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之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赫里安
“小豆......”慕樊华躺在罗汉床上,朝着正在扎马步的小豆招手。
小豆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拱手作揖,道:“公子何事?”
“我将要出一趟门,这期间,我打算给你找一位先生。”慕樊华看看他,桃花眼又合上,恍如沉浸在睡梦中。
小豆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他也不会给他机会拒绝,他早就在去年想好罢,谁也改不了。他本想找小八胡,却怕小八胡满脑子的铜钱传给了小豆,青森与自己一走怕是再也没人顾得上了。想来还是找个先生来教教这些伙计识字较好,省得自己不在被一些胡搅蛮缠的贱民给坑了去。
“去把王石给我叫来。”慕樊华又补上一句,又继续懒懒的躺在树荫下晒太阳。
王石年后曾来过一次聚福,是来京都卖布来的,顺道送鱼,后来慕樊华索性将他留下,并决定将王家二老接过来放在聚福打打杂什么的也不错。王石长得壮实,就算是不干活,成天坐在厅里也成了,谁要是敢闹事,让他把衣服一脱,一身的肉。
“公子?”
王石站在慕樊华的一侧,显得有些恭敬,也许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总之是比较之前的安分了许多。慕樊华起身,坐在床沿边,面带倦意,他抿了口茶,清清嗓子。
“你知道我要出门吧?”
“知道。”
“那就成,我不在,你给我安分些,别大大咧咧的得罪了那些个官爷,若是一些刺头不肯给钱还胡搅蛮缠的,直接一顿揍。忘了,别整天有的没的带小豆出去玩,小孩儿被教坏了怎么办!要玩,就玩玩什么骑射什么的。”
王石听了,使劲的点头。慕樊华看着他,总觉得不太心安,上次就差点把小豆给带到窑子里了,他又补上一句,“我打算请个先生,让你们识识字,别给我跑了!”慕樊华将茶盏砸在桌上,自从王石到了聚福,大家都被这家伙给祸害了。
王石听了,依旧点点头。慕樊华甩甩手让他下去,自己则是躺在罗汉床上开始小憩,方才去大街上人挤人的,稍稍有些累人。镇国大将军......呵呵,不过如此。
青森将一件衣裳盖在慕樊华身上,坐在一旁,焚了檀香,在云雾之间抚着琴,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慕樊华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身子是较之前好多了,但体内寒凉,怎么的也治不了,膳食也是严控的,补药也喝了,可好了一段时间就又开始手脚发凉。
未过几日,慕馨遣人给慕樊华送帖,红色的请柬上写着镇国将军府几个金字。慕樊华打开来看,一脸厌恶的将请柬丢在一旁,一阵的冷笑。
“我那便宜的爹哟......”
青森将请柬收到一侧,给慕樊华递上一盏茶,道:“少主当真去?”
“干嘛不去?人家都已经送上门来了。”
“可是贺礼......”青森顿了顿,这些日子,自家的少主花了不少银两放在打扮上,正好收支相抵,哪来的闲钱去买贺礼。
慕樊华正要开口,小豆抱着个大盒子就冲到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公......公子,门外来个姑娘,说将这个交给你,她说你看到自会明白。”
“人呢?”
“走......走了。”
慕樊华接过大红盒子,让小豆退下,自己打开一看......
“啧啧啧......”慕樊华看着盒内的东西,发出一阵惊呼,“曼姨还真是费心了,太极杯,啧啧啧......”慕樊华两眼放光,抚着盒内的杯子。
想来这手笔,加上这时辰,定是曼姨送来。自己当初可是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要送什么,接过曼姨如此善解人意送来了太极杯,只是这太极杯送给自己便宜的爹是否太过奢侈了些。
太极杯,如名,色为太极,一黑一白,用玉雕琢,杯内为另一种颜色,杯薄若纸,声音如磬。此物也是在书中写着罢,没想到今日能一睹此物,不枉此生啊。
“十日?本少爷的诞辰可是十四日,这是让本少爷怎的过活啊。”慕樊华抄起一把瓜子,狠狠的磕了起来。
今儿是初六,还有几天就初十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的反应。
那日,将军府前都是官人家的车马,浩浩荡荡,上百人......客人衣着绫罗绸缎,身戴金银玉饰,男女老少不尽相同。凡入府门,下人皆看帖记名,贺礼成千上万,忙得不亦乐乎。
将军站于门前,身着红色褂衣,腰别蝙蝠玉佩,对往来客人皆是笑面相迎。他身边还站着妻妾儿女,一副其乐融融之样。
忽而一队人马走来,从轿中下来一个老太监,缓缓行走至寿星面前,大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所有人齐齐跪下,低下头颅,闻:“镇国大将军慕忠诚护国有功,为两朝元老,对我大凉赤胆忠心皇天可鉴,朕闻将军五十大寿,特赐将军,良田百倾,黄金千两,又封镇国侯!钦此!”太监将圣旨合上,递到慕忠诚手中。
慕忠诚接过,写过圣恩,起身,对那太监道:“公公怎的亲自前来?”
