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忌诗
李聪这会儿也看出点门道,脸上有些喜色:“娘子你这是......”
杨柳点头:“给你割麦秸秆用的。”杨柳拿在手里做了下示范,又向左右甩了甩。确定刀不会随着使用乱转,便将递给了李聪。
李聪也比划了两下,要是在条件允许他还真想立马就试试,有了这截树枝,既不用弯腰速度也快,只要注意点。捆的时候也不费事。像个孩子似的有些兴奋的在手中抡了几个圈,李聪问道:“娘子你怎么想到的,真是太聪明了。”
杨柳取掉手套,淡淡的丢下一句:“还是先洗脸吧,我都看到你眼里的眼屎了。”
***
由于时间原因,昨天只粗粗筛了一遍,过掉了一些大的麦穗壳和麦秆,今天还要用细竹塞再过一遍,晒过之后再装进麻袋入仓。何氏提着竹篮子让几个儿媳将麦子晒出来,自己去镇上看受伤的李强和怀孕的杜氏。
杨柳自认转呼拉圈还有两下子。可手里拿着个竹晒就转不圆了,只得端着筛子僵硬着手臂这么一前一后的来回晃,惹得晒场周围的人一个个直发笑。
“哎哟,我的好妹子哎,可不是这么晒的。你看着我怎么做的。”一个嫂子终于忍不住了,主动走上前手把手的教杨柳怎么将竹筛转圆。两手一前一后的抓着竹筛对立的两弧边,顺顺时针的晃圈。
“对,就这样,慢慢来。”那妇人边说边轻轻松开了手。
杨柳刚才在一旁瞧得真真的,别人筛麦子的时候都只是胳膊动,上半身轻微晃动。而到她手里,想把筛子转圆了就有点难了,因为她忍不住屁股也要跟着一起转才行。
这下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一阵哄笑。杨柳臊红了脸,撂挑子不干了。
余氏在旁边看够了笑话,又道:“哎,五弟妹,娘临走前可是说这活儿是咱们三妯娌的,你现在撂挑子可不行。”
“我负责割完所有的麦杆行了吧。”杨柳怎么也不愿在这里闹笑话了。
“行啊,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家里要耕田了,那就辛苦你和五弟了。”在割麦子的时候水就灌进了田里,照现在家里的情况,是得等到耕田的时候再一起去割麦杆,到时候又是个苦差事。想捡便宜也不成,大大小小十几块地,就是想一把火烧了也得有人看着,免得祸害了隔壁的田,再者还要留些引火呢。田里干活又没点遮荫的地方,可比这个更难受。现在有人主动请缨,余氏还巴不得呢。
杨柳将草帽一抬,扭头就走了。家里只那么一把弯刀,自然不可能再做出早上的长柄弯刀来割麦秆。杨柳回家拿了把锯齿镰刀,就去找李聪。
没想到刚到田头就收获了很多赞许。,一些乡亲刚试过李聪手里的改良割麦秆的倒,不用弯腰,速度快,人也轻松,好多人都效仿了起来。
人群渐渐散开,李聪将自己捆好的麦秆背了回去。杨柳则割掉田埂四周大约一米多宽的麦杆,当隔离带,又选了些自己瞧得上眼的割了放在空地处。然后挽了几把枯草点燃放到未曾收割的麦秆地里,火就燃了起来。有隔离带也不用担心火势蔓延。杨柳拍拍手,站在树荫下等李聪来后外前往下一块地。
等李聪背了麦秆回来一看,嘴角直抽搐,跟娘子一比,他昨天累死累活的割出一亩多地算什么。速度快是快了,但他还要翻屋顶啊,一把火烧掉他翻屋顶的时候用什么。杨柳看到李聪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指了指田里她挑出来的长得帅的麦杆以示安慰。李聪僵硬着点了点头,心道,就这点,只够中午炕点馍馍,还不能炕多了。
也是,以杨柳走完几垄菜地才挑出一把看得上的菜叶的眼光,你就知道她到底挑了几根出来。大概也就是飞舞了镰刀,意思意思了一下吧。
古代农家媳 第九十一长 情敌
何氏从杜家大门走出来,脸上的笑意已随着身后的关门声完全收敛,面无表情的走下台阶,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婆婆,你不知道三嫂跪在云客楼前说得那些话,我都不好意思重复。”
“听三嫂话里的意思好像三哥必死无疑......”
