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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马之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赫里安
阿蓝看着他们离去,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红黑交映?为何是红黑交映?
“娃娃,看在阿骆的份上,这话我才对你道的,你,是逃不过命的,你爱的与你恨的这种羁绊将永远缠着你。”
“无解?”阿蓝总觉得自己的心骤停,眼中泛着酸,她承认她对他确实有些......情义,可对他的恨永远不可能低于心中的爱。
洛城鬼苦笑一声,“若是死,便能解了。”
阿蓝的心跳忽漏跳一次,她呼吸急促的看着洛城鬼,可洛城鬼又凄笑一声,缓缓起身走到屋外,正瞧见樊骆一脸欣喜的正往回赶。
“老不死的,还挺大方的嘛,这好东西以后别老想着藏起来呀。”樊骆满意的看看手中的瓶子,“阿蓝,走了!”
阿蓝提着佩剑,捂着心口,追上樊骆的脚步。洛城鬼在后边白了樊骆一眼,这都多少年了,越来越强盗!
“他跟你说了什么?”樊骆忽然问起。
阿蓝正走神,被樊骆这么一问,回过神来有些慌张,目光闪烁,“没。”
樊骆却沉浸在喜悦之中对阿蓝的举动毫无察觉,她看着手中的瓶子,开心全写在脸上了,“这老不死的,竟然给了我一对蝶蛹。”
“蝶蛹?这洛城不缺这东西,野外一抓一把呢。”
“你懂什么,是鸳鸯蝶的,一对呢,养好了,你跟阿绿一人一只。”
提到阿绿,阿蓝的脸一瞬拉下来,她到现在还未曾敢说阿绿已逝的消息,就怕樊骆一下子撑不住。大悲大喜,最容易的就是让一个人疯掉,曼姨花了这的多年才将她从泥沼中拉出,决不能......决不能再叫她跌回去。
“主呢?”樊骆忽然反应过来,青森和樊华竟然没影了!
阿蓝回过神来,“他们说他们先出去了......”
母女二人赶紧去到十八层的入口,却不见任何人影,该不会是还在里边没出来?可眼睛定神一看,门口的机关已破......
“糟了,撤!”樊骆拉着阿蓝的手就要掉头走,却来不及,一群人堵在了她二人身后。
整被包围得严实,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在了她们眼里。是消瘦,是高挑,高高束起的青丝,一身便利又华贵的胡衣,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红色襦裙的妖娆女子。
“掌柜的,别来无恙。”
“侯爷,还真是巧了,你也来这十八层?”樊骆藏在面纱下,字字咬牙切齿,是鬼才信这是巧合呢,再说了这些年的恩怨累积下来,见到他巴不得一箭穿心。
阿蓝缓缓拔开长剑,蓄势待发,今天还是倒了血霉,事情一件比一件棘手。她正打算动手,肩膀却被人拍了拍。
回头一看,是正好前来的樊华,原来之前他一直在里边,可现在出来有何意义,这不是送死呢么?
“丹红啊丹红,别来无恙啊?”
樊华纸扇半遮面从樊骆母女二人身后走出,言语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的笑意。正愁着怎么找打她,她还就找上门,虽然吧,还带着个不招人待见的,不过,没关系......
“樊大人也别来无恙?”
“呵呵,好着呢,正想着找你,你前段从我这拿的东西,也该还了吧?”
萧子兰从男子身边走上前来,绢扇不急不慢的扇着,就如同打量着猎物一般打量着樊华,这一段不见,樊华长得是越来越标致了,只可惜啊,就是太少了些人的味道。
“那东西上,也没写着大人的名字呢,大人何来一说是子兰拿了你的东西?”
樊华看着她,心里已经准备想掐死她罢,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偷了东西还不承认,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是不知道自己手段多凌厉了?
“不要紧,既然没写着我的名字,也没写着你的名字,我们各凭本事。”说着将纸扇一挥,数根针同时朝着她发散而去。
洛城侯将萧子兰一把拉到身后,同是纸扇,不慌不忙的将银针弹开,银针落地,还嵌入地里三分,功力非常。
“原来还有帮手......青森......”
