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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地一家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洛者
素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一上来就自言自语的夫人,这位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来将军府胡说,竟然还能把夫人当做将军的小妾?真乃神人也!
增瑶光恍若未觉,抱着儿子径自在上首主位坐下,看了路无暇头上的红宝石头面一眼,笑道:“表姐良言,我记下了,只是不知表姐来将军府所谓何事?”
路无暇一派大妇风范的摇头说道:“这不该是表妹你该知道的,身为内宅姨娘,只需帮衬夫人侍候好主子,生育子嗣便可,正室之间的交往,不是你该过问的,表妹,身为表姐,看在京城姨妈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谨守本分才是,切莫贪恋不属于你的东西,要知道,一朝为妾,名分既定,万难更改!”
说着挑剔地打量着瑶光的衣着,点头赞道:“到底是大家出身,你的衣着很合规矩,这一点做得很好!切记不可穿戴大毛衣裳,天气虽寒,忍一忍也就过了,切不可恃宠而骄,失了为妾的本分,安居内院,才是你的福气!”
素云大怒,见夫人自顾与小主子玩耍,并不理会,忍了忍,站着没动,接着又听见她这一番言辞,直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冒着被夫人惩罚的危险,插嘴道:“哪里来的破落户,在我家夫人跟前说些不着边际的蠢话?还不与我叉出去?”
厅外候着的丫头婆子闻言,立刻进来,上手架起路无暇,脚不沾地的就要叉出去。
路无暇大怒,强制挣扎,只是挣不脱,回头怒骂道:“曾瑶光你竟然无礼至此,我定要夫去郑夫人跟前问问,一个小妾竟敢无礼至次!”
素云怒不可待,喝道:“且慢!”
说罢,自己先跪在瑶光跟前,‘咚’的磕了一个响头说道:“婢子犯上,罪该不恕,只求夫人容许片刻打发了这蠢货再来领罪!”
瑶光摇头笑道:“起吧,跟我这些日子,只当你是个沉稳的,竟不知是这般脾性,既知她是蠢货一个,何不静坐看戏,与她一般计较,也不怕失了身份,唉!也罢,反正好好的戏份被你搅合了,只罚你回去给咱们唱支小曲儿罢了!”
小儿郑玮也学着娘亲叹了口气之后,又笑嘻嘻地拱入娘亲脖颈。
瑶光抱着小儿,从主位上站起身,来至路无暇身侧,怜悯地说道:“还是这般蠢笨,真是可惜了好东西!”说着看了她头上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一眼,抱着小儿往出了花厅。
素云喝道:“还不把他叉出去!”竟敢说她家夫人是小妾,看她怎么跟两位将军告状,弄不死你!





晋地一家人 第113章
路无暇懵了。
她没想到曾瑶光竟然如此得宠,整个将军府好似都在她手里攥着一般。
那郑夫人怎地这般没用,连个小妾都斗不过,不是说郑将军很在意长子么?那怎么么还纵着小妾夺了长子他亲娘的管家之权?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当了高官也掩盖不住那股子土腥子味,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子里拉,连嫡妻脸面都不顾了,难道嫡妻没脸你就有脸了?跟李家那死老婆子简直一路货色。
雨蔷瘸着腿上前扶起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路无暇,偷瞄了一眼门神一样的守门卫兵,胆颤着说道:“夫人咱回吧!”太凶残了这个,一言不对就能把人直接扔出来,没摔断尾骨真是老天有眼啊!
路无暇在路人不明所以的目光里,老着脸皮故作淡定地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目不转睛地径自上了马车,弄得手里端着脚凳的车夫都有些犯癔症,夫人这是闹哪般啊?
马车里发簪歪斜,头发凌乱,衣裳脏污的路无暇气的埋在帕子里无声尖叫,气死了她了,曾瑶光,你等着,我要你好看!
“去军营!”路无暇咬牙切齿的吩咐道,她一定要让表哥好好看看,那个生而克亲的曾瑶光是怎么欺负人的!
马车在军营大门处被拦了下来:军营重地,没有令牌或者将军的手书任何人不准擅自进入!
“本夫人乃是曾将军嫡亲表妹!也不能进去么?”路无暇隔着帘子高声说道。
那守门的老兵倒也有些意思,听了她的话,直接回到:“亲爹都不行!”
陆无暇闻言一窒,着恼道:“那你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曾将军的妹子拜见兄长总可以吧?”要是还不行,她都忍不住要大闹军营了。
那老兵也不敢托大,交代了同伴两句,就入内通报去了,毕竟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表妹,他也不敢得罪狠了,万一曾将军打击报复怎么办?
