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

“招抚流民让他们安居乐业，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了，胁从不办可首恶可是要杀头的。就像你说得那个什么水龙王的，可就躲不过那项上一刀。”云浩冷冷的说道，想要让那些流民守规矩，就得用人头立规矩。那些水匪的头目，就是天然的娃样子。有威望有人脉还有领导能力，不拿他们的人头祭旗，实在是太浪费。
“这是自然，如果他们不死。河间郡王那里也是说不过去的，河间郡王这一次算是死里逃生。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水龙王。不知道大帅要如何清剿他们，小人愿意倾尽全力为大帅办差。”
“一会儿你去找凌敬，让他帮着你把洞庭湖里面的事情整理成册。本帅要给陛下一个详细的折子，记住不准夸大也不准压缩。一切都要按照实际情况如实秉奏！欺君是个什么罪过，不用本帅告诉你吧！”云浩斜着眼睛，瞄着王哲道。
“诺！小人明白的！小人这便去找凌参军！”王哲看到云浩的表情，赶忙拱手施礼。生怕又惹得这个位高权重公爷不高兴！
王哲走出去之后，云浩在书房里面踱步踱了好久。给李二的奏章提起笔来放下，放下又提起来。难写啊！
写得真实了，肯定会骂尽天下官吏。可这些官吏都是为了皇帝和朝廷敛财，站在李二的角度上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错处。事实上，征缴重税也是李二同意过的。
如果含含糊糊就这么过去，那连个屁都不顶。李二根本不知道，江南的局势已经恶化到什么地步。如果不是自己来到这岳阳城，说不定现在水匪已经开始酝酿攻打岳州！
难啊！
最后云浩还是决定，不给李二写奏疏。而是写一封长信，私人的信笺就比给朝廷的折子要和缓的多。





懒唐 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秘的女人
书信往来，可以视作身份的标志。臣子给皇帝写信，一般都叫做奏章。或者说是工作报告，要经过三省的大佬们拆封观看，然后加以批示之后才会送到皇帝的案头。然后究竟是垫桌脚擦屁股，还是送进焚化炉不一而足。
有资格给皇帝写私信的人不多，云浩就恰好是其中之一。这不但代表着宠信，更代表着身份。
为了这篇命题作文，云浩考虑了很久。其实江南的事情，还有蜀中的民变其实都是李二掘财于民的结果。无论是房玄龄还是杜如晦长孙无忌，在其中都是扮演实际操作者的结果。虽然长久来看，这样对帝国更加有利。不过百姓是不会理解国家的阵痛，他们只知道那些税吏将抢走他们的口粮，还有家里的一切。
“……乡民视税吏如虎狼，视官军如仇寇！视贼则如亲眷！每每官军进剿，奔走相告者不知繁几。亦或持殳相助者亦众，此乃税赋不堪之祸也。
民如水，社稷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乃操舟之人，应势而行则其道也。”云浩写完之后，仔细看了三遍。不能说再重的话了！皇帝就好像是老虎，在老虎脑袋上拍苍蝇，用力过猛会出问题。
凌敬的效率很高，仅仅五天时间就和王哲搞出一个沙盘来。并且根据沙盘，描绘出了地图。虽然在云浩看起来，这些地图和沙盘很不准确，只能称之为雏形。但这已经是综合了多年跑洞庭湖的船老大，甚至是前水匪和现役水匪的帮助下制成。
大唐年间的洞庭湖，没有围湖造田运动。八百里洞庭湖绝对是个不准确的说法，按照那些船老大的描述，算上洪道面积一千里都不止。
云梦泽是洞庭湖的另外一个名称，从这个名称就知道这里的水气有多大。大唐年间的洞庭湖，跟鱼米之乡这四个字根本不搭界。虽然因为气候的关系，种植的水稻一年能够收割两季。但江南的稻米口感那真叫一个差，从不挑食的狗子都不愿意吃。说吃在嘴里像是在吃木头！
他身边的武媚也不愿意吃，可刚抱怨两句就被狗子打一巴掌。然后一代女皇就只能低着头继续吃饭，狗子默默夹了根鸡腿放进武媚的碗里面。
狗子对于女人的理解很奇特，财产！对，他就是那武媚当成自己的财产。自己打也行骂也行，别人调笑几句就不行。就连凶恶的雄阔海也不行！云浩不止一次，看到狗子为了武媚跟别人发生冲突。
别人欺负武媚，狗子会去揍别人。武媚欺负人，狗子还是回去揍那人。只不过揍完了对手之后，回家会再接再厉揍武媚一顿。而且这狗东西从不打武媚的脸，一般都是对后脑勺和屁股下手。估计是受了云浩的影响，云浩就曾经告诉过狗子。女人不能太聪明，遇到太聪明的就一棒子打傻拖回家，保证过得和谐无比。
