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周乙
苏小宝设想了一下,对哦,那样岂不等于天天挂着两只水囊跑步,想想都累,于是还是小一点好?可是大的漂亮啊!
主仆二人红着脸小声讨论起来。
一连三日都未能洗澡,只能用热水简单的擦擦,于一向爱香爱漂亮的刘玉洁而言当真煎熬,可她又不能像男人那样跳进湖泊一番畅游……如此,每天还要面对总想亲近的沈肃,这可舍不得,万一身上有味道被闻见了该怎么是好!
为了不破坏自己在他心底香香的印象,刘玉洁只能狠心拒绝沈肃的求欢。
沈肃迁就她,也怜惜她旅途劳累,便顺了她的意。
可是晨起时分,她又很是心疼,也好奇他那里一夜硬到天亮就不累吗?
所以趁着条件允许,干脆好好洗一洗……想到这里,刘玉洁两腮早已泛上艳丽的红晕,既羞又有些期待,不知为什么,只要凝视他那满足又激动的眼眸,心便有遏制不住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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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的匪患,既然被军队赶上了,沈肃便不可能甩手不管,当然也可能此番贼匪做的极其过分,已然不能忽视。
听见耳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九安不禁睁开眼,侧首望去。
刘玉洁披着半干的长发,青丝如雾,微微的弯曲,他不由睁大眼睛,好漂亮的头发!亭亭玉立的她衣裙穿戴得体而齐整,不知苏小宝在对她说什么,两人一个哈哈大笑,一个抿嘴浅笑。
“起来起来,”苏小宝一眼就发现了他,“去旁边玩,这里让给奶奶乘凉。”
“堂屋桌上有井水镇的葡萄,现在去吃口味刚好。”刘玉洁只拿他当小孩,没有外人在场时从不拘束他。
九安爱吃甜食,可能隐隐约约觉得一个爱吃的甜食的男子汉会令人瞧不起,所以他嘴上从不承认,“葡萄太甜,我不吃。”
刘玉洁才不信,抿唇看着他笑,“你还可以再做几个月小孩子,不用急着当男子汉,小孩喜欢吃甜食天经地义。”
她目如清泉,长及腰下的青丝在苏小宝手中翻飞,满空气都是说不出的馨香,九安魂魄动摇,不再强辩,转身离开。
傍晚日影西沉,厨房的婆子送来丰盛的晚膳。
刘玉洁命人将木桌抬至院中的槐树下,在丰水的夏季,祖母与她就喜欢在院子里吃饭,有时还铺张竹席躺下来赏月,当然周围得围一圈纱幔,否则还不被蚊子吃了。
眼下天还没黑,既凉快又不怕叮咬,坐在院中吃饭正是一大乐事。
路上本来就不讲那么多规矩,况且沈肃也不在,刘玉洁与苏小宝、九安一同用饭,秦州的野猪肉和山菌鲜笋比长安的更鲜美,苏小宝胃口大开,连吃三碗米饭,这饭量还真不逊她师姐孙潇潇,力气大的人果然吃的也多。刘玉洁胃小,只用了半碗多,不过吃了不少菜。
九安似乎有什么心事,居然才吃了两碗,他正在长身体,饭量比谁都大,今天忽然变小连粗神经的苏小宝都察觉了,“喂,你该不是害相思病了吧?”
你……胡说什么呢?九安面泛红潮,不理也不是,反驳更不是。越是知道他脸皮薄,苏小宝就越爱拿“媳妇”,“婆娘”什么的打趣他,他咽下一口老血。
刘玉洁拿苏小宝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吓唬她道,“你师姐上回可是与我说了,再欺负人,女的,就罚你给她洗衣做饭,男的,便直接将你配给他。”
九安与苏小宝同时大惊失色。
“不行啊,我太老了,比他大五岁呢!”
“我不喜欢比我大的!”九安显然比苏小宝更紧张。
刘玉洁这番话非常有效的制止了总是欺负九安的苏小宝,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把九安吓个不轻,不过耳根子总算清静了。
直到掌灯时分沈肃才灰头土脸归来,厨房早就按照刘玉洁吩咐准备了一锅热水,对沈肃而言,这一锅足够了。谁知他连这一锅都不需要,“大夏天还用热水洗澡,算什么男人。”
他仅穿一条裤子,来到院子里,打了桶凉水就往身上冲,那股豪放劲惊得刘玉洁围着他打转,“你怎能用井水洗澡,万一着凉可怎么办?”
