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周乙
“那我呢?”
你更丑。至少周大海瞎掉前还算个英俊小生,你就是个二百五。
“你,不丑。”她淡淡道。
哈哈,她居然说他不丑!
不过傻一点的女人玩起来更爽,于是伏豹开始重复周大海一开始的动作,脱裤子。
“小东西,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爷不怕,你反抗的越厉害越好。”他这身腱子肉可不怕她手里带血的玉簪。
刘玉洁微微颤了颤。
韩敬已在外面,只要听见她的喊声一定会进来,但那又如何,不过是换了个人侮辱罢了,至少这个黑脸汉子看上去比韩敬已傻。
观言铺好床伺候韩敬已进屋,忽然发现少个人,“伏豹呢,怎么没去烧水?”
“正在玩女人。”
女人?这里有女人。观言诧异。
应该是。韩敬已十分冷漠,烦透了好色肤浅的伏豹,这几日正琢磨怎么赶他走,但他是圣上的人,功夫又颇为厉害。
屋子里缩在角落的刘玉洁尽量镇定的笑了笑,殊不知那抹笑比哭还难看,她并不怕死,但还有活着的希望时她就绝不去死。
“大哥哥,你若要了我就把我带在身边吧,让我伺候你一辈子好吗?我才十三岁,还是清白之身,只能跟你了。”女孩泪光晃动的杏眸简直是男人的克星,伏豹愣了下。
她真漂亮,倘若留在身边服侍也很不错。
可是外面那个煞星会允许他带个女人在身边吗?
不管了先答应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伏豹随口敷衍,“没问题,你乖一点躺下。”
刘玉洁颤抖着躺下,十指狠狠扣进泥土。
她还有最后一根保命玉簪,斜插如云发髻之中,只要在这个男人毫无防备的时候,扎破他一点油皮,再捂住他的嘴……她知道院中很快无人,大门也没关,甚至隐约听得骏马在门口“咴咴”喷气,只要她能抢到一匹马……只要抢到一匹马……
刘玉洁以袖擦了擦眼角的泪。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黑脸汉子嘿嘿笑着压向她。
“去你娘的!”
耳边传来一声尖嗓子怒喝。
只见一白脸内侍踹门而入,对着伏豹的屁股就是一脚,抄起个缺腿板凳指着他脑袋道,“你他娘的就知道玩女人,这都什么时候了,爷洗漱的热水还没烧,滚,滚,去给我烧水!”
“好你个缺德的阉人。”被搅了好事,伏豹大怒。两人扭打起来。
刘玉洁翻身爬起,目光闪烁。
房门大敞,院中空无一人,韩敬已已经进屋!
像是求得了一线生机,女孩苍白的面色掠过异样的神彩。
观言与伏豹打的难分难舍,谁也顾不上一只小奶猫般可怜的丫头。
她连滚带爬窜出去,被门槛绊了跤,毫无防备的摔在他脚下。
院子里明明没有人,为什么忽然又有了?她感到绝望。
韩敬已神情巨震。
脚下的她苍白如缟素,莹润的肩头微露,发鬓凌乱,说不出的狼狈与惊惶。
原来伏豹口中的“小娘们”是她!!
胸口仿佛被数记重锤砸穿,炸裂般的窒痛,令他眼前一黑,唯有死死抱住她,“阿玉……阿玉,怎么会是你?”
她没出声,只是颤抖的缩在他怀中。韩敬已呼吸微乱,不停亲吻她额头,“阿玉,别怕,别怕,你为什么不喊我,你这个傻瓜……”
她不是趴在门缝看见他了么,为什么不喊?
难道他比伏豹更恐怖?
她明明知道只要喊一声,他就会过来的,没有谁比他更熟悉她的声音!
观言和伏豹如同被定住,瞠目结舌。
******
“阿玉。”韩敬已唤她。
刘玉洁目光闪烁。
蓬松而微曲的长发下,一张小脸若素色菡萏,在恍惚灯影中柔和的几欲透明,这脆弱的美……
韩敬已垂下眼帘凝视她,“吃饱了吗?”手指插/进她浓密发间。
她僵硬的点点头。
就在一个时辰前,叫观言的内侍打热水服侍她洗漱,又给她东西吃,然后韩敬已走进来,抱了她一会。
跟从前一样。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到底是前世还是今生,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一点也没变?
