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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你服不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西特
常年抬手去按太阳穴。
赵君看着男人转身离开,跟当年的一幕重叠了,她扶着桌子的手用力扣紧,指尖泛白。
屋门打开,伴随着一句话:“t恤跟裙子都短了,穿着不合适。”
赵君脸上的阴云尽数褪去,抿着的唇角翘了起来,她想起来什么立刻跑去卫生间,跟镜子里的自己四目相视。
下一刻就摘了能戳死人的两片假睫毛,倒了一手的卸妆水扑到脸上,搓洗的动作一停,赵君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妆花了,脏兮兮的,像个女鬼,她忽然觉得挺悲哀的,也很无奈。
整个青春都拿来等那个男人。
七年前没放弃,七年里再苦再难都没想过要放弃,现在更不可能,不然她就白等了。
一辈子就那么长,赵君用将近七年时间明白一件事,她忘不了那个男人,既然忘不了,为什么不再争取一把?
为了儿子,为了自己,为了得到某些珍贵的东西,面子跟自尊她可以放弃,没有问题。
赵君把脸埋进|湿||漉||漉||的手里面,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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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出了筒子楼,发觉后心被一层汗打湿,他拢在一起的眉峰不但没有舒展,反而拢的更紧。
没走几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常年拿出来看了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那头是孟映生的声音,“师兄,见到你儿子没?”
常年道:“没有。”
孟映生似乎料到了,没什么意外:“那你打算怎么办?”
常年默了。
孟映生心想,师兄这劫怕是要困他一辈子。
电话挂掉,孟映生一口茶还没送到嘴边,就看三叶小跑着进来,说来客人了。
来的是个小伙子,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面黄肌瘦,黑眼圈很重,瞳孔涣散,眼白里有很多红血丝,一看就是最近严重失眠,没睡过什么觉,精气神很差。
小伙子怪紧张的,磕磕巴巴的说:“管,管驱阿飘吗?”
孟映生笑:“管。”
小伙子似乎半信半疑,瞅着孟映生看了两眼,又去看他旁边的三叶,这会瞅的时间更长,眼睛都快黏上去了。
三叶瞪过去。
小伙子难为情的收回目光,脸红的像猴|屁||股|。
孟映生慢悠悠的说:“小朋友,我看你也不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到我这儿来,还有心思盯着我的徒弟看,不如你找个地儿吃个饭喝个茶,散散步再过来?”
小伙子顿时就跳起来:“我急,我很急!”
他的嘴巴一扁,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我爸跟我哥都死了。”
三叶要递纸巾,孟映生从她手里拿走,丢在了小伙子面前的桌上。
小伙子一把抓住纸巾擤鼻涕,抽抽搭搭的说:“先是我哥,他前段时间在a市买了套新房,准备年底结婚,前一天晚上还跟他女朋友通了电话,第二天人就没了,从家里消失的,凭空消失的,被找到的时候在老家的屋子里面,身上扎了根芦苇,人早就没气了。”
孟映生挑眉:“芦苇?”
“对,就是芦苇。”
小伙子抹把脸,“警察查不出来,报案后就不了了之了,我请了道士做法,以为没事了,没想到过了不到一个月,我爸也出事了,跟我哥一样,死在了老家的屋子里面,身上也扎了一根芦苇。”
他又嚎啕大哭起来:“我怕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我不想死,天师你救救我,只要能救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
孟映生废话不多说,直接将一份委托推过去。
小伙子泪眼婆娑的看看委托书上的酬金,数数几个零,他吸溜一下鼻涕,弱弱的问:“能打个折吗?”