虽然平时他就喜欢用冷水洗,但那时他并不劳累啊,如今仿佛刚从泥地里爬出来似的,血液流通加快,万一激着可怎么是好。
然而沈肃的身子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冲干净身上的泥土,便拉着她手往耳房去,把门一关。
刘玉洁脸颊似火烧一般的热,也不敢看他,只学他从前为自己洗头发的样子,轻轻揉着他头皮,“你要留下来帮秦州剿匪吗?”
“不帮也得帮,这里的贼匪已成气候。这些年朝廷剿匪非但没剿干净,反倒送了他们不少精良的兵器,猎户出生再加上正规军的兵器简直如虎添翼,说是秦州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刘玉洁大为惊讶,“竟这般严重了!”
“这哪里算严重。”沈肃剑眉微凛,“怕只怕是有人专门养的狗!”
“军功不够,养匪来凑”这句话的意思沈肃早就告诉过她,三皇子最终就是因为这件事被元德帝圈禁。
“难道此事与三皇子有关?”刘玉洁问。
“还不确定。”沈肃想了想,又对她道,“不管是谁搞的鬼,他既挡了我去路,我便没有回避的道理。你别担心,我会速战速决,剩下的事就让秦州知府自己去解决。”
“那会不会是韩……”刘玉洁顿住,三皇子与韩敬已一向不对付,绝无可能与韩敬已联手对付沈肃。
“不是他。但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沈肃笃定道。
洗漱干净,刘玉洁将他头发擦了半干,用自己的檀木梳一下一下为他梳理着,两人盘腿对坐临窗的竹榻上,隔着纱窗清风徐徐吹来,不一会儿头发便干了。
虽然是男子,但他的头发竟特别的柔软,根根分明,一顺而下犹如青色的瀑布。刘玉洁不禁艳羡,拉着他的发梢,“我的头发若是不卷该多好,像这样散一半在头上挽一个单螺髻,可漂亮了。”
她这么大就没弄过这种盛久不衰的发型,眼馋不已。
“黄毛丫头才挽那种头发,我就喜欢这样的洁娘。”男人跟女人的审美实在难以统一。沈肃亲了亲她脸颊,不知何时内卧竟安静的只听得见两人的心跳与呼吸,连虫鸣都淡了许多。
她一半欢喜一半羞涩,嘟了嘟红艳艳的小嘴道,“才不是,那可是最适合留仙裙的发型,我喜欢穿留仙裙。”
“洁娘不穿更漂亮……”他像个登徒子,不停往她衣襟里伸,刘玉紧张的闭上眼,将脸埋进他怀中任由他为所欲为。
小别胜新婚,已经半个多月没吃到肉了,此时的她又明艳非常,水汪汪的杏眸简直是要把他的神魂全勾走。“你这小坏蛋,憋了我这些天才给,今晚一定不饶你……”
他在竹榻上要了她,哑着嗓子咬她耳朵,“小脚丫这般不老实,为何要蹬我的腿呢?”
“三郎……”
她浑身仿佛着了火,既抗拒又想要,似害怕似欢喜,除了低泣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只能战栗的承受他带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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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擦洗干净,沈肃才将累的一动不动的刘玉洁抱进怀里,一面为她打着扇子一面道,“下次可不许哭了,为夫这般卖力的伺候,你一哭我便担心。”
她恨恨的拧他,将脸埋起来,哪里还敢说话。
这个登徒子,孟浪起来什么姿势都敢用,她紧张的手足无措,敏感的身子也承受不住那种强烈的刺激,不禁哭着求饶……可他不放,非要把她烧成了灰不可,直到她在快乐的深渊里晕眩过去才堪堪放过。
沈肃低笑亲她额头,贴着她柔嫩的脸颊,“洁娘,你真美,为夫恨不能被你吸干了才好……”
“你……不准再说。”
她羞得捂住他的嘴,他却去挠她肋下,游刃有余的戏弄着她。“叫我一声肃哥哥,我便不胡说。”
拧他不怕疼,挠他也不怕痒,刘玉洁却痒的不停扭躲,终于投降,不得不压低绵软的嗓音喊“肃哥哥”,直叫得他不断落下滚烫的吻,每吻一次便应她一声。
睡觉之前,他又怕她着凉,便笨手笨脚的帮她重新穿回肚兜套上云麻纱小衣。
两人在屋中说不尽的恩爱痴缠,屋外静谧的驿站上空忽然掠过几道黑影,紧接着又是好几道,少说也有十来人。
值夜的士兵刚要大喝什么人,脖子一凉,血花喷出一丈高,当场便没了声息。
