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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你服不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西特
孟映生笑:“没误会,我就是那个意思。”
刘玉的脸一抽,这人看似一副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悲悯天下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是冷的,没什么人情味,只讲规则。
说这么半天,还是不给个正面的答复。
院里有脚步声,刘玉条件反射的望过去,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猛然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不应该找这个姓孟的,应该找他徒弟。
人都有软肋,甭管是家财万贯的富豪,还是疲于生计的底层人士,又或是得道高人,谁也不可能避免。
三叶被刘玉炙热的目光看的莫名其妙,她刚从塘里回来,摸了一篮子莲藕,打着赤脚,身上都是泥巴,一路走一路留泥水印,很快就被太阳光给笼罩了进去。
刘玉明知故问了几句,就提起了这趟来的目的。
三叶在塘里被晒的头晕,这会也没怎么听,草草回应了一会就洗澡去了。
刘玉大感失望。
快到吃饭的点了,刘玉没走,到她这个年纪,经历的多了,知道脸面有时候是可以丢的,而且要丢就丢的干脆利落些,别丢一半留一半。
于是刘玉成功的留下来吃了顿午饭。
饭桌上刘玉几次想提沈嘉和都没机会,孟映生跟他徒弟之间形成了一个小世界,她根本踏足不进去。
两个当事人似乎并没有发觉到这一点。
饭后,三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如意不,不知道去,去哪儿了。”
孟映生窝在摇椅里面回味小徒弟烧的那盘红烧肉,懒洋洋的说:“在沈嘉和那儿。”
三叶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去。
“上次我给沈嘉和抹了牛眼泪,他才能看得见张芳芳。”孟映生打了个哈欠,“没抹的时候是看不见魂魄的。”
三叶继续收碗筷,她拽了保鲜膜把没吃完的饭菜封好端进冰箱,回来看着自己的师傅:“怎,么办?”
孟映生说:“凉拌。”
三叶转身走了。
孟映生喊了声没得到回应,他好笑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现在的小姑娘啊……”
三叶忙活完回到客厅,摇椅上的男人已经睡着了,她在原地站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三叶轻手轻脚的朝着摇椅那里走过去,她先是垂眼看着熟睡的男人,好几分钟后蹲了下来,角度从俯视变成了仰视,多了几分仰慕的意味。
师傅长得真好看,比电视里的所有明星都要好看,尤其是睡着以后,像仙人,三叶心想。
孟映生睡是睡着,但他并没有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有一丝神识是清醒着的,他的心里生出恶作剧的孩子气心理,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三叶猝不及防,呆住了。
孟映生的视野里,小徒弟蹲在他面前,两只手放在自己腿上,仰着头看他,小摸样挺可爱的,像一只小狗。
他抬手放在小徒弟的发顶上面,手掌扣住,胡乱揉她的头发,声音里是刚睡醒的慵懒:“师傅睡觉的样子有这么帅?嗯?”
三叶一个激灵,瞬间从脸红到脖子,她从师傅的手掌下逃脱,蹬蹬蹬跑上楼,就跟后面的尾巴被踩了一样。
孟映生原本只是打趣,小徒弟的反应让他有点儿懵。
长得好这一点,孟映生早就从一波一波前来道观祈福的香客们眼里看到了,道观里的香火也因为他这副皮囊好了一翻又一翻,下山后面对周围人投来的目光,他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
小徒弟好像是个例外。
不管是第一次见他,还是后来的相处,都是一种“我不知道师傅长得好不好,我脸盲”的姿态。
刚才看她那样儿,好像……也不是例外?
孟映生咂咂嘴,女孩子的心思果真是摸不透的。
.