青森拔剑而上,樊骆从侧翼进攻,可洛城侯也不是吃白饭的,这不是还有萧子兰的护卫笛么。笛从天而降,铁面锃亮,冷眼看着对面两人,与洛城侯相辅相成,一同对着他们二人。
四人攻势凌厉,瞬息变换,周遭也无人敢插手,他们动作变换过于快,一个不小心,人没抓着,反倒伤了自己人。阿蓝看准了时机,一剑就朝着萧子兰袭去。
萧子兰右手提着剑,左手竟带上了做工精细的铁爪。阿蓝此前已受了轻伤,现在来看,不论远攻近战胜算太低了,可她只要玉铃,只要玉铃在她身上,必然要全力以赴。
萧子兰裙摆如花,花样百出,不一会便占了上风。期间阿蓝一直在观察她身上何处能藏住玉铃碎片,可萧子兰招式行如流水似乎无所顾忌,莫不是不在身上?
阿蓝正思考着,萧子兰利剑横扫,贴面而过,萧子兰又向前几步,左手利爪一爪抓到了阿蓝的肩头。为了脱身,阿蓝朝后一步,那爪却是开了刃再加上倒刺的,这么一退,肉丝都被抓出来了。
血流如注,阿蓝捂着伤口被萧子兰步步逼退,她那神色,今日不手刃了阿蓝,她定不痛快。
“噔噔——噔噔——噔噔——”几发银针忽然射入萧子兰脚边的地面,就差那么一点,这银针就刺到身上了。
一群黑影从洞顶降下......





惊马之华 第九十八章
“李贤的人?!”洛城侯眯了眯眼,“我正在办事,可别挡着我!”
鹿化拔出腰间的弯刀,影卫齐刷刷的上前一步,各式兵器全对准了面前的敌人,只叫他们敢动......
萧子兰收了手,却轻蔑的看着影卫,道:“这可是洛城,不是京都,你们若时敢动手,这洛城你们便是在不得了!”她很精明,影卫确实不敢下死手,毕竟这洛城还是洛城侯人多一些,不过若是樊华死了,李贤也留不得他们,到头来还是死。
“可这是王爷的人,你们若是杀了,王爷不是开罪于我们?洛城侯,你是好日子过腻了?想跟我们影卫玩玩什么刀光血影的?”
鹿化摘下面罩,这面罩已无用了。虽然李贤千叮万嘱不得见樊华一干人等,不过阿蓝都救了,樊华也一直认得自己,躲躲藏藏实在不舒坦。反正罪行已定,李贤也会问责,多一项罪也无妨了。
“李贤若在洛城,都还要惮我三分,你们......”
洛城侯还未说完,樊华折扇半掩着面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侯爷还真是好胆色,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爷爷我还没见过贤王怕过谁的,影卫听令!”
樊华从腰间掏出一块细长而翠绿的的令牌,冷眼看着萧子兰,这回算是栽了吧?
“附属令?”洛城侯眼尖,瞬间就看出了此物的来历,倒不是想真的跪下,只是看见了习惯性的跪下罢,惹得周遭护卫齐刷刷的也一齐跪下了,唯有萧子兰不跪。
附属令是何物?是李贤腰牌的附属令牌,持此物者满朝文武皆要以礼相待,除了军机要事,李贤能做的,只要拿着这块附属令,就能做。所以说......解决一些人,还是可以的。
“除了洛城侯,其余的......”樊华用折扇比刀,横向一挥,影卫齐刷刷的开始清理场地,“对了,顺便把那个女人给我抓了。”他指着萧子兰道。
萧子兰估计这辈子都没想过,竟然就被樊华给将了一军。她愣在原地,看着身边人影如麦倒,忽然被自己的侍卫推到湖里。
“快走!”笛看着她飘在水里,剑影飒飒,一直为她抵挡住前来追击之人。
萧子兰泡在冰凉的水中,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笛,再看看就要追击上来的青森,冷哼一声,整个人消失在水中。
“青森!”樊华叫住青森,就怕青森追了上去,这鬼市的水也不知通向哪,若是碰上了暗流可不得了。
萧子兰诡计多端,留下笛也不知道是什么算盘,可樊华却偏偏不信邪了,偏叫影卫生擒了笛。
笛是擒住了,可樊华转过头来看,却不见了洛城侯的影子,跑得还真是快呢,看来李贤是要找个时间清理门户了,否则可不得碍着他?
