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

看着那些懂得哆哆嗦嗦，取暖全部靠抖的士卒。云浩就很怀念后世的羽绒服，没有羽绒服就算有棉袄棉裤也是不错。可惜，这里是大隋朝。士卒们只能穿着粗布袍子，裹了一层又一层，一个个臃肿的像头熊，从他们不断打摆子的身体上，可以看出保暖效果并不好。
当然，作为上层人士。云浩是有貂皮大氅的，云浩有貂皮大氅楚源就会有，楚源有了楚休红就会有。对于楚家父子，云浩认为除了老婆，没啥不能分享的。
“刘大哥，你尝尝这是牛肉干。味道很不错，你们怎么还吃汤饼。我们在鄠县，军卒们都不吃这个。虽说苦了点儿，但冬日里馒头米粥咸罗卜干也是随便造。每隔七天，还能吃一顿炖肉。”作为云浩的随从，自然有张孙家的家将接待。
接待楚家父子的这两位，一位姓刘一位姓潘。为人热情豪爽，很快便跟楚家父子打成一片。当楚源拿出牛肉干和烈酒之后，四个人的谈话立刻热烈起来。
“跟你们比不得，我们这粮秣实在紧缺。就算是汤饼，也不一定每顿都能吃饱。弟兄们有机会，还得去玉山里猎点啥。哎……！”刘大叹了一口气，接过楚休红递过来的酒壶，张嘴就是一大口。
他以为酒葫芦里面是平日里喝的浑酒，哪里想得到这里面装的是云家蒸酒。这一大口下去，脸立刻就红得像只煮熟的虾。楚休红吓得赶忙帮他拍打后背，到底是酒国老手。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嗦声之后，“好酒！”两个字，就从嘴里喷出来。
“这是我家的蒸酒，最是辛辣甘冽。您可悠着点儿！”楚源看到刘大脸红得都快黑了，有些担心的劝慰。
“无妨！入口就像火烧一样，这才是爷们儿喝的东西。”刘大不听劝，又灌了一口。不过这一次，明显接受了上一次的教训，喝进嘴里的比上一次少很多。
“这酒的确醇厚，冬日里喝一口这东西，给个神仙都不换。”姓潘的鹰钩鼻老头儿，喝了一口蒸酒，砸吧砸吧嘴点点头。回头看自己用来招待客人的浑酒，那简直就是刷锅水。
“哎……！咱们蓝田，可赶不上你们鄠县富足。队伍刚拉起来，衣衫都没有备齐整。以前总听人说，万事开头难。老了，老了，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万事开头难。俺们跟着咱家少爷，在这长安城里住惯了的。没想到，一夜之间就是这副光景。别说大鱼大肉，就是吃糠咽菜都快吃不上溜喽！”人上了年纪就容易伤感，尤其是喝过酒之后。
老潘伤感的给楚休红和楚源父子，讲述现在蓝田处境何等艰难。旁边的刘大低着头，神情也是落寞至极。
“老潘伯伯，莫要着急。若是这里混不下去了，就来我们鄠县，有我们爷俩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楚源是个简单的孩子，他看见这个胖胖的老头就觉得喜庆。听说老潘的囧迫，很是四海的拍着胸脯打包票。
“胡闹！别瞎说！”楚休红伸手就给了楚源一巴掌！老潘是长孙家的家将，可不是那些大头兵。家将这辈子只能跟着主家，叛主的家将人人得而诛之。这是所有勋贵，都要共同遵守的行为准则。楚源这么说，别人就会以为云浩在不顾规矩的挖别人墙脚。这种行为，会受到所有勋贵的抵制。云家今后即便坐了高官，也会被全体勋贵拒之门外。
“我看他不是瞎说！”楚源还没脑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大门被“咣”一下撞开，十几个彪形大汉冲进来。
这些人冲进来，不等楚源和楚休红反抗。便将父子二人押了起来，就连老潘和刘大。也被人扳着手臂，按倒在地上。
“你们大家都听到了，这两个人企图收买咱家的家将背主。”武元爽一进门，便给楚家父子扣上了一顶大帽子。他们在门口听了有一会儿，只等楚源说出那句话，立刻一拥而上冲进来。
“我们……！”楚休红还要分辨，武元爽一脚就踢在他嘴上。楚源清晰的看到，自己老爹的牙齿和鲜血同时从嘴里飞出来。武元爽是绝对不会给他们任何分辨的机会，报仇雪恨就在今朝。
“你个杂碎，放了我爹……！”楚源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膀大腰圆的家将按得死死的。还要喊叫，一名壮汉抡着大棍，狠狠砸在了出院的迎面骨上。
“啊……！”楚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小腿诡异的弯曲过来。还没等楚源从痛苦中清醒过来，那壮汉再次抡动手中的大棒子。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楚源双目圆睁。眼珠子差一点儿就从眼眶子里凸出来，白眼仁可以看到根根血丝。整个人好像诈尸一样从地上坐起来，两名壮汉居然按不住。
