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僧

“好厉害。”道莲喜道：“真有你的，小玉儿，你扔出去的是什么东西？”
小玉儿得意道：“不过是雄黄酒罢了，只是，雄黄此物，正是蛇虫的克星，加上火焰蒸发，威力更增，哈哈，今日可算派上用场，咱们走吧。”
道莲点了点头，拉着小玉儿的小手，继续向前行去，进入一条甬道，穿过甬道后，来到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四周竟点着昏暗的灯，摆有石桌石凳，甚至还有一张石床，但却找不到前进的路了。
“这里莫非有人居住么？看来不像啊。”道莲自语道，四处打量着。
“和尚大哥哥……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小玉儿忽然说道。
“怎么？”道莲忙问道：“你发现什么端倪了么？”
“不是……”小玉儿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腻声道：“我是说我自己，感觉有些奇怪……”
道莲回头看去，却见小玉儿双颊绯红，媚眼如丝，身体摇摇欲坠，小手也变得热烫起来。
道莲一惊，忙问道：“小玉儿，你怎么了？”
小玉儿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感觉好奇怪……心中好像有一团火一般，难受得紧……”
说完，小玉儿竟站立不稳，一头倒在道莲怀中。
道莲怕小玉儿摔伤，忙抱住她道：“你怎么了，莫非是中了什么毒？”
说罢，自己体内竟也生出一股邪火，眼中的小玉儿看起来越发可爱，娇艳欲滴，恨不得一口吃下。一瞬间，自己脑中竟都是那日在令狐府中，与令狐雪肌肤相亲时的情景，肌肤也变得热烫敏感了起来。
小玉儿双臂攀住道莲的脖子，浑身战栗，双唇缓缓凑向道莲的脸颊。
道莲忽然一惊，使劲甩了甩头，忙运功抵抗体内邪火，心中明白自己和小玉儿一定是不知何时着了对方的道，中了某种催情之毒！
道莲明白，自己一定不能被这邪火控制，否则就糟了，奈何体内储存的少阳真气本是阳刚之真气，此时运转，无异于助纣为虐，危急时刻，道莲只得死守佛心，保住灵台一丝清明，同时躲闪着小玉儿本能的攻势。
但邪火越少越烈，道莲苦苦支撑也几近油尽灯枯，此时，道莲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再喊：“什么清规戒律，统统见鬼去吧，眼前的大好美色，此时再不享用，更待何时？”
但道莲毕竟修禅多年，佛心不灭，清除脑中杂念，只想着师父无戒禅师之仇，突然想起无戒禅师的教导：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若持诵静心咒，则不会被情绪左右……
道莲犹如抓住救命稻草，心中有所明悟，忙盘膝坐下，抱着小玉儿，口中喃喃念道：“静，以不动制万动。静，心则清，体则凉。喜、怒、哀、惊、乱、静全由心生，不思则不乱……”
道莲念过一段静心咒，感觉灵台一片清明，心中邪火也渐渐熄了，道莲呼出一口气，却见小玉儿全身已变得通红，呼吸异常急促，情势十分危急。
道莲忙拍着小玉儿的额头和脸颊，连连叫道：“小玉儿，醒醒……你中毒了，快醒醒，你能破解它吗？”
但小玉儿此时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是双唇开合，想在强烈着期待着什么，双臂死死扣住道莲脖子，使劲向自己怀中靠去。
道莲无计可施之间，忽然灵机一动，扯下小玉儿包裹，来回翻找，取出一只大黑胆，正是密林中那只巨蟒的蛇胆！
道莲用食指点破蛇胆，黑色胆汁汩汩流出，道莲对准小玉儿樱唇，将蛇胆胆汁贯入。
小玉儿吞咽了一口，突然翻身而起，大口呕吐起来！
道莲轻轻拍着小玉儿的脊背，问道：“怎么样，清醒了些吗？”
小玉儿吐了一阵，嗔道：“你在干什么？要苦死我吗？”
道莲讪笑道：“你中了催情之毒，情势危急，小僧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了……”
小玉儿一醒，忙道：“快，在我包裹之中找一透明瓷瓶，上面刻着‘清凉散’三个字，帮我服下……”
