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忌诗
这画面一出就盘在脑海里久久不肯散去,杨柳只感觉冷汗都出来了,要是一切成真,她就等着被何氏的唾沫星子淹死吧。这还是她最好的结局,前提是猪还能找得回来,活着的找回来。想到这里,杨柳淡定不了了,居然小跑起来,心里暗自祈祷什么都没发生。
看见原本在队伍后面的杨柳,一跃跑到人前,余氏哟了一声:“跑得这么快,这是被狗撵了?”
众人:“……”
这二货,你现在在人家背后,你的意思就是你就是狗了?
我们可不是!
坐在廊下的翘首以盼秀秀立即站起来,
杨柳嗯了一声,视线越过秀秀快速看了一眼院子,仍旧如她离开前干净整洁,顿时满怀激动的一把拥住了秀秀:“秀秀,谢谢你。”
秀秀被杨柳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莫名其妙,还有些懵懂为什么上杨柳要道谢的时候, 然后感觉背后有几根棒带着点力落在她身上。
是筒子骨,当杨柳松开她并后退开两步的时候,秀秀看得分明,还是用棕叶拴住一头的。
似乎明白秀秀要问什么,杨柳点头道:“先烧点开水吧,娘她们在后面几步,马上就回来了。三哥没事。”
说完,杨柳就率先进了灶房。筲箕下罩着的碗里米饭和土豆都变硬了。冷了的土豆吃起来哽人得很,但细闻还是有股香味。杨柳让秀秀收拾灶房,自己背着背篓去地里砍了些要过季的白菜,和一些野菜什么的当猪草。李家去年的年猪也没杀就等着李聪成亲的时候用,家里的猪是李聪成亲前几天才在人家家里逮的,个头还不大,饭量也还小,倒要不了多少。
回到家自然就没有闲着的道理,小何氏和余氏就去把小麦收拢等着明天碾。反正也晒得差不多了,不差这会儿功夫。
大山巧巧两兄妹则背着小背篓去割野猪草,爹病了娘要去照看他,地里一下子就少了两个劳力,怕是会更忙了。他们只能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明天还有明天的事,但不一定有今天这么闲。
何氏自回家就坐在炕上,一发呆就是一个多时辰,直到黄昏的光斜进墙上的小木窗照到她脸上,何氏才动了动,抬手擦掉挂在眼角好久都没滚下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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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看啊没人看,我就是来混全勤的了。
古代农家媳 第八十六章 炮仗的一天
86
没人知道那个下午,何氏把她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些什么,甚至等她出门的时候脸上已恢复平时的淡然,看不见一点偷偷哭泣过的痕迹。
晚饭前半个时辰,罗氏就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叫何氏一家过去吃晚饭。何氏摇头婉拒,让罗氏转达了一下歉意,就亲自进了灶房,倒把正在厨房忙活的杨柳惊了一跳。
晚上的重头菜自然是李聪昨晚逮的蛇,关在一个用薄片的黄蔑编得密密的笼子里饿了一天一夜,还是顽强的活着。被李聪剁了头,剥皮,记着明天碾麦子,只做了蛇头和蛇尾部分,中间一段好的留作明天再吃。
晚饭的餐桌上,何氏分配了工作,又决定了三房几个孩子今晚睡哪儿。铁柱跟着何氏睡,巧巧跟小何氏睡,大山则单独睡了狗蛋的房间,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因为白天太累,各房都相继熄了灯,谁都没有注意到原本狗蛋的房间里烛火亮了大半宿。
白天走了这么多路,杨柳脚上起了水泡,正龇牙咧嘴的泡脚。小心翼翼的擦干脚,看着一个个透亮的水泡,杨柳拿起绣花针在烛火上烤了几下,挑破了,挤出一小滩清水模样的液体。简单擦洗几下身子,就躺在炕上睡着了。连李聪冲完澡,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还是李聪率先醒来,叫醒了杨柳,不过大清早的,第一句话就不怎么好听。
“娘子,你昨晚打鼾了。”似乎还嫌这样不够杨柳丢面子似的。李聪补充道:“好响,吵得我都没睡着。”
杨柳特意朝李聪的眼睛周围看了看。黑眼圈都没有,蒙谁呢!她没有打鼾的习惯,估计也就是昨天累惨了才打鼾的,听这口气你还嫌弃起来了。大声道:“你不看看我昨天跑了多少路,能不累得打鼾吗?”
