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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离(g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狼山玉
苏方沐突然莫名有了一股冲动,她将手中玉盒紧紧攒在手中,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够床前案上的那把瑶琴,琴弦断却犹带人续,但哪怕是断了,也还有抚琴之人的气息。
胸口又开始发闷,体内的疼痛又开始加剧,苏方沐还未够到那把琴,剧烈的咳嗽便已经将她止在了原地。胸口闷疼,突然喉中一股腥甜涌上,苏方沐下意识伸手去捂唇,倏然一口灼烫喷在了手上。
原本猩红的肺血咳在了玉盒上竟然变了颜色,水透青碧的胭脂玉盒上恍若绽开了一朵嫣红海棠。
苏方沐看着那玉盒有了一瞬间的愣神,然后她突然开始笑,笑到胸口愈堵,堵极再咳,一次比一次剧烈,一次比一次痛苦,可是哪怕咳到双唇早已沾满自己体内咳出的鲜血,却还是没有敛去唇角的笑痕。
苏方沐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凄惨无比,她第一次生出了对自己的怜悯之情,从出生开始她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真是可怜之至。因为她发现她到现在这般虚弱脱力之时,竟然还想着要去触摸那把断了弦的琴,那把沾了她气息的琴。
“当真……可怜……”苏方沐哂然一笑,无力倒回床沿。
岐山
“陵光!”监兵庆幸自己赶到及时,不然那贸然进攻的陵光便已经被碾碎在了行蕴魔将的足下。一枪挑开那行蕴魔将的千钧巨足,将陵光重新护回了身后,监兵这才很没好气的朝着那个一脸不觉得自己有错的笨蛋吼了过去,“你赶着投胎啊!!”
“……”陵光紧闭着嘴没有说话。
然后待监兵还未喘匀气息,便又揽箭开弓,直射那色蕴魔将的下怀。监兵倏然觉得耳边灼热回头一看果然那厮又不老实,她怒而提/枪,一下子打断了陵光的攻势,然后拖着陵光飞回了迎凤台。
“哈哈哈哈哈,陵光神君似是十分着急啊。让吾猜猜,可是凡间有什么多情郎君在等着神君回去啊?”朱厌见陵光如此性急完全不似当年作风,便出言嘲讽,却不料此玩笑之言竟然又招惹来了三支蔽日长箭。
那阴魔王隐于雾霭之后一直不动声色,比孟章神君还要来的隐秘。但自陵光箭出后他身周雾霭似乎开始翻涌,仿佛他的怒气终于开始升腾。
色蕴魔将得到指示缓缓开口,出口便是极致嘲讽的语调,惹的别人只想把他摁住狠狠教训一顿才能抚平心中瞬间被拎起的烦躁感,“吾等本不愿主动出战,但陵光神君屡番挑衅实令吾等难堪得很。”他施施然向前一步,牵动三色的云雾,“接下来,可休要怪吾等不知礼数。”
孟章听了这番令他不悦的言辞,正欲反唇回敬,却被身边早已烦躁难耐的陵光抢了先。
“废什么话!要战速战!”
五支蔽日长箭在其他三位神君诧异的眼神中应声而出。
陵光收回蔽日,立在迎凤台上举目西望,夕阳在岐山山腰再挂不住,岐山的长夜即将到来。或许在人间此年的除夕夜里,能够回去一趟吧。
苏方沐,请一定要等我。
罗城,齐家
齐焉送出了今夜第五位大夫,然后回到了伏在床前强颜欢笑的吟娥身边,搂住了她的肩。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可是齐家的女主人,可不能一直红着眼睛呐。”齐焉温柔笑着抹去吟娥眼角溢出的水迹,转而对睁着眼睛但是已经困顿不已的苏方沐笑道:“还有姐姐,你可是齐家最尊贵的亲家,可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苏方沐唇角牵动,算是笑了一下,她已经使不出太多的力气。“承君吉言。”
“姐姐,你现在怎么样,胸口还疼不疼?”吟娥吸了一下鼻子,打起精神来询问苏方沐的情况。
“好很多了,齐焉请来的大夫,果真都名不虚传。”苏方沐强笑了一下,再次阖上了眼睛。
吟娥知道她是太疲惫了,便替她捻好了被角,然后和齐焉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屋子。
泠泠雨声多日未绝,洒在院子里就像是一曲交织了整个秋天的琴曲,一场悲欢,尽在曲中。
苏方沐听得断断续续,力气似乎已经接不上思绪,一时间竟不知身处梦中还是真实世间。
岐山
“几位哥哥莫急,不如这一战就让妹妹来应吧。”一个娇俏女声自对面传出,然后云雾拨开,一个身量苗条,顾盼神飞的女子身披轻纱踏彩云而出。
监兵剑眉一蹙,“怎么是她?”
