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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史尽成灰
孙龙被杀死了,汉军旗整个就崩溃了,纷纷像是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跑,结果都成了羔羊,被砍在了马下。混乱之中,数以百计的清军被消灭,比起刚刚的血战损失还要惨重,尸体堆积如山,血水到处横流。
原本以为胜利在望的雅兰布也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懵了,作为一个老牌的强盗。他可以为了抢掠拼命,但是当他意识到了失败的时候,也溜得比什么都快。
雅兰布在几个白摆牙喇兵的保护之下,疯狂的突围,想要逃出升天。
可是自从李旭带着人马出现之后,已经绝望的谢斌突然来了精神,就像打了强心针一般,原本伤痛疲惫的身躯,竟然又涌出了一股力量。
“弟兄们。杀鞑子!别放走一个!”
人就是这么奇妙,潜力永远都是无穷的,只要激励一下,就又有了勇气。尤其是那些新兵,十六七岁,正是活力四射的时候。他们握着沾满了血的长枪,奋起力量,再度向着清军冲过去。
“杀!”
十几条长枪刺向了雅兰布身后的人,顿时三个白摆牙喇兵兵刺穿了后背,倒在了地上。放在平时,清军的白摆牙喇兵,全都是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的精锐。可是现在却轻易的死在了一帮菜鸟的手里。
他们也仿佛是不甘心一般。身躯还在扭曲挣扎,想要爬起来。
“狗鞑子,去死吧!”
赵天又握着枪,狠狠的刺在了一个白甲兵的咽喉,鲜血像是箭一样。从血窟窿里头射出来。
雅兰布这时候也无心恋战,只想着逃命,他一把揪下了一个汉军旗,翻身上了战马,就要逃跑。
这时候赵天他们又赶了上来,一排长枪刺出,战马挨了五六枪。直接被刺倒在地。雅兰布的左腿也被刺中了,鲜血直流,这家伙咬着牙,一瘸一点的逃命,没跑出几步,岳破虏正好冲了过来。手起刀落,正好砍在了雅兰布的脑门上。
头盔被砍裂,刀刃深深的嵌入了头骨之中,雅兰布一息善存,还想要挣扎。结果几条长枪,从后背扎了过来,穿透了他的胸膛,枪尖从前面冒了出来。
“杀得好!这颗脑袋算你们的了!”
岳破虏笑着对赵天他们说道,转过头,他又带着人马冲杀了,这场一边倒的杀戮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
雨水渐渐的停了,天空放晴,从中午算起,他们已经打了两三个时辰,这时候夕阳照在了河面上,翻涌的河水镀上了一层金光。
而此时李旭也砍倒了最后一个清军,战斗终于结束,看着一地的狼藉,无数的尸首,李旭也高兴不起来。
谢斌,侯三怀,康大力,康乐笙,赵天等人全都受了伤,他们互相搀扶着,来到了李旭他们的前面,所有人马都聚集到了一起。
“我们赢了!”谢斌用尽所有力气喊道。
“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畅快的喊声响彻黄河畔,每个人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们不只守住了宝贵的粮食,还几乎全歼了所有清军,他们是真正的胜利者!
不过这个胜利来得太惨痛了,新老两个营的士兵,全都死伤过半,老兵营有一百五十多名士兵阵亡,还有五六十个重伤员,其中枪盾兵占了五成。至于轻伤员更不计其数。新兵营也同样凄惨,死亡的士兵超过了一百二十人,受伤的更多。
毫不客气的说,要不是背水一战,没有了退路,这支部队早就崩溃了。不过这个损失还有值得的,他们给予了清军最惨重的打击。
雅兰布带领的两个牛录几乎全军覆没,三千汉军旗也逃了不过五百人,整整三千颗脑袋,这可是少有的大胜,而且还是以少胜多,足以震撼天下。
而且新军的优异表现,更是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毫无疑问顾振华的练兵策略是正确的,只要坚持下去,组建起更多的军队,对付不可一世的鞑子,绝对不是痴心妄想。每一个安国军士兵的心头,都升起了强烈的自信,他们是优秀的,他们可以傲视鞑虏!