“你看看我脚。”杨柳将裤管挽高。露出脚趾向内扣的脚,昨晚挑破的水泡又鼓起来了,亮亮的,看起来好看,要是磨破了就遭罪了:“都起水泡了。”
李聪瞧了一眼:“还真是,昨天你做什么了,脚都跑起水泡了。”
杨柳就把昨天她跑的地方说了个遍。
李聪下意识的看了看全身上下唯一皮肤比较白的脚掌,那里完好。根本没有一点水泡,不由得嘟囔了一句:“我都没长水泡啊。”
杨柳下巴一扬:“你是要和我比娇气吗?”
“不是不是。”李聪摆手,二叔说得对,果然正在气头上的女人不能搭理,因为她们根本就不讲理。李聪也及时的转移了话题,“能穿鞋子吗?”
“你觉得娘会不让我去干活吗?”杨柳幽幽的来了句。睡也睡不够。
“你可以跟秀秀换......”李聪自己都说不下去了,站在娘的立场,到底是亲女儿还是亲儿媳根本没得考虑的。要是他去跟娘说。保不准杨柳还落一顿数落,说她太过娇气,水泡又不要人命。还要歇着?现在家里本就人手不足,又一下子去了两个劳动力,更不可能让杨柳待在家里了。只得有些心疼的说道:“委屈你了。”
“可不是?要对我好点,更好点,知道吗?”杨柳毫不迟疑的承认自己受了委屈。
等李聪回过神他点头是答应了什么,就看到杨柳已经在往脚上套第二只袜子了。张了张嘴,还是下炕穿衣裳了,也好,多一层布脚也少受点罪。
农忙时间家里的轮值都乱了,最近几天都是杨柳在管家里的一摊事,没想到她今天晚起了一会儿,今早起来居然没人做饭。又看着小何氏和余氏梳洗好在院子悠闲散说话的样子,杨柳眉毛一挑,看来一大早就要演一出三国演义了,真把自己当少奶奶了,抱着膀子等着有人给她烧火做饭呢。
“哟,起得够早的啊。”听见开门的吱呀声,余氏扭头就笑着说着反话。
杨柳将搭在肩上的洗脸帕子扯下来扔到脸盆里,自顾自的打水洗脸,也不搭腔。李聪见气氛不对,替杨柳应了声,胡乱往脸上捧了两捧水,搓了搓就挑着扁担去挑水了。今天要把麦穗都碾出来,还要去镇上给三哥送吃的,怕是空不出劳力挑水了,趁着早饭前这点功夫去挑水也不用等轮次。
余氏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就是呛两句也无妨,无视算什么个意思?
“喂,杨柳,我跟你说话呢。”
“二嫂在跟我说话?”杨柳洗脸的动作一停,从帕子后面露出半张脸,微微转头看着余氏。
“你就装吧,我不信你真不知道我在跟你说话。”
“二嫂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没点名没道姓的,你哟一声,谁知道你在跟谁说话?院子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人。说不定我搭腔了反倒被说自作多情,我害怕呀。”“还请二嫂原谅,我是个新媳妇,面皮薄,害怕丢人让人笑话。我在这里给二嫂陪个不是。”
前倨后恭,演戏不说精通,但她也会。
余氏就愣了一下,随即吼道:“起晚了你还有理了,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做饭?!”
