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士下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熄灯大师
“你又怎知呢?”我追问道。
“之前她在莲台之上时,曾经向我们所站着的方向瞥了几眼,她看你的眼神,宛若看到救星一般。你当时的目光,都被白妄给吸引了去,何曾留意到这些?”二师兄的语气,并非挖苦,而是有着一丝淡淡的幽怨。
二师兄没有说错,我当时确乎在看美男,确乎被白妄给吸引去了大半的注意,约莫察觉小鱼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但并未探究。
如此说来,二师兄当时或许并不知晓纳迦要做什么,但怕她会害我性命,于是便把我推离开,于是便打算只身一人去犯险,于是便打算替我解决掉麻烦。
我若不前来,他岂非当真打算为了送命么?
心里想着,嘴上问道:“你和她交手之后,发觉了她的异常?”
二师兄答道:“对,只过了几招便发现了,难怪她是凡人之躯,当时还觉得诧异,原是被封印住了。”
我从二师兄的话里,听出了端倪所在,“究竟是被封印了,还是被限制住了?”
“我道行太浅,不敢妄自做出揣测,但直觉十有*纳迦是被封印住了。”二师兄答道,“进而想到她看你的眼神,便猜到那封印可能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才能解开。”
“既是如此,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呢?害地我闯了大祸。”恶狠狠瞪了二师兄一眼,自嘲道:“我的法力,会有如此厉害的功效,可笑的是,我竟一直不知。方才,纳迦问我要身上的血液,我并未给她,而是给她写了四个字。”说着,将那四个大字写在二师兄手心让他看。
二师兄仔细看了看,诧异道:“好生奇怪,这四个字,似乎是祥瑞平安的意思,何以能解除封印呢?”
“看吧,我也是这般认为的,因而才放心给她写了。”
还以为自己记错了,经二师兄证实,发觉并未记错,心中的疑惑,愈发百思不得其解。
女道士下山 101:罗刹(十四)又骗我
同二师兄言语之际,巨浪已经铺天盖地袭来,向着城堡所在的位置淹去,
纳迦站在巨浪的最顶端,脚踏浪花,宛若那日站在莲台之上的情景一般。
突然之间,风云变化,一座莲台,顺着巨浪凭空出现,出现在纳迦的脚下,将巨浪逼退了数步之远。
此座莲台,与在祭台所出现的莲台几乎一般无二,准确来说,不是一般无二,而是全然一致,而是俨然正是同一莲台。
白粉色的莲台,透出一抹白粉色的光晕,浅浅的,淡淡的。
纳迦身子轻轻一跃,站在莲台之上,神情倨傲,有种傲视万物的领袖风姿。
莲台的的颜色,瞬间变为火红色,周遭也散发出火红色的光芒,朝着四周弥散开来。
是红莲圣火,是比白妄的红莲圣火还要正宗,还要厉害的红莲圣火。
反应已属来不及,头蓦然就像炸开一般,身子开始不停地哆嗦、打颤。
好冷,好冷好冷,寒冰炼狱,怕是不过如此。
好热,好热好热,炎火炼狱,怕是也不过如此。
好冷,但又好热,明明是两种不相容,明明是两种矛盾的存在,此刻却在我的身体里,在我的血液里流淌。
但这些痛苦,远远比不上内心的痛苦,比不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在渐渐被抽离。
“二师兄!”嘴里低声唤着,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趁着还有最后一丝意识,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昔日,我曾经问过老头子,“师父,您说,成仙之后,当真就六根清净,无情无欲了么?”
老头子当时答道:“六界当中,所有生灵,都不可能做到完全意义上的无情无欲。”
我追问道:“那天帝呢?也做不到吗?”
老头子看向我,眼眸当中,忽然出现一丝极为莫名的情愫,“怕是做不到的吧!”
