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遇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周乙
“怎么了?”小姚氏见刘玉洁发怔。
没,没什么。刘玉洁含笑让绿染接过去,“阿爹收到衣服一定很开心。”
小姚氏低头浅笑,右手不禁轻抚云鬓。
刘玉洁的心却没来由的一痛,可再难过那也是自己的亲爹,明知他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对其他女人而言甚至负心薄幸……可他对自己好又是亲爹这件事却也是事实。
面对单纯的小姚氏,刘玉洁既羞愧又抱歉,说到底小姚氏也是个苦命的,阿娘更苦命。
“阿爹为朝廷办事,那边自然有人照顾他的衣食住行,母亲不必担忧,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想了想,刘玉洁还是不敢说出芬儿的事,那只会有两个结果:小姚氏一怒之下气病了或者为了伪装大度然后憋病了。
无论哪个结果都不好。
小姚氏笑着点点头,“其实我还酿了老爷爱喝的梅花酒,只可惜还要两个月开坛才香。”
如果知道了芬儿,你大概就只想酿一坛霉斑酒给他了。刘玉洁笑着应下,“这有何难,到时候母亲只管派人去侯府递个信,再多的酒也有人为母亲送去。”
“对了,最近你有没有见过冉娘。”小姚氏问。
四月份之前每隔十天半个月都会见一回,如今算算竟有一个月没见了。刘玉洁道,“这个月忙未曾得见,不过我正要去方伯府与姐姐辞行。”
小姚氏叹口气,“如今她倒不如你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也不肯跟我说。”
“姐姐挺好的,尤其是蕴哥儿长得又白又胖,她每日忙的闲不住脚。”
“她气色一直不错,我也知她过的挺好,可上回……”小姚氏吱吱唔唔半天才小声道出原委。
原来上回冉娘回府探亲,当时天气冷,小姚氏怕净房温度烧的不够热,便径直走进去,惊慌失措的冉娘慌忙拿衣服掩盖可到底没躲过小姚氏的眼睛,她右乳破了一道口子,并不深,像是指甲擦的,可也见了血。
小姚氏不亚于被猛雷击中,厉声问她是不是方晓恒干的?
冉娘又羞又窘不肯回答,事后才推说两人起了争执不小心擦破。虽说小姚氏相信方晓恒绝不会打她的女儿,可是当娘的看见自己女儿身上被抓了道口子又如何不心疼,此后她便时常留心冉娘与方晓恒互动,这一留心不禁连心也凉了半截,唯有四个字来形容——相敬如冰。
“怎会这样?”刘玉洁呆了。虽说她时常见冉娘,但很少见到方晓恒啊,那毕竟是她姐夫,是以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竟是这般!
不对啊!
倘若方晓恒欺负冉娘,冉娘为什么不说?甚至连点哀戚之色都没有?刘玉洁想不通,看来只有见到冉娘才能弄明白。
******
方伯府的小上房,梅妆抱着蕴哥儿看廊下青瓷大缸里的锦鲤,小家伙快五个月了,眼睛炯炯有神,只要小鱼一吐泡泡就咯咯笑个半天。
夏兰阁内方晓恒气喘吁吁的闷哼一声才从刘玉冉身上翻下。
她目光黯然,却在他朝自己望过来时展颜一笑。
方晓恒面无表情,迅速穿好衣衫,“不舒服吗?”
刘玉冉脸颊一红,唇色微白,讪讪道,“挺,挺好的。”
不好又能怎样,反正这辈子她也只能跟着他。刘玉冉低头,尽量平稳的去穿衣服,可不知为什么手有点抖。
她曾以为有个儿子再小心奉承这个陌生的男人便能有好日子过,后来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方晓恒对她的身子很感兴趣,孩子满三个月后他便时常过来与她睡觉,又因为他身边没有姨娘和通房,如果她不陪他睡觉……所有人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仿佛她嫁过来就是为了陪方晓恒睡觉。
那天她实在装不下去,竟鬼使神差的打了方晓恒一耳光,她也不知为何要打他,只是觉得无尽的羞辱,当时方晓恒也气坏了,动作不禁粗鲁起来,擦破了她心口一块皮肤,其实并不疼,也可能当时太激烈,这点程度的小伤她根本没察觉。
可也从那天开始她才切身的体会到自己的身份,她确实就是用来暖床的,不过身份相对高贵一些。
如果她乖乖为他暖一暖,至少还能为儿子挣一些体面。刘玉冉并非不懂变通的人,被他一顿教训后便也认了命。如今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怕是白日宣/淫她也安静的接受。
反正跟谁过不是过。
两人收拾好之后,刘玉冉平静的走出,来到廊下接过蕴哥儿抱在怀里,问梅妆:“谁送的花样子?”