那太监甩甩拂尘,答:“嗨,还不是皇上啊,特地叫咱家来吃将军寿酒,咱家推脱说事忙,他非要洒家来替他吃酒,没办法......”
“那公公请。”慕忠诚带着那太监朝府内走,所有家眷都尾随其后。
“馨儿怎的还站在这,还不进去?”慕樊辰站在慕馨一旁,看着她问道。
慕馨今儿穿得格外的艳丽,一身红裙,上缀点点白梅,唇抹燕支,衬得人儿十分的白皙。她望着远处,心不在焉的道:“阿妹在等人呀,哥哥你先去罢!”
“你莫不是请了他?”
“要你管!”
“成成成,我不管,就怕他个小贩连像样的贺礼都拿不出罢了,劝你莫要在这等了。”说完,慕樊辰甩甩手,潇洒的进府吃酒去了。
慕馨掂着小脚使劲的伸长了脖子,终是将慕樊华给盼来了。
慕樊华着一身青色袍衣,手执折扇,腰佩水色流苏,发用玉冠束起,一双桃花眼透着丝丝的邪气。青森尾随身后,手捧贺礼,身上不带着任何利器。慕馨看着慕樊华走来,开心的一蹦一跳的道慕樊华面前,面若桃花。
“繁华哥你总算是来了,馨儿等了好久!”
“啊,路上有事耽搁了。”慕樊华给家丁递过请柬,青森又将贺礼递上。那家丁还在慕樊华递过请柬时多看了两眼,想来自己小姐竟喜欢这等无名的白面小倌。
慕樊华才跨过门槛,身后传来家丁报礼之音,“慕公子赠太极玉杯!”尖厉的嗓音瞬间使得所有人齐齐看向慕樊华。是何人有如此心思弄到了太极玉杯?天下就这么两对,另一对还在敌国的皇宫里罢。
“繁华哥怎的如此有心,是从哪弄来的太极玉杯?”慕馨娇羞的问道。
这一问倒是慕樊华的死穴,他讪笑只道:“机缘巧合弄到手的。”
慕馨好似只小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慕樊华却是一副面合神离之样。待他走到大厅前,慕馨被赤珠叫走了,走之时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好几眼。慕樊华目送慕馨离去,稍稍的不安,还有那么几步......就差那么几步......
砰砰——砰砰——
慕樊华觉着心跳已不由自己控制,踱步在道上,听到的尽是心跳声,就在最后那一步将跨入门槛之时,自己的呼吸俨然停止,鼻子成了俊脸上的一个装饰。他才跨入厅内,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目光,好奇的、诧异的、迷惑的,将军是何表情呢?
慕樊华寻着将军的身影,待自己寻着了,才发现他和一个太监傻愣愣的看他,双方打了个照面,然后又迅速的别开了视线。慕樊华害怕再对视一次,没敢去看,却能觉察不止一个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他坐在一个角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青森就坐在他一旁,二人未语。慕樊华忽而还看到慕忠诚身边还有一个老太太阴着脸看他,他却挑眉一笑,是很像吧......
轮到慕樊华那桌敬酒时,他们两的眼神撞在一齐,各有所思的样子,却也还是一口闷。似乎不止慕忠诚,就他家的老太太,一桌的家眷都在看着他,看着那一双让人惊艳的桃花眼还有一颦一笑。
坐下来后,慕忠诚朝着自己这边看了两眼,对一个下人说了些什么,下人也看向自己,一脸的诧异,然后匆匆离去。
吾为何人?吾乃梨花谷慕樊华,镇国大将军与天下第一名妓之子是也。
惊马之华 第十四章
酒过三巡,慕樊华喝得微醺,看人都有些叠影。那贵客们看天色不早,纷纷告辞,三三两两散去。
那酒是自己最喜爱的梨花酿啊,这手艺一喝就知道是姑姑做的,好些年了,都是喝丹红的,可是丹红学艺不精,梨花酿的香味儿总是不足,喝下去后不会如姑姑的那般回甘。
“繁华哥......”慕馨迈着小步缓缓走到慕樊华面前,现在的慕樊华两眼微醺,走路都有些飘飘然,却还是知道自己是在干嘛的。醉到是罢了,现在看着慕馨还发觉慕馨是长得那么有些讨人喜欢,那小脸......呀,自己不是女的来着?
