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贵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雪原幽灵
一座历史悠久的窖坊对酿酒至关重要,古窖窖泥和古糟能使酒体更加浓厚醇和。同一种酿酒配方在不同的酒窖酿造,其酒的品质截然不同。更重要的是,现成的酒窖不仅可以节省重建的成本,还可以从酒窖构造中,衍化出一套更为完善的酿酒工艺。
接着,戚夙容又在白纸上写下“葡萄”二字。
现今的葡萄在京城并不知名,只有少数农家栽种,价格也很便宜。
但四五年后,随着葡萄酒的出现,葡萄的身价亦水涨船高。
葡萄酒酒味美甘醇,色泽如宝石般通透,而且能够滋身养颜,非常适合女子饮用。
此酒的酿造方法传自西域,具体由谁传入中原,戚夙容也不记得了。她的师傅喜喝果酒,游历天下时,收集了数十种果酒的酿造方法,可惜她只记得两种,一种是葡萄酒,另一种则是菊花酒。
不过仅凭这两种,也足以赚上一笔了。
拿定主意,戚夙容立刻给顾锦云寄去了一封书信。
当天下午,顾锦云便如鬼魅般出现在戚夙容的房中。
“容。”顾锦云问道,“有事?”
“顾锦云,你可听过尧村?”
“叫我‘锦云’或‘云’。”
“……好吧,锦云,你可听过尧村?”戚夙容见识过某人不依不饶的耐心,所以没有与他纠缠称谓问题。
“尧村怎么了?”
“相传尧村在四百年前曾是一座酒坊,所出的美酒享誉一时,可惜受战争波及,从此销声匿迹。”
“哦?”顾锦云望着她,静待下文。
戚夙容继续道:“我之前特意派人打听过,这座酒坊的遗址很可能就在尧村附近。”
“你的意思是?”
“若能找到这座遗址,你或许就能在京城拥有自己的酿酒作坊。”
“一起去看看。”顾锦云对她说道。
戚夙容考虑了一会,点头同意。
她知会平儿之后,便带着顾锦云穿过柴房到了隔壁的宅子。此处是顾锦云派人买下了,护院也是他的人,所以戚夙容女扮男装之事,他早已知晓,只是他并未亲眼见过。
当戚夙容一身少年打扮出现他面前时,顾锦云凝视了许久。
“怎么了?”戚夙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太俊,不好。”顾锦云声音低沉,脸上明明没有表情,戚夙容却感觉他仿佛很想将她塞回房间。
“翩翩少年郎,浊世佳公子。”戚夙容两手背负,嘴角带笑,神采飞扬。
顾锦云的眼神暗了暗,转身道:“走吧。”
车夫已在门外等候,两人上了马车,径直向着尧村驶去。
车内,两人相顾无言。
“你总是如此大胆吗?”顾锦云开口打破沉默。
“此话怎讲?”
“表面上高贵端庄,实则离经叛道,不守陈规。”动则如风,静则如兰,千变万化,总能给人带来不同的惊喜。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数落我?”戚夙容挑了挑眉。
“夸。”
“可你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在夸人,表情也很吓人。”
“你似乎并未被吓到。”
“我只是表情看起来镇定,实际上被吓到了。”戚夙容颇有闲情地开着玩笑。
顾锦云却像是当真了,问道:“怎样才能不吓到你?”
戚夙容想了想,指着嘴角道:“夸人时,至少要面带微笑吧。”
顾锦云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看得很专注。
戚夙容差点被他看得嘴角抽搐,忙道:“来,给本公子笑一个。”
顾锦云沉默不语,似乎在努力调节面部表情。
结果很遗憾,除了肌肉越来越僵硬,表情越来越阴沉,他连一丝笑意都没能挤出来。
“呃……笑不出来就不必勉强了。”戚夙容看他实在痛苦,连忙阻止道。
顾锦云这才放松身体,表情从“狰狞”逐渐恢复成“冷硬”,总算正常了。
戚夙容暗暗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感觉他刚才的模样颇有些可爱,忍不住笑起来。
顾锦云盯着她的笑容,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戚夙容含着笑意问道,“锦云,以前可有姑娘倾心于你?”
