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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蔚空
燕尔
作者:蔚空
宋韵寒窑苦等四年,终于等到大洋彼岸的男友归来,却不料那厮衣锦还乡的同时,还带回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土豪女友。宋韵心有不甘,赶在前任婚前,将自己成功嫁出。新婚丈夫是自己店内常客,这位常客不仅比前男友潇洒多金,最重要是,他还是前男友的顶头上司。但是大快人心的背后,这场徒有其表的婚姻,未经新婚燕尔,便到穷途末路。公告8月3日入V,当日三更刺猬gt;




燕尔 第1章 离婚官司
宋韵做了二十几年良民,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一年内两度进出衙门这种场所,理由更是让她自己都想大笑一场。
没错,这是她第二次来法院起诉离婚。
和七个月前那次一样,这一回她仍旧是只身前来,没有聘请律师,没有家人陪伴。而对方也和上次一样没有出席,替他出席的还是上次那位律师。
这位姓李的律师,宋韵之前专门在网上查过,是本城的金牌大状,专打离婚官司。再具体一点,专为有钱人打离婚官司,办过好几个有名的案子,成功让好几个富商糟糠之妻几近净身出户。
总之,名声在外,恶名远扬。
当初宋韵见自己那位尚且还可以称之为合法丈夫的男人,请了这么一位身价不菲的律师,差点以为自己是要跟他争夺万贯家财,才被人如此如临大敌。
还特意再仔细检查几遍起诉书,确定自己真的只是要离婚,并且明确表明不分割财产,方才将自己提起的小心脏放下来。
不过当初同样令她意外的是,对方请了这位大律师,竟然是为了说服法官判决不离。
宋韵此时坐在法庭里,几个月前的场景犹在眼前,同样是在这个地方,李大律师有理有据,还声情并茂地宣读了他当事人手写的一份希望挽留婚姻的答辩词。
他无懈可击的逻辑,加上那份诚恳的答辩词。法官大人深深地被感动了,坚定地判了不离,还劝说同样差点被感动的宋韵:新婚难免有摩擦,让她回家好好与丈夫磨合,并祝他们百年好合。
宋韵晕晕乎乎回家许久才反应过来。
这个许久确切点说是几个月。
百年好合个狗屁!
当她幡然醒悟过来,坚定不移再次回到这里起诉。
有了上一次经验,宋韵这回已经轻车熟路。
离婚在这个社会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宋韵前段时间看过一则统计,在她现在生活的这个城市,离婚和初婚的比率已经达到百分之三十。她的婚姻为这个比率的贡献,也不过是微乎其微。
她当然也知道天下没有离不掉的婚这个道理。在离婚官司里,遵循的法则通常是事不过二。
就是第一次多判不离,第二次则基本上法官都会让男女双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宋韵有备而来,信心十足。
尽管对方律师仍旧口吐莲花,各种举证看起来也十分可信。但是他当事人那份手写的答辩词,就显得有点荒唐可笑,因为跟上一回几乎一模一样。
答辩词里说,婚姻是神圣的事情,他从心底尊重自己的婚姻和妻子,但两人新婚不久,个性差异难免导致有少许摩擦,并非原则性问题,他愿意改变,由衷希望继续维系这段婚姻。
宋韵当初被打动,还以为这是他那位合法丈夫的真实想法,但现在才知道不过是一个模板而已,大约是这位律师,或者他哪位助理的代笔。
而上次被感动的法官大人,这一回显然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忽悠。
一个女人一年内两次起诉离婚,也不需要分割对方财产,还出示了两人分居几个月的证据,就算是个糊涂昏官,也知道这婚姻没有强行维持的理由。
一场没有财产纠纷的离婚官司,很快落幕。宋韵如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终于从法律上恢复了自由身,将自己的人生从偏离的轨道拉回来。
李律师显然也早就预料到结果,听到法官宣判,只无奈地笑了笑,朝表情冷淡的宋韵耸耸肩。
两人一前一后从法院走出来。
在大门口时,李律师加快步子,从后面追上宋韵。
“盛先生确实是不希望离婚的。”
“是吗?”宋韵挑挑眉,她长得能说是惊艳的女人,五官不算太出挑,但皮肤白皙,一双杏眼微微上挑,八分韵味里藏着两分冷傲,尤其是说这话时,那冷傲里还带着点讥诮,她似笑非笑道,“是因为他觉得婚姻很神圣吗?”
