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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花辞【全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孤雪赤
闭上眼,花语胸口一阵闷痛。这时手里却传来一丝震动,一直死攥着的手机终于响了。
呆怔的盯着手里的手机,花语一时居然没有勇气去接听。
“你听吧。”黑纱女子笑着说,眼神里有很古怪的兴奋在闪动。
终于,花语按下了接听键:“救到了!”简单的三个字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花语心头那放不下的一块巨石轰然放下。
~刘业勋你终没负我!
手一松,手机从指尖滑落,直掉入那裙旁的一滩红色浓稠之中。溅起几朵红花,却全湮没在深海蓝的裙摆之中,难见痕迹!
一群人须弥已到了面前,刚还嬉笑的黑纱女子此刻却收敛了笑意,给身旁的另一女子,使了一个眼色。转眼一把巴掌大的小型手枪已抵在了花语的太阳穴上。
逼近的人影立时顿下了脚步。
“你敢!”青龙况烈继续上前,那透明清澈的眼眸此刻却是暴风骤雨般的愤怒。
“况烈,你再上前一步,我让你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明明是威胁,那温软的声音却如钟乳水滴一般明镜清澈。
况烈顿了脚,狠狠的瞪着黑纱女子,身侧的拳头捏得劈啪响。
黑纱女子却一眼挑畔的笑意。
“烈,花语受伤了。”身后的耿于怀突然出声,从下车到上山,他就看到一路迤逦蜿蜒的血迹,此刻看到一脸苍白血染白衣的花语斜靠在坐栏旁,那青白的唇色已燃起了怒火烈焰。他不知道青龙和面前这个异国女子在玩什么把戏,可是他不能忍受居然伤到了花语。
况烈侧首,果然见亭角鲜红一片,花语白色的毛衣下摆正一滴一滴持续的坠着红色的凝露。心里一急,又上前一步。
“况烈!”黑纱女子大吼。她身旁的侍女随既用手枪狠顶了一下花语的头颅。
况烈急怒:“你要怎样,达芙卡。”他心下知道这丫头是被宠坏了性子的,脾气上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见她眼中虽有笑意,可是眼底一闪已见狠光,还真不敢再往前走。
“我要那个罗盘!”达芙卡笑道。
“你用这样的手段?”
“我们当时打赌的时候有限制吗?”
况烈嘴角一僵,一丝苦笑已慢慢泛开:“你就那么不愿意嫁给我?”
紫色冰晶一般的眸子一楞,是啊,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难道就是不想输了嫁他吗?
“是吗?”
况烈追问,人又上前一步,原本阳光一般灿然的眸子划过一丝心伤。他追了她两年,和她打了无数次赌,赢了无数次,每次她都可以推托反悔,这次赌的是罗盘,他虽然拿到了。可是有什么用?她不爱他,也不想嫁他,甚至用这样的手段来威胁着离开。
原来一切都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罢了!
“达芙卡,我给你罗盘,你放人。”
“东西呢?”达芙卡向况烈伸手。
“不在我身上,你放了她,和我去拿。”
“你先去拿,拿来了再换。”莫名的达芙卡居然心头一颤。什么东西在心头撞里一下,居然有些疼痛。
“烈!”耿于怀已经忍到了极致,花语被带走,就接到这疯女人的电话。他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可是他们在用花语的生命开玩笑。
话音落,人已窜身而出,他不能等,心底的恐慌如潮水一般向他卷来。
黑影一闪,两个男子已挡在了他面前。提脚出拳,致命的攻击只在一瞬。
只是几个回合,挡在耿于怀面前的两个男子已被耿于怀劈瘫在地上。大步向前,达芙卡却人影一闪挡在了耿于怀面前:“娜雅!”她示意拿枪的女侍动手,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闪光划过,娜雅手上的手枪居然已被击落,白玉一般的手掌里嵌着一枚硬币,鲜血淋漓。眼前一花,一抹红影已把面前的侍女一个后摔,推出了半山亭。
简风亦!
花语突然笑的苍凉,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到她面前的第一个人会是他。
胸口的闷痛渐入骨髓,眼前邪肆的脸庞慢慢靠近,简风亦弯身抱起花语,是不是错觉,花语居然感觉他在发抖,是他在发抖吗?不吧,应该是自己。
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救她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庞同德垮了,“庞氏创业”垮了,如果他不能和“东靖盟”化干戈为玉帛,那他只有等死。他总是能精确算计,善加利用一切对他有利的条件。要不也不会用妹妹来威胁她就范。
妹妹!