蜕变悄然发生在每个人的身上,当然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东西,还需要沉淀。而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向顾振华报捷,同时救治伤员,处理牺牲的士兵。
从泥水之中,艰难的将一具具的尸体搬出来,有的士兵还和对手紧紧抱在了一起,一起溺死在了泥水里,双手根本就分不开。只能拿来斧子,砍断了清军的肢体,才安安稳稳的将尸体搬了出来。
在收尸过程之中,每一个士兵都泪流满脸,恸哭失声。半天前还有说有笑的兄弟,转眼间就变得冰冷了。他们有的还在怒目圆睁,双眼之中,似乎还有仇恨的火焰射出。
“兄弟,放心的走吧,咱们赢了!”
“咱们赢了!”
……
骑兵用最快的速度,将战报送到了顾振华的手上,顾振华认真的读着每一个字,心都在滴血。安国军每一个士兵,都是宝贵的种子,是日后发展壮大的希望,结果一下子损失了好几百,顾振华怎能不心疼。
“传我的命令,把所有清军的人头都砍了,给我送过来。另外牺牲将士的遗体也要一起送过来。再告诉李旭,咱们不能白吃亏,要趁着胜利,进入山东。先拿下曹县,单县,城武和定陶,给我牢牢的打进一颗钉子!”
两天之后,满载着人头和遗体的马车队到了雎州,一万多名饥民破例得到了消息,他们全都围了路边,看着一驾又一驾的马车,将尸体运送过来。
当装着鞑子人头的马车过来的时候,密密匝匝,一个个面目狰狞,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悍明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扩军
夏天炎热,两天的时间,尸体已经出现了一些臭味,看得人忍不住皱眉。可是就在这时候,顾振华亲自带着雎州的文武官员,一个不差,亲自到了城外,迎接战死士兵的遗体。
早在得到战报的时候,顾振华就已经下令,连夜赶制棺材,同时在城南选择一大片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划为安国军将士公墓。上千名劳工挖掘了数百个大墓穴,整齐的排列在半山腰。另外顾振华又向全城公布了胜利的消息,所有的民众都格外的振奋。
等到尸体运回来之后,漫长的人群,从城门一直延续到了墓地,人山人海,不光是饥民,城中的百姓也几乎都出来了,大家围在了一起,一种庄严肃穆的范围,在所有人之中弥漫。
顾振华带领着城中所有官员,来到了装满遗体的马车前面,恭恭敬敬的举起了右手。老百姓这些天也清楚了,这是安国军的新式军礼!
一个堂堂国公爷,超品的高官,竟然亲自给阵亡的将士敬礼,这份礼遇,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历来的名将都只在乎胜利,士兵不过是消耗品,可是在顾振华这里,士兵似乎更加重要。
敬了军礼之后,顾振华转向了在场所有的百姓,用着深沉的声音说道:“诸位乡亲父老,在两天前,大家已经知道了胜利的消息。在这里我要再次告诉大家,鞑子想抢夺粮食,想把大家救命的粮食抢走!就是这些士兵他们奋勇作战,以至于牺牲了性命,才保住了二十万担粮食。”
顾振华说着,目光扫过了在场百姓,尤其是那些饥民听到了二十万担的数字,全都有些头晕,他们或许从来都不敢想这么多粮食究竟是什么概念。
“安国军救济灾民。安抚百姓,靠的是什么,就是这些粮食。换句话说,你们吃的粮食。都是这些小伙子,这些士兵,用生命换来了的!没有了他们,这些粮食被鞑子抢走,等到鞑子吃饱喝足之后,就会再来抢走你们的妻儿,抢走土地,抢走祖宗坟茔,抢走你们拥有的一切!”
顾振华的话音越来越高,在场的百姓情绪也越来越激昂。血性的汉子全都把拳头攥得咯咯响。说些大道理或许没用。但是眼前最简单的道理摆在他们面前。
粮食是他们救命的东西,鞑子抢粮食,就是抢他们的命!而这些士兵保护粮食,就是保护他们,让他们能活下去!
这就是残酷的生存法则。没有人能逃避!
想到了这里,再看向这些尸体,大家突然有了一种崇高的感觉,这似乎不是简单的一群人,巍峨如山,高山仰止!
“乡亲父老,我提议大家为这些牺牲的将士默哀!”