“何事呀馨儿?我喝多了些,看看,走路都飘起来了。”慕樊华醉言。
“呃......还能走回去罢?”慕馨担心的看着慕樊华。
慕樊华抬头一看,却瞧见慕馨身后有人,醉意又增加三分,道:“还行......还行......”说着身体一摇一晃,青森紧紧的抓住慕樊华不让他晃得厉害。
“馨儿,这位是......”慕忠诚从慕馨身后走来。
慕馨朝慕忠诚行了个礼,面带绯红道:“爹......这个是......慕繁华,慕公子......”慕馨说得有些结结巴巴。
“见过将军......”慕樊华颤颤悠悠的给他做了个揖,扇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看起来整个人醉得不行了。
“慕公子醉得不轻啊,要不......就留宿本府可好?老夫有些事情还想跟慕公子说说,只是这几天都会抽不开时间,若慕公子留宿本府,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慕忠诚的鹰眼内是一道道的精光,比那死去的胡期更似只狐狸。
慕樊华内心窃笑,要的不就是这句话?
“可以可以,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便留宿将军府上,给将军带来不便了......”
“来啊,带慕公子去客房!那公子的侍从......”慕忠诚唤来下人,下人在一旁候着,一个老太太又从他身后走来。
“我随我家公子,不必安排......”青森说罢跟随在慕樊华身后,眼角瞥见那个老太太说了些什么,慕忠诚面色不太对劲,慕馨则是一脸的欣喜,也不知道这慕府看着总有些怪异。
借宿将军府,总是不好意思再提出沐浴更衣的,慕樊华喝了下人送来的醒酒汤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月色照射进来,呼吸平稳,思绪宁静,青森坐在椅子上,慕樊华看着他的背影......
“青森......”
青森转过身来,“少主何事?”
“你去客栈替我取两件衣物罢?”
“少主你在这一人......”
“无碍的,只是觉着明儿还要穿同一件衣裳就觉得浑身发痒,以你的身手,直接翻墙出去得了。”
“这......”
“你忍心看着少主我明儿穿着满身酒气的衣裳吗?”
青森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不动声色的从窗户摸了出去,潜入漆黑的夜中。青森未走多久,窗外窜进一人,终是来了......
“将军夜访鄙人,何事?”慕樊华坐起身来,理理自己的长发。
“汝名为慕樊华?”人影坐在桌子旁,直勾勾的看着慕樊华。
“正是。”
“哪个樊?”
“繁荣之繁。”
人影听完冷笑一声,道:“怕不是罢?”
“你又知道不是......”
“我慕家犬子这辈都是带樊篱的樊字,你怎的会不是......”
慕樊华瞥了一眼,也冷笑道:“我又不是你慕家人,怎会带个樊字?”
“你怎会不是......”人影朝着他走来,痴笑着道:“你的一颦一笑都如此跟你娘相似,这辈子我都不会忘却她,更何况你这般相似,都是得你娘那张脸啊......”
“我家人早已死绝,哪来的爹娘!”
“还没......”人影凑到慕樊华面前,神色痛苦,“我儿......我虽不知你如何逃出梨花谷,也不知道是孰想要你的命,但是我并未死,只是......”
“只是害怕触景生情,怕为你这将军府引来祸端?”慕樊华嗤笑他。
“是我做得不对罢,可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就认祖归宗罢?”说着,好似失了魂的推了两三步,自言自语道:“对,是该认祖归宗了,是该认祖归宗了,你莫走了,留在这儿罢......留在这罢......”
