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之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赫里安
“若是这样,不是要分兵前往雷州?那攻打浣月岂不是少了几分胜算。”
“卿且帮助艾巴尔·疾夺回皇位,他会借兵于我们的。虽然狐胡人不大可靠,不过这也是大凉一统浣月的唯一时机罢。”
李贤其实没同他道,唯有这样,他在军中的势力才得以留存,避免了慕凌两家独大的局面,也为他的春秋霸业埋下一粒种子。
樊华长叹一声,摇摇头,“可是......”
“休要可是了,纳兰堇如今是郡王妃,卿迟早要同她成婚远方,再生儿育女,若想避免此局面,卿便带着她走。
倘若卿前往战场,纳兰堇便有理由随着去。卿再找个理由将她安顿在沙城,同萨柯日日相见,她便不再纠缠于你,卿对满朝文武也有个交代,道是军务繁忙无暇顾及。
如此,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除非卿想为樊城找个风火的后母?”
被李贤这么一说,他倒是也头疼起来了,纳兰堇嫁给他,总得同双方有个交代,李贤这么安排,倒也是说得过去了。
“算了,也可以罢,只是,我不会行军打仗一事,去了那也不过是看热闹。”
见樊华答应下来,李贤也松了口气,扯着他的手,一脸的和气,“别怕,卿就是去那监督艾尔巴·疾的,倘若他有谋逆之心,杀了便是。此行,本王定挑得力的影卫随卿去,卿大可去到那边吃喝玩乐便是,行军打仗交由狐胡那方便成了。”
李贤说得轻巧呢,谁不知道狐胡一片荒芜之地,何来的吃喝玩乐,去到那没准还是馒头就咸菜。
“我去前线,那王爷你做什么?”
李贤忽然笑得有些可怕,阴森得很,他摸了摸自己得手,皮笑肉不笑的道:“本王留在京都跟凌升过过招,洛城侯那玩意儿最近不大安分,投靠了凌升,想借着凌升扳倒本王。
本王呢......就给他看看什么叫过来人。顺便清理清理杂碎......”
他笑得过假,却暗藏杀机。上次留着洛城侯一条狗命,如今狗的伤好了,倒想着汪汪咬人了。他自掌握了这大凉半壁江山之后,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樊华想到,洛城侯的势力盘踞在洛城,依靠的是强大的财力,柳家契约如今在自己手里,也没空打理,不若就交给这闲得慌的李贤好了。
“我走后,还请王爷替我打理一些事情。我名下的铺子,与府邸,就劳烦了。”
“等等,卿莫不是想带着那还在吃奶的娃娃走罢?”
樊华对此事也颇为头疼,“带走是不大好的,毕竟才一月有余,百日不到。沙城距此,千里迢迢,舟车劳顿怕对他不好。可若我交给慕家老太太,不晓得我猴年马月才归来,到时候老太太给他说我坏话怎么办。”
李贤拍拍胸脯,得意的道:“交给本王......”
樊华怀疑的从他的脸一路打量下来,没奶的人能带得动么?
“啧,看什么看,本王是说交给影卫,让那他们连连耐力。”
樊华冷笑一声,交给影卫?那樊城还不得两岁拿棍,三岁拿刀,四岁杀人?再说了,一群糙汉子,怕是连怎么抱都不知道。
“别了罢,虽然跟慕馨没什么情分,可这孩子怎么说都是我的。不跟你瞎叨叨,回去带孩子了。”
不放心影卫是其一,其二是因为李贤根本就靠不住,他日若想拒绝他半分,拿樊城的小名相要挟怎的是好,倒不如不给他带罢。
穿过闹市正要回府上,樊华却瞧见那一身俊逸的白被人群围在一个地方,可瞧着似乎没有什么争执的模样。
他停下躲在一个角落里,与鹿化悄悄的看着纳兰堇。只见纳兰堇脚边摆满了许多瓶瓶罐罐,周遭的人都在叫好。
“套圈?”鹿化诧异的看着纳兰堇。她脚下的东西莫不是都是她套的罢?那店家的圈都尽是用那有弹性的细竹扎的,只要一个手抖,就有可能弹回来。
那店家站在一旁,脸都黑了,可纳兰堇手上的圈还有一沓,看客都兴致勃勃的想要看那奸商输得只剩裤子。
樊华将一锭银子交给鹿化,叫他去让店家莫要扫了纳兰堇的性子,只叫她多开心一会,之后的事足够她烦的了。
鹿化将店家悄悄的扯到一个角落,那店家看见那银子两眼反光,鹿化又嘀嘀咕咕一阵子,店家才点点头。
在看客的叫好声中,纳兰堇越战越勇,一个东西最多两个圈就能到手,樊华是心里由衷的觉得她还挺有意思的。以后要是流落街头,就靠她这门手艺坑蒙拐骗了。
他挤上前去,拍了拍纳兰堇的肩头,纳兰堇回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不理他,继续套自己的圈。
“玩了这么久,你不歇息啊?”
