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地一家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洛者
“王嬷嬷,你带他们哥儿俩回房去,玩儿一会就让他们睡吧,我一会去过去。”一阵风似得从里间刮出来,见两个儿子都挨着丈夫坐着,忙吩咐王婆子带了两个孩子下去。
王婆子本是去下人房里坐席去了的,听说前院有事又专门过来帮衬的,听了瑶光的吩咐,忙带着小丫头,带着两个少爷下去。
小玮尚不知事,一个小木刻鸭子就被奶娘哄住抱了出去,小瑞懂事的很,也跟着下了炕,拉着爹爹的手小大人一般嘱咐道:“爹爹,一定要小才是!”
郑钧温和地攥了攥儿子的手,另一只手轻拍儿子的小肩膀说道:“爹醒的,你在家要照顾好娘亲和弟弟才是!”
“是!儿子醒的!”小儿正色地回答道。
“回房去吧!”
“是,爹,儿子告退!”小儿一丝不苟地行了礼,又看了看里间忙碌的娘亲,跟娘亲也道了别,才恋恋不舍地被嬷嬷牵了手出了正房。
瑶光顾不得儿子,只忙着收拾东西,一会又吩咐丫头去库房,忙忙碌碌的收拾行囊,不知想到了什么,瑶光从里间快步出来,高声吩咐门外同样忙碌的素心:“素心,你吩咐厨房赶紧做些容易得的干粮来……就煮一百个鸡蛋,烙饼些饼就行,那个快些,你和春柳也去帮着些,要快!”说着自己又想起什么,忙忙的回了里间接着收拾。
不一会收拾出四个硕大的包袱来,不说别人,便是瑶光自己都怔忪不已,不得已,又解了包袱,一样一样的精简,可看着哪一样都有用处,哪一样都舍不得放下,看看更漏,所剩时间不多,由不得她挑挑拣拣,咬牙狠狠心,把些东西一一的从包裹中拿出来:衣裳不用的,但是得带一件狼皮的斗篷,鞋袜得带上替换的,再带一副狼皮筒子,过两天天凉的狠了,套在腿上也能挡挡风寒,还有刀枪棒疮伤药,得多带些,济世堂的伤药疗伤止血顶顶管用,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东西,“素云,你去厨房把那黄姜都拿来。”安寨扎营的时候也能热乎乎的喝口姜汤暖身。
“是,夫人!”素云飞快地出了正房往厨房跑去,将军府里人口不多,除了舅爷舅爷住的外院专设了小厨房,内院主子们只得一个厨房,离正院也不甚远,来回也不过半刻钟的路。
收拾来收拾去,也只能把四个包袱减到两个,再不能少了:“都带着去吧,虽然累赘了点,可都是有用的东西。”
又想起落下什么,再出来让丫头找去,“素……”话到嘴边才发现,三个丫头都支使出去了,只得自己走一趟,不妨斜里伸出一只手臂来将她拉住。
“阿瑶,我只是出去探探情况,不需要几日就能回来!”把这个陀螺一般转个不停的人儿搂在怀里,亲亲她的嘴角道:“那些东西足够了的!”
瑶光伏在他的怀里,心里揪着,扯着,她知道她不能慌,也不该着慌,这样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让丈夫牵挂着她,出门也不得安心,反而危险,想到这里,伏在丈夫怀里,缓了缓劲,才抬头笑道:“你别笑我,上一次你走的急,都没来得及给你收拾东西,还是大哥来,才把你的东西捎过去,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得收拾齐全了,别到了用的时候再不凑手。”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撞钟声。
郑钧轻抚妻子脸颊的手一滞,随后放开,扶她站好,自己也站起身肃然道:“我得走了,你自己当心,不需担心!”
说着话自去里间提了两个包袱,边走边说:“舅兄留守城中,有事只管让他去做去,你别累着自己,等我回来!”说着已经大步往外走去。
瑶光跟着嘱咐:“自己小心,别挂心家里……”
渐渐的已经不能跟上丈夫的脚步,待要小跑着跟上,又怕自己太过纠缠,反倒使他放心不下,只得强逼着自己住了脚步,不错眼的看着丈夫在消失在二门处。
随着召集士兵的鸣钟响起,在家过节的各校尉们也都放下手中的筷子,迅速地换了盔甲往军营赶去。
贺云帆一身一身银甲迈开大步出了家门,他的身后赵氏半抱半拎着一件大毛的披风赶着送出来:“披风!把披风带上披上!”