说着顾振华低下了头。身边的人也都依次跟着。那些老百姓也都有样学样,全都低下了头。数万人鸦雀无声,风吹过树丛,叶子哗啦哗啦的响着,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喧哗。灼热的太阳照着。汗珠滚落,也没人敢擦拭一下。
大约过了三分钟,顾振华才再度抬起了头,经过了这短短的一瞬。全场百姓的情绪又大不相同了。场面的节奏似乎都落到了顾振华的手中,每一个老百姓都在看着这位国公爷。想要听听他的说法。
“大明朝长久以来,重文轻武,把武人贬低的一钱不值,在这种舆论之下,人人耻于从军。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捻钉,这几乎成了共识!可是大家想过没有,这不是太平年月,这是内忧外患的末世!你们想要活下去,就需要有一批军人去牺牲,去奉献,去舍死忘生的战斗!
当然也会有人说,吃粮当兵,天经地义!但是我希望大家扪心自问,为了吃粮,你们愿意把命交出来么,光是为了那点钱粮,到了生死关头,这样的兵还能奋死力战吗?当年岳家军爱民如子,传颂千古,在眼下,也请大家将这份尊重放到为了你们牺牲性命的士兵身上,大家觉得对吗?”
“对,太对了!”
“安国军就是当世的岳家军。”
“没错,雎州百姓想要安居乐业,就要靠着安国军!”
顾振华也玩了小手段,在老百姓之中安插了几个领头的。现在他们鼓动,全场的情绪就跟着沸腾了。
“乡亲们,安国军的每一个战士,也都是从普通人之中而来。大家恐怕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为了能得到安居乐业,为了能抗击鞑子的入侵,需要更多的有志青年,加入到安国军之中,自己的亲人,要靠自己的双手保护!”
提高军人地位,就是为了鼓励更多的人从军,显然已经有些人开始动心了。这时候顾振华又大步流星走到了一驾马车的前面,用大枪挑起了一颗人头。
“大家看看吧,这就是所谓的金钱鼠尾,大家觉得像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颗人头上面,在后世辫子戏当中,全都是剃一半留一半的阴阳头,看多了似乎不那么别扭。可是那只是清末的情况,在清初,阴阳头可是要被砍脑袋的,标准的发式前后都要剃干净,只有在头顶心留下一小撮,编成小辫,要能穿过铜钱眼。
这种发式在后世的戏曲之中,还能看到,比如双簧当中的小丑,就顶着一根小辫子。换句话说,在清初,满清推行的发式,就是让所有国人当小丑,其中的羞辱意味实在是太浓厚了。
“猪尾巴!”有老百姓喊了出来。
“都说满清鞑子是禽兽,果然这样,好好的人顶着这么一个玩意,还怎么见人啊。”
“不光不能见人,怕是死后都没脸见祖宗!”
这回可不是顾振华安排的人,光是老百姓自己就议论纷纷了,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老百姓,对于剃发易服有着强烈的抵触。
“这就是鞑子入侵之后,要求剃的头发。在京津等地,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满清已经举起了屠刀,要么屈从他们。要么就被杀掉。他们这么干,就是像驯服所有人,让大家都变成他们的奴隶,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不愿意!”
“那该怎么办?”
“听国公爷的,杀光鞑子,杀光鞑子!”
“好,我中华从来不缺热血健儿,安国军这次砍了三千颗人头,下次就能砍五千颗,一万颗,只要大家踊跃参军,你们就会成为最强大的战士,再也不用担心鞑子会欺凌到你们的头上!从明天开始。在雎州就正式招收新兵,希望一切有志青年,能投军报国,保卫家园!”
顾振华这番话是既有恐吓,又有鼓励。还有利诱,把事实摆在了所有百姓的面前,就不愁他们不热烈参军。
讲完之后,顾振华带头,和其他人一起扛着棺材,到了士兵的遗体之前,帮着士兵整理遗容。用安国军的红旗裹着身体,放入了棺材之中。然后再由顾振华亲自抬着,到公墓下葬。
国公抬棺,这份天大的殊荣,让在场的年轻人都热血沸腾,怪不得这些士兵敢和鞑子拼命呢!能跟着这么一个爱惜士兵的人。谁也不会当懦夫!
