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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在男神边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董嫦
一路上,小女孩溪莲、笑鱼儿,背剑的清秀女子余竹秀,制香的永馨,都来和梦璃打招呼。柳梦璃往往福身还礼,面对熟识的人,偶尔也微微一笑。
她出门必定以幕离遮面,是以寿阳城人人称颂于她,却没几个人见过梦璃的真面目。
施青青扬声笑道:“柳小姐,今天去哪儿呐?”
梦璃笑着和她寒暄,避开了她的问题。
其实不想和人接触,也不喜欢和人接触。不讨厌生人,可是总觉得在这个世间,一切都是虚幻的。所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所以,好名声又有什么意义?立功德又有什么作用?更不必说,嫁人成亲之类,简直遥远得像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东西。
可惜,……心里面总有一个可笑的执念,别人的要求,一定要答应。一旦人说了什么,简直就像是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对话框似的,选项有二,曰“接受任务”,或者“不接受”。一旦选了不接受,这事儿就成了她的心病。
梦璃手里抱着一盆兰花,幕离遮面,身姿窈窕,莲步姗姗,正所谓“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路旁的书生成诗京登时酥倒于地,不住吟哦“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正在街上巡逻的裴剑见状,十分紧张,立刻提刀站在了柳梦璃身边。他默默不语,既没问目的地也没问出来的原因,只是落后梦璃半步,俨然是个威武的贴身护卫。
裴剑是柳家夫妇的养子,现在在衙门做捕头,是个相貌英俊的少年郎,又颇有责任心,寿阳城中也有不少爱慕者的。
把茶叶交给李婆婆,她不住称谢,而后又对柳梦璃说:“昨日我在街上跌倒,一位年轻人扶起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呢。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一碟子桂花芙蓉糕送给他?他名叫尤向玉,就住在镇子上的客栈里。”
柳梦璃自然是答应了。
到了客栈问过掌柜的,自己要找的尤向玉出门未归。
终于在药品店旁的小树林里找到尤向玉,他竟然在纠缠少女余竹秀。
“秀妹,爹听说你在寿阳无人照料,担心的不得了,特地让我和大哥来接你回京住,你就跟哥哥回去吧!”男子的声音热情又真挚,一双眼睛焦急地望着余竹秀。
或许是因为这种真诚的气质,余竹秀只是无奈,却没有怒。
“竹秀自小没有爹娘,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说着,微微抿嘴,眼睫低垂,十分秀气。
柳梦璃的到来恰到好处,余竹秀一下子扑过去,却又不敢拽着梦璃的袖子,自己在那里扭着丝绢摇啊摇的:“柳小姐!你可来了,快帮我评评理,这个人突然冒出来,非说带我去他家,说我是他小妹。可是我自小就没有爹娘啊——”
“梦璃姐姐,快帮我弄弄清楚吧!”
一个大框出现“是否接受任务?”“是/否”。
柳梦璃眼前黑,能点“否”吗。唉,老和自己“想宅起来再也不见人”的美好愿望相违背,搞得都快精神分裂了!
诶?精神分裂是什么?
一转头,和余竹秀几番讨论过后,决定把她带着和自己一起上京。
于是现在,手头又多了两个任务:“寻亲任务”和“照顾兰花任务”。
柳梦璃满是惆怅地开始准备去京城建康。
烟柳画船,风帘垂幕,参差十万人家,金陵自古繁华。
建康,也即是后来所称“六朝古都”的金陵。此时,北方连年战乱,南方却是经济繁华、人口日增。
一路向北行至建康,不说随行的婢女侍卫,就连可能出身官宦之家的余竹秀都看直了眼。风景其实是差不多的,此时正是春分之时,处处莺歌啼晓、春花妩媚,建康的风未必有寿阳的温软。然而不到帝都这般大城市,怎么也不能知晓真正的锦绣风流。
美声、美色、美酒、美人。
琵琶声从秦淮河边铮铮传来,乐声里,春风吹过大地,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生命的欢乐显露无疑。大珠小珠落玉盘,乐声淙淙里,人也是朝气蓬勃的,笔下生花,文章锦绣,堆叠成金玉繁华。功成名就,人得心思却不在朝堂,而在湖海之间。泛舟之时,只见船边荷花在风中微摆,情态动人,山似莲花艳,流如明月光。不知不觉,明月高悬,月光照在山间石上,也如同照在人的心上。
这样的明月,或许值得嫦娥为之碧海青天夜夜心吧?
