徐娘恨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后紫
姜婳:“你这就要走了吗?”
“是的,臣告退。”
姜婳瞧着一身青袍的男子越走越远,不知为何心生惆怅。
不多时,成王妃也带着自个儿的女儿出了皇宫,一走出城门,她长出一口气。
“母妃,你怕圣人?”姜婳跟在她的身后问。
“胡说什么,那可是圣人。”成王妃也不当真,笑着斥她一句。
姜婳也不怕,跟着她上了马车,一上去就抱住了她的胳膊,又问:“母妃,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这是人人都想要的吗?”
“可不,世人只有一颗心,都想里头住着一个天底下最好的人。”成王妃不知想到了什么,还叹了口气。
“天底下最好的人?”
“嗯,这个好,是你自己认为的好。婳儿,你现在还不懂,等你长大就明白了,你喜欢哪个,哪个就是你心里最好的人。”
成王妃拍了拍自个女儿的手,闭上了眼睛。
马车晃啊晃的,若是能晃回到如婳儿一般的年纪……
当然不可能,所以,她至今也不是很懂什么是爱情。
只知道,父亲让她嫁了,大表兄不理她,二表兄总喜欢哄着她。
就和哪个姐不爱俏似的,哪个女孩不喜欢被哄呢!
唉,想来想去,还是那些个破烂事。
谁,也不如圣人活的如意。
只愿,她的女儿啊,也能如圣人一样被人宠上一辈子。
——
晨光殿里。
章得之握了徐昭星的手,把她拉的近了一些,笑道:“叔母今日进宫了?都说了什么?我想着她可说不过你,就没过来瞧。主要是怕我一来,你就不好发挥了。”
徐昭星一想起敬王妃的表情,便笑个不停,“我就说了一句话,我说让你封姜瑞当世子,敬王妃都快哭了。”
章得之也笑,抓蛇打七寸,有时候,一句话能把人吓个半死。
两个人笑闹了一会儿,徐昭星忽然正色道:“高家的事,明知和你提过吗?”
章得之顿时敛了笑。
无需回答,徐昭星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道:“唉,我想着你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了,谁知,竟还有人比你还聪明,让你也着了道。挑拨,多明显的挑拨啊!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你只有明知,如今并没有其他的儿子,那人到底是在挑拨你,还是在挑拨明知呢?”
徐娘恨嫁 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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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朕……不想当皇帝了。”
我努力绷直着已经泛酸的双臂,转过头对身后正给我整理袍带的辅政王吴水道。
我是认真的,虽然我只有十八岁,但我已经做了十年的皇帝。这十年间我每天要学习大量的知识,然后现学现卖,用这些知识和朝中的一些大臣还有一些是我见都没见过的人,同他们进行着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我奋发向上,勤勤恳恳,战斗了十年。十年里,吴水于我,亦师亦友,亦像父母。
在父皇母后故去的头几年,是他陪着我在这幽静的深宫里熬过一个又一个恐惧的夜晚,即像我的母后那般在我惶恐无助的时候宽慰我,又像我的父皇那般时刻严厉地鞭策着我。没有他,我温小暖,后宋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女帝,早就死在无数个阴谋诡计里了。
背后的吴水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似的,笨手笨脚地又和我的袍带斗争了一会儿,终于道:“好了。”说着,他还拍了拍我的屁股,催促道:“赶紧上朝吧!”