他拥着她斜躺铺了厚厚褥垫的床上,一臂枕在头下,另一臂从她脑后穿过,手指不时绕着她的青丝。
他问她怎么回事?
刘玉洁言简意赅的回答,隐去玉簪有毒这个细节。
“真没受伤?”他面色如常。
没。她攥着衣襟。
我不信。他支起上半身,俯在她上方,一寸一寸的检查她的身体,“周大海,刘氏小四房的亲戚。”期间自言自语的呢喃。
除了一点擦伤,女孩的肌肤完好无损,韩敬已松了口气,熟练的为她重新穿好衣衫。
“你是我的,”他理所当然,又侧身视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我没有害你。”
“还是请你直接害我吧。”她诚恳的迎上他目光,“真的,拜托你阴谋阳谋什么都冲我来。但请离我阿爹远一些。”
在刘玉洁眼里,害她阿爹比害她还残忍!
韩敬已笑了笑,“害你?”倾身压过来,“我只会这样害你。”
泪光险些被他突然而来的动作逼出,刘玉洁紧紧攥着小拳头,韩敬已吃软不吃硬,如果她配合一点身体就会少受很多罪。
她告诫自己只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毕竟他还没死呢!
她又告诫自己:刘玉洁,不要怕!
没错,她一点也不怕。刘玉洁抖若筛糠。
灯花哔剥的爆了一声,除此之外只剩下他与她纠缠的喘息。
疼痛并没有降临,刘玉洁颤颤的睁开眼,他正一脸有趣的打量她。
“阿玉,我一直在帮你,没有害你阿爹。”
如果他的手没有伸进她衣襟,刘玉洁可能要笑出来了。
他在帮她?
她竭力咽下泪,不让自己哭。
显然,她的排斥并未因重活一次而有所减弱,还是不接受他。韩敬已翻身坐起,稍作整理,“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
当屋子里只剩她一人,刘玉洁蓦地睁开眼,狠狠擦了擦红艳艳的小嘴,掀被下床,打开桌上的木匣,发簪还在。
这间屋正对院门,从窗缝可见两匹骏马栓于石磨,她在心里计算从这里走过去,拆下缰绳,打开院门,跳上马背这一系列动作需要多少时间。
韩敬已与伏豹一前一后走出院门,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他忽然回头,目视她隐藏的方向,“阿玉,睡觉。”
她一惊,缩了回去。
******
谁知道那小娘们是承易郡王的姘/头啊!伏豹懊恼不已,余光警惕的瞄着韩敬已。
“把门关上。”韩敬已提醒。
伏豹立刻将身后的门合紧。
两人走至江边,微风卷着湿气扑面而来。韩敬已背对而立,不知为什么,伏豹隐隐不安。
但他并不惧怕。
因为他是圣上的人,也是韩敬已的贴身护卫,离开他,他就不怕遇到流寇?
“她,很可爱,对吧?”
这个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伏豹汗如雨下,幸好韩敬已也没非要他回答,继续自言自语,“不止可爱,还很傻,很好欺负。”
朦胧的月光下,对江而立的少年,衣袂瑟瑟翻飞,秀美的有些不真实,仿佛主四海山川的河神。
伏豹焦虑的抓了把头发,沉默。
“你的嘴唇碰了她哪里?”他问。
“我没啊,我真还没来得及观言就冲进来,不信你问观言!”伏豹几乎要冤死了,刚要下口就被观言踹个底朝天,急得他说话都忘记敬称。
他听见少年人长长的舒了口气,转回身神情已经恢复常态,“真的没有?”