“歇息什么,本公......我还能再玩上半天呢!”
鹿化在一旁看着一地的东西,怎么拿回去呢,他心里直犯嘀咕。他忽然想到聚福就在附近,可以找人来帮忙呢。
樊华见她手中的圈子都没了大半,才道:“玩完这里,便随我去吃些东西罢。”
这家伙早饭没吃就跑出来了,估计是不想见着他才这么做的,可毕竟都到了大凉了,总不得日日如此。
纳兰堇投完了,肚子是也饿了,也随着他了。跟着他去吃些东西,再玩别的。看客们见这金发男子带走了纳兰堇,也都作鸟兽散。
惊马之华 第一百三十三章
聚福楼如今已不是那个清冷的小酒馆了,各路的达官贵人,黑的白的,统统广纳其中。便是如此风光之时,聚福到也还有樊华专门歇脚的地方,还保留着当初的模样。
小八胡意气风发的站在柜台那,算盘噼里啪啦的打得正响。店小二如今也多得能排排站了,站在门口便能嗅到后厨的菜香。
小八胡看见樊华来到,赶紧从柜台出来,带着他到厢房去。一路上,小八胡嘘寒问暖的,看来日子过得是不错的。
樊华有一碴没一碴的接着话,给了他一个眼色,叫他下去。至于吃什么,小八胡再清楚不过了,这有什么好菜自然是都端上来。
“你认识他?”纳兰堇问道。
“这酒楼都是我的,你说他认不认识,以后你若是觉得府上的东西不合心,你倒可以来这吃。”
房内沉默良久,鹿化在房梁都要闷出病了,终是等到了饭菜上桌。樊华看着纳兰堇大口吃肉,给她倒了杯水。
“别急,慢慢吃,吃完了,有事告诉你。”
纳兰堇忽然放下了筷子,端坐起来,道:“你说罢,你不说我吃得不安心。”
“你们浣月出事了。”
“何事?皇嫂过世一事,我知晓......”
“余贞听说死了......”
“什么?”纳兰堇尚未反应过来,樊华眉毛一挑,她这才缓过来,“死了?”
“听闻余氏已经开始闹了,而我不日将前往雷州,借兵艾尔巴·疾,防止艾尔巴·尼古趁火打劫你们浣月。”
纳兰堇点点头,看来这个樊华还是挺不错的嘛,知道帮帮浣月,“嗯~不错,那我需要干什么呢?”
“你且跟我走,你如今也算是半个郡王妃了,我往日与李贤走得近,李贤仇家多,放你在京都,我们觉得太过危险,不若同我去雷州。”
其实说是雷州,到了沙城便将她抛下,现在若是跟她说将她放在沙城,她怕是不乐意的,没办法只得玩点阴招。
翌日,不出李贤所料,凌升果真主战,整个朝堂一片风雨。李贤便道是将樊华推出去了,说樊华是他派去的自然能代表他,出了事他担着。
明面樊华是去助阵慕家攻打浣月,暗里是借兵艾尔巴·疾拿下整个狐胡。攻打浣月一事自然是无人敢传到纳兰堇的耳朵里了,毕竟她若是闹起来了,也不大好说话。
便是让樊华去还不够,凌升甚至逼着李贤立下军令状,若此仗败北,他李贤难辞其咎,要卸下肩上多职,从此不得过政。
李贤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一把就将此事答应下来了,还将樊华设为了三品的将兵长史。二品的郡王加三品的长史,满朝文武便是职高于他的,也要尊一声郡王不得越礼。
樊华的身份也便是这样在各派势力斗争中一步一步的被逼上去,他虽头疼,可馥国遗民不少都为此自豪。好歹他让大伙看到了复国的曙光,馥国之王终不是鼠辈。
“少主,诏书下来了......”青森手里揣着金色的诏书,脸上有些担心。樊华昨日回来便同他说了,只是刀剑无眼,怕是上了战场免不了磕磕碰碰,他甚是舍不得看见樊华受伤。
樊华将诏书随意的摆在案上,疾笔飞书,在白纸上潇洒落下几个字,道:“慕樊辰来信了,动身回京都前我曾拖他找个人,他找到了。”
“是指......”
