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士下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熄灯大师
糟糕,不是给人梦幻的感觉,而是当真就是梦幻。
难怪方才一直察觉不大对劲,真实的狼毒草,只有巴掌大般大小。
那并非是狼毒草,而是幻星草,是一种只有在幻境里头才会出现的东西。
我分明就是从无离树的隧道进入,怎会出现在幻境里呢?
显然易见,白妄、纳迦、二师兄这三位当中,至少有一位在无离树上动了手脚。
想把我困住也好,替我着想怕我受伤也罢,毋庸置疑的是,我的道行,和他们的道行相较起来,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之上。
席地盘坐,默念口诀,半晌之后,待睁开眼睛,惊奇地发觉,眼前出现的景象,竟然是罗刹国祭祀所在的圆台之旁。
准确来说,我此刻身处的位置,离圆台不过一寸之距。
先前距离圆台尚远,并未看清,此刻细看,才发觉圆台上的图案,的确是白狮,但并非是一只白狮,而是两只白狮环抱在一起。
此情此景,与之前见到的那棵连理枝极为相似,甚至就连姿势和形态也一般无二。
这座圆台,原本以为是白妄为了纳迦而建,现今看来,究竟是白妄为纳迦而建,还是纳迦为白妄而建,暂且还不能妄下结论。
事情,愈见扑朔迷离,若想解开这层层面纱,只怕唯有集所有当事者。
正待离去,忽然瞥见远方两道人影。
定眼一看,那两道人影,一道俨然是小鱼,另一道,则是之前那位美男的模样。
这并非是真实的场景,又是幻象,我敢百分百笃定。
原因有如下,第一:画面当中的,是那位美男,美男的模样,是祭祀时所见到的容颜。而此刻,他的容貌,早已生出了万千变化。
第二,美男正将小鱼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这幅情景,与小鱼从莲台之上跃下后一般模样。
若我估计没错,眼前的这幅景象,十有*是我和二师兄离去之后的场景。
事实胜于雄辩,果真,下一刻,证实了我的推测。
“还不放手,你觉得,我掉下来会摔死吗?”小鱼淡然开口,声音婉转动听,语峰一转,好不凌厉,“你岂非忘记了,即便我身上没有法力,也有莲花护体的。”
莲花护体?莲花护体?莲花?
原本含糊的事情,渐渐有了分明,有了眉目。
“休要再提你那所谓的莲花护体,你是当真已然忘记,还是佯装不知,早在数百年前,你那护体就已经被那伙秃驴给废掉。”美男的语气当中,有了几分愤怒。
秃驴?美男所指代的,是那群罗汉么?
“废掉?你当真以为莲花护体能被废掉么?无妄道都尚未诛去我的性命,就凭那些秃驴,他们也配和我较量?”小鱼嘴里冷哼几声,
美男朝着纳迦深深看了几眼,嘴里喃喃说道:“纳迦,纳迦,你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肯面对那些过往,才肯面对自己呢?”语气忧伤而绝望。
倘若小鱼就是纳迦的话,那美男无疑是白妄,然而,似乎还有哪里解释不通。
“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放开我,否则的话,休怪我不念旧情。”小鱼冷声说着,一掌朝白妄劈去。
小鱼的身上,或者说,纳迦的身上,的确没有法力的存在。
既是如此,那之前的红莲圣火岂非是从白妄身上所发出?