绝对没有!伏豹指天发毒誓。
韩敬已拍拍他肩膀,“好,我信你。”
一双微挑的眼眸熠熠生辉,带着一种释然的光泽。
伏豹总算舒了口气,误会解开就好,今晚他若一句话不问才吓人呢。
至于那女人的身份以及为何流落至此,伏豹半个字也不敢打探。
主仆二人重新折回住处,伏豹上前殷勤的开门,“殿下,天黑小心路……”
路……路滑……
他错愕的低头,胸口完好无损,但后背心窝处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这是胡刀,血槽设计的不错,就是不知倒刺的效果如何?”韩敬已好奇的将匕首拔出,带出一大团血肉。
“啧啧,”他嫌弃的丢开,“过于血腥。”
伏豹一双眼眸瞪的犹如铜铃,“你,你不是说……信我……”
韩敬已点点头,“对啊,我信你。”
那你还杀我?!他气的脑门充血,提前暴毙。
“就凭你这肮脏卑贱的身体也敢觊觎她?”幽暗的光线下韩敬已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阿玉出了事……韩敬已冷汗涔涔,不禁闭上眼,再睁开时神情平淡。
这一世,他要完完整整的得到她,带她离开长安,去有樱花的地方。
冷眼旁立许久,观言无动于衷。
“永济渠有贼寇,为了保护郡王,伏豹以身殉职,择日写封奏章呈上去,也算全了伏豹一片忠心。”
韩敬已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负手离开。
“是。”观言应诺。
******
走进屋内,床上果不其然是空的,韩敬已假装没看见,兀自解开腰带,胳膊一痛,他闪身避开,殷红的血如红梅浸透衣衫,他“嘶~”一声,还真扎啊。
中了!
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杀了韩敬已!刘玉洁两眼放光,握簪的手都有些发抖,“你,就要死了!”
“为什么?”
“这是绿蝮蛇的毒液,有没有感觉半边身子发麻,很快你就连呼吸都困难……”她尖叫,嘴巴却被他伸手捂住。
韩敬已低沉道,“别闹,我累了。”
刘玉洁的表情仿佛受了重击的甜白瓷釉面,一寸一寸的裂开,身体一轻落入他怀中。
韩敬已熄灯揽她入睡。
遇劫 第036章
“对不起,对不起,韩敬已……”她被丢在床上那瞬间终于清醒,忽然想起了他曾对她做过的最不堪的画面,刘玉洁哭道,“你打我吧,求你打我,不要这样对我!玉簪没有毒,我只是想离开才故意吓唬你,我不敢杀你的,再也不敢杀你……”
她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韩敬已诧异,“是吗?”
“阿爹找不到我一定很难过,他会疯掉的,放我回家吧,韩敬已,我想回家……”她抱着他的胳膊哭道,却有意无意的躲闪他的拥抱。
前世与今生不断重叠。
韩敬已笑了笑,黑暗中两人几乎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所以感觉才更敏锐,他笑的气息喷在她额头,浅浅的忍冬香,谭记香斋十两金一小片的忍冬香。他只用最好的香与最精致的细节,却只穿最普通的衣料。
“你确定玉簪没有毒?”仅以一根食指挑起她湿漉漉的下巴,他将她回避的问题拉回去,“你、确、定?”
如果蜡烛没熄,韩敬已一定会发现刘玉洁躲闪的目光有多狼狈。
“我确定,真的没毒,真的没有……”
她都记不清从何时开始——说谎、报复、威胁等种种不良手段全部信手拈来。
就知道你会死不承认。韩敬已想了想,承不承认也无所谓,反正毒已被他擦干净,现在只不过想揽她睡觉,但是显然,她想歪了。
“好吧,”他松开手,盘腿坐她对面,“暂时相信你。”
信你才怪!
真的?!刘玉洁紧张的吞咽了下,一颗狂跳的心才渐渐恢复冷静,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因为生气惩罚她趴着或者坐在他身上……她眼眶不禁酸涩。
忽然间的安静,让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她才发现自己的喘气多么急促。
“殿下……”
“不叫我韩敬已了?”