“没有。”
“那你可对谁家姑娘倾心过?”
“你。”顾锦云答得干净利落。
“……”戚夙容心头一跳,避开他的视线,转头看向车窗外。
“还有一年半。”顾锦云突然道。
“什么?”戚夙容不明所以。
“你说过两年后才与我定亲,现在已经过去半年,还有一年半。”
戚夙容微微垂首,没有说话。
“莫要反悔。”顾锦云认真道,“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反悔。”
眼前这名女子一定会是他的妻子,他愿护她一生。
在未遇到她之前,他只当成婚是一种责任,如今却成了他情之所钟。
他想,若错过了她,他这辈子都会遗憾。
马车抵达尧村时,已是未时。
顾锦云和戚夙容的到来,引来众多村民的关注。
戚夙容不想耽误时间,也就没有与他们交谈,循着记忆开始寻找那座酒窖的遗址。
顾锦云闲庭信步地跟在她身边,细细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不远处的一口石砖水井和附近一些土墩上。
戚夙容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似乎在确定什么。
顾锦云蹲下身,抓起一抔土,凑在鼻间闻了闻,随即放下。
“如何?”戚夙容问道。
“有酸味。”顾锦云站起身道,“此处可能真有一座酒坊遗址。”
戚夙容喜道:“那我们立刻叫人来挖掘吧。”
顾锦云道:“此事不急,还得与尧村的村长商量一下。”
“嗯,你说得对。他若同意,我们可以直接请村民帮忙。”
“再去走走?”顾锦云询问道。
“好。”秋高气爽,两人漫步山间亦是一桩乐事。
戚夙容很久没像如今这般放松过了,身边的男人话虽不多,却让人感觉很安心。
直到申时,两人才坐上马车,披着余霞返回城内。
顾锦云将戚夙容送到新宅,临别时,夙容从怀中拿出一叠纸,递给顾锦云。
顾锦云展开看了看,竟是两种酒的酿造方法。
他抬头看向戚夙容。
戚夙容微笑道:“我想要为戚家攒些钱财,但我如今身份不便,只好托付于你。”
“你,相信我?”
“是的,我相信你。”戚夙容直视他的目光。
顾锦云的眼眸中泛起波澜,隐隐闪烁出一种名为“喜悦”的光芒。
“好了,锦云,就此别过,希望你明日能有所收获。”戚夙容微微颌首,转身准备下车。
这时,顾锦云突然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戚夙容愣神间,顾锦云已将她压在车壁上,加深了这个吻。
好半晌,顾锦云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怀中面色潮红的女子,心柔如水。
戚夙容微微喘息,低斥道:“你逾距了。”
“对你,不想守规矩。”以后要多抱抱,多亲亲,时刻提醒她归属于何人。若是亲吻能让她怀孕就好了……顾锦云暗暗地打着鬼主意。
戚夙容瞪了他一眼,将他推开,羞恼地下了车。
走到门边,她又转身道:“五天之内,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顾锦云瘫着一张脸,毫无表情。
戚夙容觉得自己很傻,忿然而去。
“明儿见,容。”
清贫贵女 第24章 “杰”
第二天下午,戚夙容便收到了顾锦云的消息,尧村地下确实掩埋着一座古代酒窖,虽然才挖出一个角,但经过反复勘察,可以大概估算出它的规模。只要损坏不超过五成,就有买下的价值。
戚夙容收到消息笑了笑,这座酒窖绝对保存得比顾锦云预计的要完整。有了它,顾家便能拥有独立的酿酒作坊,同时比其他人更早一步打开葡萄酒的市场。
上一世顾家也做葡萄酒的买卖,却并非最先得利的那一个。当时葡萄酒已经流行于市,竞争激烈,利润微薄。任何人都知道,商场之上,谁先抢占先机谁便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不过,顾锦云此时大概还未真正意识到葡萄酒所带来的巨大利润和发展前景。
“送你。”
几天后,顾锦云又出现在戚夙容的闺房,递给她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戚夙容一边问一边好奇地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放着一套古朴精致的酒器。
“挖掘酒窖时出土的酒器,大约有三百五十年历史。”顾锦云解释。
戚夙容眼中微亮,拿起一只酒杯细细赏玩。玉石制成,通体碧玉,杯身形状如柱,边缘光滑而流畅,一看即知价值不菲。
戚夙容问道:“你挖出了多少酒器?”
