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之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赫里安
慕馨一头雾水,什么情况,自己被拍门声弄醒了,现在樊华回来了,一上来就问自己是不是有孕,听得云里雾里的。
“华哥儿,你干什么?”慕馨揉揉眼,反问。
阿蓝在一旁看着,连忙将凶神恶煞的樊华拉开,自己还没能告诉慕馨她怀上的消息呢,还是莫要然樊华吓着她了。
可是回过头来一想,樊华不同他们在一起,怎会知道慕馨有孕的消息?!是......他!
“少主,你这么风尘仆仆的,想来也累了吧?先坐下歇歇脚。”阿蓝挡在慕馨的跟前,看着樊华充血的眼睛与那凶狠的表情两条腿都开始打架了。
“你让开!”樊华将阿蓝一把推开,幸好琅在一旁接住,他抓着慕馨的肩膀,一字一字的道:“说你没怀上!”
“什么?”慕馨不解。
阿蓝站直身子了,又将慕馨护在身后,脑子一乱噼里啪啦把事情全抖出来了。
“少主你莫要对她凶,少夫人真的有了!方才大夫刚诊出来的!她现在身子虚弱,可经不起吓啊!到时候小少爷可就没了!”
说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了,捂住自己的嘴,完了......
“你说什么?”
纳兰蔻上前一步看着阿蓝,再看看慕馨,再问了一次,道:“你再说一遍?”
“少夫人......怀上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表情各异,但都无不倒吸冷气的。慕馨在这个节骨眼上怀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纳兰蔻转过头看着樊华,刚想破口大骂,玉儿都要上前组织了,她却脑筋一转,不对啊......他跟慕馨大婚当天就跑来洛城了,怎么会有孩子?这分明是之前就怀上的,日子也不对。
她低下头冷笑一声,道:“我懂了......这是你们的阴谋,就是不想我跟着你们罢!我告诉你们,姑奶奶我偏不走!”
“纳兰蔻,你以为你算老几?还骗你,人命关天的事情。”阿蓝一把将她推开。纳兰蔻是彻底愣住了。
“就算是真的,那也不可能是樊华的种,樊华从大婚开始就没碰过慕馨,她哪来的孩子,明明就是野种!”
野种一次一处,本来尚有几步之远的青森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把冲上来,给了纳兰蔻一个耳刮子,下手之重嘴角都带着红。
“你!你个狗奴才,竟敢打我!我父皇和母后都没打过我!你哪来的胆子!”
本来还昏昏欲睡的掌柜听了此话,眼如明星般闪烁,悄然站到了纳兰蔻的身后......
樊华自己本就混乱加上这些人就更乱了,说话也不经过脑袋,道:“慕馨在成婚之前,已是我的人了......”
“你骗我!”纳兰蔻不死心,这大凉规矩那么多,怎么会放任他们胡来,再说了他们可是亲兄妹!至少在被逐出家门之前是......那他们已乱其伦理!
纳兰蔻想着,有些心慌,倘若这是真的呢?怎么可能......贵族可是很看重颜面的,定是骗她的,对,一定是骗她的......
惊马之华 第九十三章
“呵,看我抓到了什么?浣月的公主......”一把明晃晃的利剑架在纳兰蔻的脖子上,黑色的纱裙如同一朵黑莲花绕着她绽开,掌柜的声音非常低沉,“看她这年纪,应该是老三吧?”
似乎一切的争执都不再围绕孩子,剑锋的凌厉让他们沉寂下来,所有人诧异的看着她,纳兰蔻吓得发抖。
“你......好大的胆子!快把剑放下!”玉儿指着掌柜说道,她手中有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猜,我会不会放?”利剑又近了一些,刃处划断了纳兰蔻好些跟头发丝。
她这举动,阿蓝也未曾想到过,怎么好端端的,就对准起纳兰蔻了?她站在掌柜身边,在黑暗中不停的拽着她的衣角。
“别......快放了。”
“这回怕是不能依了你,浣月与馥国可是血海深仇,大凉也是不能比上的。”
“你们有仇,关我们什么事嘛!”纳兰蔻在原地急得直冒冷汗。
掌柜突然噗嗤的冷笑一声,摘下了纱帽,露出那一头黯淡的金发,“这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父皇母后欠我们的,可多得去了......”
