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士下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熄灯大师
大师兄很快便走了过来,靠在我身边的位置,华阳则踌躇了半晌,待大师兄靠过来之后,才迈着小碎步缓缓靠近,但并未站在我身旁,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厮,这是打算和我彻底见外了是吗,这是打算恢复以前的状态了吗?正要啐骂他几句,瞧见灵玉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眼前。
“我走的这一小功夫,你俩该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吧?”灵玉看大师兄和华阳的眼神,就像看贼一般警惕,张东西望了半晌,不知察觉到了什么,霎时咆哮道:“不会被我给一语中的了吧?你俩,还是我的师兄吗,还是吗?有这么背地里戳人几刀的吗?有吗?有吗?”
这孩子,已然有了发疯的迹象,宛若疯狗一般,逮着谁开始咬谁。刚咬完大师兄和华阳,又开始咬着我不放,“有他们俩,你就一丝一毫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你看看,我都来了半晌了,可你的目光,始终未曾看我一眼。”
吁了一口气,使得语气保持平静,“灵玉啊,就凭你这多嘴多舌的毛病,哪个女子会愿意多看你一眼?”语毕,冲着华阳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道:“华阳你过来,我有话同你交代!”嘴里说的是让华阳过来,可事实上,却是自己走了过去,期间,回头过一次,“大师兄,灵玉可就交给你了哦。”
大师兄朝华阳那边看了几眼,随即点了点头,朝灵玉身旁走去,且拉着灵玉走到一侧去。
“有什么话,说吧!”
当这道疏远的声音响起之时,几尽以为是他人。好陌生好陌生,陌生到就像初次见面的路人一般。华阳,当真如此对我吗,这是在逼自己,还是在逼着我?
“华阳,你知不知晓,我真心很想给你几拳。”原本已伸出去的手,渐渐收了回来,“也罢,想怎般便怎般吧!待会年兽若真来了,多留个意吧!”冲他摆了摆手,“就当我方才没叫你,就当我没来过吧!”
一瞧见他这幅半死不活和陌生的模样,想要理睬他的**,顿时全无。这厮,越来越没劲了,越来越让人纠结了。
看吧,我这明显是生气的表象,换做往常,他绝迹会说一些安慰的话语来,可此时此刻,竟然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我,一言不发。
大师兄不知晓对灵玉都说了些什么,灵玉整个人像蔫了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外加唉声叹气不断,全然没了之前疯癫的状态。
不再理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位,默默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等待。等了约莫半柱香功夫以后,终于出现了动静来。
只见天空上端,哞地出现了一只兽来,模样有几分像西方诸国所说的狮子,头长触角,尖牙利齿,目露凶光,看起来确乎有十分的凶狠劲,确实是年兽无疑。
不是说被一位仙人关押在了仙霞山吗,为何会流落到凡间来,先是饕鬄,再是年兽,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年兽俯冲而下,飞道半空之际,好似碰到一个什么东西,身子被瞬间弹了回去,嘴里嚎叫一声,仿佛不认输一般,连连冲了数次,最终,成功从空中落了下来。然,落下之后,身子有些摇摇晃晃,极其不稳。
看来,大师兄所化的圈和符咒起作用了,且起了不小的作用。直道华阳的道行厉害,目前来看,大师兄的,亦不会差他几分。他们俩,昔日在我面前都装孙子一般,害地我自信心膨胀,以为自己拥有天大的本事,此番才晓得原是个井底之蛙,往日更是盲目自信、自以为是。
大师兄简直就像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般,他所画的圈,不大不小,恰好能容下年兽的身体。换而言之,此只年兽,足足占据了约三十丈的大小,高约四五十丈,可谓十足的庞然巨物。
孰料,第一个出手的,竟然是灵玉。只见灵玉一个闪身,灵巧地跳了出去,袖中的箭,连发几只出去。可惜的是,俱都是年兽挡了回来。继灵玉之后,我亦跟着发出几箭,同样亦被它给打落到地上。
此等情景,倒在意料当中,它虽中了睡颜,符咒亦起了功效。然,并非俗物,箭若能轻轻松松对付得了他,那才实属奇怪。初步估计,只恐自己并非它的对手,姑且先看看它的实力再说。
由于睡颜的缘故,年兽的反应,虽则还属正常,可意识始终停留在迟钝的状态,就连嚎叫声,亦是比预料当中慢几拍。若不然,岂会如此乖乖受人牵制?