柳梦璃听得沉醉,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尤向玉在车外低叹:“听得此曲,三月不知肉味矣。”
忽然路边喧哗,人流涌了上来,恰恰是和梦璃她们车马相反的方向。尤向玉拼力护也护不住,急得满头大汗。此时是半点也想不起来那铮铮淙淙,令人“三月不知肉味”的《阳春白雪》了。
余竹秀问道:“哥哥,出什么事了?”
尤向玉听了一声“哥哥”,喜不自胜,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今天突然行人拥挤,而且全是向城门方向去的,我估摸着是——”
路边青年男子大呼:“谢郎!谢郎归府啦!”
老弱妇孺均大呼“谢郎”,欢声不绝,柳梦璃扶着阮慈下车时,只见有人把一篮篮瓜果直接从小贩手中抢了过来。小贩也不恼怒,反而笑呵呵的。
余竹秀忐忑地说:“梦璃姐姐,我好想去看看那个谢郎啊。”
梦璃点头,托着她的手肘把她带到了人群前列。阮慈自己找了个地方站好了,满脸含笑。
最先吸引柳梦璃视线的,是疾奔而入的马匹。其型神骏,足踏清风,昂低嘶,骄傲而不屑一顾的神态,与它主人仿佛,正是名马“紫燕骝”。紫燕骝上坐着的银袍小将,帽子被树枝刮偏了,显然是游猎归来。
美人如玉。
他黑嗔嗔的眸子里仿佛有闪电一样的光芒,远远地掠过梦璃的脸颊,她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烧灼,整个人愣在当场。
紫燕骝奔腾如电,银袍小将转眼便到了梦璃眼前,人群之中欢声大作,无数玉佩绢帕朝着他投掷过来,少女们大笑欢呼。
他的双目却似凝在梦璃脸上。
柳梦璃心中不安,正当此时,余竹秀脚下一拐,“啊”地惊叫了一声向旁歪倒,柳梦璃赶紧拉了她一下,不提防脸上一凉,回过神时,饶是以她的镇定也不近愕然地低呼出声。
白色的面纱从耳边松脱,连带着挂走了她的珊瑚珠耳饰,悠悠飘向空中。
电光火石间,银袍小将一抬手,已将面纱带入怀中。
柳梦璃满是愕然地双眼,和谢家小将含笑的双目相对,一时万事俱忘,时空凝定。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谢家小将秀美而冰冷的面容忽然柔和了,他一贯骄傲而不假辞色的唇扬起,微微笑了起来。
“啊——”几声尖叫,仿佛已有少女晕了。人群更加狂热,这时不砸玉佩丝帕了,瓜果倾盆而出,紫燕骝见势不妙,迅地扬蹄疾奔远走。
谢郎走后,人群渐渐散开,余竹秀怔怔站在路边,柳梦璃眼睫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阮慈走过来,慈和地笑道:“山阴路上,王谢风流……这便是谢家的小公子了。”
到了阮家,尤向玉自己回家了,表示明日随父亲来府上拜访。余竹秀随着柳梦璃暂住。
阮家不过是中等人家,不能与八大世家并称。但也家道殷实,族中颇有几位为官从政之人。
阮慈是家中庶女,生母早已不在了,所以多年不曾回娘家。这次归来,一是为了让柳梦璃这个宅女散散心,二是嫡母张氏这次要过七十大寿,不是寻常生日可以比拟的。
与外祖母、舅妈、众位表妹们一一见过了,柳梦璃自觉也见识了不少。纸上得来终觉浅,大家族的种种情况,各人不同的际遇,到底还是要用双眼去看啊。
之所以是众位表妹,自然是因为家里没有比她更大的了,更大的都已嫁出门去。
亲戚们对柳梦璃是稀罕得很,好奇得很。
调香莳花之艺,时下贵女无不修习。这位柳小姐人长得美若仙子就不说了,一举一动也是风姿楚楚,听说还幼有才名,今日一见,果然聪慧灵动……听说还调得一手好香,她亲手所制的“宁香”,风靡京城,上达天听,不是寻常可比的。
可她偏偏是养女呀……
按说,柳家家世也不差了,寿阳县富庶,是江南重镇,县令柳世封为官清廉,素有贤名,身为他的独女,怎么说也能在中等世家里寻一门好亲事才是。
可惜此时世家自重,最最着紧血统之事,若祖上是泥腿子,就算你本身官至三公之,也要为人耻笑。柳梦璃是柳家的养女,来历不明,世家怎么敢娶作正妻呢!
