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晋春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地沟老叔
乱晋春秋
作者:地沟老叔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1 武帝病重含章殿 藩王入京争政权
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东汉消亡,裂分三国,魏国重臣司马昭灭亡蜀汉,司马昭之子司马炎篡魏自立,建立大晋王朝,公元二百八十年,大晋六路大军齐下江东,一路势如破竹,仅用时不足四月便灭亡孙吴,统一全国,华夏之土尽归晋武帝司马炎。
天下一统国无战事,百姓休养生息,九州华夏渐复生机,史称“太康之治”。然吴亡后,司马炎居功自满,近佞远贤,蔽于庸子,羊车望幸,华夏中国刚刚恢复的生气,似乎又要陷入动荡之中……
太康十一年,公元二百九十年五月,这个季节当是燥热的夏季,此时却是天色阴沉,黑云压城,突然一阵邪风袭来,只听“哗啦啦”几声,这妖风竟然把含章殿西南角的一棵千年老树凌空吹倒,此时正值一帮文武大臣从殿内走出,闻见此景,众人不禁骇然大惊!
太傅主簿朱振摇头轻叹道,
“天令不行,看来近日宫中必有巨变!此乃天意!”
众大臣听到此言,尽皆交头细言。
突然在朱振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中护军张劭何在!”
众人不用回头,只听这声若洪钟,底气十足的声音,便知道说话的是朝中重臣,杨骏。
杨骏字文长,东汉太尉杨震之后,前皇后杨艳和现皇后杨芷的父亲,在众大臣进殿之前,杨骏任前将军,但是在众大臣出殿之后,杨骏摇身一变,太子太傅,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全加在了杨骏的身上。
此时晋武帝司马炎已经重病昏迷,不省人事,杨芷皇后伪造诏书,加了杨骏这么多头衔,杨骏本来已经是权倾朝野,现在更加肆无忌惮,不与杨骏一党的大臣是敢怒而不敢言!伪造诏书一事,众人虽然都是心知肚明,但却敢怒不敢言!众人撇了杨骏一眼,各自散去。
片刻,一名身着银甲的将领小跑过来,跪拜于地,大呼道,
“中护军张劭听从前将军差遣!”
杨骏昂首阔步从内殿走出,言道,
“着你清点一千兵甲,驻守皇城各处据点听我调令!”
“杨骏!你要干什么!”
众人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众人皆惊,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大晋第一武将,关内侯,平虏护军文鸯!
文鸯乃是武帝司马炎在世的时候所仰仗的重臣,在大晋初始年间,鲜卑反,鲜卑首领树机能在河西连破胡烈,苏愉,牵弘,杨欣等封疆大吏,一时间朝野震惊,关键时刻文鸯临危受命,率军一举击败鲜卑大军,文鸯之名,从此威震天下!
但是很可惜,文鸯与司马家族有过节,文鸯年轻的时候年少英发,武艺高强,开始跟随父亲文钦效力于孙吴,司马炎的叔父司马师前来讨伐,文鸯率百骑夜劫司马寨,杀的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势气崩催,元气大伤,司马师经此一役急火攻心,不几日暴亡于返京的路上,年仅四十八岁,后来吴国内乱,文钦被杀,文鸯便投了司马晋,但是这个过节是过不去了,文鸯刚刚破了鲜卑大军,便被司马炎明升暗降夺了兵权,做了没有兵权的将军,虽然是个空头将军,但是文鸯之名,百官莫不倾服。
文鸯性情刚烈,此时他正准备离开,听闻杨骏调兵,不禁怒从心来,转身冲杨骏疾步走来,边走边骂!
“武帝未薨,你便想要抢班夺权吗!谁不知道张劭是你侄子!杨骏!你这是谋逆……大逆不道……!”
几名大臣慌忙拦住文鸯,把骂不绝口的文鸯拉了出去,尚书武茂看着被拉走的文鸯,退到杨骏身后,撇着骂不绝口的文鸯,低声附耳道,
“太傅,您看要不要……杀了文鸯……”
杨骏轻轻摇了摇头,轻蔑地说道,
“一个空头将军,手里无半点兵权,我若是杀了他,便是成全了他忠贞的美名,我却得了一个滥杀忠良的恶名,徒杀无益,留着吧。”
杨骏正准备离开,忽然一位大臣疾步走来,跪在杨骏的脚下,连连磕头,杨骏低着头,定睛一看,原是中书监华廙(yi四声)。
此刻华廙一边给杨骏磕头,一边哭诉道,
“太傅,太尉,大将军,求您把昨晚去中书取的诏书还给我吧,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求您了……”
杨骏却是冷眼一撇,径直下了台阶,走了,理也不理额头上都磕出血来的华廙,朱振边走便低声问道,
“太傅,什么诏书”
“哼!”杨骏不屑一顾地说道,
“昨晚我的细作告诉我,司马老儿昨晚醒了一阵,着中书秘密下诏,招汝南王司马亮进宫,与我共理朝政……”
主薄朱振听闻大惊,道,
“不可,万万不可,汝南王司马亮乃是宣帝(司马懿)的四子,武帝的叔父,在朝野之中德高望重,门生故吏遍布,况且手里还有三万余兵马,倘若汝南王进京辅政,我们势必要被他所制!”