是啊,妹妹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了,她还有什么可以惧怕。结婚证上签了字又如何,如果她活着是他的妻,那么她宁愿去死。
转头看着被达芙卡隔在亭外的耿于怀,突然眼底有些刺痛。一抹热辣辣的火从眼底烧了开去,眼前一阵迷蒙,居然无法再看清眼前的一切。
看不清也好!失去了他,世界还有看清的必要吗?不看了吧,伸手一抹,荡开眼前的迷雾,却感觉触手所及不是泪水,而是浓稠,鼻端细闻,居然是血腥蔓延。
“花语!”耳旁是简风亦震惊的痛呼。
简风亦怀抱着花语,花语面容向里,所以耿于怀一直看不到花语的脸。身前挡着的是与青龙有纠葛的女子,隐约还听出了鸳盟之订。为了青龙这层关系,他无法向这女子出手。可是一听简风亦的痛呼,整个人一个激灵用力把达芙卡朝况烈的方向推搡过去,人转眼进了亭内,站在简风亦面前,伸出的手却生生顿住。
花语苍白的脸上两条血路从眼角蜿蜒而下,花语的眼是睁着的,可是看着自己的目光却没有焦点。
“花语!”他柔声喊,伸出手要去接触她苍白的面颊,却被简风亦一挥手甩开。
“她现在是我的妻,你……”话没说完,怀里的花语突然使力一推,简风亦没有防备,居然被一下推出了数步去。寒光一闪,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抹白色的人影已朝亭外的陡壁一跃而下,然后黑色的人影也跟着窜了出去,达芙卡眼前一花,况烈已飞身扑进亭内。分秒之间拽住了耿于怀大半个悬在坐栏外的身子。而耿于怀手里紧紧拽着花语的一只胳膊。
“花语!”耿于怀大吼,手上更用了几分力,无奈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简风亦的硬币直朝自己射来,而为了拉住花语,根本没有时间闪避,三枚硬币生生钉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手腕用力,却力有未逮,十分的力气传到手腕也只剩了三分。
“抓好我!”耿于怀咬紧牙,一寸寸的想把花语提起,努力想换到另一只手去拉。大滴大滴的汗珠已顺额而下。因为使力,被硬币划开的伤口撕的更大,血如蜿蜒的小溪盘旋而下。
简风亦站在坐栏旁,脸色已是一片煞白,眼睛盯着游荡悬挂在外的花语,唇角冷凝僵硬。翻身到坐栏外,一手攀着坐栏的边沿,一手努力去抓花语的身子。
“花语给我手!”简风亦尽力伸长了手臂去,差一点,只差一点而已。
却见花语痴痴的笑了起来,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可是并不妨碍通过声音来判断距离。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就不想再回头了。简风亦,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将十倍奉还。
“简风亦!”花语柔声喊。
“我在这里,你把手再伸过来一点。”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花语脸上的笑意更温柔,带着眼角的血痕,化成摧残的狰狞。
“把手伸给我。”
“简风亦,我不是‘东靖盟’的朱雀。”花语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舌尖咬出,语调柔和,象母亲在夜晚给孩子哼的催眠曲。“你上了我的当!你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花费了那么多的算计只是被我的一个谎言耍的团团转而已。”
努力伸出的手在半空僵住,仿若万里寒风带着冰霜雹子砸在简风亦的身上。
“你说谎!”
花语冷笑出声,却不再与简风亦纠缠。昂着头,她深深的看着拽住自己的男子,深秋寒风,风中仿若闻到了三年前那熟悉的茉 莉 花香。虽然此刻她已不能再看清他的面容,可是她却清楚的记得初见他的那个夜晚。
夜风中,他对她说:“过来!”
她对他摇头,用背抵着门:“我要离开。”
“最后出去的人是我吗?”
然后她走到窗前,为了清白跃然而下。却被他如此刻这般抓住了手臂。
“要我放手,还是要我拉你上来?”
要放手?还是拉住?