可今日一看,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说也不能便宜了别人才是……
众位夫人已经在暗暗盘算着要怎么说一桩合适的媒了。
阮慈却没想这么多,她不过是想让柳梦璃出门多接触接触生人,特别是优秀的年轻人——像今天那位谢小公子就很不错,交交朋友总是不坏的,总比整天担心女儿以后嫁给云天青好得多!
她们这边各得其所,尤向玉却迟迟不来接妹妹。余竹秀着急起来,柳梦璃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已打听清楚了,当年尤家夫人确实遇上山匪,因此难产而亡。尤家家境殷实,尤父为官清正,怎么说也不像是想拐带女孩子的。
而且,认识尤家夫人的人都认为余竹秀和她母亲很像。
那就八成没错了。
——经历这么多任务,不谙世事的柳梦璃总算也是个人际高手、颇有些手腕了。
尤向玉总算来了,他却是来恳求柳梦璃暂时收留余竹秀的:“我想早日接妹妹回家,但为了她的安全计……我们家出了妖怪!”
梦璃站在尤家的院落里,余竹秀亦步亦趋,紧紧跟在她身后,一脸害怕之色。
事情确实诡异。
尤家这一辈,正房嫡出的子嗣有三位,尤向瑞、尤向玉,以及幼时流离的幼女余竹秀。
尤向瑞比余竹秀要大九岁,自然早已娶亲了,可是据尤向玉所说,他大嫂早已去世三年多了。
那堂中站着的女子又是谁?
柳梦璃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一幕:温柔从容的少妇笑意盈盈,她娘家朱家的父母在堂上拉着她的手大哭。朱小澄神态迷茫,柔柔地问:“娘亲,到底怎么了啊?大郎此时办公事去了,此时却是不在,否则他若回家来看见可怎生是好?”
朱小澄的母亲哽咽道:“儿啊,你……这三年却是去了哪里?为何不归家呢?”
朱小澄微微低,不安而愧疚:“我……我前往城南游玩,一时忘了路径,不意走上了栖霞山,栖霞山上有座白云观,我在其内见到了仙子……我一时贪恋那里美景佳酿,竟然忘记归家,三日后方才返回,谁知道回家后,内外人人惊慌,我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说着,低声哭泣起来,正似雨打梨花,泪光盈盈,娇弱不胜,余竹秀不禁大为同情,也顾不得惧怕了,探头探脑去看。
她这一探头,朱小澄竟然暼到她了,顿时低呼一声:“啊,你,你——”说着疾步走出。
朱氏父母赶紧跟出来,朱小澄拉着余竹秀,殷切地说:“你,你莫非是小妹吗?”
余竹秀惊道:“你怎么知道?”
朱小澄拭泪道:“自母亲身故后,父亲和大郎都日夜惦念着你……至于我怎么知道你便是小妹,自然是因为我常常随大郎观看母亲的画像,你和母亲生的几乎一模一样,又怎么会有假?”
她这番话一说出口,柳梦璃暗想: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美人儿。果然,余竹秀和尤向玉这一对兄妹听了朱小澄一番话,神色缓和,见她这弱不胜衣的姿态,也不忍不愿多说什么了。
梦璃在这里叹息别人是美人,却不知满院人的眼光都暗暗着落在她身上。美人惜美人,朱小澄看着她也是满目赞叹,到后来,越打量越仔细,脸上竟然露出惊恐之色。
主人刚把柳梦璃一行人引入正厅,还未就座,丫鬟上来说:“谢家四郎到了。”
朱母听了,面露喜色。
柳梦璃连忙告辞,朱小澄默默不语,朱母见女儿如此失礼,只好自己暂代主人之责,对柳梦璃解释道:“谢家小公子名叫谢琛,是我的侄儿,这次亲戚们知晓了小澄的事儿,都是关切,却不敢就来看望。也只有谢琛,年少胆大,他又武艺高强,此来是来探望表姐的。”
她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其实他们夫妻也有点怕,要不是知道谢琛必然会来的,家里其他孩子也不会就让他们二老过来。毕竟事情诡异。
谢琛虽然才十六岁,但在世族间已经名头十足,家里长辈也肯让他出来经事了。
柳梦璃听得无语,这京城世家之间的关系真是错综复杂,就是尤家这样的普通官宦人家,经过两三层姻亲关系之后,竟然也跟望族谢家是亲戚。
余竹秀听了谢琛的名头,就有点不想走。柳梦璃蛮理解她,小姑娘看见美少年,走不动路是常事,她自己也想再了解了解案情,尤向瑞的妻子境遇如此奇特,看着自己的时候又这样满面惊恐,她实在不能不起些好奇心。