孟映生:“……”
最后孟映生还是接下了这个单子。
芦苇扎人事件他有点好奇,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要去乡下,路程比较远,来回至少三五天,孟映生让三叶带点儿换洗的衣服,夏天蚊子多,花露水也是要带的。
三叶查了天气预报,月底前都是高温,她上房里收拾去了。
两天后,三叶跟孟映生准备出发,赵君又来了,这回她穿的比上次要保守很多,只是相对来说,起码衬衫盖住了腰,裙子也不是超短的那种。
赵君跟上次一样语出惊人:“你转告他一声,我下个月初带他儿子去齐云山的道观里祈福。”
孟映生的嘴角一抽。
赵君一走,孟映生就给常年打电话:“师兄,你儿子他妈要带着你儿子上道观祈福去,是我们那个道观。”
那头的常年啪地挂了电话。
孟映生知道师兄完了。
三叶半响蹦出几个字:“师伯闷,闷|骚。”
孟映生:“……好词。”
师兄是闷,但架不住人厉害,看那架势,摆明了就是要把他吞下去藏起来的感情给挖出来,认死了的。
师傅知道了要气的吐血。
好在还有他,他应该能历劫成功。





就问你服不服 35.35
小伙子叫赵钱,二十二了, 只是长了张娃娃脸, 看着显小, 他初中毕业就没再上学了, 干过不少活,有正经的,也有不正经的,没什么家底,都花了,要不是他哥跟他爸前后出事,他还混着。
赵钱最近快把自己逼疯了,他哥跟他爸都是在睡梦中出事的,死的不明不白,所以他不敢睡觉,晚上都瞪着两只眼睛,困了就扎自己一下, 扎的胳膊腿上都是针眼。
现在赵钱情绪很不稳,说哭就哭, 说骂就骂,神经兮兮的,本来有个谈的挺好的女朋友,因为这个事以后就分了, 说受不了他那样, 还说他有病。
他哥的女朋友也走了, 不但如此,还把跟他哥有关的东西全部扔了,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毕竟死的很诡异,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方式。
睡前人在外地,却死在老家,身上扎着芦苇,人是不可能办到的,只有阿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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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钱把家里的房子挂在中介那里了,好多天了都没什么动静,八成是听说死了人,觉得晦气,所以才不敢买,好在他哥跟他爸都有不少积蓄。
他上周拿一部分请道士做法,屁用没有,等于打了水漂,这次请的比上次的贵很多,看着也靠谱,希望能把事情查清楚,救他一命。
上午八点左右,赵钱将租来的比亚迪停靠在路旁,他一根烟才嘬两口,就看见师徒俩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赵钱连忙把烟往地上一丢,拿运动鞋的鞋底碾过,谄媚的笑着迎上去:“天师,天仙。”
三叶:“……”
孟映生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赵钱顿时发怵,他尴尬的抓抓头:“那叫什么?小妹?”
三叶说:“可,以。”
赵钱吐出一口气,他殷勤的站在副驾驶座旁:“小妹,你坐前面?”
三叶摇头,师傅晕车,坐前面能好受点。
孟映生没去,坐哪个位置他都难受,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三叶跟赵钱还傻站在车边。
孟映生不耐烦的声音从车里传了出来:“走不走?”
三叶立即爬进了后座,抱着背包坐在师傅身旁,乖顺的不像话,赵钱隔着车窗看呆,过了会才回神,赶紧启动车子出发。
靠着孟映生这边的车窗半开着,热风扑面,他皱着眉头,薄唇紧抿着,表情很是痛苦。
赵钱频频看后视镜,不敢置信的喃喃:“天师也晕车啊……”
“好好开车。”
后座响起孟映生的声音,赵钱一个激灵,不敢多看了。
太阳光穿透车玻璃,晒在眼皮上面,让人昏昏入睡,赵钱已经快绷到极限了,他倒了很多风油精,抹了一脸,那叫一个酸爽。
一股子浓烈的清凉味道顿时在逼仄的车里弥漫了开来。
孟映生闻着那味儿,胃里更难受了,他不由得心想,人生真是艰难。
没过多久,耳边有咔滋咔滋声,孟映生瞥瞥小徒弟,抱着一盒薯片在吃,跟个小仓鼠似的,他的喉头滚了滚,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是嘴馋,是反胃,想吐。
三叶咽下嘴里的薯片,抿着嘴巴跟师傅对视,一脸无辜。
孟映生问她要了个橘子,不吃,就捏着。
嗡嗡震动声突如其来,从孟映生的背包里发出来的,人一晕车,哪怕只是挪个|屁||股|都能引起肠胃不适,所以他没拿,让小徒弟拿一下手机。
三叶在师傅的背包里翻找出手机,不知道无意间碰到了什么,面红耳赤。
电话是楚白打的,他说他人在小楼房外面,还要说什么,听着耳边的呼吸声不对,试探的问:“小三叶?”