李律师阅人无数,相由心生这个道理也懂得几分。他只见过这个女人两回,但印象深刻,理智凉薄不贪慕钱财,给人距离感,所以让人看不懂。
从面相上来说,男人薄唇多薄情,女人大约也概莫能外。
呃!或许还有些刻薄。就像眼前这女人一样。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位委托人,两人虽然不像一对夫妻,但从某种程度来说,却是很相似的男女。他那位委托人明明要求辩护的是不离婚,但从头到尾对这件事显得极为冷漠平淡,像是事不关己一样。
李律师看着宋韵笑了一声:“我只是拿钱办事,至于盛先生怎么想的,可能你作为他的妻子,哦……前妻,应该更了解。”
宋韵唇角轻翘,不以为然。她可不了解她那位前夫,甚至可以说,他对她来说,比起一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并不会熟悉多少。
李律师从文件包里拿出两页纸:“对了,宋小姐。你和盛先生没有签过财产协议,你起诉也没有要求分割财产,不过宋先生拟了一份协议。怎么说呢……算是给您的离婚财产补偿吧,您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就在上面签个字,我会安排后续交割。”
宋韵微微一愣,随手拿过那所谓的协议扫了一眼,而后笑了:“想不到我这位前夫还真是大方!”
说完,她将协议递回给李律师:“不过我们还没有到那种离婚后我可以拿他钱财的关系。麻烦你转告给他,谢谢他的大方。但是他在婚姻中并非过错方,不必要给我补偿。”
李律师诧异地皱皱眉:“您不再考虑一下,据我所知您的经济状况虽然不错,但是比起盛先生给您的这些,应该只能算九牛一毛。而且女人失去婚姻,却能得到物质上的补偿,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见过太多破败的婚姻,即使是家财万贯的男女,也能为了争取芝麻大点的财产,而露出骇人的狰狞。
但这个女人竟然对协议上那么大一笔补偿,无动于衷。
他不得不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宋韵轻笑一声:“我和盛先生的婚姻跟你想的不一样。”她本想解释两句,但想着和一个陌生人解释自己这段荒唐的婚姻,大概也有些荒唐,便转而淡淡道,“总之,你替我谢谢盛先生,我不需要他的补偿。然后,我由衷祝他生活幸福,并且希望他进入下一次婚姻殿堂前,能吸取前车之鉴,更加慎重。毕竟他两次都在答辩词里说了,婚姻是神圣的事情。”
虽是礼貌祝福的话,但她语气中却有那么一丝显而易见的讥讽。
李律师摇摇头,将协议收起来:“既然您不签字,那我只能跟盛先生如实交差。”他顿了顿,笑道,“您的话我也会转告给他。”
宋韵淡淡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朝路边走去。
春日午后的微风吹过来,竟有几分寒冷,但头顶的天空却无比蔚蓝。
一年荒唐,就此终结。
宋韵重重舒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丝轻松的笑意,拢了拢衣领,伸手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李律师转头看着那女人上车离开,也笑了笑。
此时,一辆黑色的车在他面前停下来。随着那车窗的降下,他微微弯身朝里道:“盛先生。”
车内驾驶座的男人淡淡问:“怎么样?”
男人大约三十来岁,模样十分英俊,一身正装看起来一丝不苟,显得有些不怒而威的气质。
李律师道:“我之前已经跟您说过,这种二次起诉的情况,只不过是走个形式,不出意外,法官都会判离。”
“嗯。”男人语气依旧平淡,想来也是知道结果,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份浓浓的倦意。
李律师将文件袋里的协议拿给他:“宋小姐没有签字,她说她不需要您的补偿。”
男人将协议接过来,随手揉成一团丢在驾驶台前,又问:“她还说了什么?”