“你说的我岂能不知不必惊慌,”
杨骏轻声说道,
“昨晚我亲自去了中书,我跟他们要,他们谁敢不给,放心,诏书已经烧了,司马老儿临死了还想找人来牵制我,现在这老儿眼见有今儿没明儿了,中书那帮酸文人,手里没了诏书,谁敢胡说八道!哈哈哈哈!”
听到杨骏此言,朱振紧张的脸色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杨骏突然停下了脚步,攥了攥拳头,说道,
“只要司马老儿一死,这朝廷的上上下下,就是我杨骏说了算了!哈哈哈哈!”
此时的杨骏,已经权倾朝野,自己的府邸,便是前朝大魏重臣曹真曾经的府邸,杨骏一只脚刚刚进门,不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入杨骏的耳朵里,马上那人在杨骏面前止住马,然后从马上滚落下来,神情甚是慌张。
杨骏扭头一看,是张劭!
“叔父!叔父!”
张劭的脸上豆子大的汗水流淌下来,两个眉毛紧紧拧在一起,面容十分惊慌!
杨骏转身过来,说道,
“何事如此惊慌”
张劭跪伏杨骏脚下,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叔父……不好了……汝南王司马亮率领……率……本部兵马聚集在南端门外,以拜服武帝之名要……要……进进……进京!”
“什么!”
杨骏大惊!连忙走进张劭,问道,
“司马亮来了多少人!”
“大约……万余兵马!”
杨骏有些紧张,他有个怪癖,只要心里一紧张,手就开始抖,杨骏藏住脸上的慌乱之色,心中暗道,
“难道是司马老儿在昨晚之前,已经秘密下诏让司马亮进京这不可能,既然已经下诏,为何还要下两遍,细作也没发现”
杨骏躬身问道,
“那司马亮有没有入京诏书”
张劭答道,
“不曾见有什么诏书。”
杨骏吩咐道,
“你马上去找朱振武茂,就说事情万急!让他即刻去南端门!”
说罢,杨骏也来不及备驾,直接骑上张劭的马,直奔南端门!
朱振和武茂的家离南端门近,等杨骏慌忙上城的时候,二人已经在城门上等着杨骏了。杨骏登上高墙,往城墙外一望,只见黑压压的全是荷装重甲的兵士,犹如一片黑色的乌云一般,笼罩在城外土地上,令杨骏不安。
杨骏大喊道,
“汝南王尊驾可在!”
在七八名将领的簇拥之下,一匹白马缓缓走出阵中,只见此人一副文臣的模样,布衫型帽,虽已经年过六旬,发须皆白,但是精神矍铄,此人,便是司马懿的第四子,司马师,司马昭的同胞异母的弟弟,司马亮,因司马懿第三子司马干身有癫病且不喜名利,只是在朝廷挂了空职处于半隐退的状态,因此,司马亮就成为了大晋权利中心,辈分最高的人,即便是武帝司马炎见到司马亮,也得礼让三分。
司马亮虽然年老,但是声音却是十分洪亮,精神矍铄,丝毫不见枯槁之相,只见司马亮骑在马上,对着城墙作揖,叫道,
“原是杨将军,老夫听闻武帝病重,我心甚念,特星夜兼程,不远万里来见武帝最后一面,不知杨将军此时戒城是为何!”
杨骏喊到,
“汝南王见谅,正值多事之秋,城内人心惶惶,为避免乱事滋生,不得不戒城戒严,汝南王此番进京可有入京诏书”
司马亮听闻,大怒,以马鞭指杨骏,骂道,
“大胆杨骏!就国事而论,武帝为君,老夫为臣,君身病重,臣子岂有不伴之理!就家室而论,武帝乃是老夫的亲侄儿,叔叔见侄子,还要什么诏书!”
杨骏却是不怒,但是心里却有些惧怕司马亮的万名兵马,于是作揖道,
“汝南王错怪在下了,藩臣没有入京诏书,不得随便入京,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还请汝南王见谅!”
