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渣男从良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笑客来
钱孝说完知府的命令,接着又道:“知府大人许我必要时通知兵曹协助调兵守卫州府。”
钱孝这话一出,卓逸风脸色立刻变了,这等于是要调兵啊!若是只是一般的案子掉衙役的事情还不算大,可是现在这位许大人竟然把调兵的权力都下放给一个主簿,这不知道还以归州城有人谋反了,需要调兵镇压呢,简直胡闹!
卓逸风阴沉着脸道:“钱主簿不要妄动,待我去见过知府大人再说。”
钱孝点头,道:“我在这里等卓判佐的消息。”
卓逸风听到这话,倒是微微有些奇异的打量了下钱孝,所谓先入为主,他信沈方良,所以也就信沈方良说的,钱孝就是那个哄骗尹日升掏空府库库银的共犯,但是这段时间他观察钱孝为人做事,却是谦和有礼又敢于担当,持身貌似也清正廉洁,本来卓逸风还想既然这人能骗过尹日升的老父,肯定戏是演的不错的,眼前的作态肯定是演戏,可是现在面对许知府的无能推脱,一介书生肯定不是沈方良的对手的钱孝挡在州府衙门前,没有丝毫退缩,知道许志方慌乱的要调兵的行为荒唐,还漏了口风提点自己。
在自己已经“打草惊蛇”,放风出去说那被擒住的杀手已经供出了幕后的主谋,可是这钱孝依旧如常,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和破绽,这样的人,真的是与尹日升共谋害得归州百姓生灵涂炭的人吗?
卓逸风心里起了疑惑,他虽是相信沈方良,但是毕竟有些事情是尹日升说给沈方良听的,沈方良与尹日升的关系会不会使得沈方良偏听偏信?尹日升说的话可信吗?
压下心里的疑虑,卓逸风知道眼前还是解决许太守竟然擅自允许调兵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他抱拳向着钱孝行了个礼,便走进了州府内。
强制渣男从良记 第139章
也不知道卓逸风和许太守说了什么,前门钱孝和沈方良对峙了一会儿后,沈方良便被恭恭敬敬的迎进了州府衙门里,卓逸风还亲自领着沈方良到了一间颇为舒适的客房安置。
沈方良是毫不客气的安置下了,这个时候也轮不到他客道推脱,因为他再拖下去,尹日升这个败家子就要死了。
一落座,立刻开始给尹日升运功,沈方良运起九转真气开始在尹日升体内试图去压制尹日升体内的毒,但是却进展不大,只能勉强阻一阻而已。沈方良脑门开始流汗,实在无法,便从包里掏出洗髓丹、解毒散一股脑的往尹日升的口中塞进去,也只是勉强止住尹日升道掉血速度。
就爱沈方良已经有些开始发急了的时候,书仙突然不知道从何处蹦出来了,说:“你赛错药了,给他喂‘避尸散’。”
沈方良已经习惯了书仙这随时冒出来的德性了,听到书仙的劝告,想都不想就从包裹里掏出‘避尸散’扔进尹日升口中,再用真气一探,尹日升体内那快速蔓延的毒不仅仅止住了,还有慢慢别溶解消散的趋势,这让沈方良很是诧异,转头去看书仙,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书仙道:“尹日升中的不是毒,哎,其实说起来也算是一种毒,是一种尸毒。”
沈方良眼神微沉,显出沉思之色,道:“我记得《九剑》的剧情里面会炼制尸毒的是南诏巫蛊门?”说到这里,沈方良立刻就明白过来了,瞬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把一旁的座椅给踹翻了,怒道,“又是巫蛊门,有完没完啊!”
书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挠头,道:“行了,你再气也没用,好好的把你家的败家子治好了吧,后面的事情可有你烦的,那个钱孝……”话还没说完,书仙止住了,望了眼门外,道,“有人来了,我先撤了。”
书仙刚一消失,沈方良便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看到地图上的名字,沈方良叹了口气,道:“进来吧。”
卓逸风推门进屋,看到沈方良站在那里一脸没好气的看着自己,摸了摸鼻子,其实和沈方良打交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沈方良的脾气不好,而且大多数也习惯了这不好的脾气了,所以他也没生气,开口有些犹豫道:“那个……”
沈方良瞟了眼卓逸风,冷冷的道:“有话直说!”
卓逸风有些尴尬的咳了下,道:“那个,其实我是想说,你确定尹日升对你说的话是实话吗?”
