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

“我的王爷，您也说了。二十岁的公爵有多么难得，官做得大爵位高那是好事。可您不嫌小子太过年青了些么？二十岁就做到了公爵，今后再有功劳您让陛下怎么个封赏法？封王？
我的个老天爷啊！异姓王会有好下场？小子巴不得秦王的请功折子上，把小子描绘成一头猪。今天的胜利，全都是秦王殿下英明神武的结果。
这样的话也就是和您说说，换个人小子真张不开这张嘴。您和陛下说说，公爵就不要赏了。官儿也不必封，统统折现。没有银钱，多给些个土地也是好的。”
“你……！”李神通在云浩脑袋上抽了一巴掌，手持抽风的似的指着云浩发抖了好一阵子。
“你小子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有时候精得好像候。有时候却蠢的像是猪！朝廷怎样封赏，自然有朝廷的法度。刚刚听到你的话还很高兴，说明你知道进退。可怎么说着说着就窜到商贾那里去了，你当朝廷上的官儿都是菜市场的萝卜？你说买就能买的？”
“我巴不得陛下拿我当猪，这次回到临潼。小子只负责混吃等死，闲来无事逗逗儿子。再不成，去书院教教学生也是好的。反正，朝廷里的官小子是不做的。勾心斗角的累得慌！”云浩看了一眼逐渐发黑的天空，远处的虎牢关已经出现在眼前。黑黝黝的关口，好像是头趴在那里的巨兽，仿佛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想的美吧！陛下已经下了旨意，书院是国之重器。怎能不得贤才而育之，书院的院长已经由陛下亲自兼任了。温大雅屈居山长之位，你嘛！做个院监就好！
各个勋贵家里，都会送最优秀的子弟前来。你小子这下有的忙喽！”李神通看着云浩，笑得好像一只偷吃了肥鸡的狐狸。
一个云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云浩像是下蛋的母鸡一样。孵化出许许多多的小鸡出来！
大唐帝国的兴盛，离不开人才的涌现。不是一个而是一群！集体的力量才是伟大的，李渊很早就明白了这一点。见到云浩鼓捣出来的玩意之后，立刻下定决心要在大唐孵化出许许多多的云浩出来。
“”啥……！“”云浩瞪大了眼睛，这是要拿自己当成人形孵化器。我的个老天，千万不要有刘鸿基家的儿子。那小子年芳十四，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有这样的学生，足矣带坏师傅。
云浩想象着身边围绕着这样一群纨绔，完蛋了！好日子结束了，跟他们在一起，想学好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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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唐 第六十五章 单雄信
云浩有些同情李渊，他的想法不能说有错。一个帝王需要掌控这个国家的一切，读书人当然是重中之重。因为读书人是大唐帝国最聪明的一群人，只要掌控了他们，实际上也就掌控了这个帝国。
当他发现云浩的学说能够引起读书人的兴趣时，立刻，马上，开始了自己的监控。
没时间操心李渊，李二回来了。带着冲天的血腥气，还有捆得像粽子一样的窦建德。
没见过窦建德，云浩觉得这家伙尽管满脸大胡子。却没有横丝肉，面皮也有些发白，很不符合草莽出身的特质。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却被老程蛮横的推开。难道说这货会咬人？