慕樊华坐在床上,冷眼看着慕忠诚似失心疯,疯疯癫癫跌跌撞撞的从门口出去,想来他是不打算将这个秘密放心底了,自己也未曾想过让这秘密被他带进墓里,想要利益的最大化,那自然就要有更大的影响力,而影响力身份地位也会计算在其中。
夜风真真吹入房内,房门吱呀吱呀的发出尖叫,慕樊华起身将门关上,看到慕忠诚的背影,冷笑一声,不屑的阖上门。
翌日,府内家仆来敲门,送来了早饭,道是他在门外候着待他们用必带他们去见将军。
慕樊华看着青森四仰八叉的瘫在太师椅里,自己静静的将燕窝粥分成两份,动作之轻巧生怕吵醒了他。昨夜青森回到府上怕将军府内不安全守了大半夜,自己半夜恍惚见他还守着便让他来一齐睡,可是他道什么尊卑什么什么一大串,自己也是困得不行就睡回去了,哪想到他竟然坐在床边的太师椅那睡得香,自己可从不喜欢太师椅,一则太硬,二则不能靠腰。
青森忽然惊醒,看到慕樊华在用膳,直接扑棱跳起,慕樊华拜拜手势让他坐下,道:“待会我去见见他,自己吃了早饭去床上躺一会罢。”
他将燕窝粥放到他身旁,穿着昨夜他给带回的衣物,手执折扇,翩翩而去。若非燕窝粥还冒着热气,他定是以为自己是在梦中罢。他疲倦的端起燕窝粥,一勺一勺的咽下......
那穿着蓝布衫的下人带着慕樊华左拐右拐好几次,他是已记不清来时之路,只是这路越走人就越稀,景也单调起来,金银缀点之物也少得可怜。待到他站在所有人面前,他才晓得,他来的还真就是立满牌匾,认祖归宗之地......祠堂。
慕樊华站在祠堂中央,四周男女老少危襟正坐,表情肃穆,呈区字将他包围,用着不同的眼光打量他,就好像打量着一件精美的物品,有挑的,有爱的,有恶的,神色不一,被慕樊华纳入眼中。
坐在上座为慕家的老太太,而慕忠诚则与妻坐在右侧,年高之妾坐左侧,慕馨与慕樊辰站生母身后,其余一干人站的地方也是不尽相同。
老太太坐在上座,一把年纪了手持手杖,腰杆子却挺得直,她用手杖敲敲地面,将所有人注意力拉回来。她打量着他,一头华发闪着他眼,他眯了眯眼。
“跪下!”老太太一张口,就是不同,声音低沉带着威严,若自己没有一点防备估摸着早就双膝点地了罢。
慕樊华杵在那,丝毫无跪下之意。坐在慕忠诚旁的大房给下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下人从一旁走出,走路带风,面带恶意。慕馨在一旁面露忧色,慕樊辰则是冷眼想看,两兄妹的态度俨然相反。
他们摁住慕樊华的肩头,想在他膝后来那么一下,慕樊华向下一蹲,逆向一步跨,那两下人只能抓住慕樊华的衣角,慕樊华由掌变拳,两拳击到他们的胸口,让那两下人退了好几步。
那下人还想冲上来擒住慕樊华,却听到老太太重重的敲着手杖,道:“你们!先人面前也敢动手!”
“他们若不动手,在下怎会动手?”慕樊华又装得很恭敬。
“你若跪下,他们又何须动手?”坐在一旁的大房讥言。
惊马之华 第十五章
慕樊华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瞬间射出凶光,缓缓的看向大房,吓得大房一哆嗦,“在下为何要跪?在下曾发过誓罢,跪天跪地跪恩人,若违心跪拜他人,必遭天谴,断子绝孙亲人死绝!”此言一出,慕樊辰眼带笑意,若是慕樊华再说下去他定要笑出来了。老太太听完,面作无奈,不知如何言语,眼神飘到慕忠诚那,慕忠诚也是一脸的无奈。
“不跪就不跪罢,那就站着,我儿你莫怨我们,多年来我跟你大母也是有苦难言啊,如今你已出谷,便要认祖归宗罢!”慕忠诚打着圆场,面上似乎也不带着多少的悲痛,慕樊华只是在心里笑了。
在场人一听,以为今日何事召他们来祠堂,还以为这公子是什么人罢,没想到啊。。没想到。。特别是慕樊辰和慕馨,听了还是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时面上不尽的神色,错愕,悲伤,失落,迷茫。。
大房青着脸低声问道:“什么回事!忠诚,你这话是何意!”
老太太看大伙面色不对,站起身来,曰:“他乃我孙,他娘虽无名分,但确为忠诚之骨肉,此事老身也有错罢,可当年情势不容乐观,便将他们娘两藏了起来,如今他已归来,势必要认祖归宗的.”