我跳开了三步,转过身,不满地对他说:“摄政王,朕已经十八岁了。”
他则用一种“孩子终于长大的”欣慰眼神望着我点头道:“我知道,今年二月初三皇上刚过完十八岁的寿辰。”
“是啊,朕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八岁的孩童了,你不能再拍朕的屁股了。”我试着婉转地提醒他,我长大了,我是大姑娘了,大姑娘的屁股是摸不得的。
吴水怔怔地望了望自己的手,又扫向我,从上到下扫了好几遍,然后郑重地朝我一拜,似嘲讽般道:“臣疏忽了,皇上真的长大了,老虎的屁股都摸不得,又何况是皇上。臣惶恐,请皇上降罪。”
哎!看来婉转地提醒是没有用的。我无奈地看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远处朝钟之声响起,我知道文武百官已经在天宫里列好了仪队,只等我的到来。我委屈地瞪着吴水,跺了跺脚,然后快速向天宫的方向走去。
“吴水,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想当皇帝了。”回廊的尽头,我转头对着仍站立在原地的吴水喊道,然后又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笨蛋,我十八岁了,该嫁人了。”
二、
四月初八,宜嫁娶,祈福,求子,不宜上朝。
我懒懒洋洋地坐在天宫正殿之上,支使太监李福向众大臣喊道:“有本来奏,无本退朝。”心里虔诚地向观音菩萨、太上老君祈祷着千万别有本奏,千万别。强烈的恨嫁之心已经深深地影响了我的情绪,我不想思考,不想上朝,真的什么都不想干。
只听隐约有咳嗽声传来,我顺着声音去瞧,正看见吴水皱眉瞪我。
唉,我知道这是提醒我注意仪表,只得坐正了身子,摆出了皇帝应有的威严,但我仍旧苦着脸。
想来像我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人是不招神佛待见的,有本要奏的人居然不止一个。
我的心哭了,嘴上却只能道:“准奏。”
我的话音将落,吏部尚书王睿、左侍郎赵迁还有骠骑将军唐明奇,三个大人像是商量好的齐齐站了出来,一人一句接唱一样。
这个说道:“吾皇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适时择取良人婚配了”,那个紧接道:“吾皇睿智英明,威仪天下,万民景仰,貌似天仙,能配得上吾皇的良人实在难寻,”最后一个就赶紧说道:“皇上,臣举荐宰相家的唐润公子和大将军的侄子莫含副将,此二人一人乃才华横溢人人敬佩的世家公子,一人乃军中青年虎将,堪堪能配的上吾皇的万分之一,却已是难得。”
我乐了,这哪里像是商量好的,分明就是商量好的。至于其意那就深远了,很多人可以借题发挥。比如向来不支持我的以大将军为首的男尊派,可以借此从提废女帝立男皇的话题。比如以吴水为主的保皇派,可以趁机再塞一个对我有利的人来我身边。再比如女皇我,可以借机正式和吴水谈谈我可以嫁人了这个话题。虽然我是历来战无不胜的女皇,但这并不妨碍我有一颗普通少女的玻璃心。哎呀,光想想就很害臊。
我偷偷瞄了瞄站在众臣之首的吴水,乐得心花荡漾。
吴水像是在思索,片刻以后,忽尔淡然笑笑,转身教训刚刚奏本的三位大人:“你们这些人真是可笑之极,夫妻缘份乃上天注定,更何况吾皇乃是天女,那姻缘可是尔等凡人能点的!再者吾皇都不急,你们急什么!真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吴水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女帝不比男帝可以大肆宣扬扩展后宫,就算是我有意选夫,但在这正殿之上由众大臣的口中说出来,那也是不妥的。
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多谢三位爱卿的美意,河北的灾荒刚刚缓解,关外的蛮族又开始蠢蠢欲动,国不富强,朕哪里有心思谈风花雪月,此事暂缓之!”
“吾皇英明。”
底下的臣子们按照惯例奉承着我,听着那些没有新意的话语我摆了摆手,示意李福退朝。
刚刚站了起来,我似忽然想到什么,对着站在吴水旁边的丞相唐明之道:“朕最近想听佛经却又不得空闲,听闻丞相之子唐润不仅书法了得并且悟性极高,请他帮朕手录一段白马寺空闻大师的讲经如何?”