李律师笑着看他,大约是有点好奇想看他接下来的反应,不紧不慢道:“宋小姐说她祝您未来生活幸福,并希望您进入下一个婚姻殿堂前,能汲取前车之鉴,更加慎重。”
男人愣了下,本来漠然的脸,终于露出一丝讥诮的表情,然后轻笑了一声,道:“谢谢你李律师,剩下的费用我稍后会让助理打给您。”
李律师道了声谢谢,但是准备起身告别时,又想到什么似的,笑道:“说实话,盛先生这场离婚官司,女方完全不要求分割财产,大概是是我接过的最简单的案子。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事,不妨再交给我。”
车内的男人,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摇上车窗,扬长而去。
他那一眼,像是带着碎冰的寒意,站在原地的大律师,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看来这位先生还是真是如传闻中一样高冷,拒人千里,不近人情。
还……没有任何幽默感,难怪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钻石男人,也会被妻子……不前妻,一年之内两次起诉离婚。
宋韵坐在出租车后座,车子转弯时,她似乎从后视镜中看到刚刚那位律师,正在法院门口,与路边一辆车内的人交谈。
那车子看起来很熟悉。但是还没来得及让她看清车牌号,出租车已经转过弯,那后视镜只剩下空空的弯道。
她想,大概是自己看错了,那个男人,连离婚这种事,都好像事不关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靠在椅背上,像是卸力一样,单手盖住眼睛,嘴角微微弯起,自顾地笑了笑,




燕尔 第2章 宿敌前任
宋韵这场荒唐的婚姻,要从一年前,或者更早说起。
宋韵出生于江南一个桑蚕之乡小镇,跟着单亲父亲长大,家里开了一间小纺织厂,虽然算不上大富之家,但也衣食无忧。
除了从小母爱缺失这件事,宋韵成长还算顺遂。因为从小喜欢在奶奶的裁缝店玩耍,耳濡目染爱上了做衣服,大学干脆就来江城念了时髦的服装设计。
大三开始的时候,她像许多女生一样,开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男孩是她高中同学,不过当初年少无知,并未交集,直到大三前暑期返校,两人在火车上偶遇,才一来二去熟悉,而后温温吞吞自然而然在了一起。
直到现在,宋韵也很难说清楚,自己有没有真的喜欢过季维,还是因为周围人都在做着那件叫做谈恋爱的事,她又恰好遇到一个勤奋优秀模样英俊的男孩,所以就顺势跟他在了一起。
她和季维相处的还算愉快。因为虽在同城但并不在一个学校,两人倒没有天天见面,只是每个周末约会,平日电话短信联系,不算太热络,但和大部分情侣差别不大。
季维是家境贫寒的男生,学的是扎进钱眼的金融,没有任何背景的男生,未来在这个行业,想来异常艰难,所以还是学生时候的季维,就非常努力,这种努力不仅是在学习上,而是各方各面。
当时宋韵最好的朋友俞乔,在见过季维后,曾劝诫过她,季维那种男生想出人头地的功利心太强,爱情对他来说肯定只是排在最末位的事,让她睁大眼睛看清楚然后三思。
宋韵确实三思过一段时间,倒不是思考季维是不是俞乔说的那种男生,实际上她不用睁大眼睛,也早就看出季维是什么样的人。
她考虑的是,她未来是不是要和这个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男孩继续下去。
三思之后,她得出的结果是肯定的。
人生而不平等,贫寒学子费尽手段改变命运,无可厚非。
而且她自己本身也不是一个将爱情放在前位的女人,将心比心,她倒是觉得这样的男女关系,在未来可能比大部分人还安宁稳定。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临近毕业,季维拿到美帝研究生的全额奖学金。因为宋韵这个决定,两人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异地而分手。
她对季维说她愿意等他。而季维也信誓旦旦,待他四五年衣锦还乡就娶她。
但显然,她的想法还是太单纯。
四年之后,也就是一年前,季维确实算得上衣锦还乡。
他从华尔街归来后,在一家本城的风投公司任高职。
只是他回来时连自己的女友都未通知,宋韵还是无意从高中同学那里得知。
等到她找到他,宋韵看到了人生中最为讽刺的一幕。她本以为她那还在大洋彼岸的男友,此时正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坐在餐厅你侬我侬。
