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忌诗
“叫你过来就过来,还跟我客气啥?”钱叔一边说,一边飞快的往锅里下馄饨。
或许是这些日子的吆喝使然,钱叔的嗓门极大,好些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弄得李聪更加不自在。准备到李武那里蹭吃的李聪只得一步一步,慢慢挪了过去。
“你学大姑娘走路呢,轻手轻脚的,还怕踩死蚂蚁?!”钱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些许日子不见,李聪少了些爷们儿气概,扭扭捏捏的,跟个娘们儿似的。这作态,真难看!
“你侄子啊,钱叔?”已经不短的日子让钱叔在镇上建立了一定的人脉,当即就有人笑着说话。
“我女婿!”钱叔笑呵呵的应。
都知道钱叔孤家寡人一个,自然没什么女儿,李聪显然是一个比较宠爱的后辈,大家也就笑笑。
李聪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好久不见杨柳那丫头?”钱叔擦着手,隔着桌子坐在李聪对面问道。
李聪随口敷衍道:“哦,她怕冷,在家里。”杨柳怕不怕冷,他是不知道,但是在她家里是肯定的,说不定还是知道他在外面故意躲着不出来的。真是狠心。
“这才到哪儿啊,我看这丫头就是懒。”钱叔撇撇嘴,又嘱咐李聪,“赶紧吃。”每次李聪道他这儿来,他准备的都是汤水少馄饨多的,年轻人面皮子薄,他又怕李聪吃不够,才特意这么煮的,稍不注意就成糊了。而且这种天气,吃一碗馄饨下去整个人都暖和,最合适不过了。
李聪慢慢的拿起筷子。
“你小子就是客气,你媳妇儿可是理所当然地端起就吃了。”听着语气好像对杨柳不满意似的,但哪里从他脸上看得见一丝不高兴。
李聪双手捧着碗,隔着薄薄的白烟,说道:“钱叔待…我家...娘子...可真心好。”
因为现在的关系,连昔日的称呼都成了问题。
“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跟这丫头投缘,跟他有时候斗斗嘴呀,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我觉得她就像我女儿,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就是透着一股亲近......”
要近才亲吧。李聪头也没抬,也没应声,专注的往嘴里扒拉馄饨。然后在钱叔的喋喋不休中留下一个空碗和“我吃饱了”一句话,只留钱叔目瞪口呆。
“这小子…”钱叔看着那个像水洗过的空碗,怒道:“就这么不耐烦听老子说话吗?”
吃饱的李聪突然不知道该向哪里,原本他打算到李武那里蹭一顿,再耗上几个时辰,回家说没见到人就好了,现在,他迷糊了。
异于大多数人的身高块头让别人很容易忽视掉他的真实年纪,家里接二连三的的事情发生让人无暇他顾,甚至没人记起他十八岁的生日。他也不算小孩子了吧,可期待过的生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没有想象中的欣喜,更没有期待中的人。
他长大了,无论年纪还是历事,他都算,哦,不,都算一个真正的成人了。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想着何氏昨晚嘱咐着要办的事情,李聪心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事实上,他不知道明明什么错都没有的自己要对做错事的杨柳低头。在杨府的大门站了一个上午,难道还要再去站一个下午?只要杨柳不愿出来,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吧,他又不敢进去,连守门的那个小屁孩儿都拿他当贼防。李聪下意识的捏了一下下巴,是不是他长得有些吓人了?
吱呀的一声开门声,惊醒了李聪。
他侧头,只看到一个女子侧着身子在拉门。
看发型,是个未出嫁的女子,他慌忙把视线转移到他处。只是,为什么会感觉熟悉呢?
再侧头,刚好和要下石梯的女子四目相对。
“你......”
“你......”(未完待续)
古代农家媳 一七五 往事
杨柳展颜一笑,“逛街?”
“啊,嗯。”李聪点点头。
“伯母的身体好些了吗?”