没有绝对意义上的无情无欲,也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善念。
换而言之,六界当中,每位生灵的心中,俱都是存有恶念的,关键就看恶念的大小,以及是否会付诸于实际行动。
红莲圣火所诛灭的,正是罪孽,正是恶念。
在这一瞬间,我清楚明了地知晓,原来,即便就算修行了近二十载,我的体内,仍是有这么多的恶念存在。
然而,红莲圣火诛灭的,除了恶念之外,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感知不到,全然感知不到,唯一感知的是,头痛欲裂,意识也在渐渐模糊。
迷糊当中,感觉身子似乎被人搂在了怀里,耳边传来二师兄一声一声坏丫头的呼喊,好想应答一声,可惜的是,嘴巴张不开半分。
原来,我心中的恶念,已然到了足以毁灭自身的程度。
原来,即便有吴天大罗金仙一般的神力将我从阴曹地府救活来,今年,注定也是我的死期。
是我掉以轻心、疏忽大意了,是我再次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闻到的给欺骗了。
看到白妄会使用红莲圣火以后,我便理所应当的以为,理所应当的轻信,会使用红莲圣火的,是白妄。
我怎忘了,从始至终,普贤菩萨都不曾使出红莲圣火。
我怎忘了,普贤菩萨对纳迦,同样也是情根深种。
我怎忘了,纳迦亲口所说,她的体内,有红莲护体。
红莲护体?红莲护体?原本不明白的,在这一瞬间了然和顿悟。
昔日,在佛祖如来的授意之下,纳迦当场灰飞烟灭。
白妄当时用尽全力,可惜的是,于事无补。
佛祖如来让死的,岂会轻易逃脱呢?
普贤菩萨找到燃灯古佛,请求回到过去,从而让他改写历史,救活纳迦一命。
可惜的是,如来法力无边,这般的把戏,自然是瞒不过他的法眼。
灰飞烟灭是再所难免的事情,也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在燃灯古佛的帮助之下,普贤菩萨回到纳迦灰飞烟灭的瞬间,并且用红莲圣火帮助纳迦重新塑造了魂魄。
可惜,魂魄虽得以塑造,但纳迦的肉身,再也不复存在,而且,重塑肉身也极为困难。
没有肉身,便只能借助于他体的肉身,只能假借转世托生于凡人。
即便法力无边如燃灯古佛与普贤菩萨,为何帮纳迦塑造肉身也极为困难,原因在于,纳迦已是不该存在于六界当中的特殊种类。
六界之内,万事万物,讲究一个阴阳平衡,讲究一个能量守恒。
说地通俗一些,那便是,在少了一件东西的同时,就会多出另外一件东西。
像我,不过是一死,最终还会以鬼的形式存在,因而,即便复活,并未破坏能量守恒的定律。从某种程度来讲,虽则违背了自然界的定数,但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换言而止,天帝若想收拾我,若想让我何时死翘翘,那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纳迦的情形,与我,实乃有天渊之别。
灰飞烟灭的生灵,那是永生永世,在时间的尽头以内,在宇宙的尽头以内,都无法再转世投胎,无法以任何形式存在的。
而纳迦,纳迦正是这样的存在,因而,即便她的魂魄被重塑,但她永远不不会有肉身的存在。
在这种情形之下,纳迦若想以肉身的形式存在,那就需要借助于一定的外因,借助于某种皮囊。
纳迦为何会找上小鱼这幅皮囊,这其中的缘由,我不得而知,但得知的是,小鱼是她千挑万选,是她等待了数百年的结果。
这只是我的推测,但*不会离十。
姑且不论纳迦的存在是奇迹还是恐惧,无可厚非的是,纳迦虽然以大唐子民小鱼的身份托生,但不知何故,她一直被限制在那副皮囊之内,挣脱不开,也无法也自己的真身过活。
或许,这就是二师兄所说的封印,但或许,又是其他什么罕见的情形。
值得探究的是,区区四个字,而且还是大唐的文字,何以能使得她解除封印呢?
这不是最该深思的问题,最该深思的是,是谁发现这个可能的?是谁最先创造出这四个字,又给它们赋予这般的神力呢?
还有,为何那人是我呢?纳迦又是从何方神圣嘴里获知这个消息呢?
当今天帝,和西方佛祖之间,并无多大交情。
后世当中,有个叫吴承恩的,在西游记当中,记载了玄奘西天取经一事。
关于那本小说当中的记载,约莫有一部分的确属实,但关于天帝的记载,关于天帝请佛祖如来降服齐天大圣一事,纯属扯淡。
天帝和佛祖之间,基本算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或者说,是井水不犯河水、河水不犯井水的关系。
既是如此,纳迦究竟是从何处知晓关于封印被解一事。
最想不通的便是,为何会是我呢?为何是我呢?