可刚刚坐起来，楚源便双目一翻，重重的栽倒一动不动。
“源儿！”楚休红急得大吼，想挣扎着冲上去。却见拎棒子那壮汉再度抡起木棒，这一次朝的是楚休红的腿。





懒唐 第六十四章 武元爽的得意
云浩看到的两座冰雕，头发胡子都染上了白霜。浑身僵硬，脸上却带着神秘而诡异的微笑。常年生活在北方的云浩知道，冻死的人脸上都带着笑。还有人管这叫鬼笑，说是冻死的人太痛苦，小鬼儿招魂儿的时候会有解脱痛苦的开心。
楚源和楚休红开心不开心云浩不想知道，他只是觉得眼前发黑。无数个小星星，在围绕着自己乱转。
除了老娘老婆和儿子，世界上最亲的人就数这爷儿俩。想起当年父子如何搭救自己母子，临别时那沉重的两贯钱。农人没有太多的进项，这些钱可都是口挪肚攒下来的。这份情谊，这份恩情……！
“大人，清早巡逻的军卒在营门不远的小巷子里发现的。他们被打断了手脚，在雪地里蠕动了好长时间。身后有长长的痕迹，您看他们的腿……！”李文仲看到云浩脸色不好，小声禀报着。
“别说了，是他妈谁干的！”云浩一声暴吼，杀人杀惯了的李文仲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云浩的眼神儿很像狼，李文仲很怕这股无明业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不……不知道！已经让人去查，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估计……！”云浩狼一样的眼神瞪过来，李文仲汗毛炸立。
“属下这就去查，这就去！”说完也不等云浩答话，屁股中箭一样的窜了出去。楚源和楚休红爷俩跟云浩什么关系，这营里谁不知道。李文仲也想知道，谁得了失心疯居然敢动这爷俩。
虽然明日里云浩总是带着和煦的笑，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李文仲却知道，别惹这位主。记仇着呢！真要惹毛了这个小子，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变身成为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回来！”李文仲刚刚窜出房门，云浩的声音就在屋子里响起。李文仲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窜回来，这个时候的云浩不能惹，也惹不起。
“集合队伍！”云浩一亮手中兵符，李文仲应声称诺就退了下去。心道不好，这件事情要闹大。忙着去集合队伍的时候，悄悄叫来自己的亲兵，吩咐了几句，那亲兵便向李神通居住的院子里面跑。
不用查找凶手，云浩认为这样做是对着自己智商的侮辱。在蓝田出了事情，无论如何也要落到长孙孝政的头上。很多时候，报仇只要确定一个范围，然后进行无差别的攻击，往往就会在最短时间内干掉真凶。
云浩马车也不坐，找了一匹马骑着就跑到了城外大营里面。此时李文仲已经用最快的时间，将向善志和盛彦师折腾起来。队伍在空地上慌乱的集结着，有云浩鼓捣出来的紧急集合打底，队伍集结的速度相当快。不大一会儿，报告的声音纷至沓来。手下两万人马，全员集结完毕。
从队伍的整齐程度，就可以看得出来云浩这一段时间练兵的成果。数九寒冬，所有人都钉子似的站着。人太多，只能看到黄黄的一片毡帽和人人嘴里喷出来的白气。
这边队伍集结完毕，那边的李神通也接到消息赶过来。老辣的李神通第一时间就知道云浩要干什么，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考虑到李秀宁有身孕，骑马不方便，只能自己赶过来。
“浩哥儿，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事情还没查清楚。或许不是孝政做的，他是个好孩子，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李神通拉住云浩的手，现在他很后悔，没让李秀宁将云浩的兵符收回来。他倒是想命令这些丘八就地解散，可云浩早就下了死命令，认兵符不认人。而且还拉着李神通和李秀宁给自己背书，为了军中符节的威严，李神通和李秀宁当时也是力挺。
在大庭广众之下声言，就算是他们亲自当面下令，也得拿出兵符才作数。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想收回来不是一般的困难。再说这帮家伙都是云浩一手练出来的，尤其是那个盛彦师，简直就是云浩一手捡拔上来的。他们对云浩的亲近，远多于自己。
“伤我的人，在这蓝田县里除了他长孙孝政还有谁敢这么干？不必查了，是他干的也是他干的不是他干的也是他干的。总之，人死在蓝田他就死定了。”云浩回答得斩钉截铁。