“你可还记得,当年乍到京都,偶遇一少妇?道是小豆的娘亲?”
青森仔细回想,当年那个女子,他尚且还以为是刺客,不过后来就真的再也未见过了,现如今不知是死是活,但小豆从未也知道自己的爹娘尚存。
“少主,你找的莫不是......陆嘉?”
他如今只能微微的记得此名了,这么说来小豆是姓陆,可若同他道他的生身父亲尚在世间,怕是不大好开口的。
“此次出征,小豆也要同我们一起走。”
“喀拉——”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樊华与青森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外。
小豆缓缓的走进来,神色哀伤,“少主......森哥儿......”
樊华将毫笔放下,长叹一声,将他拉到一侧,双手放到他肩上,道:“小豆,你在外边都听去了,你娘亲当年......确实找过我们,可她已身患绝症,时日无多。如今怕也是尸埋荒野罢。
当年我是曾想将你养大成人,变为我左膀右臂,可如今,少主我事务繁多,已顾不过来了......到不若让你回到你爹爹身边,同他为国效力。”
小豆沉默了良久,眼睛不敢抬起来直视樊华,他不知是该恨樊华还是应感恩戴德。
“前段我去了沙城,托人找到了你爹爹,你爹爹尚在人世,如今已是三骑都尉,统兵千人,你当为他高兴才是。”
“可他从未来看过我,叫我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唤他一声爹?”
青森也一同劝解他,道:“小豆,你往日最是听我的话了,森哥儿与少主都无爹无娘的,少主尚有亲人,却也是徒有其名罢了,你如今有了爹爹,倒不如去看看,别同我们一般,被说是野鸭子。”
小豆搂住青森的脖子,噘着嘴问道:“那我去了,还能再回来么,我尚未都到小弟弟喊我一声哥哥。”
“你随时都能再回来罢,只是樊城尚年幼,不能舟车劳顿,便不带去了,以后回来了,你自能见到了,没准到时他都能走路了。”
他已想好了小娃娃的去处,那地方自己再熟悉不过了,明日就要将他送到那地去,一别怕是三年五载见不着了。
小豆好说歹说,终是愿去沙城了。陆嘉如今乃三骑都尉,统兵千人,怕日后烽火一燃,还是要用到的。
翌日,樊华与青森带着乳娘,到了一片虚无之地。房屋破损,杂草丛生,地上焦土一片,四处断崖,唯有一处能出去。
他又回到了梨花谷,他这辈子尚未想到还会再回来。梨花谷其实离京都很近,只是他们当初有可能走错了道。
樊华雇佣百人,重建梨花谷,梨木也重新栽下,只待来年春日,定会开上一点花。他将樊城藏于此处,以除后顾之忧,从此隔离尘世。
青森看着站桩全都被烧成碳土,空有架子,上边长满了野生的菌菇,不禁长叹一声。年幼时,他们还曾在站桩上博弈,只是一把火,烧空了所有。
“少主将小少爷困在此地,不怕他同你往日一般忤逆?”
“我叫他在此避祸,不是在此同我那般受苦,待我回来再将他接回来便是了。”
他身边已无可用之人,怕是想来,还要再同慕红绫借用琅,让琅在此看管樊城。那乳娘,他信不过。还有这百人家丁,谁知他走后,他们会对樊城做些什么?
樊华也是精明的,先是买好了所有重建所需的材料,再给了乳娘一大笔的银子。这笔银子,足以撑到琅来看管之时。
樊华走在残垣断壁间,又回到了当年的住处,一片焦土。他看到焦土下,一样东西闪闪发亮,走进去拾起来,是自己的铜镜......
他随手一抹,看到镜中的自己,方叹岁月不饶人。他长得不似以前的稚嫩了,花眼飞红,看着妖娆。
青森将铜镜夺到手中,轻声道:“少主,莫要看了,若是心不老,皮囊老死也是无用的。属下心里,少主亦如当年的梨花,胜过世间任何。”
“也是......如今我倒不必靠着脸吃饭了,但日后我若老了,丑了,变坏了,你也不要离我而去,独留我一人在这世间徘徊。”
青森将樊华轻拢在怀中,这山谷,倒是凉得很。
嘱托了一切事物,樊华这才安心的回到府上整理东西。似乎青森倒是怕回不来,什么东西都想带上。
“少主,这铜镜和木梳,你要不要带?”