操劳了一天，虽然那些人不是自己杀的。但毕竟他们的死跟自己有关，尤其是杀了成千上万的人。云浩觉得很疲乏，也很累！
家主爱干净，随军的刘大早早给云浩烧了一大木盆的开水。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找来这么大的木盆，云浩感觉自己能在里面游泳。憋着气在水里面愉快的潜了一会儿，钻出水面就看一群老道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嘟囔些啥。
“刘大，他奶奶的刘大，滚进来！”云浩勃然大怒，老子又不是岛国动作片演员，洗个澡还被别人参观！
刘大真的滚进来了，云浩喊的急这货就跑的急。一不留神，被门槛子拌了个跟头，一脑袋就杵了进来。
“这些杂毛是怎么回事儿？”云浩指着那些老道。
“回侯爷的话，您在战场上刚刚下来。身上难免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这是夫人特地交代的。让找些道士，为侯爷驱驱邪祟！”
云浩一脸的黑线，这关心的也太那啥了吧。现在那些老道很过份，不但念咒还往自己身上洒符水。听口音，请的还不是一路神仙。自己在河南，怎么连江南的神仙都有？
“滚滚滚！你家侯爷我百毒不侵，赶紧打发人滚蛋。刘老大，一顿板子你休想跑掉。”云浩气得手都哆嗦了，道门现在的扛把子袁天罡看见自己都退避三舍。这帮子杂牌老道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念经，谁给你们的勇气？
很明显，云浩遇到了很有职业操守的老道。声言云浩已经被邪祟附体，需要做法事才能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的人来了，雄阔海拎着耿直的老道。随手一扔，老道就飞出去。剩下的迅速消失，身法玄妙速度奇快。
终于可以安心的洗个澡，冬瓜瓤子在身上搓着搓着。鼾声就响了起来！
“猴子！猴子！挺住！”齐彪和来顺儿抬着担架，现在他们是随军的军医。昭武校尉侯君集受伤的第一时间，就被哥俩儿抬了回来。事实上，侯君集冲锋的时候，齐彪和来顺儿都跟在他身后。
杀狗，狗也会嚎两嗓子。窦建德的军卒虽然崩溃，但总比狗要厉害一些。乱军之中，不知道谁射了侯君集一箭。这一箭射得非常刁钻，箭矢顺着铠甲的缝隙钻进去。直直的将侯君集的脖子射了个对穿。
好容易来到救护所，齐彪不顾擦一下脑袋上的汗水，一把薅下来侯君集的头盔。此时的侯君集脸上已经是清灰色一片，像死人多过像活人。
“猴子，挺住啊！好日子就要来了，挺住啊！”来顺儿一边喊，一边解侯君集的铠甲。该死的束甲丝绦怎么解也解不开，来顺儿抽出匕首死命的割开。
侯君集的眼睛睁开，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话说出来。哥俩儿用最短的时间，把侯君集身上的铠甲扒掉。换上了柔软的毯子，云浩说过受伤的人要保持体温。
弩箭的杆很粗，有指头粗细。侯君集肿胀的肌肉将箭杆紧紧的包裹着，来顺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跟随张文仲行医多年，他知道脖子上面的血管有多少。云浩说，有些大的血管只要破裂，人的血会在很短的时间流光，想救都不可能。
齐彪两只手哆嗦着摸了摸侯君集的颈椎骨，“没碰到骨头。”这是目前最好的消息，如果碰到骨头侯君集这辈子只能躺着过活，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要不，去找浩哥儿？”来顺儿舔了舔嘴唇汗水很咸，咽了口唾沫，可嘴里根本没有唾沫。