[综]在男神边上 68剑仙
第六十七章
没有眼里所无法看见的花朵,更无心中所不愿思慕的明月。
若这句诗被谢家小公子谢琛听见,估计作者会被他引为知音。
他的父亲谢安自幼被名士品评为“风神秀彻”,到他的时候,就更夸张了,几乎所有人都只会说四个字——“风姿如玉”。
他的长相,对于男子来说,实在是秀美过甚了。
所以他很不愿意学习他父亲谢安那种“傲然携妓出风尘”的风流高华做派,宁愿去打打猎,练练剑法,以后上战场杀敌也好。平生不搞练字作画、养花弹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那一套做派。
他平生,也最讨厌以貌取人这种习气。
没有想到——
谢琛心中烦乱,月上柳梢,他取出琴来,仿佛只有乐音能平息心中异样的激动和喜悦。
他父亲谢安在书房仔细侧耳聆听后,对二儿子谢琰笑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三郎这段乐音,大有古风。琴声中并无轻狂之意,反而中正平和,是琴之正声啊。”
说着,他双目微闭,口中吟道:“野有蔓草,零露湪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正是此意。”
他那种悠然神往的姿态,看得谢家二郎谢琰都是倾羡万分,更不用说一干侍女了。
这段插曲后来被谢琰告诉了三弟谢琛,谢琛这时无端想起此事,便有些窘迫起来。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谢琛总觉得自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这香静寂而神秘,就像当日街旁邂逅的美人。
她眸色浅淡,风神特秀,就像是一个梦境。眉间一点美人记意蕴深远。
谢琛觉得,他愿意在她旁边读一辈子的诗。哪怕那位蒙面少女不一语。
闻香识美人,诚哉斯言。
尤家的丫鬟惊讶地看见,谢家小公子突然在帘外停住了脚步,秀美绝伦的脸上一派冷淡漠然之色,嘴角微微抿起,略微侧过了脸。
丫鬟给他迷得神魂颠倒,此时见他不大高兴的样子,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喘,随着他驻足停在当场,于是,帘内的人就听着“谢公子到了”的通报声,一直等啊等啊等……
真是莫名其妙的初见啊。
现在正是四月,是吃鲈鱼的好时光。
柳梦璃站在舱内,不明白事情是怎么生到这一步的。
是的,上午她和余竹秀一起见过了尤家诡异的大嫂,然后又见了那位尤家大嫂的表弟谢琛。
谢家小公子从进来起就面色沉重,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众人的话题自然而然转向了尤家大嫂的经历,尤家大嫂朱小澄语气间,越来越笃定那个道观里接待她、带修行的居士正是个歹人,而她所见到的仙子也正是妖怪一枚。朱家父母深为赞同,柳梦璃不置可否,余竹秀心不在焉,尤向玉面沉似水。
正各怀心思间,谢琛淡定地说:“一探即可知。”
于是……他们就坐船准备上山了。
算了,这事儿她都懒得再想,反正路途什么的谢家人包了。随行的还有手握长剑表示要拼死护卫她安全的尤向玉。
她更感奇怪的是尤向玉。
在出门后,尤向玉小声对她说:“柳小姐,别听那妖怪胡说。它分明是变成了我大嫂的模样来害人的,我悄悄去城南外的坟地上看了,大嫂尸骨尚在,又怎么会去什么山上游玩!她并非是我大嫂借尸还魂,根本就是个妖怪,我大嫂可没她这么灵。”
灵,可解释为灵活,或者说聪明,或者说灵异……
就算这真是他大嫂,也被他扣了个“借尸还魂”的帽子脱不掉了。
说完,尤向玉回头看着屋内,他大哥尤向瑞和大嫂朱小澄你疼我我惜你,恩爱情笃的样子,眼中流露出恨意。
仿佛他大哥是被花花公子骗身骗心的蓬门小户女,从此一辈子完了似的……
柳梦璃坐下来,船舱内真是各种华丽清雅,铺地的织锦地毯、墙上的名家书画、古朴的桌椅插屏什么的就不说了,香炉里燃的,仿佛是她自己亲手所制的贡香宁香吧……
对谢家来说,一点贡香又算什么。
柳梦璃出身书香门第,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主人招待她她就受着,既不受宠若惊,也不大惊小怪。淡定地喝茶。