“浩哥儿，你听话。算是给老夫一个面子，老夫现在就去城里亲自问问长孙孝政。如果是他做的，老夫立刻就把他绑缚了送到你面前。你看可行？”李神通都快哀求了，他实在不愿意看到，两支同属李渊手下的军队火并。若是长孙孝政有个什么好歹，将来看到李渊或者是长孙顺德可怎么交代。
“好，就给大总管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若是还没有消息。我就下令攻城！”
“好好！我这就回城！”李神通大喜过望，急急忙忙上了战马，准备回城里质问一下长孙孝政。只是他忽略了一点，云浩并没有下令队伍解散。
“盛彦师，带本部人马护送大总管回城。”云浩一声令下，盛彦师立刻带着本部人马跟随李神通去了。
李神通看到身后长长的一串兵马，心道没有兵怕是镇不住长孙孝政那小子。也没阻拦，就让盛彦师跟着来了。
城外这么大的动静，城里早就乱成一团。城门已经紧闭，城头上长孙孝政的军卒严阵以待。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只要是个人就拉上城头。衣服各异，甚至有些明显女性化的衣服出现。花花绿绿的，在冬日里清冷的阳光下十分刺眼。
“他娘的，我是关中道行军大总管李神通。赶紧把城门给老子打开，耽误了大事老子剁碎了你。”李神通指着城上一个穿着貂皮大氅的家伙喝骂道。
他认识这家伙，长孙家的大管事。这货根本就不会治兵，长孙孝政派他掌军，纯粹是因为信任。在长孙孝政看来，会不会治军不重要，重要的是放不放心。
“大总管，小人也想让您进城。可您看看，您带着那么多兵呢。我家主子有命令，今天关闭城门里不出外不进。还请您体恤一下小人，小人这也是职责所在。”
“滚你娘个蛋，职责你妈！你小子再不开城门，老子进城第一个就宰了你。将来见到长孙顺德，他也会说老子杀的对。”李神通指着城上喝骂，大管事一个激灵。看看手下那些没打仗，已经哆嗦成一团的兵，再看看人家城下的那些兵。不用打就知道结果，只要人家敢攻城，手下这帮要饭花子似的王八蛋就敢一哄而散。
“大总管，小人放您进来可以。只是，能不能少带点儿兵。您看看，这足足有好几千人。您要是带着这么多人进城，我家公子也会斩杀了小人的。您看少带点儿兵进来成么？”长孙家的大管事都快哭出声来了，与李神通的对话就是赤裸裸的恳求。
李神通向身后一看，也的确是如此。盛彦师这王八蛋，很明显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的，看表情就知道这些家伙不怀好意。
“已经到了城里，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李神通回头吩咐盛彦师道。
“卑职职责所在，必须要看着大总管安全进城才行。希望大总管体恤！”盛彦师抱拳道。
李神通一向，这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条件。看着自己进城，也不是跟着自己进城。也不多说，便示意长孙家的大管事打开城门。
城门吱吱扭扭的打开，李神通一马当先驰了过去。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进城。城门还没来得及关闭，盛彦师大手一挥。五千军卒好像潮水一样就灌进了蓝田县城，守门的长孙家军卒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领导的面子要给，有时候也就是给给算了。李神通的面子云浩给了，也左右不过是给忽悠走了再动手而已。在他的眼里，其他的都是次要。这一次一定要干掉长孙孝政，如果晚一步让他跑了。无论是跑到李渊那里，还是长孙顺德那里，云浩都将拿他毫无办法。
对于这种纨绔，云浩认定先枪毙后审讯是最佳处置办法。
李神通急着赶往长孙孝政的县衙，根本没时间理会身后的事情。盛彦师的手下，虎狼一样的冲进来。事情正如长孙家大管事所料，一见到拿着刀枪的人冲进来。不但城门洞子里的兵瞬间消失不见，就连城头上的兵也跑的一个不剩。
来当兵都是混口饭吃，到现在一个大子儿都没见到。就想让老子为你打生打死的卖命，傻子才会干这种蠢事。盛彦师几乎是兵不血刃，就占领了城门。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云浩就带着人马冲了进来。
“占领各处城门，没有我的将令里不许出外不许进。”云浩进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封城。