沈方良眉头微皱,道:“你什么意思?”
卓逸风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放出风声,说是那意图杀尹日升灭口的杀手供出了昔年勾结尹日升的同谋,可是钱孝却没有半点破绽,我观察此人良久,觉得他不像是……”
话还没说完,卓逸风便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因为沈方良突然窜到了他身前近得呼吸可闻的地方,脸都快贴上他的鼻子了,卓逸风“噌”的一子飞速后退,双手不自觉的挡在身前,一副被调戏了的小官人的样子,满是惊惧的道:“你干什么?”这句话一说完,卓逸风立刻察觉到自己这一出的可笑,急忙把手放下,摆正身形,咳了一下来掩盖自己的窘态。
沈方良看到卓逸风这一出,翻了个白眼,道:“别紧张,我对你没兴趣,我只想好好看看,若是大理寺中人都如你这般愚昧可欺,你们这多年,岂非闹出了不少冤假错案!”
卓逸风当然听出了沈方良话里的讥讽之意,微微沉吟,道:“你说钱孝现在还是在演戏?”
沈方良懒得在这件事情上和卓逸风多费口舌,转而说起今天地洞里那些库银,道:“那些地洞里的金子,你们搬回来了吗?”
卓逸风点头,道:“李押司废了点儿精神一点儿不少的搬回来了。”
沈方良摸着剑柄,神色有些自若,道:“元朔二十七年的库银,要被偷出去,只有两种可能,一则,如李押司所说有像我这样的绝世高手动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去,二则,有内奸暗通外贼,里应外合。”转头看向卓逸风,沈方良的眼色变得微微严肃起来,说,“归州城内若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偷出库银的绝世高手,只有我一个,你觉得那些库银是我偷的吗?”
卓逸风在沈方良说话的时候,眼眸微微敛,似在思索什么,及至沈方良发问,卓逸风才抬头看向沈方良,眼神微暗,道:“你不会,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就是知道你沈方良不会,若是你真的想偷什么,以你的高傲,不会躲着不承认。”
沈方良笑了,笑得有些无奈有些自嘲,心道:沈方良啊沈方良,你这个人渣什么时候在周围人的眼中竟是变得这么可信了?你这个在原本的世界被人骂混账的家伙,竟然在有些人的眼里,是个不爱钱有傲骨的“君子”?
沈方良叹了口气,眸中有些惘然之色,道:“你觉得我不会,那么城中还有其他的江湖势力会这么做吗?”
卓逸风思索了下,摇头,道:“不会,他们没这个胆子,这么大笔的库银失窃,若是惊动了大理寺倾巢而出,没有那个江湖势力不惧怕大理寺缇骑的围剿。”
沈方良道:“那么既然不是江湖中人从外下手,肯定就是衙门里的内鬼。卓逸风,你说你打草惊蛇未惊蛇,我想说,是不是蛇已经惊了,你还不知道呢。”
卓逸风听到这话,似乎明白沈方良要说什么了,说来说去,还是在说钱孝才是那个内奸主谋,卓逸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沈方良却先打断他了,道:“尹日升的毒很难接,是尸毒,南诏巫蛊门独门炼制的尸毒。”
卓逸风一惊。
沈方良接着道:“归州城府库失窃的库银上涂的毒药是南诏巫蛊门的尸毒,这意味着什么?”
卓逸风的脸色变了,良久不发一言,最后他和沈方良行了个礼,转身便要离开,但是抬脚出门前又开口,声音犹豫,道:“方良……这么叫你可能有点儿……其实我和你也真很熟,只是……有句话我想劝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身在其中,为情所迷,难免一叶障目,尹日升……你别忘了他的前内室,秦家的小公子是怎么死的。”说完,卓逸风推门而出,离开了这件屋子。
和卓逸风这一番交锋完,沈方良也有点儿累了,一转头,呀,尹日升醒了。
尹日升醒了,神色却有点儿呆,眼神有些凄惶,看到沈方良转头看向自己,微微低头隐藏下自己的情绪,但却又压抑不住,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有些颤声道:“只要是我说的话,一辈子都不会有人信了对不对……方良……你会不会也不相信我?觉得我在说谎?”
沈方良看着尹日升,无语了,这货又闹什么情绪低落,还嫌他这一天不够累啊!
对付别人情绪低落该怎么做?
安慰?鼓励?