陵光疑惑,“你认识?”
监兵点点头,复又摇摇头,眸中一瞬间浮出的情绪转眼间收了个干净,在看过去唯有一片冰冷,“想蕴魔将,我怎会认识。不过一面之缘。”
那想蕴魔将款款飞到中场之处,轻启朱唇,“谁愿与我来战?”





长离(gl) 第八十七章 慰此朱颜镜中发
“我来。”
想蕴闻声看去,只见一道红影御凤而来。
“陵光神君。”
“出招吧。”陵光实在没空和她废话,一把蔽日护在身前,做出防御架势。
想蕴突然嘤咛一笑,一双秋水眸盈盈看过来,“陵光神君可曾有思慕之人?”
陵光听她这么一问突然有些没反应过来,迎凤台上执明听得真切,心中也开始有些打鼓。陵光的风流多情是在天界出了名的,亦曾有过许多魔族情人,可想而知魔界也是知道的。如今这想蕴突然在此等战场上那么不合时宜的提及,不可能是单纯的发问,定有阴谋。
“想蕴魔将这是何意?明知故问么?”陵光言落再不开口,一把蔽日早已弦成满月,三支火羽长箭对准想蕴。
“噗嗤。”想蕴似乎没有看到面前之人那凤眸中流露出的森冷杀意,而是浑不在意的柔柔笑着,“人家是在问神君——”
骤然,陵光紧挽着蔽日的手微不可察的松了一下,然后她在众人都万分诧异的眼神中,收回了蔽日。
“——可曾有思慕之人?”
“啪嗒”,蔽日神弓脱力落到幻凤背上,引得幻凤长嘶一声,惊醒了站在上面的陵光。
“你!”
“长离。”
陵光一双凤眸倏然睁大,身体四肢像是不再属于自己一样,她膛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人。
髻上海棠如初,一身鹅黄衣衫,眉目间总是挂着淡淡的温柔,似乎下一刻就要将自己搂入怀中极尽宠溺。
她怎么会……
怎么会……
陵光猛然摇头,她疯狂的告诉自己,不可能,这面前的绝对不是苏方沐,绝对不可能是!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将落在幻凤背上的蔽日神弓复回掌中,但是在对准面前人的那一刻,仍然使不出半点力气。
想蕴魔将依靠对手的念思发难,她可化作对手心中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不出招不进攻便能令对手心念俱摧,溃不成军。
玩弄人心的把戏,却是那么可恶的有效!
陵光心中无比清醒,这一切不过都是虚无幻想,面前的不是苏方沐,而是想蕴!
但是双手却似被人挑断了手经一般,浑然使不上力气,连火羽长箭都不能化出,更何况拉开那万钧的弓弦!
“长离……长离……”
住口!!
不许用她的样子叫我!
陵光目呲欲裂,一把蔽日握在手中剧烈颤抖,鬓边渗出的冷汗早已顺颊流下。
看着颤抖不已的陵光,执明心中的鼓愈敲愈狂,陵光明明能识破那想蕴的幻术,但是却实在不能对那人射出箭矢。这一点着实让人束手无册。这一点也正是想蕴最厉害的地方,她能不动声色间,便让对手丢盔弃甲,仓皇败阵。
而且许多对手都是道法高强的仙君神将,明明知道她并不是他们心中之人,但却无可奈何。
陵光眼下正是如此,她明明能识破,却什么都做不了。
即便我知道那不是苏方沐,我却也无法对这张惟妙惟肖的面容,下的去手。
我怎能,下的去手……
“不好!想蕴要出招了。”执明心中大惊,却无法去提醒犹在挣扎的陵光。
想蕴便是施的这套连招,其实她的伤害并不厉害,但是恰恰会找时机。待到她面前的人被她幻化的形貌蛊惑的心神混乱,这时就恰好是她出手之机!