谁在外面?沈肃乃练武之人,五感敏锐,院中的异常响动惊醒了他,瞬间他就掠下床,眨眼穿戴整齐。
“怎么了?”刘玉洁惊慌的爬起来。
“把衣服穿好,我让苏小宝过来。”沈肃言简意赅,话音未断人已经消失。
他刚消失,苏小宝便窜了进来,刘玉洁知道屋外至少有两名控鹤楼的暗卫,倒也不担心什么,但她放心不下沈肃。
“外面怎么回事?”她问苏小宝。
“好像是刺客,一群乌合之众竟敢到这里送死!”苏小宝满脸不屑。
然而伫立院中的沈肃却一脸凝重。
留在驿站的侍卫举着火把纷纷赶到现场,周围也隐藏了不少暗卫,但所有人一看清地上并排躺着的两具尸体,立刻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诧。气氛变得沉重。
死者并非普通士兵。
正是沈肃精心挑选的保护洁娘的暗卫。
遇劫 第101章
能杀控鹤楼的暗卫必然出自控鹤楼。
回想整件事的始末,沈肃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对手先以贼匪调走大量士兵,不惜出动控鹤楼将他围困在此,倘若此行没有带洁娘,那么他也不会带太多随行的高手,如此一来他必然凶多吉少。
高手过招,几乎无声,偶尔传来一点兵器相接或者出手时擦过空气的破风声。沈肃的人很快将一名蒙面人拿下,那人不等刑讯即刻服毒自尽。
九安也被惊醒,他提着剑推开门,一个黑影便从屋顶跳下来,锵啷一声兵刃相交,幸而九安身手十分了得,非但没有被偷袭的人伤着半分,反而刺破对方皮肉。
驿站瞬间火光冲天,有侍卫大喊,“着火啦!”
沈肃大惊失色,回首一看,苏小宝抱着刘玉洁冲出了房门,五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将她们围在中间,他不禁松了口气。余光一错,九安竟跟在后面追了过来。
“其他人跟我去追,九安你回去。”沈肃道。
九安没有遵命,脚步紧追不放,“我腿脚比任何人都快,贼人跑不过我。”
沈肃犹豫了一下不再赶他,出了驿站大门,十几个黑衣人也不再逃,转而一心一意打起来。
因为火势越来越大,在侍卫的护送下刘玉洁等人逃了出来,躲在相对安全的大树后面。
惊魂未定的驿丞则带着胥役手忙脚乱的灭火。驿站西面忽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呐喊声,只见一群短衣打扮的凶悍家伙举着火把朝这边冲来,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越跑越近,队伍便越清晰,黑鸦鸦一片,数不清多少人。
侍卫首领一惊,“小心贼匪!”
大部分兵力都在前面剿匪,留在驿站的一千人只有六百人是正规军,但这六百人绝非等闲之辈,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非但没有混乱反而井然有序的迅速组织起来,迎杀贼匪。
一辈子都没见过真正战争场面的刘玉洁几乎要晕倒,被苏小宝死死的扶住。勉强稳定心神,她望向远处,搜索沈肃的身影。一共有十五名黑衣人,行动敏捷,快的几乎看不清招式,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取沈肃性命!
沈肃这边加上他和九安才十个,另外五个正在保护自己。
“我这边很安全,你们快过去三人保护沈大人。”刘玉洁冷静道,暗暗收紧了拥着山耳猫的手臂。
五名大汉为首的一位上前回禀,“沈大人命我等守护在此,我等不敢有违。”
刘玉洁还想坚持,却见沈肃那边逐渐占了上风,他一个人便解决了三个。
可惜没等众人高兴太久,一名奇怪的男子忽然加入战局,此人最特别的地方是没蒙面,作为一个刺客,连脸都不屑遮住,若不是疯了便是对自己的手段极为自负。
很显然,这个人属于后者。
沈肃自十六岁以后还从未遇到过对手,这横空杀出的冷面男一把长刀舞得风生水起,好几次擦过他要害,所有试图上前营救的高手皆被砍伤。
这下保护刘玉洁的暗卫再也无法无动于衷,各个神经紧绷,当刘玉洁再次颤声催他们上前助阵,终于有三个人动摇,飞身掠走。
那三人加入战局,分担了好几股夹击,沈肃总算能静下心专心应对冷面男,彼此姑且打了个平局。
“奶奶,快看九安!”苏小宝尖叫,“他功夫居然这么好!”
