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城初夏情微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陈清雅
我提了提嘴角,有些僵硬道,“你怎么来了?”
“刚才去了水语!”温裴生站在门口,提着一袋食料,“你不先让我进去吗?”
我尴尬一笑,避开了身。
都不用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个地址,汤媛下午值了午班,从杜承明让我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便一直盘算着该以怎么样的姿态离开,而邵仙萍的到来反而让一切无需解释了。
至于那些店员如何评价我这样的店长,我似乎也不太如当初那般激烈的否认。
我做了五年杜承明名义上的小三,不是吗?
温裴生将物品自顾的放入了冰箱,看到我正窝在沙发沉默,他走来时轻轻的抚了下我。
“怎么了?”他问。
我先是摇摇头,看到温裴生关心的眼神,只在那么一瞬,内心的不快瞬间上了脑门,颤了声音,“为什么不说你是ccbo的执行官?”
沉默不算欺骗,可沉默代表了隐瞒,而隐瞒了就等同于欺骗。
温裴生一笑,“因为我不认为水语和ccbo的关系是对立!”
人说同行既是冤家,可没想到在温裴生嘴里成了轻巧的互利关系。
“在许多商品里几乎都是属于聚堆模式营销,你看ccbo入驻,对于你而言,你认为水语是就此罢休还是逆生而存?”
我似是明白的听着,可内心已经明白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
我想起在温裴生的建议中,许多方案是包含对ccbo的揣测,显然他对这水语已经了若指掌。
“好吧!”我接受了他的解释。
温裴生肩膀轮廓坚实,看起来修长细瘦的人,却颇有些分量,坐在我身侧时,沙发凹陷出一个圆形,坐在侧角的我随着物理反应而轻靠向他,他大手一揽,我毫无间隙的落进他的怀里。
温裴生唇角带笑,因为我的不自然,我挪开他的手,假意拿起桌上拆包的零食,顺势离开了他那震颤的心跳点,随手将电视打开,流溢而出的主持声音顿时冲散了某些不明的气息。
“我听说水语被砸了?”
温裴生问时我拿着遥控翻起电视台来,反反复复,他的双眼也跟着我的十指在遥控上来来回回的按键,最后画面停在了一档偶像剧场。
仿若世间的爱情都是千篇一律的剧情,女主无奈离开,男主声嘶力竭,所有人都在矫情的痛苦。
再换一台,男主跳了崖,女主以泪相随,连漫天飞舞的雪鸽都跟着殉情。
逃不过的生离与死别?
我心烦意乱的关了电视,才发现温裴生正注视着我,眼神定然,透着疑惑。
偏偏一闪而过的某种促狭,我晃了晃脑袋,再看他时,他满含深情,我有些心惊的慌乱,“怎,怎么了?”
他越渐靠近,指尖扫过我的双臂,掌心的温热从臂到心,我竟然有些痉挛。
双手凝结成片,衣料绵柔的触感在我手心只是一瞬间的感觉,我呆呆的看着他。
温裴生的不解,我却困顿进某道纠缠的眼眸里。
“对不起!”我为自己脑中忽然而闪的念头愧疚。
可一触及温裴生的眼神,我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纷乱。
“你知道温明还有个继女吗?”我问时,看到温裴生眼神一闪而过的错愕,可很快他回答得利落。
“那你知道他的继女叫阮艺吗?”我苦涩一笑,笑却破碎在温裴生轻轻的一个点头。
“我知道!”他说。
我错愕,一阵恍然。
温城初夏情微暖 第28章 终有所容【阮艺篇】
我想在离开前,我需要将这五年的所有店铺信息留下,就算水语已经没有了等待的承诺,就算有些事情做了也是多余。
昨天温裴生离开的时候,他的坦然告诉我,一个人需要接受不是事情的本身,而是自己对这件事的心。
他成了我的哥哥,一个名义上的哥哥。
接受也好,放弃也罢,这成了事实。
我独自在思虑着与温裴生的对话时,蔡文远拉着顾筱糖,我朝她们欣然一笑。
汤媛一直对着我欲语还休,我原来是想离开也罢,就像温裴生说的天下终有所容。
蔡文黎听了汤媛的话,拉着我的手,也许在她看来我只是被邵仙萍打击到,可是她不懂的事多了。
顾筱糖沉浸的欢颜,我想起了五年前的我,如斯这般的幸福。
“好,那大家来预祝水语新店开业大吉好吗?”
