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殖民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佟言
随着太阳的升起,人越来越多,更多的人注意到这个站在路中间的狼狈男人,他们绕过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他。
他需要做决定,需要明确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顶着炎热往前走,汗水很快再次浸透了衣服,赤脚摩擦在尖锐的地面上有些疼,这点痛苦他还是可以忍受的,他要去找驻扎在这里的海军中将。
殖民地官员和军将的驻地很好找,都是单独圈出来的一大片土地,另外建造出一栋栋别致的房屋,鸟语花香,一定日夜还有持枪的侍卫巡逻,与外面相比是两个世界。
然而,普尔曼还没走近,就被三四个侍卫挡住,他们端着一张冷漠的脸,无情的说,“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我找库尔贝,”普尔曼说。
侍卫一听,眼露蔑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人与人的交流都是有限制的,而普尔曼一来就要见他们的最高领导,不是痴人说梦话是什么,“大人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这种流浪汉身上。”
侍卫不仅侮辱普尔曼,作势还要推他撵他走。
“你敢对我动手,”普尔曼一声呵斥,让几个人犹豫了,此刻邋遢的男人身上好像带着一种不知名的威严,特别的是他看你的眼神,凌厉而有气势。让侍卫们不禁想起他们的大领导,库尔贝海军中将。
上位者的气场都是相近的,何况是贵族出身的普尔曼呢,骨子里的血液注定了他的自信和气魄,哪怕他到了如此窘迫的境界。
但很快,这几个侍卫就从普尔曼给他们的错觉中回过神来,“什么东西,快滚远点,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一个侍卫抽出长枪,指着普尔曼。
普尔曼知道再产生争执,他们真的会开枪,制度就是这样,任何干扰骚乱驻地的不明身份者,可以直接击毙。
他不得不走远了些,找了一个树荫坐下,库尔贝总会出来的。虽然军种不同,不过普尔曼与库尔贝有过数次交流,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他想耐心等待。
普尔曼并不知道,由于北越战事将近,为接洽普尔曼等人,库尔贝此时并不在岘港,早在半个月前,他便出发去西贡了。这一等,就大半天,也许上帝看他在巴黎呆了几年,都快忘了印度支那的烈日是什么样的。所以让他再尝尝被炙烤的滋味。
普尔曼身无分文,没有吃饭,也再没有喝过一口水,他是贵族却不娇贵,他觉得自己的毅力能够支撑得起。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低估了越南的炎热。他的意识渐渐涣散,这时
一辆三轮马车停在铁门门口,从车上下来窈窕的背影,穿着无袖的茶色连衣裙,腰间系着皮带,脚上缀着金丝的高跟鞋。她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头上戴着一顶草色的软毡帽,上面围着一条很宽的红色饰带。“丝楠,”普尔曼喃喃的说,终于抵不住昏了过去。
重生殖民地 第一百三十九章 身处逆境
普尔曼一睁开眼,望见的是殷红色的床帐,所有的意识记忆在一刹那全部回笼,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白粉金三色装潢,有大理石的高桌以及原木家具,还有不少陶器摆设,窗外是敞开着的,阳光在地毯上投射了很长一道光影。
普尔曼右手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水和一盘香蕉。他喝完水,又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香蕉。走到门边,抬手刚要扭动手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里外的两人四目相对,不到一秒,普尔曼先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说,
“谢谢。”
他记得这个女孩,一个让他在昏迷前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的女孩,但她不是丝楠,丝楠也不可能在这里。可能人在意识迷失前最后一刻,想到的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吧,他竟把她和丝楠混为一谈,普尔曼感到懊恼又可笑。
虽然是道谢,对方却感觉到普尔曼的冷淡和疏离,不是那种绅士风度,而是明显要和自己保持距离,她似乎不介意的笑了笑,“不客气。”
她的眸色很特殊,是深榛色的,其中还点缀了一些黄玉般的光芒,她还穿着那条让普尔曼产生错觉的茶色连衣裙,不过她的肤色比丝楠白得多,是典型的白人。
“你在树下是等人吗,想等谁?”
“库尔贝。你认识他吗?”