司马亮言道,
“此时非比寻常之时,我虽是藩臣,但是司马炎是我的亲
2 杨骏密谋贾皇后 贾后下手出先招
话说晋武帝司马炎登位之后,励精图治,不出几年,便灭了孙吴,统一了华夏,但是此后司马炎居功自傲,沉迷酒色,不思进取,这就给了一些诸如杨骏之流的窃国佞臣机会。
司马炎后宫嫔妃多如牛毛,曾下令全国禁嫁娶一年,召五千名妙龄少女入宫供司马炎享乐,每天晚上司马炎都不知道应该去哪一位嫔妃那里就寝,于是就命人打造一辆镶金的羊车,司马炎坐在羊车上,羊车在哪座后宫嫔妃门前停下,晚上便在这里就寝,司马炎之荒淫可见于此。
杨骏的女儿杨艳此时不过是后宫一名普通的嫔妃,但是杨艳心思缜密,为了得宠,杨艳便在门口的草叶子上,涂上羊最爱吃的盐水,于是羊车夜夜停在杨艳的后宫前,再加上杨艳驭人有术,杨艳便得司马炎的宠幸,甚至被司马炎封为皇后,而杨艳的父亲杨骏,从一名普通的高陆县令,官运一路扶摇直上,拜关封爵。
不幸杨艳早亡,杨骏便把自己的小女儿,年仅十八岁的杨芷又送进了宫里,杨芷长相与杨艳颇为相似,司马炎毫不犹豫封杨芷为第二任皇后,杨骏得以权倾朝野,司马炎死后,杨骏更是独揽朝政,杨骏此人的升迁,可以说是全靠着两位皇后,他本人手里并无半点功勋,品德才华也是一般,朝中多有人不服,于是杨骏在武帝头七还未过,杨骏便大加封赏官吏,借以笼络人心,朝廷所有办公,均在杨府,杀伐决策,全凭自己心情,新上任的晋惠帝司马衷,完全被杨骏架空。
转眼,司马炎过世已有半年有余,正值新年刚过,万物肃杀,一日夜晚,杨骏与心腹朱振在屋煮酒,酒至半酣,杨骏眯着醉眼,拉着朱振的手,似有些炫耀地说道,
“文自兄,你看我这个酒的味道如何”
朱振赞叹道,
“好酒,好酒,百年佳酿,唇齿迷香,流连忘返,好酒,好酒,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京都才有此等美酒!”
杨骏笑道,
“错!”
朱振有些惊愕地看着杨骏,只能杨骏哈哈大笑,脸上露出骄持之相,道,
“不是京都,是我杨府,普天之下,只有我杨府,才有此等美酒佳酿,就连现在的皇帝都不曾享用过!哈哈哈哈!”
杨骏连饮三杯,朱振同饮,放下酒杯,朱振说道,
“太傅,文自心中,始终有一件心事,不吐不快。”
杨骏半眯着眼,看着朱振道,
“私事还是国事”
朱振答道,
“国事。”
杨骏又是哈哈大笑,拉着朱振的胳膊,又满饮一大杯美酒,道,
“今日正逢雪月风霜之夜,我们不谈国事!只喝酒!”
朱振低头不语,杨骏道,
“有美酒,无美人,颇为扫兴,我府中有一美姬,容貌舞姿俱佳,文自兄可否跟我一赏。”“太傅安排,文自自当遵命。”
“哈哈哈哈!”
杨骏拍了拍手,不一会,一名身着华丽衣服的舞姬抱着琵琶走了进来,坐定,拨动琴弦,屋子里顿时色诱弥漫,美人琴色,乐声不止。
杨骏拉着朱振的胳膊,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美姬的乐府之声,杨骏颇为得意,喜色之情,溢于言表,但是朱振却是一脸愁容,杨骏心有不快,道,
“文自兄,你似乎有什么忧愁的事情难道现在还不太平吗”
朱振长叹一声,道,
“现在的太平,不代表以后就太平。”
杨骏听闻此言,顿时稍稍收起了脸上的欢快的表情,说道,
“文自兄,何出此言”
朱振看着杨骏,忧愁道,
“太傅,恕文自无礼之言,此言在我心中已然多日,如鲠在喉,实在是不吐不快。”
杨骏给火炉填了几块炭火,然后自顾自地给自己到了一杯酒,眼睛看着美姬,但是脸上,已然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欢乐得意之色,大好美景让王振打扰,面上实在是不快。
朱振说道,
“太傅,您知道海边的渔民出海打鱼,最害怕碰见什么吗”
杨骏也不说话,只是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他此时此景,杨骏实在是不想跟朱振废话,但是朱振是自己的心腹,他的话,自己又不得不听,朱振继续说道,
“他们最害怕暗礁,暗礁藏在水里,不见天日,海面上看似平稳,没有危险,但实际上,只要一个不小心,一小块暗礁便能让渔船倾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骏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揾怒之色,朱振慌忙放下酒杯,跪在杨骏旁边,拜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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