猝不及防一道白光刺来,陵光无暇躲避,只偏了那么一点,虽然避过了要害却也伤及了真元。蔽日跌落,陵光倏然直挺挺的仰倒下去,想蕴见时机已至,手中白光隐现就要进行最后一击——
“趁人之危,你倒是顺手。”
白光骤闪,一道人影迅速将陵光扶在身侧。
想蕴抬眼看去,笑意更浓,“监兵神君,别来无恙。”
“这一场,我来陪你打。”监兵冷冷道。
“好啊。”想蕴秋水眸盈盈,婉转出声,“能与杀伐之神一战,此生何憾?”
罗城,齐家
“明日就是除夕了,姐姐若是情况好一些,我们就一起去街上看看花灯吧。好不好?”吟娥剪着手中的彩纸,笑着对苏方沐说。
“又是一年了,日子过得真快啊。”苏方沐无意识的手指摩挲着胭脂玉盒,双目似有所视的看着窗外。
“姐姐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看来那些大夫也是有些用的。”吟娥笑着将剪子放下,手中的小折纸渐渐展开,竟是一副百鸟朝凤图。
“姐姐你看,我照着钱婆婆送来的剪纸工图剪的,是不是好厉害。”吟娥将那剪出的窗花给苏方沐看,“漂不漂亮?”
突然她看到那窗花上的图案,眼神暗了暗,心中直骂那钱婆婆,什么不好送,非送这凤凰的窗花剪纸工图。
然而苏方沐却浑然未觉,直夸这窗花剪得精致,吟娥越来越贤惠了之类。突然她眼睛一亮,有些小心翼翼的对吟娥说:“明天我们能不能去安宁村过年?”
“什么?”吟娥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的姐姐似乎要去安宁村过年。
苏方沐笑着将方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她也有些不确定吟娥是不是一定会同意这件事情,但是如果能够同意的话,明天的除夕真的很让人期待。
“吟儿和姐姐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也说与我听听。”这时齐焉拿着些彩纸入了屋中,见到苏方沐和吟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便将那些彩纸铺在床上,笑道:“钱婆婆担心我粗手粗脚的剪坏了,所以刚才又送上了这么多彩纸,其实她这是何必,我家吟儿最是心灵手巧,哪能有剪坏的?”
吟娥心知齐焉这是在缓和气氛,也不便不给她面子,只得拉拉她的衣角道:“姐姐方才说,明天想去安宁村过年。”
“安宁村?”齐焉迅速明白了刚才那有点凝滞的气氛是怎么回事,“我听说那个村庄风景秀丽,是一个极其适合游玩居住的地方。正巧我只是幼时去过,长大之后便再也未曾有幸去游玩一番。正巧姐姐想带吟儿去的话,可否再带上我呢?”
“可是……”吟娥倒是料到若是她提出,齐焉并不会拒绝,但是一旦去了安宁村,姐姐睹物思人,触景伤情怎么办?
要知道安宁村可是她们初遇并且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啊!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那可都是满满的回忆,如今长离不辞而别近两年,再这么一来苏方沐没准就病情加重了,那样的话岂不是自己害了姐姐?
吟娥越想越纠结,但是耐不住苏方沐提起安宁村时,神采瞬间恢复了一些。于是她自我安慰着,或许到了安宁村,姐姐的情形能够更好些?
但愿上苍保佑。
岐山
“是我输了。监兵神君不愧为杀伐之神,想蕴甘拜下风。”想蕴动作优美的拭去唇角血痕,半嗔半怨的看了监兵一眼,见后者并不为所动,只得悻悻驾云归去。
“大王,想蕴此刻已然负伤,不得再战,遂自请离去。”言落,天际五彩云朵愈行愈远,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监兵毫不在意的转过身,往迎凤台而去。
“陵光,你怎么样了?”
“不碍事。”陵光手掌扣紧,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胸口处有孟章从苍海龙宫里带出来的鲛姬为她疗伤,伤及内元,皮肉已损伤许多,鲛姬动作麻利的帮她上了药,但陵光还是疼的有些挨不住。
孟章冷眼看着,虽心头火急但嘴上仍旧慢慢讽意,“怜香惜玉终于把自己折腾到了吧?”
陵光闻言暗自腹诽,终是不敢把不满说出来。
执明心下有些后惊,陵光伤的如此严重,可见那阴魔王此番是铁了心要从岐山钻这个孔子。想蕴下手丝毫不留情,若是自己和孟章前去应战,恐怕亦是难以招架那蛊惑人心之术。心无杂念,无情无欲只满心杀伐的监兵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只是陵光也并非不知道,为何今日对抗那些阴魔和朱厌都表现的十分急切呢?她想要速战速决,是因为心系众生,还是想要尽快恢复岐山的生机?