思索的同时,冲一旁指挥道:“大师兄,华阳,你们俩先上。至于灵玉,还是先跟我站在一起静观其变。”
灵玉一副憋屈的神态,低着头,朝地面踢了一脚,嘴里小声道:“好吧!”
大师兄和华阳不像灵玉这般不识大体,一声令下,早已去了年兽之旁。
大师兄掏出身上的剑,已朝年兽刺去,如同想象当中一般,并未刺中,而是被年兽躲闪开,一连数剑,俱是如此。
年兽的意识,似乎已在慢慢恢复当中,当务之急,必须抓紧时间对付它,待它恢复了所有的神智,届时,再要对付它,那可就绝非易事了。
大师兄并未气馁,双手凝聚,灵力已聚齐到指尖,随即,指尖灌注到剑上,挥剑朝年兽击去。其实,大师兄亦是鲜少用剑,他身上的那把剑,如同华阳那把一般,俱都是样子货而已。这次,剑仍是未曾击中年兽,而是从年兽右侧身子擦肩而过。在那一瞬间,能清楚地感觉到剑气的威力有多么的巨大。大到,周遭阴风阵阵,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年兽果真受了伤,嘴里又是嗷叫一声,身子朝后退了一大步,面上的神色,显然是被激怒的神情。
然,单是剑气,还不足以使得年兽遭受到重创。大师兄自然也知晓这一点,趁胜追击,嘴里默念口诀。随之,手中的剑,突然开始生出变化来,从一把到两把,从两把到四把,从四把到八把,不断变化,直至最后,为一百二十八把才停歇下来。
停止变化之后,一百二十八把剑,齐齐朝年兽所在的方向驶去,那场面,怎叫一个壮观了得。
大师兄所使出来的,同样为天罡三十六法和地煞七十二当中的法术之一,先是华阳,再是大师兄,原本早已失传的法术,如今在他两位身上相继出现。<
女道士下山 210:年兽(五)
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头子这骗子,瞒着我,偷偷给他们俩都开了小灶,唯独对我藏着掖着,不肯传授一丝高强的法术。还说什么宠爱我,说什么纵容我,宠爱和纵容就是这般的结果么?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带着目光带了几分凶狠出来。灵玉在一旁瞧见,好奇道:“你这嫉恶如仇的眼神,所针对的,究竟是那巨兽,还是大师兄?”
懒地回复,目光始终停留在年兽身上,那一百二十八把剑,在空中不断飞舞,随着年兽的移动而移动。年兽着实招架不住,虽则挡回去了诸把,然,亦身中了数把,腹部的位置和背部的位置,有液体不断往外渗出。绿色的血液,顺着腰部的位置,缓缓流淌,流了一地。
原本嚎叫的年兽,受了重伤之后,反倒比之前有了几分平静,嘴里发出巨大的嘲讽声,“就这么点法力,还想对付本神。”
本神?见过自恋的人,亦曾见过自恋的妖,可从未见过像年兽这般自恋的妖。一只妖,也企图称之为神,实乃荒天下之大谬!
“你若是神,那小爷我就是天帝帝俊。”灵玉撇了撇嘴,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活地时日久了,真可谓什么都见识到了。”这孩子,是彻底发了疯,彻底什么都不顾了。
原本以为,年兽会一掌将灵玉给呼死,孰料,它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丑陋的笑容来,“帝俊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篡夺他者果实的盗贼而已,至于如今天庭那些仙神,又有几个是真正的仙神?也罢,同你们这些凡人争辩做甚,在你们眼中,我们只是妖而已。有几位会知晓,当初的神灵,正是我们这些灵兽。”
年兽慷慨激昂的情绪,令人不由自主想起了诸神之战来。当今天帝帝俊,确乎不是天庭第一位君王,众所周知,在他之前,三清老祖曾经占据过统治者这般的地位。
然,若是追根溯源,父神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宇宙第一的统治者,应是他老人家无疑。此后,历经沧海桑田,历经岁月变迁,渐渐才开始有了整个六界。上古这一段时期,究竟发生了何种大事,当今所留下来的,唯有传说当中,大多都是讹传,不尽详实。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无论是凡间,还是天庭,话语权皆都掌握在胜利者手中。换而言之,历史总是按统治者的意志来改写。年兽的话语,虽则未必属实,但未必全是假话。姑且不论别的,单就论天帝帝俊,他的江山,确乎是篡夺我教老祖元始天尊的宝座。倘使掌管六界的,仍为元始天尊,我教的地位,只恐要更上一层楼来。