呵呵,会那么干的还是沈方良吗?
不是。
所以沈方良直接上手照着尹日升的脸颊“啪啪”就是两耳光,叉着腰骂道:“自怨自艾完了没!有这个空闲在这里闹情绪,在这里悲悲戚戚,还不如赶紧给我想办法把钱孝的把柄挖出来!那家伙太难对付,我一个人和他玩得快累死了啦!”
尹日升握着红彤彤的脸颊,看着沈方良那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吓得急忙点头如捣蒜,而方才那点儿担心沈方良不信任自己的忧虑,也被沈方良这两耳光给扇没了。
强制渣男从良记 第140章
沈方良刚才为了帮尹日升压制体内的尸毒,耗费了不少真气,因为发觉毒素扩展得太快只能拼命的运转真气去压制,加上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连气都没来得及长舒一口,这个时候是真有些累了,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杵在桌子上揉着眉头道:“我看你最近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说说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治一治那个钱孝的。”
方才在破窑前,尹日升那个那番关于马车的言论颇令沈方良侧目,这让沈方良意识到似乎不可以再将尹日升当作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对待了,也许这家伙也能想出些法子也说不定。
尹日升听沈方良这么问,犹犹豫豫的道:“我……我是有个想法,只是……只是……我还没想好……钱孝那个人太厉害……我……”尹日升在这里嘟嘟囔囔半天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是他抬头去看时,却见沈方良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下一丝淡淡的黑眼圈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明显。
尹日升愣愣的看着睡着的沈方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舒展沈方良即使睡着了也皱着的眉头,但是在自己伸出手的时候,这段时间的苦日子折腾得黝黑干裂的手和沈方良白皙的皮肤对比下,好像有一种自己的手是脏东西会污了人家的错觉。
被这种错觉惊得收回了手,尹日升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着沈方良,最后苦笑了下,转身去床上拿了一床被子悄然的给沈方良披上。
可能是因为实在太疲惫,也可能是习惯了尹日升的气息让沈方良脑子里的那根警戒弦没有被触动,沈方良竟然没被尹日升的动作惊醒,依旧睡的天塌不惊,甚至有些模糊不清的带着些许撒娇呢喃道:“阿傻,别闹……”
尹日升听到沈方良这声呢喃,愣了。
尹日升推开这房间的窗户,向窗外打量,这一打量就知道他和沈方良身处的是归州府衙内的东北角的一处偏院,从这间房子里推门而出去是一个院子,院子外面,尹日升没猜错的话,应该会有人在把守,只是在这件屋子里看不到而已。
抚摸着眼前有些斑驳痕迹的窗户,以前在归州府衙,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平时自然是不会来住这偏院的,但是他对这个院子还真是蛮熟悉的,因为他被父亲禁足时就是在这里,长叹一声,往事历历,恍如隔世。
关上窗户,转身,看到还在沉睡的沈方良,尹日升的眼神变得很是温柔,如果让曾经认识尹日升的人看到他这样的神色,只怕吓得午饭都要吐出来了——曾经没心没肺的家伙会用这样带着痛楚又温柔的眼神去看别人?不可能!
不过当然,此时此刻,这里没有观众,尹日升也没有演戏给什么人看的意思,转身回到床榻前坐下,尹日升把脑中的计划又仔细思索了一遍,然后再次转头看向沉睡的沈方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次我不会做你的负累了,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辛苦奔波了,这一次,我来保护你。
沈方良睡醒了以后伸了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他似乎很久都没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懒腰伸完,看到对面的尹日升眼中带着点儿笑意看着自己,还瞥了眼自己的嘴角,沈方良有些奇怪,伸手去摸自己的嘴角,狂汗,他流口水了!他竟然睡流口水了!