路无暇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听得有人过来,掀开一丝缝隙从车帘往外看去,却是新来一队士兵替换了原先的守门人,换下来的士兵踱着方步悠闲地往一个方向走去,恍若她所在的马车从来不曾存在一般。
“主子,要不咱先回吧!小主子该找您了!”雨蔷小声的提醒道,瞪了这么久,要来早来了,看样子,那个曾将军不是不在,就是跟自家主子的关系并没有主子认定的那么好,甚至说得上是淡漠,否则断然不会让他们在此傻等。
莫非表哥不在?是了,一定是表哥不在,那泥腿子出身的郑钧怕是知晓了将军府发生的事,故意这般下她脸面为爱妾出气!
路无暇不由气苦,这些男人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的莫非都觉着小妾不正室好?那通房外室呢?也要比小妾看着顺眼么?
主仆二人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没见着曾瑜韫,路无暇始终不甘心,直接给表哥写信,又怕落人口舌,只得重新像将军府投了拜帖,指名要见将军夫人,还暗示了她与曾瑜韫的兄妹关系远比曾瑶光亲近。
瑶光拿着拜帖十分的无语,话说心智不全就说的是路无暇这种的吧?真为她儿子发愁,若是这般心智传给她儿子可怎生是好,怕是饭了也没得吃了!
郑钧也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打定了主意要让阿瑶应下帖子,选个他沐休的日子,好好招待招待这位路家表妹!
瑶光一看他那泛着幽光的眼神就知道某些人要倒霉了,暗喜不已道:“不必太过为难与她,当年的事于她无干,嗯,若是能让她嫉妒的吃不下睡不着,就再好不过了!”说着狡黠地看了满含宠溺的丈夫一眼,转而去看尴尬地站在一边的曾瑜韫,“哎呀,要不还是算了,万一哥哥心疼表妹,恼了咱们可怎么办?”声音和强调都假的不能再假,担心一点没有,语气里和看着他的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挑衅,曾瑜韫苦笑不已,儿时坐下的蠢事,想不到妹妹记得这样清楚,他明明记得,那时候的妹妹并不在意这些的,每每无视于他。
瑶光若是知晓兄长的心里话,必定要大大的嘲讽一通,你不知道女人最记仇的么?她三岁时候被哥哥推倒的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不好意思在哥哥道歉之后还计较而已,什么不在意,都一笔笔记着呢,有机会就翻出来算算,报不了仇,利息也得收一些回来才是!
郑钧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不让儿子认他了!”有爹就行,要舅舅做什么用?
瑶光笑眯眯地点头不已,有相公做靠山,她表示报仇毫无压力,想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
曾瑜韫知道再不表态,外甥真有可能飞了,外公都能只当先生,他这舅舅就更不牢靠了!
“阿瑶想做什么很不必自己动手,自有为兄帮你去做!”看这样表态够诚意吧?
“唉!哥哥心疼了?我不会下重手折腾你妹妹的!”瑶光有些难过地看着兄长。
曾瑜韫拍马屁拍错了地方,要挨橛子,眼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妹夫兼同僚,昨个校场上被他摔疼的肩膀又隐隐作痛起来,“我只有你一个妹妹而已,只要你想要的,想做的,我都想要替你办到,小时候不懂事,伤了你,是为兄的错,阿瑶,你想要怎么样,就大胆地去做吧,有事哥哥替你担着!”这样够了吧?
“用不着,她有丈夫!”郑钧不满道,媳妇是他一个人的,你只是兄长而已,兄长是什么?亲戚!亲戚是什么?外人!
曾瑜韫:“……”看,这就是做错事的下场,里外不是人,左右落埋怨!
此时,被瑶光忧心可能被他心智不全的娘亲拖累得也心智不全的欢哥儿正在他那心智不全的娘亲眼皮子底下念书,念错一个字打一下手板,小儿的左手被打的通红,一双小眼也红红的,蕴着满眶的眼泪,只是不敢流下来,结结巴巴地照着书念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遇着不会的字便得挨手板,可是他已经念错十二个字了呀。
路无暇急的都快哭了,“儿子,你要给娘争气啊,再不用心,咱娘俩只怕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她已经没有丈夫了,儿子再不争气,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娘,欢哥儿争气,娘别哭,欢哥儿争气!”小儿见娘亲哭了,急着跟娘表态,拿起书匆匆地念着,只是越急越记不住,越发的磕磕巴巴起来,到最后一句也想不起来了,神色不明地看着娘亲,‘哇’的一声哭了。
路无暇越发的绝望了:她这辈子无望了!