贺云帆略停脚步,稍等妻子,待她到了近前,一把接过披风,往身上一披,边走边系带子,头也不回地说道:“把门关好,回去睡觉去!”
“你也当心着点!”赵氏在他身后吼了一嗓子,面色平静地看着丈夫一步步走远,直到消失在街头拐角处,方才转身要关上大门,这便是军眷的命,每一次的分别都有可能是死别,习惯了生与死的考验,每每分离都要故作了寻常,仿佛如此寻常的送他出门,他便也能如寻常出门一般寻常的回来。
正要关上大门时,一个黑影闪过,跟着隔壁李家传来几声怒骂,赵氏冷哼一声,‘啪’的关上了大门。
李根生一袭单衣,快步出了家门,对于身后老娘的谩骂全做不知,总算又要出征了,一阵冷风吹来,透过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击起一个寒颤,他紧了紧身上的单衣,加快了脚步,军营里还放着一件去岁的棉袍,但愿来得及换上。
出了巷子左拐的时候,仿佛看到一个熟悉身影,李根生脚步不停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便定住了身形。
是郭巧娘,抱着一个包袱匆匆而来,想来也是听到了鸣钟声,“巧娘,你怎么来了……有……有事啊?”
李根生盯着她怀里的包袱,眼底暖意渐升,“那是……那是……”
“快穿上!”郭氏也不及说什么,从包袱里都出一件男式的棉衣,展开将袖口送到了他手边,包袱随着她的动作掉在了地上,敞开是一件黑色的披风,银色的月光下,那披风的里子一块块的清晰可见,分明是不同颜色的兔子皮毛凑起来的。
李根生眼睛死盯着胸前的妻子,手臂机械地顺着妻子的摆弄。
郭氏三下两下给他穿好棉衣,又捡起地上的披风惦着脚尖给他披上,手里迅速地系着带子,嘴里催促着:“快走吧!”
李根生回过神来,转身就走,却在转身那一霎那看见远处月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随意地靠在墙上,远远地看过来,好似毫不在意,又似机警地打量着远处发生的一切,血肉丛中闯过来的直觉和经验告诉李根生,危险就在那处,可他不能停下,甚至没有时间回头,任凭额上的青筋暴起,手上的关节劈啪作响。
“等我回来!”
远远的风里只传来一句“等我回来!”,郭氏怔楞片刻,俯身捡起地上的包袱皮,抖了抖上头的灰尘,扭头往家走去。
“大虎?……你怎么在这儿?大过节的。”郭氏看着路边的人影惊讶道。
“嗯,有事,刚回来,走吧!”赵大虎一瘸一拐的转身走了。
郭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待要说是却看见他渐远的身影,颓然地垂了头,慢慢地跟在后头,往家走去。
这边李家李老太太看着甩门而去的长子忍不住大骂起来,一个个的都来跟她作对,五十岁的人了,操持着一家大小的吃喝,她容易么?就没人来想想她的难:“畜生啊……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气我……,老天爷啊……不能活了啊!你收了我去吧……”
这一次,老太太身边没人捧场,只留她一个人在大门洞里席地而坐,寒风中继续着她熟练的唱念做打。
李云生压根就没跟出来,带着大小白氏和儿子们趁机缩在厨房鼓捣吃的,饿了一天了,好容易找见了装肉的大锅,不趁机吃点,再吃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这一锅肉老娘能留到过年去。
没人注意到饭桌上仍然端坐着一脸阴郁的老爷子。
原来,李家今天的中秋节也没得好生过了,原本稳打稳的好几百两银子因着赵家那两个不孝女弄死了亲爹跟着打了水漂,李家老太太摘了心肝一般的疼。
原先留下过节吃的两盒月饼,小儿巴掌一般大小拢共才得一十六个,按着李家人的饭量,吃饱了饭,一个人再吃三五个都不够解馋的,十六个月饼还不够塞牙缝的,偏偏老太太因着失了银子,想出个俭省的法子来。
因着要拜月,没了月饼不成事,可也用不着两盒都打开,老太太就想着,拿出一盒来,拜了月又不碍过节,留下一盒整的,你明天拿去卖了,虽说过了节气,月饼不值钱,可架不住人家赵家的东西做的精致,就是一个月饼盒子都画了花样子,好看的紧,这么一盒子月饼多少都能卖些银子回来。