樊华看了一眼笛,挥挥手让人将他带走。影卫也是毫不客气,直接打晕了他拖着走。
人群散尽,两三个影卫在后边清理着十八层的大门,尸体已全部搬空了,正用木桶冲刷着周遭的血迹。
洛城鬼从十八层出来,嗅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神色中有些嫌弃流露,却又背着手从血迹上踏过,边笑着边点头,神色复杂非常。
“西北望,射天狼~”老头子走在洞中,忽如市井中的戏子般唱上一句,那影卫不明所以然的看着他。
昏暗的牢房内,笛盘坐在一堆杂草上,与那地沟老鼠住在一起,面前的饭菜发出阵阵的酸臭味。
锁链忽然哗啦啦的响着,他知道来人了。笛缓缓的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来者一身的华贵衣裳,然后嗅见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木香,再看到的是他的金发,再是他的面庞。
青森为樊华铺好了地,樊华才缓缓盘坐下来,又摆上一张小桌子,身边还有个小炉,正煮着一小壶的酒。
“睡得可好?起来同我吃上一些东西?”樊华抿了一口酒道。
青森在他面前摆上了碗筷,后跪在樊华身边,提樊华倒酒,煮酒,一气呵成,是他这张脸所不应带的熟练。
笛慵懒的坐直了身子,铁面一直戴在脸上,他胡乱的用一根树枝将自己的头发盘起。没有水洗个脸,他便用两手一抹,便当是洗脸了。然后在身上抹了一把,手朝着碟内的鸡腿伸过去。
“啪——”一把蒲扇架在了他手的下边,看看这只手,是正在煮酒的青森的手。
他冷然道:“用筷子夹,少主可不吃,也不能吃你手上的泥,谁知道你摸过什么。”
笛轻笑一声,也不在意,他着实邋遢了些,不过这也是他故意而为之的,他收回手,跟个斯文人一般拿起碗筷。筷子一上手,就如同小旋风般横扫了两碟荤菜。
“萧子兰不给你肉吃?”
笛抬起头,看了一眼樊华,不语,继续吃自己的。樊华来着,也没打算吃东西,这环境他还真吃不下。最多也就喝杯小酒,套套话什么的。
吃饱了,喝足了,笛又坐回杂草堆里,闭眼凝神,此间不曾说过一句话,唯独笑了一声。
樊华放下酒盏,长叹一声,这奇葩真是难管教,萧子兰的护卫就这么无趣?
“我们明日就要启程了,找你主子去,找不着大家都得死,不过没干系,我就是死了也会带上她的不是,毕竟是我的童养媳什么的。”
说到这,笛冷笑一声,张开眼,“啐!”
“你是不是不信啊?玉铃这东西世间没几个知道作用的,我死前放话,说玉铃能使江山易主,我猜......估摸着有不少人要取了她的性命罢?没了你的保护,你觉得她能撑多久?”
樊华也不期望他答上一两句,这些话刚开始听时,是不大有意思的,不过等事后再反过来细细琢磨,仔细想想话中的局面,也不失是一种消遣时间的可怕乐趣。
他起身,行至门口,笛忽然开口道:“我主子比你这人渣聪明......”
樊华淡然一笑,萧子兰很聪明是真,可总找错靠山也不假,“且看鹿死谁手罢。”
青森遣人收了东西,走后没多久,就来人给他戴上了枷锁,看来是真的要迁移了。不过睡了一天了......
这牢房其实就在客栈下,潮湿闷热,樊华出来后总觉得解脱一般。此行又会多加一人,鹿化。当初为了摆脱他,阿绿这条命都豁出去了,如今又给回来了,阿绿的命算是白给了。不过他倒是从未看出来啊,鹿化什么时候就跟阿蓝好上了?
以前鹿化在自己身边除了爱吃爱玩,什么时候就跟阿蓝有一腿了?樊华想着,也是觉得奇怪了,而且身高还蹭的一下变高了,以后便不能叫他矮子了。
“阿蓝!”
樊华忽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似乎是从楼梯那传来的,他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悄悄的听着谈话。
“阿蓝!”
“我说了,我最近很烦,不要来找我罢!”阿蓝正大步的走在楼梯上,不回头看身后的人。
樊云忽然瞧准时机,一把拉住她的手。
“啊!”阿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挣扎开了,捂着自己的肩,怒视着樊云,“我告诉你,樊云,别再跟着我,我、真、的、很、烦!”