李聪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杨柳是在问候他的母亲。伯母,呵,改口真快。
“已经好多了。”他僵着脸说道。
算起来昨晚上的怒骂还算是中气十足呢。
“那就好。”杨柳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看看何氏,这个时候,会有些惹众怒吧。
恰好李聪一时也找不到要说的,接下来便是沉默。
总归还是有些尴尬啊。
“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杨柳说道。
李聪愣了一下,然后往旁边让开两步。
杨柳路过他身边时点点头,却忽然从心里冒上一股恶心感,忙偏头伸手捂住嘴巴。
这举动让不明所以的李聪大为受伤,紧接着这股受伤变化为愤怒,他娘不过是不了解实情,才会错误的说出让他来道歉挽回的话。甚至为了让杨柳回来,还说要他下跪都行,可事实上呢,率先做错事而不悔改,事后见面更是侮辱对方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挽回。
袖子一甩,他便朝家走去,以至于原本可以注意到的小细节都忽略掉了。
杨柳先去自己的炒栗子店看了看。店面和人手都是杨府的,她现在也还没有能力又是置产又是开店的,而且她现在身子也不允许。真是忧愁,感觉自己怀孕后就变得弱不禁风了呢。
带了一包炒栗子作为礼物,杨柳就打算去看看钱叔。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也没精力一件一件讲给旁人听,现在告一段落了,要去联系联系感情。不过话说她本身好像真的没什么人脉。不管关系好坏,连个同辈的手帕交都没有,这日子。她是怎么过成这样的?
已经过了午饭的点儿,钱叔摊上的人也少了。只还有两三只小猫。
钱叔正坐在小板凳上刷着碗,就听到一个声音:“钱大老板,挣这么多的钱,也不考虑雇个伙计吗?”
这声音,倒是有几分熟悉呀,他转头就看到了包裹的圆滚滚的杨柳。脸是圆的,身子也是圆的,想具体形象珠圆玉润吗?虽然干冷了些。但也不至于…
“丫头,你这是窝冬啊。”
“这不是已经到冬天了吗?”杨柳径直坐下,“老板,给我来一碗咸菜。”
钱叔的手一抖,什么时候用来搭送的咸菜得用碗装了。
“在家好东西吃多了,来我这小摊上吃点咸菜,换换口味?”钱叔打趣道。但看杨柳的身材,他不这么想才怪。
“嫌弃我胖就直说!”杨柳撇撇嘴,把纸袋子放到桌子上:“我这次可是带了礼物来的。”
钱叔先是把杨柳要的咸菜装了一点儿,又把阿剩下的几个馄饨下到锅里。才抽空打开纸袋看了看,不以为意道:“哦,是炒栗子啊。”
拜托。表情能不能认真一点,嫌弃都写在脸上了。
“炒栗子怎么啦,现在在镇上卖的可火了。”
自从杨柳误食之后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她就动了心思,空间里的栗子树,结的栗子果又大又多,果肉又甜,都不用放多少糖,就是正宗的糖炒栗子了。反正不卖也只是占地方。还不如拿出来改善一下现在自己的经济状况。
“这玩意儿吃多了上火。”钱叔一副有经验的过来人模样,一边准备捞馄饨了。
“好心没好报!你不要我可就散出去了啊。”也没等钱叔说话。杨柳就径直从纸袋里抓了几个例子,散给路过的小孩儿吃。
“也好歹也征求我这个主人的意见吧。”钱叔稍稍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杨柳轻哼一声。然后干呕了一声。
钱叔的表情变了变,然后把煮好的馄饨端到杨柳面前,往前推了推:“吃吧。”
刚才那个动作应该很容易让人怀疑吧,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杨柳狐疑地看着钱叔,直把后者看得毛骨悚然。
“看什么看!美男就是美男,老了也是美男,坯子还在呢。”
她多虑了,人家压根儿就没有多心。
杨柳撇嘴又问道:“你吃了没有?”
钱叔没有说话,因为他早就看清杨柳这丫头的本质了。只不过是嘴上客气一句,她才没有关心他到底有没有吃呢。这不,话音才落,她就动起筷子了。
他早就看清她了。
一直到杨柳慢条斯理的吃完,钱叔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杨柳抬头,然后两手做出防御的姿势,才发觉大街上做出这样的动作,很让人陆辩收了手,不买到大叔,你离这么近干什么?我都看到你鼻孔的鼻毛了。太调皮了
田舒克没跟杨柳嘻哈,而是颇为认真的说的,你怀孕了?