“她和几个孩子无所依靠,家里的人也靠不住,以后的日子必将艰难。”
“我作为弟妹的貌似不该说这话,但三嫂可真是人穷胆大,一张口就要了一百两,也不担心人家事后报复。原本和婆婆已经谈好的,又被三嫂出尔反尔饭逼着给了钱,面子上哪过得去,再说了,有钱人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我们和二哥都在镇上呢,也没开口让我们帮忙,得了银票她转身就去了钱庄,这是在为她自个儿想后路了吗?”
“我们也不眼馋那一百两,前些日子二哥跟我们说了三哥家的大山想念书又苦于银钱不够,我们当即就拿出了银子支持,并不要求归还。可你看三嫂,一个妇道人家哪来的这么大胆子独身前去为三哥讨公道,是说李家无人吗?你都不知道那些来店里的客人明里暗里的讽刺的话有多难听,这不是剜我们的心吗?”
“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婆婆就在我们家吃顿饭再走吧,我最近嘴巴很叼,吃得清淡,倒是难为婆婆陪我受罪了。”
何氏深吸一口气,不再想杜氏那些话,右手紧紧的捏着挎在左手臂弯处的篮子的把上。进门坐了好大会儿冷板凳。泡的茶也是用的凉水,她话没说几句,反倒听到了一串不大好听的话,现在就是山珍海味摆在他面前由着她吃她也吃不下。虽然她本意是有探听老三媳妇又做了什么事。但杜氏这番揣测实在让她高兴不起来。
原本打算给杜氏补身子的鸡蛋也一个不少的待在篮子里,当然这回是杜氏用了一个比较孝顺的理由——家里攒点鸡蛋也不容易,我们不能回家帮忙,就留给婆婆补充营养。何氏哪知道人家是根本不屑她的东西,上回李聪成亲时候让提回来的鸡蛋和面粉,等李家人看不见得时候就被杜氏连着篮子扔出了车外。她有钱又什么买不到?还稀罕那点东西?
作为娶夫的一方,杜氏本来就有些傲气,加上当年李壮的爹拒绝让李壮入赘,这让她心里存着一份怨怼,原本的欣赏都化作了怒气,虽然最终李壮还是当了倒插门女婿,但能跟第一次说起入赘这事的心情一样吗?
她将下巴一扬,吩咐小丫鬟道:“去,将那套茶杯给我扔了,把那张椅子给我仔仔细细的刷上三遍。再熏上香。”
小丫鬟道了声是,端走了茶杯,接着从门外进来两个小丫鬟抬着的椅子上出去了。
“扶我回房。”杜氏抬起右手。
心腹丫鬟微微屈膝,扶着杜氏的右手,助其起身,身后却有人来禀报。
“小姐。姑爷回来了。”
杜氏脚步一顿,微微转头,有些不满的蹙眉。
“是谁通知姑爷的?自个儿下去领二十大板。”一旁的心腹丫鬟赶忙喝道。她跟杜氏的年份最长,也最懂杜氏的心意。若是可以,小姐还巴不得跟李家断得干干净净,一点关系都无才好呢。每次看到李家的人小姐心里都不舒服,碍于孝道没出口赶人就不错了,至于穷亲戚打秋风,完全就是不可能的,小姐也决计不让。还好李家人没那么不知趣。
李壮兴匆匆的迈进了外院,后面跟着通风报信的小厮福贵,拦着一个洒扫丫头就问道:“老夫人现在可是在跟夫人讲话?”
杜母早亡,李壮口里的老夫人自然是指何氏了。小丫头进杜家还不到一年,但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姑爷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说是主子还不如大管家体面。还老夫人,不就是个乡下老太婆?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吐出两个字:“走了。”
“你什么态度,怎么跟老爷说话呢,信不信赏你一顿板子。”福贵立即跳出来喝道。
洒扫丫头一副你是白痴的神情看着福贵,傲慢的开口:“福贵,我知道你想在姑爷面前露脸,但我劝你还是睁大眼睛,别拍错了马屁。眼前这位可是姑爷,不是什么老爷。若是称呼不改过来,等你稀里糊涂的挨了板子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姑爷,本质上就是外人,老爷,就是一家的主人,在杜家,李壮是主人吗?
“让让,我还在扫地。”洒扫丫头嘴里提醒着注意,手上的扫把已经将剪枝剪掉的碎树叶扫到了李壮的脚上。
“大胆刁奴!”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洒扫丫头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份了,简直就是欺主,福贵撩起袖子就要教训对方。
“果真是大胆刁奴!”背后传来大管家冷冷的一声喝斥。
福贵一听是大管家,立即扭头说道:“大管家,你来得正好,这个丫头......”