“阿蓝,你受伤了,你需要看大夫!”樊云依旧跟随在阿蓝身后,看着阿蓝捂着自己的肩到处乱逛。
忽然一双手将阿蓝揽在怀里,阿蓝靠在结实的臂膀内,抬头一看,一把将鹿化推开,自己却疼得在一旁瞎叫唤。
“阿蓝说了,别跟她。”鹿化又将阿蓝搂到怀里。
“你是谁?!”樊云看他那动作,眼里就跟长了钉子似的,“阿蓝似乎也不待见你。”
“谁说的~”鹿化瞪着眼。
樊云是没心情跟他斗气的,道:“赶紧松开,她需要大夫。”樊云说得是咬牙切齿的,昨天受的伤,今天自己来看时才发现,而且还没叫大夫,伤得可不轻呢。
鹿化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就是大夫!”
樊华在角落里嗤笑一声,吹什么牛皮,只要不打架不杀人,吹牛皮绝对是他的本性了。
“华哥儿?你在干什么呢?!”慕馨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吓得他跳起来。
“看戏......”樊华比划了个安静的手势,又继续看着他们。
也就是被慕馨搭话的功夫,鹿化和樊云这两人就杠上了,扯着阿蓝不肯松手。阿蓝在他们中间,被扯得疼,脸色都白了许多。
本来樊华是想继续看下去的,可慕馨是沉不住气的,见阿蓝疼得额头冒汗,上去将他们拉开。
“你们干什么!”慕馨质问他们。
阿蓝站在中间松了口气,他们那力气太大了,拽着自己都跑不了,还扯到了肩头的伤口,估摸着伤口都裂开了罢。
“哼。”阿蓝看着他们了两个,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慕馨看着他们,指着他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们啊~”
慕馨走了,樊华也出来了,学着慕馨失望的模样,指着他们道:“你们啊~”
京都天高云淡,天正是好的时候,一只灰色的信鸽从南飞至公主殿的后殿。鸽子刚停稳了脚,一位宫人赶紧将鸽子脚上绑的字条取下。宫人匆匆赶至正殿,正殿没关门,颂儿正为小憩的李婉扇着风。
宫人跪在下方,不语,颂儿前去将字条取来。没了颂儿扇风,李婉缓缓张开眼,伸手等着颂儿将字条放到她掌心。
李婉也不问任何,颂儿道:“公主,是洛城的。”
听到洛城两字,李婉如同一只猫儿般起身,定是纳兰蔻的消息吧?这时候也是该回来了......




惊马之华 第九十九章
富丽堂皇的殿内,纸张从玉手上缓缓飘落,李婉看了看颂儿,颂儿从她脚边拾起字条,正弯腰下去,李婉开了口。
“你确定这是我们探子发来的消息?”李婉声音低沉,身体里好似埋了一只狮子,虽是蹦出来咬死人。
颂儿疑惑的看着她,将字条收到袖中,道:“确是。”
李婉仰头倒吸一口冷气,通红的双眼泪珠骤然滚落打在衣衫上,她好似呼吸般叹了口气,气息颤抖。她将脸埋在手里,侧倒在了长椅上,身子时有时无的颤抖着。
“蔻儿......蔻儿......”
颂儿心中微感不妙,李婉这般模样定是出事了,她悄悄的跑到殿后掏出字条看了个大概。
以樊华为首之馥国歹人,暗算公主,公主已逝,节哀。遗体不日将至,还望接应。
颂儿倒吸凉气,颤巍的将字条收到袖中,这......这可是真?颂儿扶着殿后的赤柱眼前一阵黑,差点就要倒下去。
这可怎的回去交差,纳兰连山与余贞识她为珍宝,出来一趟竟遭暗算而亡,怕是交上十个樊华,也顶不了纳兰连山的心头怒火。
想想那血流成河的场面,颂儿更是双腿发软,却还是硬着头皮回到殿内,若几日后见到纳兰蔻的尸体,此事落定,绝无扭转之时,倒不如现在想想法子尽可能的保住自己的主子。
“公......公主......”颂儿嗓子有些酸涩,“节哀。您该想想法子,怎么稳住浣月了。”
李婉视若无睹,躺在长椅上不停的啜泣,倒不是为了自己一条命而哀伤落泪。只是这纳兰蔻自她嫁去,便同亲人一般善待自己,这可爱的人儿,楚楚可怜的样貌......无不一一映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蔻儿......皇嫂真是对不住你。”李婉爬起来,拂袖拭泪,稳了稳气息对颂儿道:“此事不准与任何人说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待我确定了蔻儿已......已......”她此话卡在喉头,半天都吐出来,“我们再发函去往浣月,以告天下。”
颂儿凑近了她,面色凝重的问道:“那我们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被颂儿这么一问,李婉也是愣住了。纳兰蔻在大凉惨死,绝对会掀起巨浪,自己伺候了那么多年的纳兰连山,恐他会哀极盛弩,百万大军压境也是不可避免的,若是他不理智一些的话,想来跟李宏拼个鱼死网破都不一定。
可自己是大凉的长公主,自己已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大凉,而且身负重担,要为大量百姓的安宁负起责任。
回罢,那便是说透了要跟他在一起,背弃了大凉,自己的国土。不回罢,她此生定都不能再见他了,即便见了,哪还有什么颜面。
她想着,脑子里如进了虫子般痛,眼睛也一阵的花,“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皇姊还想什么?”