道莲忙在包裹中翻找，找到后，问小玉儿道：“要吃多少？全部吗？”
小玉儿艰难回答道：“三……不……五颗吧……”
道莲从透明瓷瓶中倒出五粒淡绿色的丸药，喂入小玉儿口中，小玉儿吞了下去，良久，才感觉舒服了写，身体的颜色也渐渐转白。
小玉儿看了道莲一眼，双颊一红，喝道：“我今日模样，你可不许跟旁人提起，否则，你欠我的钱要十倍奉还！”
道莲笑道：“放心吧，小僧绝不向旁人提起半个字便是，这歹人用心真是险恶，竟使出这种下三滥的下流手段，还好小僧清心寡欲，洁身自好，这才救了咱们二人……”
“得了吧！”小玉儿伸了伸舌头，笑道：“你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应该是南疆的催情蛊，一定是刚才那些虫豸所带来的，看来虫豸的攻击只是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是种下催情蛊……你我体内的蛊毒还没有清除干净，咱们必须快点从这里出去……”
道莲道：“走，咱们继续追击，不过……恐怕歹人已经逃得远了！”
“可是，找不到出口啊……”小玉儿踌躇道。
道莲顺着墙壁摸索，果然找到一处接缝，似乎是个出口，只是却被牢牢封住，却不知道开启的机关在何处。
道莲怒道：“哼，老虎不发威，当小僧是病猫乎？”
道莲右掌向后一曲，猛然向前一拍，却听一声轰响，一阵金光灿然之后，那处接缝竟被掌力击出一个大洞，足够两人通行。
“好厉害！”小玉儿咂舌道：“和尚大哥哥，小玉儿以后可不敢惹你了……不过……欠小玉儿的钱，还是要还的……对了，那个蛇胆，能值五百两银子，现在也用不成了，你需赔我……”
道莲一笑说道：“走吧，先出了这鬼地方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石室，却到了地面之上。
此处显是一座乱坟岗，两人似乎像是从一座坟墓之中爬出来的一般，四处都斜斜立着一些碑石，阴风徐徐，小玉儿不禁打了个寒颤，离道莲更近了一些。
道莲举目望去，却见那黑衣人抱着双臂，站在不远之处，披靡望着两人，口中阴测测的笑道：“二位追逐老夫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道莲一听便知，此人便是客栈之中的唐一笑，道莲对此人好感欠奉，打了个哈哈，说道：“我二人夜里闲来无事，出来逛逛，打搅了阁下雅兴，却不知阁下使些下流手段，欲留下我二人，是何意思？”
唐一笑哈哈笑道：“二位既能破解老夫的催情蛊，追到此间，也算有些本事，不如投靠老夫，共创大业如何？”
道莲轻蔑一笑，说道：“小僧清心寡欲，不似阁下这般心思活络，意欲自家窝里造反！”
唐一笑沉默了片刻，话音转冷，说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道莲笑道：“小僧什么也不知道，阁下何必惊慌？”
唐一笑冷冷道：“这位师傅，莫非是有意消遣老夫不成？”
道莲道：“不敢，只是想阻止阁下的阴谋罢了。”
唐一笑“桀桀”笑道：“如今的年轻人忒张狂了些，想要阻止老夫？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罢，人已消失在原地！





狂僧 第五十六章 毒战
道莲心头警兆一起，忙侧身闪避，果见唐一笑突袭至身前，双手带着装有尖刺的拳套，从道莲身侧击了过去，拳套荧光闪闪，拉出两条绿色光练。
唐一笑似乎有些诧异道莲的反应之快，“咦”了一声，双拳齐出，上拳击向道莲面门，下拳击向道莲前胸。
道莲口中喝道：“小玉儿，躲远些！”同时双掌上下齐拍，“啪啪”两声，将唐一笑双拳震开。
唐一笑心头一惊，没料到这貌不惊人的小和尚功力不弱，竟轻描淡写般拍开自己双拳攻势，恼怒之下，抖擞精神，拿出十二分的本领，双拳虎虎生风，欲将道莲毙于拳下。
他有十足的把握，因为拳套之上的尖刺上喂有剧毒，只有沾到对手皮肉，对手就断无活命之理。
小玉儿看到唐一笑拳套之上荧光闪闪，心中了然，大声提醒道：“和尚大哥哥，小心他的拳套上有毒！”
唐一笑见自己的底牌被人点破，恼羞成怒道：“哼，有没有毒，也取你们性命！”一套“蛇蝎双形拳”毫无保留的施展开来，招式怪异难明，却又招招不留道莲周身要害，道莲从未见过这套诡异拳法，只得专心据守，目光只是不离唐一笑双肩与双肘，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判断他双拳的线路。