那年我们刚毕业,这里一丝一缕都是杜承安留下的痕迹,他拿着摄影机,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尤为满意,前前后后的拍着,最后这句话定格在一张旧照里,我和他都笑得灿烂。
那时,杜承明与邵仙萍一样幸福,幸福得让所有人妒忌。
可谁曾想,我们的幸福仅仅只是定格在了这样一张照片里。
汤媛在我收拾着店里的东西,十足的警惕。
“阮艺,你真的要走吗?”她看着我的手不停整理的册本,我抬眼看了看她,轻轻哼了一句算是回应。
“不走行不行?”汤媛一脸乞求,这句话,像二十多年前我与阮芬说得如出一辙。
“不行!”我咬了下牙,说得斩钉截铁。
“阮艺,你就这么脆弱吗?”原本正站在柜台前的蔡文黎转而到了我眼前,拉下我手中不停整理的物品,蔡文远与顾筱糖皆是惊愕看过来。
原本想说些告别的话,可此刻仿若如鲠在喉,我发现自己连组织一个词汇都有些困难,“给我!”
我朝蔡文黎伸出手指着被她夺走的杂物。
汤媛目光里带着一些氤氲,接着打了电话,打给了杜承明,结果如我所料,杜承明说我另谋高就了。
这算是给我的一个台阶吧?
“阮艺,你准备去哪里?”汤媛的手机还在手里,我看见她手指不可遏止的颤抖。
众人一致目光,不舍兼并着狐疑,也是,我曾多么豪言壮语的说过要与水语同生死,共存亡,白头到老。
白头到老,多么困难的一个过渡啊。
我望着那些目光,一种难以承受的撕裂,我几乎要觉得自己飘然而去,“ccbo!”
我喃喃念出了那场宴会门店明辨不清的四个英文大字。
“ccbo?是什么东西?公司吗?什么性质的?做什么行业?”汤媛急着出口道,我则拉回蔡文黎手上的笔记继续收拾物品。
五年的时光,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我在这里能留下的并不多,零零碎碎的收拾了两个小箱子,汤媛扯着箱子的边缘,哀求的看着我。
我轻轻拿开了她的手,她给我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蔡文远看着我,有些难以理解,“阮艺姐,你真的这么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吗?是的,非走不可。
邵仙萍早早在门前等着我,所以在众人迎着我出门时,她和那辆红色超跑在门前显得刺目耀眼,她隔着晨光,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是看着我,也像看着水语妆点。
“阮艺!我要和你一起走!”原本在我与众人道别时而消失的汤媛突然也提着一包东西,朝我奔来。
“你干嘛?”我皱眉看着她。
“我要和你一起走,去ccbo!”汤媛说道,我心一紧,下意识看向邵仙萍,她果然正在一脸深意看着我。
“ccbo?”她挑眉有些疑惑道。我走了,水语就由邵仙萍来负责,她一个堂堂副市长千金能来水语做个小小店长,说起来是纡尊降贵呢?还是小题大做?
不过,能让我离开,她显然很是开心。
我睇了一眼汤媛,不成想自己随口说的一声会让她当真,眼见邵仙萍正在思虑,我打回她的话,“你不要跟我!”
看到她有些委屈不堪的双眼,我只好低低的补上一句,“我没打算去ccbo!”
后来与汤媛提起ccbo,她怔愕的半响才说出一句,“这么说,杜承明是有心关掉水语妆点了?”
汤媛在我劝说下依然留在了水语,邵仙萍倒没如我所想的自己去坐镇门店,而是让蔡文黎当了店长,汤媛则多负责了招聘培训,ba的培训内容细小的比较多,但是大致时候还是送去不同产品公司的培训会进行,而水语在此前招聘一批人员里如今都稳定将近半年,以眼前的状态来看,水语并未因我的离开而陷入窘境。
这样的情况我甚感欣慰,心底却也略出一丝不堪的晦涩。
这地球少了谁都能转,我又怎么奢求水语少了我就真会一瞬间的倒闭呢?