不,不能就这么倒下,路无暇灵光一闪,想起了表哥曾瑜韫。
表哥十岁的时候都认不了几个字,远比不过她的欢哥。
即便这样,表哥年纪轻轻的都能官居三品,更何况她的欢哥儿,远比表兄要聪颖,若是……那么她的欢哥儿也不会逊色于表哥,远比那庶出的贱种一步一步考科举来的快!
有了希望,路无暇瞬间飘飘然,好似她的独子已经官至大将军,而芳姨娘所出的庶子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或者外放的县官,见了她的欢哥儿都得打躬行礼!
路无暇诡异地笑得开心至极,吓得欢哥儿一个哆嗦,不敢再哭,小心翼翼地拉着娘亲的衣角,小声叫道:“娘!娘!”
路无暇眉开眼笑地低头看着瘦弱的儿子,蹲身下来,展臂将儿子抱入怀中,在他耳边发誓一般,低声说道:“好孩子,娘亲一定不会让那贱种压过咱娘俩!”只要见到表哥,让儿子拜入姨夫门下,混个名分,待姨夫回京之后,再跟表哥学两套拳脚,只要有出息,她才不管什么文武殊途!




晋地一家人 第114章
“奶奶,老爷来了!”门外小丫头杏隔着帘子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教授儿子念书的路无暇。
就在李文昊从丫头掀开的深红色锦缎棉门帘下略低头进来时,原本恨铁不成钢的怒色换成满意的浅笑挂在路无暇的脸上,欢哥儿站在娘亲跟前,正摇晃着小脑袋,抑扬顿挫却极为流利的背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路无暇见李文昊进来,浅笑着打断了儿子背书,轻拍他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快去见过你父亲!”
欢哥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上前行礼:“儿子给父亲大人请安,父亲大人安好!”
嗓音稚嫩刻板,动作一丝不苟,仿若不是父子相见,倒像是君臣奏对一般,规矩井然。
李文昊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耐,又极快地垂眸掩去,伸手虚扶嫡子让他免礼,声音里颇带威严,“起来吧,身子可大好了?”
欢哥儿抿着唇从地上爬起来,恭敬的说道:“劳父亲记挂,儿已大好!”
李文昊不知想起了什么,声音缓了下来:“切莫一味的逞强,熬坏了身子得不偿失,你年纪还小,凡事量力而为便可。”
欢哥恭敬的说道:“是,儿谨遵父亲教诲!”
路无暇全靠着掌心里地尖锐的刺痛才能勉强抑制不断上涌悲愤,嫉恨,她的儿子,李家唯一的嫡孙,却与本该熟悉亲近的父亲生疏至此,都怪那贱人贱种,她恨不能把东跨院那只会狐媚争宠的贱人撕成碎片,挫骨扬灰……
路无暇低垂双眸,强力掩去蚀骨的恨意,知道丫头奉了茶上来,才堆满暖融融的浅笑,上前接过茶盘,亲自给李文昊奉了茶,笑着说道:“老爷喝茶,欢儿不是还有不懂之处要问你父亲么?还不快去拿来?”
欢哥儿抿了嘴,略顿了顿,看了满脸期望的母亲一眼,这才点点头,转身去了书房,临走还不忘礼数,“父亲稍候,儿去去就来!”
“嗯!”李文昊顿了顿,不经意地答应一声,随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瞧了端坐一边的路无暇一眼,淡蓝色绣折枝花滚毛边的薄袄,玉色长裙,配一根蓝宝石金簪子,恍惚是她初嫁新婚时候的头面,再瞧了眼屋内摆设,虽竭力做出富贵堂皇之状,却难掩其尴尬,两个高几上原本应是一对儿的雨过天青色的柴窑花觚,想是碎了一个,用了一个玉色薄胎瓷瓶代替,插了几枝纱堆的假花,临窗大炕上一张红木小炕桌,桌上的一套薄胎青花茶碗只剩了两个,配着一把青瓷茶壶,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李文昊不由得暗自嗤笑一声,可笑路氏一门心思的钻营巴结,纵使笼络了曾夫人,也不过是曾家一个可有可无的表小姐而已,若非如此,那嫁妆如何能简薄至此,竟连几套像样的古玩摆设都拿不出,这里比之芳儿的的屋子都远远不如,实在可笑至极……
就这样的货色,也敢进他的家门,好厚的面皮!