原本分明的事情,突然之间糊涂了,彻底糊涂了。
“纳迦,纳迦,纳迦,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白妄的眼神,忧伤而沉寂。
蓦然之间,想起了二师兄昔日看我的眼神,似乎也是这般。
许是旁观者清的缘故,直到此刻才明白这种眼神的含义,浓浓的忧伤,深深的沉寂。
无暇顾及这种儿女私情,平心静气,将前前后后的事情细细思来。
倘若使用红莲圣火的是白妄,那白妄、纳迦、与方茹之间,或许会是这个故事版本。
首先值得一提的是方茹的真实身份,方茹不是别人,正是纳迦的师父普贤菩萨,是红莲圣火的拥有者和练就者。
千年之前,纳迦被普贤菩萨所搭救,并且成为他的座下弟子。
许是普贤菩萨为人慈祥可亲,让纳迦有了亲切感和温暖感,又许是因为别的缘故,总而言之,在长久的相处之后,纳迦对它的师父普贤菩萨有了爱意
由于普贤菩萨法相诸多的缘由,纳迦在性别意识觉醒之后,产生了混乱,以至于成为介于男女之间的特殊存在。
而那头,与纳迦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白妄,也因为纳迦的存在成了介于男女之间的特殊存在。
纳迦,白妄,普贤菩萨三者之间,还当真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若我所料不差,普贤菩萨应该是对纳迦动了凡心,应该是对纳迦有了爱慕之情。
对的,不错,普贤菩萨对一只白狮对了情,对一只介于男女之间的特殊存在动了情。
这事,只怕一开始白妄和纳迦都不曾知晓,唯有普贤菩萨一人有所察觉。
纳迦一直想修炼出红莲圣火,但一直不得窍门,后来,普贤菩萨给他传授了心法和要诀。
须知,佛界当中,企图修炼出红莲圣火的僧者不在少数。
南海观音菩萨的弟子惠岸行者,曾经拿定风珠行贿,普贤菩萨都尚未透露出只言片语。
普贤菩萨的爱意,纳迦不识庐山真面目,或者并未察觉出来,可经此一事,却被白妄看在了眼里。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世间,有些事情,就是这般离奇和古怪,就是这般不尽人意,就是这般造化弄人。
一心要修炼红莲圣火的纳迦,因为资质和悟性,最终并未修炼成功,反而是在一旁观看的白妄,修炼出了红莲圣火。
修炼红莲圣火,最重要的因素,便是内心澄明和纯净,心中不能有一丝杂念。
普贤菩萨在修炼红莲圣火之际,内心毫无一丝杂念,因而才得以成功,然而。白妄当时已然动了情,已然有了杂念,因而,所练就出来的红莲圣火只有真正的红莲圣火外形之七八分相似,功效,也大为不同。
纳迦对普贤菩萨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但普贤菩萨当时应该并未接受,而且还严词拒绝。
据闻佛祖如来法力无边,纳迦和普贤菩萨之间的事情,毫无疑问很快被他给洞悉。
佛祖如来座下的弟子阿难使者昔年被一位魔女引诱,差点堕入无间炼狱。
差点是外界的说法,准确来说,当时的实情是,阿难使者和一位女子相爱,结果那位女子从此便背上了勾引佛陀的魔女之名。
后来,佛祖如来在其中使了一些小的手段,导致那位魔女离开了阿难使者,也导致阿难使者回头是岸。
佛祖如来,原本一心想将他的衣钵传予阿难使者,阿难使者更是众多佛陀素来学习的楷模。经此一事,无疑给佛祖如来重重给了一巴掌。
自此之后,佛祖坐下的佛陀、菩萨、罗汉等诸位,但凡有一丝动凡人的迹象,都会受到严惩。
如同阿难使者那次,佛祖在纳迦和普贤菩萨的事情上,重罚的,并非是普贤菩萨,而是纳迦。
说来纳迦也属可怜,懵懵懂懂,全然不知晓普贤菩萨对他的情谊之下,就被众位罗汉给乱棍打出了佛门。
白妄因为救纳迦,因为泄恨,成为这世间的第一只罗刹,后来,又建立了罗刹国。
纳迦被赶走之后,数百年光阴过去,普贤菩萨不止没有忘怀纳迦,反而思念更甚。
正是基于此种缘由,佛祖如来下了狠心,将纳迦打入无妄道,永生都无法超生。
白妄知晓此事之后,用自己练就的红莲圣火帮助纳迦护体,并且将红莲圣火注入了纳迦的体内。
可惜的是,即便如此,纳迦也难逃一劫,在无妄道中,形神聚散。
纳迦为何会重生,为何会转世,与普贤菩萨有脱不了的干系。
燃灯古佛掌管过去,换句话说,燃灯古佛拥有改变过去的权力。
普贤菩萨和燃灯古佛一直交情颇好,想来定然是当时求助与他,才使得纳迦的性命保存了下来。
女道士下山 097:罗刹(十)
普贤菩萨改变了过去,改写了历史,救活了纳迦,使得纳迦并未灰飞烟灭。
然而,对于飞灰湮灭的存在,自然不会让她即刻就转世,自然要掩人耳目,自然要等待合适的时机让她投胎转世。
这一等,就是数百年的岁月。
天竺本土,佛祖的地盘之上,纳迦不能再出现,只得选择他国疆土。
幽冥地府正好有地藏王菩萨,有他们的人,因而诞生在大唐,便水到渠成。
纳迦投胎转世之后,化为小鱼,她脖子之上的玉佩,应该是普贤菩萨之物。
白妄知晓纳迦未死,也从一早知晓小鱼会诞生在大唐领土,便携带一众罗刹,搬迁到纳迦转世的地方。
普贤菩萨给纳迦的那块玉佩,不止能起到护身的功效,还有防范被他人发现的功效。
普贤菩萨要防范的,不是佛祖如来,而是白妄,而是他的情敌。
纳迦转世的同时,普贤菩萨也堕入轮回当中,这种轮回,并非是被动,而是他主动为之的行为。
与其说纳迦对普贤菩萨情根深种,倒不如说普贤菩萨同样对纳迦也情根深种。
身为菩萨的他,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甘愿放弃所有的修为和菩萨的身份,从此以凡人的姿态存在呢?