此时，城外十里处树林之中武元爽回转过头来，脸上浮现起得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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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唐 第六十五章 暴走的云浩
云浩一进城，整个蓝田县城就乱成了一团。居民们还以为是遭了兵灾，赶忙将家里的金银细软还有漂亮闺女塞进地洞里面去。一边放下遮蔽的柴草，一边叮嘱就算饿死也不准自己出来。
不过那些冲进来的军卒，似乎并没有进城抢一把的意思。一个个根本不骚扰民居，他们的目的地是那些军营，还有蓝田城里的各处衙门。对百姓秋毫无犯，可对官门中人那叫一个狠。不管是蓝田的官兵还是官员，抓到就是一顿臭揍。敢于反抗的，当头便是一刀。直杀的个个衙门哭爹喊娘血流成河！
蓝田县城乱起来的第一时间，李神通就知道云浩没那么好说话。所谓的给自己一天时间，实际上就是忽悠自己。甚至，还以派盛彦师保护自己的名义骗开了城门。
长孙孝政这一次，可算是将云浩得罪狠了。一言不合就干掉了楚源楚休红父子，李神通自诩自己和李秀宁都不敢这么干。长孙孝政这小子，当纨绔的时间太长了，心里已经没有了敬畏。如果他打着自己会干预的算盘，这一次就死定了。
见事不可为，李神通当即昏迷过去。据说是被云浩的擅自行动气昏过去的，而李秀宁也非常配合的胎气不稳。需要静心调养，没和人打招呼。带着自己的一千多侍卫，径直回了鄠县。顺道还带走了气得昏迷不醒，据说有生命危险的李神通。
“都是聪明人啊！”云浩听说李秀宁出城之后，立刻派尚善志带着五千人随行保护。这两个都是重要人物，可不敢在路上出什么岔子。
李神通和李秀宁，这是不打算介入这件事情。如果继续留在蓝田，事后追究起来完全没有办法向李渊还有长孙顺德交代。都是眼毛里面都藏心眼儿的家伙，这一次事情最后的定性就是云浩乱命。究竟要怎样处置，最后官司只能打到李渊那里。他们两个人，摘的是干干净净。
“围了县衙，不许走脱一个。敢于反抗者皆杀！呃……不许骚扰后宅。”云浩这一次是下了死命令，长孙孝政和与楚源楚休红父子之死有关联的人都要死。至少目前，云浩还没有生出株连的心思。他只是想将长孙孝政碎尸万段，敢在蓝田这么干，没他的许可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查到的消息，楚源和楚休红父子出事前，正在接受长孙家的招待。
“诺！”云浩一声令下，士卒们便包围了县衙。十几名长孙家的家将刚刚走出县衙，想镇一下场子。可还没站稳当，就被强弩射成了刺猬。距离太近，就算是铠甲也没能保护得了他们。
这就是云浩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没人愿意跟你玩白刃格斗。更别说缺心眼儿的决斗什么的，能拿弓弩招呼的绝对不会跟你近身搏斗。
“云浩，你疯了！我妻乃是主公第四女，我爹是大将军长孙顺德。”可能是被吓到了，长孙孝政被一群家将拿着巨盾护着堵在门口狂吼。在他看来，这两个身份扔出去，云浩无论如何也不敢对他动手。
“我知道！你知道死的那两个人是什么人么？”云浩冷着脸反问道。
“不就是两个家将，想要什么你尽管说。就因为两个家将，咱们两家伤和气不值得。”形势逼人强，自己的兵不但没人家多，还不是人家的对手。现在显眼里面能战之人只有长孙家的二百多名家将，这几天在蓝田招募的人手。一听到信儿立刻跑了一大半儿，剩下的那些自己还得防着点儿。天知道他们是不是存着趁乱抢一把的心思！
反正，肯跟着自己拼命的愣是没几个人。眼见云浩手下兵将，已经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长孙孝政只能服软。
云浩心里一阵冷笑，这就是勋贵家里处置纷争的标准方式。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你有什么利益可牺牲，我又有什么立刻可以交换。打生打死的方式，并不符合现代文明进程，谈判是解决问题的重要手段。
“你认为死两个家将，得罪你这么一位未来的驸马很吃亏。可我却不这么觉的，死那两个一个是我叔父，一个是我的兄弟。最困难的时候，是他拉了我们母子一把，才让我云浩活到今天。你个王八蛋一定不明白这种雪中送炭情谊，你小子的路太顺了，生下来就喊着金钥匙。世间的一切，在你看来都可以交易。
可这一次，你算错了。在我云浩眼里，情谊不会拿来交易。就算未来主公砍我的头，你老爹处处与我为敌，我云浩今天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放箭！”云浩手一挥，新式八牛弩射出来的弩箭，就射穿了厚重的盾牌。一指头厚的硬木，在八牛弩面前就好像是纸糊的一样，情谊就被撕开。