洒扫丫头赶忙行礼,有两个小厮立即走上前反绞着福贵的手臂将其押了下去,大管事还说道:“大胆福贵,挑唆姑爷,小姐有令,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我没有,我没有挑唆姑爷。”还蒙头蒙脑的福贵立即叫屈,又朝李壮求助:“姑爷,救我呀,姑爷,姑爷......”
一转弯,福贵的声音就听不见了,大管家冲李壮一抱拳也扭头去了后院,准备监刑。只余李壮一个人站在院子中,一只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
“何英芝!”背后有人在喊。
何氏毫无反应的继续向前,等到那人又喊了第二声,何氏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她的闺名,被人李何氏,何氏的叫了这么多年,乍一听到还真感觉陌生。三十多年了,还真是久违了。她转身,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之人,脑子迅速动起来,突然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张秀芝!”
何氏和张秀芝年轻的时候被称为何家村的“双芝”。不仅因为她们的名字中都带有一个芝字,更重要的是两人无论是家里田头,绣花织布都是一等一的能手。何氏是前村长的孙女,好面子又爱打抱不平,颇有些侠女情怀,张秀芝是落难到何家村的失怙女,温柔婉约,乖巧姝静,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也同样的惹人喜爱。虽然是一个村子的,但两人平时并无交集,只能算认识。但上天捉弄,两人还是偏偏纠缠到一起——张秀芝喜欢上李大海,李大海却请人跟何家提亲。仿佛不经意间,两人就成了情敌。等弄明白张秀芝为何两番三次的挑拨,何氏还跟李大海生了好一阵闷气。
何氏嫁人后就很少回村子,关于张秀芝的消息也听得少了。只是后来探亲她听到自家大哥提了一句,说是张秀芝的母亲去了过后,她跟着一个过路商人走了,从此再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这一别就是三十余年,再一见面已是物是人非,不对付的两人居然又碰上了。
何氏打量着眼前这个福贵逼人的妇人,肤白细腰,双掌交握在腹部,端的是高贵舒雅。若不是眼角浅浅的细纹,看上去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妇。两只手上各带着几个金戒指,身后一溜仆人,俨然大户人家的太太出行。但这一身富贵的行头落在何氏眼里没多大反应,反而看到了当年婉约江南女子的影子。
张秀芝也没闲着打量何氏,绾着圆髻,头上插着一只银簪子,皮肤晒得有些黑,也已经松弛,比她身边的管事妈妈还要苍老。她提着篮子站在那里,眼神波澜不惊,脸上既无惊喜也无意外,张秀芝仿佛有看到了当年傲气的村长孙女的模样。于是,她咧了咧嘴角。
表面风光但实际上她过得并不是很好,寡母走后,她生活为艰,跟着过路的晋商做了他家第五房小妾。起初,两人也是甜蜜恩爱了一阵,然而很快她就被其他几房小妾或大或小的阴谋整得苦不堪言。当着那商人的面其他几个小妾不敢使什么花招,背地里让她吃尽了苦头,所以她一直隐忍,以为只要怀上了身子就能翻身。当她如愿的怀上了孩子,高兴没多久又迎进了第六房小妾。在一个个孤枕难免的日子后,她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商人的正妻也是富家之女,已有两子一女,地位牢牢稳固,小妾也是有经商往来的人户送来的,庶子庶女也有四五个,就她毫无背景。这样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多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男人靠不住,她就开始考虑自己的出路。后院是女人的天下,那么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抱紧正妻的大腿。她也是狠绝的人,拿定主意后当着正妻的面喝下了绝子汤,这才换来了今天看似荣华的生活。
前不久,商人病逝了,家里为争家产顿时乱成一团,她无子无女也自然没什么好争的,求了夫人归乡。送了一千两的仪程,准许她将自己屋子的东西带走,还有伺候他的仆人也一并给了她,这才有如今的一副富太太返乡的样子。
“没想到我回到家乡后第一个遇见的熟人居然是你。”张秀芝似是感叹又似怀念,盯着何氏的眼睛道:“大海的墓地在哪里,我想去祭拜一下。”
古代农家媳 第九十二章 问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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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时间场合不对,何氏真想走上去啪啪的就朝张秀芝脸上甩上两巴掌。李大海是她的男人,你一脸怀念是怎么回事,你都嫁给别人了还对别人的男人念念不忘,还要不要脸了?
