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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道士下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熄灯大师
转身,对华阳道:“华阳,我想吃绿豆糕了。”语气,试图保持平和。
华阳将一块小包塞到我的手里,答曰:“已经给你买回来了。”
看着他,不知是该觉得高兴,还是该觉得伤悲。这厮,对于我的事情,究竟有什么是他不知晓的?我不提的东西,他从来不会主动去追问,而他想了解的东西,必然会通过其他方式去了解到。
灵玉许是瞧见我和华阳在对视,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你倒是看看我呐,倒是看看我呐!”
懒地理他,步入正题道:“若不然,那我们就留在这个地方过年吧,反正也没剩几日了。”
往紫阳观赶,其实还是来得及的,然,并不想回去。或许,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敢回去,而是不愿去面对而已。
华阳这厮,又窥探出了我的心思,单看他的眼神便知晓,但并未否决,而是点头答应。
灵玉更是欢呼一声,表达出了认同。也不晓得在那乐什么,乐了好半晌,还从街边买了两个糖人来,一男一女,看似是一对情侣的模样。仔细一瞅,所雕刻的,分明是我与他的模样无疑。
孰料,正要把其中一个糖人给我,被华阳一把给抢了过去,塞到嘴里,每个都咬了一口,随后交到灵玉手上去,还附带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来。
灵玉气地直跺脚,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小声骂道:“你就这般明显吧,生怕别人不晓得你的心思是吗?”
天宝十二年腊月二十六,雨夹雪,暴雪。
说来也怪,自从上次抓到拇指仙之后,这心口疼的毛病,似乎一直都未犯过。许是时间的缘故吧,开始渐渐愈合,还以为,这辈子都落下了后遗症来。
在北街已出摊两日,且看我那好师兄和好师弟,正坐在对面不远处言笑晏晏地看着我,还说我上辈子救了世,我分明就是造了孽好不,这两个七尺男儿,如今都靠我一个弱女子来养活。看我每天辛辛苦苦出摊,也不晓得替我分担一些客源。也罢,我算是明白了,如今这可是盛行小白脸的时代,女子赚钱养家,早已并非什么新鲜事。
今日的气候,相当恶劣,虽说这里的气候比起北方来说要暖和不少,可仍是十分寒冷。实在冻地慌,便买了一件花袄穿在身上,这幅模样,宛若山里来的村姑一般,可谓毫无任何形象可言。谁说有法术就可以少穿衣裳了,使用法术那可是对身体消耗很大的。有法力又如何,亦不能随随便便任性。
气候一冷,路上的人也跟着减少了几成,大半天过去,我这摊上,也就七八个主顾。幸亏遇到一个有钱的主,若不然,还不够我这半晌喝西北风的。
闲来无事,便开始数钱,话说,数钱的过程,当真是个享受至极的过程。正数地不亦乐乎,余光瞥见前方出现一道身影。抬头的瞬间,待瞧清眼前之人,手里的铜板和碎银,顷刻间洒落了一地。
“大师兄!”隔了片刻,我才缓缓开口,嘴冻得直打哆嗦,连语气亦是生出几分颤抖来。
大师兄就站在我前方尺尺距离之处,嘴里轻声唤道:“竹儿。”一如既往那般温和的语气,仿佛还要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只是眼神不定地看着我,神情相当复杂。似乎有喜悦,似乎又包含着其他的情愫。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觉得大师兄的心境令人捉摸不透。在印象当中,总是觉得他很好琢磨,很好使唤,更是很好欺负。
思绪万千,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不知为何,再也没有昔日那般平和的心态。
正一筹莫展之际,灵玉出面替我解了围,“大师兄,你也找来啦?我就知晓你会来,就知晓。”不仅语气不大愉悦,灵玉的神情更是不大愉悦。
这孩子,总是把自己的心情悉数俱都写在了脸上,连伪装都不曾伪装。直率是好,但有时,会令人十分难堪。
继灵玉之后,华阳亦是跟着起身,问候道:“大师兄。”
华阳和大师兄两人,看对方的眼神颇为奇怪,不对,相当奇怪,甚至比华阳那次和吴天对视时的眼神还要奇怪。若说是敌意吧,似乎并非如此。他俩素日,虽则交情并非多么深厚,但面上,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