姑且不论天庭当中,单就凡间,比我法力道行高强的,起码有三位师兄和师父这四位。
难道说,因为我死而复生,因为我的命格发生了变化,所以,身上也具有他人所没有的能力么?
无论是何种缘由,可惜,已经为时已晚,由于我的轻率,由于我的疏忽,由于我的自负,导致纳迦的封印被解除,导致纳迦成了这六界当中的独特存在,导致我自己此刻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意识似乎正在一点一滴抽离,但出奇的是,脑子一刻比一刻更加清醒,那些想不明白的疑问,在一刹那见,顺然了悟。
佛教当中,讲究因果,而在我教,并未有这般的东西。
然而,在这一刻,我相信了因果,相信了自己种什么样的因,便结了什么样的果。
二师兄在我耳旁,仍是一声一声唤着坏丫头的名字,语气迫切而恐慌,以前的时候,听到这个称呼,总是心情不大愉悦,觉得他是在骂我,是在嘲讽我。
蓦然之间明白了二师兄的心境,可惜的是,又是为时已晚。
这些年,由于我的漠然,由于我的任性,伤害了多少人,更是辜负了多少人,以前不明白的那些,突然都明白过来。
脸庞,忽觉一阵温暖,是眼泪,是眼泪!
二师兄是在哭吗,是在怕我会就此离去,因而伤心绝望吗?
“坏丫头,你曾说过,为了我,你一定会好好活,你又骗我吗?又骗我吗?”
什么叫又骗他?好想开口提问,但嘴巴,仍是张不开半分。
意识,渐渐清醒过来,身体的疼痛,也似乎在渐渐减轻。
缓缓睁双眼,看清二师兄的模样之后,着实吃了一大惊。
二师兄的眼眶通红,眼角,有豆大的泪珠不断落下,就像决堤的江湖一般。
这些都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他的眼神,就像死灰一般沉寂,深沉而绝望,宛若失去了全世界一般。眼眸里的神采,隐隐泛出一丝淡蓝的光芒,稍纵即逝,瞬间消失不见。
淡蓝色的光芒?怎会有这般的奇景呢?
恍惚之间,我几近以为自己眼前所见着的人,并非是二师兄,而是蓝羽。
淡蓝色的光芒,这六界当中,实属罕见。除了蓝羽之外,反正我是不曾知晓再有第二位拥有。
女道士下山 102:罗刹(十五)
方才,之所以会醒来,全赖于二师兄在我体内输了一道真气。
精神状态虽则不见好,但意识起码恢复了清醒,心中甚觉奇怪,纳迦的红莲圣火,对我起了如此大的摧毁作用,可从二师兄的脸色来看,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白妄的红莲圣火,显然不及纳迦的威力,确切来说,连纳迦的三分威力都抵不上。
既是如此,二师兄为何之前面色苍白,而此刻却浑然无事呢?
在我昏迷期间,外界,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一般的巨大变化。
纳迦,仍是站在莲台之上,莲台的颜色,仍为火红色,周遭也是散发出火红色的光芒,但在火红色当中,隐约夹杂着一丝黑色的光彩。
黑色的光彩,唯有阴界的红莲圣火,似乎才有如此的模样。
换言而止,纳迦的红莲圣火,十分诡异。
纳迦一事,令人脑洞大开,着实有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巨浪已经褪却,河流不再汹涌,而是恢复平静,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白妄和普贤菩萨,已经不见踪影,也不晓得他们是找个无人的地方继续打斗,还是心中有所恐慌,从而躲藏起来。
白色的身躯,火红色的莲台,两种极为鲜明的颜色,但却毫无违和感地配合在了一起,相互交印,相互融合。
在这一刻,所有的视线,都被纳迦所吸引,都被莲台之上的庞然大物所吸引。
偏头,正欲向二师兄提问,忽然看见白妄出现在了莲台之上,手里紧握着一根绳子,绳子那头,捆绑着十数名年轻男女。
蓦然产生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但尚未来得及考究,就眼睁睁看着纳迦在一眨眼的功夫,将那十数名男女悉数全都吞入肚中。
纳迦的嘴角,残留着殷红的血迹,顺着下巴缓缓向下流淌,格外触目惊心。
罗刹?是罗刹!然而,为何会是罗刹呢?