事实证明,思维缜密的执明神君还是全部想错了。
陵光神君她只是,想要赶紧下界罢了。
执明知道这个信息是缘于入夜之时两面熄火修整之时,身上固定的绷带还在不时往外渗血的陵光神君却召来幻凤想要离开岐山!
“你去哪里?!”
执明难得一脸肃穆。
“我去一趟人间。今夜人间是除夕,我想要去见一个人。”陵光有些踌躇,但还是说给了执明听。
“那人重要还是岐山重要?”执明毫不留情的道。
“……”陵光想了想,道:“岐山重要。”
“那便是了。”执明松了口气,倒还算有理智。
“但是,”陵光紧接着说道:“那人比我的性命重要。”
执明闻言瞪大了眸子,这人是疯了吗?!她还是陵光吗?
久居北冥幽坛的执明神君愤怒的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然而面前却没了人。
疯了……简直是疯了!




长离(gl) 第87章 番外云想衣裳花想容(上)
闲池洞府虽然听上去像是一处世外桃源,但实则一进去便知道,这袅袅仙境之后是一块偌大的练武场。监兵神君就经常喜欢在这块场地上操练军士。
幽居清冷,四方神君都喜欢在自己的居所寻一些仙或妖来陪伴修炼。苍海龙宫的孟章神君喜欢仙姬美人,他的宫殿里放眼望去尽是莺莺燕燕顾盼生姿的美娇娘,无论是魅族的,魔界的,妖界的,还是土生土长的鲛姬,但凡是美人,他孟章神君都收进来好生养着。
岐山神殿的陵光神君喜欢寿桃包子一样的小仙童,她的风流多情在天界可算是出了名的,然而她的神殿里除了她自己以外竟然都是仙童。这点众仙神都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看着陵光神君每日自得其乐,久而久之也就不去深究了。并且据传闻,每当有仙神去岐山神殿做客,岐山神殿的仙童都会少一两个,这其中原因也只有各人心中自知了。
北冥幽坛的执明神君终日待在他那深不见光的万丈水底,喜好似乎也偏阴沉。他的幽殿里,四面俱水,动不动就会有巨大水声哗哗而过。那些并不是偶来的风浪,而是执明神君豢养的庞形水族。那些水族居于北冥深处,终日不见天日,它们偶尔也会盘踞在执明神君的身侧,等待投食。那个时候一般就是执明神君每日最满足的时候了。
闲池洞府的监兵神君喜好最是特殊,她不想要琉璃一样易碎的美姬,也不打算养软趴趴的仙童,更不喜欢那些滑腻腻阴森森的深海水族,她久经杀伐,习惯了与铁血天兵天将们作伴,所以在她的闲池洞府中,多是英姿飒飒意气风发的天兵天将。
她的这些兵将不同于天庭指派的那些,这些都是她调/教的,毕竟身为杀伐之神还是可以私下养一些帅气英挺的兵将来排遣寂寞。当然她排遣寂寞的方式只会是在场地中比武或者是上天际巡逻。
监兵神君还给她的天兵天将们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雷霆之师”。
她和她的相遇,就是源自于这“雷霆之师”。威严肃穆的监兵神君这日惊讶的发现,她的“雷霆之师”中,竟然冒出了一个女子!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她将这名女子喊了出来,没有惊动其他人,她决定单独和这名来历不明的女子交谈一番。
然而这名女子却只用了一句话便终止了这一场交谈,“他们男儿能做的事,我为何不能?!”