女孩惊讶的看着普尔曼,说,“他是我的父亲。”
普尔曼闻言重新打量了她,的确,库尔贝也是黑头发,也是这样的脸型。普尔曼习惯直杵杵的看人,光明磊落,不含蓄也不掩饰,这种眼神放在心思不正的男人身上就是轻浮,而放在普尔曼身上,,则会让对方想多了。
女孩羞赧的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普尔曼可没心情与她耗时间,他急于见到库尔贝,“你的父亲现在在哪里?”
女孩犹豫的问,“能冒昧的问一句,你是谁?”
普尔曼这才想起自己可是个三无人士,人家好心救你都不错了,怀疑他的身份很正常。
“我叫普尔曼,是,”
女孩的眼睛明显一亮,带着惊喜的语气说,“原来你就是普尔曼欧罗斯。”这个世道其实很残酷,救人不是随随便便就救的。不得不说,普尔曼有一副绝好皮囊,在第一时间能够吸引到女人的注意力,并且同情心泛滥,换个又丑又颓废的男人,在路边晒死,恐怕都无人理会,这位将军之女就是因为看见普尔曼的脸才不顾身边人的反对走近普尔曼的,接着她看见普尔曼手指上金色的家族戒指。她虽不认识上面的标识,但也知道戒指意义深刻。
当然,她不是无脑的妇孺,被普尔曼的外表蒙蔽,她又怀疑的问,“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刚西贡么,我父亲都去接你们了。”
普尔曼眉头紧拧,库尔贝居然在西贡。
“我们遇到了意外,船沉了。”
“老天啊,”女孩震惊不已,“那我父亲他们,,”
“他们接不到人,其他人都死了,”普尔曼低声说,他微垂着眼睛,却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死去的士兵里,有一半的是他的亲信,跟随他多年。
女孩望着他的侧脸,一句话也不敢说,她不敢打扰他。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如此轻易的相信普尔曼说的所有的话,或许因为他身上特别的气质,是任何骗子都学不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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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丝楠呆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下午,迪斐一番话一直在她脑子里重复,
“我出生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家族延续了几百年的奢华夸张,还有我的外祖父帽檐上镶嵌着光彩夺目的宝石,他那时已是高居内阁部长,受人尊敬。我们家族每个男人都有着贴面的头衔,周旋于名门之间,家庭沙龙里出现的女人永远华丽优雅,谈笑风生,不懂忧愁。我以为人生就应该这样的,直到遇见你。
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倚靠着船篙脸上轻快的微笑,像一抹阳光照进我心里,我不知道人可以这样悠闲自在,无拘无束。我那时迫切的想认识你,所以才错认了那个高棉人。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当初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在树林里迷路,你不顾危险救我,山洪暴发,你跳下河救我,我生病,你连夜照顾我,是你有意设下了这个圈套,迷惑我,勾引我,一步一步让我越陷越深,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知道吗,自从我母亲死后,我才知道原来离了父母,我一无所有,我缺少的东西太多了,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我身上,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除非梦见你。”
迪斐的表白惊心动魄,丝楠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她能理解迪斐在美满家庭破碎的巨变后,独自回国所承受的压力和非议,多少人盯着他,等着看他的笑话,他能得到如今的权力地位,与他自身的努力密不可分。可是她无法想象她把自己当成唯一的精神寄托,她觉得迪斐就像偏执的病人,他的性格原本就任性傲气,父母给他的打击和阴影让他变得格外固执、敏感、多疑,而且还有浓浓的不安全感,他认定一个人,可能宁死都不愿放手。