于是,李家的赏月席上只得一小碟子煮兔肉,一盘子十来个黑面窝窝,合着一碟子八个月饼。
才刚开席,老二李云生一家四口抢开了,一手两块月饼,另一手还得夹肉去,因着要去赵家吃席而不成,他们就饿了一晚上了,白天老太太又心疼到了手心又长着翅膀飞走的银子骂了一白天,他们也就半上午偷着凑合了一口,这会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哪还管老太太厉害不厉害啊,先抢着好的吃饱了再说。
老太太张了张嘴,强忍了回去,下晚的时候老头子和大儿回来时候,脸上都不好,挂着官司呢。
瞪了跟着男儿孩子抢东西的大白氏一眼,老太太也拿起一块月饼吃起来,李根生和老父一人拿了一块窝窝,也不去夹肉,只干吃着,回来的路上,他跟老父下了保证,不需几日,等过完节,他一定能接郭氏回来,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可看着眼前的家人,李根生眼眸里闪过一抹难解的复杂之色,低头吃下难咽的糙面窝窝,一切等到过完中秋再说吧。
若只如此,倒也罢了,偏生李云生俩个儿子为了最后一筷子兔肉在饭桌上打了起来,推搡间,一个不留神把坐在他们身边的妞子推倒在地,妞子摔了屁股,受疼不过,抽噎着哭起来,李老太太也炸了毛,指着妞子开口大骂,嫌她大过节的哭号丧气。
李根生忍了忍,到底没忍过去,‘啪’的一声摔了筷子,正要说话,却听得外头钟声大起,也顾不得什么,扭身就走。
老太太头一次受了儿子的白眼,跟着扔了筷子就往大门处追来:“你跑啥?啊?你摔了筷子还有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这么多了,明天争取两更。
晋地一家人 第94章
杨延康父子贪功逞强开了城门,却又在城门几乎失守之时弃甲逃命……我历城将士奋勇杀敌,斩敌首数万,迫的吐蕃大军溃败而逃。
这几句原摘自两个月前历城一战后,我历城元帅楚征上报于朝廷的捷报,捷报传至京城,天子于金殿之上闻之大喜,乃赐重赏,其事实究竟如何呢?
杨家父子溃逃之后,郑钧楚瑜突然出现在洞开的城门处,并且迅速控制了局面,进行了有力的反攻,并且关闭城门,将进攻的吐蕃大军截成两段,各个击破。
吐蕃方面的目的本就不在攻城略地之上,其目的只有一个:救回他们的主帅。
攻守之间,被缚于囚车之上的吐蕃二王子永丹被一小队人马截了去。
这一队人马衣着上与普通的吐蕃士兵一般无二,却行动诡异,武力超强,且与人对手皆一招毙命,从不拖延,鬼魅一般钻进厮杀的两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地,击杀看守囚车的将士之后,救着囚车上的永丹就走,随着这一小队人马如流水一般的消失之后,吐蕃人马开始有序而又迅速地撤退,只留下数万的尸骸。
看着永丹被救走,郑钧和楚瑜相视一眼,不再追击,任由吐蕃大军如退潮般一卷而去。
谁也没有注意原本被该出现在城楼上指挥战役的大元帅楚征去了哪里。
只知道永丹在被救的途中,遭遇一队黑衣人的截杀,一个将士在打斗中侥幸挑开了截杀之人的外裳,露出里面一抹用金线绣着宝相花的衣衫,那是据亚泽一族的族花,据亚泽族中女眷都爱用这样的金线绣了宝相花与前襟,借以保佑男人们顺遂平安。
之后,永丹身死,拓跋宏光与据亚泽势成水火,各自为政,每有交战,各有输赢,吐蕃新王沃松也乘机出兵占据重要位置,一时间整个吐蕃一分为三,相持不下,沃松占着吐蕃国度武威并全国过半的城池,拓跋宏光手里握着永丹之子堪比三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只有据亚泽侥幸能在战术上略胜一筹堪堪站稳脚步。
三国混战,吐蕃国内乱作一团,暂时无力再扣我历城边关。
大战后,吐蕃西部连遭大雨,尽八万余亩的庄稼来不及收割,被雨水泡烂,几乎颗粒无收,吐蕃王沃松又因着要对抗来自拓跋宏光和据亚泽的压力,不顾一切的加了税粮,征收粮食的税官严苛至极,最终引发了民乱。
阳城的探子回报说阳城山隘外百余里处有一股来历不明的队伍驻扎修整,每日以打猎为生,从服饰上很难辨出是吐蕃哪一方的势力,但,那是我阳城守军的猎场,哪里容得别人安营扎寨?