思索的同时,留意到一个令人震惊万分的事实,年兽残留在地上的血液,竟然渐渐褪却了绿色,开始不断变幻,直至最后,变为了浅紫色。
六界当中,唯有神灵,所流出来的,才会是紫色的血液。年兽身上的变化,实乃平生头一遭遇到。别说遇到,就连听闻,都是平生头一遭听闻到。
此等惊天灭地的异常,自然落到了他们三位的眼里,首选反应过来的,是一直处于旁观者的灵玉,”师姐,快看,是紫色的血,怎会是紫色的血液呢?“
大师兄原本与年兽正处于对峙状态,瞧见之后,亦是吃惊连连,但并未言语,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之中。
至于华阳,同样亦是有了思索的神态,思索的同时,眼睛一直在大师兄与年兽之间不断徘徊,意味不明,说不上来是何种心态、何种心绪。
“哼!终于开始相信本神的话语了吧?你们几个凡人,总归还算是有些见识的。”年兽有了几许傲娇的神色,“既是如此,那就该知晓本神非凡间的俗物,本神念在你们还有几分眼见的份上,就不予计较你们方才的冒失,留你们四个一条小命,还不给本神识相离去!”
“给你二两颜色,你还开染坊了不成,即便是神,那也是猴年马月之前的事情,如今,你只是妖,只是祸害人间的妖怪而已。”灵玉这孩子,充分发挥不怕死的精神,誓死将毒舌进行到底。
真可谓哪壶不开提哪壶,若年兽所言属实,如今他最忌讳的,便是自己由神灵转为妖怪的事实。灵玉此言,无疑戳中了它最大的痛处。
看吧,年兽的面上,霎时有了怒色,“给二两颜色开染坊的是你们四个才对,本神原本欲打算放你们一码,不料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早就听闻凡人不识好歹,原来当真如此。”言语的同时,年兽伸手右爪,轻轻一挥。
瞬间,飞沙走石;瞬间,天昏地暗;瞬间,翻天覆地。
身子,不由自主,像失去重心一般,被吹着朝后飞去。即便反应够快,即便念动了定身咒,依然飞出了数十丈开外才停歇下来。
大师兄和华阳能好一些,不过停在十丈左右的位置,至于灵玉,虽则在我身后不远处,可早已跌落在地,屁股被摔个开花来,连连吃痛不断。
不过轻轻一挥,便能有如斯巨大的威力,这只年兽的法力,诚然已超出原来的预计范围。若说之前所遇上的那只饕鬄有万年之上的道行,眼前这只年兽的道行,至少亦在数万年之上。
你说,这都什么事呢?还能不能愉快地降妖了?最终,只恐降妖不成,反倒被妖给降了。暂且还是不要长他者威风来灭自己志气,先收拾好头发,被怪风这一吹,头发全然凌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上的衣裳,亦是有了几分凌乱。
整理期间,听闻灵玉的叫骂声铺天盖地而来,“好一个丑八怪,竟然算计到小爷的头上来,小爷若不发威,你当小爷是病猫呐。”骂地同时,似乎想从地上起身,许是方才风力过猛,又许是他摔地太重,一时之间,起身数次,竟始终未曾起来。原本就动怒,这一雪上加霜的场面,令他愈发怒火中烧,“人若倒霉了,喝凉水都能把人给噎死。”
可怜的孩子,也算是对他多嘴多舌的报应吧,让他长个教训也好,省得以后总是胡言乱语。
整理好自己,朝着灵玉走去,来到他身前,伸出一只手来,“快起来吧,不嫌地上凉吗?”顺势将他从地上拉起,“以后,还是少犯口舌。这年兽,已经算手下留情了,若不然,他就不是挥挥爪子,而是使用其他法力了。”
这表明了,年兽似乎并未想要我们四个的命,起码目前并非如此。人家虽则没有加害的用意,可谁让它害了这般多的无辜,除了将它降伏,唯有将它给降伏。
灵玉又露出那招牌式的无辜表情,“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从未见过这般嚣张的妖怪。”
白了他一眼,“那只能表明你没有见识。”
灵玉哀嚎一声,做出一副悲惨状,“你就无情打击我吧,无情打击吧,反正我已然习惯了。”
此时,大师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竹儿,你是打算如何呢?”