“此乃唐润的荣幸。”唐明之朝我跪拜道。
我慢步向后堂走去,斜眼瞥向吴水,见他正有些惊讶地望着我发呆。郁闷了一早上的心情,终于暗爽了一把。谁叫他那么笨呢,不找个法子刺激他一下,他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三、
三天后,唐明之携着讲经在安阳殿外参见,当然与之同来的还有唐润。
这个时候,我正在安阳殿内与摄政王一起共批奏折。
李福进来通禀的时候,我装着随意却又故意面露羞涩地对吴水说:“摄政王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吴水直视着我,似不悦地说:“不就是送讲经来嘛,叫李福接过讲经打发他二人走就是了。皇上还有一大堆奏折要看,哪有这许多的闲功夫。”
这么说着的时候,吴水极其不厚道的将自己面前的一堆奏折推到了我的面前。于是我的面前从一座山变成了两座山。
只听吴水又道:“待会儿奏折批的晚了,皇上莫跟我哭闹着说睡不好不想四更起床、当皇帝太累不想做了之类的混帐话。”
我只说了一句,他就说了一大篇,还外带阴了我一把,我实在是斗不过他,只能求饶。
“听说那唐润相貌极佳,你说就唐明之那个又矮又挫的难看样怎么可能生出个翩翩佳公子来!”
我想尽法子扇动吴水的情绪,他翻动着手中的奏折淡淡地“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我拿起手边的奏折掷向他,他抬头瞪我,我说:“我猜要不是外界的瞎传就是丞相大人被夫人戴了绿帽子,摄政王和朕打赌吧,你压前者还是后者?”
吴水岂能不知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转头对李福道:“宣唐明之。”
话说唐润长的还真不像他爹,确如外界所传的那般英俊潇洒,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但比之我身边的妖孽吴水,那美的收放自如的天人模样,他还是差了不止三分。
我稍显失望,与他父子二人闲扯了几句,便暗示二人跪安。
谁知那唐润胆子挺大,一面跪安一面跟我说要继续为我手录空闻大师的讲经,关键是他这么说着的时候还朝我飞了一个媚眼,然后低头浅笑。
可怜我活了一十八岁,经历了无数风浪,却不曾见识过如此这般的男子风情,吓得我是心惊肉跳,心底似有一团火瞬间燃烧了脸庞。好容易回了神,那唐明之父子早已没了踪影,吴水正盯着我,眼神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摸了摸烧的滚烫的脸颊,干笑,幻想着吴水将要砸向我的是狂风暴雨。
“皇上,还请以国事为先……”
唉,果然,吴水最在意的除了国事还是国事。我很难过,嘟着嘴斜着眼委屈地说:“朕十八岁了。”
吴水叹息了一声,见我闹起了小孩脾气,便耐下性子劝解我:“皇上才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少……”
“摄政王,你跪安吧!”我的愤怒已经无可救药,高声打断了吴水即将说出来的长篇大论。
四、
后宋的皇宫里记载着这样一个感人泣血的故事。
说是后宋的开国皇帝□□温世为了感谢与他一起南征北战的好兄弟吴新,许诺吴家世袭摄政王位。而吴新为表吴家的忠诚,向□□宣誓一王辅一皇。
母后讲这个故事给我听的时候,我尚且年幼,始终不懂其中的意思。
直到我八岁那年,父皇暴毙,母后悲伤过度引发旧疾也随之撒手人寰。
我虽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但却不是男孩,老摄政王力排众议助我登基,又包办了父母的丧葬大典,却在葬礼的最后将自己也关进了那一片漆黑的陵墓之中。
我拍打着墓门哭喊:“摄政王快出来呀!”
“皇上,臣在你的身后。”
我噙着泪水不解地看向我身后青衣肃然的稚嫩青年,他的脸上写满了悲伤,却依旧对我微笑:“臣是皇上的摄政王,臣叫吴水。”
一王辅一皇,一皇终一王死。
徐娘恨嫁 第98章
浑噩。
一连好多天的状态都是这样的。
徐昭星的脚伤已经痊愈了,可是她并没有去上班。
教导主任给她打来电话,“小徐啊,你这脚伤要是再不好,我们三中又要招聘体育老师了。”
徐昭星告诉自己,对于这样的威胁不能无动于衷。
在周一的早上,起了个大早,开着自己代步的吉利小车,去了学校。
她到的其实不早,全体600多个师生,正在操场上举行升旗仪式。
她踩着自己黑色的小高跟鞋,穿着棕色的大衣,一到了操场,就成了众人行注目礼的焦点。
教导主任在台上拿着麦克风喊:“升旗仪式,行注目礼了,你们看的都是哪儿?”
