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忌诗
荆浩浑身冒鸡皮疙瘩,却也来不及吐槽,拳头带起的破风声已经紧接而至,荆浩一把将东方白拉到他身后,自己迎了上去。劣势瞬间逆转,东方白甚至还悠闲的靠在楼梯扶手上。偶尔冒一两句加油,好棒之类的话。
因为荆浩的介入,原本扑朔迷离的局势毫无悬念的成一边倒。荆浩意犹未尽的踢了一脚倒在地板上哼哼唧唧的伙计一脚,“痛快。”
出来一个多月,碍于输了赌约。荆浩一直过得憋屈,今天好不容易小展拳脚,也算是来了个满意的开胃菜。相比于嘴皮打仗,荆浩更喜欢一拳撂倒对方。只是今天这对手质量不高,数量凑合,对这毫不成就感的打架荆浩也没什么兴趣放两句狠话,哼了一句转身就下楼。
在他转身的那刻,东方白一句完全变了脸色,正儿八经的咳嗽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一手负在身后,脊梁挺得笔直,一副大风大浪中我自归然不动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先前胆小未经世事的怯懦样子。
“你再装,信不信我立马拍拍屁股回京城?”荆浩的眼睛瞪得最大,对东方白摆少爷款完全不买账。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我看你还怎么横。
“咱们不是好兄弟吗?”东方白嘿嘿笑了两声:“好兄弟讲义气,你小子可不能不够意思。”
“我要是不讲义气,现在躺在地上哎哟的人就是你了。”
“那是那是。”东方白点头,即使在这个时候也不忘给自己贴金:“不过你输给了我,按约定......”
荆浩一直把输给东方白作为人生的一大耻辱,他怎么就轻易掉进东方白这混小子的陷阱?现在想想,完全就是东方白耍诈。“少给我来这套,”
东方白眯了眯眼,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想食言而肥?”在心里他已经在y、y荆浩听到这句话后的各种求饶,他知道荆浩这个木疙瘩的弱点,想想都差点笑出声来。
“哼,我倒是看看我能不能肥。”荆浩完全不受威胁,把包袱往肩上一甩,留给东方白一个潇洒的背影,甩下一句:“我回京城,不陪你疯了。”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东方白僵硬着表情,心里只来得及冒出这句话,身子已经先于脑子动了起来:“大哥等等我,有话好好说嘛,大哥。”
李强苦着脸背靠着古老破旧的青砖墙,蹲在地上贩卖竹筐,他想法是好的,但聪明的也不止他一个。山城县管辖的几个镇子都不算富庶,但面积不小,麦子收割时间也参差不齐,你家还没割完麦子或许人家把秧都插上了。又或是碰上地少人多的人家,留足家里收割的人手,其他人都趁着农忙时节工钱高的时候到隔壁的镇子上找活儿。也不是每户人家在农忙时节都忙得过来的,只剩妇孺在家的,男壮力不足的总会需要人帮着抢收,毕竟看天吃饭的时代谁也摸不清老天爷明天心情好不好,早一点将麦子收拢脱粒,早一点将秧苗插上,也算是丢开一场事,人也不至于那么累。李家屯收麦子的时间已经算晚了,所以等李强想到出来找活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只有等了。
山城县,顾名思义是个四面环山的县城,盆地镇又是完完全全的内陆地形,水源不丰富,没有码头,也没有大型的矿产或者是手工作坊,除了手艺人和小伙子容易得到一份工作外,大多数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庄稼人。偶尔会有经过的客商或是回乡省亲的游子,给镇子带来一时丰富的饭后谈资,大多数时候这个镇子都是安静的。简单而又朴实,自给自足,却又让这个镇显得有些与世隔绝,连谋生都那么难。
日头渐渐高了,若不想肚子挨饿还得立即赶回家去,他可舍不得花钱买些填不饱肚子的吃食,除了气味香得有些馋人就只剩下贵、吃不饱这些缺点了。李强苦哈哈的摸了摸内衣里衬里干巴巴的几个大钱,这就是他一上午的所有所得,还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管事妈妈觉得他编的那个小竹篮手艺不错才买的。卖了八个钱,甚至还不够他的手工,可他还是卖了,不然出来一上午不仅没接到活儿甚至连竹筐也原样挑回,他回去又该怎么面对大山几个孩子。竹筐是农户用得比较多的容器,手艺差别不大,会编的能编得好的人也不是少数,这根本不是个好的谋生之路。但他除了这门手艺还比较拿得出手来外,就真的只剩一把子力气了。种田他会,但在地里忙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种出个金疙瘩来,甚至连儿女都养不活了,他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擅长种地?李强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火,双腿蹲得有些麻木了,走一步脚板跟许多针扎似的,他又上下跳了跳,左右走动,等活动开了才将竹筐又挂在扁担一头准备往家走。
“你不想走路雇辆马车就好,为什么非得费这么多时间买一辆,连马夫都不请一个,还要本少爷给你赶车?”