谁也想不到一个孩子,仅凭一把普通的剑居然杀了一名控鹤楼高手。他冷静的收回剑势,对面的黑衣人捂着胸口倒地。看都不看被杀死的人一眼,九安转身就朝沈肃飞奔而去。
刘玉洁喜极而泣,“有九安在,那个奇怪的男人肯定讨不到便宜!”
她话音还未落地,九安已然举剑往前一刺。
剑尖没入沈肃后背三寸。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状况突然到刘玉洁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褪尽。
她几乎不能自已,身子开始打摆子,脑子仿佛被人放进了无数摇铃,除了震耳欲聋的叮叮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昏黄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她看见沈肃踉跄了一下,堪堪躲过迎面的一击,奋力退出战局吐了一口血,用同样震惊的神情瞪着九安。
不,不是这样的!
沈肃!沈肃!
刘玉洁找回意识的瞬间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
“沈大人!!!”千总怒吼一声,丢下贼匪向这边冲过来。
冷面男瞬间被好几个人缠住,他无心恋战,竟朝刘玉洁这边奔来,剑花一闪便与守护刘玉洁的两名暗卫过招无数。
“小宝,你的金疮药,快拿金疮药!”
苏小宝也被吓呆了,赶忙紧追刘玉洁而去。
跑了没多远就被尸体绊倒,刘玉洁从血泊中爬起来,疯了一般的扑向沈肃。
“我有药,涂上就没事了,坚持一下啊沈肃!”她面色苍白,不准沈肃说话,撕开他的衣服露出不断往外涌血的后背。
这可是周明配的药,涂上便止血,一定会没事的!
一整瓶的白色药粉全被她撒了上去,她平静而苍白的神情只有一双眼睛是疯狂的。苏小宝扯下几块布料迅速为沈肃包扎伤口。
九安不知在想什么,神情十分复杂,提着剑似乎在犹豫该如何对付横空出现的刘玉洁。
她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脸颊和白皙的小手沾满血花,却抱紧了沈肃,仰着脸对他道,“九安,我不会原谅你的。”
周围杀声震天,她抖不成调的声音竟格外的清晰。
刘玉洁垂眸凝视怀中人的脸,痛不欲生道,“是我害了你,对不起!”素白的容颜痛苦的皱成一团,不停吻着沈肃额头。
因为前世的记忆,她对九安深信不疑。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其实根本没有多了解九安,甚至都不知道遇见她之前他具体做什么。
可是因为她的信任,沈肃才同样的信任,甚至还将他安排在身边。
刘玉洁泣不成声,直到耳畔响起沈肃沙哑的声音,“把剑拿给我,傻瓜。”
他看上去平静极了,若不是毫无血色几乎看不出半分异样。
她比任何时候都听话,转身将那沉重无比的剑抱给他,口中不停说着对不起,泪水模糊了视线。
沈肃握着剑,缓缓支起身体,他依然站的笔直,手腕却几不可查的微微颤抖。
那个可怕的冷面男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沈肃大喝一声,挡住凌空劈下的一剑。
刘玉洁面无表情望着九安,九安方才回过神朝她走去,一掌劈开苏小宝。
冷面男没想到沈肃这么难杀,每一剑都没刺中要害,余光瞥见九安抓了那女人迅速逃走,他不敢再耽搁,估摸九安方才那一剑足以致命,光流血流到现在都能耗死人,便闪身离开。
而援军此时也正在赶来,蒙面人见势头不对纷纷往后撤,撤得慢的被尽数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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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手有数,他不会死。”九安扛着她在树林中飞奔。
也不管她有没有回应,他沉声道,“我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件事我会将功赎罪!”
刺了上峰一剑,伤了我最重要的人……你拿什么来赎罪!刘玉洁像是死了般一声不吭,此时她已感觉不到恐惧,只有说不尽的伤心与被背叛的绝望。
如果沈肃没了,她断然是活不下去的,他是她此生的救赎。
刘玉洁被一片白光刺醒,天已大亮。
她仰面躺在空地,周围是高大的树木和茂密的草丛,有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激起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在头顶上方乱舞。
九安将水囊递给她,“你擦擦脸吧。”
她试了好几下才从地上爬起,这才发现身下垫着九安的外衫。
“对不起,我保证你不会有事,你先别生气,事后我会跟你解释,任你打骂。”九安脖子一偏,躲开她伸来的手。
“为、什、么?”
“我说了他不会死!”九安知道她在怕什么。
“你发誓。”
“我发誓,我没有杀沈肃!”