“仅此一套。”
“真要送我?”
“嗯。”
“我可不会饮酒,送我岂不是暴殄天物?”
“戚伯父会饮。”
这是要讨好未来岳丈吗?
“那你应该直接送给他。”
“你帮我送。”
那她要如何解释这套酒器为何会越过父亲落在自己手上?转念一想,戚夙容想明白了,顾锦云这是想让她向父亲透露他们私下有来往的事实。其心思不可谓不“险恶”!
戚夙容瞪了他一眼,他却面色如常,一脸坦荡。
“我可不会帮你送。”戚夙容将酒杯放回远处,盖上盒子,推给他。
“那便不送,你留着玩。”他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那好吧,姑且收下,日后若缺钱用,还能当些银子。”戚夙容轻描淡写地回道。
“别当,不会让你缺钱用的,我会养你。”顾锦云认真道。
“我可不好养。”戚夙容扳着手指数道,“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美食果品、家居陈设……”
顾锦云握住她的手,说道:“不用数了,我养得起。但你何时愿意让我养?”
她向他透露酒窖的消息,又将两种新酒的配方交给他。他又怎能不知,她其实是不想白白受他恩惠。
戚夙容抽回自己的手,转移话题道:“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府了。”
“我今晚留下过夜。”
戚夙容吃惊地瞪大眼睛。
顾锦云见她一脸受惊的表情,嘴角抽了抽,平静道:“说笑而已,我走了。”
说笑?听起来一点都不像说笑好吗?
顾锦云隐隐带着遗憾地走了。
戚夙容瞪着他消失在窗口的背影,半晌无语。
次日清晨,戚夙容易装成少年卓凡,将秀庄近日的任务交代给绣娘们后,便带着一名护院去了市集。
她打算亲自去看看情报中提到的那几人的近况。
此去最近的便是宋家,宋家并非大家族,上下大约十余人口。宋家家主宋杰原本是书令史,协助户部尚书处理户籍、财政等事务,权利虽不大,却对整个尉国的人口分布和财政收入了若指掌。
他受清查之风波及,被贬出朝廷。戚夙容虽不知他是否真的行为不检,但未来得以平反的官员中却有他一个。
宋家的产业和戚家一样,皆被朝廷没收。失去经济来源的他们,仅靠亲友的资助,想必过得并不顺意。短时间或许还能支撑,但时间一久,恐怕就不容乐观了。
宋杰是典型的文人,戚夙容估计他不擅经商,也拉不下面子迎来送往。
经过一所寺庙时,戚夙容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寺庙外一名中年男子身上。他蹲坐在一尊石像下,前面摆着一张矮桌,旁边挂着一块布帘,上书“代写书信,草拟状纸,扇面题诗”等字样。
戚夙容走过去,坐到矮桌前。
男子头也没抬地问道:“客人有何吩咐?”
“我想请你帮我写一个字。”
“何字?”男子一边摆好纸笔一边问道。
“杰(傑)。”
男子脸色微变,抬头看向戚夙容,见面前之人只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心下稍定。
“只需写下一个‘杰’字?”他问道。
“是的。”戚夙容点头。
男子疑惑地提笔,“杰”字很快书成。
戚夙容接过白纸看了看,说道:“本是圆厚稳固,却少了灵犀一点。以至暴戾在旁,人立在侧,不利于前。”
她指了指“夕”字的位置。
男子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刚才心不在焉,竟然少写了一点。
“麻烦帮我补足。”戚夙容又将纸递给他。
“失礼了。”男子连忙填上了一点。
戚夙容吟道:“秋霜肃,夏日炎,新花鲜了旧花淹,世情看冷暖,逢者不须言。”
她将纸折好,收入袖中,留下一两银子,起身准备离开。
“请留步,不知少年如何称呼?此言何解?”