花语轻轻的笑,原本紧抓着他的手指,轻轻松开了。
“放手吧!”花语淡然的笑,笑的凄美绝望,如那夜在他的怀中,在那茉 莉 花香下的月色里一般。
“花语!抓紧我。”耿于怀手上更加了几分力,血流的更快,慢慢有些麻痹的感觉。狠狠咬牙,冷汗已如雨下。长年失修的坐栏不堪重负,“咔”的一声,裂了一大个口子。一个震动,况烈使力的支点不稳,晃了一下。耿于怀身子一瞬随着更倾了几分。
抓着花语的手臂一滑,那原本系在腕上遮挡“血蚂蝗”的白纱布已扯破。那暗红色的脓肿让耿于怀震住了神思。
血刑!
“花语!只要上来,我能够救你的。”是谁做的?是谁在花语身上下了“非洲血蚂蝗”。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心里骤然一痛。为什么?他敬重他如父,为什么?
花语却只是摇头轻笑:“怀放手吧!我累了……”
“那我怎么办!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们还要回拉斯维加斯,童擎已经准备好了婚礼。我们还要一起去你喜欢的地方度蜜月……”
花语的神思已不明,手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脑海里却是一幕一幕和耿于怀在一起的画面~他们一起拥抱、一起包饺子,一起给茉 莉 花换盆……
鲜血淋漓,耿于怀的血终于透过白纱布蜿蜒流在花语的手腕上,流过那暗红色的脓包。侵入渗透。
一阵钻心剧痛,让花语又一次睁开了眼睛。暗红的脓包 皮开肉绽,三只暗色的肉虫,顺着蜿蜒的血路,开始往上移动。大量的失血,已让“血蚂蝗”放弃了这个残破的寄生体,另寻他路。
不要!
“放手。”花语惊恐的大吼,可是已没有更多的力气喊出更大的声音。死咬着自己的舌头,逼出最后的力量,她使力挣扎着,想摔脱耿于怀的手臂。
耿于怀不理努力加重手上的力气,却因为花语的反方向挣扎而慢慢松脱了抓握。
一寸一寸的滑落,一寸一寸的失去。从手掌滑到手指,从手指滑到指尖。终于在最后一次挣扎里,花语的手完全脱离了人世间最后的牵挂。
“帮我照顾妹妹!”挣脱的刹那,她光华璀璨的微笑。绝艳倾城。白色浸染着红花的身子象一朵开在云雾里的茉 莉 花。带着最后一抹斜阳缓缓飘落。
“花语!”耿于怀痛彻心扉的怒吼,声音里只剩绝望。那坠跌的身影已象一把刀生生剜去了他的心。
云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众人眼前一闪,那原本攀在坐栏上的简风亦已朝花语落下的方向追逐而去。
爱情是什么?
爱情原来不是美丽的童话!
爱情原来只是上帝对死神说的谎言!
白雾茫茫,碧草凄凄,云蔼深深,火烧斜阳!





捻花辞【全本】 引子
房间里很安静。
男子半靠着坐在落地窗旁的墙壁上,一只脚屈起,一只脚舒展着,一只手很随意的放在屈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被一个女子用测压器裹好,正准备测压。落地窗斜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名看上去二十多岁,身着绿色毛衣白色长身呢子裙的女子。
正是冬末,积雪消融,却比正季的温度更低了几分。可是男子的脸冰冷淡漠的让人看了却宁可此刻未处同室。
相反,绿衣女子的脸却仿佛雪里盛放的寒梅,在半透明的白皙皮肤下,渗着淡淡的暖红。斜斜飞起的眉眼妩媚娇艳,眼光似有意似无意的瞟着对面的男子,眼瞳一明一暗的闪烁着,有些盘算,有些精明,带几分猜测,携几分玩味。嘴角含笑,却又仿似讥讽。身子很随意的靠在沙发里,修长的腿在白色的呢子裙下交叠出美丽的裙线。尽管是坐着,却也能想象如果站立起会是怎样的风姿卓越,华彩凝露。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负责给他检查身体的特护走了。他不动,亦不看她。她就继续盯着他看,又是半响。他依旧不理,眼睛看着窗外,似乎室内只有他一人而已。
她轻轻的加深唇角的弧度,一只手撑起下巴,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沙发的皮革扶手。他虽不想理她,却要赶她走也不容易。只因为这是她的家,而非他的。
偏偏此刻他无处可去。
手指敲击扶手的声音很小,可是也许室内太静,居然声声清晰,缓缓的有了节奏,有了韵律,仿佛在歌唱,仿佛女子低喃细语。
男子的眉头终于皱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抬起,指节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击打身旁的玻璃窗,节奏缓慢悠长,每一次敲击却恰恰是敲在女子手指韵律的节奏前,连续着破了女子七、八个拍子,女子吊眉,眼睛却闭了起来,收敛了心神,手指的力度更强了几分,却还是在每次手指击落前被对方的敲击抢先敲下,手一滑和谐的节奏一指落空,下面的旋律如急雨直下,声声急骤,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之势要吞噬那单薄而绵长的指音。
须弥,绿衣女子的脸已泛起不寻常红晕,呼吸渐渐急促,仿佛被手捏住了喉咙一般。手指敲击的力度渐弱,突然一抬脚使力的踹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玻璃茶几应声翻到。敲击声也哑然而止。张口大大的喘着气,她才发现原来“音惑”的功夫,他已比她想象的要强很多。
男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脸的默然只是瞅着窗外怔怔的出神。窗外的冰凌子正在融化,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的无暇无尘,溢出的冰露滴滴坠下,却是化在半泥半雪的土里。
“那个女孩子我只借半年。”绿衣女子喘舒了那口气,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有些蹒跚的往落地窗移去,脸上红晕未退,身子半摇半倾,这走的风姿居然还不如一坐一站来得风韵袅绕,仿若霜打般狼狈。每移动一步居然还有“咔咔”的响声,这才发现白色的长呢裙下,那裙摆下露出的1寸脚侧,居然有金属的反光。
她的脚~居然是义肢!