她出来时见案几摆了一只盛满花样的小竹筐。
梅妆垂着眼道,“是丹姨娘。说是要为小少爷做套百福小衫,挑了好几个花样不敢做决定,非要您亲自过目不可。奴婢告诉她二爷在屋里,她便连连告罪说不敢打扰奶奶和二爷,将东西交给奴婢便离去。”
丹姨娘本是针线房的一个小丫头,心灵手巧得了婆婆喜爱,又与方晓恒有过几面之缘,月初为方晓恒量体裁衣擦出了火花,梅妆发现的时候丹姨娘已经衣衫不整,方晓恒大约也情难自禁。出了这样的事,婆婆范氏找她谈话,大意是有儿子的她是方家的功臣,方家绝不会亏待她,但她身子骨又太柔弱,总有力不从心伺候不好方晓恒的时候。当然范氏说的十分委婉,态度也特别的好。
刘玉冉听音辨色,点了点头,“我明白。”虽说抬不抬姨娘自己说了算,可那丫头颇得范氏喜爱且又被方晓恒“玷污”,如果她再装聋作哑不免要落了下乘。
范氏高兴的合不拢嘴,直夸她是好孩子,为了补偿她还送了一个田庄,这样的婆婆也算仁至义尽。
对此,方晓恒既没有表现的格外高兴也并未反对,对待丹姨娘也还算温和,偶尔也会睡在丹姨娘那里。
方晓恒负手迈出门槛,看见冉娘抱着孩子站在廊下与贴身婢女小声说话,余光发现他,轻声问,“今晚要不要给您留饭?”
“不必,今晚我不来。”不知为什么,他移开目光,那一刻没有勇气去看她的眼睛。他恨自己控制不了总想要她,却更恨她虚伪的迎合自己……
刘玉冉嗯了声,清澈的目光淡淡凝视蕴哥儿,直到有人过来回禀,“沈家三奶奶来了。”
洁娘!刘玉冉眼睛一亮。





遇劫 第097章
“把蕴哥儿给我吧,你们姐妹许久未见。”方晓恒走上前想要抱自己的儿子。
刘玉冉本能的后退一步,仿佛恐被人夺走命根子似的,两人一怔,她先回过神,讪讪而笑,“妹妹喜欢蕴哥儿,她来,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蕴哥儿……”
解释合情合理但配上虚伪的神情不免令方晓恒倍感失落,他收回落空的手,呐呐道,“我也很久没抱蕴哥儿了,能给我抱一下吗?”
可他竟从她努力掩饰的美眸里看见一瞬讥讽。
是好久没抱,可那怪谁?下回过来把睡我的时间空出一点不就能抱了。刘玉冉笑道,“待会儿你若得空,我让乳母抱过去给你。”
方晓恒被她贤良淑德的笑容刺痛,愤然侧过头转身离去,却又忍不住回身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晚上回来,可以让我抱一抱吗?”
刘玉冉笑容僵了僵,只以为他说的是蕴哥儿,便胡乱点头,“可以抱。”
他素来冷峻的神情因为这句话仿佛冰雪初融,对她笑了笑方才转身离去。
这样的笑容比冰冷无情暖多了。刘玉冉心情也好了许多,倘若能被尊重,哪怕最不起眼的细节,对她而言都弥足珍贵。不过她一向逆来顺受,又习惯了被人安排的命运,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她知道一旦碰上了必然会立刻察觉。
刘玉洁没想到短短一个月没见小孩子就大变样,眉目深浓,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方晓恒,除了嘴巴笑起来时的样子,竟看不出哪里像冉娘。
蕴哥儿愣愣的盯着刘玉洁,这个月份的孩子已经开始认生,认了一会儿居然抬了抬小手任由刘玉洁将他抱进怀里,不哭也不闹。
“他刚刚对着我抬了下手!”刘玉洁惊讶,“这么小居然会抬手要抱抱!”
刘玉冉倒不觉得奇怪,“大概是凑巧,这么小他懂什么。”
姐妹俩笑嘻嘻将孩子放在炕上,这下蕴哥儿不高兴了,他就喜欢被人竖着抱,但凡醒着便不愿意乖乖的躺着,屁股一沾被褥立刻翻过身,仰着圆圆的包子脸看人,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小脚乱蹬,简直把人的心都萌化。
刘玉洁拉了拉他的小脚,目中流露一丝渴望。
“喜欢就自己生一个。”
刘玉洁一怔,笑道,“快看,他裤子湿了!”