狗子很明显听进去了，按照他抽武媚后脑勺的力度，绝对是想把漂亮的武媚抽成傻子。
武媚抗争过，在经历了抗争，挨打，再抗争，再挨打之后。云浩惊奇的发现，武媚有了放弃的意思。现在被狗子打一巴掌，也不会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而是尽量以平和的方式解决争端。狗子也有了搬仓鼠的潜质，在外面遇到好东西，就有往家里弄的冲动。
云浩观察了好久，觉得自己找到了建立和谐社会的真谛！
对于女人这种奇特的生物，好多智者都想方设法的想要去了解。从古至今，无数仁人志士从道德的层面，人性的剖析解释这一物种，无一例外的都遭受了失败。云浩觉得，既然理解不了就不用理解。
狗子的方法就挺好，或许这是武媚最好的归宿。谁敢说，做了女皇的武媚，就一定比做狗子媳妇更加幸福？
很多时候，解决事情的方式就是这样简单得令人发指。听话就给胡萝卜，不听话就大棒子伺候。云浩觉得，洞庭湖里面的事情似乎也可以这样解决一下。
王哲手里拿着一沓信笺，觉得这位年青的公爷疯了。您指望一封信，就能让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水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公爷！这……能成么？”凌敬也觉得，自家老大有些想当然。
“写封信又不会死人，成不成总得试试。或许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云浩摆了摆手，其实他心里也只当是一次试探。如果那些水匪真要投降，云浩也得掂量掂量。现在大军还没到，自己真的有实力管得住他们？别回头，岳州城让人家给端了。那笑话可就大了！
凌敬看了看王哲，后者也没办法只能拿着信笺出去。云浩说的没错，写封信又不会死人。自家管事和水匪的关系还算可以，应该不会被砍了脑袋。
果然王哲家的管事拿了云浩的信笺，乐呵呵的走了。不到两天，就回到了岳州城。脸上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在水匪山寨里面被酒肉伺候。
水龙王居然有了回信，这是云浩始料未及的。肯沟通就好办，云浩相信良好的沟通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当然回信的内容绝对不会是我抢够了，决定放下屠刀，归顺政府，回家务农之类的话。只是反复强调自己的不得已，自己的悔恨，希望政府体谅。总之一句话，鉴于年景不好，老子还要再抢几年。
凌敬看完了之后，无奈的抖了抖手。很明显这是互相忽悠的开始，谁也没有真正意思的和解。只是大战开始前，双方统帅的一种消遣。
云浩结果信看了很久，思考了良久忽然说道：“这封信有些奇怪！”
凌敬和王哲接过水龙王张十三的回信，看了很久，眼睛都快看出蚊香圈儿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公爷！此信格式规范，用于恰当有礼……！似乎没什么问题！”
“怪就怪在这里！”云浩笑着说道。
“……！”凌敬和王哲两个人还不明白。
“实在太规范，太有礼了！”
二人恍然大悟！
虽然不排除个别逼进洞庭湖的特例，但肯下海敢水匪这一行的。基本都不会是有学问的人，对于这些水匪们的文化程度。王哲是比较有发言权的，大约不足一成的人是半文盲。剩下的那些，都他娘的是纯文盲。
这封信的确是一见怪事，就水龙王张十三那两把刷子。王哲还是心理有数的，这种高水平的公文，就算是照着抄也能抄错，更别说独立创作。所以这篇文章的背后，必定有一个得力的枪手。而如此重要的公文往来，张十三能够放心地交由这个枪手处理，可见此人地位一定非同一般。
“水匪山寨里面一定有饱学之士！”凌敬说出了一个令人恐怖的结论。
不怕有文化的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这句话可不是说说，一群彪悍的土匪混杂在一起。无论他们多么残忍，多么善于打砸抢。可他们都属于乌合之众，朝廷里面的将军对比他们，总是有着文化上的优势。而且，将军们可以将这种优势凭借种种阴谋诡计转化为胜利。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乌合之众里面居然冒出一个聪明的头脑。这就好比一群犀牛，居然被猴子领导。他们有足够的破坏力，如果再有一颗聪明的大脑……，后果不堪设想。