傍晚的时候,如意出现在事务所里面。
孟映生料到她会来,早早撤开了伤害到她的大小法器,连朱砂都收了起来。
如意看样子像是大哭过一场,眼睛钟的跟核桃似的,面容憔悴不堪,本来就是个死人,这会儿看着,挺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让人渗得慌,美还是美,就是没了之前的那种惊心动魄,眼神空洞,满脸悲戚。
“他昨晚坐在钢琴前弹琴,弹着弹着就哭了,哭的脸上全是眼泪,嘴里喊我的名字,说他对不起我,说他很想我,我没敢让他看到我,怕他再想不开,我就提心吊胆的陪着。”
如意语无伦次的说着,嗓音哑哑的,听起来让人难受。
孟映生一扭头,发现小徒弟哭了,挺有同感心,那玩意儿他似乎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师傅的影响,或者是修道的原因,还是天生如此。
三叶知道,沈嘉和倒霉,如意又何尝不是,恐怕在沈嘉和心里,是他害了如意。
天生拥有阴阳眼,三叶见多了生离死别人情冷暖,每一次碰上了,她的心还是会被触动,活着的时候留下了遗憾,死了就成了遗愿。
最好是在活着的时候尽量不要留下遗憾。
孟映生正要递纸巾,就看到小徒弟泪眼汪汪的瞅着自己,他把纸巾塞她手里:“擦擦。”
三叶接过纸巾,眼睛还看着师傅。
看什么呢?师傅脸上开花了?孟映生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找了个话题说:“如意,沈嘉和明摆着就是不想活了,他在等你带他走。”
如意怔怔的问:“走去哪儿?”
孟映生说:“地府。”
如意的眼泪登时就夺眶而出,泪流满面。
三叶擦鼻涕的动作也顿住了。
孟映生不快不慢的开口:“我早就说过了,人死后入轮回转世,就跟前世没了瓜葛,如果记起前世,就是破坏秩序,违法规则,会付出相应的代价,看看那个万悦,再看看沈嘉和,哪个都没逃掉。”
“天意有天意的代价,人为有人为的代价,反正都会付出代价就是了。”
这番话孟映生说的冷清,挺像是看破红尘,立身俗世之外,不被七情六欲沾身的样子。
三叶不知道怎么了,她一下子张大了眼睛,心里闷闷的。
如意哭了会,安静了下来,问怎么办。
孟映生对着她的时候,比对着刘玉的时候要真几分,摊开了对她说:“你最好还是跟他面对面的谈一谈吧,否则你还没去投胎,他就自杀了。”
如意的身子剧烈一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无意识的重复着问怎么办。
“好办。”
孟映生说,“看你怎么想的,你希望沈嘉和好好过完余生,就说些能让他活下去的话,如果你想去地府的时候带着他,就说些类似黄泉有个伴的话,怎么想就怎么说。”
如意恍然,感激的说:“先生,谢谢你。”
孟映生摆摆手:“拿了钱的。”
如意知道,这里面不全是钱的原因,她却没有多说,只是多看了两眼孟先生身旁的女孩。
三叶在发呆,不管是什么事情,师傅永远都这么冷静,他把自己拎出来,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客观对待,不像她,总是会被别人的故事感动,混淆不清,只会给自己带来烦恼。
孟映生喊了好几声:“如意走了。”
三叶啊了声,结结巴巴的问:“那,那……”
“下次她来的时候,就是她想好了的时候。”孟映生前言不搭后语,“钱越山说他给你买了辅导资料。”
三叶半天才反应过来,师傅看了她的手机?
孟映生纠正:“无意间看见的。”
三叶哦哦。
孟映生挑高了眉毛:“哦哦什么意思,你怀疑师傅是故意偷看的?”
三叶冤枉的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有啊。
孟映生这才满意的嗯了声,出门溜达去了。
三叶拿到手机看看,钱越山给她发了两条微信,一条是说辅导资料的事儿,一条是问她家里热不热,她觉得第二条是对方想不知道要说什么,就随便丢了几个字。
八月份,能不热吗?
三叶还是认真的回了,她刚发过去,那头就来了回应。
【辅导资料明儿会到,你在家的吧?】
【在的。】
三叶问多少钱,钱越山说没几个钱,她不信。
【你不要我的钱,我就不要你的辅导资料。】
另一边的工作室里面,钱越山忙里偷闲,躲在角落里靠着墙壁发短信。
二胖过来说:“越山,跟谁发呢?有相好的了?”
钱越山白他一眼:“去去去!”