对何氏脸上的怒气。张秀芝似乎无所察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当年她着急下山,途中不小心崴脚,正碰见追猎物过了山头的李大海两兄弟,那时候她一眼就看中了李大海。高大魁梧,五官硬朗,这才是真男人。尤其是硬朗中海带有一点小小的憨笨,更让她觉得欢喜。他给她揉脚,又红着脸把她背到山下,再看着她进了村子,这不是喜欢是什么?这冤家,她都告诉他她叫张秀芝了,怎么还会去求娶何英芝呢?难道是听错了?每每想到这里她是既怨又气,既甜蜜又心酸。
回忆完毕,张秀芝从哪些酸甜泡泡中清醒过来,视野里已经不见何氏的踪迹了,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嗯?人喃?”
“夫人,她已经走了。”身后一个管事妈妈答道。她们是亲眼看着何氏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但没有张秀芝的事先吩咐,他们也没出口阻拦。
“我当然知道人走了...”她又不是瞎子,还看不出何英芝走了吗?真是蠢笨如猪,沟通起来都很麻烦。不过她也明白,虽然当年她对夫人表了衷心,但夫人根本就把她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放到她身边的奴才要么木讷要么就是心向着夫人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有人告到夫人那里去。这么多年她没有一个心腹。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配合着夫人演着一出出戏,就是这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才能特别安夫人的心。好在她现在已经熬出来了,又活过来了,也是夫人了。这些用着不顺手的奴才可以全部换掉。这何英芝也不是个好东西,好歹同乡一场,不要求你表现得多熟络,也不用冷淡的比路人还不如吧。张秀芝恨恨的一甩袖子,一行人就到云客楼歇脚了。过了这么些年富人家的生活,张秀芝肯定不可能再窝到村子里当个土财主。一边着人去买房买铺子,一边探听何家的消息。
当年她傍着当家夫人站稳了脚,偶尔想起年轻时候那段青涩的初恋,想起那人心里有怨更多的却还是怀念,便偷偷使银子打探,没想到得到大海过世的消息。
***
去到同仁医馆的时候,李强已经醒了。除了不大能动之外,精神头瞧着还好,两口子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说这话,主要是文氏在说。李强偶尔嗯啊几声表示在听。何氏将帘子先开一条小缝,将文氏脸上的喜色瞧了个十足十,不像作伪。何氏心里松了口气,这才咳了一声,大幅度的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娘。”听见动静的两人几乎同时叫道。文氏忙站起身子让座,接过何氏手中的篮子。
“瞧着气色倒是好多了。”何氏笑着坐下来。
“是啊。大夫说除了手脚有些骨折出血外,头部只是有些轻微震荡,脑内没有淤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文氏将篮子放在桌上,一边笑着替李强答道。
“那还真是得感谢菩萨。”何氏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这才又问道:“啥时候醒的,头晕不晕?想不想吃点什么?”
“昨晚上醒的,头不晕,刚吃过不久。肚子还不饿呢。”李强看着何氏道:“原本想等中午五弟过来送饭的时候再把我醒了的口信带回去的,没想到娘您就来了。”
何氏佯怒道:“你没事就好,刚刚才醒别惦记太多事情,这个时候不要你那么懂事。”
文氏倒了一碗水过来,何氏伸手接过没喝。对文氏道:“也辛苦你了,这两晚都睡不好,现在老三这儿我看着,你去歇歇,补个觉吧。”
文氏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想来李强受伤不醒的这段时间她也并不好过。
“娘,我不累,强哥睡觉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眯了会儿,精神头足着呢,一点也不累。”
“年轻人哪能没瞌睡,趴着睡觉也不舒服。身体还受得住不?不然我叫老五来替你一个晚上。”虽然男子不如女子细心,但她总不能让李强的嫂嫂弟媳来替吧,根本不像话嘛。也只是一个晚上,李强也醒了,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儿。晚间照看病人也挺累的,要是一直有文氏当值,这事儿传出来还会说他老李家不会做人,就使唤儿媳妇。
“不用,真不用。”文氏连连摆手,在这个当口,何氏提出这话她也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但男人下手总是没轻没重的,也不及女人心细,她总是有些不放心。再者她又是李强的妻子,照顾丈夫也是应该的,也不会有身份上的不方便。
何氏也不勉强,点头道:“那就委屈你了,篮子里有几个鸡蛋你送些给大夫和伙计,让他们中午添个菜,这两天也麻烦人家细心照顾了。过些日子家里磨了新面粉我再送些过来,算是答谢。再问他们方不方便,借小厨房蒸一碗鸡蛋羹过来。”
文氏点头,提着篮子就准备出去。
“娘,我不想吃鸡蛋羹,我这会儿想吃今早上吃过的蒋记包子。”文氏临出去前,李强又哑着嗓子说了句。
“你等着,我去买。”文氏不疑有它,高兴的应了。早饭时李强只进了一点点食,现在主动要吃的,这是好现象,说明身体在好转。
“银子够不够,我这带着。”何氏作势要掏银子。
文氏连连摆手,脚上也没停的直接往外走:“够的够的。”先不说何氏是不是过来问那一百两银子的事情,前天何氏给了她几两碎银子还在呢。他们在镇上,每顿都是二哥派人送过来的。他们也根本不用饭钱,医药费也是人家垫付好了的,根本没什么花销。除了今早买了两个包子,她还一分没动呢。
等文氏走了出去。何氏抻了抻被角,问道:“累不累,要不要再眯一会儿?”