唐一笑见面对一个晚辈，竟然久攻不下，心头着急，脚下一转，身体急速旋转起来，带动双拳，向道莲劈面袭来。
道莲轻蔑道：“施主净使些下作招数，不要怪小僧不敬长辈了！”
道莲头一低，腰一扭，“五百罗汉众生相”随心所欲，顺手拈来，一记“铜头罗汉”，双掌拍开唐一笑双拳，光头“咚”的一声顶在唐一笑小腹之上！
好在唐一笑见机得快，小腹用气回收，饶是如此，仍是被顶的缓不过起来。他一路飞退，同时袖中竟飞出两条小黑蛇，分左右向道莲袭来。
道莲没料到这一手，两只黑蛇一左一右，已咬在道莲左右肩膀僧袍之上！
道莲一惊，忙将体内灼热的少阳真气从肩井穴外吐，两只黑蛇被灼热内息从蛇口倒灌而入，瞬间破体而亡。
“好险……”道莲心底暗叹一声，向唐一笑追了过去。
唐一笑阴险一笑，却听小玉儿叫道：“和尚大哥哥，小心你肩膀之上！”
道莲低头，大吃一惊，原来被那两只小黑蛇咬住的地方，已经被腐蚀出一个大洞，仍在不断扩散，道莲肩头顿感一阵麻木酸软之感，道莲忙一把扯下僧袍。远远扔了出去。
唐一笑哈哈笑道：“赤膊上阵，也想和我斗么？”双手连挥，“嗖嗖”破空声响，无数毒针罩向道莲周身数处大穴！
“小心，是毒针！”小玉儿焦急的喝道。
道莲当然知道这毒针万万碰不得，遇到这么个敌人，当真棘手，难怪天下英雄听“巫圣”之名闻风色变，看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道莲一把扯下颈中佛珠，手腕一抖，颗颗佛珠犹如长了眼般，撞向那些毒针暗器。同时运转体内真气，阻挡双肩毒素向下侵蚀。
“当当当”之声连响，佛珠撞开毒针，其势不止，向着唐一笑撞了过去。
唐一笑大惊失色，但到底是行走多年的老江湖，此时虽惊不乱，竟“嗖”的一声钻进了地底！
|“是土遁！”小玉儿惊道：“巫族精擅奇门遁甲之术，看来所言不假！”
道莲收回佛珠，一纵到了唐一笑消失之地，一掌击开泥土，土地被道莲掌力击出一个大坑，却哪里还能见到唐一笑的身影？
道莲正疑惑间，心头突觉不对，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唐一笑突然从小玉儿身后土地中窜了出来，左臂一瞬间便勒住小玉儿的咽喉，右手握着带毒的拳套，对准了小玉儿的腹部，呵呵笑道：“你们俩乳臭未干的小东西，想坏老夫大事？休想！”
道莲皱眉道：“有话好说，何必伤害无辜的小姑娘？如此做，是否稍显毒辣了些？”
唐一笑“嘿嘿”笑道：“正所谓‘无毒不丈夫’，我唐一笑能活到今天，凭借的便是这‘毒辣’二字，小和尚，要想让你的相好活命，嘿嘿，便在我眼前自废武功，从此不再踏入南疆半步，我便放了你们，嘿嘿，留你们两条活命，我是不是太仁慈了些？”
道莲心念急转，却看到小玉儿对他眨了眨眼睛，便假意说道：“此话当真？小僧若自废武功，施主真的能放我们俩走路？”
唐一笑又是“嘿嘿”笑道：“嘿嘿，你竟敢怀疑老夫？我唐一笑何等身份？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岂会骗你们两个小娃娃？快点动手，否则，这如花儿般的小姑娘，就会立刻被毒死在你面前了……”
“好好好，小僧照做就是！”道莲一副决绝凄然之色，缓缓抬起右掌。
“这就好，英雄不吃眼前亏，嘿嘿，嘿嘿……”唐一笑一副小人得志的享受表情，目不转睛的看着道莲的动作。
道莲嘴角突然奇异的向上勾起，眼角瞥向唐一笑，唐一笑一愣，腰部突然一疼，大惊失色之下，右拳不管不顾的击向小玉儿。
不料小玉儿纤细的腰肢一扭，便避过了唐一笑这拳，“咯咯”的笑着跑到了道莲身边。
唐一笑感觉头顶一片昏沉，怒道：“小娘们儿？你给我施毒？”
小玉儿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哼，这下有你好受的了！”
道莲摸了摸脑袋，笑道：“没想到你不仅会治病，还会施毒啊小玉儿？”
小玉儿撇了撇嘴，得意道：“哼，是药三分毒，不知道么？我精于药理，对于施毒之术倒也略通一二。”
“原来如此啊。”道莲点了点头，看向唐一笑，活动着手腕走上前去：“还不束手就擒么？”