“我没有要你发这个,我要你保证他不会死!”刘玉洁尖叫。
九安怔了怔,愤然道,“我发誓他不会死。”
刘玉洁掩面而泣,空着的手却悄悄捡起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石块。
九安忽然起身一个助跑跃上最近的一棵树,“吴天追过来了。”
吴天就是那个冷面男。
他折回来俯身刚要拉刘玉洁起来,脑门就被她砸了下,火辣辣的疼!
偷袭成功,刘玉洁提起裙子就跑。
寻常人挨这下起码要脑震荡半天,可九安动作灵敏,虽然不防但临场反应一流,稍稍躲闪就卸掉了九成的力道。
刘玉洁没跑多远就被他抓住,他喊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再挣扎我不得不用强,还是你吃亏!”
大势已去,刘玉洁渐渐松开手,任由他弯身扛起,健步如飞。
“你先忍一下,不能让吴天追过来。”九安对她道。
多一个高手便多一分坏事的可能,他不得不加快速度,同时也怕沈肃追上来,那一剑够狠,但绝没有刺进内脏。
遇劫 第102章
跑了一个时辰,九安也累的不行,虽然刘玉洁体娇轻盈,但扛着一个九十斤左右的人奔跑这么久是个人都会累,越累便越觉得肩膀沉重,扛不动了。他气喘吁吁将刘玉洁扯下来。
“很快就到,你扶着我走。”
甫一着地刘玉洁两眼发晕,别以为被扛着的她有多舒服,肚子被撞的只想吐,脑仁儿也因为一直悬着充血快要爆炸。
他见她打个趔趄就要往后倒,急忙拉住她,“我走慢些,你快跟上。”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女子,九安只觉得刘玉洁娇弱的不可思议,但并不讨厌,多么奇妙的感觉啊,倘若在兵营,这样娇滴滴的人肯定要被大家嫌弃,大概男人娇滴滴的很恶心吧,可是她,怎么这么轻这么的肉嫩,所以娇气一点也没啥。如此想着,他牵着她的力道不由放轻。
刘玉洁被连拖带拽走了一刻钟,上气不接下气的,挣扎道,“我好难受……真的走不动了,你放开我。”
九安心中微动,不得不松了手,这才发现她掌心一片冰凉,再看她脸色蜡黄蹲在地上就吐。
“可能是脑袋悬空太久。”
你终于发现了。刘玉洁吐完,拿水囊往嘴里倒了口水,呸呸的漱口,漱完口又喝了一气,自始至终嘴都没靠着囊口一下,想来是嫌弃这水囊被人用过,九安小声咕哝一声,“我还没嫌你呕过的嘴喝我的水呢。”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天黑之前能赶到,便对她说,“那就休息一下吧,我去找点吃的。”
刘玉洁背对他,闷不吭声的喝水,呃——冷不防被一记手刀砍中,眼一翻晕过去。
“对不起啊。”九安小声道,迅速脱下外衫盖在她身上转身就跑。
跑了两步又折回来,呆呆望着她紧闭的长睫,盛夏虫蚁出没,她这样娇气,万一被咬了肯定很疼吧?
从小到大大家一见到他都很喜欢,所以九安对刘玉洁一开始的表现并不太上心。可她从不像旁人那样随意捏他脸或者拿他的长相逗趣,一言一行总是亲切而不失礼数,给他以男子汉的尊重和弟弟的疼爱,也比姑姑还关心他的前程,两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眼睛却比泉水还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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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刘玉洁疼的不停揉脖颈,也渐渐想起晕倒之前发生过什么,眼眶不由得湿润,心里一会儿火烧一会儿冰浸,满脑子都是沈肃,又想到九安的背叛……她抹着眼泪却见裙子上放了好多龙葵和蛇莓,洗得干干净净,大概是她晕倒之际九安采的。
偌大的山林,空旷而陌生,只有溪水潺潺的流动和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刘玉洁根本不知身在何处,望了望日影,估摸此刻大约辰时左右。
往嘴里塞了两口龙葵,她转着眼睛四顾一番,没看到九安。他不惜刺杀沈肃掠走她,必然不会干什么好事,怕只怕有人要用她威胁沈肃,刘玉洁惶然爬起,哪里敢耽搁时间,沿着河畔匆匆逃走。
走了百余步双脚猛然一顿,九安就在前面,面朝大树背对她,从他身体骤然紧绷的样子不难看出发现她了,可他没回头,声音竟还有些紧张,“你,你醒了!别,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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