看着对面尹日升忍不住笑的样子,沈方良一边擦口水一边怒瞪视尹日升,那眼神的意思是说:敢笑我,不想活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明明一见沈方良瞪自己就吓得要死要活的尹日升这次非但没被沈方良吓到,竟然在这样的瞪视下终于忍不住转头哈哈大笑起来,气得沈方良都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痒了,但是还未待沈方良动手,尹日升便熟练了笑意,对沈方良道:“方良,聂长歌到了。”
这话让沈方良一怔,随即还有些没睡醒半混沌的脑袋立刻清醒了,一扫小地图,发现在门口那个蓝点儿上大大的三个字“聂长歌”。
微微眯了眼,转了下手中的剑柄,沈方良知道聂长歌不进院子的原因,武功练到他们这份儿上只要靠近道一定距离,即使沈方良睡着呢,也会立即惊醒,所以聂长歌没试图近身,只是在院外等着,不过……虽说和令狐少卿这个一直就是冷冰冰很是高傲的样子不同,聂长歌的为人一直比较潇洒谦逊,但是不论怎么讲,聂长歌仍旧是天下配得上号的一位绝世高手,不论是在庙堂还是在江湖都颇有威望,即使是当朝圣上对他都很是尊重,而就是这么一位很有威望的高人,竟然会很是谦卑的在门口等着自己睡醒?
即使是对一贯很是谦逊的聂长歌来讲,这也太谦卑了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方良微微眯了下眼,然后开口,声音不大,但用了内力,密室传音,便仿佛直接在聂长歌耳边轻语一样,道:“聂前辈,您如此作为,可是让我诚惶诚恐,您还是进来吧,不然江湖中人可真要说我没大没小,不懂得尊敬长辈了。”
在院门口守候的聂长歌笑了笑,也用内力传声入室内,道:“被你沈方良当前辈恭敬,可是让我老大的不自在啊,如是会顾忌江湖中的非议,沈方良还是沈方良吗?”口中这样说着,手底下已经一挥手用内力轻拂开院门,一迈步,一下刻就已经出现在了屋子里。
而在聂长歌“推门”进来的这个过程里,沈方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以尹日升的成负数的武力值,他是不可能察觉得到聂长歌的到来的,那么尹日升如何能够在自己刚醒时就提醒自己聂长歌来了呢?
除非……尹日升自己从这间院子出去和聂长歌见了面。
转头看了看尹日升,又看了看聂长歌,沈方良眼中有锐利阴寒之色划过,道:“你们瞒着我商量什么了?”
强制渣男从良记 第141章
沈方良看着两人,眼中划过阴寒锐利之色,道:“你们瞒着商量什么了?”
聂长歌一撩开衣服下摆,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有些话,他不能说,因为他是“外人”。
尹日升在沈方良这样锐利的眼神下有些紧张,他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让疼痛振奋自己,然后道:“我……我刚才和聂前辈聊过。”
沈方良冷冷的看着尹日升,没作声,尹日升看了眼聂长歌,而聂长歌依旧在低头喝茶,咬了咬牙,尹日升强迫自己接着说道:“方良你说我中得毒誓南诏巫蛊门的尸毒,我和聂前辈都认为,这件事情其实背后并不单纯,钱孝也许不单单只是贪钱而已,也许他还有里通外国之事……”
沈方良眼眸流转,眼中的寒意未消,道:“所以……”
尹日升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沈方良,眼神中有些燃烧得过于灼热能量,这股能量让他看着沈方良,没有半分回避,没有半分胆怯,道:“我欠归州城百姓的,我欠我父亲的,我做得恶始于此,也该从这里开始偿还,我必须给归州城百姓一个真相,我必要让那些死去的冤魂安息,我必要把真正的凶手捉出来,这里是我坠落的开始,我想从这个地方爬起来。”
沈方良就这么看着尹日升,尹日升从开始的微微有些激动,到渐渐的变得平静,平静的和沈方良对视,没有回避,没有胆怯,渐渐的,沈方良眼中的寒意渐渐消退,他缓缓的垂眸,掩盖了眼中的情绪,尹日升看不清,但是对面的人那缓和的脸色还是让尹日升以为,沈方良同意的想法,而沈方良接下来话,也验证了尹日升的猜测。
沈方良垂眸,声音微微缓和了,道:“说说看你们的计划?”
尹日升大喜过望,当即便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想法滔滔不绝都向沈方良倒了出来,而在尹日升说话的过程中,一直在低头喝茶的聂长歌抬起头来,颇有意味的看了眼沈方良。
归州城位于山南路,从地理上来讲还是江南,江南多山丘,平缓起伏的山丘。
龙朔二十九年,七月二十三日,在归州城外的山丘上的花草树木遭了殃,因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疯子把这里当成了练武场,剑风纵横,披荆斩棘,古木横腰这段,木叶纷飞,被鼓荡的真气吹拂的像飘飘飞雪,冲荡在天地间。
这样的“破坏”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手握长剑的人忽地的停了下来,缓缓的收招,道:“聂前辈你很闲吗?”