“来不及了！看猴子这样子，箭杆似乎压住了气管。等浩哥儿来，说不定他就憋死了。”齐彪同样咽了口唾沫，现在只能靠他们哥俩儿了。
很小心的用剪刀剪箭杆，来顺儿力气大。两眼瞪得老大，脸涨得通红。最后大喝一声，才将箭杆剪短。如果是别人，他们会用刀子削断。可那样会挣裂伤口，他们选择最费力的法子，也不愿意自己兄弟有任何危险。
箭杆剪断了，哥俩儿对视一眼。最危险的时候到了，如果侯君集大出血，必然难逃一死。将侯君集翻了个身，齐彪扶住脑袋。来顺儿用钳子捏紧了箭头，双臂一角力。
“啵！”随着一声轻响，箭杆被拔了出来。鲜血喷了齐彪一头一脸，来顺儿操起烈酒泡过的麻布就按了上去。
麻布很快被鲜血染红，齐彪再换上一块。两人死死压住伤口，还不敢太用力，生怕弄坏了伤口。
直到云浩得到讯息过来，这哥俩儿才算把手撒开。
“他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看到侯君集翻卷的肌肉，血肉模糊的伤口。云浩倒吸了一口凉气，箭矢穿过了脖子。却没有碰到动脉血管，如果再偏上一寸，侯君集就是殒命当场的结果。
齐彪和来顺儿救护得非常及时，箭矢压迫了气管。受了伤的人如果再得不到充足的氧气，会活活憋死。
李二来了，秦琼，程咬金，牛进达，尉迟恭他们都来了。看到侯君集没有死，笑着和齐彪来顺儿打招呼。战场上，多认识一下军医没坏处。
这一仗唐军的伤患并不多，窦建德的手下大多在逃跑。都想着倒霉的是别人，只有刀子砍到自己头上，才会想着反抗一下。侯君集因为冲的太猛，才会得了头彩。李二安慰了一下昏迷不醒的侯君集，就带着一群爪牙返回了洛阳。
窦建德被绑在巨大的十字架上刚刚晒出来，王世充就投降了。确切的说，是单雄信投降了。
窦建德看到被捆得好像粽子一样的王世充，嘴里就犯苦。如果自己逃回河北，估计下场和王世充差不了多少。被自己手下出卖的滋味儿非常难受，尤其是这个手下兼任女婿的时候，伤心总是难免的。
王世充瞪着眼睛，因为嘴里塞了麻核的原因。话是说不成的，苍白的脸无焦距的眼神。无不显示他的失落！本以为单雄信娶了自己的闺女，又和李家有仇。跟随自己作战到最后的肯定是他！
却没想到，单雄信居然绑了自己来向李唐投降。难道他兄长的仇不想报了？贪生怕死，为了活命都干了些什么。本以为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为了活命变成了爬虫。匍匐在李世民的脚下，头快要杵到地里面去。
单雄信看到李二非常客气，二话不说就拜倒在地上。脑袋往地上一杵，一句废话没有，任凭秦王殿下发落。
李二喜欢名将的事情非常有名，他身边的秦琼，程咬金，牛进达都是单雄信的兄弟。凭借自己的一身武力，都能在李二手下混得风生水起。单雄信认为，自己的待遇不应该比秦琼差才对。
云浩把手拢在袖子里，隔着马车的窗户向外看。身边躺着老不修李神通，这货霸占了马车里唯一的床榻。一边很没形象的吃着果子，一边嫌弃果子不水灵。老天爷！现在还没到清明，有果子吃就不错了，还想着水灵？
“一个死人有什么看头！”吃了口梨子，李神通甩手就扔到了窗外。又拿起一个，啃了一口可能觉得不错。又捻起一片酱牛肉，一口梨子一口酱牛肉的吃得痛快。
“殿下要处死单雄信？”云浩扭头看向老不修，这货的嗅觉堪比警犬。只要闻着一丝气味，就能知道猎物在哪里。尤其是政治嗅觉，云浩感觉自己就是做火箭都撵不上。
“收留那些杀才，那是因为秦琼，程咬金，牛进达还有李绩都是忠义之辈。他们对李密，也算是尽到了作为臣子的责任。可你看看单雄信，降了王世充也就罢了。王世充把闺女都许给他，可下场怎样？现在就在那里做娃样子等死！