“谁知道李家屯会是在哪个山旮旯里,有辆马车代步,出行也方便。”东方白放下手中的茶壶,挑开车帘答道:“再说了,买辆马车不是更省钱吗?”
“省钱?是省你的钱吧。”荆浩恨恨的往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满意的听到东方白因为马车突然加速,身子后仰,头撞在木栏上的痛呼声。刚才扯着他急急吼吼的要去李家屯,结果出了客栈又拽着他在马市上挑马车。这个不行,那个太次,总之,好一番挑剔后才买好马车又不着急赶路,先去置办了新的软垫,小几,茶壶等,这哪像去探望,简直就是郊游。最可恨的是花的是他的钱,偏偏这些东西买回来跟他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他不但享受不到,反而充当起了低贱的马夫。
有他这么悲催的人吗?
交友不慎!
防火防盗防小白!
哼!荆浩心里暗哼一声,又甩了一鞭子,先让你痛两下就当先收利息了。马蹄得得的踩在地面上,溅起薄薄的细灰,马车飞快的经过一道巷口,好像和某物轻微碰了一下。
荆浩勒马,转头。
眼前。竹筐飞了起来。
下一刻,“撞人啦!”
古代农家媳 第八十章 三叔
80
虽说何氏是要全家去帮李大河的忙但也不能真的一个人都不留,毕竟家里还有十几张嘴等着吃,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杨柳自然被留在家里负责填饱那些嘴。收拾屋子院子,喂猪喂鸡和摊开麦子晒,活儿不重,但又多又繁琐。连几个小孩也一起去了李大河家,除了偶尔翅膀扑棱的声音,整个李家安静极了,杨柳难得的有一阵清闲。收拾干净屋子院子,打扫干净鸡圈,又用水冲洗掉猪粪,随着水缸里水量的减少,整个院子的空气也清新了起来。
杨柳深吸一口气,满意的打量自己的劳动成果,点头,干干净净,这才像个家嘛。抬手擦擦汗,罩上草帽又扛着铁齿耙去摊开麦穗堆。光着脚丫踩在石头铺成的晒场已经有些烫了,人的脚底板踩着不舒服,但这温度却正好适合晒麦穗。杨柳将麦穗堆上面搭的草甸子揭开,手持在木把的下方用力准备将收拢成堆的麦穗摊开,没想到用力不小,却只有一点点的麦穗飞了出去。
耳边有人笑了出来。
“李聪媳妇,不会吗?”问话这人便是和何氏八卦的刘氏,问得直白,但语气听起来并不觉得让人讨厌。
杨柳讪讪道:“没想的那么简单。”
“那是自然,世上哪有简单的事?”说着便主动过来帮杨柳先摊晒麦穗。
“婶子,不用不用。”杨柳连连摇头,不想耽误人家的功夫:“我可以的。”
“那得多耽误功夫,小娘子面皮嫩,晒黑了可划不来。”刘氏嘴里调侃,手上动作也不慢。像变戏法似的,高高的麦穗堆眨眼就变矮,麦穗很快布满整个空地处。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愧是行家,杨柳心中赞叹,也拿着手中的耙帮忙将凸起的麦堆摊平。
刘氏抓起一把麦穗在手中搓了搓,抬头道:“你家的麦子差不多能碾了,再等两日怕是一碾就要碾烂了。牛借好没有?”