长孙孝政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卫被弩箭带着飞起来的场景，顿时就惊到了。世上居然还有这样不要命的人，难道说他真的会为了两名所谓的家将豁出去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傻的人？
八牛弩只发射了两轮，门口除了尸体就没人了。长孙家的家将很彪悍，但是并不傻。手中的木盾就算是再厚实，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八牛弩。所有人都狼狈的向衙门里面逃，盛彦师一声令下，军卒们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灌进了县衙。
县衙很快就沦陷，只要是能动的就会被暴揍。如果还能站起来，那就重新揍。直到地上再没有一个长孙家的人站着为止。
可骄兵悍将们到了后宅的门口，却一个个都傻了眼睛。盛彦师以最快的速度禀报给云浩，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他没办法不这么做，云浩已经说了后宅不许骚扰。可现在李渊的四闺女李秀媛，正拿着一柄匕首顶在咽喉。匕首的尖儿，已经扎进皮肉里。一行猩红的血水，顺着嫦娥一般的鹅颈缓缓滑落。
“谁再敢无礼，我就死给你们看！”李秀媛疯了一样的吼着，尖利的嗓音让云浩头疼。




懒唐 第六十六章 云浩疯了
云浩叹了一口气，最艰难的时候终于到来。盛彦师和李文仲，邱师利三个人疯了一样让军卒们住手。苦大兵们不懂，可他们懂。
弄死长孙孝政是一回事，如果李秀媛死了那他娘的就是另外一回事。李渊或许可以坐视长孙孝政被杀，可绝对不会原谅李秀媛的死。不但云浩，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倒霉。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四姐，当年在晋阳府中你是最柔顺的一个。可我却直到，你骨子里的刚强。今天你站出来，以死相逼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我幻想，你或许不会出现。
当然，对你来说你的丈夫很重要。他是你孩子的父亲，是长孙家最优秀的子侄之一，是你未来的依靠。可你想过没有，楚大叔和源哥儿对我有多重要。当年我就要被人烧死的时候，是源哥儿背着我逃出生天。我和我娘身无分文的时候，是楚大叔将牙缝儿里面抠下来的两贯钱给了我们母子。我娘俩儿才不至于在路上饿死！
四姐，你生于富贵之家。看惯了锦上添花，不会理解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对我来说，楚大叔和我爹没区别，源哥儿跟我的亲兄长没有区别。
庄子上的阿花怀了源哥儿的孩子，我答应回去就给他们办亲事。你的孩子有爹疼，可源哥儿的孩子呢？
四姐，你今天就算是真抹了脖子。大不了我云浩下去陪你，但长孙孝政我一定要杀。我不强求你，可希望你将心比心。您的至亲被人打断手脚，扔在雪地里活活冻死。你会怎样，你告诉我？说啊！”云浩越说越激动，最后走到李秀媛身前，手指几乎戳到了李秀媛的鼻尖儿。
“浩哥儿，我劝过了。坏事都是武元爽的蹿登的，当初他来府里我就不答应。可夫君很欣赏武元爽的才华，谁知道他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浩哥儿，四姐身上有孕。求你看在没出世的孩子份儿上，饶过孝政这一遭。
你不是说源哥儿有了后，这孩子我们长孙家养着。将来等他成人，我亲自去找父亲给他一个大好前程。浩哥儿，我真的不想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爹。求你了！”李秀媛哭得声嘶力竭，眼泪顺着下巴汇聚成小溪，不断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长剑上。
云浩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如天气一般冰冷坚定！
李秀媛眼睛一闭，滴在剑上的眼泪已经冻成了冰，她的心也冻成了冰。手中宝剑顺着脖子一拉，就在肩膀动弹的一瞬间。一枝羽箭好像流星一样，击中了李秀媛的手腕儿。血光迸现，李秀媛惨叫一声。手中长剑“啷当”掉落在地上！
盛彦师长长吐出一口气，危急之下他只来得及将箭头掰掉。簇新的木头茬子，划破了李秀媛的手。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可这也比她自杀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