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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你服不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西特
孟映生躲在竹林一处,太阳穴突突乱跳,我是真疯了,不然怎么会跑来偷听?
后面突然响起声音:“孟大哥,楚少好像对三叶很有兴趣。”
孟映生吓一跳,他扭头看方小如,脸上一贯的冷漠表情快要绷不住,你怎么在这里?
方小如小声解释:“我看你过来,就……”
“算了,这不重要。”孟映生不在意的打断她,“别出声。”
方小如的脸色很难看。
三叶打了个喷嚏。
楚白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她的身上,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躲开,他邪笑着摸了摸下巴,低头弯腰跟她耳语道:“小三叶,听哥哥的话,你在心里默数到十,答案就会出现。”
三叶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我闻到了师傅的气息,他在附近,你想干什么?
孟映生啧了声,这眼睛会说话啊,老孟真是有福气。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要是现在走了,哥哥就不帮你了哦。”
三叶吸一口气,在心里默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
楚白维持着弯腰凑近的动作,从某个角度看,会显得他们两个人很亲密。
不远处的孟映生紧皱眉头,他平静的站着,周身气压低的可怕,暴风雨将至。
方小如察觉到了,心里又喜又怒,她惊讶的啊了声:“他们亲上了。”
话音刚落,身旁的男人就已经冲了过去。
方小如夸张的表情消失不见,心里的喜也没了,只剩下怒,还有蜂拥而至的嫉妒跟羡慕。
三叶还没数到十,师傅就过来了,不等她开口,身上的西装外套就被抓了丢地上,接着是师傅脱了外套把她裹紧。
楚白的求生欲极强,他在被揍之前快速表明立场:“老孟,现在知道了吧。”
这句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很突兀,孟映生却在瞬息间听懂了,眼里的情绪变换个不停,最后乌压压一大片的渗入心底。
楚白用只有哥们能听见的音量道:“你这次下山要历的劫是情劫。”
他顿了顿,感慨命运之奇妙:“就是你的小徒弟。”





就问你服不服 45.45
三叶听信了楚白的话, 以为只要参加了宴会,就会知道师傅最近的异常是怎么回事。
结果结束宴会回来, 师傅变得更奇怪了。
三叶一夜无眠,早上她顶着黑眼圈去做早饭,看见客厅里坐着一个人影,不禁楞了下:“师傅?”
孟映生熄灭指间的烟, 嗓音嘶哑:“小叶子,师傅要回一趟道观。”
三叶这才发现师傅的脚边有个包,还回来吗?她浑浑噩噩的张张嘴,发不出声音。
孟映生搓搓脸, 深吸一口气道:“你安心在这里待着, 有委托上门就看看能不能接, 量力而行, 有困难可以给楚白打电话,师傅交代过了。”
三叶眼睛瞪大,眼眶发热, 手轻微颤抖着捏在一起,还回来吗?
孟映生捞了包起身。
三叶嗓子里溢出小小的呜咽。
孟映生听见了, 脚步顿了顿, 阖紧布满血丝的眼眸再睁开, 淡声道:“师傅走了。”
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小徒弟一眼。
客厅里静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整栋小楼都像是被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 孤孤单单的, 寂寥而清冷。
三叶看着烟灰缸里塞满的烟头, 眼里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干净清秀的脸上一片湿热。
.
孟映生回了道观。
常年对于他的这一行为似乎并不意外,包括他一回来就找自己。
孟映生来了又不着急问了,就蹲在屋檐下,嘴里叼根烟,心不在焉的看师兄修补法器上的符咒。
气温挺高的,日光距离温柔差了十万八千里,照的人头顶心发疼,火烤似的烦躁。
孟映生没烟瘾,对尼古丁的味道不痴迷,可有可无,这两天抽的烟已经赶上了他一年的量,他夹开烟,喷出一团烟雾:“师兄,歇会,跟你师弟聊两句。”
常年手上动作不停,知道他要问的什么,便道:“我这里没有忠告。”
“……”
孟映生单手掐了掐眉心,想起师兄不久前算出他要历的是情劫,更是明确指出是男女之情,被他给下意识。
“师兄,你当年是怎么知道自己历的劫是哪种?”
常年吐出两字:“感应。”
感应?就这样?孟映生动动眉梢:“那你后来……”
话没说完,竹林那边就过来一人,是赵君,波浪大卷扎在脑后,脸清汤挂面,连帽运动衫藏住了火辣的身材,显得朴素简单。
跟那次去小楼的艳丽形象截然不同,像良家妇女。
赵君没走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喊:“常年,小沐的自行车轮子不知道怎么了,你过来看看。”
常年沉默着放下手里的法器,修自行车去了。
后来怎么样?后来就这样了,孟映生看着师兄的结局,默默的抽一口烟。
情劫,情劫,只能经历过了,守住道心,才算历劫成功。
不经历是不行的。
可眼下是,孟映生需要时间来捋一捋,从顿悟,到接受,再到实行,这样的转变没那么简单,不是一根烟两根烟就能解决的。
还有道心,他能守的住吗?