“这你也懂?”杨柳怀疑的看着钱叔,不是说一辈子没结过婚吗?女人的事儿,他倒是知道的清楚。
“谁跟你打马虎眼呢,快说,是不是?”要不是在街上,考虑到影响不好,钱叔真想伸手给杨柳一下。
“嗯。”杨柳老老实实的点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嗯,也应该隐藏不住吧,她又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出门。
“那你还敢乱跑?!”
钱叔忽然提高声音,怒道。
吐沫星子喷到杨柳脸上,她一脸茫然,这是干什么,这么激动啊。
是夜,无星无月。
钱叔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黯然伸伤。
一截蜡烛,晃着微弱的光,一碟花生米,一壶酒,一个惆怅的人。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就对别人好的人,他也不另外。他对杨柳好,也不过是想起了差点成为他女儿的小枝。
他早年孤苦,四处漂泊,挑夫,搬运工,学徒,什么活儿都做过,却无法安定下来。直到后来流浪到渝河村,在顾家船业才慢慢安定了下来。
都说成家立业,男人一旦到了这个年纪,周围就有一群热心的大婶们介绍姑娘。那个时候他虽然辗转许多行业,手上也有几个闲钱,但不稳定,他不想拖累人家姑娘,就笑着婉言拒绝。拒绝的次数多了,起初那些热心的人也淡了心思,各种猜测的也有,他懒得解释,也就这么一直单了下来,一直到了三十五六岁。
然后又是在顾家船业里待几年,慢慢发展到有可能成为大掌柜的位置,风光体面了,这才又有人上门说亲。不过他年近四十的人了,给他说的那些姑娘都是十六七岁,他都能当她们爹了。他是要找媳妇,又不是找女儿,怎么可能点头?任谁天花乱坠,他也只是笑笑。但或许也是因为到了这个年纪,每天下工后,回到漆黑冷清的屋子里,心里会感觉特别空虚,家里没有个女人是不像样子。
后来他放出话要找个年纪相当的,样子一般就行,有没有孩子无所谓,这才认识了岳芳和小枝母女。
见面过后双方对彼此的印象都还不错,但也谁都没有提马上成亲的事情。他们两人都过了冲动的年纪,也各自有自己的考量,有些世俗观念看的也淡了,他便租房租到她隔壁,岳芳先是惊讶,然后很快默认了他的存在。慢慢接触,觉得合适再成亲,对谁都好。
到了一定的年纪,经历过事情,成熟也是要等待。
那段日子,除了睡觉不在一起,他们跟真正的夫妻差不了多少。
小枝那时才十三岁,正是活泼开朗的年纪。生父早亡,她跟着她母亲流浪过很多地方身上却没有沾染到一点恶习,也看不到一点埋怨,他跟她隔着辈分,却更像是平辈的朋友,常如跟杨柳一般斗嘴。
他决定娶岳芳,一个能教出这样优秀的孩子的母亲,人品也差不到哪里去。
岳芳点头。
恰巧,上头有人露了一句,说是下月他升为大掌柜的调令就要下来。那人在东家手底下做事二十多年,忠心耿耿,也说得上话,说这话十有八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可真是双喜临门。
正在兴头上的他哪注意到失败的廖泗安的表情,正是春风得意的他,那段时间连走路都带着风。
然后,乐极生悲。
一夜之间,岳芳被人强,小枝被卖到。
一墙之隔,而被阴谋灌醉的他,一无所知。
再次见到岳芳,除了她眼里的卑微惶恐,他看到的更是一个竭嘶底里的母亲,被殃及后的愤怒。不是为她自己,不是对他,只是因为小枝。与自己的幸福相比,女儿的后半辈子的路才是她心中最重,也是他最心痛的地方。
他一直堂堂正正做生意,堂堂正正做人,却没想到他也会败在堂堂正正这一点上。可是为了小枝,好像也没什么遗憾。
低头,退让,然后在盆地镇多了个卖馄饨的人。
廖泗安!