灵玉察觉到了这种诡异的气氛,盯着大师兄瞧瞧,又盯着华阳瞧瞧,又盯着大师兄瞧瞧,不断重复,目光始终在大师兄和华阳身上不停转换。
见此,为了化解这种尴尬气氛,我试图开口道:“华阳,灵玉,你们俩,倒是舍得离开那张凳子了。”语毕,瞧见大师兄脸上的神情,似乎愈发复杂。
并未有一场大战发生,甚至于,唇枪舌战亦是未曾发生。华阳和大师兄对视了半晌之后,纷纷收回视线,俱都恢复到了以往的淡然。灵玉许是瞧见气氛有所好转,亦是收回了探究的目光。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男人,亦是一台戏。由于灵玉,原本早已是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消停了几日,怕是再也不会有之前那般平静的日子了。
也罢,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原本欲想着在桂州过年,兴许就能躲避过去,可事实,却是往往不尽人意。
大师兄这一出现,加之天冷的缘故,很快就收了摊。回客栈的路上,他们三个跟在我身后,安安静静,不曾言语半句。
忽地想起了以前过年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一般。每年腊月二十五之后,我们五位师兄妹便会一起下山,说是置办年货,实则趁机在集市游玩。
三位师兄的话语都不多,最吵闹的,便是灵玉,叽叽喳喳在人耳边不停,每每看到任何新鲜的玩意,都像个好奇宝宝一般,没完没了地发表他那长篇大论。三师兄那般清冷的性格,有时都会被他的话语给逗笑。
念及此,转身,问大师兄道:“三师兄呢?还是帮师父打理事务?”
“只恐三师兄想来,被大师兄给阻止了吧?”灵玉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不满,发表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孩子,心直口快也得有个限度吧?后悔留下他,彻底后悔大发了。
孰料,大师兄并未有生气的迹象,反而还肯定道:“他是想来,不过,到年前了,观里太忙,师父身边,总得有人在吧。”<





女道士下山 205:两个男人也是一台戏
白了灵玉一眼,“你少说一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又转而看向大师兄,“也好,师父毕竟上了年纪,总归需要有人陪伴的。”
“他是希望有你陪伴吧!”灵玉小声嘀咕了一句,注意到我扫视而来的目光,将头,赶紧偏到一侧去,佯装出一副打酱油的模样来。
瞅准一个合适的机会,非得让灵玉这孩子滚蛋不可,忒惹人烦。当今之计,唯有自个先闭嘴保持缄默,让灵玉毫无可乘之机。
刚迈入客栈的大门,掌柜的前来告诉我们,说他要回老家过年,年前这一段时日,都无法开门再做生意,还说帮我们已经找好了一处临时居所,让我们想住到何时,便住到何时。
通常这种情形下,掌柜完全可以闭门谢客,关门大吉,顶多向我们传达一声便可。掌柜的缘何这般客套,皆因,刚住下的那日,掌柜知晓我们是道士之后,恳求帮他算了一卦。正是这一卦,使得掌柜的对我们五体投地,敬佩万分。
掌柜所找的那间临时居所,据说那院子是他一位知己好友所有,如今那人在他乡做官,这宅子就空了下来,这几年都是交予他在打理着。
屋子虽在繁华之处,好在在深巷之内,去看了看,感觉坏境清幽,着实还不赖,便将包袱和行李搬了过来。
要说,掌柜的想地还真周到,派了自己的女儿和一个伙计给我们过来打扫屋子,还拿了好几床新被和一些其他日常用品。
掌柜的那女儿才不过十三四岁,正是豆蔻大好年华,看见我这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三位师兄弟们之后,那一张娇俏的脸,霎时通红。经过很久一段时辰,终于有所褪却。孰料,临走之际,大师兄对她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她的脸,又是霎时通红。
忽然想起,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呢,好像已经开始降妖捉鬼了。别的女子在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芳心暗许的时候,绣绣女红,看看美男,犯犯花痴,而自己呢?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心里可曾有过犯花痴的时候?心里可曾有过谁?