戚夙容又道:“《白虎通圣人引辨名记》有云:百人曰俊,千人曰英,万人曰杰。尊贤使能,俊杰在位,今日题一字,愿君他日立于朝。”
语毕,她转身离去,不管身后叫唤,再也不曾回头。
男子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呢喃着“他”刚刚所说的话:“秋霜肃,夏日炎,新花鲜了旧花淹,世情看冷暖,逢者不须言……”
此言暗含玄机,隐有预示。哪里是在题字?分明是在点拨于他。
此子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对他说这些?
戚夙容今日来此,只是为了与宋杰见上一面,顺便借题字与他结识,以便日后来往。但看到他写的“杰”字之后,她突然灵机一动,故作神秘地帮他测字,以预言相勉。
以他的才学,当有所悟,比另找借口套交情更有作用。
戚夙容又拿出那张写下一个“杰”字的宣纸,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做神棍的天赋。这张纸先收着,权当留作纪念。
她此刻并不知道,这个字在将来重若千金。持字者,都将得到宋家人的一个承诺。
之后,戚夙容又去卢家转了转,可惜没有见到她想见的人,只好失望而回。
穿过街市时,她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夙宝的老师——许琛许先生。
此刻,他正拿着一支笛子,不顾形象地与一名小贩讨教还价。他神色从容,小贩却满脸愤恨,眼看着即将翻脸,却不知许琛又说了一句什么,小贩竟然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笛子低价交易给了他。
“哈哈,小哥,多谢了,下次我一定再来光顾。”许琛笑意盈盈地说道。
“求您别来了,为了少三文钱,竟然与我纠缠了半个时辰,下人服了!”小贩无力地挥手,“好走,不送。”
戚夙容忍不住笑起来。虽知许琛行事无状,却不知他随性至此。
许琛把玩着笛子,朝戚夙容的方向走来,与她擦肩而过。
戚夙容正想装作陌生人继续前行时,身后突然传来许琛的声音:“留步。”
他几步走到戚夙容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戚……少爷?”
戚夙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平静道:“阁下认错人了,我姓‘卓’。”
许琛笑道:“卓……少爷有所不知,在下的鼻子异于常人,只要是我见过的人,我都能闻出来。”
“‘闻’出来?”阁下是狗吗?戚夙容表情诡异地望着他。
“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卓……少爷是否愿意与在下去茶楼坐坐?上次匆匆一别,在下一直惦念,希望能与你畅谈一番。”许琛明显认出她,却毫不在意她的身份,“卓少爷”叫得格外响亮。
戚夙容叹了口气,笑道:“请吧。”
两人来到茶楼,各自点了一杯清茶,安静地品着。
“卓少爷,在下很喜欢你。”许琛冷不丁冒出一句惊人之语。
“噗。”戚夙容一口茶差点没喷到他脸上。
“或者说,是很欣赏你。”许琛神色如常,淡定自若。
能别大喘气吗?戚夙容斜了他一眼。
“透过令弟,在下对你神交已久,你对在下的了解,亦让在下颇觉惊奇。”许琛问道,“卓少爷为何如此了解在下?”
戚夙容放下茶杯,回道:“我亦是听一位长辈所言,闻听你行事洒脱,不拘俗礼,是一位才华出众的隐士。”
“哪位长辈,不知在下是否认识?”许琛追问道。
“想必许先生并不认识。”
“哦。”许琛挑了挑眉,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片刻后,他突然吟道:“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此诗真是惊才绝艳,写诗的那位戚小姐想必是一位聪颖机变的女子。”
“一介妇孺而已,能有几分见识?”
“你真是如此作想?”许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是又如何?”