“你知道这个人么？”云浩看向整仔细研读信笺的王哲问道。
“似乎没有这么个人，至少小人不知道。不过……这信……！”王哲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
“信怎么了？”
云浩接过信又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信格式规范不假，可您看这字。是不是娟秀了点儿！”王哲指着信上的字说道。
“字？你的意思是说，写这封信的是个女人？”云浩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王哲说道。
“很有可能！”
“女人？”
水匪山寨里面忽然冒出一个有学问的女人，这太突然了。谜一样的女人，让书房里面的三个人都没了话说。
冬日里的洞庭湖水没有夏天那样充沛，但风浪却似乎比往常要大许多。过路的各种货船很少，没了打劫的对象，水匪们的苦日子也就开始了。
不过总是有些不甘心的，他们会到富庶的岳阳城附近溜达。有东西就劫点儿东西，没有东西绑个票也是好的。反正按照贼不走空的原理，绝对不能空手回山寨。
张十三悠闲的巡视着自己的水寨，自从张仲坚带着倭国人来了之后。他们的水寨已经成为洞庭湖里面最大的一股势力，而且多年经营粮草也很充沛。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张十三，自然是十分得意。
两名大汉扛着两个绑得跟粽子一样的小孩进了水寨！
“桂五，马六！你们两个小子这又是劫了谁家的孩子！”张十三笑着问道。
“呦！大当家的！这俩孩子是岳阳城里面绑来的，听说是北边过来客商的孩子。这一次说不得要捞上一笔！”那个叫做桂五的抱拳说道。
“不错！不错！”张十三表扬了两个手下准备继续巡视水寨，忽然间看到两个小孩子。心里一动！
“这俩孩子送到夫人那里去，今天早上还说要找丫鬟小厮。可可的就来了，你们哥俩儿去账房领两贯钱，俺张十三不让你们白跑。”张十三走到跟前，仔细打量两个小孩儿。小男孩儿大一些，估计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小女孩不过八九岁的样子，生得俊俏，一看就是个小美人坯子。




懒唐 第二百五十八章 冷翠
“人送进去了？”王哲斜躺在矮榻上，身后侍女青葱一样的小手不断在肩膀上揉捏。
“回王大爷的话，送进去了。特地选水龙王巡寨的时候送进去的，小娘子标志，小哥儿俊俏。水龙王一眼就相中，让我们哥儿俩给送到夫人那里去。为了这，还特地每人赏了我们兄弟一贯钱。”如果水龙王张十三在这里，下巴一定会掉到地上。因为地上跪着回话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麻五和马六。
“这件事情你们做得好，功劳肯定少不了你们的。既然水龙王给了你们一贯钱，某家给你们涨一倍。每人两贯钱，左武卫大队人马明天就到。知道么？这支人马刚刚灭掉了高丽水师，十万人葬身大海。
就凭水龙王那个破水寨能撑几天，你们哥儿俩回去听那个小哥儿的安排。到时候破了水寨，不但饶了你们的罪过。公爷一高兴，赏你们个官做也不是不可以。好好干，出人头地就在这一遭！”
“谢王大爷，谢王大爷！今后我们哥儿俩，一定不会忘记大爷您的恩德。”
“回去吧！回去晚了，会遭水龙王的疑心。”
“诺！小人告退！”
狗子直了直酸疼的腰，拎起来一桶水倒进大锅里面。水龙王的老婆是个很讲究的人，这样冷的天还要洗澡。狗子就是负责给烧洗澡水的人，而武媚则在里面侍候那个叫做冷翠洗澡。
不得不说，冷翠生得很美。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脸蛋儿好像剥了皮的鸡蛋。浑身上下那叫一个白，比蒸出来的白面馒头都要白。尤其是那对胸器，狗子偷看了两眼，就被武媚匕首一样的眼神儿给瞪了出来。
经过多方打听，云浩终于知道那封措词严谨的回信出自谁的手了。就是这位美的冒泡的冷夫人！
要说这年月的女人，文盲率比起男人高出不是一星半点儿。像张妙柯那样不但能写，还能算的女子就是高级知识分子。云浩怎么也没想到，在长安城都不可多得的人材，居然在水匪山寨里面也有一只。
这个叫做冷翠的女人，认识水龙王张十三之前是一名妓女。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行业，但凡干这行的人，都会遭受道学家的口诛笔伐。然而历史证明，妓女未必不如道学家，道学家也未必赶得上妓女。