“娘,我不累。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母子还用得着藏着捏着的说话吗?”李强淡淡笑道。可能是受伤的缘故,李强发现他好像能更看懂人的心思。何氏说得让文氏补眠被拒时。李强发现了何氏眼底淡淡的焦急。既然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自家娘子的面说,李强干脆借故支开文氏,好让母子两说说话。
“你是故意把……”何氏一开口就知道李强是故意把文氏支开的,也就没矫情,她本来只是来看看李强的,但在杜家听到那番话,她心里也有些疑问。不当面问个清楚她还是会整夜整夜乱想的,既然李强醒了,还不如找当事人问个明白。她把凳子朝李强挪了挪,“你要是累了就直接闭眼睡。不想回答娘也不勉强你。”
李强笑着点头:“娘你说。”
仿佛是为了看清李强的表情,何氏身子前倾,不错眼的看着李强,道:“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为了大山念书的事才故意往车上撞的?”
要不是他现在不能有太多的面部表情,李强真想大大的苦笑。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想他?他差点就没了小命,若说想讹钱这代价也太大了。他们兄弟几个都没念过书,不还是有人当了掌柜吗?事无绝对,谁又能拍着胸脯说他李强没有发迹的一天?儿子想念书,他这个当爹的就是辛苦一点,哪怕是做些自己过去不愿做的事情,也会帮儿子达成心愿。怎么都不会选这种蠢办法,一不小心就赔了命不说,万一遇到个穷凶疾恶的,死了也是白死。他怎么可能这么傻?
“我不是。”最终,李强吐出三个字。
何氏算是一个开明的母亲,或者说护犊子更为恰当。只要是自家孩子说的,哪怕是谎言,她当面就是胡搅蛮缠都要为自家孩子撑腰。所以她只是要李强一句话。也没刨根究底,又问了第二个问题,“文氏要了一百两银子你知道吗?”
李强微微点头。
何氏这才放心了,文氏知道跟李强说就表明她并没有打算私吞或者有离开的念头,何氏自然也不会打那笔银子的主意。早在老大成亲的时候她就说过几个儿子成亲以后每房每月上交一百文的规矩,规矩就是规矩,不会因为某个人有了大钱就更改。却不想李强根本是在清醒过后,从文氏和文老爹谈话中得知的,文氏并没有亲口说出来。李强的一个点头就让何氏想岔了,不然也就不会出现后面许许多多的事了。
何氏不再问了,亲自去蒸了一碗鸡蛋羹,和李强分食了。
不多会儿,文氏带着一大包东西赶了回来。
“你回来得正好,我就回去了。”文氏撩帘子的时候何氏就站了起来。
文氏顾不得擦汗,忙道:“啊,娘你还没吃午饭呢,先吃点饭再回家吧。”
“刚吃了碗鸡蛋羹,肚子不饿,趁太阳不是太大,正好回去。”何氏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文氏,“这两天忙,怕是没空给你们送饭,我带了点银子,你们想吃啥就在外面买点。”
“我这儿还有呢。”文氏并不接。
“给你你就拿着吧,老三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别舍不得花钱。要吃什么酒给他买。”何氏将钱袋塞到文氏手里,又扭头对李强说道:“三儿,娘走了啊,别挂心家里和孩子,好好养伤,有我们呢。”
“知道了,娘。”
见何氏真的要走,文氏连忙到医馆的小厨房里拿出篮子,把买的包子怡糖和一大刀肉全塞到何氏的篮子里,送何氏出去。不过刚到医馆门口就被何氏劝了回去,何氏接过篮子,快速的看了一眼,有给孩子吃的糖,有一大刀肉,家里孩子都顾到了。看文氏这番举动,何氏更是安了心,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柔软,柔声道:“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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