不是说,当初变成罗刹的,是白妄而不是纳迦么?
事情越见扑朔迷离,但显而易见的是,我闯了祸,闯了弥天大祸。
若不是我,纳迦便不会解除封印,也不会有此刻这等高强的法力,兴许,更不会白白连累十几条无辜的人命。
值得探究的是,普贤菩萨去了何处,何以会纵容纳迦和白妄干出这种杀生的事来?
再则,我虽昏迷中,但意识还是极为清醒的,从昏迷到再次睁开眼睛,前前后后不超过半盏茶的功夫。
若说在这半盏茶的时辰以内,白妄既成功甩开了普贤菩萨,又替纳迦捉来了十几位大活人,那绝迹当属天方夜谭。
显而易见,那十几位无辜的百姓,是白妄事先就抓来的,是白妄一早就准备好的。
然而,在这片世界,并未发觉凡人的踪迹和气味,那就说明,白妄将他们藏身的地方,应该是圆台之外的世界,应该是罗刹国的某个地方。
这就表明,白妄与纳迦早就计划好了此事,只等我和二师兄上钩。
说地更直白一些,我被他们俩给利用了,给当大傻帽一般利用了。
枉我一向自命还有那么几分智慧,如今看来,那并非是智慧,而是小聪明。
掉以轻心到我这般程度,岂有脸再去降妖除魔?
压抑住内心的波澜,此刻,不是自责的时候,而是补救的时候。
纳迦的嘴角,血迹开始变为血渍,脖子上的玉佩,也开始发出一道火红色的光芒。
下一刻,莲台之上,岂有白狮的身影,有的,分明是位绝代佳人。
见到白妄变化过的真身,我曾以为,白妄的美,已经雌雄莫辩到分不出男女的境界。
然而,待看到纳迦此刻的容颜,方才明白,性别其实已然无关紧要。
美,绝美,惨绝人寰一般的美,惊天动地一般的美,但这些词语,都无法准确地形容出我此刻的感受。
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但并非是伤心,并非是羡慕嫉妒,而是感动,感动地稀里哗啦,感动地昏天暗地。
纳迦的这种美,隐隐透出一种直达人肺腑的奇特东西,又似乎犹如魔鬼一般,使得人心甘情愿堕入无间炼狱。
绝无仅有、举世无双的容颜,红色的衣裙,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在这一瞬间,我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尘世间的一切。
是男也好,是女也罢,又有什么所谓呢?这样独特的存在,男女老少皆都通杀。
然则,为了方便起见,还是称呼为他更为妥切一些。
“二师兄!”偏头看时,哪还有二师兄的身影?
再定眼一看,二师兄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莲台之下,与纳迦遥遥相望。
纳迦俯瞰而下,眼里有种斜睨天下的神采,与二师兄面面相视。
令人诧异的是,当纳迦展现出人形之后,他脖子上的玉佩消失不见。
原本,纳迦的事,我即便想管,也没有资格去管,没有能力去管,然而,方才,他害了十几条大唐百姓的性命,照这个情形估算下去,他日后还会害更多的百姓。
一旦残害大唐的子民,那便属于我们道士的管辖。
更为至关重要的是,由于我的疏忽大意,由于我的过失,才导致此般情景。
谁的行为所导致的后果,那便该由谁自己承担。
再则,纳迦与白妄这两只罗刹,竟然敢利用我,敢把我当猴一般耍。我若再不发威,岂非丢尽了老头子的颜面,丢尽了紫阳观的脸面?
今日,就算血溅当场,就算命丧此地,我与纳迦,不是他死,那便是我活。
我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死不休,不休不死。
此时,二师兄突然转过身来,朝我看了一眼,随即又转回身,开口说道:“纳迦,你的目的既已达到,为何还要祸害无辜?”