李文昊按下心思所想,温和的说道:“摆饭吧。”
这话一说出口,路无暇连着房里的丫头婆子的脸上都带了喜色,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少爷总算看见奶娘的好了,只要太太软和点,学着侧院那位那般,哭两声,述述苦,少爷的心一软,也就好了,正房终归是正房,哪里能让一个丫头出身的妾越了过去。
路无暇喜极而泣,红着眼眶吩咐丫头们赶紧摆饭,少爷衙门操劳,怕是饿了,还不忘叮嘱,多烧一道红烧羊排上来,“阳城天气寒冷,老爷又在外奔劳一日,很该吃些温补之物,暖暖胃也好,这阳城不比别处,羊肉做的最好,软嫩可口不腥膻,最是适宜冬日进补!”
李文昊点头。
一时欢哥儿拿了功课来,把书打开,就着窗前大炕上的炕桌,指了几处不懂的向李文昊请教。
李文昊拿过书本一看,却是一本三字经,欢哥所问全是前十来句,心里暗叹嫡子蠢笨远逊小他半岁的庶子,又见他满眼渴求,不由得耐下心思一一为他讲解。
路无暇站在地上,满面含笑的为他们父子斟茶倒水,其乐融融。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越来越嘈杂。
再然后就是响彻正院的哭嚎声:“少爷,少爷,姨娘……姨娘晕倒了,少爷……”
李文昊闻言面色骤变,‘蹭’的起身,扔下一句:“我去看看!”之后就迈开大步径自掀开帘子出了正房,随着他的动作,房门大开,帘子也被掀开之后迎风招展,路无暇被随之而来的寒凉之气几乎冻僵了去,她僵硬地扭着脖子去看被父亲带倒在炕上的儿子,只觉一股寒气自心底而出,连她的心都要被冻僵了去。
雨薇没拦住人,气呼呼的进来,“下做东西,上不得台面,为了争宠什么下作手段都敢使,什么晕倒了,她怎么不去死……”
雨蔷狠厉地瞪了雨薇一眼,斟酌的说道:“那丫头见咱们拦的严实闯不进来,就干脆站在门口哭嚎起来,奴婢几个也只来得及堵住她后面的话,紧接着少爷就出来了,看那丫头,倒不像是作伪,主子您看要不,咱也过去看看,少爷脸上也好看些!”
雨薇不服气道:“凭什么去看她?一个丫头出身的姨娘,也不怕折了她的寿……”
路无暇缓过气来,端起李文昊用过的茶碗就要往地上砸去。
雨蔷看得心惊胆战,连忙拦住:“主子息怒,何必为了些许小事动怒,那起子小人也值得……”
说着把拦下来的茶碗悄悄递给了身后的雨薇。
雨薇抱着幸免于难的茶碗,暗道幸好,这可是主子当年的陪嫁,一套四个,已经碎了两个,只剩了两个,还有一个盖子缺了个小口,得用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了,再摔碎了,一百两银子也买不回一模一样的,少爷再来可拿什么喝茶?
路无暇也知道丫头们拦住她的缘由,不由得一阵气苦,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转头看向紧抿着小嘴,眼中噙着泪珠,一声不响的欢哥儿,她的儿子,从小便不得曾祖母喜欢,在祖父母跟前也不如那庶孽得宠,如今在父亲跟前还比不过一个奴才,将来……将来可还有他的活路……




晋地一家人 第115章
路无暇到底还是去了东跨院,大夫已经请来,正在内室诊脉。
芳姨娘所住的东跨院原本是两间正房,左右两间耳房,一间做了李文昊的书房,另外一间用多宝架隔开里间做了卧房,外间做了起居的小厅。
内室,芳姨娘正躺在床上由大夫诊脉,李文昊一脸关切地坐在床边,四个丫头随侍在侧,见路无瑕主仆进来,竟是没有看到一般,理也不理。
路无瑕进了内室一看,那往日里嚣张不可一世的狐媚脸上竟然惨白惨白,这可不是好人能有的起色,路无瑕的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喜色:贱人,你也有今天!
垂眸再抬眼,满脸担忧的看向诊脉的大夫,说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这妹妹,只要能救活姨娘,无论多少银子都使得,不必顾忌旁的!”
那四个丫头似是觉察到了什么,挪着身子隐隐地挡住了路无瑕看向芳姨娘的视线。
路无瑕不悦,轻咳一声,提示雨蔷,几个没规矩眼里没有主子的丫头,还不够资格让她与之对嘴,贴身丫头这时候便是主子的嘴,该说什么,该怎么做,都能拿捏得恰到好处。
雨蔷自然也不差,上前一步就要呵斥这四个不知尊卑上下的贱婢。
李文昊忽然扭过脸来,紧皱着眉头,地往这边扫了一眼,不悦地说道:“你们出去等着,别都凑在里间!”
四个丫头纹丝不动,路无瑕主仆也不动!