留守阳城的曾瑜韫忙碌了一整个晚上,八月十六的上午方回了将军府。
“地方只有不到五千人,还都是些乌合之众,郑钧带走两万人马,以两万对五千,必然万无一失的,你安心带好孩子便是,别整日瞎想!”曾瑜韫看了一眼挂着两个黑眼圈的,面带疲色的妹子,避开下人的耳目,毫不客气的低声说道。
“两万对五千?但凡大将不都是以少胜多的么?”瑶光惊讶道,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乌合之众一说多是兄长安慰之语,以四敌一却要比以一敌四胜算大的多。
“嗤!又是兵书上说的?但凡那些个以少胜多的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就好比两家打架,你见过哪家明明有连个好手,就只出一个跟人拼命,另一个在边上看热闹的?”曾瑜韫嗤笑道,“以多胜少,用绝对的兵力武力压倒敌人才是正理,别整天看些不着边际的话本子,那些写话本子的书生有几个是上过战场的,见过蛮人的?纯粹是些梦语村言,你们这些人偏还爱看……”抱怨妹妹几句,接着叮嘱她道:“你安心呆着吧,妹夫不用几天便能回来!”
说完起身出了花厅,疾步往军营去了。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总是这样的口气爱教训她!还不如小的时候不搭理她呢!瑶光暗自抱怨着哥哥,看他疾步而去,眼底的暖意渐浓。
男人带兵打仗去了,女人们的日子该怎样过还得怎样过下去,送走了兄长,瑶光去了书房给两个孩子授课。
刚刚讲到“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四句,书房外就有下人来报,却是融安求见。
瑶光叮嘱两人几句出了书房,去见融安。
“可是哥哥有事嘱咐?”哥哥刚走不多久,却有要融安来亲见传话,必是有事。
“回姑奶奶的话,将军让小人转告姑奶奶,说是赵家被拘的二太太非要见姑奶奶一面,还威胁说不让见就绝食!”融安躬身回禀道:“将军的意思,你不必见他,无论是谁来求见,都不必应下,她还有女儿在,必然舍不得就这么饿死的!”
赵二太太要见她?瑶光想不出要见她的理由,害死赵驰的是赵家的两个女儿,郑钧和兄长既然下令拘了所有人等而不审,就是不想涉入其中,一切交由朝廷决断,她不认为赵二太太天真到以为就凭着自己的一张嘴就能有所改变。
“嗯,我知道了,你告诉哥哥,我必不会去见她!”她又不傻,为了别人一句绝食就去拆了丈夫和哥哥的台,万一有了干系,岂不是为亲人惹祸?
过了几日,曾瑜韫突然提出要带着瑶光往赵府一趟。
原来这位赵二太太竟然真的绝食三日,滴水不进,只为见瑶光一面。
曾瑜韫不能任由这位就这么绝食饿死自己,他和郑钧商定的,只拘了上下人等,不让随意走动,相互传话,就是为的置身事外,可若是赵二太太在他们的管制下,就这么死了,无论是怎么死的,他们都脱不了一个监管不力之过。
赵家院子里的灯笼还挂着,有仕女美人灯,有蟾宫折桂灯,也有兔子灯,八角灯……挂满了整个花园,如此看来原先街上的传言虽有夸大之处,却倒也有些影子,这满园的花灯俱都点上的话,确实好看异常,若是那天,赵大人没有死,那赵家的赏灯筵必然要名声大噪的。
赵二太太被拘在她的居处,唤作‘凝晖院’内,院子里亦站着值守的士兵,整个院子只留一个做粗活的婆子可以进出。
“听说你找我?”瑶光并未进屋,只站在赵二太太的房门口,隔着房门问道。
“连门都不敢进了么?”赵二太太大展了房门嘲讽道。
只见她嘴唇干裂,眼窝下陷,皮肤暗淡无光,虽然仍做之前的打扮,一袭紫稠衣衫,满头珠翠,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却再无当初那个心比天高,一心出头的城守二夫人的神采。
“进来吧,我又吃不了你!”赵二太太嘲讽道。
“进去做什么?有话就在这儿说!不说拉倒!咱们走!”曾瑜韫皱着眉头寒声说道。
“你!”赵二太太气结。
“我们走!”曾瑜韫不再理会,叫了瑶光便走,看样子,这个女人就是不吃不喝,也还死不了。
瑶光静静地看了赵二太太一眼,转身跟着哥哥要走。
“你不我告诉郑将军?”赵二太太见二人要走,急忙厉声喊道。
“哦?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夫君么?”瑶光闻言,止了脚步,转头平静的问道。
“哼!别装了,你们俩那点事儿当我不知道呢?只要我在郑将军来巡查之时漏上那么一两句,必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赵二太太嘲讽地看着瑶光二人,以她浸淫内宅十数年的经验,一打眼就知道这对男女之间必定不清白,反正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她豁出去,索性诈他们一诈,一旦碰对了,他们投鼠忌器,所不定真能诈出一条生路来也未可知。
赵二太太脸上虽然挂着嘲讽的笑,一双眼睛却泄露了她的紧张,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再许以重利,她不信他们不动心,只要有一线的机会,她都要试试,不求别的,只求能救女儿一命!