“方才紧张的。”
“接着叫。”
“臣女不敢。”
他倾身凑近她耳畔,“那叫我一声敬已哥哥,我就告诉你个好办法,既让你阿爹放心,又能堵住悠悠众口。否则就算你今夜启程回长安至少也要两天,再加上你失踪的两天一夜……啧啧,沈肃可能要嫌弃你了。”
虽然听见“敬已哥哥”四个字时,她险些跳起来,但又被他后面的两句话镇住。
无缘无故失踪这么多天,佟氏肯定会有所察觉,就等同抓住她一个把柄,谁知会何时拿出来作妖?她虽不怕佟氏,但也没有将把柄落在他人手中而心安的自信。
“这是哪里?”这个问题最重要。
“永济渠。”韩敬已想亲她额头,女孩感觉热气扑来,立刻警觉的避开。
“其实我阿爹有办法处理这件事。”她真不稀罕他出主意,不坑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不如明早殿下借我一匹快马……”
“我的马很贵。”他打断。
“我有钱……”
“拿来我瞅瞅。”
“回到刘府……”
“概不赊欠。”
她说一句,他便打断一句,刘玉洁警惕的闭上嘴,他又在戏弄她。
“好了,小乖,我们睡觉好吗?”他倾身抱住她。
刘玉洁一惊,本能的伸手去推,黑灯瞎火的也不知推了哪儿,他闷哼一声。
手心的东西又热又软,她一愣,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东西像是雨后的蘑菇“噌”的弹了起来。
刘玉洁放声尖叫。
黑暗中只有他带着喘息的闷笑,压着她亲了好一会儿,“快睡觉,再不睡就让它陪你玩……”
早就想要她了,每晚都在想。
可是她还没长大。
这一世,他会更有耐心。
依然记得第一次要她的滋味,灵魂永坠地狱也在所不惜。那时她并非完/璧,嫁给沈肃近三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沈肃是个废物的原因,玩了三年的女人,那滑腻的身子……几乎要了他的命。
最激烈的一次,不得不对她用两欢香,倘若不用,以她的反抗程度,很可能弄伤身子,当她从哭泣转为毫无意识的嘤/咛,最后浑身颤抖,他就知道他赢了,沈肃那个废物,恐怕从来就未让她体验过做女人的乐趣。
“阿玉,我等着你长大……”
这如魅似惑的邪恶声音,令刘玉洁如坠冰窟,更像是被恶狼盯上般彻骨寒凉。
她紧咬下唇。
告诫自己不要反抗,如果不能一击毙命,就不要轻易反抗。
韩敬已吃软不吃硬,前世无数次反抗的下场提醒她千万别犯蠢,可她终是难过,不住的饮泣。
总有一天,她会将他加诸给她的噩梦,双倍奉还。
“叫我敬已哥哥。”他噙住她的舌,又放开。
“敬已哥哥。”她侧过头,用力擦嘴。
“这才是乖孩子。”
他满足的抱着她,动作就像她抱着家里的福气娃娃。
“这里是永济渠,再穿过通济渠,我们就能到达丰水,大约需要五天时间,这期间令尊会收到我的信函,得知你在丰水,那么孙女去丰水探望祖母,谁还能说什么,相信过不几日,刘府的马车也将光明正大赶去丰水接你。最主要的是——我们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五天,阿玉,你高不高兴?”
如果去掉最后一句话,刘玉洁承认这真是个完美的方法,完美到无懈可击。但她宁愿冒险返回长安也不想与他在一起待五天!
一刻也不想。
其实她没那么自信,自信这五天不会再对他下毒手。
韩敬已并未得到女孩的回答,她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口,也闭上眼。
******
洁娘……出事了……
刘玉冉呆呆坐在小姚氏身边,对面的刘涉川眼睑发乌,已是两天一夜未合眼。
劫匪武功高强,绝非泛泛之辈且对长安的路线图十分熟悉,还有出城通牒,这说明背后有一个合法的身份,而不是江洋大盗或者无业游民。
更可怕的是对洁娘的行踪也十分熟悉,那一定有内应。但刘涉川还不敢大张旗鼓的摸查,只能在小长房里一个一个排除,因为洁娘失踪的事决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她的名声就完了!
付正海已经私下调动十几个六扇门的人沿途搜寻蛛丝马迹,打着寻找刘府一名失踪丫鬟的旗号。也许有人会疑惑丢了个丫鬟用的着这样大费周折么,但一想侯门公府那些地方的事谁又说得清,反正埋头做好上头安排的事总不会有错。
刘涉川的好人缘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除了付正海,长安赫赫有名的镖头袁铁成也安排不少高手帮忙打探,这些人常与三教九流接触,打探消息方面绝对比官府管用。
然而洁娘依然如石沉大海。
这么久连封勒索信都未收到,刘涉川几乎可以肯定劫匪意在寻仇而非钱财。
他已经失去了阿莹,若再失去洁娘……刘涉川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展开疯狂的报复,哪怕累及无辜。
“老爷,您先睡一会儿吧,睡好了才有精神才能想到救洁娘的方法啊……”小姚氏哭得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刘涉川点点头。刘玉冉含泪福了福身告退。
小姚氏温柔上前服侍他宽衣,就近躺在自己屋里的暖炕上,成亲这么久,她还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如此脆弱的一面。
什么风度,什么沉稳和内敛,全都因这一间可以躲避的屋子消失殆尽,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整个人消沉又焦虑的可怕。小姚氏拉着刘涉川的手哽咽。
老爷,你别吓我!