大唐能给单雄信什么？一个公主？李唐的公主可没那么不值钱，至少要我家的闺女，老夫就会去找皇兄拼命。王世充给了他那么多，最终他还是要反叛。我们李家给不了他什么，缓过这口气谁知道会不会反叛。二郎遇到这样的人，下手绝对不会容情的。不信你看着，单雄信死定了。他的手下，也死定了。”李神通三两口吃掉了梨子，坐起来跟着云浩看向马车外面。
“那殿下还见他？”
“见他？与其说是见他，莫不如说是考验一下秦琼他们。二郎在看秦琼，程咬金，牛进达，还有李绩他们的反应。你看看那几个人，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模样。别看他们一个个的好像只会杀人，脑子里清楚着呢。看着吧小子，你得多学学。”
云浩回头看了一眼李神通，都说人老了就成精。这货好像刚五十出头，就他娘的成精了。
李二高高端坐在椅子上，马鞭不断敲打着椅子腿。发出“噹”“噹”的声响，现场气氛诡异极了。没人说话，也没人敢说话。单雄信，就那么杵在泥地上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秦琼看不下去了，老兄弟们没剩几个。王伯当，谢英登都走了。齐国远也死于非命，现在就剩下一个单雄信没着落。知道很难保下他，可总要保一下才好。不试过，怎能知道殿下的意思。万一，殿下改主意了呢？
“殿下，单雄信虽然对抗殿下。但也是各为其主，况且王世充与他有翁婿的情谊。还望殿下开恩……！”秦琼转过身，单膝跪下道。
云浩无奈的靠在软榻上，这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翁婿之情？您看好了，王世充可捆的跟粽子似的绑在马车上。为了防止他自杀，还很贴心的在嘴里塞了麻核。咬舌自杀这么有勇气的事情，都不给他尝试一下。
老程就比较简单，他和牛进达跪在秦琼身后。二话不说就磕头，嗑得“嘭”“嘭”的，这也就是土地面。如果是石头地面，估计现在已经磕开了瓢。
李二还是不说话，李世绩笔直的站着也不说话。自从被赐姓里之后，李世绩就非常注重与李家保持一致。
敲了半天鞭子，李二站起身来。亲自扶起了秦琼，程咬金，牛进达等人，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李世绩。
“叔宝！不是孤不给你这个面子，你刚刚说翁婿之情。可你看看，王世充就在那里。如果以异日，孤落了难。你们会为孤出生入死，可他呢？难道你们想孤成为第二个王世充？
大唐不是郑国，容不得这种卖主的人。来人，推出去，斩！还有他属下三百家臣，一体斩绝。进达，你负责监斩。”李二冷着脸说完，就径直转身回了军帐。身后的李元吉赶忙跟上！
“啪……！”李二一巴掌就抽在李元吉的脸上，打得李元吉眼冒金星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知道为什么打你？”李二的眸子里射出寒光恶狠狠的道。
“臣弟不过就是收了点儿东西，不是没放单雄信走么？”李元吉捂着腮帮子委屈万分的说道。
“那是我回来的及时，三千两黄金一百车美女财货你就要放单雄信离开。你知道不知道他和咱家有血海深仇？你知道不知道放他走之后，还要死多少人才能抓住他。又或许抓不住他，成为大唐永远的祸害！
只要我把这件事情禀告给父皇，父皇会亲自打断你的腿。”李二指着李元吉恶狠狠，面目狰狞凶恶。
“二哥，救我！”




懒唐 第六十六章 怀念
饱经战火的洛阳城几乎成了废墟，房玄龄如同老鼠一样在废墟中钻来钻去。对那些散发着各色光华的宝贝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隋朝的地图户籍、制文诏书。这些东西都是大隋的积累，如果没有了，想要重新弄出来将会是一项艰巨工程。