听完这话,大房和二房面色铁青,大房更是直接站出来质疑老太太,“无凭无据,怎的说他是忠诚骨肉,若是假的如何!”她自然是不服气了,她可是生了慕樊辰的,慕樊辰比慕樊华大个把岁,按理自家的男人干什么去自己应当是了如指掌,可自己当年并未听到风声。再者,就算是有那么回事
慕忠诚在一旁听得是十分不开心,竟当面质疑老太太,这无疑是打了他与她的面,却又不好开口。
“你呀,你呀。。唉,罢了,既然是这样,我们便来滴血认亲!让你们这些个有的没的心服口服。”老太太气得直敲手杖,“今日之事,若有人传出去,杀无赦!你们管好你们的嘴。”
好几个下人退下着手准备滴血验亲之事,慕樊华就这么干站在那,和所有人大眼瞪瞎眼,慕忠诚看不过让人搬了张太师椅来给他,他倒是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去。屁股还未坐热,青森便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站到慕樊华身边,慕樊华跟他说了些什么两人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兴许是他们出来久了,做派是改变了些,坐在慕馨前的二房,用一种尖酸的语气道:“这哪是慕家的人,这么没规矩?”
慕樊华一听,这可不得了了,这不是说自己没教养吗,赶紧正坐,折扇一开,道:“你是何人?怎的就无故这样讥讽别人呢?你说我没规矩,就等同说我没教养,说我没教养,不就是说我爹娘管教无方吗?”慕樊华若有若无的看向慕忠诚和老太太,老太太的脸色本就不太好看,现在是更青了几分。
“我可没这样说罢!”二房赶紧摆摆手。
慕樊华本想继续给她个杀威棒,却无奈看到她身后的慕馨。慕馨正一脸愁容,神游不知到了哪去。当他开始乏时,下人终是端上了一个铜盆,还带了一根磨得纤细的绣花针。大房和二房看见这些忽而紧张起来,手上的帕子被挤成一团。
慕忠诚向前一跨,拿起绣花针,眼睛都不眨就刺往自己的食指。那粗糙的手上,绣花针刚被拔出,鲜血就开始涌出,慕忠诚朝盆里挤了两滴,大房赶紧凑过去用皱巴巴的帕子抱住慕忠诚的手指。
狗男女。
慕樊华在心里想着,脸上是一阵的不屑。他其实很怕疼,但若被慕家这些人小瞧了怎么办,他狠下心一刺。。血还为出,鸡皮疙瘩倒是要掉了一地,疼呀,却始终板着个脸,生怕被看穿了。他也滴了两滴,但他不用帕子,大拇哥一摁,不就止血了吗。利索,像个男人!
老太太朝着铜盆颤悠的走过去,直勾勾的看着铜盆。慕樊华根本就不用想,结果必定只有一个,不管是不是亲生骨肉,血水都会融到一起,这根本就无法测出,只不过是老太太给那些无知的八婆喝的一碗哑药罢了。
慕樊华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那群女人凑在一块,面色好似焰火似的,变了又变。老太太从中退出来,重重的叹了口,摇着头一言不发。大房和二房也好似吃下了一碗砒霜,神情痛苦,退回到位置上。
老太太又敲敲手杖,道:“滴血认亲结果为他是忠诚的骨肉,若谁在后边嚼舌根,别怪我不客气。传下去,这件事情密不外传,若谁敢传了出去,我就让他成哑巴!”老太太语毕,敲敲手杖,让一个老嬷嬷搀着走了。
慕忠诚看看一脸无谓之相,挤出意思笑容,道:“华儿。。你从今之后便住府里罢?箐箐!”大房被慕忠诚这么一喊,是回过神来了,恭敬的站在慕忠诚面前,“你去身为主母,去,把华儿的内务整理了,弄不好算你的!”
“是。。是。。”大房行了个礼,走时看着慕樊华的眼神跟要把他剥皮削骨似的。
慕忠诚拍拍慕樊华的背,“有什么事,跟你大娘说,刚才那个是你大娘,你大娘做不了主的事情跟爹说,跟爹说.”
慕樊华看着慕忠诚离去,步履蹒跚,没了归来时的气势和神彩,人在几天内就好似老了十几岁,从一个见神杀神的大将军沦为一个普通人家。想来自己这张脸杀伤力也挺大的,老一辈的爱情他是不懂是怎么个刻骨铭心法了,他只知道吃喝享乐不被别人捏着小命罢了。
他突然想到慕馨,想来慕馨肯定很难过,爱上的竟是自己的亲哥!本是恋人,却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换谁谁也无法接受的罢。再看看,怪了,连带慕樊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他肯定是一脸的不情愿吧?自己还真想看看他那******不变的脸上有一些些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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