若说犯花痴的话,粗略算起来,还是有过的,印象当中最深的,第一次是吴天。那次,与其说是犯花痴,倒不如说是震撼。从未见过像吴天那般冰冷的男子,冰冷地令众生灵见之,皆都不寒而栗。那种气质,太过不同寻常,想要忘记,都属困难。
第二次,应是蓝羽那次。蓝羽的长相,太过纯净和清澈,如同湖水一般,令人心头不断荡漾。与其说是犯花痴,倒不如说是欣赏,心无杂念的欣赏。
第三次,纳迦与白妄那次,第一眼瞧见白妄的那刻,确乎犯了花痴,真真正正犯了花痴。后来,瞧见纳迦那副雌雄莫辨的模样,更是犯了花痴。
能犯花痴,充分说明自己还是个正常的女子,那这些年,自己心中,究竟有过谁呢?一时之间,百转千回,思绪万千。
晚膳的食物,那叫一个丰盛,凭心而言,已经好几个月都未曾吃到这般美味的食物了。由衷地赞叹道:“还是大师兄做的东西最好吃。”可不是,这一大桌子饭菜,全是大师兄一人的杰作。
事实上,紫阳观有的是厨娘,别说是男弟子,就连女弟子,那俱都是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岂会做饭?做饭这般的事情,在寻常人的意识当中,原本就是女子该的事情。
大师兄起先自然是不精通厨艺的,之所以会产生钻研做饭的念头,皆都是由于我。打小便是个吃货,一直将光荣传统发挥到了如今,对寻常女子喜欢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珠宝玉石,毫无一丝兴趣,唯一有兴趣的,便是美食。
紫阳观里的那十几位厨娘,厨艺还是相当不差的,可吃地久了,总会腻歪。再者,江南一带,口味较为清淡一些,而我,则属于口味重的哪一类。曾经有段时日,终日索然无味,饭不下咽,饿瘦了不少。
大师兄见此,不知从哪获得一本菜谱,开始终日研究。还别说,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让他给歪打正着,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做出来的菜,便十分可口。
见着他有这种本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时常缠着他给我开小灶。长久以来,更加使得他的厨艺炉火纯青。
思畴之际,见着大师兄立马喜笑颜开,而华阳和灵玉,则显得不大愉悦。尤其是灵玉,嘴巴撅地老高,“身经百战呗,我若是每日也钻到厨房里,也能做出珍馐佳肴来。”
“你倒是钻啊,说地好像谁拦着你似的。”灵玉这孩子,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自己不愿意进厨房,嫌油烟大,还在这瞎嚷嚷。
用完午膳,便回房睡觉,许是由于吃地太饱的缘故,一时三刻都未曾睡着,翻来覆去,极为难眠。索性穿好衣裳,去外面走几圈消化消化再睡。孰料,刚一出门,便冷不丁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抬头一看,原是大师兄。不由得吁了一口气,“大师兄,你来了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吓死我了。”
大师兄沉默了半晌,并未答复,而是伸手把我楼到怀里,小声呢喃道:“竹儿,我想你了!”
若是换做以前,自己绝对会回答说我知晓,可是此刻,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思索了半晌,才开口问他:“青烟的伤势如何了,没留下什么疤痕吧?”
大师兄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缓缓恢复如常,“确实留下了疤,不过,已经痊愈了。竹儿,你是否在怪我不信你?是否因此才离开的?”
不带任何思索,立即答道:“并非,你想多了,原本回来就是为了替师父祝寿。”
大师兄环住我身子的手,微微一动,继续说道:“是我不好,当时事发突然,尚未细想,更是尚未考虑周全。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别的什么,我一概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一个。”
或许,这曾是自己幻想过的一个场面,但如今,真实出现的时候,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甚至心里还有一丝丝的伤悲之情。大师兄的怀抱,还是如同以前一般温暖,可我的心里,还是如同以前一般吗?
有些东西,一直不太明白,或者说不想去明白,但这一刻,约莫多少确乎有些明白了。
大师兄走后,仍是睡不着,于是继续披上衣裳往外走,刚一出去,又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今晚,自己这运气要不要忒好,抬头都懒地抬头,“华阳,这么冷的天,你不去睡觉,站在我门口做什么?”岂用抬头,用脚趾头想想,都知晓会是他。更何况,出门的瞬间,已然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只是过来看看你睡了没有。”语气虽淡然,可华阳脸上那一抹忧伤的神情,还是出卖了他。
问他:“你来多久时辰了?”