“不带!”樊华躺在床榻上,都要睡着了,青森却老问东问西,惹得他不耐烦。
“少主,这琵琶和古琴带不带?”
“不带!”
青森见他悠哉在床上,这也不带那也不带,叉着腰走过来,问道:“这不带,那不带,到底带什么!”
樊华皱着眉头,想了想,一把起来抱住他,道:“带你呀,有你就够了。”
“咳咳......”纳兰堇站在门边,看着两个人亲亲我我的,不伦不类。
“公主何事?”青森松开手,回过头来问。
“我整理完了,我们何时动身。”
“明日。”
纳兰堇得了消息也不徘徊,自己玩自己的去了。樊华见她走了,一把缠住青森的腰,手不安分的乱摸。
“别了,少主......”青森垂下头来,耳根子如火烧。
“真的?”樊华一脸坏笑。他都感觉到青森有感觉了,这次他非要在上不可!
青森忽然走到门边一把将门关上,反扑过来,死死的擒住樊华的手,“都说了别了,上次没玩够么?”
樊华一愣,怎么又是他在下?他使劲的蹭了蹭,没将手蹭脱,倒是曾得青森满身**。
青森将樊华的衣袍除了,樊华摁住他的手,先道了:“这次我在上!”
“好呀......”青森学着樊华妩媚的一笑,樊华心头一紧,似乎不大对劲......
惊马之华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回到京都没几日,樊华等人就要动身前往沙城付职,府邸也交由了李贤来打理。那郡王府实在是没什么好东西了,九凤剑和别的贵重东西全带在身上了,那府邸空留一池锦鲤。
听闻粮草早就在他们动身前搬运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便是如此了。事关紧急,怕他们到沙城时,沙城内驻城将士也会前去相助,而浣月也不得不动兵。这样一来,沙城便是空的,纳兰堇那边倒也不用怕露馅了。
山峦叠翠,江河不息,谁不愿为这大好的山河拼得头破血流。李贤与李宏的争夺其实本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敞开了心扉说上几句,便能化解,可两人却偏偏不肯道出。
商船靠岸时,忽然听到岸边一阵的骚乱,是哪个不长眼的扰了樊华的清净。樊华走到甲板上,看到一个脏兮兮的身影,身上挂满了各种算命的用的东西,他的心忽然提了起来。
那弓着背的老头,转过头来看见甲板上的樊华,忽然裂开嘴笑了。
“放他上来。”樊华冷然一道,下人们都给那老头让出了一条道。
青森端来香案,又沏了一壶茶,樊华席地而坐,在甲板上喝茶望风。洛城鬼坐到他前边,端起一杯茶,抿上一口,摇摇头,似乎是嫌弃了。
“老先生为何在此?”樊华一身白袍,袖口刺着仙鹤的飘逸模样,金发用玉冠束起,是比在鬼市贵气得多。
“我是要前往沙城,找我徒儿的罢。途经此地,老朽算上了能碰上熟人,这不是碰上了娃娃你?”
“你徒儿?是何人?不若道出来让我听听,没准我知道呢?”
洛城鬼摆摆手,不肯说,“不说他罢,说说你。”
樊华倒吸一口气,上次他一语惊人,不晓得此次会说出什么话来,连忙让青森将周遭的下人遣退了。
“老先生上次的锦囊,可是吓得晚生夜不能寐,这次还请嘴下留情。”
紫微加七煞,若是被宫里的人听了去,毕当是死。李宏李贤尚且不大信这些,可凌升一派没准真的会不惜血本的将自己斩早除根以除后患。
洛城鬼掏出自己的那个破葫芦,将一个小星盘摆在他跟前,那星盘的指针始终都没落定,一直指着西方摇摆不定。
“贪狼本当空,如今七煞乍破,世道已乱,只待破军一处,江山易主,已成定局。”
樊华听到此话,端着茶盏的手不禁一抖,到了嘴边的茶,还是给放下来了。洛城鬼瞧他这副摸样,多少也能猜出是什么情况。
“娃娃,便是你不是七煞,自然会有他人成为七煞,此乃天意轮回,你莫要害怕。你想要仁,也可杀生成仁。你且看这世道,李宏醉翁之意不在江山,纳兰连山虽是帝王,却逃不过情劫。
江山破碎,乃迟早之事。若你执意不肯听从天意,你必然遭劫。”
“别说了!”樊华打断他,这大夏天的,他已经听得全身寒意,便是坐在这阳光下,也觉得自己的头顶是一片黑暗。
洛城鬼看他的模样,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不听,老朽便不多嘴惹人嫌,老朽找别人玩去!”