杨柳假意转头看了眼灶房,讶声道:“真是冷锅冷灶的,我还以为我错过饭点,你们都吃过了呢。不过我可是昨天就当的值,今天该轮到谁了?”
杨柳过后自然该小何氏了,火烧到自己身上,疼不疼总得吱声吧。一旁看戏的小何氏不得不站出来笑道:“这不是都乱了吗,我还以为......”
“不管乱没乱,该谁当值心里还没个谱吗?我就不信这轮次是我到李家后才开始乱的,往年你们又是怎么做的?”杨柳还真就不信了。都觉得在家里好,不用晒太阳遭罪。但家里干活那是实打实的,你做没做。做得好不好人家眼睛一看就知道。田里你累了还能坐下歇会儿,就算多歇一会儿挨两句骂也没什么关系,再说了你是和好几个人一起的,手脚慢点又看得出来什么,还会有人说你幸苦。当然她说这话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想试试小何氏是怎样的人,以前觉得文氏人不差,昨天就把她气得够呛。小何氏在这个家里一直少言寡语,低调得很,不知道是不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杨柳可不想又被莫名其妙的咬上一口。早点认清也早点有心理准备。
余氏和小何氏才有说有笑的站在一起了,这会儿看到小何氏吃亏哪能不帮腔:“你不是不会做农活吗?地里家里总得占一样吧,哪有一家人都忙着就你闲着的道理。”
“ 农活我不会。家里就会啦?我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出阁前也是个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可有谁管过我会不会做,还不是带了一天就撒手不管了。换成你们能一天之内啥都会做吗?我有抱怨过一句,撂挑子耍大小姐脾气吗?没有!不会还不是得做,因为我知道做了人家媳妇,就由不得我耍性子。”杨柳态度也强硬,她又不是白莲花。家里的活儿也是轮值的,都是人家儿媳妇,凭什么就她一个人做。其他人闲着不动?若是有人做饭了,她还会去帮忙,但现在明显不是这么回事,她将拧干的帕子又扔回脸盆里,说道:“前两天我中暑了,原本该休息的。就是担心你们忙不过来,还是我揽了家里的活儿。但就是这样地里的活儿我也没少做啊,还不是捞不着你们一句好话。怎么的,就我进门最晚,打量我好欺负,就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
“别说得那么可怜,谁欺负你了?说得好像谁不会做似的,难道你没嫁进来之前我们一大家子都喝西北风活下来的呀。”余氏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联合小何氏欺负杨柳,顶多是想占点便宜。
“我也正好奇呢,怎么我一嫁进来你们都变成了少奶奶,动动嘴皮子就想让我下厨做饭,你们抄手闲聊?这怕是做了很大的贡献,婆婆才给的特权吧。让我想想,是你们收完了全部的庄稼还是给家里赚了一大笔银子?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杨柳也装傻。
“一个二个懒瞌睡睡够了精神好是吧,还不做饭,都等着我老婆子伺候你们哪。”何氏背着还带着露水的草出现在院门口,显然是不想耽误时间,早起为今日用牛准备草料去了。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反正对杨柳没什么好脸色看。
也算是杨柳运气不好,偏偏是她说的话让何氏听见了。杨柳也混不在意,她问心无愧怕什么怕。将帕子拧干,水泼了出去,又转回了自己房间。
“还跟两个木头桩子杵在那里做什么,还要我亲自动手是吗?”杨柳如此明显的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何氏的脸更加的阴沉,将背篓重重的往院子里一坐,背篓里的草都扬出去好些。
何氏在这个家不说积威甚重,也算是令出必行的。不是说她有多大本事,她有几个孝顺的好儿子,在儿媳要反抗之前自然就有人帮着收拾了她们。不过何氏自己心里也有个度,不会做得太过火,免得犯了众怒。
余氏和小何氏自觉进了灶房,何氏则带着李聪去了田间。今天撵麦子什么的都是精细活儿,女人做事细心些,李聪就被派去割麦秆。