三叶嗯了声:“我跟师,师傅在外,外面。”
楚白说:“接了单子?”
三叶:“嗯。”
楚白不爽的骂骂咧咧:“卧槽,我刚完事回来,晒的跟黑炭似的,打算来你们这儿住几天,就当是度假,我连行李都带了,你们不声不响的就出门了?什么时候回来?晚上行吗?别跟我说是去的外地,要出省。”
三叶说要几天。
楚白:“……”
他深呼吸,用哄小情人的语气哄道:“叶儿啊,你把手机给你师傅,我跟他说几句。”
三叶头皮发麻,她举着手机拿到师傅耳边。
孟映生正难受着呢,嘴里就吐出三个字:“回头说。”
话落就挂。
楚白就这么被打发了,平时吧,他身边多的是人,全都是些|酒||肉|朋友,提不到面上来,只能玩儿,当真的就老孟一个。
前些天接的单子虽然完事了,却完的不是很漂亮,回去就被老头批了一顿,不出意外的,大哥二哥三姐都在场,每次老头训他,都那么干,成心伤他自尊,他心烦,就想来老孟这僻静的地儿呆几天,哪晓得人不在家。
瞪着自己的行李,楚白矫情的有点鼻酸,他自我唾弃了一翻就对着行李箱一脚踢了上去,准备灰溜溜找个酒店住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是短信。
楚白看看短信内容,丹凤眼眯了眯,妖冶的脸上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老孟,算你够朋友。
按照短信里的提示找到备用钥匙,楚白开了大门,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进去,正式开始他的农家乐生活。
孟映生不担心楚白在他的小楼里面疯玩,那家伙通常只喜欢在女人那里来那一套,别的东西都不感兴趣,无所谓。
楚白|浪|荡|归|浪|荡,别的事上面还是挺有分寸的,不会胡来。
所以孟映生才放心给他备用钥匙,让他进去住几天,体验一把没有佣人伺候的生活。
吃了苦,才知道自己原来的日子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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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阳光照下来的时候,依旧滚烫。
赵钱的车到了县城,路变得坑坑洼洼的,他一边开车,一边说原来的路是土路,后来铺了石子,偷工减料不说,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铺完,这一个坑,那一个坑,很不好走,赶上下雨天,再好的车都会变成泥车。
这刚说完,车轮就碾进了一个坑里面,三叶随着惯性往右边倒。
孟映生眼帘合在一块儿没睁开,下意识就抱住了她。
三叶浑身僵硬。
前头的赵钱无意间这么一瞥,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师徒俩干什么呢,怎么还抱上了?他正要咳一声,俩人就分开了。
三叶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手心里全是汗。
孟映生的心里没有面上那么波澜不起,但堪比坐船的颠簸很快让他不能思考。
车里微妙的气氛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就没了。
片刻后,赵钱把车停在石子路旁,说前面过不去了,要步走。
孟映生二话不说就下车,三叶背上自己的背包,抓着师傅的包紧跟其后。
视野里是一大片不规则的田野,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基本都结束了午觉,提着水瓶,拿着毛巾出来,在自家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农活,小孩子们在田埂上光||着脚丫子玩耍,晒的脸红成苹果,笑嘻嘻的,不知愁滋味。
孟映生往火烧的胃里灌了几大口矿泉水,他喘口气:“还有多远?”