干这一行的大多有个惯例。要么不出名，要么出大名。冷翠就出了大名，别号“岳州第一名妓”。无数文人雅客争相慕名而来，只为一睹她的风采。
能引发如此轰动，主要还是靠实力。冷翠不但知书达理，仪态优雅，而且和善近人，有所谓“如沐春风”的美誉。当然，这一切都是有来由的。
在十几年前，冷翠还是一名江都宫里面的一等宫女。因为杨广被干掉，江都宫的混乱，她被逃散的内侍带到了岳州，因为生活所迫才沦落风尘。因为从小生活的皇宫里面，良好严苛的教育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无数人趋之若鹜。追求者不计其数，据说还曾经有人不远千里专程而来，想要把这位美人娶回家。
张十三就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员，而他能从众多应征者中脱颖而出，确实让很多人跌破了眼镜。和那些富商高官相比，张十三着实没有优势，工作不稳定，收入也不稳定，经常住在船上（工作需要），真可谓是乏善可陈。
但是阅人无数的冷翠依然选中了他，选中了这个可能明天脑袋就要搬家的水匪，这似乎是一个毫无逻辑的选择，不是因为金钱，也不是因为权势。
如果说一定要找出一个理由的话，估计它的名字叫爱情。
夫妻档就这样搭起来了，男人出去抢劫。女人就留在山寨里面洗衣做饭带孩子，外加管理张十三的抢劫所得。夫妻关系和谐得一塌糊涂，堪称狼狈为奸的最佳典范。
丈夫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自己的社会地位，也在进一步提高。虽然生活在洞庭湖里面，各方面条件算不上好。至少现在的冷翠是幸福的！
这是一段注定不会长久的幸福，毕竟她丈夫的工作属于高风险行业，没准明天人就没了，对于这一点，她也有着相当的认识和心理预期。
从那封回信上，云浩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个信息。对于张十三而言，冷翠是一个有影响力的关键人物。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办了。云浩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一扇通向胜利的大门。
门里又传来武媚的呼喊声，狗子连忙将热水舀进桶里面，两手抬着送到房间里。房间里被热气熏得暖融融的，冷翠光着膀子就坐在木盆里面。武媚手里拿着丝瓜瓤子，正卖力的帮助她擦洗后背。
“你哥也是个小色鬼！”冷翠看着愣神儿的狗子，对着身后的武媚说道。武媚的眼神儿，立刻像是利剑一样刺向狗子。狗子连忙垂下头，把热水倒进木桶，逃也似的出了门。外面的天很冷，狗子却觉得自己的脸发烫。
“他真是你哥？”冷翠一边往身上浇热水，一边问道。
“嗯！他是俺们邻居家狗子哥！”武媚轻声回答道。
“哦，原来是邻居家的哥。我说怎么不像呢！”冷翠恍然大悟道。
“夫人，能不能不让大王把我们送回去。家里吃不饱饭，这里能吃饱饭。”武媚声音很小，有些怯生生的说道。
“这倒是奇了，人家的孩子被弄到这里来都着急回家。你可好，赖着不走了。麻五马六这两个混蛋，绑票也不瞧个好人家。把闺女都快饿死的人家，能有什么钱。既然你们不愿意走，那就留在我身边。正好，我身边缺个小丫鬟。你那个狗子哥，就做小厮好了。”冷翠说话的语调有点儿怪！
宫里面进来男人，那可是被盯得紧紧的。能够出入宫闱禁院的男人，都被严防死守。别看皇帝老子后宫三千佳丽，真正让他忙活，累死也忙活不过来。于是，饥渴的女人就有了无数出轨的动力。尽管，这种出轨的代价，通常都是自己的生命。




懒唐 第二百五十九章 张十三的贵宾
张十三很热情的招待眼前这个叫做凌敬的胖子，作为楚国公云浩身边第一幕僚，张十三有充足的理由对他热情。没办法，就算自己兵强马壮。毕竟还属于黑社会性质，人家可是正经八百的官军。而且还是干掉了高丽水师的职业军人，面对这样的对手张十三对自己的处境有很清醒的认识。
湖里面的水匪不同于那些倭国海盗，大海是一望无际的。可洞庭湖再大也大不过大海去，只要这位楚国公不闹事儿，大家就相安无事的在这片土地上过活。顶多，老子少抢一点儿。
庆幸的是这位楚国公很有礼貌，礼貌到张十三有些震惊的地步。堂堂楚国公居然给他送礼，金金银银的好几大箱子。十两一块的银饼子，大块的黄金。还有……纯金打制的步摇，上面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翡翠的镯子，绿得像是一汪水。项链上镶嵌的是什么，怎么晃人的眼……