李文昊见状,眉头皱的更紧,声音也更冷了几分:“莺歌,你服侍奶奶去外间喝茶!”
名唤莺歌的丫头正是那挡住路无瑕的四个丫头之一,一身翠绿锦缎袄裙,娇俏非常,只见她向李文昊曲膝一礼,转身恭敬地招呼路无瑕出去:“奶奶请随奴婢来!”
路无瑕暗恨,狠狠地瞪了莺歌一眼,扭头去看了李文昊一眼,却见他早已扭过头去。
路无暇主仆只得跟了莺歌在外间坐下,那莺歌待路无瑕刚一坐下,茶也不奉,转身又进了内室。
路无瑕气的一方手帕拧成了绳子,张了张嘴,到底不敢,只得端坐太师椅上,朝雨蔷使了个眼色,贴身服侍的大丫头要能够与主子心意相通,往往得了主子一个眼神就能想主子所想,急主子所急。
“来人!惫懒的丫头,别以为芳姨娘病重,没了管束,你们几个就能偷奸耍滑,好不好一顿板子发卖出去,主子们一句话的事儿。”雨蔷掀开帘子站在廊下低声喝骂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和婆子。
一个胆大些的婆子忙腆着脸笑道:“姑娘息怒,并不是咱们惫懒,实在是院子里旧有的规矩,咱们不的吩咐进不得上房的!”
雨蔷冷笑道:“我竟不知咱家又立了新规矩,连奶奶也管不得的!”
另一个脸酸些的婆子接口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咱们院子里,爷亲口发过话的,一应事物皆有姨奶奶做主,若有不服,只管找爷去说的,姑娘若有疑问,也只管找爷去禀告了,有了主子的示下,咱们也好行事。”
“你!”雨蔷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噤声!爷的话,有谁再敢喧哗,乱棍打死!”莺歌掀帘子出来,压着嗓子喝道,“李嫂子,你也是咱院子里的老人了,什么规矩不知道的,非得主子恼了,一顿板子下来才能长些记性么?”说着斜睨了雨蔷一眼。
雨蔷被气得眼睛都红了,那几个婆子得了莺歌的吩咐,更是不拿雨蔷当回事,对于她的吩咐,只做不知,该怎样怎样!
雨蔷无法,自家主子不得宠,在这后院做不得主,她们做奴婢的也不的脸,少不得自己动手,只得亲自去小厨房寻了热水,给奶奶沏了一碗茶奉上,对于院子里的事,绝口不提。
提了又能怎样,徒增难堪而已,除了让主子更加气氛难过,再没有别的用处。
方才刚进来,倒还不觉得,此时站在主子身侧,放眼打量四周,多的她看不懂,只觉满眼都是富贵堂皇,那些东西摆设成双成对,只看那内敛的眼色便知必定价值不菲,丝毫不必主子珍而重之的几件嫁妆差,甚至更胜一筹,这哪里像是个姨娘的屋子,竟比当家奶奶的屋子还好,一个姨娘哪里配得上,也不怕折了寿。
端坐喝茶的路无瑕无暇顾及旁的,她紧张地看着芳姨娘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那端坐在青花鼓墩上沉吟诊脉的大夫,隐隐有股莫名的狂喜渐渐袭上心头:但愿……但愿……她也该死了,像她这样出身下贱靠着一张狐媚的脸迷惑爷们,闹得家宅不宁的贱人竟能这般病死也算老天不长眼了。
只见那大夫诊了脉,又让换一只手再看,路无瑕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大夫,握着茶盅的手指因用力过大,泛着青白之色。
直到那大夫诊完了脉后拱手向李文昊道喜,路无瑕一张脸煞白泛青:有喜?那贱人竟然不是要死了,而是有喜?
路无瑕只觉天旋地转,天地失色,若不是身后的雨蔷及时扶着,只怕立时就要倒地,“主子?”
路无瑕失神地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丫头雨蔷,再回过头去看内室里李文昊满面荣光的谢过大夫,打赏下人丫头。
“主子!”雨蔷有些担心自家奶奶,想当初,奶奶怀欢哥儿的时候,少爷可没有这般高兴,她去书房报喜的时候,也只得了少爷一句“知道了,好生侍候你家主子!”
路无瑕回头去看雨蔷。
雨蔷强忍着酸涩,提醒道:“主子,咱们也该向少爷和芳姨娘道贺才是呢!”
路无暇闻言眼眸猛地一紧,无边的恨意蔓延开来,一个贱婢出身的姨娘怀个贱种竟要当家奶奶亲自来贺,凭什么?一个贱种就已经挤兑得他们娘俩没了立足之地,若再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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