华阳答道:“刚来。”
看似不像是假,可当真如此么?外头,下着很大很大的雪,气候十分寒冷,不由自主地打哆嗦,便对华阳建议道:“有什么话进屋说吧,别一个一个堵门口。”
“有谁来过了?大师兄么?”语气平静,似乎一点也不讶然,华阳的神情,太过淡然,反而彰显出了异常。
原本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有一丝慌张的情绪在里头,此刻,慌张至少也比淡然要正常一些吧?他淡然,我也唯有淡然,“对,指不定一会灵玉也来。”
华阳问:“大师兄和你说什么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如实做答,不打算瞒他。即便瞒他,他亦能猜得出来。语毕,掏出火折子点火。
火光亮起的那一瞬间,被华阳吹灭了。他说:“先别点火,我不敢看你此刻的表情,我想你此刻一定很高兴很开心。”
不知晓自己是否高兴和开心,但知晓的是,华阳此刻的心里一定很悲伤很失落。
“华阳,天不早了,回去睡吧!”开始催促他道。
华阳小声答道:“就让我再待一会,一小会,我怕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心哞地沉了下去,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亦是能清清楚楚看到华阳眼里的悲伤与落寞来,但嘴上仍是佯装镇静:“你说什么呢?我一点也听不懂。算了,要待待着吧,我先歇息了,好困!”说着,捂嘴打了几个哈欠。
按照往常,华阳若是瞧见我有打哈欠的动作,不用下逐客令,他自个便会主动离去。可今日,可此时此刻,我都躺下了足足两刻钟的功夫,可他,毫无一丝要离去的念头。
华阳不让打火折子,方才,只得黑灯瞎火摸索着前进。期间,路过华阳的时候,原以为他会拉住我,抑或者像之前那般抱住我一类,出乎意料,他就那般无动于衷地任由我离开,任由我走远,不曾言语半句,更是不曾有任何挽留的意味。
原来欲开口,转念一想,闭了嘴,开始酝酿起了睡意。
不知晓华阳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知晓自己那一夜睡得极为踏实。<




女道士下山 206:年兽(一)
天宝十二年腊月二十七,鹅毛大雪。
清晨醒来之后,华阳已不在屋中,盯着他昨夜曾经站过的位置,分神分了足足半晌。
出乎意料,出门之后,第一个遇上的,既非大师兄,亦非华阳,而是灵玉。心中的忐忑,顿时转化为释然,对他建议道:“灵玉,我们出去买些年货吧,今年就我们四个过,恰好,不必太热闹。”
紫阳观弟子众多,待地久了,有时候,任凭你想安安静静做一个美女子的愿望再强烈,现实却不允许。如今,正好趁此机会,过个安静祥和的年。
灵玉点了点头,道:“那我去叫大师兄和二师兄去!”
摆了摆手,急忙阻止住他,“不必,就我们俩。人多口杂,届时,反而不知买什么好。”
灵玉听闻之后,乐了半晌。毕竟单纯,若是华阳,绝迹知晓我是在找借口,是在说谎。大师兄出现的那一刻,已然明白,原本平静的生活,即将就要被打破了,果不其然。昨夜,我在侧夜难眠之际,大师兄和华阳,指不定就连灵玉,我们四位同样都在难眠。
有些事情,迟早需要面对,至于如何面对,思索了良久,仍是没有万全之策。既然没有万全之策,如今唯一能做的,便唯有暂且不提。
在街上转了许久,几尽未曾买到什么称心如意的物什来,有了几分泄气。灵玉则一直情绪高涨,叽叽喳喳没完,净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灵玉虽则并非高冷的男子,在我们五个当中,虽则算是话最多的哪个,但绝不是话唠,可如今,充分暴露出了话唠的本质来。
百无聊赖之际,终于出现了一件打破无聊之事情。有人在争吵,地点为一家酒楼的后院。当时,与灵玉恰好从一条小巷经过,听到里头传来吵架声,出于好奇,便凑了过去。
门为后门,呈半掩的状态,透过缝隙,后院情形,可见一斑。从地上那几个大瓮和几大盆的碗碟来看,不难判断出其为酒楼。
一个做伙计打扮的小伙子,站在后院当中,他的身旁不远处,还站着一位身穿绫罗绸缎的中年人,显然是酒楼的老板。两人呈现争执状,且脸上的神情,俱都不大愉悦。
“掌柜的,真不是我干的,我都跟了您这么多年了,您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伙计急急辩解道。
掌柜嘴里冷哼一声,摇了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素来是为人不错,可保不齐你暗地里装着坏心思。我且问你,不是你是谁,我昨日不过骂你几句,你就偷我几只鸡。我今日若是再骂上你几句,赶明你莫不是想把我整个店给搬空了?”