想当初,纳迦被乱棍打出佛门的时候,只怕是打在纳迦的身上,而痛在普贤菩萨的心上。
可惜的是,纳迦与普贤菩萨,或许注定是场孽缘,注定是场崎岖的爱情。
纳迦转世的小鱼,为标准的女儿身,而普贤菩萨转世的方茹,也为标准的女儿身。
即便在佛教看来,相貌不过是副皮囊,人也好,猫狗也好,其实并无本质的区别。
或许正是因此,无论纳迦是男是女,是何种模样,于普贤菩萨而言,那都无关紧要。
换而言之,普贤菩萨喜爱的,是纳迦那一颗明媚纯净的心,是纳迦的灵魂,而并非是皮囊。
然而,在世人眼里,异性之爱才是大流。而皮囊,也是衡量一个人的关键。
拥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毕竟只是少数。大众的主流标准,男女搭配才是王道。
在这种世俗的眼光之下,纳迦若与普贤菩萨在一起,那绝迹与登天都难。
普贤菩萨兴许是看透了此点,又兴许是出于其他的考虑,并未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反而以好闺蜜的角色出现在纳迦的生活当中。
白妄在大唐找了十九年,最终才获知纳迦的消息。许是因为玉佩的关系,直接带不走纳迦,于是便刮了一阵怪风,将其吹走。
普贤菩萨转世成的方茹,知晓小鱼和白妄的身份,可白妄与纳迦应该并不知晓方茹的真实身份。
白妄、纳迦,普贤菩萨,这三位之间,所发生的具体故事,只恐唯有他们自个最清楚不过。
以上的,只是我的推断,大致的推断,*不离十的推断。
站在圆台附近,细细打量。
周遭的一切,虽是幻象,但或许,又并非是幻象那般简单。
蓦然之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似乎是有人在引导着我,引导我了然他们三位的过往,甚至引导我揭穿真相。
姑且不管这种异样的感觉,此刻,最重要的,便是从幻象当中回归现实。
方才,原来以为自己已经出了幻象,殊不料,结果却是进入了另一番的幻象。
咒语既然不成,加之我的法力也有限,当今之计,还是先找出幻象的破绽是为上策。
所有的幻象,即便再高明,总归会有破绽,总归会有通过现实的入口。
圆台没有异常,圆台之上的图案,也是没有异常,周遭的树木和房屋,也是察觉不到任何端倪。
恍然间,有种感觉,这并非是幻象,而是实打实真真切切的场景。
电光火石之间,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差点再次被自己的眼睛给欺骗。
就因为看到纳迦与白妄,因而认定那是幻象,认定此刻的场景是幻象,显然再次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
纳迦与白妄的出现,的确是幻象,然而,此刻的场景并非是幻象,而是真实。
真实的场景,又岂非能找到破绽呢?