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
自从听说他在人家婚礼上捣乱,让杜家丢了面子以后就销声匿迹了。居然没到他的摊子上炫耀,要么是他的杀手锏还没出,要么就是被逮住了?反正,以他对廖泗安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悄无声息的离开盆地镇。
可是后者,真的有人让他吃亏了吗?(未完待续)
古代农家媳 一七六、 分道
昨天的错误章节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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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说?”李聪想着他一迈进院门,全家都眼巴巴的等着他回答,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说或是还能怎么说,他们不该期待的。
“她说等些日子会来看看娘。”李聪答非所问,但好像又是回答了。
何氏的脸沉了下来,既觉得杨柳拿乔不懂退让,又觉得李聪办事不利,没拿出丈夫的威严来,但看李聪的面色不虞,她也没再追问。
人群也自然而然的散了。
余氏有些扫兴的撇撇嘴,她还想知道李聪到底有没有下跪求杨柳呢,就半道上被人搅了局。关键她还不能说什么抱怨的话,媳妇熬成婆之前,她就得一直受着这座大山的压迫。可是,明天该怎么跟那些人说呢,她们都还等着她的下文呢。
都怪她多嘴,一时管不住就往外说,现在好了,卡那里了。余氏悄悄回头,想看看李聪是否是独自一人,好去问点什么,但一回头就和何氏撞了个对视,吓得她赶紧回头,小心肝乱跳。这叫什么破事,被最不想撞见的人看到了。
她要不要乖觉点儿,自己先认个错?
脚步微微一顿,余氏决定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躲回自己房间了。老实也并不是什么优点,兴许何氏根本就没瞅见她呢。
不得不说,余氏这次真的侥幸了。何氏只是看向她那边,但是目光没有焦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看到何氏这个样子,李聪就难受了。原本以为成家了可以让娘少操点儿心。结果几兄弟中还是他最让娘操心。他和杨柳之间的事本是他的事,他既然做出了决定,也就准备好了应付各种未知的结果。他可以有信心面对任何人。任何事,但唯独不想让何氏伤神。
娘。明天儿子再去一定会把杨柳劝回来的。她保证到。在和是还在生病,他更是不孝了。
何氏摇头,摆了摆手,“算了,你自己决定吧。娘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李聪的鼻子一酸,眼泪就盈眶:“娘,你别不管我。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能感觉到何氏这次是真的伤心了,连语气都没有生机。
“娘管不了那么多呀。”何氏笑了笑,“娘也想管你们一辈子,可做不到。”
真正能做到一辈子相守到老的,到底还是结伴夫妻。李大海过世后,只是她为了儿女坚守了这么多年,可心早就累了。
“把他们都叫来,我要分家。”何氏说道。
万万没想到,期待已久或者万般不愿的分家会在这种情况下,毅然而然地提了出来。然后强硬的出了最后结果。恰好是各房都有人在,恰好何氏下了决心。
小何氏没有说话,她知道她一个反对的声音起不了作用。
余氏没有说话。作为挑起李家门柱的实际大房,他们极有可能和何氏仍旧在这个住了几十年的看房子再住到何氏过世,遥远的事情就不要先期待了。这场欢心悦事,她们二房只能说是最后一个庆祝的。
文氏没有说话,若是没有丢那近百两的银子,此时她脸上的欣喜该有多么旺盛。可是,没有如果。她也不想反对,既是为了长久的隐瞒,也不愿否定李强给她的希望。
杜氏没有说话。这是李家留给李壮的东西,她不是他。不能说不。或许以前,她会直接拒绝。但撕破的和离书提醒她,她和李壮只差一步,但事实上早已经各不相干。
李聪没有说话,自认是罪魁祸首的他此时对何氏的决定只能全盘接收。至于他的以后,还有那个有一段夫妻缘分的杨柳的以后,他现在想不到。
秀秀没有说话,作为出嫁女,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在娘家参与的最大的一件事,但她没有话语权。她只带了耳朵,而且她说的话他们也听不到。
何氏缓缓的躺下下去,扯好被子,闭上眼睛,“夜了,大家都散了吧。”
***
“娘,我们不等刘叔叔了吗?”冬梅的手由文秀拉着,她仰起头问道。
文秀脚步一滞,蹲下身子,与冬梅平视,刚被叫醒的冬梅眼里还有似醒非醒的朦胧,却不忘刘二麻子,她是不是对孩子太放心了。总认为不会的,不会的,最后呢,却...