我以出身工科学历没多久找在了亚龙大厦的天承景建筑公司,一个普通部门的普通文职,时常偶尔还能看见那些曾是对手的ba们在亚龙大厦楼下餐厅的就餐身影。
有时,我会无意间路过水语门店口,笑颜如花的ba们依然各安其职,蔡文黎偶尔会拍掌召集着众人在门口训诫,但是大多数汤媛在负责了,汤媛依照我建议提出的统一着装,她们换上了一身靓丽的淡蓝装,头发梳成包鬓,看起来职业而清爽。
今天我早了一点时间到了楼下餐厅,远远便看见了身后跟着两个ba的王蔷,我辞职还不到半个月,她大概还并不知情,看见我时刻意的绕了桌圈走,坐到离我隔三四个桌子的位置,我无奈一笑,低头继续吃自己饭。
不时,汤媛招呼声传到我耳朵,“阮艺!”
汤媛声音有些大,我看见王蔷的侧目,我抬头睇了她一眼,“怎么了?”
汤媛坐到位置时,表情有些怪的看着,有些欲言又止,接着从提来的白色手袋里拿出一张赤红的纸片,我内心浮出一丝不安,静静的在心里做着准备。
可纵然我千般的准备,却在听到她说的话时,脸还是忍不住的煞白。
“邵仙萍让我给你的,杜承明和她复婚了!”汤媛将红色纸片推到我眼前,鲜红鲜红的,上面是一对滚着金丝边的新人图案,金属色的线条延伸印着“百年好合”四个字。
我的眼睛却有些被刺痛的感觉,那种感觉令人颤抖,我禁不住一阵晕眩。
“小艺,小艺,小艺!”脑中浑然出现毫不停顿的呼唤,黑暗交织成网,我被捆绑而上,越是用力挣扎,网就变得越紧。
突然玄光突至,万丈明亮,而五年前消失在冰冷手术室的少年看着我,伸出右手朝我挥了挥,“小艺,小艺!”
熟悉的笑,宠溺的眼神,这天下除了杜承安还有谁?
“小安!”我不顾一切往他的方向跑着,杜承安笑着抚了抚我头,“傻瓜!伤心什么呢?我不是在这里吗?”
我紧紧抓着他,生怕他又一个毫无留情的消失。
“你怎么能让我等这么久?五年啊——”我喃喃的嚷道,带着不满,十月的风凛冷如冰,在脸颊上凝结成霜,我一指一尖画着他温情如水的眼,薄暖沁心的唇,他眼如深潭,突然掉下一滴清泪,落在我脸上,血红如火,清凉如冰。
我一声尖叫,划破静逸。
睁眼看见还是那双眼,如茵如尘,却永远都那么动情。
“原来你还在!”我安心的将自己靠上他的肩膀。
“你做噩梦了?”温裴生温润清明的声音让我一动,原本紧扣的十指不由松懈,我从他的肩膀上退开。
我才将他错认的尴尬调整过来,环视了下周围,下一秒不由得惊愕,“我怎么会在医院?”
汤媛此刻正巧端着一个水壶进门,看见我坐着,连忙靠近过来,“最近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会在餐厅晕倒了,你可把我吓死了!”
原来原来,想到梦里那双眼神,我内心突然一阵空落。
温裴生看着我,眼睛有些红,我却不由得尴尬,刚才那些对话他会不会听到了?
“那个——”眼见我有话对温裴生说,汤媛找了个借口离开,门“嘣”的一声,将我们关进一个沉默的世界。
“刚才——我是不是——”
我们现在似乎有些陷入某处不可转折的点,温裴生依然会笑望着我,可眼神间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却无从说起。
温裴生在我慌乱想解释时,一把抱过我,我听见他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你听听这里!”
原本我不甚舒服这样的姿势,可他执拗的抱着我,温热包围着悸动,我静下心来听,只听得见他胸膛里有力而有节奏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我掖着他的衣角,听得有些沉静。
温裴生声音突然有些浑浊,“它是不是你要的心?”
宁是岁月累累,宁是往昔如尘,谁能抵挡得住一个人的执念深情?
血液的鲜活,隔着心跳的温度,我的十指重新缠在他的肩膀上,心与心的距离并不远。
有时,只是一心之隔。
我听见自己明澈的声音说道:
“是我要的心!”