除了顾振华之外,安国军的大小头目,雎州的知名士绅,全都行动起来,每个人都负责一具遗体。大家也顾不上气味,也顾不上肮脏。在太阳落山之前,全部牺牲的二百八十三位将士全都安葬在了公墓之中。
僧道番尼,一起念着往生经文。汤若望这些洋和尚也加入了其中,顾振华的启发或许有了作用,汤若望格外的卖力气,卯足了全力。手握着十字架,不断给每一个死者祈福,播撒净水,吹奏西洋乐器。安魂乐曲,低回婉转,幽怨哀声,听到了每个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悲伤起来。
汤若望的首秀成果相当不错。不少士兵,甚至老百姓都对这些洋和尚有了不错的看法。
庄严肃穆的安葬仪式结束了,顾振华也部署了招收新兵的工作。这次战斗不得不让新兵营上去,也突显安国军兵力不足的弊端。
随着新兵第一营的优异表现,从天津招募的新兵距离进入战斗序列,已经不远了。十营人马,能极大的补充安国军的战力。当然这点人马还不够。顾振华计划着要在徐州招募七营新兵,在归德一带招募十营。另外在山东还要招募三营士兵。
归德招兵工作顾振华亲自负责,徐州的则是交给了孙诚和陆勇,至于山东的则是交给了李旭。
方剑鸣亲自带着顾振华的命令,一路来到了虞城。和李旭一见面,方剑鸣就把顾振华主持安葬仪式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旭一听也格外的感动,眼中泪珠转动。忍不住说道:“古往今来,说是爱兵如子,可是有哪位名将能真的替士兵想想,为了普通士兵争取荣誉和尊严!国公爷是第一人,能跟着国公,也是我们的福分!”
方剑鸣也笑道:“没错,国公爷办事出人意表,看似不合规矩,但是仔细一想,又入情入理。弟兄们抛头颅,洒热血,用命给老百姓换太平,凭什么还有人瞧不起他们,简直岂有此理!”
方剑鸣说着,将一份命令送到了李旭的手上。
“国公爷让将军进入山东境内,一是为了扩充战果,二是为了监视满清,防止报复。国公交代,不需要占领太多地方,我们人马也不够,只要控制了曹县,单县等和河南接壤的地区就行了。到了这些地区之后,最主要的就是招兵抢人,把老百姓送到河南。”
“嗯,我心里有数,前番国公爷来命令的时候,我已经派了士兵了,康乐笙带着两百新军已然抢占了曹县!”
“好!”方剑鸣笑道:“我听说这小子在战斗之中表现不俗啊?”
“的确,有主见,有决心,也敢下手,是个好苗子,就是他提议为了防止粮食落到满清手里,凿沉了十几艘船!”
岳破虏在旁边突然笑道:“还夸他啊,就是他害得我们还要一点点把粮食捞起来,把船移开,恢复航路,费了多少事!”
方剑鸣笑道:“不一样,此一时,彼一时。国公都亲自说了,他的做法值得嘉奖,新兵第一营的营长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康乐笙还不知道他已经悄然升官了,成了安国军新锐一代的表率。此时的康乐笙正在搜查曹县县衙。
清军攻击粮船,就是从这里出发的,在县衙之中,还遗留不少往来信件和公文。康乐笙的文化水平比起一般的新兵都强很多,他拿过来看了几份,顿时就把眉头皱了起来。
“混账,怪不得狗鞑子能找得这么准呢,原来早有了内奸,快,给国公爷送信,把这些证据全都送过去,挨个抓人,为牺牲的兄弟报仇!”




悍明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惯用手法
宽阔的官道之上,三五成群的难民,扶老携幼,推着鸡公车,带上全部的家当,从四面八方涌入了归德府。
每天少则一两千人,多则三千人,就在安国军击败了鞑子,斩首三千有余之后,人数更多暴增到了五千人。想要安顿这么多的难民,徐方已经忙得晕头转向,负责登记的人手严重不足。不得不从新军营调来一些识字的士兵,甚至要到各个店铺,借来一帮管账先生。
面对强势的安国军,这些商人也不得不帮忙,更有不少商人看出了安国军的潜力,欣然融入到了这个团体当中,主动出人出力,帮着干活。
以人为本,有了人才有一切,顾振华对于招募难民,格外的重视,亲自巡视各个招募点,还不时找过来几个老农谈谈话,了解一下他们的想法。
“你们都说说,对于安国军的屯田方案,有什么想法?”顾振华笑着说道:“不要怕,畅所欲言,就像在田间地头拉家常一样,有什么担忧,有什么不足,全都说出来,不懂的地方给你们讲解,不足的地方改正。”
顾振华说完之后,十几个老农沉默了半晌,才有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者开口说道:“大人,屯田干活,是您心疼俺们,给俺们一条活路,可是这地能不能不要,就挂在安国军的名下,给安国军当佃户?”