宋韵对劈腿背叛这种事,有非常高的心里承受力,也设想过在大洋彼岸,几千个漫漫长夜中,正当年华的季维,想必也沉陷过走马观花的温柔乡。
但是当他看到季维旁边那女人时,愤怒的火焰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世界真是小之又小,衣锦还乡人模狗样的季维,找了个美貌多金的女人并没什么,但让宋韵不能接受的是,他找的是陈若诗,她曾经的大学同学。
当然这不是什么闺蜜撬男友的狗血戏码。
宋韵和陈若诗虽是大学同学,但不仅不是闺蜜,还是积怨多时的宿敌。
学她们这种专业的学生,大部分家境都不错,宋韵这种小镇小老板的女儿,已经算是拿不出手的那一波。但像陈若诗那种上学开豪车,名牌从上到下恨不得将自己装扮成圣诞树的千金,在他们专业也只能是凤毛麟角,或者说只此一人。
不同的家庭背景,让两个人入学后很长的时间,都毫无交集。
直到大三上学期,两人共同参加一个规格甚高的服装设计大赛。一向自诩过高,在系里有“美女天才”之称,在过往各种比赛中所向披靡的陈若诗,不知是不是那次赛事家中忘了交赞助费,最终比赛结果竟然榜上无名,而一向走中规规矩传统中式设计路线的宋韵,却出乎意料地拿了个二等奖回来。
陈若诗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宋韵抢了风头,颜面无存,于是开始对宋韵各种找茬。
任性的千金小姐大抵都很有些幼稚。
偏偏宋韵虽然在为人处事上很低调,性格却并非任人欺压的软柿子。甚至作为一个小时候被人嘲笑“妈妈跟人跑了”后,会拿着板砖追人两条街的小孩子,即使是后来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但从某种方面来说,性格里的东西并不会变,比如不易让人觉察的睚眦必报,尖酸刻薄,不过是成长叫她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獠牙。
那时还没流行撕逼二字,但宋韵和陈若诗却由此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撕逼大战。
宋韵其实并不想跟陈若诗那种跋扈任性的千金小姐有多过节,况且林大小姐找茬的方式实在幼稚,比如弄坏她的作品,找小流氓堵她诸如此类。
宋韵觉得让自己陷入这些幼稚的纷争中,实在有降低她智商的风险。所以一开始只是轻描淡写化解或者置之不理。
但陈若诗对找她茬这件事,实在太执着,执着到宋韵终于不慎其烦,都快要怀疑林大小姐这么坚持不懈跟自己过不去,是不是在暗恋自己。
战争最终升级,是陈若诗将宋韵最好的朋友俞乔牵扯进来。
当陈若诗堂而皇之抢了俞乔当时的校园男友,并挽着手在两人面前耀武扬威后,宋韵终于忍无可忍。
幼稚的战争,最好用适合陈若诗的幼稚方式。
愤怒的宋韵找了个技术宅朋友,攻进陈若诗的电脑,成功找到几张她和不同男生的亲密照发在了学校论坛,倒不是什么艳照,就是醉生梦死的夜店照,但陈若诗身为校园风云人物,千金小姐多姿多彩的个人生活,也足以成为了学校一众八卦男女饭后一时的谈资。
陈若诗虽然幼稚任性得让宋韵无比讨厌,但她在公众眼中,是有才有貌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一时间成为私生活混乱的碧池,名声可想而知。
这件事之后,两个人的战火一度升级到连老师都无法调和的地步。
女人之间的仇怨有时候就是这样,看起来毫无道理,但是又能让两个原本毫无关系的人水火不容,兵戎相见。
陈若诗讨厌宋韵,而宋韵同样也厌恶这个任性的千金。
直到毕业,千金小姐陈若诗出国镀金,两人的战争才算止戈。
而彼时宋韵留在江城,进入当地时尚圈做服装助理,一年后因为不习惯,又从那光怪陆离的圈子走出来,继承奶奶衣钵,自己开了一家成衣定制的个人品牌店,主打她最熟悉的中式正装,生意尚可。
平静的日子让她几乎已经忘了陈若诗那个存在于她后半段大学生涯的噩梦。
再次相见,陈若诗笑得特别嚣张:“宋韵,好久不见。”
宋韵将旁边脸色惨白的季维忽视,朝下巴比学生时代更尖了几分的陈若诗,冷冷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见。”
陈若诗笑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季维。季维,这是我大学同学宋韵,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好像还是从同一个小镇来的吧?”