原来蕴哥儿急着翻身,连翻三个竟累尿了!刘玉冉只好将他捉回来,娴熟的抽出尿片,连他的小裤子也一同扒下。
十分欢喜的刘玉洁也想帮忙,便接过梅妆递来的帕子,笨手笨脚的去擦蕴哥儿尿湿的屁股,但他两脚乱蹬的厉害,刘玉冉笑着捉住蕴哥儿两只脚踝一提,对刘玉洁道,“换尿片的时候你得这样捉他,才肯老实。”
两年前的冉娘还是个懵懂怯懦的小姑娘,两年后嫁为人妇的她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刘玉洁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不知为什么感到很难过,就像小姚氏说的那样,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的时候,怯懦的冉娘不见了,只剩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妇人,越来越像前世的姐姐。
前世刘玉冉便是这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眼底偶尔染着淡淡愁绪,但她从不言说,只会安静的听刘玉洁倾诉,时不时温声软语的安慰,但从未对他人提起自己婚后的日子,即便有不好的传言也不辩驳。
“阿姐。”
刘玉冉嗯了声,目光转向她。
“姐夫对你好吗?”刘玉洁问。
“挺好。”
“丹姨娘是怎么回事?”
刘玉洁来的时候遇见一个娇媚的女子,盘妇人头,打扮又比婢女高出一大截,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小上房除了姨娘不作他想。绿衣随口探问了几句,得知这里的人称其丹姨娘。
丹……丹姨娘啊?刘玉冉神情有掩饰不住的尴尬,即便是亲妹妹……她也不想让自己的窘迫暴露人前,特别是暴露在有着完美人生的洁娘面前,大概每个人都有一块不想让人触碰的隐秘之地吧。
“我身体不好,难免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多个人替我伺候你姐夫也不错。”因为自卑,她的声音便越轻,落在旁人耳中只觉得她温柔。
“他是断了手脚还是不能自理,必须要这么多人伺候?”刘玉洁将蕴哥儿递给梅妆。
梅妆见气氛不对,慌忙抱起蕴哥儿欠身退出,刘玉冉想要阻止,嘴角翕合半晌,最终作罢。
“你看你这脾气……”刘玉冉红着脸嗫嚅道,“也就沈肃宠着你,才把你惯的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就一个丹姨娘,总比……总比阿爹强吧。”
刘玉洁语塞,难过的别开脸。
姐姐说的没错,倘若不是遇到沈肃……她不也是这样过吗,可也因为遇到沈肃,她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也可以很纯粹,单纯的只有你和我。如果沈肃是块糕点,她一定毫不犹豫分一块给冉娘,让冉娘也快乐,可是沈肃是个人,没法分。
“阿姐,你怨我吗?当初阿爹凭着私心把我嫁给沈肃,其实他应该娶你的。”刘玉洁伤心道。
“傻丫头。”刘玉冉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嫁给他说不定还不如嫁给你姐夫,这一点阿爹倒没安排错,你们确实是天定的良缘。”
沈肃再好那也是因为洁娘。刘玉冉并不会因为自己遇不到好男人而迁怒妹妹,她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一个好爹。
倘若阿爹对她再多一些怜惜,或许她也有遇到自己的沈肃的机会。如今她就是个带着孩子的妇人,自然也不会再心存幻想,对阿爹的复杂感情便也淡了许多。
刘玉洁轻轻拉着冉娘的手,“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正室与姨娘本就是天敌,不管从感情还是利益,皆水火不容。
“只要娘家屹立不倒,纵然有一百个姨娘我也不怕。”刘玉冉冷静道。
“阿姐,我跟沈肃都是你的靠山。”刘玉洁目光坚毅道。这句话的分量很重,刘玉冉一听便明白,笑着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好,阿姐认了你这靠山。”
姐妹俩破涕为笑。
离别在即,刘玉洁唯恐走后阿爹带着芬儿回长安,倘若没个准备谁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澜。可她不敢对小姚氏说,此刻只能先告诉冉娘,不免又是个沉重的打击,毕竟小姚氏是冉娘的亲生母亲。却也正因如此,少不得要冉娘留下来多宽慰宽慰小姚氏。
“那个女人叫芬儿,阿爹可能也是一个人在外寂寞便……便……”刘玉洁说不下去了,为有这样一个爹而愧疚。
沉默了许久,刘玉冉哼笑一声,“一个人在外便寂寞,阿娘难道不是一个人独守空房,阿娘的寂寞比他多多了,也不见找谁来煨暖!”
这话除了尖刻更是惊世骇俗啊!