——她哪里想得到,谢琛在这里点着宁香,为的是什么。
这香贵重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它背后的信息量啊。
比如谢家小公子是怎么在这短短的片刻弄明白她是谁,又是怎么瞬息弄来宁香,还着意在这里焚上的……
谢琛在船头站着,风吹衣袂飘飘举,他仿佛神仙中人。
渔家女含情又含怨的歌声悠悠响起,曲调低回,凄凉又静美,仿佛临水的受伤的天鹅。
春江水沉沉,上有双竹林。
竹叶坏水色,郎亦坏人心。
柳梦璃站在帘后,静静听着。这无限凄凉哀怨,又暗藏喜悦的歌声。
谢琛静默无声地站立,冰雪一般孤傲,流星一般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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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船到了山林之间,便改换为车马。一路上,谢琛始终板着一张秀美骄傲的脸,跟冰雪女王似的,柳梦璃不是会主动搭话的人,于是两人虽然早已相识,却始终毫无交集。
白云观早已破落了,但筋骨尚在,气象依旧巍峨。只是窗棂破败,殿堂无人,女墙倾颓,什么带修行的女居士、貌若*的好客仙子,那是毫无影踪。
柳梦璃和谢琛、尤向玉在大殿小殿之间转来转去,一无所获。尤向玉显然已认定了他“大嫂”就是个妖怪,不时嘀咕着“我就知道吧”,已经开始筹划着要去找人除妖了。
三人连观内的小花园都搜了个遍,终于兴致全无。
走回到影壁来,谢雅望着壁后匾额,忽然叹道:“好字。”
柳梦璃抬手略微挡住阳光,看见匾额上四个大字“道常无为”,迟涩飘逸,气象恢弘,果然当得起“无为“二字。
柳梦璃也点头道:“果然好字。”
谢琛一听,眼角弯起,这样冷淡的贵公子,真心笑起来竟然甜蜜又纯真,看得人心痛似的悸动。
“这世间会写字者千千万万,写得好的莫若王右军、王子敬父子,他们的字,有如山河之壮美、流云之秀媚,小姐不知可曾见过?”
柳梦璃听得双眼亮,也抿嘴笑了起来。王右军、王子敬父子,自然就是王羲之、王献之了,这两人可不仅仅是“字写得好而已”,而是已经书法封神了吧!
谢琛终于抓住了机会,笑道:“下山后,小姐若有兴趣,琛诚邀小姐,下月初有流觞盛会,在诗会上自然可以见到子敬。”
王谢两家,自打很久之前便互为姻亲。谢琛从来不爱写字画画、弹琴种花那一套,可惜他忘了,这些技能正是泡妞杀招~
柳梦璃福身一礼,这人已经太客套太礼貌了,搞得她不得不直率起来:“如此,便谢公子邀约了,梦璃自当前往。”
谢琛笑得更灿烂,一边开心一边郁闷着,早知道有借着王家表哥泡妞的一天,他早早就和表哥打好关系了……
异变突起!
一棵老槐树的根茎突然从地下窜起,向着三人席卷过来,带起大片泥土。尤向玉为了避嫌,此时离柳梦璃谢琛二人远远的,这两人又正抬头仔细欣赏匾额,完全没注意到这声势浩大的一击。
于是,谢琛的笑容还没收住,已经从背后挨了一下,立足不稳,立刻扑到在梦璃身上,和她一起滚倒在地。
这地上俱是瓦石沙砾,谢琛把梦璃护得严严实实,自己身上脸上倒是被擦伤多处,锦袍破碎,丝散开,看上去颇为狼狈。
——这当然是他自觉在佳人面前丢了脸之后的脑补。事实上,在旁观者比如柳梦璃的角度看来,谢琛丝披肩,目带怒色,双颊通红,看上去真是貌若好女,粲如明月。不可迫而察之。
两人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后,尤向玉也怒吼着冲了过来,三人立马陷入战斗模式。
谢琛手持龙泉宝剑,尤向玉手挽长弓,梦璃也抱着一把雕花箜篌,轻拨慢捻间,以音为攻。
尤向玉远攻谢琛近攻,还有柳梦璃加血防毒,这分配很合理,可惜……
打不过。
那老槐树根须有好几百条,皮糙肉厚,血多难打。尤向玉的弓箭几乎没法减血,谢琛攻击力倒不弱,可惜往往一个不小心就给毒倒了。至于柳梦璃,那本来就是加血的不是砍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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