温城初夏情微暖 第29章 欲爱不能【阮艺篇】
阮芬又一次找我时,我正与汤媛在一家门店试穿着一件衣服,店员热情温柔的介绍,那目光里满是阿谀。
因为一旁在坐的温初夏手里已经拿了许多袋品牌的衣物,上面的logo有些耀武扬威。
我从来没见过温明,可由温裴生与温初夏眉间的那股气质来看,想来温明应该也是一个看着有着修养兼备的男人,斯斯文文。
只可惜我这一次又没见到他,阮芬一个人来的,她有着小女人的矫揉造作,也有睿智不羁的大女人风范,在我眼里她一直复杂而简单,这是多么矛盾的体现。
专卖店一贯喜欢低沉悠扬的音乐,恍若如中世纪的探戈曲调,配合着昏昏沉沉的灯晕,竟然有种舞会散场时那种错综复杂的迷离。
阮芬踩着优雅的脚步,在门店入口婀娜生姿,不得不说年近五十的她依然风姿卓绝,时光给她的不过只是目光里的深沉,就连笑里,都带着味道。
汤媛看上了一件连衣裙,进了试衣间,今天我们准备的是杜承明重新办置的酒会,这是欠邵仙萍的一个承诺,当年堂堂一个副市长千金甘愿没有过礼、没有酒宴的下嫁,这想必也是同样遭受了副市长邵袁的反对之一。
而五年之后这样承诺的兑现,于杜承明,于我而言,都算是一个最好的了结吧。
温初夏看见阮芬时,叫了一声,“妈,你来了?”
阮芬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宠溺,笑了笑,“都买得怎么样了?”
她看着我时,眼神有一种看不清的东西,多年之后我知道了那样眼神的含义,叫歉疚。
“差不多了!”我指了指温初夏手上的袋子,大大小小十几包,承得温初夏皙白的指尖出现了红痕,阮芬有些心疼拉下,将它们放在桌上,袋子一翻,我看见那件我特意买的红色长裙。
红艳如火,炙炎无比,我有些不适的调开了目光,正巧落在了阮芬的眼里,店里顾客在来来往往,错落纷乱在我们交汇的目光,她表情里有太多的情绪,眼光深深浅浅,那一眼,穿越了这来来往往的二十年人生。
有心疼,有痛苦,有愧疚,更多的是此时此刻难以言表的欣喜。
她在笑着感动,我却在疼着回忆。
汤媛走出试衣间,一身绒黄色的连衣裙在她展现着热情洋溢的青春,她笑着转圈,如在我眼中不断沉陷下的犹豫,越来越模糊。
她朝我笑着,“阮艺,好看吗?”
温初夏看着连连点头,与我合着声音说道,“好看!”
似乎高兴于这样的气氛,阮芬提着笑看着我和温初夏说道,“我说你们姐弟可不光一个方面像呢!”
显然汤媛早就知道我与温初夏的关系,毫无意外之下又调侃的附和道,“是咯,夸人损人用词都很单调呢!”
在温初夏朝她挑眉时她一脸“你拿我怎么样”的表情吐了一口舌,温初夏的确无法回应的那恶声恶气表情,眼角扬起了宠溺的无奈。两人的互动默契的落在我与阮芬的眼里,我们相视一笑。
我曾说,也许自己是这世界上最为不幸的人,而这种不幸延伸至远,波及了我身边的人。
可现在看来,也许有时候时光会在你任性时暂时拿走一些东西,可等自己真的能够明白时,这一切又完好无恙的回来。
当站在窗台时,温裴生从身侧拥着我时,我有些沉溺于他怀里那股清新安静的味道,不无沉醉的闭眼时,他悄悄的在我颊边留下一个唇印。
“改天有空一起见见我们的爸爸吧?”温裴生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温热的气息吹着耳垂轻痒无比,我下意识缩着脖子,调笑着避过他的话题。
“不要吹啦!”我推着他的脑袋,他却越发的抱紧。
坚实的手臂如钢筋般牢固,又有百转千回的迂柔。我闭着眼听着他的心跳,跳动的是他的心,震颤的却是我的灵魂。
我曾看过一部颇新颖有意思的电视剧,男主角无意得到了一只可以回到过去的香,于是他借此香改变了过去,原来与他是对平淡爱人的女主变成了他毫无血缘的侄女,他们的感情生活也不再有所联系,她有她相爱的男友,而他却因此挣扎在两人之间的回忆里。并且在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里,他对她的爱情已经成为了一种禁忌。
欲爱不能,欲爱不得,也许这是人世间爱侣最残痛的悲剧与无奈。
我心下一悚,不由得出口了一句,“我们这样算不算****?”