门外传来动静,迪斐推门进来,丝楠眼睛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表情。
“我以为你会把门反锁。”
“锁门对你来说,有用吗?”丝楠的声音没有起伏。
迪斐走到她边上,刚抬手,
“别碰我,”丝楠撇开脸,她还是无法让说服自己与迪斐亲近。迪斐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扳过她的脸,而另一只手揪住她的一团发髻,用力一扯,丝缎般的秀发从他指缝间溜过,竟带给他一阵奇异的快感,而这种快感稍微平复了他内心的怒气。就在这时,丝楠一盆冷水泼下来,说,“算我求你,求求你放手吧,我们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你非要顽固不化呢。”
重生殖民地 第一百四十章 各自退让
丝楠的冷淡并没有让迪斐心灰意冷,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丝楠对他的冷脸。他的手依然搁在丝楠的头发上,在丝楠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嘴角是翘起的。
他早就发觉命运喜欢捉弄他,既然他注定是天之骄子,为什么又有普尔曼的存在?一个无时无刻不与他作对的兄长,每当有些东西自己即将唾手可得时,他总会横插一脚。就好比最开始,明明是他先发现的丝楠,最后却被普尔曼夺去丝楠全部的注意力。
如果,普尔曼死了呢。
迪斐眼里竟然有了笑意,笑容又很快消逝,他忽的抱住丝楠,与方才的粗鲁相比,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伤害她似的。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
“我不强迫你,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因为我有得是时间。”
迪斐对自己极有自信,他不比任何人差,没有普尔曼,丝楠爱上他只是时间问题。
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丝楠反而惊愣了一下。他大老远放下工作过来,搅乱小琼斯兰的婚宴,仅仅是为了表明决心?丝楠心里莫名感到不安,迪斐在她恍惚的片刻里,吻了她的脸颊。随即他就起身离开了这间卧室。
丝楠摸着被吻的地方,想着迪斐的话,心愈发不踏实,还产生一股强烈的厌倦感。她和迪斐走到今天,她自己何尝没有问题?迪斐说的不错,是她给了他错觉,她把迪斐当成弟弟,迪斐却把她当**人。
丝楠深深叹息了一声,他们闹成这样到底该怎么办,她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默念,“普尔曼,你得保佑我怀疑的事情千万别成真。”她不想怀孕,至少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
“少爷,事应该成了。”
“是啊,我不允许它失败,”迪斐笑,“我都想为之庆祝了。”
“请您一切放心,巴德诺船长的家眷都安置妥当,您过不了几天就能收到军舰被越南海军击沉的消息。”
夜半三更,正是所有人熟睡的时间,丝楠打开窗户,她在二楼,有一点高度,对于她的身体素质而言,跳下去或爬下去并不难,她现在却有了顾虑,自从她发胖以后,就经常产生这样顾虑,瞻前顾后,不敢用力,不敢冒险。她正犹豫的时候忽然想起,迪斐不是说不限制她的自由吗。
于是她轻手轻脚的开门,走下楼,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盏油照亮乌漆漆的路,丝楠居然真的就这么直接从大门走出去了,无人阻拦。
她走到外面还不敢相信的回头看了看。冷风灌进她的脖子,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她完全可以明天白天再走,但与迪斐多呆一秒钟,都让她产生莫大的压力,说到底,她就是不敢面对现实,她不愿正面与迪斐起冲突。
丝楠盲目的走在冷清的街上,如果没有月光,她连路都看不清。一不留神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眼看着就要跌个狗啃泥,一只手从后面揪住她的领子,“你走路都不长眼睛么?”
这语气光听,丝楠就知道是谁,不过她回头看见那张精致又冷漠的脸还是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海默不咸不淡的说,“正好路过。”