刘玉洁身子一晃,难以置信的瞪着冉娘,既陌生又熟悉。
女人寂寞一辈子……这个问题从未有人思考过,但让男人寂寞一阵,定然是女人的错。
刘玉冉心头咯噔一声,这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昏话,一张素白的小脸登时褪去血色,柔声细气道,“我犯浑了,你别当真。”
刘玉洁茫然的点点头。
“阿娘年纪大了,至今无子,倘若有个儿子傍身倒也算了,如今连儿子都还没生,他怎能……怎能……”刘玉冉掩面大哭。
“好姐姐,别哭了,是我不好……”刘玉洁眼圈一红,只能拥着刘玉冉。如果可以,她宁愿这是个秘密,永远埋藏,可是阿爹早晚要回长安的,大家早晚要见面,与其措手不及倒不如提前有个准备。
素来温柔贞静的刘玉冉竟哭的如此伤心,刘玉洁一颗心仿佛被人揉烂了又放进了沸水中,只能陪着她哭,最后在绿衣不停的劝慰下方才止住。
姐妹二人重新梳洗一番总算平静下来。
刘玉冉神情恹恹地,强笑着叮嘱刘玉洁路上如何注意身体以及别忘了写家书与她。还吩咐梅香将自己珍藏的两盒珍珠膏拿出来,俱兰风沙大,每日涂一点最能滋润皮肤。
“阿娘什么风浪没见过,总会比我们强些,或许也没甚大不了的,你且放心去吧,不用担心家里。”刘玉冉轻描淡写道。
我也希望如此。刘玉洁垂眸,“如果那是个不安分的,你便写信送去一瓯茶斋,交给老掌柜,”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又冷又硬,“我会处理掉。”
说处理掉时,刘玉洁浓密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杀意。
刘玉冉垂眸点点头。姐妹二人想到了一处。
申时三刻刘玉洁方才离去,而刘玉冉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连蕴哥儿也懒得喂,独自坐在屋里也不知再想什么,直到听见方晓恒的脚步声,才怔然站起,天还没黑,他怎么来了?
方晓恒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心情不错,手里捧着一只镶了玛瑙的红木匣子,目光落在刘玉冉脸上一怔,“你怎么哭了?”
“我,我舍不得洁娘,一走便是一年。”
女人大概都这样多愁善感,方晓恒并没有怀疑其他,一反常态的温柔起来,将红木匣子递给她,“我猜你肯定要把那珍珠膏送给妹妹,所以早早的让人重新找了两盒,你看看,这回的更好,可惜那家师傅藏头露尾的不肯多做。”
刘玉冉佯装高兴的收下,“谢谢二爷。”又挑了点抹在手上,意兴阑珊的敷衍道,“确实比上回好。”
“那我……今晚可以……”陪你说说话吗?
“不行,我小日子快来了。”刘玉冉十分干脆的拒绝。
她身上不舒服,算算日子不是今晚就是明早,况且午时之前又被他折腾过,她很难受!
方晓恒一愣,攥了攥拳,声音也变冷道,“你慌什么,我只是想留下来看看儿子,并不想对你做什么。”
这,这样啊。刘玉冉微微窘迫,“对不起,我情绪不太好。”
她舍不得妹妹,这也是人之常情……方晓恒别开视线,小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大声说话。”
刘玉冉很识时务,既然对方给台阶下她立刻顺着下,绝对不会自讨苦吃,便重新打起精神,翻过一只精致的骨瓷杯盏为方晓恒倒茶,视线无意中落在他前襟,一怔,这错愕的神情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只笑着说,“二爷尝尝今年的新茶,是丰水的特产,长安买不到。”
但她的神情岂能瞒过目光如炬的方晓恒,他顺着方才的视线垂眸看向自己的前襟,松叶色的右衽竟出现一道胭脂印子,嘴唇的形状,要多靡艳便有多靡艳,轰地一声,他脑子炸了!
“这,这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喊道。
刘玉冉被他吓了一跳,慌忙站起。




遇劫 第098章
刘玉冉的五官单个来看顶多算秀气,但组合在一起竟惊人的漂亮,眉如翠羽,眸若点漆,因为受惊而檀口微启的模样瞬间揪住了方晓恒的心,颤颤的痛。
“你听我解释。”他艰涩的吞咽了下。
刘玉冉面红耳赤,“不,不用解,解释……妾身明白……”纵然已是妇人,可她到底脸皮薄,又是大白天,实在不想听方晓恒的淫/靡之事。
“你明白个屁!”方晓恒恨声道。
刘玉冉浑身一颤,含泪望着他,“你,你说。”
“我……”又吓到她了?方晓恒难过的蹙紧眉心。
他成日在兵马司与一帮男人打交道,豪迈惯了根本不懂温柔,一着急就忍不住大声,震慑新兵很有气场,但真不能用在女人身上。此时刘玉冉视他如洪水猛兽,随时都要晕过去。
方晓恒气急败坏道,“我究竟怎么你了?!成亲至今是戳了你还是踢了你?为什么一看见我就像看见鬼?”