一个灿金的身影忽然从殿后走到她身旁,又坐到她身边,轻轻的搂住她的肩,如同哄着小儿般安抚她。
李婉与颂儿如同见着阎王,惊出一身的冷汗,她稳了稳气,“我......”
“当然是不回啦,毕竟是家嘛,你还没看见阿贤娶妻呢,是不是啊皇姊?”李宏手执折扇,一脸的柔情,却看得李婉心惊。
李婉若不是拼了命的忍着,她都要开始发抖了,李宏该不会......曾截下......她的消息罢?
“皇姊你冷吗?”李宏将折扇收起,又替她轻揽衣衫,“看你抖得,莫不是我吓的?”
“没有!没有......”
“那皇姊你是要回去,还是不回去呢?”李宏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李婉却看着他心里发毛,真的好想撕下这脸皮看看下边是不是刀子做的,也亏得这满朝文武能挨得住他。
“我......”李婉声音微颤,面对着他更是拿捏不定,连口齿都不太利索了。
李宏突然噗嗤一笑,握着李婉冰凉的手,一脸的柔和道:“皇姊既然都来了,就多住几日罢。哦,对了......皇姊不是有两位婢女么?还有一位呢?”
李婉唇齿轻启,喉咙却难以发声,颂儿见其模样,赶忙接上李宏的话,答:“禀陛下,玉儿出宫了,不在。”
“哦~”李宏似恍然大悟之状,又道:“既然这般,那谁......嘶......江嬷嬷!”
“老奴在。”一个面容沧桑的老嬷嬷从后殿走出,对着李宏行了跪拜礼,一直跪在殿前。
这江嬷嬷皱纹横生,李婉一眼就能认出来她当年是在自己父皇身边伺候的宫人,只不过岁月变迁,脸上多了两道纹罢了,如今在李宏身边侍奉左右,怎的来说也应该是正一品的总管嬷嬷了罢。
“这......阿宏......”李婉正要回绝,李宏却噼里啪啦的一串话将此事定了下来。
“江嬷嬷,这段日子你且跟在皇姊身边罢,我身边有相如足以了,你可得走点心,好好伺候。”
李宏此话的音,很重,一字一句的,烙在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皇姊心情不大好,好好歇息罢。”李宏拍了拍李婉的背,轻晃折扇,脚底生风要离去。
李婉看着他,激动的从长椅上弹起,那英朗的背影与挥之不去的笑意,她肚子里的话终是没敢说出来,又如瘫坐回了位置上。
这么一来,自己也就是被软禁在了这公主殿,也不知何时再能出去。
想自己在浣月混了那时间,女人的明争暗斗却抵不过男人的王权斗争,自己的皇弟已不是当初那个初登大宝的雏儿了。他同李贤关系亦不是外边看的那般水火不容,只是一些问题他们没达成一致罢了。
可现在大凉的情形,他们终将还是会站在一起的,而自己这颗放在浣月的陈年棋子也该结束了自己的任务。
为此,她得到了爱,却也失去了爱,为所爱的不能诞下他们所爱的。
一闭眼,又仿佛自己还在沾月楼中,躺在爱郎的怀中耳鬓厮磨。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对他道出了大凉没人会告诉他的事。
“连山,我......我有一日终要离开你。”
他看着自己,眉目带着爱意,似乎一切明了的对着她笑了笑,“嗯。”
“我不能生子......”
“嗯......”穿着黄袍的他紧握住自己的手,看着漫天的星辰,对此毫无反应。
她泪眼摩挲的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一度哽咽说不出话来,“你我相爱,已是错,我如今告诉你这些,你为何还是不肯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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