所有人看着她那一头的金发,再看看樊华的金发,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也是馥国人,她也算是皇族了,当年的事情她也清楚。能如此恨之入骨,看来浣月还真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长叹一声,摸摸纳兰蔻的小脸,一脸的怜惜却又带着隐隐的笑意,“你长得还挺像余贞的嘛......你年纪那么小,又养尊处优的,肯定不知道她当年干了什么罢?”
“当年馥国何等强盛,睦邻友好的,偏偏却碍了你父皇母后的眼。你父皇那个草包优柔寡断的,他在位时也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哪像你那个心狠手辣的母后哟~”她冷笑一声,继续道:“也就一场空前的沙暴侵袭了馥国,余贞那不要脸的,竟然敢对我们发难。我王去得突然,王位还未过继呢,国内都乱成一锅粥了。”
说到这,掌柜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看着阿蓝,一滴泪如珍珠夺眶而出,“就是她的母后,你爹的头颅才被悬于城门之上......”话说至此,她泣不成声,手上的剑在纳兰寇的项上压出一道浅伤。
也不知是如何的撕心裂肺,将仇记到了今日,那如金打的发哭成了大漠的色,干而狂。樊华本还在问责他们,下一刻却看着她悲从心中来,兴许是真的太过于爱了,导致这一生都无法从那爱中脱身而出,一直备受煎熬。
“娘......”阿蓝将她紧握利剑的手,拉开纳兰蔻白嫩的颈,她心如刀绞,也知此恨难消,可脑子还有那么些清醒着阻止她不要杀了纳兰蔻。
剑一脱手,纳兰蔻如释重负,玉儿拉着她的手连忙朝着门口跑去。还在悲故人的掌柜见她们跑了,提着剑一个翻身,直接从二楼的围栏翻下。阿蓝伸手去拦,却只能抓住她一片裙角。
纳兰蔻看着即将就要迈出的大门,正要松一口气,自己的胸口却传来一阵刺痒。那刺痒在她看到的一瞬又化作无尽的疼痛传遍身上的每个角落使她不能呼吸。
“唰——”白刀进红刀出。
时间宛如过了很久,似乎就定格在那一瞬。纳兰蔻的胸口如同长了一朵殷红的花,大片鲜血染红了她的里衣,就连倒下去就宛如一片剥落的花瓣,软绵的倒在玉儿的怀里。
似乎才反应过来,她突然流下泪,握着玉儿的手,红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玉儿抱着她,捂着她的胸口,可是血却止不住的从她之间渗出,背后的伤口更是将她的衣衫染红,又淌了一地。
玉儿坐在血泊里,看着纳兰蔻如同昙花一般迅速逝去,泪珠大颗大颗的低落却不知说些什么。怎么会,明明就要走了......怎么会......
“亦郎,我替你报仇了......”长剑跌落,掌柜的跪在梯前,泪眼婆娑的朝着樊华一摆,“吾王万岁,臣女樊骆今日为报弑夫之仇,闯下大祸,不求吾王赦免,浣月若是讨人便将我交出去,只求吾王替我照顾阿蓝,臣女......谢过。”语毕,她朝着樊华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阿蓝也连忙跪在樊华身边,拽着樊华的衣角道:“少主,我娘不是故意的,我娘只是记仇太深控制不住自己,少主......”
樊华愣在原地,他这辈子断然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杀了一位公主啊。可樊骆之仇确实太深,现已酿下大祸,若不......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他看起头来,看向玉儿......秋风扫过,除了地上的血泊,和血迹竟没了人影。樊华不禁慌了起来,怎么办,人都不见了,怎么杀人灭口。这罪怕是不只是樊骆和阿蓝遭受了,就连整个大凉的馥国遗民和浣月遗民都没好果子吃,更何况是自己......就算是李贤往日再由着他胡来,将军府肯出来作保,浣月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起来吧,我......尽量。”
琅看着空空如也的门边,连忙问道:“不追?”
樊华欲哭无泪,“你去追!”
得到命令,琅追了出去,客栈内鸦雀无声。忽然,樊华脑中浮现出玉铃的模样......如此重要之物,兴许能救大伙?
“现在怎么办?”慕馨问道。
“按兵不动,且让我明日去办些事情。”
明日先拿着李贤的牌子去钱庄取钱给柳如竹,然后......然后再去西市调查冰蚕......