“真不是我,我昨个晚上回去就没出来过,不信您可以问问我爹娘。”伙计的神情,比方才还要局促几分。
掌柜的又是摇了摇头,“你爹娘那还不跟你是一伙的,别说是偷鸡摸狗,就算犯下了杀人放火这般的重罪,哪个做爹娘的,不是会包庇自己的儿子啊?”
“掌柜的,您不能这么冤枉人啊!我发誓好吧,发誓好吧,我若偷了店里的鸡,让我天打雷劈行了吧?”伙计有了几许躁动,有了几许无奈,说着,伸手放到半空当中,做出起誓状。
掌柜的许是见自己的伙计情绪太过激动,眼里有了几分疑惑,原来剑拔弩张的神情,有了些许松动,“罢了罢了,大过年的,我自认倒霉好了,现在就给你结清工钱,以后再也别来店里了。”
“掌柜的,您这还是不相信我咧,我真的没有偷,您非得让我把心剜出来,您才会相信吗?”
“罢了罢了,去前院干活去吧,我就相信你这一次。若是有下一次,决不轻饶。”待伙计走远后,又喃喃自语道:“难不成见鬼了不成?罢了罢了,大过年的,就当孝敬仙神了。”
见着并未有大事发生,便对灵玉道:“走吧,回!”
一路走来,听闻到许多百姓都说自己家丢了鸡,暗暗思量,莫不是这一带出了黄鼠狼不成。可这一夜之间偷这么多只鸡,一只黄鼠狼绝迹是完成不了的,那便唯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来的,并非一只,而是一个黄鼠狼团伙。第二种,来的,是一只黄鼠狼精,抑或者,是一群黄鼠狼精。
腊月二十八,这一日,听到的传闻,不再是丢鸡,而是很多百姓家中都丢了猪。
腊月二十九,不再是鸡,亦不是猪,老百姓丢的,则变成了牛。
一时之间,桂州城内极其人心惶惶,纷纷流传,说是城里来了一个专吃牲畜的妖怪。
鉴于这几日接连不断地状况,由此可以笃定道:“这绝迹确乎就是妖怪无疑,明日就是除夕了,今日我们去街上发些符,让百姓们贴在家中,等明日再看结果。”
当时,正在用早膳,此言一出,大师兄,华阳,灵玉,俱都一拍即合,放下手中的碗筷,立即动身前去城中心。
街上的百姓们,大多并不知晓我们发符的用意,虽则不明所以,亦有些顾虑,但当听闻可以防妖怪之后,俱都表示出了兴趣和热忱来。加之,先前摆摊过几日,有些百姓还算是买我的账的,知晓我们这几人都是有那么点神通的,手里的符,很快便发完了。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从灵玉手里领过一张符后,转身离去,嘴里自言自语了一句:“只怕贴了亦没用,是年兽回来了,它又重新出现了。”说着,面露深深担忧之色。
心中一惊,赶紧走过去问他:“大爷,您说什么呢?”
老者转过身来,瞧清来人是我之后,神情微微一怔,随即答复道:“应是年兽回来了,对,绝迹是年兽回来了。”
此时,大师兄和华阳已经来到我和老者身边,灵玉亦是走到了身前。纷纷加入到了围观的状态,但只是围观而已,并不实际参与。
这些年,凡是有我在的场合,他们从不会抢我的风头,唯有我不愿开口,不愿去管闲事之时,他们才会过问。就像此刻这般,若是瞧见我有感兴趣之事,他们从来都会在一旁打酱油,任由我海天海底胡闹。
既然他们愿意参观,那我唯有继续发挥以往领袖一般的风范,看这老者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便继续问他:“您何以如此笃定呢?
老者见着我们四位一起围观,心态倒好,面上的神情,相当淡然,朝我们四个看了好几眼,娓娓道:“我听曾祖父讲过年兽的故事,这年兽又叫夕,也叫年,生性凶残,专食飞禽走兽、鳞介虫豸,一次换一种口味,从磕头虫一直吃到大活人。
但它并不是每日都来,而是三百六十五日来一次,所以人们就把这天称为年关。后来忽然出现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婆婆,说这年兽怕红、怕光、怕响声,所以每至年末岁首,家家户户就贴红纸、穿红袍、挂红灯、敲锣打鼓、燃放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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