想通这茬,掏出物件,立即在原地做法。
二师兄的气息,分明就在附近,分明就在圆台中央的位置。
好家伙,好法力,原来,那圆台中央,不止可以冒出莲台,还是通往那座城堡的密道。
准确来说,这座圆台之内,还有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由白妄所创造,只属于他和纳迦两位的世界,宛若童话与故事一般。
即便知晓通道就在圆台中央,可尝试了多次,仍是找不到进去之法。
一直以为自己道法高强,自打下山之后,才充分明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句话的准确含义。
正一筹莫展之际,圆台的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来。
再定眼一看,方茹赫然出现在了裂缝之旁。
还以为她能忍耐多久,原来,所谓的菩萨,在情爱面前,终究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
显而易见的是,此刻的方茹,只怕早已不是之前的方茹。抑或者,作为方茹的那位凡人,如今已然恢复了他作为菩萨的神力。
原本想说一句感谢的话语,后来转念一想,说道:“那一起走吧!”
裂缝之内的,确乎是之前的那个世界,道路、城堡,与先前所见全然一致。
二师兄并不在城堡之内,不止二师兄,纳迦和白妄也都不在城堡之内。
偌大的城堡,空无一人,空无一生灵。
顺着气息,追踪到了一片树林,一眼就看到了二师兄的身影。
蓝色的锦袍之上,鲜红的血迹,格外触目惊心。
对鲜血早已见怪不怪,可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格外刺眼,刺眼到内心有种莫名的情愫涌往心头。
认识二师兄,已有十年的岁月,也曾见过他受伤的模样,可从未见到他受这般严重的伤。
大片大片的血迹跃入眼帘,几近迷蒙了双眼。
恍然之间,眼前忽然出现许多画面,厮杀的画面,胡乱厮杀的画面,奇形怪状的兽胡乱厮杀的画面。
约莫像是诸神之战的场景,但又似乎像是兽类大战的场景。
直觉一股暖流袭遍全身,意识陡然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原是普贤菩萨。
“方才,你差点入了魔障!”
长舒一口气,我由衷地答道:“谢谢您!”
心中则极其混乱,方才,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宛若自己俨然就是当事者一般模样,蓦然之间,一股暴戾之气直往外溢,内心浮现出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若不是普贤菩萨及时抓住我的手,若不是他用红莲圣火净化我的内心,只怕我当真入了魔障。
魔障是什么东西?魔障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恶念。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会有潜藏的恶念,只不过,有些人的恶念极小极小,而有些人的恶念,无法无天。
但凡修道和修佛之人,一般皆都具有良好的自控能力,道行高者,无论遇到何种情景,都能保持淡然和超脱,都能不受外界的干涉和影响,都能做到内心澄明。
我的道行,虽比不上三位师兄,但在当今坤道之中,绝迹当属魁首。
以为凭着自己的定力和道行,绝迹不会出现魔障那般的事情,如今看来,自己的定力和道行还亟需提高。
此时才看清,和二师兄交手的,并非是白妄,而是纳迦,而是小鱼。
这点,实出我的意料之外。
白妄正站在一旁,神情淡然地观看着,仿佛丝毫不担心纳迦的安危。
此刻的白妄,红袍飘动,美地惨绝人寰。
此刻的纳迦,红裙素装,宛若仙人一般。
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犹如神仙眷侣一般。
见识过这些多的妖怪,从未见过像白妄那般的绝色,绝美到令天空都失去了色彩。
按说,纳迦如今已经是标准的女儿身,那白妄就该是明显的男子模样才对,可白妄,如今的模样,明显已经美到真正的雌雄莫辩。
这其中,可否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然而,此刻不是养眼的时候,也不是探究的时候。
血迹,顺着二师兄的衣袖,一滴一滴往下流淌。
二师兄背身朝我而立,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估计他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去。
纳迦所使用的,看不出来是何种法术,但明显不是道教的法术,也似乎不是佛门的法术。
此时,白妄突然偏过头来,看向方茹,嘴角微微上扬,道:“你来了!”