从山丘侧面的大树后飘然飞出一人,远远的站在离手握长剑的人很远的距离,道:“何必如此,这些花花草草生长不易,就这样毁于你的剑下,也是可惜。”
沈方良握着自己手中宝剑,冷笑一声,道:“我倒不知道聂前辈你改拜在少林门下,开始学佛法了?”
聂长歌没被沈方良的讥讽惹怒,只是淡淡一笑,道:“佛道同源,儒释同本,天底下的道理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管在哪一条路上,走到最后,也许都会发现,每一条路的终点都是那一个,并没有什么不同。”顿了一下,聂长歌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沈方良,道,“阴阳相生,长短相形,一个人如果一心想得到什么,也许他就会发现他也在得到的时候失去了一些什么,就比如有人如果一心想要自由自在不要半点负累,那么最终他也许会发现,身边一个人都剩不下,他不拥有任何一件东西,除了那已经不再享受的自由。”
沈方良猛然转头看向聂长歌,眼中有锐利有愤怒,那愤怒那样强烈以至于掩盖了眸中其他的情绪。
聂长歌神色没有半分变化,沈方良的愤怒非但没有“威胁”到,相反,聂长歌看穿了沈方良愤怒掩盖下的那份虚弱,因为聂长歌知道他说到痛处了。
怒视聂长歌,沈方良紧紧的握着手中长剑,然而最后,他还是没动手,只是怒而转身离去,但是接下来聂长歌的一句话拉出住了他的脚步。
聂长歌淡淡的道:“阿傻快有孩子了,名剑山庄的新内主有孕了。”
沈方良站在那里,不自觉的微微收紧了手掌,微微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涌出的异样感,沈方良强迫自己声音平静的道:“这与我何干?”
聂长歌轻轻的道:“是啊,与你无关,那尹日升与你有关吗?”
沈方良神色漠然,道:“有话直说。”
聂长歌也微微放缓了声音,道:“卓逸风和我说,尹日升可能在说谎,我刚到的时候,也不觉得尹日升这个败家子可信,可是和他聊了后,我觉得也许你是对的,尹日升真的痛改前非了,但是我现在倒是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开心?”
沈方良神色依旧漠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想要尹日升能够懂事,能够赎罪。“
聂长歌点头,道:“是,但是那样尹日升就不再你的掌控之中了,那样的尹日升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了,你……也许就是什么都剩不下了。”
沈方良听到这话,倒是气笑了,道:“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尹日升执行他的想法,为你和令狐少卿增加足够的筹码去和杨秀业叫板。”
聂长歌坦然承认,道:“是,我是这样打算的,我也直接告诉你,若此间事顺利了解,我们还会想办法替尹日升征曲制科的考试,让他能够踏上仕途,我们还想以此为筹码把你沈方良也拐回京城,增加我们手中的筹码,可是你也应该明白,我们用什么目的行事,和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并没有关系。”
聂长歌的意思是说,他说这些虽然别有目的,但他说的也是实话,沈方良听明白了这个意思,所以沈方良握着剑,没说话。
聂长歌最后离开的前微微顿足,对沈方良道:“尹日升……他现在把你当成唯一的亲人,唯一信任的人,要不要辜负他的信任,要不要背叛他交付给你的感情,你自己决定。顺便再说一句,我与阿傻……孝诚同祖同源,我为孝诚不值。”
沈方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聂长歌离去。
龙朔二十九年,七月二十四日,归州城的大街上,曾经贵为归州府前任知府的公子后贪污库银害死父亲害得归州城百姓家家有丧的败家子尹日升,拿了一张大锣,拼命的敲打,吸引了足够多的人后,扯着嗓子大喊,道:“我是尹日升,父老乡亲,大家看清楚,我是尹日升,八年前,我背着我父亲偷了修河堤的库银,后来我家虽然被降罪,但是当年为了偷库银,我挖的密道还联通着府库,我发现,原来这条密道还在用!!前几日州府库银失窃,就是有人从这条密道潜进了府库!”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日前李押司带人去追回据说是尹日升同谋偷走的库银,纸是抱不住火的,归州城里不少人也是得到了风声了,同时归州城没有几个不认识尹日升的,此时听到尹日升说出这番话来,说他当年做坏事时挖的密道还在,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不少老百姓已经忍不住联想,难道真的有人从尹日升当年挖的密道偷进府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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