当我感觉出温裴生肩上奇异一动时,我莫名其妙有一种特别害怕的感觉,这种害怕在上一次出现是五年前,我望着杜承明慌乱的解释时,他说道:杜承安,他走了。
那时,我整颗心像被掏空了一般,每天面对的似乎都是那些虚无缥缈的害怕,那种害怕的感觉令我不由得翻过身抱紧了温裴生,继而贪婪而毫不控制的吸允着他身上的味道。
也许感觉出我突然的异常,温裴生也紧紧的拥着我,我感觉不出那手臂间传来的紧迫疼痛,而是温裴生越渐靠近的胸膛。
扑通声像跳跃在五线谱上的音符,在我心里响成一段旋律,悦耳动听,沉醉人心。
窗台外,城市灯影如一枚枚鬼魅般的焰火,在城市上方跳跃缭绕。
室内灯影下,两个灵魂相汇交融,暧昧声犹如夜色下妖媚的女人,躲在暗处里喧嚣。
阳光透射着清晨微薄的雾,沉在梦里似乎有着望不尽的白茫,胸口的沉闷感觉让我有些窒息,睁开眼时阳光瞬间充盈了我的眼廓,似乎朝着我一笑,我略感不适的再次闭上眼,眼前明晃晃的闪着一些光影,可胸口沉闷的感觉依然未散去,我不由得伸出手拍了拍胸口,以求能挥去沉郁之气。
“啪”的一声,依然沉重。
再“啪”一声,我听到了一声吟咛。
接着打了好几下,我才摸着胸发现了一条粗大的胳膊,整个人瞬间如被打了鸡血般翻身坐起,浅米色的轻薄被单被动作扬起边角,丝丝缕缕串来的雾风让我经不住一悚,空荡的胸口让我拉着被单的手都僵了半天。
温裴生没因为我的动作醒来,转而一翻,一个大掌盖上我的胸口,我闷哼一声,脸色却禁不住赫然。
昨晚怎么和他?
趁着他睡着之际,我轻轻搬开他的手臂,准备下了床,才想套起衣服,他大手一揽,我天旋地转的又回了被窝。
“要去哪里?”温裴生眼睛依然闭着,可声音慵懒得如砸在棉花上的细针。
我喉咙一阵干涩,有种欲说无言的感觉。
也许汤媛正担心着我没回去,可等我拿着手机看时,上面别说是电话了,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我要——去上班了!”我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温裴生轻呼一声,伴着他的动作我僵直的身体又拉近了他,我憋着气紧盯着他睫毛,他眉毛浓厚,眼廓深邃,睁开眼看我时一脸的笑意。
“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星期天!”
“那我起来去——洗澡!”我别扭的说道,对着他一脸的深意,我竟有些慌乱。
“等一会儿再去!”他仿佛要恶作剧一般,拉着我靠近时膝盖轻轻一动,我顿时败下了阵,随着他坏坏的笑意里,我感觉自己有些哀求的意味,“你继续睡吧!”
倒转的阳光,暖意融融,晨光美好一如甜腻的细蜜,让人禁不住肆意,也许所有人都不愿辜负难舍的美好。
再次醒来时,阳光和着玻璃窗上的水纹,形成一条三色的光影,我轻手一抓,那道炫彩停在了我的手背。
可我一收回手心,它依然停在被单上。来回几次,我有些疲于玩乐,幻影是镜中花,水中月,也许近在咫尺,可就算想把握住,却也无法握紧留住。
温裴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门外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我猜想他还在外面,手表的指针停在十一点三十二分,我叹了一声下了床。
等我清洗穿戴完后,转动门把的手却停在了门把上,也许每个人都有一瞬间的偷窥或偷听的**,即便最后什么信息都没得到,但你依然会对这样的事乐在其中。
几乎是同个瞬间,我耳朵贴紧了门板,细腻而低沉的声音刻意的减低,我听出了是温裴生。
“我觉得你现在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他的声音有明显不悦。
这里是温裴生位于深港市的家,昨天因购置衣服后温初夏嚷着请客便一同喝了小酒,有些昏沉沉跟着温裴生走时,我看见了阮芬眼内闪过的错愕时,我竟然莫名有些快意。
也许,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嫁了那个初恋情人的丈夫,而我却要和她的“儿子”在一起了。
“有什么不适合?”另一个声音是男人的声音,似如相识,可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轻佻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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