“应该借好了吧。”杨柳不确定,这两日她闲在家里也没人跟她说地里的情况。但一想到何氏种了这么多年的庄稼,也不是那临时抓瞎,没成算的人,借牛之类的小事应该提前就跟人打好招呼了,便又补充了一句。“是借好了,最迟后天就来碾。”
虽然怀疑杨柳前后两句言语的不真实性,刘氏也只当杨柳好面子。想挽回前一句的失误,毕竟前一句听起来对家里的事太不上心了。年轻人好面子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反正也碍不着别人什么。刘氏还是挺喜欢杨柳的,她偶尔经过李家院子的时候也是看她在收拾。又笑着跟杨柳唠了两句屯子里鸡毛蒜皮的小事,谁家婆媳较劲,谁家娃子偷蛋,这才走去忙活自家的,毕竟农忙不比平时,也没多少时间可以闲磕牙。
杨柳道了谢,做最后的平整工作。将所有的麦穗都摊开后,杨柳站在晒场角落的树荫下。一手拄着铁齿耙的木把,弯腰一手脱掉鞋子抖了抖,将蹦进鞋子里的麦粒抖落出来,再重新穿上回家了。趁着日头还不是太大,又去挑水,左摇右晃的。往往挑回家后木桶里就不剩多少水了,来回好几次才把走廊下的水缸补满。搁下扁担,杨柳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大喘气。霎时就感觉燥热全集中在一起了,脸通红,汗水更是直接从头发里往下掉,不得已只得又站起来。杨柳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在阴凉处慢慢走着,心里着急,还不到三伏天真正热的时候就这么难过,以后可咋办,难不成早在古代就有温室效应了?杨柳是个怕冷怕热的人,就算换了个身子,心底的害怕尤在。她干脆关上门躲进空间了,但也没感觉到凉快,杨柳又等自然凉快下来才四处走动。空间还是老样子,没多什么也不见少什么,倒是杨柳为洗澡挖的小池塘里的水已经清澈了,即使有土块进去也看不见浑浊,这倒让杨柳暗暗兴奋了一下,毕竟洗澡的大事就这么解决了。
痛痛快快的洗澡洗头,换了身干净衣裳,头发擦得半干,杨柳随便绾了发就出了空间,去小溪边的菜园里,将几垄菜地从头走到尾,手里才有一小把她看得上的嫩菜叶。
果然太挑剔了么?
原本打算做点面食对付过去的,看着灶房里落锁的碗柜,杨柳撇撇嘴,她怎么就忘了这茬。
将灶房里所有可吃的瞄了眼,杨柳很快拿了主意。将米煮的半熟,舀到铺了一层纱布的筲箕控干水,刷干净锅挖了一点油进去,等油化开,冒烟,撒下葱姜蒜爆香再放进土豆块,为了让米饭也带上咸味,盐要多放一些,再把盐味和匀,土豆块收拢在锅底,再把滤出米汤的米饭薄薄的铺一层盖住土豆块,舀一小瓢水顺着锅边淋下去,罩上锅盖,把灶膛里的大块柴退出来在柴灰里闷熄,用火钳把火星子聚拢我锅底凸起位置,这样焖出来的饭好吃又不费柴。
再三确定并无安全隐患后,等饭熟的这段时间杨柳锁上门又去翻了一遍麦穗,让贴近地面的麦穗翻到表皮上直晒太阳。恰在这时,一股很重的燃烧麦秸杆的气味飘进鼻孔,杨柳还担心的想了想那户人家是否做好防护措施,毕竟这个时候天气热,属于上升气流,又加上时不时的一阵风,一不小心很容易酿成火灾的。再往深想觉得奇怪,就算燃烧麦秸秆也是挑早晚无风的时候啊,老庄稼把式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想不通杨柳也不纠结了,翻好了麦穗就该回家了,饭应该焖好了。
饭前喝汤,面条健康。喝了一碗米汤,杨柳掀开锅盖将米和土豆拌匀盐味。刚往嘴里夹了一块表面有些焦黄的土豆,外面就想起文氏喊铁柱的声音,接着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也传进了杨柳耳朵。她搁下碗,赶紧出去看。
“杨柳,看到铁柱了吗?”