那头来了微信,钱越山看到发过来的内容,他的嘴巴微张,叼在嘴边的烟掉了下来,又是笑又是骂的,像个傻逼。
二胖抖了抖鸡皮疙瘩凑上前:“谁啊?”
钱越山火速把他踢开:“一边儿去,小屁孩一个,毛都没长齐,瞎凑什么热闹。”
二胖一副尥蹶子不干的模样:“卧槽!你还没我大呢!”
钱越山捡起地上的半根烟,随便擦两下烟蒂就重新塞回嘴里,用牙||咬||着,痞里痞气的笑:“我吃|激||素|长大的,毛||发|旺|盛|,你能跟我比?”
二胖啧啧啧,你牛。
.
两天后,三叶见到了如意,她说自己要走了。
孟映生对别人的故事不关心,他什么也没问,就替如意超度,亲自开鬼门关送她进去,还吩咐前来接应的鬼差照应一点儿。
鬼门关渐渐消失,三叶感慨万千,不知道如意下辈子会怎么样。
孟映生说:“我给他算了,她上辈子没作什么恶,在地府不用受多少刑,很快就能去投胎的,而且去处不会差。”
三叶抿抿嘴,她刚要说话,孟映生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打来电话的是楚白。
知道如意走了,楚白半响才找回声音:“操,老孟,你都不跟我支会一声?”
孟映生把手机丢桌上,开了免提翻东西吃:“支会你干什么?你要跟她一起走?”
楚白噎住了。
孟映生轻笑:“既然不跟她一起走,那你管这档子事干什么?她早该投胎了,耽搁了一百多年,要不是我,地府都不收她。”
楚白心里的火气烟消云散:“她有没有说什么?”
孟映生翻到了几块牛轧糖,自己一块,剩下一块给了小徒弟,他嘎嘣嘎嘣的吃着,声音模糊:“就是谢谢我们帮沈嘉和度过了难关,她可以安心的走了。”
楚白问道:“我呢?没提到我?”
孟映生说:“没有。”
楚白不死心:“一个字都没提?”
孟映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说:“对,一个字都没提。”
楚白摔了手机。
孟映生有意那么说的,活人走阳路,死人走阴路,各走各的,不相干。
再说了,人如意的确什么也没提,明摆着的事儿,楚白那小子是头一次实打实的喜欢上了个人,那些个|风||流|老练的手段全被他搁一边去了,做的说的都显得挺白痴的,不像他的作风。
可惜即便再喜欢,俩人还是没缘分。
三叶再见沈嘉和是在电视上面,他出席的是一个关爱残障儿童的活动,镜头里的他穿着跟其他人一样的运动服,气色比之前好多了,看向小孩子们的眼神很温和,偶尔还会笑一下。
看不出他曾经遭遇过什么,似乎一切已经风平浪静,一切都过去了。
到了采访的环节,沈嘉和那张消瘦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他有问必答,从容不迫,毕竟出道多年,对这一环节游刃有余。
三叶边用勺子挖西瓜吃,边看电视,不知道如意跟沈嘉和之间谈了什么,看样子是成功说服了沈嘉和,让他好好活下去,活完余生。
孟映生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电视换了台,于是就随意的看了眼,这一看不得了,小徒弟竟然开始看起偶像剧了。
三叶平时是不看的,这会换台的时候刚好换到了偶像剧,她不自觉的停住了,眼睛飘啊飘的,还是飘到了电视屏幕上面。
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电视里的男主角跟女主角在吃烛光晚餐,气氛很是唯美烂漫。
女主角打扮的像个公主,男主角就是王子,俩人有说有笑的,每次眼神隔空交流,都能碰出火花。
孟映生觉得没劲,他欲要走人的时候,看到女主角接了个电话,好像误会男主角跟其他人有一腿还是怎么着,一改之前的温顺,又是哭又是闹的。
女主角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嘴里的话听难听的,说男主角|狗||改不了|吃||屎|,男主角非但不发怒,还用一种“我看上的人果然与众不同”的目光看着她。
是真总裁不会错了。
完了女主角就跳起来抓他打他,要跟他一刀两断。
男主角这时候直接钳制住女主的双手,很|粗||暴|的强||吻|了上去。
三叶赶紧换台。
头顶冷不停的响起声音:“演员挺不容易的。”
三叶吓一跳,遥控器差点掉到地上,她面红耳赤的故作镇定:“为,什么?”