他的话音将落,操场上一片哄笑。
国歌终于奏起,同是体育老师的江寒道:“徐老师,你是不是跑出去旅游了?我可是给你代了二十几节课啊!你得请我吃顿饭,补偿我。”
“行,中午请你去吃炖肘子。”徐昭星眨了眨眼睛。
江寒立马会意,教导主任是个回民。然而,教导主任还有一个毛病,蹭饭蹭的没脸没皮。
到了中午,徐昭星果然从网上订了超大一份的东北大骨头,饭盒盖才一掀开,教导主任探进头,看了看,一言不发,掉头离开了。
江寒拿了份米饭,开盖,一面吃一面道:“我跟你说,你完了!”
徐昭星翻了翻眼睛,没空搭理他,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挑了个最大的骨头,开啃。
心烦的时候,只有吃到骨头缝里,根本就啃不出来的一丝肉,似乎才能爽一下。
江寒说的很对,下午还不到上班的时间,徐昭星就被教导主任拎到教导处训了一顿。
说什么当老师的就得有师德,说把学生扔下就扔下的老师,三中可以不要。
噼里啪啦训了她半个小时。
徐昭星抬手看了看手表,道:“主任,我要去体育器械室看一下,下节课给初三的孩子上篮球课,还有三分钟上课。”
教导主任黑着脸:“快去,记住没有顺便请假的老师,也没有顺便迟到的老师。”
徐昭星点了点头,一出门,就是一阵小跑。
说起来,他能不知道她两点半要去上课!
徐昭星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开始按部就班了,像以前一样按时上下班,篮球课上烦了,就专教女孩子一些防狼术。
不然,还能怎样呢?
发现自己回来的第一天,她还试图找寻过再一次回到他身边的途径。
她愤怒、暴躁,最后是有心无力的无助。
她就只能劝自己,她和章得之,就是一场一个人太孤单、想男人想出来的荒唐梦。
真荒唐!
那里有什么好的,没有手机,没有电脑。
现在多好,电视机一开,到处都是喜剧综艺,电视机里的演员卖力地逗笑观众,徐昭星也跟着咧了咧嘴,像是行尸走肉。
不好笑,什么都不好笑。
就连学校门口那个东北大骨头,也越做越不香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想。
徐慧兰就是这时候给她打来的电话。
徐慧兰是她的姑姑,亲爹不给力,姑姑操碎了心。
姑姑打来的电话,她不能不接。
“喂,星儿,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给姑姑打个电话?”
“……我忙,姑姑。”
“你还想骗我,我都知道了,你崴伤了脚,不想让我操心。我就说了,你一个人生活肯定不行,让你搬来和我住,你不愿意。我告诉你啊,我这儿有个挺不错的小伙子,你听姑姑的,和人家见一面,真要是成了,也有个人可以照顾你,也省得姑姑一想起你来,就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
“姑姑,我才二十多一点,真的不用相亲,我一个人过的挺好的。”
“星儿,你听姑姑一句,姑姑已经和人家妈妈说好了,你就当给姑姑个面子,去见一面,万一合适呢!”
徐昭星实在拗不过她,再说下去,估计她得亲自上门说教了。
于是,徐昭星赶忙道:“知道了,姑姑,你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
“我没约时间,我把你微|信号给人家了,你这两天注意加人家一下,你们年轻人先聊一聊,合适的话,你们自己约合适的时间见面,好的吧?”
“好,我一会儿上一下微|信。”
徐昭星挂了电话,又愣怔了一会儿。
回来好几天了,她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了。
她姑姑许是怕她不上心,又在微信上敲了她一下。
她拿起手机,翻了翻微|信里“新的朋友”,发现里头还真有好几个请求添加的。
有一个叫做“范幸含”。
徐昭星小声默念了几遍,范幸含,樊星汉,难道是她想多了?