“挑些长得齐整粗干的麦秸杆割,反正只是引火用,也不用多。”余氏说道。
李聪倒不这么想,毕竟入夏以后雨水颇多,屋顶也要重新,该补的补,该撤的撤,麦秆搭配茅草混扎在一起,正好搭屋顶。往年所有的麦秆也都是割完背回家的,除了修补屋顶之外,引火、烙饼也很方便,十多亩地的麦秆还能烧到来年。不过他也明白今年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儿,何氏是担心人手不足落在人后,这让她一直骄傲有五个儿子的劳力怎么受得了?所以他只点头,心里又是另一番打算。
清晨吃过早饭,大家就按照昨晚分配好的各自到岗。巧巧和秀秀负责家里的事情,去壳扬尘这些精细活都是女子擅长些,就由何氏带着几个儿媳做。
作为家里另外一个男性劳动力,没人要求,大山就自然拿起了镰刀,和李聪一起去割麦秆。
李老憨已经带着自己家的耕牛现在晒场了,正一手拿着草料喂食,一手捋顺牛毛。无儿无女的李老憨除了一手粗浅的酿酒手艺,在屯子里换点钱,就是和耕牛为伴。他一个人也懒得种什么土地,干脆点了出去,每年收点租子也够他吃用了,日子过得还不错的。他租子收得少,地也是好地,每年眼巴巴盼着能租到他家地的可不少。
杨柳一眼就认出这耕牛就是她成亲那日被李聪借来充当婚车动力的喜牛,虽然额头上少了红绸喜花,但正中央的菱形白毛格外引人注意。
那牛也似乎擦觉到杨柳的视线,硕大的牛眼看着杨柳,耳朵抖了抖。然后撇过头去继续咀嚼,甩了甩尾巴。
被一头畜生无视了。杨柳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碾子是圆柱形的石头,圆弧面铁锥刻画出斜的菱形花纹用增加摩擦力,中间贯穿,用的时候只需将比中间的洞小一些的木棒插进去,绳子牢牢拴在木棒的两头,剩下的挂在牛脖子上就行。
打过招呼就忙活开了,杨柳穿着白色的布袜踩在麦穗上,负责将碾过的麦穗用竹耙耙到未碾的麦穗上,碾掉的带着麦子壳的麦粒则由余氏扫出来,拢成一堆,小何氏和何氏负责用粗筛分离出麦子壳和麦粒,再用细筛子进行二次筛选。
杨柳虽然忙活着,却也没忽视那头牛,直觉觉得自己今天运气不好。不多会儿就见牛尾巴向上拱起一个幅度,杨柳眼皮子一跳,果然李老憨就吼起来了:“快点,小黄要拉屎了。”
她立即就往旁边一跳,还踩烂了一些麦粒。
却见李老憨快手快脚的松了颈部的绳子,一甩皮鞭将老黄牛赶出了麦穗堆,还笑骂道:“你个憨货,你以为这是在耕地呢,看也不看,屁股一抬就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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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更什么的最讨厌了,累
古代农家媳 第八十七章 闹起
87
东方白打着哈欠倚在门框上,下巴朝楼下扬了扬:“我说什么来着,当初就该白纸黑字的立个收据,还不到一天呢,又闹起来了。”东方白坚持立字据,是荆浩一句相信才把此事作罢,他总不可能在那时候再拂荆浩的面子。现在好了,没完没了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是这么个理儿。
荆浩心里也很郁闷,他哪知道会这样啊?还不是昨天的老太婆说得信誓旦旦的他才相信了她。可偏偏他还挑不出人家的不是,今天又不是那老太婆出面,而且是一个昨天未见的陌生妇女面孔,口口声声得要为自家相公讨个公道。
也不怪荆浩如此不设防,他从小在京城里长大,又有着将军府嫡子的身份,到哪里不得有人让着三分?至于碰瓷诬赖的,不嫌命长的也决计不会犯到他头上。再说了皇城脚下随便抓一个人,十有九个是当官,或是他舅舅的闺女是某某某最疼爱的小妾,不是官身就是官亲戚。要在京城活得好好的,还要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免得招惹了不敢招惹的人,死得不明不白。
“还能因为什么,咱们一看就像肥羊。”只看穿戴就知道他俩也不是个穷的,就算李家的人没注意不还有其他人吗?这么多双眼睛总会有人注意的,就是换做他,就算不在场,听到些蛛丝马迹还不得。谁叫你说了自己的住址还打算责任一担到底呢。该!