刘玉冉拼命摇头,“没,没有……”摇摇欲坠的娇柔身躯被他一把扶住。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顺势扶了一下丹姨娘,谁知她的嘴上涂了这么厚的胭脂!这衣服我不要了还不行?”他知道越解释越乱,已分不清到底在害怕什么,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在哀求。
刘玉冉胡乱答应着,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恨不能缩成团儿,一个用力抱着缩紧的团,方晓恒不知该怎样才能令她没那么讨厌自己。
原来他回锦华苑时碰巧遇到丹姨娘,乖巧的丹姨娘上前见礼,一不小心踩着裙角扑进他怀里,他也就顺手扶了把,当时也没想太多,只告诫她如果不会走路就少出来。现在方才明白栽进怀里的女人竟留下一道该死的胭脂印子!
刘玉冉轻声道,“我明白了。”示意他先松开自己。
解释了半天,正常人都会明白。可是口干舌燥的方晓恒在听见她那一声“我明白了”时由内而外的感觉到寒冷,只能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发不出声音。
刘玉冉被他吓个半死,恨不能举手发誓,“我真的明白了。”
“那你明白我喜欢你吗?”他问。
我知道。刘玉冉僵硬的点点头。
他喜欢对她做那种事。她想起情不自禁打了他一耳光的那次,他是如何对付自己的……刘玉冉打了个寒噤,并不敢反抗,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谢谢……二爷。”
方晓恒无措的望着她。
外间正厅光可鉴人的地砖上铺了厚厚的羊毛褥垫,垫上又铺了一层软绸被褥,小小的蕴哥儿趴在上面练习翻滚,四周围了三个婢女和乳母,就连小丫头也凑在一旁逗他,可到底习惯了与娘亲玩耍,久不见刘玉冉身影,蕴哥儿撇了撇小嘴,“哇”地一声啼哭不止,这恰到好处的一嗓子惊醒了屋内对峙的方晓恒与刘玉冉。
终于有了解脱的借口,刘玉冉紧张的神情露出再明显不过的轻松,一面说“我去看看”一面拔腿就跑,冷不防一只手忽然握住她纤细的玉臂,一扯,便将她扯进他怀中。夹杂着男性气息的阴影扑面而来,她意识到方晓恒要做什么,急忙偏过头,惊慌失措道,“别,别,晚上好不好,我们晚上……”
“我只想亲亲你。”他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双唇却滚烫如火,明知她不喜欢接吻却非要去吻她的嘴,刘玉冉痛苦的闭上眼。
幸而这是一个浅尝辄止的触碰,那两片唇只是在她的嘴上按了按便移开。
刘玉冉颤颤的睁开眼,方晓恒一直盯着她。为了掩饰之前强烈的排斥,她僵硬的笑了笑,柔声解释,“我这两日上火,有点……口气,怕熏着您!”说完飞快的瞄了他一眼。
原来她的口气都这么香。方晓恒沉默片刻才意兴索然道,“去看看蕴哥儿吧。”
她如蒙大赦,缩着弱肩快步离去。
******
翌日方晓恒休沐,很早他就醒来,倚着引枕安静的打量对镜梳妆的刘玉冉。
但凡他休沐在家,十次有八次都能遇到她回娘家或者去威宁侯府找妹妹。
很多时候她并不习惯与他独处,但避无可避时也能从容应付。
“洁娘明早就出发,今天我带蕴哥儿再去看看,顺便送些她爱吃的蜜饯果脯。听说俱兰那边的日子很苦。”刘玉冉抱着蕴哥儿走进来与他辞行。
方晓恒轻轻捏了捏儿子肉嘟嘟的小脸,“去吧。”
蕴哥儿咧开嘴笑,虽然还不太会张开小手要抱抱,但已经有了那种意思,脑袋一挺,小小的身子就歪向方晓恒,要抱抱。
“你看,他喜欢我。”方晓恒眼睛一亮,两只大手稍一用力便将这轻的不能再轻的肉团子提了起来。
直吓得刘玉冉尖声喊道,“你不能这样抱他!”
她一把夺了过去,面对惊诧的方晓恒,俏脸一红,嗫嚅道,“你那样一提,他会不舒服,得这样轻轻掐着他腋下。”她演示了一遍。
1...4950515253...6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