赵钱说快了快了。
孟映生侧过头,赵钱立马正经,“真的快了,过了前面那个山坡,再过个三岔路就到我们村了。”
“……”
孟映生以为三岔路是分三个方向的路口,没想到竟然是个地名,住着不少居民,每逢初一十五周围那些村的人还会过来赶集,面积挺大的,心塞的他找个草地坐下来,懒得走了。
赵钱应付不来这情况,他有点慌,眼神求救三叶。
三叶去不远处的小店里买了三根雪糕回来,给赵钱一根。
赵钱接过去,道了谢,看到三叶把手里的两根雪糕放在草地上,拿起一根撕掉包装袋递给自己的师傅,还细心的用纸巾包着雪糕棍一头,他咕噜吞咽唾沫,羡慕。
找个媳妇也不过如此了吧。
赵钱吸||溜一口雪糕,这次要是能活下来,他一定找个媳妇,努力工作攒钱,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混了。
三叶在师傅旁边坐下来,吃她的那根雪糕。
孟映生的是绿色心情,味道不错,吃着吃着,他眉间的|皱||痕|就舒展开了。
“赵钱,你不是说村里没几个人了吗?我一路走过来,看到田里有不少人在干活。”
“别的村人还是可以的,我们村在里面,路难走,也没人愿意出钱修,车开不进去,只能骑个自行车,或者靠两条腿,买个东西都很不方便,现在真的没几个人。”
赵钱把流到棍子上的雪糕吃掉,“跟我差不多大的在不同城市读书,比我大的在不同城市买了房,结婚生子,比我小的都跟着他们的父母生活,老家连个网都没有,冬天冷死,夏天热死,没空调没暖气的,下雨还漏水不说,外面没法走,一脚下去带一串泥巴,谁愿意回来啊。”
“享了福就吃不了苦了。”
三叶跟孟映生自顾自的吃雪糕,沉默不语。
赵钱继续叽里呱啦:“村里这几年的人越来越少,现在就三户人家,一户是我大伯大妈,两个女儿在其他镇上,都有自己的家,偶尔会去看看他们,儿子在我们这个省会,就是我小哥,他可厉害了,自己是晚报记者,媳妇是早报记者,有车有房,孩子也有,不过那孩子不喜欢老家,过年回来一趟,吃顿饭就要走。”
“我大伯大妈也不去小哥那里,习惯不了大城市。”
“村里还有两户,一个是我四奶奶带着小孙女,那小孙女就在老家上学,四奶奶天天的接送,还有个是我哥的同学,我也叫哥,他跟媳妇在家里开淘宝店,卖什么的我不知道,去年才回来的,带着孩子,听说是不打算出去了。”
赵钱的音量低了很多,他把雪糕棍丢出去,唉声叹气:“这次我家出了事,估计他们都以为是我家在外面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就觉得不是外面惹的,是老家的,不然也不会死在老屋里面,扎的还是河边种的那种芦苇。”
孟映生问道:“你爸跟你哥火化了?”
“没,埋了。”赵钱说,“我们村死了人都要打棺材穿寿衣,敲锣打鼓绕着村子走一遭,把棺材抬到规定的地方下葬,死在外地才按照外地的习俗火化。”
孟映生古怪的问:“规定的地方?”
赵钱嗯了声,说:“地都是分好了的,不能乱埋。”
孟映生无语。
又走了将近一小时,赵钱指着前面不远的房屋,说那就是他们村。
三叶快热瘫了,她没应声,径自朝着左边的小坡下去,慢慢踩着大石板靠近河边,蹲下来洗手洗脸。
微凉的河水扑到脸上,三叶微眯着眼睛发出舒服的声音,又把手伸进水里,孩子气的拍打出水花。
一滴两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女孩干净柔美的脸庞滑落,往她雪白的脖子里流淌,孟映生下意识看过去,他有些|口||干||舌||燥,视线还不自觉往下移动,幸好及时收住了。
抹把脸,孟映生心想自己八成是中暑了,脑子坏掉了,他打算去洗个脸,冷不丁的发现河对面蹲着个人,穿着宽大的道袍,贼眉鼠眼的,正是那李老道。
李老道也发现了孟映生,登时吹胡子瞪眼。
冤家路窄啊。
乡下也分地方,有的乡下基本都是一家一个,有的乡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计划生育什么的,不存在,两个三个的很常见,四个五个的都有。
李老道就是来给上河场一户人家做法的,那户人家连着生了两个女娃,这是第三胎,终于生了个带把的,全家都高兴坏了,又是烧香又是摆酒请亲戚吃饭。
结果那户人家还没乐够呢,满月的娃就连着生了两次病,吓的全家提心吊胆,托人找到了李老道,想给娃祈福。
祈福嘛,哪能一做完法就看出效果,所以李老道这活相当好做,随便做个法就行。
法做完了,钱也收了,李老道准备回去,没料想到会在这乡下碰见那对师徒俩,他决定跟过去凑凑热闹,要是能看到那对师徒俩出丑,那他就舒坦了。