樊华坐在原地,身上还是冷的慌,他轻拢衣衫,觉得呼出的气息都要被冻成了白霜。青森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跟前。
“少主......这些话,你莫要介怀了,大不了,就当做是玩笑话听听便过去了。”
樊华抖着接过那杯热腾腾的茶,喝下才觉得好过一些,他道:“其实我在想,到底谁是贪狼,破军又是谁......如果不聚,也许能避开?”
青森将他搂在怀里,如哄孩子般拍拍他的背,洛城鬼说的这些话都实在太重了。樊华这辈子兴许都没想过会称王,便是当上个郡王都是意料之外,兴许这是命?
洛城鬼拄着那破烂的杖子走在船上,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手指头一掐,朝着前边走了几步,然后一个拐弯。
“噗通——”纳兰堇将一块小石头丢进河里,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站在船边。
“小娃娃?”
“哎呀!妈呀!”正在发呆的纳兰堇忽然被洛城鬼一吓,手中的小石头散落了一地,“你谁呀!”她拔出腰间的佩剑,看这老头脏兮兮的,不像是个好人。
洛城鬼皱着眉头,一手拿着葫芦,一手拿着手杖,“哎呀~怎么能对老人家这般呢?我是见你一人闷闷不乐,好心过来跟你说说话的。”
纳兰堇依旧不肯松开手中的剑,保持着蓄势待发的模样,“快说,你到底是谁,不然我喊人了!”
“我就是一算命的老头子,那个金发娃娃好心让我随他一起去沙城的。”
纳兰堇得到他的解释,才把剑给收回去,开始拾起地上的小石子。她边拾边道:“你是算命的?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认识你?总不能平白无故的让你上船乱逛罢?”
若是叫樊华把她的话听了去,定会火冒三丈,气得直跺脚。
“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呢,老朽就是好心过来替你排遣时间的。”
纳兰堇站起身,上下打量他,一身脏兮兮的能有什么好玩的,“你能有什么好玩的?看你像个乞丐,身上一堆没用的。”
“唉,你这就不懂了吧,老头子虽然老了,身上脏了点,可是还是有点本事的。你最近是被情所困是吧?”
纳兰堇眉毛挑起,“看不出,你看得还挺准的嘛,还有什么,说来听听?”
洛城鬼捋了捋胡子,道:“你喜欢的是个当官的吧?聪明,但是不会武,对不对?”
“你猜的吧?”纳兰堇有些不大相信,怎么有人会算得那么准呢?
洛城鬼将她带到一旁,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神乎其神,唬得纳兰堇一愣一愣的。没办法,谁叫纳兰堇跟自己的徒儿有缘分呢?
洛城鬼遥想自己当年,也是俊俏的小生,只是这五弊三缺把他弄成了这幅模样。他也曾风流倜傥,迷倒一群小姑娘,也喜欢过一个温婉如玉的姑娘。
一路上,洛城鬼随着他们蹭吃蹭喝,若不是樊华知道他来历,真想把他这个老无赖给丢下船。还拉着阿蓝和纳兰堇说什么命什么缘分,一路上吵吵嚷嚷。
日子一日一日的被这路途消磨过去,一月又余,他们终于到了沙城。只是这天不大好,风大,卷得沙到处飞。
萨柯早就在城外数里相候,往时他定不会远走相迎,也不知道是沙城局势不妙,还是别有用心。
纳兰堇远远的看见萨柯,就一直躲在车里不肯下来,任何人都奈何不了。樊华见她耍小孩子脾气也不理,拉着萨柯将沙城局势了解了一遍。
萨柯道沙城现在确实是人去楼空,除了自己一个节度使,还有一些百姓。两军已撤回了各国界内,期间艾尔巴·疾也未来沙城掠夺。
他又悄悄的同他道,樊骆一直想着是否要随着樊华前往京都,可被拦下来了,如今樊华再访沙城,相信樊骆不日将会与他相见。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