请注意,白妄所使用的,是你字,而不是您之,就像在问候一位久违的知己好友一般。
白妄与普贤菩萨,显然是情敌的关系。
更引人入胜的是,白妄的声音,有了几分空灵的意味,如同他的容貌一般,愈发雌雄莫辩。
下一刻,方茹的容颜,忽然生出几分变化来,五官不再是柔和的女子线条,而成了刚毅的男子模样,身形也渐渐生出几分变化来,比之前高出一尺多来。
岂还是美娇娘,分明是个十足的爷们。
方茹变化出来的模样,并非是大唐人的长相,而是天竺一带男人的长相。
女道士下山 098:罗刹(十一)
大眼睛,高鼻梁,但并非像西方诸国那些百姓那般突兀,而是极尽柔和,耳廓极大,耳垂略厚,肤色较黑一些。
普贤菩萨原本就是天竺人,长着一副天竺人的长相自是在常理当中。
天竺人和大唐人,尤其是和大唐的汉人长相相去甚远,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普贤菩萨长了一副就连大唐人也觉得万分英俊的容颜。
纳迦当初会对普贤菩萨动心,想来其中有个原因便是被普贤菩萨这一张脸给迷了去。
然则,从我的角度来看,白妄的容貌,诚然是在普贤菩萨之上,而且甩出普贤菩萨数条街之远。
不过,相貌这种东西,因人而异,萝卜青菜,人各有爱,一千个人眼里,或许就会有一千个西施的模样。
再则,除了相貌之外,人的性格和品行,更为重要。
此刻,不是八卦他们三位恋情的时候,也不是深究爱的起因的时候。
除却天竺人的特征,普贤菩萨的头顶,有着一圈淡淡的金色光芒,周遭,更是佛光普照,脚下,宛若踏着莲花一般。
佛祖我尚未亲眼见识过,可此次,却有幸得以一睹菩萨的真容。
普贤菩萨身上,有种东西,与老头子极为相像,但若要我细细说出,又不晓得究竟是何种东西。
或许,无论是修道者,还是修佛者,修为到了某种程度,身上都会有那种独特的气质。
由于普贤菩萨身上的佛光,周遭的花草树木,也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彩。
原本正与二师兄激战的纳迦,顺着白妄的声音看了过去,看到是普贤菩萨之后,眼神霎时大变。
出乎意料,纳迦眼里的,似乎并非是惊喜之色,而是畏惧,而是害怕,其间还夹杂着一丝别样的情愫。
而普贤菩萨的目光,所对处,并不在纳迦身上,而是一直在白妄身上。
白妄的眼神,也转而到了普贤菩萨身上,深沉而莫名。
此情此景,让人情不自禁有种深深的错觉,仿佛相爱的两位,并非是纳迦与普贤菩萨,而是白妄与普贤菩萨。
原来再一次捋顺的关系,又开始动摇起来。
趁着他们三位眉来眼去的功夫,一个闪身,到了二师兄的身旁。
二师兄的脸色,极为苍白,苍白地就像东瀛一带那些艺妓的脸一般。
伸手赶紧扶住他,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还好吧?”
二师兄低着头,语气有几分无奈,“不是说过不要回来么?”似乎想挣脱我的手,但又似乎有过瞬间的犹豫,停止了挣脱。
“不回来?你是想把我的功劳都独吞吗?”我没好气答道。
二师兄抬眼看向我,突然之间,展颜一笑,“也罢,我就理解为,这是你对我放心不下、心中挂念我安危的表现。”
我随口答道:“谁说不是呢?”说完之后,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赶紧转移话题道:“快,赶紧坐下用功调息。”
不待二师兄作答,直接搀扶着他坐下。
二师兄的衣袍之上,全是血迹,浑身上下俱都是,全然看不出受伤的地方在何处。
临分别的时候,貌似记得,二师兄身上所穿着的,并非是件蓝色的衣袍,而是件青色的衣袍。难道说,他在打斗之余,还有那等闲暇时间去换一身衣裳?
蹲身,双手搭在二师兄肩头,从他头发开始,一步一步细细往下打量。
二师兄原本正闭眼打坐,许是察觉到了有人在观察他,冷不丁瞬间睁开了眼,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也带着几分不大自然:“你在做什么?”
“想看看你伤在何处。”我如实答道,说着,扒拉开他的头发,不放过任何细节。
二师兄嘴角微微上挑,淡淡一笑,“我所受的,都是内伤,肉眼岂能看得到呢?”
“那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一回事?”这回,轮到我讶然了。
二师兄道:“那全是纳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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