这兴许是樊华有生以来最慌的一次罢,往日从未有过这般,最算是当年出谷也不过觉得自己死了就算了,现如今那么多人,总不能全跟着去死啊。
青森淡然一笑,搂住樊华的肩,对大伙道:“大伙去休息罢,少主,你回来了,青森有好多话还要同你讲呢。”
樊华看着青森苍白的脸,却不敢对视,他好心虚,生怕同他对视他就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我也要跟华哥儿说话。”慕馨也如麻雀般凑过来,之前的不悦烟消云散。
“我......今日累了,明日吧,明日吧。”樊华拉开他们的手,就好似他们的手上有刺般。
他让樊骆安排了间房,不再搭理他们。
樊华靠在门后,一张张脸,一件件事,不断的侵占他的脑子,纳兰蔻......慕馨......他的手微颤,给自己倒了杯水,水全洒了大半。
没多久,客栈重归宁静,小灯灭,大家各睡各的,樊华却在榻上翻来覆去夜不能寐。他开了门,偷偷摸摸的溜进青森的房里,摸上了他的床。
“青森?你睡了吗?”他悄声问道。
“没有。”青森替他掖好被褥,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樊华。
樊华搂住他,如同孩子般欲哭无泪的在他怀里道:“怎么办,我睡不着,我怕我救不了大家,我死了倒是没事,你死了怎么办!”
“我随少主啊,你若是淌过三途,走过忘川,我亦随你。”
“可是......”樊华一着急,差点没把慕馨肚子的事情给抖出来,“你死了,我孩子怎么办!”
青森未语,樊华忽然在被子下握住他的腕,然后又松开。
“你怎么那么虚?”
“属下......最近有些气火攻心。”
“又不是没钱看大夫。”
樊华问着这,青森却想着那,想着想着,自己还不太舒坦起来,挪了挪位置,稍稍远离樊华些。可樊华就喜欢搂着东西睡,他也挪了挪,走近青森。
“那个......少主,属下不大舒服,能不能......”
樊华讪讪的送了手,一把踹开被子,走到窗边,看着天上星宿。
“今日樊骆之事,让我感慨颇多,没想到她便是阿蓝的娘亲。我想着如果当年若不是还有阿蓝阿绿在身旁,看她这么痴情,没准会横剑自刎随了她夫君。倘若我哪日......”樊华顿了顿,“遭遇不测,你定要替我善后,不得追随。”
青森躺在榻上,长呼一口气,没想才刚见面没多久,樊华便说出这些话,似乎他此次小别成熟了些许。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憋住,道:“少主,你且不说这些,能否告诉我你为何要去天上人间?”
樊华听闻此话,瞪着眼转过头,幸好天够黑,不然就会瞧见他那红脸的样子。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我......”这回又换做青森结巴,“你且告诉我。”
“我就是去打探个消息,没想到......进错了地儿。”想起当日的景色,真是让人面红耳赤。
“少主你如此英明,不应该啊......”青森不大相信。
说到这,樊华耍起了无赖,“若不是你不顾我死活非要我成婚,我能跑出来吗,我不跑出来,能到天上人间吗?都怪你!”他一张嘴,一下就把责任全推给了青森。
“若不是少主你乱说胡话,说什么是女子,我敢这么做么?少主你不这么做,后悔后边的事情么......”青森也小声的耍起无赖。
樊华见他还顶嘴了,一屁股坐到他身上,两手撑在他的枕边,“怎么?怪我咯?你是不是想来天上人间那一套?!”
惊马之华 第九十四章
翌日,樊华坐在床边,青森替他束发,又替他穿好衣裳,打点好一切。推开门去,所有人已整装待发。
“琅呢?”樊华扫了一眼,从昨夜追出去后就没了影,会不会是碰上了什么事。
阿蓝道:“我让他去歇息了,人......没追到。可我们已下了紧急追捕文令,那么多人......没准能抓得回来。”
追得回来就好了,就怕天不遂人愿。玉儿昨夜走得悄无声息,以她的功力完全做不到,定是有高人相助。倘若她们能一路躲过拦截回到京都甚至回到浣月,大伙小命不保矣。
“罢了,你们在洛城多日,且知道这洛城的门道,你们便去替我查查西市的冰蚕。”樊华进桌,青森端来早膳,大伙一齐坐下。
“冰蚕?!”樊骆诧异,她现已不再带着面纱,白日看她跟阿蓝还真是像,“西市冰蚕成色可不大好。”
樊华也不想解释什么了,索性将玉铃一事全盘托出。包括了自己如何出谷,又被萧子兰那小蹄子算计。
慕馨听了寒意阵阵,打了个冷战,道:“世间怎会有这般冷血又富于心计的女人,为了玉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玉铃到手了还杀了萧贵妃灭口。”
毕竟是在道上混了多年,樊骆很尖锐的抓住了问题,“主子是说......她用的是冰蚕毒?”