男子不语,眼内却划过一丝烦躁。
“我当时花那么大的代价救她,只有一个目的。而且你也答应了的。”
男子冷笑,仿佛有人和他谈承诺是件非常可笑的事。
“她醒了?”
“你不答应,我可以让她睡一辈子。”
男子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以前都是他威胁别人,现在倒是角色互换,让别人拿住了自己的痛脚来威胁利用了。
“你不是很恨那个姓耿的吗?让她杀了他,对你一样有好处。怎么莫非你心疼?怕她受伤?”
男子不语,眼眸深邃,暗藏惊涛骇浪,却在转瞬间化作一片漠然。
“你不说话,我当答应了。”
绿衣女子淡淡浅笑,那么冷血残忍的男子一旦动情,真是很有意思。亏得当时的气垫够大够高,要不然从那么高摔下来,而且还是两个人的重量,不死也该残废。
残废!
想到这两个字眼,嘴角又勾起一抹讥讽的嘲弄。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计划,她倒是很想让这对男女都尝尝残废的滋味。哪怕面前这男子也一样。只要能伤到“东靖盟”和他,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眼底划过一丝冷厉,人已背转了身子,“咔咔”的朝门口走去。
“幽晚,我要确定她的身体已经有那个能力,否则我让李力直接切断你的供给。”
幽晚住了脚,手指就停顿在门扉的扶手上。
“你敢。”
男子头都没有回,不屑的态度仿佛在说:敢不敢,你可以试试看。




捻花辞【全本】 第一章
初春的傍晚,居然出现了少见的火烧云。天还不是太暖和,可是寒气已无逼人之势。朦朦胧胧的暖,淡淡雅雅的寒。空气里荡着一抹不确定的游离。
简风亦站在落地窗前,痴痴的看着花圃里忙碌的纤细身影。齐腰的长发,烫着妩媚的大波浪,水晶的发夹很随意的拢着两侧的头发。她背对着他,却时不时的回头,朝玻璃窗内的他投来灿然的一笑,然后又回头去继续手边的工作。
把破碎的瓷片小心的放在盆底,然后加土,插入分好的茉 莉 花枝,再撒一层砂土。浇透“定根水“,一盆新植的茉 莉 花算是种好了。
茉 莉 花属于本犀科,多年生常绿小灌木,原产热带、亚热带地区。喜光怕阴、喜肥怕瘦、喜酸怕碱、喜气怕闷。所以种植的时候只要注意光照充足、土层深厚、土壤肥沃偏酸、水源充足,成活率很高。茉 莉叶色翠绿、花朵洁白玉润、香气清婉柔淑,被人们誉为众香花之首,而这花是她最爱的花朵。所以她要,他就帮她去找。
虽然她大病初愈,体力难支,可是她的笑却让他只能宠溺。
好不容易把手里的花枝都种完了,女子轻盈的奔到落地窗前,用手轻轻敲了敲玻璃,又指了指自己。简风亦笑着推开了窗扉,伸手顺了一下那沾了湿汗的一缕碎发。
“涟漪,去洗洗手,一下吃饭了。”
涟漪拉着他的手,指了指刚种的那一小排茉 莉 花:“风亦,这样就可以了吗?”