“好了,别哭,家里的事你多操点心,别让他们看出什么。”
“嗯,我一定管好下人的嘴,绝不漏出一丝风儿,有违者直接打死。”
她知道“他们”指谁。
******
这两日刘玉冉心如油煎火燎,一面因为担心洁娘而寝食难安,另一面还得强行打起精神为祖父的寿礼——福寿禄三仙图做准备。
她一向是个老实孩子,不敢像洁娘那样去杭绣铺子随便买一幅了事,而是亲手一针一线扎出来。如今哪里还有精神做这个,回屋净面重新梳好头便带着梅妆去杭绣铺子,预定一个月之后的寿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坏”了。
梅妆理了理刘玉冉身后被风吹皱的帷帽,“小姐,咱们出的银子多,杭绣的绣娘肯定能在下个月完工,让奴婢伺候您回去睡一觉吧,可千万别熬坏了身子。”
刘玉冉点点头,失魂落魄走出铺子。
马车就停在街旁,车夫正在掉头,她却站在街边发呆。
一匹疾驰的骏马自对面飞奔而来,为了躲避掉头的马车不得不朝街边避让,眼看就要踩到一动不动的刘玉冉,梅妆吓得魂不附体,本能就要扑向刘玉冉。
幸好有个更快的身影拽住刘玉冉胳膊,险险的避开奔马,马上的人回头张望一眼,哪里还敢停下来找骂,得得得跑的更快。
这下失魂落魄直接转为惊魂动魄,刘玉冉两腿发软,帷帽也掉了,两只小手紧张的攀着一双坚硬的手臂。
手臂的主人适才救了她,但力道过猛,扯的她撞上一堵墙似的胸膛,硬邦邦的,鼻子也好疼,泪水瞬间在眼眶打转,对方是男人!
男人!
刘玉冉浑身一激灵,如受惊的小白兔不停往后退。
梅妆似乎吓傻了,怔怔拉着她,甫一回神赶忙去捡帷帽。
“谢谢恩公。”刘玉冉面红耳赤,没了帷帽遮挡,天生害羞的她都不敢抬头。
“是你呀。”对方嗤笑一声。
刘玉冉惊讶抬眸,呲楞呆住。
方晓恒半眯着眼,一张俊俏的脸大约在笑,因为脸颊有个酒窝,但那笑意似乎在说“早知道是你我一定不管”。
脑子忽然蹦出“杀人狂魔”四个字,一闪一闪,耀的刘玉冉心惊肉跳。
“我,我……”她都不知该说啥了。
“你,你什么你呀?”方晓恒斜瞥她一眼,无聊。
刘玉冉憋的满脸绯红,眼睛都不知该看哪里,“总之……谢谢。”
“没想到你还是个结巴。”
你才结巴呢!她眼眶一红。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手足无措立在他面前,只想逃跑,但两条腿不听使唤。
“幸亏你没看上我,我可不喜欢结巴。”他冷笑。
他,他怎能在大街上说这种事,果然与众不同!刘玉冉面色红的几乎要滴血,又想起他生生打死一个怀孕四个月的通房,几乎要吓尿了。
两人明明才相对了几息,可她竟感觉像是过了好几个时辰。
“哟,这是要哭了?哈哈,”方晓恒夸张的笑了两声,“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种性格嫁了人活不长的,贵妾养大的孩子果然不行啊。”
贵妾?
他嘲笑她的阿娘曾经是贵妾,所以她才这么小家子气。
阿娘也总是担心她这辈子都没能力做谁家的宗妇。
刘玉冉一张俏脸“唰”的白了,泪如雨下望着他。
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其实转回身,他微微蹙眉,瞧那懦弱的小样,何必刺激她呢,不知得要哭的多伤心。走了几步,他回头瞥她一眼,瘦的跟张纸片似的的小丫头肩膀一抖一抖的立在原地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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