胭脂水粉认识，丝绸面料也认识。可那些小瓶子里面装的是个啥？
张十三不敢问，生怕暴露了自己没文化的本质。装作欣喜异常的收下了礼物，谦卑的请凌敬大人聚义厅一坐。
“国公爷来岳阳，小人本该去拜见。怎奈这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儿，还请凌大人回去代兄弟谢个罪。”张十三学者读书人的样子，站起来一躬到地。昨天在冷翠的帮助下，可是练了半个晚上。
“哈哈哈！我们国公爷最是喜欢你这样豪爽的汉子，雄阔海你应该听说过。当年在太行山里面，也是吃刀头饭的大家。现在还不是一样成了我家国公爷的护卫，现在家里在长安有庄子。出来进去也是使奴唤婢，长安城里面也是有头脸的人物。进出王府，那都是大管事出来招待。
说这些你也不要多想，就是让你知道。我家国公爷爱的是人才，不会管什么狗屁的出身。草莽多英雄，这是我家国公爷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初时听了还不信，今天看了张大当家，凌某信了。别看我家国公爷年纪轻轻，可这做人的道理，老夫再活两辈子都不如。”
“哎呦！凌大人抬爱，请！”两人寒暄着进了聚义大厅，两边早已经沾满了面目凶恶的彪形大汉。大冷的天都光着膀子，身上刺着各种花和字，每个人身上都有深深的刀疤。
客气是必要的，但绵里藏针武力也得炫耀炫耀。不然，别人会真的拿你当下刀的老母鸡。
聚义大厅里面早就摆下了酒宴，规格跟张仲坚他们来时还要高级。当然，为了避免尴尬张十三没有请张仲坚和藤原忠一，宫本武藏等人。冷翠出身宫廷，对一些外交礼仪还是明白的。万一张仲坚他们疯起来，在宴会上把凌敬剁了，那事情就大条了。
出来混水匪，无非也就是一份工作。打打杀杀是次要的，工作业绩才是主要的。没事儿找人拼命，就算是有八条命也迟早会完蛋。张十三能够在这洞庭湖二十年屹立不倒，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新来的大佬肯和平相处，这是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动凌敬分毫。
凌敬身为河北第一谋士，窦建德帐下混过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对这种小场面根本不屑一顾，淡定的行走在一群面貌凶恶的大汉中间。不时还笑着对身边人点点头，从容得一谈糊涂。
这一手把张十三震慑住了，没想到这么一个白面书生也有这副胆色。看起来，那位楚国公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国公，还真有两把刷子。
“凌大人贵足踏贱地，我们山寨贵客盈门蓬荜生辉，呃就是您是贵客。这一碗酒，张某敬凌大人。”张十三端起酒碗道。
“客气了！客气了！”凌敬笑道。一看这就是有人在背后教，估计是张十三没学明白。前言不搭后语的胡乱往外扔！
喝了一口酒，凌敬眉头一皱。将酒倒在地上，张十三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放下酒碗，凝目看向凌敬。手下那些水匪，叫嚣不已。手快的已经抄起刀子，准备宰了这个肥硕的胖子当下酒菜。
“哈哈哈！张寨主莫怪！你的厚待老夫明了，只不过张寨主这等英雄，岂能饮如此劣酒？来人，拿酒来！”凌敬一招手，身后的常随立刻拿出一个皮酒囊来。
凌敬接过酒囊，先给自己满上一碗。然后又亲自给张十三满上一碗，酒刚刚倒进碗里，浓烈的酒香就溢了出来。弄得边上的水匪，鼻翼快速张合。
“干！”凌敬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张十三犹豫了一下，看到凌敬喝下去之后，才端起酒碗跟着喝下去。
“好酒！”一碗酒下肚，张十三的脸立刻像是煮熟的螃蟹。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从嗓子到胃里，犹如吞下去一团火。
水匪常年在水上，为了祛除湿气。经常喜欢喝一点儿酒，不过这年头哪里有酒比云家的酒还要烈。张十三只是喝了一口，就喜欢上了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