“嘿嘿嘿，很好，没想到我唐一笑纵横半生，竟会着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的道儿……”唐一笑阴森笑道：“不过咱们炼毒之人，半辈子都与毒物打交道，不知不觉间，毒药对咱的伤害也打了折扣呢。”
道莲一愣，唐一笑竟再度发出无数毒针罩向道莲与小玉儿，道莲忙以“定珠降魔无上法诀”驱使佛珠防守，突然小玉儿惊叫一声，道莲一惊回头，却见一个穿着深蓝色紧身衣的男子正在攻击小玉儿，道莲正要驰援，自己身侧也有一个深蓝色装备的男子向自己攻来。
好在小玉儿既能上得了须弥山，修为其实不弱，那男子一时半会儿竟奈何不了小玉儿。道莲见状松了口气，专心与身侧的蓝衣男子斗了起来。
一个黑影从雾气中缓缓走出，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唐长老，怎么连两个小辈都拾掇不下了？”
唐一笑面皮一红，嘿然道：“一时大意罢了，这两个小崽子有些扎手，仇法王小心了。”
仇法王不以为然道：“这里交给我了，唐长老，你还是快去准备祭天仪式的事情吧。”
唐一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如此，则有劳仇法王了。”言罢，一纵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道莲眼看唐一笑遁走，被身前的蓝衣男子拼出真火，大喝一声，右臂如水波般一摆，一掌击出，蓝衣男子刚要抵挡，暮然一蓬金光炸裂开来，“轰”的一声巨响，那蓝衣男子被击的远远飞出，撞断一颗大树，其势乃止，蓝衣男子自是失去了知觉，认识不知了。
那边与小玉儿交战的另一个蓝衣男子见同伴落败，心神一晃，被小玉儿指间夹着的一根银针扎入肋下穴道，惨叫着倒了下去。
道莲刚松了口气，却见仇法王不见了踪影，心底刚叫了声糟糕，便听小玉儿一声惊叫，跌在地上，道莲大惊，无数佛珠飞出，直取小玉儿身旁的仇法王。
仇法王低沉的声音喝道：“来得好！”两只袍袖一卷一送，竟将无数佛珠倒逼而回，但却奈何不了道莲，道莲收回佛珠，已是双掌齐出，两束金光灿然之下，合二为一，如同一柄金色戒刀一般，直直插向仇法王。
仇法王不敢大意，两只袍袖不断翻卷，边退边挡，足足退了一十七步，才“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说道：“好掌法，若本法王所料不错，大师这套掌法，莫非是昔日禅圣须弥天所创之‘大光明神掌’？”
道莲没有追击仇法王，而是蹲下身查看小玉儿状况，见小玉儿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呼吸急促，额上冷汗涔涔，道莲心急如焚，抬起头直视仇法王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仇法王低低笑道：“呵呵，也没什么，只是中了本法王一招‘阴风五毒掌’，一日内若得不到名医治疗，恐怕性命难保……”
道莲站起身，自无戒禅师身死之后，头一次出离愤怒，大声喝道：“将解药交出来，否则，小僧今日就要你提前堕入阿鼻地狱！”
仇法王“哈哈”笑道：“好一个后生晚辈，口气忒大了，本法王承认你修为不低，不过，本法王明确告诉你，我身上也没有解药，就算你今日就是将我立毙于此，也无济于事，只不过是延误你小想好的解毒时机，哈哈，你要怎么做，仍要插手此间之事么？”




狂僧 第五十七章 巫祭
直至此时，道莲才有余暇观察这仇法王的相貌。
此人身材健壮敦实，一颗大大的光头，在月光之下闪闪发亮。两条黄色的眉毛显得异常的粗大，几乎遮住了底下一双细长的眼睛。鼻头高高坟起，笔下长着一嘴的暗黄色胡须，长至锁骨，耳朵之上带着两只金黄色的耳环，耳环呈月牙状的圆环形，垂至肩膀之上。身穿一件蓝色长袍，一双长长的袍袖垂至膝间，足下蹬着一双皮质长靴。
道莲担心小玉儿的毒伤，咬了咬牙，说道：“小僧不理此事，即刻离开南疆，法王可否将解药给我？”
仇法王笑道：“本法王说了，我身上并无解药，况且这解药配制极难，本法王也无暇配制……这样吧，你若肯现在离去，本法王倒能介绍个名医给你。”
道莲只得问道：“请法王指教。”
仇法王咳嗽了一声，说道：“医圣之名，大师可曾听过？”