“我去跟她理论去!昨天这么多人听到了,我不信还没地方说理了。”荆浩挽着袖子就要下楼。
“说什么,活了二十多年你不会还看不清吧。除非咱们一走了之不理这胡搅蛮缠。当然这话可就不怎么好听,还有一种就是你下去承认自己撞了人要担起责任。任人宰割,割地赔款。”东方白掩嘴打了个哈欠,又说道:“烦了是吧,恼了是吧,谁叫你傻了吧唧的。还真以为世上都是跟你一样信守诺言的人。我老爹就说过,这世上还是白纸黑字的字据让人放心。”
东方白一愣,怎么又拿出自家不着边的老爹的调调?
“我就是不给又怎么样?”荆浩倒不是舍不得几个钱,总有种上当的感觉,这让他心里很不爽。被东方白一说,更显得自己跟个小白似的。
“哎哟两位客官,小的实在顶不住了,两位还是下去看看吧。”掌柜的边走边打着千。
“又没挡在你门口。怕什么?”
是不在他的门口,但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对他店里也有影响啊。掌柜的眼睛转了转: “好男不跟女斗,咱们带把的自然不能跟女人计较那么多,免得失了气度是不是?”
离云客楼大门七八步远的地方跪着一个妇人,正是一夜没合眼的文氏。她怕呀,怕一个眨眼的功夫李强就没了。或许是恼怒她的晚到,没人跟她说后续是怎样的。但她张着一张嘴还不会问吗?这一问,心里的怒火就噌噌噌的往上冒,她家相公无缘无故的被人撞了。一条命去了大半,给二十两银子就完事了吗?那是她要过一辈子的男人,在婆婆眼里就值二十两?激将两句你就算了,凭什么不争?借着李武店里的伙计过来给她送早饭的机会,文氏就来到了云客楼的。她舍得去面子,她不是男儿膝下也没黄金。她也不怕跪。她一个弱女子,总能博得一些同情。
***
文老爹正躺在摆在小竹林的躺椅上,眯着眼睛酝酿午觉。自从他唯一的女儿嫁到隔壁的李家屯,他就把租种的土地退了,只守着自家的两三亩地过日子,就是这两三亩地的产出就足够他一年的嚼用了,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大多还是贴补给了女儿女婿家。当年女儿执意要嫁给李家的老三,可他将李强从头打量到脚,实在在李强身上挑不出一丝出彩的地方。真不明白女儿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他。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孩子都有三个了,再不满意又怎么样?李强穷是穷点,但待他女儿还是不错,对他这个老丈人也恭敬,这也不算太糟糕吧。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数吧。
命吗?文老爹眯着眼睛,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婀娜曼妙,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模样。
躺椅的右手边摆着一个齐椅子高的小方几,上面摆着一只烟斗和一只红泥小茶壶,这是他最宝贝的两样东西。文老爹就好这两口,闲时也会打几个短工,赚点买烟叶子的钱,这只小茶壶就是他有次做工,对方老爷赏的。这可把他显摆的,到哪里都带着,时不时的拿出来咂摸两口,感觉倍儿有面子,一下子就跳出了泥腿子的范畴似的。
文老爹伸出手,摸到小茶壶,就着壶嘴吸了两口。这时有人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震得地面咚咚响。
“哎哟喂,我说小祖宗哎,你慢点。”文老爹睁大眼睛,一下子坐起来。看也不看来人,先把烟斗往怀里一揣,双手拢着小茶壶瞪向来人。
一双手啪的一声拍在小方几上,小方几立即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震得挪了几寸。文老爹暗道幸运,幸亏他手脚快,不然非得把他的宝贝震到地上不可。烟斗还好说,这红泥小茶壶可是易碎品,谁能保证不会摔碎?他又将双掌拢了拢,确定不会有意外,这才有闲心问道:“又怎么了,你爹又要打你了?”