“没啊,没看他回来过。”杨柳问道:“咋了,没和二叔家的孙儿一起玩吗?”
“谁知道这的臭小子又跑到哪儿去了?都到吃饭的点儿了,偏偏就他不见人影。”文氏嘴里抱怨,气归气,眼下还是找到孩子要紧。也没继续往里走了,摆摆手,“没事了,我再找找,要是他回来你就把他给拘在家里,别让他乱跑。”
“我也去。”杨柳进灶房将刚刚吃的那碗饭用筲箕罩住,锁上门走了出去,选择了与文氏不同的方向去找铁柱了。
刚刚因为害怕而叫喊出来的狗蛋瞬间清醒,有些害怕的捂住了嘴,刚刚他看到了什么?血,人血,好大一滩人血。离开上好米店后。他就去镇上的同窗家坐了一会儿,尝了几块小食,论了一会儿孔子就回了。就算再不愿和自家老爹相处,都到饭点了总不能还待在别人家不告辞。走路像怕踩死蚂蚁似的数着步子,绕了远路却偏偏还是离米店越来越近。得得的马蹄快速的敲击着地面,他抬头却看见如此骇人的一幕,在人群围起来之前,狗蛋只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和一大滩血,那人还活着吗?瞅着散落在地的竹筐,狗蛋不免想起今早和他一同到镇上的三叔李强,会是他吗?不,应该不是的。狗蛋心中否定,却还是敌不过心中的好奇,害怕看到死人却又想知道死人是什么模样。于是他猫着腰,圆滚滚的身子挤到人群最前面,想看清那人的模样。
荆浩从马车上跃下来,心中也不免有些慌。他的手中不是没出过人命,但都是穷凶极恶或者对他有歹意的恶人。他不是善人,却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害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而现在呢,有个无辜的人却因为他一时纵马受到伤害,不会死了吧,这会不会是他在真正上战场前因为玩笑而误杀的第一个同胞?荆浩的脚步没乱,表情也很肃穆,呼吸却急促了起来,扎起来的袖管下微微握紧的拳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东方白也紧随着荆浩下了马车,脸上再无一丝玩笑,正色得很。就算他没有一个上过战场的爹言传身教,他和荆浩骨子里都是一种人,所以他更能明白此刻荆浩内心里的煎熬和挣扎。若是这次真的害了一个人,荆浩这辈子心里也不会踏实。
荆浩蹲下身子,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搭在地上的人的颈项大动脉上,东方白大气也不敢出,弯下腰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样?”
声音有些哑,原来他也在害怕。
荆浩吐出两个字:“活着。”
只简单的两字,却让两人吊到嗓子眼的心都落回了原处。
荆浩长出一口气,一把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东方白则分开人群,主动带路往医馆走去。
荆浩抱起男人的那一瞬角度变化,狗蛋终于看清楚那男人的模样,顿时有些尖锐的童声又响了起来:“三叔!”