道莲不耐道：“‘三神五圣’谁人不知，还请法王明示！”
仇法王点了点头，笑道：“据本法王所知，医圣今日在西京城出现，离此不远，二位连夜赶往，应能找到他。”
道莲“哼”了一声，厉声道：“医圣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是否在西京，小僧怎能确定？先不论是否能找到医圣他老人家，即使找得到，你又怎知他老人家会施以援手？”
仇法王“嘿嘿”干笑道：“那……就不是本法王份内之事了。”
道莲毕竟出家人慈悲为怀，知道眼前的仇法王既能轻易接下自己的一招“戒字当头”，绝对不好对付，但他也没把握能收拾了自己以后全身而退，所以才毒伤小玉儿逼迫自己退走……地上的小玉儿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如再不赶紧解毒治疗，恐怕真的有性命之忧，况且小玉儿自己也颇通医术，只要唤醒她，说不定她便有解毒之法。
道莲怒哼一声，说道：“今日小僧就此作罢，不过……这笔账，来日必当与法王算个清楚！”
仇法王哈哈大笑，声振寰宇，转过身，一边走，一边道：“黑苗族四大护法，‘刀山火海’，本法王仇如海，恭候大驾！”
眼看仇如海壮硕的背影缓缓消失在浓雾之中，道莲虽然恨得牙根痒痒，却也不敢贸然追击，抱起仍在发抖的小玉儿，飞奔回客栈。
到了客栈，小玉儿仍旧昏迷不醒，浑身冰凉，道莲不知如何是好，唤来小二，提来热水与毛巾来。道莲拿起占满热水的毛巾，敷在小玉儿的额头之上。
小玉儿身体一颤，低低的哼了一声，道莲一喜，忙唤道：“小玉儿，醒醒，你中毒了，快告诉我，怎么解毒？”
小玉儿迷迷糊糊，只是喃喃道：“冷……好冷啊……”
道莲忙要来两床棉被，将小玉儿裹了起来，但小玉儿仍然不停喊冷，道莲无奈，将小玉儿搂在怀中，紧了紧双臂，唤道：“怎么样，小玉儿，还冷么，好些了吧？”
“身子里……身子里冷……”小玉儿哼道。
道莲一拍光头道：“小僧怎么如此糊涂，空有一身修为，莫非是摆设么？”
道莲忙扶起小玉儿，使小玉儿坐在床上，自己盘膝坐在小玉儿身后，调动丹田内的少阳真气，聚与双臂，按在小玉儿背后穴道之上，将灼热的少阳真气汩汩输入，小玉儿终于“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色毒血，道莲见状，收回双手，扶住小玉儿。
小玉儿悠悠醒转，看到道莲，有气无力道：“我在哪里……我是怎么了，这般乏力？”
道莲见小玉儿醒转，喜道：“小玉儿，你终于醒了，你中了仇如海的‘阴风五毒掌’，怎么解毒，你知道么？”
小玉儿使劲睁了睁眼睛，缓缓问道：“和尚大哥哥，刚才……我有些什么症状？”
道莲想了想，说道：“刚才……你浑身冰冷，瑟瑟发抖，嘴唇有些发紫……仇如海说一日之内若不救治，你就……不过不用担心，我刚才用内力帮你逼出一口毒血，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想必那仇如海也是耸人听闻……”
“不……”小玉儿皱了皱眉，缓缓道：“和尚大哥哥刚才向我体内输送真气，只是暂时压住寒毒，逼出一口淤血……但此时毒血已散至我四肢百骸，我已动弹不得……‘阴风五毒掌’，听名字应该是混合五种剧毒练成的毒掌……我也不知如何解毒……”
“什么？”道莲站起身，焦急道：“难道咱们只有连夜赶往西京城，碰碰运气了？”
“去西京城……干什么？”小玉儿问道。
道莲回答道：“仇如海说医圣今日现身于西京城，他应该有办法解毒。”
“啊？”小玉儿显得有些惊讶：“不必了，医圣不会在西京城的。”
“你怎么知道？”道莲疑惑道。
“总之是不在啦……”小玉儿咳嗽了两声，说道：“明日一早，你去帮我买些麻黄、桂枝、紫苏、生姜、香薷、荆棘、防风、羌活、白芷、苍耳子来，我可以调制一味药来延缓毒性发作……哼，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咱们管定了，放心吧，凭我的医术，还有你的内力，支持十天半个月是没问题的。”
道莲摸了摸脑袋，说道：“好是好，只不过……小玉儿，你别说那么快，都有什么药，小僧要记一下……”
黑瑶池，巫族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