“刘叔叔只是送我们一程,他不跟我们一起走了。”
冬梅只哦了一声,文秀假装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失望。
为了能不纠葛的离开,好不容易才灌醉了刘二麻子,她怎么可能再回头?这段日子,她看着刘二麻子一点一滴的变好,心里不但没有高兴,反而越加防备。他为什么要变好,他变得越好,反而让她从心底生出一种无所适从。他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无赖的嘴脸才更适合他,他变得越来越好,若是离开,只会有人骂她是个有眼无珠的人,放弃了那么好的一个男人。
他哪里好?明明就是一个大无赖,只是只有她一人知道他的过去。别人都通通被他骗了。
但…
手上要使的劲越来越大,文秀转头,才见冬梅在回首张望。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文秀又惊又怒,以至于她拔尖的声音都失了真:“冬梅!”
大街安静,这声更显尖利。
“娘。”冬梅回头又立即低下头,她自然能感觉到文秀的不悦。但有必要走的这么急吗?就算不能再同行,告别一声还是可以的吧。这样不打招呼就离开,刘叔叔早上醒来会怎么着急呢。
说她小孩子不懂事,可冬梅觉得这一次她娘也很不懂事。
“你在看什么?”夜空里点缀的几个星子并不足以照亮前路,让他们看清的只有文秀手上的那盏灯笼。
“没,没什么。”冬梅慌张道。就算文秀缓和了声音,她也知道文秀现在正在气头上。
“跟娘说实话,娘最不喜欢骗人的小孩子了。”文秀沉声说道。她倒是想看看她敢不敢说。
冬梅这才把视线从那团烛火移动到文秀脸上,怯怯道:“我想...想跟刘叔叔说再见。”
到底还是留下了印象啊。
文秀就只感觉一口气堵在了喉咙,不知道是该咽下去,还是该吐出来。
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自然分辨得出谁对她好。冬梅能感受到并且回报刘二麻子对她的真心好,这不就是刘二麻子坚持不懈想要得到的吗?若是她亲耳听到这么一番话,心里该感动死了吧,可文秀反倒不知所措了。
是该劈头盖脸的骂过去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要是刘二麻子坚持不懈的对冬梅好,终究有一天,冬梅也不会排斥他做她的爹,看起来皆大欢喜的结局,可那不是她想看到的。文秀知道单身女子带着孩子生活的不易,也不会硬扛说非得自己带大孩子。当然,那个人首先得对她和冬梅好,也不吃喝嫖赌,顾家踏实,还有…文秀苦笑了一下,她如今这种身份,还带着孩子,有男人要就不错了,居然还挑剔。有这么多要求,还不如自己找一个老实的调教出来算了。可不挑剔,难保她以后的日子不会比她独自带着孩子过还苦。
刘二麻子就是现成的,能被她调教,愿意被她调教,并且最有可能调教成功的男人。可是一个知道她全部不堪的过去和屡次占她便宜的人,一想到这个,文秀心里就极为排斥。已经有机会逃离,过去的人和事,和了解她过去的人都不该来打扰她。
没有下手对付刘二麻子,已经是网开一面,当做这些日子以来,刘二麻子对她们母子得照顾的报答。而且文秀并不知道她以后会不后悔当初的犹豫,所以不要逼她现在就做决定。。
她以为为了她和女儿,她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可现在看来,她的理智还在。
只因为那个人是他么?
还没疯,也就是还没成功。
“娘,你怎么不说话?你生气了吗?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别不要我。”冬梅拼命的拽着文秀的手,脸上满是急色。
她还是重要的,对女儿来说,她无可替代,就像女儿在她生命中所占的位置一样。为了女儿的未来,她可以牺牲自己,那为了女儿的一句喜欢,她可不可以再牺牲一回?
撇开一切,只单单从女人的角度来看刘二麻子,像是重新,头一次接触他,其实他也不算差劲,对吧。
“冬梅,娘问你,刘叔叔好吗?”
冬梅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文秀的脸色,才点点头:“好。”
大概又记起几天前才说过刘二不好的话,她又赶紧道歉似的补充了两句:“长的好看,对我好,对娘也好。”
只要不是瞎子,你真心做过的,总有人看在眼里。至于记在心上…
“那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文秀指着前面写着“客栈”二字的灯笼,“要是明天碰见你刘叔叔,咱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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