就问你服不服 36.36
赵钱家院里有几棵石榴树, 长得很好,每年一到夏天,树上都挂满了红彤彤的大石榴。
四奶奶的孙女喜欢吃石榴,有一年, 她就趁赵钱爸清明回来上坟的时候提了这个事儿, 赵钱爸直接把大门的钥匙给了她。
在那之后, 每到石榴熟了的时候,四奶奶就带着孙女进去把石榴全摘走。
前些天,四奶奶按照往年一样去院里摘石榴, 闻到了一股子臭味, 这才发现了死在屋里的赵钱他哥,不然尸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
因为这个事,四奶奶把钥匙还给了赵钱爸, 没想到他也死了。
四奶奶觉得是赵钱家惹上了那种东西,她一把老骨头, 两只脚都进棺材里了,沾上也无所谓, 还好那天没让孙女跟着。
这次四奶奶看到赵钱带着一男一女进村, 都是生面孔, 知道是他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只不过这回找的跟上次找的灰脸中年人大不一样,男的看起来不到三十岁, 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 长裤, 模样生的极为俊俏。
女的看起来年纪很小,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四奶奶把手里掰成几小截的豆角丢进篮子里,二子这孩子先是没了哥,后没了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瞎找人,那两个要说是明星她还信,哪里像是会做法算卦的样子哟。
这回花的钱又要打水漂。
四奶奶正要说话,就望见了后面跟上来的老人,她浑浊的双眼微睁,那才是二子请的人?
李老道穿了件印着八卦图的灰色道袍,走起路来宽大的袖子跟着摆动,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在四奶奶看来,李老道那样才是高人,大师,上能通天门,下能入地府。
结果一问二子才知道,请来的人就是自己身边那两个,后面的道长他不认识。
李老道掐准了时机过来,拂尘一甩,张口就胡说八道:“贫道路过此地,发现这里有古怪,便进来瞧个一二。”
那样儿像是得了老年痴呆,忘了三叶跟孟映生是谁,没见过。
孟映生很温和的笑着问:“道长穿这身,热吗?”
李道长的脸皮一抖,这袍子可是他出门必备的道具之一,再热的天都要穿着,为了颜面,他捋了捋几根白胡子:“心静自然凉。”
孟映生看他满头大汗:“那看来道长的心静不下来啊。”
李老道:“……”
一旁的三叶看见了什么,指着李老道手里的拂尘:“有,有蚂蚁。”
李老道顺着小姑娘的视线看去,拂尘里还真有一只,个头不小,奶奶的,什么时候钻进去的?嫌天冷还是怎么着?想捂一捂?他抬起头时,满脸的慈祥:“无妨。”
话落,李老道枯瘦的手伸进拂尘里面,一通乱找乱翻后逮住了蚂蚁,将它轻轻放到地上:“众生皆平等。”
三叶:“……”
午饭是在四奶奶家吃的。
李老道也入座了,而且还坐在上面。
四奶奶对他客气的不得了,还说自己的孙女下午放学就回来了,指着能趁机算个命。
李老道整个人显得非常随和。
桌上有一盘红烧肉,四奶奶厨艺好,烧的香喷喷的,还弄了糖色,看起来很有食欲。
李老道想吃,几次咽口水,可桌上的人都在,他没办法偷吃,又不能明目张胆的伸筷子,因为他是得到的高人,两袖清风,标配是粗茶淡饭。
一双筷子从左边伸过来,夹走瓷缸子里面的一块红烧肉,李道长扭头看年轻人把红烧肉放进嘴里,眼珠子似是要瞪出来。
孟映生慢条斯理的吃完红烧肉,笑道:“我不忌口。”
李道长一口气没有喘好,脸都绿了。
赵钱去厨房盛饭的时候,四奶奶把他叫住了。
“二子,你请的人真不行,还是让道长给你看看吧。”
赵钱说:“孟天师是我在网上找的,评价很好。”
“网上那都是假的。”四奶奶哎一声,“刚辞啊你又不是没看见,哪有道士那么吃肉的啊,分明就是假冒的,你上当了!”
赵钱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孟天师跟他徒弟,况且……交了定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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