孟映生示意她看电视里啃的正起劲,已经到达忘我境界的两个人:“来真的不说,劲儿还都很大,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三叶:“……”
电视里的男主角拦腰抱起女主角去房间,把她往床上一扔,接着就切换了镜头。
黑夜过去,天亮了。
孟映生的面部明显抽搐了两下,这拉灯拉的真够彻底的啊,过分了。





就问你服不服 32.32
电视插播广告, 三叶不自觉的长舒一口气, 刚才真的太尴尬了。
旁边的沙发一沉, 她刚放松的身子又绷了起来,像一只颤颤巍巍的小猫。
孟映生看出小徒弟的紧张, 在他眼里就是个看亲热戏被家长发现的小朋友,他好笑的问:“怎么突然看起偶像剧了?”
三叶手心里出了一层细汗:“随, 随便看, 看的。”
孟映生拖长声音哦了声。
这声音落在三叶的耳朵里, 就像是被一根小羽毛扫了一下, 她的眼神看左看右, 飘忽不定,心虚。
孟映生是眼睁睁看着小徒弟的脸一点点红成番茄的, 他忽然板起脸, 严肃的喊了声:“三叶。”
三叶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孟映生哈哈大笑。
三叶:“……”
孟映生不逗她了,放下交叠的长腿起身:“接着看吧。”
没走几步呢,孟映生又来一句:“十九的确已经不小了, 算是大姑娘了。”
楼梯口的脚步声消失, 三叶用手捂住脸,很烫。
孟映生上楼睡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没立刻起床, 少有的在床上赖着, 有单子就接, 没单子就休息, 这日子过的倒是挺舒坦的。
舒坦的孟映生都快忘记道观门前有几棵松树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伴随着三叶的声音,说饭好了。
孟映生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进来。”
门外的三叶欲要下楼,听到里面的声音她的脚步顿住,转身推门走了进去,入眼的就是正在扣衬衫扣子的师傅。
三叶刷地偏开头,把脸扭到一边。
孟映生没注意到女孩的小动作,他懒散的从下往上扣着衬衫扣子,问现在几点了。
没回应。
孟映生这才撩了下眼皮:“小叶子,你耳朵怎么红了?”
三叶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捂:“热,热的!”
孟映生在某方面是很迟钝的,他没多想,只是叮嘱道:“是挺热,天气预报上显示接下来一周都是高温,你没事就少在外头转悠,晒脱皮了遭罪。”
三叶嗯嗯。
孟映生下了床,长手长脚伸展开,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随意的用手捋两下微乱的发丝。
三叶偷瞄了眼师傅宽阔的肩背,又去瞄师傅极为俊朗的侧脸,脖子上那枚突起的喉结,她的眼神不受控制的移动,心砰砰的跳,慌的她赶紧把视线挪开了。
吃饭的时候,三叶明显的心不在焉。
孟映生皱皱眉头,他用筷子在碗口上敲几下:“想什么呢?筷子都送到鼻子里去了。”
三叶摇头。
孟映生觉得小徒弟有心事,而且有很多,他无处下手。
男女有别,如果徒弟是个男孩子,兴许还能谈谈心。
一顿饭吃的师徒俩各怀心思。
孟映生上村里转悠去了,这个点,干农活的都回来了,差不多已经进入了吃完乘凉的时间段。
这边坐着几个人,那边坐着几个人,不干别的事儿,就是扯闲篇唠家常。
孟映生经过时,他们都笑呵呵的打招呼,问吃过饭没,怎么没见小三叶。
村子就这么点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很熟悉。
孟映生应了几声,这么转悠一会,心里的那点儿不知名情绪也就跟着散了,他看到草丛里有十几只萤火虫,一时兴起就抓了几只回去。
三叶打算去洗澡的,见师傅抓了萤火虫回来,就凑过去趴在桌前看。
孟映生临时找的瓶子,也懒得擦洗,随便搁在桌上:“知道萤火虫为什么会发亮吗?”