“如何?还能如何,继续降呗,岂能做那半途而废的事情?”回道,原本抓着灵玉胳膊的手,瞬间放下,又问道:“有几成把握?”
大师兄眉间微微一动,“老实说,唯有三四成。”
三四成?我天,难道该先撤退吗?思索了下,又转而看向华阳,“你呢,有几成?”语毕,又补充了一句,“加上大师兄的话。”
“五六成有了。”淡然的神色,淡然的语气,可凭着这些时日对他的了解,一眼便晓得他是在强装而已。
“华……”刚张口,便心生后悔,语锋一转,“华阳,既然你说有五成以上,那便没有后顾之忧了。走吧,继续作战!”原本想说的,其实是一句安慰的话语,可不知为何,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或许,只是由于此刻并非合适的时机吧?
“还说你不偏心,问过大师兄了,问过二师兄了,为何独独不肯问我呢?”灵玉立即表达出了不满,又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
即便不想打击他,可不得不去打击,“为何?且看看你的法力,拖后腿都不够,还说什么帮忙?你就乖乖待在这里,省得一会添乱。”
灵玉又是哀嚎了几声,可最终,仍是死皮赖脸非要缠着我们一起前往,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报方才一箭之仇。见他意志坚定,不好再反驳,唯有应允。再者,把他一人独自留下,若是遇上其他妖怪来了,保不齐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师弟了。
“那你看这个如何呢?”华阳说完的时候,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一座大山飞了过去,年兽有些躲闪不急,被压在了下面。
华阳这一招出去,大师兄看了他半天,眼神煞是奇怪。
我心道,遭了,华阳被大师兄给发现了,这要回去告诉师父,华阳恐怕要被逐出师门了。<
女道士下山 211:年兽(六)
年兽还在原来的地方,并未离去,双腿盘地,正用功疗伤当中。看来,大师兄方才给了它重重一击。也就它,百把剑齐发,换做普通的妖怪,只恐早已命丧当场。也是,万年的道行,可不是白白修炼的。
但见着年兽闭眼的模样,一副祥和,之前的暴戾之气,唯有剩下一二分来,还当真给人一种深深的违和感来。
灵玉这孩子,买了教训还嫌不够,在一旁补刀道:“还敢自称为本神,不过这点区区的道行!”流露出不屑的同时,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师父这偏心眼的老头,你们就都偏心吧,就我倒霉,就我倒霉,我算是看出来了。”
原本闭着眼的年兽,听闻灵玉的讥讽之后,霍然睁开了眼,目露凶光,“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神今日就成全你们。有什么本事,就尽管出招,本神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凡人还有何种能耐。”
灵玉的身子,刚刚跃出,伸手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可别以为这是出风头,这等艰辛的事情,还是交给大师兄与二师兄好。至于我们俩,还是乖乖待着为妙。”连我都生出几分怯场了,灵玉的道行还在我之下,有他在,还指不定拖什么后腿。
不必再言,大师兄和年兽已纠缠在了一起,这回,大师兄所使用的,并非是剑,而是手掌,将灵力灌注到指尖,朝年兽发去。
年兽一如之前那般,抬起右爪轻轻一挥,这次,并非飞沙走石,而是周遭的几颗大树,赫然倾倒,且连根拔起,朝大师兄所在的位置砸去。
我天,分明是空阔的广场,岂来的什么树木?再看周遭,岂是广场,分明是处荒郊野外。方才,当真未曾留意到,不知何时,打斗的场景,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幻,并非出自我们四个当中的其中之一,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出自年兽之手。
大师兄掌力齐发,已到他身前的树,开始慢慢朝后退去,然,速度极慢,远远赶不上后来树的速度。此情此景,对大师兄极为不利,心念着,他也该使剑了,可事实上,并未见他有出剑的痕迹来。再细细留意,才注意到,大师兄虎口的位置,似乎受了伤,手掌之上,有殷红的鲜血,且蔓延至衣袖的位置。他与年兽大战之际,只晓得年兽受了重伤,倒未曾想过他会同样受伤。
赶紧放开灵玉,叮嘱道:“好生站着,千万莫要轻举妄动!”随即,走到华阳身旁,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华阳,去帮帮大师兄!”