“冰蚕毒倒是不一定,不过混有冰蚕毒也有很大的把握,那症状,你们在洛城见多识广的,就没见过?”
“这......”樊骆和阿蓝想看一眼,有些吞吐。
“见还真没见过,不过我听闻这洛城会制毒的巧匠也就几人,若说是奇毒......应当是数鬼市的一位高人......”樊骆得意的一笑,此人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少主,你真放心让她们两去找什么洛城鬼啊?”
青森与樊华头戴纱帽,匆忙的走在路上,若是不知的还以为他两在避着仇家,孰知他们不过是赶着去钱庄取钱。
樊华拉着他,穿行在人群中,“那不然呢?她们不是叫上了什么樊云的么,樊云是谁?”
“他好似......阿蓝的未婚夫?或是情郎?总之关系非同寻常。”
啊~原来如此,加上这个姓氏,估摸着也是有点身份的了。衬着阿蓝这个将军之女,还算是很配的,怕是一些人呢,怕是要伤心咯。
待他们赶到什么长荣钱庄之后,一套出腰牌子,那店里的掌柜赶紧将他们请到了后边用茶。樊华也没心情跟他周旋的什么,赶紧叫他把钱给了,一千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但可别忘了此钱庄是何人名下,李贤。
李贤什么最多,钱啊。那李贤的一根头发丝都能让寻常人家吃上好几年了,他整个人都富可敌国呢,怕是李宏都没他那么有油水。
也是了,李宏的钱呢多是百姓出的,也多用在百姓身上,锁死在国库里,那国库能生钱?自然不能。那李贤可精明多了,就算他贪了,多用在生意上,以钱生钱,又能在各个地方布上眼线,一石二鸟之计。
“少主,你就这么给了,不心疼?”
“心疼什么啊,迟早还得赚回来。”前提是有那个命来赚。
一千五百两,多大的数目,自然是不能要现钱的了,那掌柜的直接送了三张五百两的银票,他们拿了钱就走。
待他们上门时,柳如竹是万万没想到啊,还没到三天呢,就来人了。柳如竹出门相迎,樊华好爽的将票子甩给他,就要走,青森却拉住他。
柳如竹拿这钱......莫不是要去那个小倌赎身用的?
青森问:“你可是要去给一个小倌赎身用的?”
“你怎知道?”柳如竹警惕的看着青森,他未曾将此事告知樊华,之前都是那姓樊的独自前来,今日却多了个人,还知道的挺多的,不由的怀疑。
“不莫要多问,我们随你走,天上人间不是正道,兴许反悔也是常有的,那个雅颂......”青森顿了下来,后半句还是莫要说了。柳如竹与那雅颂,在他看来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真是将他赎出来了,没准哪日差钱又将自己卖进去了,不值当。
可这话怎能当着他的面说呢,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当然不能说,青森合上嘴,等着柳如竹同他们前去天上人间。这天上人间他是不打算进去了,就让那个什么芳伶的在外边跟他们说道说道就是了。
他们在外边等着柳如竹进去拿些东西,樊华跟他嘀嘀咕咕的问了一番,这才恍然大悟,可他也好奇,这青森怎会知道这么多?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樊公子不是说三日么?怎的那么快,我尚且未准备好呢。”柳如竹领着他们去找柳树,边走边问道。
“近日突发一些事情,我怕我会有一段时间是不能打理这铺子了,我会遣人来管的,你且过你的日子便行了。”
“是了是了。”
不过这断袖之癖尚且还能在天上人间肆无忌惮,可到了外边也不知多少人唾弃,柳如竹竟这般明目张胆,王氏可有同意?莫要影响了这铺子的生意才是。
他们站在柳树下等着游船开来,思虑再三,樊华还是说了他自己的一些见解。
“你家中老母可有同意?”