可他失望了，看在眼里的是一片狼藉。许多珍贵的文献，还有那些地图户籍之类的东西。都被大兵们拿来烧火，围城近一年，柴碳几乎跟粮食同等重要。看看那些没有门窗的宫室就知道，恢弘的神都洛阳经历了怎样的劫难。
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燃烧过的木头。烧烤过的人和马，无数老鼠在黑暗的角落里面。房玄龄清楚的看到，十几只老鼠趴在一名浑身赤裸宫女身上，尖利的牙齿啃骨头的声音，让人汗毛炸立。
去时急吼吼，好像被狼撵的猴子。回来时垂头丧气，哀叹无语。战争对于一座城市的破坏是巨大的，以前只见到抢劫的兵灾。可如今看来，被围困的困兽才是最可怕的。
“属下辜负殿下所托！”房玄龄的神情落寞无比，大业年间的洛阳有多么繁华，仿佛在眼前一样。他还记得城东的汤婆婆肉饼，吃一口满嘴流油，让人记忆犹新。
可进城之后，他看到的是汤婆婆残缺不全的尸体。手脚不知道去了哪里，身子在店铺的桌子上。很像屠户们案板上的肉，脑袋在外面被人当球踢。可能是太过招人恨的原因，没踢几下就被踢碎了。所以房玄龄看到的，就是一张嘴和上面残存的两颗黄牙。
乱世中小人物的下场就像是浮萍，朱粲喜欢吃人肉。会做肉饼的汤婆婆自然就成了最好的厨子！她的厨房里面，消失了不止三百个人。大多数是孩子和女人，因为朱粲说男人的肉是酸的，不好吃。
王世充投降之后，朱粲自然也被抓了起来。没了靠山的汤婆婆，就成了所有人泄愤的目标。她是被活生生扯死的，据说胳膊被硬生生撕下来时，还会发出狼一样的惨嚎。但大腿被斧子剁开的时候，人已经没力气惨叫了。
恨极了的洛阳人用手掏开她的肚子，扯得稀里哗啦的内脏立刻被分食而空。
汤婆婆只不过是无数人的缩影，为了活命投靠王世充坑害另外一些人。结果王世充倒台，这些无根脚的人最是倒霉。洛阳城有动乱的迹象，不是因为大战过后的抢劫。而是因为复仇，憋屈到了骨子里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残忍，根本是那些大兵比不了的。
这些人红着眼睛，形同疯子。只要见到仇人，就会扑上去撕咬。最凶恶的恶犬，都没有他们那样疯狂。或许，他们真的已经疯了！
李二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就算是安慰。还能说什么呢？自己的表叔费尽心力营建的神都，现在成了这副样子。谁是害人的，谁又是被害的，现在已经说不清楚。
“萧瑀、窦轨封存前隋仓库，没收金钱布帛。非将令，不得藏私。”李二下达了命令之后，就回了营帐。他不准备去洛阳城里，住在野地的帐篷里也比住在那里要强。
这一仗打了一年多，他需要给将士们一个交代。一个拿不出钱来的统帅，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效忠。李二不准备动用自己的府库，前隋留下来的府库就成为了钱财唯一的来源。再说，自己辛辛苦苦打生打死，怎么也得捞点好处才对得起自己。
罪大恶极的段达、王隆、崔洪丹、薛德音、杨汪、孟孝义、单雄信、杨公卿、郭什柱、郭士衡、董睿、张童儿、王德仁、朱粲、郭善才都在捕拿名单上。这些人罪大恶极，不用跟着送到长安。黄河边上砍掉脑袋，挖个坑埋了就是。
萧瑀和窦轨本以为需要封锁各个城门，防止这些人潜逃。谁知道这些人疯狂在寻找到唐军，二话不说就让唐军绑起来。态度之积极热情，令人发指。
本来心里还在纳闷儿的两个人，看到了朱粲的下场之后就明白了。他们在害怕，害怕那些被他们欺压过的人复仇。当初他们都是洛阳底层，受尽了那些贵人的欺辱。等他们成了贵人之后，就开始欺负那些曾经欺负他们的人。有时候，翻身的农奴比地主狠多了。
现在身份再次对调，地主下手只会更加狠毒。