丝楠语塞,这个时间点鬼才相信他路过。“只有你一个人?”
海默嗯了一声,“路另一头有一家旅馆,将就一晚吧。”
丝楠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跟着海默在旅馆里开了两间房,她始终没闹明白他为什么正好也出现在那个地方,问海默,他又闷不做声。
第二天,丝楠继续在旅馆睡觉,她没干什么体力活,却累得不行,犯困床都起不来。海默一个人回到裴尼诗庄园,庄园里这一晚相当不安生,海默的失踪急坏了他的亲生父母,他们派大量人马寻找他。一看见他,卡米尔的眼泪都掉出来了,相比较而言,海默的反应就冷淡得多,一句解释都没有,任其他人怎么问都没用。
与此同时,亚摩才有机会对父亲说明自己晚到的原因,原来港口刚到的一批货有问题,被海关扣下了,船属于琼斯兰家族,货主另有他人,谁都不愿意负这个责任,亚摩急于周璇海关请求放行,否则流失的时间造成的损失得有他和货主各自承担一半。
“有什么问题?”伯恩问儿子。
亚摩愤愤不平,“不清楚,他们不明说,扣着整艘船不准卸货。”
“竟然有这种事。”
“我们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货主的货出了问题,如此一来,所有人都得跟着承担损失。我觉得他们是故意找茬。”
伯恩皱眉深思,难怪亚摩措手不及,这种事他自己也从来没遇到过,他们家族在马赛港的船贸生意已经做了几十年,没出过什么大岔子,与海关的关系良好,按理说不可能得罪海关而不自知。
“船现在还在港口停着,再这样下去,船里的棉花和粮食都要霉变,”亚摩又急又气。
伯恩说,“我找阿朗过商量商量吧。”现在小琼斯兰才是家族里最具有话语权的人,结果遭到亚摩的强烈反对,他最不服的就是小琼斯兰,
“他?他能有什么用?他与马赛海关有任何交情吗?照我说,还不如去找昨天欧罗斯家族那几个下人试试,打着迪斐欧罗斯的旗号,去海关那里交代几句,事情就好办多了。”其实昨天亚摩看到加里等人时就想到这个办法,迪斐的面子很大,在财政和海关上面,他和他的小舅舅绝对可以插得上话,不过亚摩还不知道迪斐也在城里,否则他们就不是这个反应了。结果伯恩不同意,“荒谬,你没看见他们在你小叔叔的婚宴上捣乱吗?”“还不是因为丝楠那丫头,她每次出现在我们家都没好事,不把我们家闹得大乱不罢休,”亚摩语气里充满对丝楠的不满,“就是要趁我们还没跟欧罗斯家族闹僵前,赶快过去和解。”
重生殖民地 第一百四十一章 确定怀孕
之后,琼斯兰家族召开了一次非常正式的家族会议,家族成员悉数到场。老公爵宣布把自己的爵位传给小琼斯兰,明确家族里各项财产和生意的分配,今后所有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由小琼斯兰处理,两位老人准备搬去马赛的宅子养老。
当天下午,莱德赛尔夫人向海默口中得知小旅馆的地址,立刻去找她,彼时丝楠刚起床到楼下的餐厅吃完午餐,坐在窗前望着海的方向枕着手腕出神。她昨晚睡觉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掉进海水里,普尔曼救了自己,然后整个梦全是围着普尔曼转。
哎,她又叹了一口气,算算时间,普尔曼现在应该到越南了吧,也不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
莱德赛尔夫人的到来打断丝楠的胡思乱想,“谢天谢地你没事,他们那种凶狠的架势,我以为你有危险。”
贵妇拉着丝楠的手,上下检查,好像丝楠缺了胳臂少了腿,丝楠心里感动,反握住她的手,“您不必担心,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谢谢您还愿意来看我。”
“愿意,为什么不愿意?我不管你与那个家族的人有何过节,我只知道你是我哥哥唯一的孩子,我理应照顾好你。”
莱德赛尔夫人嫌弃小旅馆的简陋,一想到丝楠的遭遇,更加为她心酸,她以为丝楠不愿意住在裴尼诗庄园才找了个小旅馆,“走,我们先回庄园,不论如何,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下个月就启程回鲁昂,你跟我们一同回去吧,然后我们再到西班牙,去看望你的祖父母,你放心,他们是好的人,我已经写信告诉过他们了,他们现在都非常期盼你过去。”
望着莱德赛尔夫人温和慈爱的眼睛,丝楠内心矛盾难以言喻,“夫人,在这之前,我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当然没问题,我愿意帮你做任何事。”
丝楠欲言又止,终于下定决心说,“请您帮我找一个靠得住的医生,最好是女医生。”
莱德赛尔夫人马上焦急的问,“怎么了,孩子,你难道生病了吗?”