来人正是村子最里面的狗剩,有次被他老爹撵着揍,躲进了文老爹家。文老爹也是老来寂寞,便给他打了掩护,没想到一老一少还挺聊得来,倒也算是个忘年交。
狗剩把头摇得像个波浪鼓,又深深吸了几口气:“你家姑爷被人撞了,你家女儿正跪在云客楼要讨个说法呢。”
有什么东西顺着躺椅落了下来,滚到了他的脚边,狗剩低头一看,正是文老爹平时不离手的红泥小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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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哦,是完毕
古代农家媳 第八十八章 一百两
88
狗剩弯腰捡起地上的小茶壶,幸好的是茶壶在地上滚了一个圈,溢出了一些水。捧在手里小心的吹了吹表面的灰,又牵起袖子擦了擦,嘴里关心道:“小心点,你不是最宝贝这东西吗,平日里都不准我碰,咋还摔了?哎,看来人老了就是不行,连个茶壶都拿不稳。给,擦干净了,别又掉了,又赖我。”
手伸在空中半天没人接,狗剩一愣,这才发觉躺椅上面已经没人了,只微微的晃动提醒着他某人刚走不久。
“走了正好,我也享受享受。”狗剩手一缩,抬腿就躺了上去,一手枕在脑后,一条腿压住令一条腿,学着文老爹的样子,眯着小眼,提着茶壶把就吸。没想到力道没拿捏准,还没喂到口里,茶壶里的水尽数倒了出来,洒了他一脖子。也幸好这茶水已经温了,不然还真得烫起泡。尽管这样,还是惊得他一下子坐起来。
“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狗剩一边用袖子擦脖子上的水,一边将茶壶提溜到自己眼前瞧了个仔细。壶身上画着梅树,还有两行蝌蚪,不过比装水的瓦罐好看些,轻巧些,说到底都是泥巴烧的,怎么就得几十两银子了?一点也不值!不过他也知道文老爹平时对这小玩意儿看重得很,自己恰巧又在这儿,担心文老爹回来找他算账,狗剩小心的将茶壶又放了回小方几上,转了个面,让有花的一面对着躺椅。
***
文老爹穿着个汗褂子。露出两只膀子,两只裤管一高一低的挽起来,站在镇门口的石柱的阴影里歇气擦汗。到底不比年轻的时候了,只凭一时气愤就冲到了镇上。现在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腰都快折了。现在稍微冷静了一下才后悔要帮女儿出头怎么能一点,摸遍全身上下才掏出那只陪了他十几年的烟斗。文老爹咧开了嘴角,也好,总比没有强。又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还挺顺手。打起架来吃不了亏。一烟头打过去也能砸出个乌青,再不济他把烟叶点燃也能烫着对方。
“不亏,不亏,哈哈。”文老爹笑了起来,也忽然注意到过路的人异样的目光。他低头看了看,这才发觉自己的不妥,光着膀子,两只裤管一高一低,今天在家晒麦子,他穿的是一双旧布鞋。走得急。趿拉着布鞋,还露出大脚趾。这就是没媳妇的中年男人生活的真实写照啊!文老爹老脸一红,忙弯腰将裤管放下来,结果不但没遮住那露出脚趾的布鞋,那大大的裤管空荡荡的,像秋风中的黄叶。飞舞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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