古代农家媳 第八十一章 乱起(一)
81狗蛋长这么大都没感觉心跳这么快过,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害怕,小跑着跟上荆浩和东方白两人去往就近的医馆。
直到大夫走进后面的隔间,将门帘子放下挡住视线的时候,狗蛋才惊醒应该跟家里大人说一声才是,三叔伤得那么严重,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两说,那两人不负责任跑了怎么办?他不及人家高大,打不过也跑不赢人家,又只是一个孩子,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谁会怕啊?三叔又是三房的顶梁柱,若是三叔倒了,他那个家八成也会垮,毕竟不是谁都有大伯娘的勇气守个十多年的活寡。到时候大山几个兄妹多可怜,让人多赔点银子也好啊。想到这里,他转身走到医馆门口,托了一个看起来长相憨厚的人,给了几个铜子,让他给上好米店的掌柜带个口信,就说有两人把他三弟撞了,希望李武听到后能多带几个伙计过来镇场子。
狗蛋迈着方步在医馆的大厅前走来走去,不时张望门口,或盯着门帘,仿佛能透过门帘看到室内的情况一样。眉头皱的紧紧的,有些焦躁不安,虽然学着大人的模样并没有把迷茫无措显在脸上,到底是不曾经过事的孩子,也顾不了紧张两头,干脆扶着医馆的门框,撅着屁股看向外面的大街。
直到感觉眼睛都酸胀得不行,终于看到李武的身影,狗蛋一下子就奔了出去,抱住李武的胳膊。却没有看到想象中镇场子的伙计,不免有些失望道:“没其他人啊?”
正午十分,太阳当头晒得火辣辣的,街面上更是热得下不去脚,一踩上去,热气就顺着裤管往上窜,李武也不明白这些人哪来的毅力顶着那么大的太阳只为看热闹。他挤过人群,也不理会狗蛋语气里的失望。两父子抬脚就继续往医馆走。
去报信的汉子来得很快,只不过李武一直有午歇的习惯,事情并不复杂,倒是把报信的人乐着了,看了热闹还白捡了两份赏钱,正好割半斤肉家去,还能瞒下两个铜子打酒吃,解解馋。当反正明天听人家细说也是一样,即也不看热闹了。猪肉摊子下午是不摆的,这时候去买说不定还能赶上人家收摊前做生意便宜一点,同样的价钱多得一二两肉。
狗蛋有些郁闷。难道是他说得不够明显。自家老爹没体会到?现在就算加上李武,两人也小胳膊细腿的不够人家看啊。对于李武这种单刀赴会、孤身涉险。
“胡说什么呢,咱们是来商谈,不是跟人家比谁的拳头硬的。”真是好笑,他李武什么时候走的刚猛路线了,他只是个和气生财的商人。
“可是三叔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也要揍够本才行。”狗蛋嘟嘴,还比了比拳头。
“不是有大夫吗,你瞎操心什么,再者你老子我供你读书可不是为了让你遇事就比划拳头的,你的脑袋是做什么用的。摆设吗?”仔细问过那人几个问题后,李武心中有底。并不是很担心,生命无虞的话只会费些精力止血,要是真不出血那才叫真的完蛋了。
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肩膀抖动得厉害,还间或抬起手背抹眼泪,对面二蛋娘正指着他嘴里说个不停,看神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欺负我家铁柱?文氏只感觉一股愤怒冲向了脑子,边快走边大声说道。
“李文家的,你做什么欺负我家铁柱?你一个大人难为我家孩子,你羞不羞,还要不要脸了。”几句骂完又拉着铁柱上下看,除了汗渍留下的污迹,全身上下没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娘——”铁柱抽噎着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抱着文氏的脖子就不撒手。
“我欺负你家铁柱?也就你文荷花说得出这倒打一耙的话,你瞧你家铁柱干了什么好事!”二蛋娘将二蛋背对着文氏,让她能看清二蛋头发焦黄,背上的衣服也烧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起了水泡的皮肤。因着自家老娘气愤,没注意手劲,这一转身让二蛋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烫着啦?”文氏皱眉,看着旁边一大堆的黑色灰烬,里面还有一些没燃过的麦秸杆,怕是玩火的时候引燃了麦秸堆才不小心烧着了自己。她也是养儿养女的人,自然能明白娘该有多心疼,便软了嗓音问二蛋疼不疼。又面向二蛋娘说道:“孩子顽皮烫伤了就该去找大夫看,总不能因为铁柱在场就怨他吧。”
“怨不着铁柱?火折子可是他的,火也是他点的,不然你以为好端端的这麦秸怎么燃起来了?”说好的明天她家犁地,今儿她就把地里晒干的麦秸捆起来背回家。没想到就她就背晒干的麦秸离开那么一小会儿功夫,回来的时候儿子烫伤了,一堆麦秸杆也烧光了,回到家还不知道怎么挨婆婆数落呢。媳妇难为,她生了两闺女才有这么一根独苗,好不容易有了点底气,再有点意外,她可怎么活啊。想到这里,二蛋娘也带了几分委屈:“我嫁到李家屯这么多年,整个屯子都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什么时候跟人家红过脸,搬弄过是非?难道我还会诬陷一个小孩子不成?”