“无辜?这个世间,岂有无辜之人?”纳迦的声音,空灵而飘渺,如同他的容颜一般,雌雄莫辩。
二师兄还有事情瞒着我,他分明就知晓纳迦在利用我,也分明知晓我能解除纳迦的封印,而且,十有*,他和纳迦还做了某种交易。
正是这种交易,使得纳迦在叫我的时候,二师兄信誓旦旦对我承诺,纳迦绝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来。
事实是,纳迦的确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来,但他却伤害了别人。
“违背当初的承诺,你可知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二师兄的语气,陡然之间,极其凌厉。
“道长,你觉得,你此刻能奈我何?”纳迦嫣然一笑,绝世芳华,令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二师兄神色未变,嘴角微微一笑,“那你有没有想过,坏丫头何以能解除你体内的封印呢?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仅仅凭那四个字,就能办到吧?”
此言一出,纳迦看向二师兄的眼神,格外凶猛。
不止纳迦,白妄看向二师兄的眼神,亦是格外凶猛。
而我,有种想要把二师兄挫骨扬灰的冲动。纳迦或许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而我却清清楚楚明了。
利用我的,表面看来,是纳迦,实则,而是我那好师兄。
一直纳闷,一直诧异,为何自己随便所写的四个字就有此等惊天灭地的功效,感情,问题不是出在字上,而是出在纸上。
纳迦给我的那张红纸,当时瞅着有几分眼熟,但并未细想,只当天下的红纸都长地一个德行。
此时才记起,那东西是老头子之物,他书房的抽屉当中,似乎就放着那么五六张。
那些红纸,看着全然跟普通的红纸一般无二,但却带着一种淡淡的香味,莲花的香味、
纳迦的那张红纸,绝迹是二师兄交予给他,然后欺骗他,让他找到我的头上。
心里这一愤愤然,连带着,看向二师兄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纳迦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当中,有了一丝微微的变化,“你是说,你那师妹,不止能解除我身上的封印,也能下封印?”
纳迦会有此种理解,着实令我哭笑不得。
殊不料,二师兄的回答,更是令我哭笑不得,“你说对了,别说你身上那种,这六界当中的封印,就没有坏丫头不会的。”
话说,二师兄,你这是在公然赞扬我、夸奖我呢?还是在嘲讽我、贬低我呢?
再话说,二师兄,在外人面前,咱能不能别用坏丫头这般亲切的称呼,你是怕这天下的人都不晓得你有一个好师妹么?
“哼,你当我是傻子,诓我呢,你们的天帝帝俊,怕是才会有这等好本事。你以为,你这师妹是帝俊下凡转世吗?”纳迦不置可否,对于二师兄的话语,持怀疑态度。
二师兄摇了摇头,答道:“非也,坏丫头是女子,自然不是天帝下凡,然而,她是玄静先生唯一的女徒弟。玄静先生你该不会陌生吧,那你应该知晓,坏丫头是玄静先生最宠爱的徒弟,也该知晓,我此刻并非是在瞎掰胡扯。”
这话是何意思,是说,老头子和纳迦原本就熟识么?老头子和一只罗刹熟识,而且,既有可能和他的交情还不浅,这算哪门子一回事呢?
事情,比我所想象当中,诚然要莫测出千分万分。
女道士下山 103:罗刹(十六)
纳迦的脸色,倒显淡然,不过,白妄霎时面如死灰。
“纳迦,听我一言,我们还是速速离去为妙。”白妄不待纳迦作答,抓住她的手,急欲离开。
纳迦挣脱白妄的手,嫣然一笑,道:“那又如何,即便她是玄静先生的徒弟,也并非代表她就精通封印之术。”
封印?当真是封印么?
虽则已经有十之*的事例佐证出那是封印,然而,待纳迦亲口言明之后,仍是十足讶然。
解除纳迦封印的,并非是我,而是老头子的红纸,而是老头子。
纳迦有一点没有说错,放眼整个六界,我教当中,怕是唯有天帝帝俊才有这等本事。
封印这种东西,最开始,见于上古那些大神,譬如父神盘古,譬如女娲大神。
老头子也曾说过,封印是那些大神才有的本领。
如今,仙神两界,基本可以称之为仙界,所谓的神,尤其是大神,悉数俱都神格陨尽。
存在着的神,几乎都是后天册封而成,先天诞生的神,可谓是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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