师傅不止一次说他的道心最为坚固,跟道有缘,能成大道。
孟映生后仰头闭眼抽烟,师傅看走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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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孟映生人在道观,心在小楼,干什么都恍神,一张普通的一级驱鬼符竟然也能画错。
一天晚上,他找机会去师兄房里,师兄弟两人对着一盘棋,一壶茶,静坐无言。
一局走完,胜的毫无成就感的常年捻着白子,说起他跟赵君的过往,说他们命运交叠的那两三年。
尘封的旧事一点点拂开了灰,里面却还是新的。
经历了一场情爱,七情六欲都尝了个遍,常年护着道心抽身而出,七年后赵君出现,逼着他承认,他一直都陷在他们的回忆里,从未抽离。
孟映生听完了,半响感慨道:“嫂子像太阳,热情,奔放,主动,刚好跟你互补,你退半步,她逼近一步,一知道你的消息就去了我那儿让我给你传话,等了你七年都没放弃,还是很坚定。”
“你看你前脚回道观了,她后脚就带着孩子追了过来,在道观里住下来了,摆明着就是天涯海角都要跟着你。”
常年默然。
孟映生喝口茶,笑道:“我家那小朋友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此时道观外,月光下,年轻女孩紧了紧肩头的背包带子,鼓起勇气敲响了门,说:“我找我师傅,他是,孟映生。”




就问你服不服 46.第 46 章
小师叔一脸八卦的来找孟映生,说有个女孩来了道观, 自称是他徒弟。
孟映生愣住了。
不会吧?他家小朋友来找他了?
应该不是。
常年替傻坐着的师弟问:“什么模样?”
“小身板, 巴掌脸,生得又白又清秀, 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很有灵气。”小师叔挠了挠下巴, “就是说话有点结巴。”
孟映生失手打翻了茶杯, 没管洒了一桌的茶水就往外走。
步子迈得很大,出了房间直接就变成了奔跑,匆忙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竹林边。
小师叔目瞪口呆:“真是他的那个小徒弟?”
常年把打翻的茶杯放好:“嗯。”
小师叔眯了眯眼:“不只是师徒感情吧?”
常年:“嗯。”
小师叔问了几句都差不多是一两个字的回应, 懒得再跟闷葫芦聊,背着手看热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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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叶坐在道观给香客安排的接待室里,旁边的水她一口没喝, 眼睛垂下来看着紧握在一起的手, 心里。
没跟师傅说一声就这么莽撞的过来了。
师傅会很生气,也会失望吧。
平时她做得最好的就是听师傅的话,师傅也总夸她听话,说她乖,现在连这个也没能做到。
她变得不听话,也不乖了。
师傅让她安心待在小楼里,叮嘱她有委托要量力而行,遇到困难找楚少, 还跟对方交代过了, 对她那么照顾, 她竟然没过一周就来了道观。
三叶自我厌恶地咬住唇角,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她听出熟悉感,知道来人是谁,想立即站起来,浑身却很僵硬,根本不听使唤,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面。
孟映生跨过门槛进来,看着椅子上的女孩,眉头皱在一起。
三叶嗫嚅着嘴唇,音没发出来,眼泪就先下来了。
孟映生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跟小徒弟谈,如何剪掉不必要的支支节节,把事情简单化,见她在自己面前安静地哭着,脑子里就一白,想的那些都没说,脱口而出的一句是:“怎么了?”
没有训斥,也不严厉,语气十分轻柔。
像个在跟自家宝贝疙瘩说话的家长,音量都舍不得大一点。
“我,我给师傅添,添麻烦了。”
三叶上山的时候不怎么认路,边找边往上爬,这坐一下那拽一下,风尘仆仆的,手也很脏,她擦着眼泪,脸就成了花猫。
孟映生一下子就没绷住,笑出了声。
三叶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迷茫又惹人怜。
孟映生喉结滑动了几下,咳嗽一声:“小叶子,师傅知道你来了很意外。”
说着就瞥向她的小白鞋,脏兮兮的,泥土碎草沾了一圈。
三叶难为情地把脚往椅子底下缩了缩。
孟映生走到女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三叶垂下脑袋,潮湿的睫毛不安地轻颤着,呼吸都放得很轻,像一只战战兢兢的小兔子。
孟映生的视线落在她的发顶上面:“头抬起来。”
三叶没有照做,反而把头垂得更低。
孟映生捏住鼻梁后仰头,来回走了几步,下一刻就折回去半蹲下来,哑声开口:“为什么跑来这里?”
三叶身子一僵。
孟映生平时是很有耐心的一个人,打坐是他最常做也很享受的一件事,此时他却迫切的想从小徒弟嘴里听到点什么,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清,或者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
“说话。”
三叶抿紧唇,又一点点松开,下了决心一样轻吐一口气:“害怕师傅不要我。”
孟映生把女孩额前微乱的发丝理了理,嗓音低沉:“师傅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回来,还会不会回来,我很害怕,晚上都睡不着觉,也没办法练画符了,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来找师傅。”
三叶笑着哭了,“我怕师傅不要我了,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一个人过。”
这番话没有丝毫结巴,非常的流畅,不知道偷偷练习过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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