季维看着宋韵半响,终于一句低不可闻的声音:“宋韵……”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话语。
宋韵哼了一声:“陈若诗,我和你这位男友不仅来自一个地方,好巧不巧他还是我前男友。没想到,你还有吃别人嚼剩下的东西这个嗜好!”
陈若诗脸色骤变。
宋韵昂头转身离开,给身后两人留下一个冷傲不屑的背影。
她不会让人看出自己内心是如何屈辱至极,但她仿佛听到心中那堵高高的城墙哗啦啦全被推倒。
她必须得承认自己的狼狈。
大部分女人的心眼都跟针眼差不多大小,宋韵也是那个大部分之中的一个。
她愤愤地想,季维找谁不好,偏偏找了她最厌恶的陈若诗。
而陈若诗显然就是故意,几年过去,这位大小姐还是对她怨念犹存。
无论是什么原因,陈若诗和季维的行为,都成功让宋韵愤恨至极心有不甘。
不得不承认,宋韵憎恶陈若诗,除了她对自己的种种恶行之外,也或多或少包藏着一点嫉妒之心。
陈若诗的任性妄为,无外乎是因为她有一个好的家庭,被家人捧在手心长大,不高兴有人哄摔倒了有人扶,所以她从来肆无忌惮。
而宋韵虽然有一个宠爱自己的父亲,但也仅此而已。当她从小到大,当无数次看到父亲捧着她那所谓的母亲的照片,喝得酩町大醉,人事不知的时候,她就知道,父亲不是一棵让能为自己遮风挡雨一辈子的大树,他孱弱的肩膀,不足以让自己依靠,她只能学会自己依靠自己。
几天之后,季维有到宋韵的店内,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但被她冷脸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宋韵是真的不甘。
不管她和季维之间,有几分真情实意,但两人确实是计划了未来,她也老实本分地在这座城市等他归来。
他却让她四年青春变成了一场笑话。
这四年,她独自生活,没有三心二意,遇到潇洒多金的男人也严守本分,也没有去夜店春风一度慰藉自己干涸的青春,她在感情世界里就像是一个苦行僧一样恪守等他归来的承诺,堪称现代版王宝钏。
没想到他一回来,就送了自己这么一份大礼。
宋韵针眼大小的心眼,当然吞不下,也消化不了这口郁气,一度差点寝食难安。
而就在她快要内伤时,她遇到了后来自己那场荒唐婚姻的男人——盛予正。
说是遇到并不恰当。
实际上在过去两年多,盛予正一直是她店中的固定顾客。大约每个月都会来她店里一次,定做一两套衣服。
当然,即使是这层关系,两人还是算不上熟识。
性格使然,宋韵不是那种喜欢热情揽客的女老板,招待客人大多是店内的助理完成,她只负责介绍款式,量体裁衣。
盛予正也不是喜欢寒暄客套的顾客,每回进店,大多是选完面料和款式就走人。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宋韵都只知道自己这位客人姓盛,并不知他的全名,至于身份背景年龄几何更是一无所知。
盛予正不是宋韵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但一定是最有气质的一个。简简单单的衬衣或者正装穿在身上,也有一种卓尔不凡的味道。
总之看起来就是那种鹤立鸡群的男人。
她能猜出他是某个行业的精英,至于精英到何种程度,却不敢妄下结论。
她看到过他常开的那辆车,大约算得上豪车级别。但会常年在自己这种不算太高端的定制店消费的男人,又实在不太像身家不菲的钻石精英。
不过也有可能,这个男人对于高端奢侈品牌不以为然,反而喜欢追求一些小众的特别。毕竟他看起来确实很有些与众不同。
当然,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都跟宋韵没有任何关系。
盛予正不过是她的一个顾客。
而已。
这个想法,在发生季维和陈若诗那件事两周后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那天到了盛予正来取衣服的日子,但他并没有前来,而是让一个年轻男人过来代劳。
那男人比起盛予正热情很多,拿了衣服还一直和宋韵寒暄攀谈,言谈中宋韵得知盛予正是他的老板,走的时候男人还留了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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