许琛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说道:“可是,在下很想将此女子收为弟子,不知她是否愿意?”
“什么?收……她为弟子?”戚夙容惊讶道,“你不介意她是女子,不怕引来非议?”
“之前是有所顾忌,我不怕非议,却不能令她声誉受损。但如今……”许琛若有所指道,“我想,她或许会想要一个方便行走的新身份。”
戚夙容眼中一亮,思量片刻,说道:“许先生博闻强记,见识非凡,那位戚小姐当敬你为师。”
“那便以茶代酒,预祝在下又得一良金美玉了。”
戚夙容端起茶杯,与他相碰。
清贫贵女 第25章 暖
与许琛别过,戚夙容先在隔壁庄子换了衣衫后,返回家中,刚好赶上晚膳。
饭桌上,戚夙容坐姿端庄,少言寡语,毫不失仪。
戚父瞥了她一眼,突然开口问道:“你今日去哪里了?”
戚夙容暗自一惊,回道:“只是出去走了走。”
“出去走了走?”戚父瞪着她,“你连平儿都没带,马车也没坐,一个人走哪去?”
戚夙容低下头,一副准备听教的模样。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戚父数落道,“这段时间,你总是往外跑,行踪诡秘,越来越不成体统!”
戚夙容继续沉默。
“你老实交代,你究竟去哪了?做了什么事?见过什么人?”
戚夙容想了想,小心翼翼道,“爹,您还记得我们在湖边亭遇到的那位张小姐吗?”
“记得,如何?”
“自从那次之后,我与张小姐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我最近出去便是去找她。”
“是吗?那为何连个丫头都不带?孤身一人若是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爹,我不带平儿,也是为了尽量避免引人注意。毕竟我们如今不适合与人交往过密,以免给他们带来麻烦。”
戚父面色一沉,不悦道:“那你就少和别人来往!”
戚夙容识相地没有反驳。
“我们虽然落魄,却也不是失了体统。你以前出门都是有规有矩的,看看如今像什么样子?日后若坏了名声,嫁人之后该如何讨你夫君的欢心?”
戚夙容默默腹诽,父亲大人,您还不知道,某位自诩是她未婚夫的家伙已经不知多少次不请自来地潜入您女儿的闺房了,要比没规矩,某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您完全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就在家待着,绣绣花,练练琴,少给我出门。”戚父放下碗筷,起身准备回房,走到门边,他又回头道,“现在天气转凉,小心感染风寒。”
“嗯,女儿省得,多谢爹挂心。”
待戚父走后,戚母才开口道:“你爹说的对,外面天寒风大,还是少出去的好,免得病着了。”
“听您的。”快入冬了,秀庄的生意也进入淡季,其他杂事可以先缓缓,留在家里多陪陪爹娘也好。
接下来的日子,戚夙容果然留在家中,没有再出门,不过偶尔还是会偷偷去隔壁庄子看看。元奚负责帮她收集情报,逐渐掌握了一些门道,越来越得心应手。
不过,他年纪毕竟还小,戚夙容希望他能多学点东西,便托人买回许多书籍回来供他阅览。
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能明显感觉到元奚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日后就算没能帮他报仇,可能也不会被他所弃、但既然答应了,她便不想失信于人。不过郑世达并非易与之辈,对付他还得从长计议。
不久之后,她又收到了许琛的书信,信中提到正式收她为弟子之事,求学时间可自行安排。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份身份文书。
卓凡,贞佑三年出生,下陵人士。贞佑十三年父母双亡,两年后入京,从师于士子许琛……
有了这个身份,以后出行便可以避免很多麻烦。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她需要更加小心。
寒冷的冬季就在平静中悄悄来临,第一场大雪下了两天,北方的大地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裘,霜气逼人。
有人欢喜地准备着年货,有人咬紧牙忍受着饥寒。
原来的戚府,每个房间都有暖炉,冬天根本不用担心被冻着。如今在这简陋的民宅,取暖成了一个难题。
富人多是烧炭,但木炭价格昂贵,一般平民却是消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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