“我们俩的事儿?”瑶光玩味地重复这句话,有些好笑,调皮之心大起,往哥哥身边靠了靠,仰头问哥哥道:“曾将军,你说咱俩有什么事儿么?”
“好好的,不要调皮!”曾军皱着眉头训斥道,话里带着不耐,看着妹妹的眼神却盛满了宠溺,这个从小就稳重的不像个孩子的妹妹,却越来越像个小女孩。
“你们这个样子不怕郑将军知道么?别以为周围都是你的人就万无一失了,须知这种事,便是有一丝的风声都能要了人的命!只要我在郑将军跟前透漏那么一点点,你们就得不着好!”赵二太太虚张声势道,她不信这两个人不怕,他们必定也如她一般的硬撑着,一定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了,偶刚许了诺言就可耻的卡文了,第一更现在才奉上。 第二更要在半夜,或者明天早上了,对不起大家了!
为表歉意,作者请问大家是要明天加更,还是奉上红包?已经购买的童鞋请留言告知,作者视情况而定!
再次为偶的失信表示抱歉,请童鞋们相信,这个月日更的,一定会!
晋地一家人 第95章
“哦?那怎么办呢?”瑶光闲闲的问道。
“我不会说出去的!”赵二太太惊喜道,只要笼住这两个,女儿的事就有了希望。
“那就谢谢您了。”瑶光展颜笑道:“那咱们走吧!”这一句是对曾瑜韫说的,说着转身就走。
“你呀!”越来越淘气了,也不知郑钧时怎么养的?
曾瑜韫故作无奈地摇摇头,跟在妹妹身后。
“等等!”赵二太太尖利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就这么走了?”
曾瑜韫不耐烦道:“你还想怎样?”刀锋一般的利眸扫过那胆大包天的妇人,自以为抓到了自己和小妹的把柄,竟敢口出威胁之言,若非小妹不愿追究,他岂能饶她?
赵二太太硬着头皮盯着曾瑜韫满含杀气的目光,强忍着心底的恐惧,硬声说道:“你……你们不应该回报一二么?”声音有点抖,不为别的,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心虚,万一这俩人恼羞成怒,要将她灭口可怎么办?这个增将军刚才看她的眼神刀子一般割在肉上,好似都能感觉到血淋淋的疼痛。
“你想要什么回报?”瑶光静静地看着有些底虚又强硬支撑的赵二太太,千军将领气势全开之下的戾气有多强,她在边上都能感受到兄长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气,这个赵二太太一介内宅女流竟然还能强撑着继续跟她谈条件,赵二小姐有这样一位生母也算有福了。
“只要你们能放小女一马,小妇人必定不会透漏一个字出去……若违此誓不得好死!”赵二太太立了重誓,不错眼地看着两人,只盼得能在他们脸上找到一丝的松动,只要有那么一丝的希望,她的女儿就能活了,若她的女儿能活,即便是要她死也是甘愿的,或许,从用绝食的法子开始,她就已经不在乎她的性命了。
她有些钱财的,最起码比起清流文臣之家出身的太太要有钱的多,老爷因着毁了与她的婚约:‘恋情薄命甘做妾’,多怀怜惜愧疚之情,遇事每每偏向,便是每个月到她屋里过夜的次数都和太太是一样的,下人们向来便是有钱朝前没钱靠后的,便是太太有些手段,却挡不住她的银钱开道,有钱能使磨推鬼,从来没有她做不到的事儿。
想想那些日子,多畅快,连太太都不得不让她三分,留在京城侍候婆母,主动提出让她跟着相公外任,还清楚地记得,离家时,登上那车的那一刻,太太那呆愣的样子,简直可笑至极,以为弄个女儿跟着一起来,她就怕了么?
赵二太太仰望的门外的日头,阳城的天真冷啊,即使这样大的太阳照在身上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太太是不是早就知道才不愿跟来主动要求留下的?
那真正呆愣的应该是她才对么?那为什么还要送个女儿跟着一起来?她就不怕她的女儿受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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