柳如竹看着他,摇着头长叹一声,“这些不必说了,谁会接受这些,她只想着让我延续香火,让我重振柳家,怕是要她的命她也会给。”
“那你总不能领着那什么雅颂回去呀。”
“那你可有妙计?”
樊华顿了一会,道:“妙计倒不算是,不过我倒是能给你说上一二,你不妨隐居山林?你若是爱他,便是到哪都如同神仙眷侣,若是不爱他,走到哪不也是阿鼻地狱?”
柳如竹将头垂下,冷笑一声,也是了,回去倒不如重新开始,兴许他可以跟雅颂说一说。
“叮叮——”铃响,船至。
芳伶跃下船头到了柳如竹的跟前,一身的红装如同红艳的大花,他看到柳如竹便先是冷笑一声。
“怎的?真来赎人了?”
“那是自然的,那一千两是......”
柳如竹还未说完,芳伶打断他,阔袖捂面,“上边说了,一千五百两,就让你带走,若是你拿不出来,就打断你的腿,再挑了你的手筋,把你丢下洛河喂鱼去。”
一千五百两,幸好幸好,他多跟樊华要了五百两,不多不少。
“那自然是不敢的了,这钱......”柳如竹从袖中掏出银票,芳伶眼睛瞬间就直了,伸手就抓,却被柳如竹给收回了,“人呢?”
芳伶冷笑一声,道:“好好,我这便给叫他收拾东西跟你走。”
他跃上船头,乐滋滋的进了船舱,约摸等了一刻钟,终是带着雅颂出来了。青森在纱幔下看见雅颂的真容,心里都不得不称赞。比起浓妆艳抹,看来他还是更适合现在这般自然,难怪柳如竹一心只想着他,怕是看过了他妆后的模样罢。
“唉,这雅颂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他。”芳伶将雅颂推到柳如竹的怀里,将他手中的银票夺过来,对着银票亲了好几口。
雅颂从头至尾不曾说过一句话,低压的眉,神情楚楚可怜,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紧揽衣衫,始终离着柳如竹好几步。
“多谢成全......”柳如竹终了,朝着芳伶作揖谢过,心情好自然什么都好说。
芳伶正抱着银票要往回赶,眼角却偏见两个人影,好生的熟悉啊,特别是那个穿着金贵的那个。
他越看越往前走,一直凑到了樊华的纱幔跟前,想要透过纱幔看到幕后的脸。樊华被盯得不舒服,往后一步,他却又进一步。
“公子,我们是不是曾见过?”
樊华顿了顿,道:“哪呢,我从未来过这地方,我不过是陪着柳当家的来着等人。”
既然他这般说了,芳伶也不好说什么,双手环抱后退几步看着樊华。可那深皱的眉却让人觉得他不大相信。
他将银票塞到袖中,一脸谄媚的搂过樊华的臂膀,问道:“公子可有兴趣来天上人间坐坐?”
樊华抗拒的将他的手扒拉开,哪曾想,芳伶趁着他的手没空,直接就将他的帽给掀了。霎时,樊华一头金发暴露在众人面前。青森本能反应的一掌打到芳伶的胸口上,将他打退了好几步。
“你......”雅颂指着樊华诧异的说不出话来。
樊华如同被扒光了衣裳丢在大街上,不该看的全被看了去,青森将自己的纱帽摘下给樊华戴上。
“你!”柳如竹指着青森,这不是那晚上救过他的人吗,“恩公?”
哪管这些呢,芳伶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铃,捂着胸口使劲的摇晃,那铃声清脆吵人。樊华青森暗道不妙,青森拉着樊华撒开腿就跑。
“快给我追!”
船上跳下好几十人,个个带刀佩剑凶神恶煞,见芳伶指着那逃跑的两人,他们赶紧追上。雅颂和柳如竹哪能闲着,见着他们去追,他们也随过去。芳伶更是不用说了,繁重的将阔袍一脱,追上去。
想跑?
惊马之华 第九十五章
一个溶洞内遮天蔽日,黑得只得在洞壁边上挂上灯火,阿蓝提着灯盏坐在小船的船头,樊骆带着纱帽站在船位划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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