顾振华一听老者的话,顿时有些诧异,怎么好好的主人不当,却想着租土地呢,实在是有些不解。
“老先生,难道你不想要土地,还是觉得土地是烫手的山芋,不敢碰啊?”
“大人,谁不想有块地啊。可是老汉真的怕了,不敢要了!”
徐方正好处理了一批难民登记,也赶了过来,他顿时忍不住笑道:“老头。这话听着不对劲啊,怎么把肉放在了嘴边,你倒是不敢吃了?”
“大人,实不相瞒,老汉是开封府的,早些年家里头也有十几亩薄田,一家人勉强维持生计。可是后来征三饷,又闹蝗虫,就把田都卖了。就在去年,闯王的人打过来了。把地主的田都抢了,要分给我们……”
“什么闯王,是流寇!”徐方忍不住说道:“你是觉得我们安国军会像流寇一样,也被鞑子打得屁股尿流吗?”
老者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大跳。急忙跪在地上,连连的磕头:“小老儿不敢,求大老爷赎罪,赎罪啊!”
其他的老农一看,也忍不住跪了下来,拼命的磕头。
顾振华摆了摆手:“徐先生,不必发怒。听他们把话说完,说起来咱们和李自成干的事情差不多,都是给大家分土地,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看看李自成错在哪里了,我们也好改正。”
“国公爷说的是。”徐方摆摆手。让这些老农站起来。
“有什么话,好好说吧,不要藏着掖着。”
“是。”那个老农继续硬着头皮说道:“闯,闯贼给我们分了土地,还说均田免粮。可是他们的手下士兵时常敲诈劫掠。说什么土地是他们给的,什么都是他们给的,就该向闯贼表达孝心。就这样,把我们的东西全都抢走了,空有几亩地,连种子都没有,让人怎么活啊!”
老汉说的提泪横流,周围的老农也唉声叹气。和归德府的老百姓不同,这些来自开封一带的,都享受了所谓均田免粮的政策,看起来心里的怨言还不少。
“大人,不光是如此,闯贼把地分完了,可是转过头那些地主就带着人把地抢走了,他们打人,杀人,不少刚拿到土地的,就又被抢走了,甚至还把命搭上了。”又一个老农说道:“老汉的女婿就是这么死的,女儿受不了,抱着三个月的外孙子跳河了,一家子都死了。”
徐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闯贼不是分了土地吗,怎么他们不管了?”
“他们管什么啊,老汉还听说有的地主干脆给他们送钱送女人,这帮家伙就帮着地主欺负我们。”
第一个老农又说道:“大人,地在安国军的手里,俺估摸着地主就不敢抢了,俺们自己拿着土地,怕是连命都没了啊!”
面对着老农的哭诉,徐方也一时没了主意,忍不住看了看顾振华。
顾振华笑道:“有了土地,才有了一切,不能因噎废食,土地还是你们的。在这里我向你们保证,安国军上下一定严守军纪,绝不会向闯贼一样,谁要是敢抢掠百姓,一律军法从事。至于地主反扑的问题,你们也不用担心,每一个屯田田庄可自行组织民兵,保护你们的安全。地主武装敢打来,你们就打回去,打不过有安国军给你们做后盾,鞑子都被打败了,我就不信几个小小的地主还能翻了天!”
一听顾振华的话,这些老农都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多谢大人天恩,多谢大人啊!”
就在谈话的时候,突然有手下人疾步跑了过来,到了徐方的身旁,变颜变色的耳语了几句,徐方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国公爷,郭村出了事情,我们派去清理土地的人被活活打死了!”
“什么?”顾振华顿时大怒:“竟敢顶风作案,是谁干的,想找死吗?”
“听说是陆家的人,归德的大户,陆家的老太爷当年做过江西布政使,整个归德,除了许定国之外,陆家也是一大地主,不输给几个藩王,而且陆家还有不少当铺绸缎庄,生意做得挺大。”
顾振华冷笑了一声:“做得大好啊,那就是肉更肥,来人,点齐一营人马,跟着本爵去会会陆家,敢杀本爵的人,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徐方一看顾振华杀气腾腾的样子,心里头就暗叫不好,只怕陆家要凶多吉少了。
“国公爷,官绅乃是国家根本,况且归德九成的田地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了,就不要逼迫太紧了。而且陆家在朝中也不是没人,抢地杀人,好说不好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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