“恩。”淡淡的笑眼里,只有对她才有的关注和凝视。
“什么时候会开花呢?要两、三个月吗?”
“要的。快去洗手,你又没有带手套,全是泥。”话语里全是责备,可是被握住的手,却没有抽回,只是任女子轻轻的拉住。
眼波流转,涟漪放了手,却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用带泥的手指去刮他的脸颊。眼光一闪,直觉的想侧头闪躲,可是看到她作弄的眼,却只是任她很得逞的把手指上的泥污抹在了脸颊上。
她得意的大笑着跳开,边拍手,边做了一个鬼脸。而他看着她,只是缓缓的摇头:“坏丫头。”
涟漪哼了一声,拍了拍手上的泥,转身往主屋的门走去。边走边问:“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红烧‘涟漪’!”简风亦刻意的把“鲢鱼”说得含糊,身子轻靠在落地窗旁的墙壁上,眼光却依旧不舍得离开那抹纤柔的身影,嘴角却挂起了一个坏坏的弧度,很痞子。
涟漪没有回头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笑着回了一句:“那今晚的宵夜只怕要吃‘风亦焗牛柳’了。”
简风亦摇头,亏她想得出来,凤梨焗牛柳也可以读成那个样子。尽管摇头,可是心里却是甘甜的味道。一条腿,换来了她在身边,这样的交易他还是甘之如饴的接下。
涟漪!恋亦!
你何时能懂这个名字的意思?
伸手关了窗,简风亦转身朝洗漱间的门口走去,洗一把脸该出去吃饭了,不知道今天的笑话能不能让她笑一个晚上。
饭桌是可以容十二人的长型木桌,厚重结实的红楠木上铺着滚了金边的白色餐布,桌子中央是一盆刚冒了花苞的茉 莉 花,新嫩的绿叶,婉约的柔香,和着一室的饭菜香配着暖和的灯光,饭厅里浪漫温馨,有着一抹“家”的味道。
简风亦走到饭厅的时候,涟漪已经坐在了位子上,见到简风亦,涟漪习惯的把身旁的椅子拉开一些。简风亦走的很慢,左脚是一个身体的支持点,右脚有些蹒跚的缓慢的跟着移动。不远的距离,可是简风亦却走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走到桌前,涟漪习惯的伸手扶着他坐下:“晚姨呢?”
“她出门了,我们不管她,先吃好了。”
“那要留菜吗?”
“不用,估计她会在外面吃。”
点点头,涟漪拿起筷子开始扒饭粒,眼睛在桌上的几个菜之间游移着。简风亦已夹了一筷子鱼放到了她的碗里。
“多吃鲢鱼对身体好哦。”简风亦说的意味深长。
想到刚才的对话,涟漪不觉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想到几句有意思的话。说给你听啊。”
“呜……”简风亦不语,她这样的表情只怕不止是有意思的话而已。
涟漪也不要他同意,自顾自的说:“涟漪吃鲢鱼吃肉要吐刺,风亦吃凤梨吃肉不吐皮。”说完涟漪笑吟吟的瞅着简风亦,一付看好戏的样子。
谁知道简风亦只是一脸漠然的吃着自己的食物,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涟漪不觉用手去搡了他一把:“没反应啊?”
“呜!”简风亦又哼了一声,眼里却有了一丝波动。淡淡的温柔在蔓延。
半晌,简风亦淡淡的问:“这是你今天想出来的笑话?”
哼了一声,涟漪又埋下头,一付你不搭理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的样子。
简风亦伸手又给涟漪夹了一筷子素炒芥兰,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菜,突然冒出一句:“今天怎么不吃咸鸭蛋了?”
涟漪正嚼着饭,噗呲一声,差点没把嘴里的饭粒全吐出来。简风亦却是一脸的淡然,没半点其它的反应。昨天涟漪想吃咸鸭蛋,简风亦让佣人去买了几个回来,佣人可能忙忘了,没有煮熟就端上了桌子。涟漪居然拿起来就要敲,他当时警告的说要煮一下。
涟漪怎么回的:“冷着吃也一样。”
然后后果可想而知的惨烈,一个敲击溅了涟漪一身一手的蛋清蛋黄。
“你没说是生的。”涟漪很气愤的瞪着简风亦。
而他只能回她一脸的无辜:“我说了要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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