朱粲投降的态度相当积极，他是最早奔向大唐怀抱的那群人之一。见到冲进城里的唐军，二话不说就跪。连绑自己的绳子都准备好了，只盼着大唐军卒把他押出城去。就算是项上一刀，也比被人活生生撕碎了的要好。
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吃掉了数百人，想要吃他的人已经红了眼睛。大唐军卒的横刀威慑着这些人不敢上前，可两侧的房顶不断的往下扔砖头瓦块。抓捕朱粲的唐军士卒落荒而逃，再护着他很可能就被一起活埋。
等到萧禹赶到的时候，朱粲身上的砖瓦已经摞成了小山。想要把他挖出来，需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
不管是谁，进了洛阳之后全都唉声叹气。彪悍的尉迟恭回来之后，一张黑脸更加的黑了。那种压抑的气氛，简直让人喘不上来气。仁慈的李二准备将多余的军粮发放在洛阳百姓，反正大军就要回长安去。军粮运来运去的麻烦，还不如就地赈济洛阳的灾民。能在这种日子下面活下来不易，现在他们都是大唐子民，需要这片土地的新主人多多关爱。
“殿下！粮食发了六千石。”杜如晦走到李二的军帐里面，躬身施礼道。
“哦，三天只发了六千石。难道说，洛阳城的百姓还有余粮？”李二不解，洛阳可是有数十万人的大邑。发了三天，怎么可能只发出去六千石。
“殿下！活下来的人，只能拿走六千石！”杜如晦无奈的道。
“什么……！”李二眼前有些发黑，天知道洛阳城在这一年间死了多少人。
李二撤军了，没人喜欢待在尸横遍野的洛阳城。就算是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李二，也不愿意。
云浩悠闲的躺在马车上，脑袋随着马车的摇摆左右摇晃。才不愿意骑着马跟那些混蛋找罪受，自家马车是经过改装的。拥有的减震装置，让马车的舒适性大大提高。很可惜，没有橡胶轮胎。橡胶这玩意，现在估计还在南美大陆。
一想到这事情云浩就怨念非常，老天爷这他娘的得多偏心。太向着美洲那些穿树叶的混蛋了吧！
土豆原产美洲，玉米原产美洲。可可豆原产地美洲，咖啡原产地美洲。就算老子想吃口烤地瓜，也得先辛辛苦苦去美洲大陆，把红薯弄过来。更不用说超级调料辣椒，大冷天能吃上一口红红的麻辣火锅，是云浩多年来的梦想。
怨念归怨念，梦想归梦想。云浩可不准备漂洋过海的去看你！这年月的造船技术相当堪忧，鉴真和尚东渡日本还渡了六次才成功。老子想去旧金山，估计喂鱼的可能性比较大。万一流落荒岛，来个野外求生那就糟了。
努力的抛掉怨念，云浩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潼关。后世这里最出名的就是肉夹馍，可现在却完完全全是一座兵城。
潼关守将拜见了李二，这没话说大军之中他的身份最尊贵。可第二个就来拜见云浩，就让人大跌眼镜。没别的，邱师利这混蛋这些年钻营的不错，现在的潼关守将就是他。
云浩很快知道邱师利是怎么升官的，这货是相当会来事儿。东西是一车车的往云浩营里面招呼，既有给军卒们的鸡鸭鱼肉。也有给云浩的各种孝敬，这货没有点儿灰色收入，打死云浩都不会相信。
“行啊！混的出息了！”云浩背着手，比他高两头不止的邱师利躬着身子，努力向云浩的身高看齐。可惜，效果不是很好。
“有王爷，公主殿下和侯爷的照拂，我们这些丘八才好办差。这都是托了您几位贵人的福，末将还想着前两年在侯爷麾下，那日子真是舒心。若是侯爷出征，务必要带着末将。军功让自家人挣了去，也好过照顾了别人。”邱师利非常巴结，早就从长安传出来消息。眼前这位是皇帝陛下的头号宠臣，能揍亲王的侯爷在大唐就这么一位。现在不仗着故旧的关系巴结，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