依往日的性子,原本该是命令才对,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有了几许恳求的意味。而这手中的动作,可以理解为撒娇,更可以理解为是恳求。这突然间,自己怎生变成这般畏缩的模样来,全然不像自己。
华阳察觉出了这种异常,眼眸瞬变,神情分外莫测,淡淡应了一句:“嗯!”
再看时,岂有华阳的身影?华阳已经到了大师兄的身旁,而大师兄周遭的数十颗大树,早已消失不见。这厮,该有多高的道行,速度快到人肉眼都察觉不到。
我都察觉不到的东西,灵玉自然不会察觉到,在一旁惊呼道:“偏心的老头,还以为就大师兄懂得这等高强的法术,原本连二师兄亦不例外,三师兄是否也会,你们个个是否都会?为何独独剩下我,就因为我年纪最小吗?”幽怨的神态,宛若后宫那些一辈子都未曾见过皇帝一面的女子。
“好你个小子,有几分道行啊!”年兽瞧见华阳轻轻松松破了他的阵,从地上起身,“不过,就这么点道行,又有何用呢?一介凡人,区区不过数十年的修行,岂能与我等神灵相提并论?”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大言不惭!”灵玉又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数十年的道行如何,照样能降伏得了你。”话到此处,注意到我扫视而来的目光,迅速将头转到一侧去,装出一副打酱油的模样来。
速度从灵玉身上转移,挪到年兽那边。只见华阳嘴角微微上扬,展颜一笑,“是么?那你且看看,这个如何呢?”语毕,嘴巴开始颌动。听不清他念动的何种咒语,但隐隐有种不觉明历的感觉,
少时,一座小山,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且朝着年兽的方向驶去。速度极快,未曾看到小山的具体来源,但从位置来判断,应是从桂州北方而来。传说当中的排山倒海,怕是大致如斯。
许是由于事发突然,又许是年兽始料不及,年兽有些躲闪不急,片刻之间,便被压在了小山之下。其实,早在山压过来的瞬间,它已知晓华阳的意图,可来不及反应而已。高手过招,除了法力高低之外,更重要的因素,则是速度,谁快,谁便是王者。
华阳这一招出去,大师兄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神煞是奇怪。之前,一直在担心,华阳若是通晓禁忌法术一事被他人知晓,那多半要被逐出师门。可如今,就连大师兄自个亦是知晓,那就表明华阳并未从其他途径获得法术,而是老头子给他们俩私下都传授过。
想必,老头子私下传授之时,多半对他们做出了唯一性这种承诺,以致于让他们都暗中窃喜,以为自己个占了便宜。结果,却发觉他人亦会这种法术,这种背叛和冲击,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
灵玉这孩子,许是被惊呆了,瞠目结舌了半晌,待反应上来,哀嚎道:“师父这骗子,骗子,独独就瞒着我,还当真就瞒着我。你们个个把我当傻子一般是吧?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不想活死去,立刻马上,省得污染人的视线!”啐骂了一句,懒地再理他,当务之急,还是年兽要紧,为了保险起见,伸手飞出一记符贴在了山上。
历史告诉我们,以多欺少从来都是至理名言,胜利向来皆都是属于人多的一方。其实,大多时候,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若论单打独斗,自然并非年兽的对手,因此,只得使用车轮战术来。华阳的山,外加上老头子所画的那道符,双管齐下,许是能起到万无一失的功效。
大师兄点了点头,对我的举动,表达出了深深的认知,灵玉瞧见,更是啧啧叹道:“还是你想地周到一些!”
盯着他,恶狠狠道:“怎么,不死了?我还等着给你置办后事呢。”
“后事?你巴不得我死是吗?在你心中,都巴不得我死了是吗?”灵玉眼珠瞪地老大,语带几分哭腔,“你竟哆嫌我至此地步,我就去……”灵玉一顿,似是思索了短暂片刻,“不,我才不去死呢。我若一走了之,岂非当真遂了他们的愿了?”
懒地骂他,懒地与他计较,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什么时候都要跟着瞎胡闹。待降伏了年兽,非得将这孩子赶回紫阳观去。
有个成语是叫乐极生悲的,这不,我们高兴地太早,还未曾来得及拍手叫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压着年兽的小山,顷刻之间化为粉碎,碎片朝周遭洒落开来。
大事不妙,年兽的法力,已然超乎了想象范围,原本还以为,不把它给压死,亦能压个半死。当时,生怕治不了它,专门用的是老头子的符。若是连老头子的符都治不了它,那年兽自诩为神灵,并非有太多的夸大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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