三叶摇头。
“萤火虫之所以发亮,是公的在找母的。”孟映生拿起茶杯喝口凉茶,“发亮是它们的交流方式。”
三叶不敢置信:“真的?”
孟映生笑着说:“当然。”
他屈指弹一下瓶子:“这玩意儿关一天就会死。”
三叶闻言就把瓶子里的萤火虫放了。
孟映生料到她会这么做:“你这一出,地府那管事的记上了。”
“师傅抓它们,也被记上了,不过跟你不同,你是善,师傅是恶。”
三叶急道:“那,那怎么,怎么办?”
孟映生一脸怅然,煞有其事的说:“地狱一共十八层,人死后,阎王爷会根据对方生前行的恶来判断进哪一层,师傅恐怕要往十层以上走了哦。”
三叶不上当:“骗,我的。”
师傅是个好人。
孟映生的脸一抽,他有点新奇的多看了女孩两眼,机灵了,没之前好骗了,在他面前也敢动小心思了,起初是不敢的。
外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闹腾个没完,它们才不管会不会把别人从梦里吵醒。
三叶睡不着,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她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了一棵躁||动的种子,无声无息的发了芽开了花,就快要结果子了,堵得慌。
屋里没有空调,床头放着一把椅子,上面搁着台电风扇,呼呼的吹着,二档位置,风不算小,就是没什么凉意。
三叶这么一折腾,贴着凉席的后背湿||乎||乎||一片,她用手一抹,全是汗。
实在是受不了了,三叶跳下床够到凉拖趿拉着去了浴室。
冲个澡回到床上,三叶平静了很多,她盘着腿坐在床头,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明亮月光拿出手机上网,不搜别的,就搜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会有哪些表现。
搜的东西越多,三叶就越慌,心里咚咚咚的,跟打鼓似的。
预感似乎被证实,三叶口||干||舌||燥,她倾斜着上半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结果因为手抖,碰倒了杯子,凉开水洒了一地。
明明房里就自己一个人,三叶依然有种难言的|羞||耻|感,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但|羞||耻|,还惊慌无助,她没有去收拾地上的水迹,而是拉起薄被把自己完全盖住,整个人缩在了里面。
不能让师傅知道,不然师傅肯定会让她走。
三叶哆哆嗦嗦的用牙|咬||住|食指关节,她不想离开师傅,不想再变成一个人。
接下来一连几天,三叶都魂不守舍,直到第四天,她才恢复如常。
就如同被大石头砸过的湖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溅起的巨大水浪一点点消失,最终回到波澜不起的状态。
孟映生却变得不正常起来了,时不时有意无意的看一眼他徒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偶尔皱眉,偶尔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楼里的气氛有些微妙,方小如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她穿的还是一身连衣裙,裁剪的很合身,款式面料都很高档,不过裙子的长度比上次要短,领口比上次开的要大,整个人如同刚盛开的牡丹,清丽高雅无比。
她给三叶买了东西,是件裙子。
“我的衣服都是定做的,那老师傅早就不接单了,给我定做也是因为我奶奶的关系,一般人无论出多少钱,他都不会接。”
方小如说着就将裙子从袋子里拿出来,一手拎一边,搁在三叶面前比划:“我看你应该是穿最小码的,果然合适。”
“孟大哥,你看怎么样?”
孟映生不太懂女人眼里的时尚,他敷衍的扫了眼,方小如手里那裙子颜色艳丽,v领,收腰,看长度还挺短,款式比较成熟,适合她,不适合三叶。
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方小如娇笑:“是吗?我看着三叶穿应该也还不错的。”
“有时候看是看不出来的,要穿了才知道合不合适。”她笑着把裙子递给三叶,“去试试。”
三叶到这会儿还蒙着,她跟方小如关系很一般,怎么给她买东西了呢?
拿人手短,她不想要,但又怕师傅夹在中间难做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就那么杵在原地。
最后三叶还是硬着头皮去试了,结果一穿,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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