她赶紧同意添加。
一加上,她就主动和他说话。
[你认识我吗?我叫徐昭星。]
漫长的等待啊!
徐昭星等的心焦,可是电视机旁的小闹钟,分针也不过才走了一格。
五分钟过去,那个叫范幸含的终于回话了。
[你好,我听徐阿姨说过你的名字。]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以前,你听过徐昭星这个名字吗?]
这一次,范幸含回复的倒是够快。[咱们见面说吧!]
[ok。你说地点和时间。]
[你很急吗?]
[是的,我很急。]
[四十分钟后,体育馆见吧!今天正好有一场篮球比赛,我有两张票。]
徐昭星还来不及想,这算不算是投其所好,她拎着包,就出门了。
从她家驱车到体育馆,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这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
而,现在,时间是晚上的七点多,正是高峰期。
她很急,真的特别特别着急。
一个即使上高速,也最多开到80的人,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飚出了几近100的车速,这还真就是她的极限了。
美丽的导航“小姐”,一直在提醒“前方有学校,限速40,你的车速已超速”。
徐昭星打了方向盘,选择岔到另一条路上。
到达体育馆时,离约好的八点,还差七分钟。
她赶紧又给范幸含发信息[我已经到了,但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你穿的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告诉我。]
[不用,我已经看见你了。]
徐昭星正四下找寻,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句“你好”。
她赶紧转身,“你好。其实我不是来看篮球比赛的,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以前你听过我的名字吗?”
“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因为我变了样子,名字没变。”
“你整容了?”
“就算是吧,请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我认识一个人,也叫樊星汉,可是樊是樊篱的樊,名字和你名字的读音一样,字不一样。”
范幸含笑笑道:“你真的不打算和我看篮球比赛?万一,我就是你认识的人呢!”
“不打算,就算你是他,我也不打算和你一起看篮球比赛。这么说吧,从生理上讲,我确实没结过婚,可从心理上讲,我已经结婚了。不管你是谁,我都不打算和你发生点什么故事,我就是来问你问题的,不瞒你说,我非常、非常着急知道。”
范幸含敛住了笑,“我去过一个奇怪的地方,我不认识徐昭星,我倒是知道昭娘……你不是她。”
徐昭星愣了一下:“是的。”良久,又道:“你也不是他。”
“那我们还有再见面的必要吗?”范幸含问。
“没有。”徐昭星苦笑:“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如意,哦不,瑶笙很好,嫁了如意郎君,郎君没有妾室,他们生了三个孩子,以后可能还会再有,她会当皇后的。不过,你要是想问我昭娘怎么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那个世界已经没有那个人了。”
徐昭星头也不回地道。
她艰难地往前走着,心里空白一片,又听范幸含喊:“你知道,我找了多少个徐昭星,才找到你吗?”
“我不想知道,没有必要。”
“昭娘其实是个好女人,在这里,我再也找不到像她那么美好的女人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他只是想让她停下脚步,听他好好的说一说。
藏在他心里的话,他跟谁都没法讲。
可她还是不肯停下脚步,只留下了最后一句:“一样!”
“不,不一样,你不知道,府邸的那个湖里……我其实是自己回来的。”
等到徐昭星走远,范幸含在自言自语。
这是他见过的第一百零三个徐昭星了,他托人从公|安局里调出来的户籍档案,光是纷飞市,一共有一百零三个徐昭星,他花了两年的时间,一个一个排查,她是最后一个。
他起初也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今倒是知道了,他只是想知道,他离开后,昭娘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的意思是什么他懂了,昭娘身死,她过去成了新的昭娘。
范幸含站在秋风里,一直没有动弹过。
有很多人从他的身边走过去了,还有倒票的黄牛过来低声询问他要不要票,他没有反应。
他想,昭娘的死……都怪他。如果,他没有回来的话……
人就是这样,不能回来的时候,觉得只要能回来,一切都可以抛弃掉。
可等到真的回来了,又发现自己抛弃掉的才是最重要的……想想,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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