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俗气的不能再俗气的话语居然令耿直的监兵神君点头称赞。她没有再深究她的来历,便让她待在了雷霆之师中,成为了这支军队中唯一的女性。
身为杀伐之神,征战四方似乎就是她的宿命,刻入骨血里的与生俱来的责任。
很快便需要监兵出面去平息一场魔界挑动的战乱,监兵带着她的雷霆之师即刻赶赴了战场,投身战斗之中。
“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次很危险!”监兵突然瞥到一抹羸弱的身影直气的剑眉倒竖。
“我知道啊!所以我跟来了!”那女子不依不挠,不论监兵怎么轰赶她都要紧了牙口死活都不愿意离开。
监兵她的模样,不觉想起了缠着身为上任白虎神君的父亲嚷嚷着要上战场的幼时的自己……
“好吧。”这一回,又是她妥协。
“呵呵,神君最好了!”她雀跃欢呼。
月光洒下银辉,带着和这片死寂之土上不和谐的轻柔美感,拂照着多少人心中蠢蠢欲动的情思。
然而那时候,她们一个还羽翼未丰,心窍未开;一个肩负重任,心满愧疚。、
人间战场尚且无情,更别说这种神魔相战的战场,可能一个不留神就被摧的粉骨碎身,神魂俱灭。
监兵越来越后悔自己怎么那日就软了心让她留在了队伍里。
这里太危险,不适合她那种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
终于有一次,魔军手中的大斧只离她的脖颈半寸之距,她惊慌失措下一时间忘了用手中兵器前去格挡。骤闪白光之后,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怀中然后在她惊恐的眼神中,她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神君!你流了好多血!”
“废什么话,回去。”
“可是神君,你的伤口……”
“听不懂话吗?回去!额……”
“呀!神君神君!”
……
多少次了,多少次因为这个女人她遭受攻击,这个女人似乎是铁了心和她作对…监兵愤愤的想着,然而在那女子一脸倦容的替她搅来湿润巾帕帮她擦拭脸颊之时,一腔怒意烟散云消。
她突然想起,认识了这么久竟然一直不记得询问她的芳名。而她却也一直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两个人在目光触及的一瞬间同时对自己的健忘哂笑不已。
“你笑什么?”
“我笑我竟这么久都忘了要告诉你我的名字。你笑什么?”
“我笑我竟然这么多天都没有询问你的名字。”
“那你现在问啊~”她嘤咛一笑。
“姑娘芳名?”她认真的问。
那女子似乎有些羞于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口,两个字在唇齿间打转就是不太敢说出口。最终她捏紧了手中那团被她当做武器的白色光环,鼓了勇气道:“我叫‘想想’。”
没有意料之中的嘲笑,却得到了一句由衷的称赞。
“想想?云想衣裳花想容,真是俏丽的名字。”
“诶?”
神和魔当真是不一样啊,想想这样想着。其实这位监兵神君,真的很好。若是可以,她真的愿意就这样永世安于她的雷霆之师中,随她戍守西面,征战四方。
然而她不可以。
因为,自古神魔不两立,她一个小小的魔女怎敢违抗魔王?
更何况她还不是普通的魔族女子,她是阴魔王麾下无蕴魔将之一——想蕴魔将。
是的,从来都没有想想,有的只是阴魔王排遣而来,怀着不可告人目的的想蕴魔将。
这些日子她与那位神君朝夕相对,并肩杀敌。她的血开始涌动,她的心开始跳跃,冰封般的一切都似乎因那位神君的陪伴而春暖消融。
可她是神君啊,她怎么偏偏就是神君。
身为魔将的她,本应是在战场上与她自己的同胞们共同对敌的她竟然和一个神君在一起,歼杀自己的族人……
这何其可笑。
但她却总是在想,若有朝一日她可以褪去魔族的身份,真真正正的成为她雷霆之师中的一员兵将,那该有多好。然后她又自嘲的想,若是换做那监兵神君,定然不愿因为一个魔女,而去与昔日战友作对吧。
这便是神与魔的区别。
她永远都只配处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无法与用在光明之中的她并肩同行。
她配不上她。
这几日来的同塌而眠,并肩为战,已是偷来的奢侈。美好的日子终将是会结束的。
很快她就又要离开这里,回到属于她的幽暗之中。
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她要得到的一切情报。
她找了一个由头,在监兵神君努力掩藏的不舍之中,转身离去。
她每走一步都告诉自己,再往前一步,就离那神君远一步,再往前一步,就离那好不容易触摸到的光明远一步。
看吧,她还是一个魔啊……不论有多么喜欢她,她还是会做出背叛她的事……
“想蕴魔将,你这是何意?”
幽暗魔殿之中,行蕴魔将挑着细长眉对她表示质疑。
她褪下了银装铠甲,一条五彩纱罗缠绕臂间,这幻化魔魅之彩笼罩之下的才是真正的她——想蕴魔将。
“我已说了,西面闲池洞府不宜作为攻破的入口。你,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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