难不成真因为铁柱伤了二蛋,心中害怕才哭的更大声?可问题又出来了,家里的火折子是有定数的,铁柱身上的火折子又是打哪来的。
杨柳觉得她自个儿就要被晒化了,就算戴着草帽,拿着蒲扇还是不顶用,不过还好,她已经看见文氏和铁柱了,看来文氏已经先一步早到铁柱,正和一妇人说话。不过人都到这里了也不差这几步,还是打个招呼得好。
“杨柳,你怎么看家的,铁柱把火折子偷了你都不知道。现在好了,铁柱玩火烧伤了人,二蛋娘要我赔,你说我该找谁?”
杨柳招呼还没来得及打,文氏劈头盖脸的一顿说就把她弄蒙了,这哪儿跟哪儿啊?她看了看四周,再联系文氏所说,顿时有些明了,这是想转移责任啊,她该着她什么,啥都往自家脑袋上扣。
“三嫂,红口白牙的,说话可得凭良心啊,灶房里的和我屋里的火折子都在呢。”杨柳只反驳了一句就走到二蛋面前细看了他的伤,应该是衣服汗湿了贴在身上没及时脱下来,巴着皮肤烫才会有超过衣服上的洞的面积的烫伤。
“嫂子,先给孩子治伤要紧。”
二蛋娘一见到儿子受伤就气糊涂了,只想着找文氏为儿子讨个说法,一时倒忘了儿子身上还带伤,急急忙忙去田角的阴凉处扒拉出一个瓦罐,晃了晃,听到有水声,这才又跑过来。未免抱着走弄破了水泡,杨柳牵着二蛋的手鼓励他挪步到树荫下好歹凉快点的地方,轻手脱掉了二蛋的衣裳,以便清洗烫伤。这种情况应该是用菜籽油才好,可杨柳一直没看到,只得退而求其次的用盐水。
“大牛,问你娘要点凉水和盐来。”杨柳认人的本事不差,也看清楚大牛家离这地头很近。等大牛点头跑开后,杨柳又转头对二蛋娘说道:“先找个大夫来吧。”
接到大女儿传信的李文也赶来了,只是面色不太好看的接嘴:“我去过了,郑大夫出门子去了,不在家。”
“那咋办,孩子不得破相了吗?”一看到自家男人来了,二蛋娘有了主心骨,眼泪也往下掉。
“找大勇吧,翠翠的大哥,他会看。”杨柳头也没转,掬起一捧盐水往二蛋躺烫伤处淋。
余氏手搭在额头,眯着眼睛四处找寻文氏,嘴上埋怨不止,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吃饭的点儿了才发现孩子不见了。她这个当娘的失职,却害得她还要出来找她。罗氏做的醉鸡是屯子里有名的,一年到头好容易才吃上一回,不知道等她回去了还有没有,早知道该多啃一块再出来。
咦,那人的身形怎么那么像米店里的小伙计小福?余氏横拿着扇子眯眼细瞧,可不是他咋的,连忙张口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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