“我倒是希望我只是生病,”丝楠苦笑,“我可能怀孕了。”她再不愿面对,也不得不正视现实。她是想去西班牙,但现在无数阻碍摆在她面前。
矜持的贵妇呆了半天,震惊的看着她,半响才问她,“是你普尔曼欧罗斯的?噢,上帝啊,你们连婚礼都没举行,他远赴战场,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怀上他的孩子。”莱德赛尔夫人第一反应就是谴责普尔曼,她看过太多男人抛弃妻子的悲剧,丝楠名不正言不顺的跟着普尔曼,要是再生下孩子,就要成为别人的笑柄了。
“我,我只是怀疑,”丝楠没想到她情绪这么激动,摸了摸肚子,呐呐的说,“也可能是虚惊一场。”
“不,女人对怀孕的直觉是最准的,我现在就去找医生。”
莱德赛尔夫人说完就急促促的走了,城里有一家医院,莱德赛尔夫人亲自去了这家医院,才刚进门居然迎面碰到的弗罗拉,她是来给自己的小外孙女取药的。
莱德赛尔夫人有礼的说,“霍尔斯图夫人,午安。”
“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身体不舒服吗?”弗罗拉惊异的问她。
莱德赛尔夫人不想把丝楠怀孕的事情传播出去,而且在与弗罗拉接触的短短几天里,她对她的印象很差,“我想找个医生。”
“哪位医生?也许我可以帮助您,”弗罗拉显得异常热情,莱德赛尔夫人心知摆脱不了她。于是告诉她,她要找妇产医生,而且她故意误导弗罗拉以为是佳妮怀孕了。
丝楠双手揪着掀起的衣服,双眼望着天花板,眼睛半天才眨一眨,
她听见医生说,“夫人,您的女儿的确已有身孕,她得去医院再做详细的检查。”
莱德赛尔夫人唉声叹气,一筹莫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丝楠眉头先蹙起,又舒展开,她放下衣摆,深深呼出一口气,怀疑坐定为现实,她心里反而平静了,尽管她还没办法接受自己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普尔曼啊普尔曼,你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马上从殖民地回来?
而那天后,佳妮因为怀孕才奉子成婚的消息在小城里不胫而走。谣言的源头自然在弗罗拉,她把莱德赛尔夫人找医生的事告诉了丽贝卡,于是丽贝卡凭借丰富的想象力编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无辜的佳妮替丝楠背了黑锅,琼斯兰家族的人目光总有意无意的瞟向她的肚子。
与此同时,亚摩和丝楠那个不争气的表弟柯勒找到迪斐暂时歇脚的那栋宅子,他们是来找加里的,不知道迪斐也在这里,他们以为有他的手下就够了。
“我只是一个下人,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得请示我家主人,”加里笑着脸,客气礼貌。
亚摩以为加里的请示要往返巴黎,着急的说,“来不及了,您只要去跟海关说一声就可以了,您想要什么,我们都答应您。”亚摩对一个欧罗斯家族的随从竟然用上了敬称,可想而知事情真的很棘手。港口生意是琼斯兰老公爵留给他的唯一的财产,失去了它,亚摩将一无所有。
“加里大人,您行行好,帮帮我们吧,”柯勒半弯着腰,搓着手,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模样不知有多谄媚。
“诶诶,我可承不起你这声大人,”加里摆摆手,“我确实没法私自做主,要是被少爷知道了,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灰溜溜的被赶出来,站在门口,柯勒对亚摩说,“我们还是去找你的小叔叔试试看吧,他的人脉更广,或许有办法。”
亚摩甩手,厌声又焦躁的说,“让我去求他,还不如叫我去死。”亚摩不愿意向小琼斯兰低头,就得自己扛住所有的苦果。然而紧接着,又发生的一件事,是大家再次始料未及的。“科尔先前一直瞒着所有人,现在好了,瞒不了了,我们不得不卖掉一大半的土地,还不知道能不能还得了这些税钱,”珍妮抱着丝楠哭。
重生殖民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冒出来的私生子
珍妮抽泣的哭声听得丝楠头涨疼,眼皮也一跳一跳的,谁能想到作风正派的科尔这两年来,一直与地方内政官私下勾结偷逃税款。最近上面正好在查**问题,查到这些当官的头上,科尔的丑事自然也被揭发出来。
“其实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清贫,除了土地,科尔没分到一分钱多余的财产,可是土地又有什么用呢,农户向往城市,年轻一些的都不愿意干农活,有些地就荒着,剩下的播种了庄稼,结果前年旱灾,损失惨重,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还得支付农户们的薪酬,”珍妮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为自己的丈夫开脱,“科尔也是被迫无奈才选择逃税的,他们凭什么强行充公我们的土地。”
事情来得太突然,珍妮毫无心理准备,情绪波动有点大,她首先想到的也只有向丝楠哭诉。
丝楠也无可奈何,拥有土地并不代表只能做农耕,多得是投资可以选择,科尔却不懂变通。当然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责备科尔的时候,一旦土地被政府征收,科尔基本等于破产了,而且正好在琼斯兰家族新旧交替的节骨眼上,虽然是一个姓氏,但照样各家自扫门前雪。她能体会珍妮的心情,他们不想过受人接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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