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浮沉
那个时候身在监狱还真羡慕他们处身在乱世,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可是当他莫名其妙的来到1928年的大上海时,就不光是羡慕他们了。
他们就是现在龙崇九仰望的‘天’,可望而不可及,在这里他们代表一切,尊严和法律,他们就是旧上海的制度,旧上海的执法人,任何逆违他们的人或事物,都将被无情的碾碎。
这就是特定环境下的特定生存法则。龙崇九不由心烦意乱,自已似乎没的选择了?
………….
在黄浦江边上转悠了三天,他最终接受了这个不是事实的事实。在这七十二个小时里他不断的自我开导,自我安慰,并为自已的‘将来’筹划着。
民国时期的报纸满街飞,《申报》《新闻报》等都是这个时期最著名的报纸,虽然一开始龙崇九仍当自已处身在某一大片的拍摄现场,但最后还是把这种无知的想法驱出了脑海。
报纸上的内容和时间以及自已正在接触中的一切,证明了他确实回到了78年前。
造化弄人,上天把一个新流氓安排到了中国流氓最猖獗的时期也算是‘长眼’了。
也许新世纪抛弃他的原因就是他这种人渣更适合这个旧社会的生存法则吧。
1900年开始至赶走日本侵略者这段时期,旧上海无疑是个人吃人的社会,连西方人都知道这里是‘冒险者的天堂’。为什么要害怕?这比呆在监狱强多了吧?就算是出狱,已经失去的一切也无法挽回了,亲情,友情,爱情,都远远的离开了自已。它们都成了记忆中的一个片段。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活一回的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踏上施展自已天赋的舞台。
而龙崇九现在却获得的这个机会,他知道他不能再有更多的顾虑了。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正所谓天命难违。
这突变让龙崇九的心志变的更坚,不说自已身上具备着新世纪流氓的一切优秀素质,就是对中国近代历史的熟悉也足以令自已横行在1928年的上海滩了。
当然这只是秘密‘武器’,因为有些事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甚至会招来杀生之祸。
所以必须小心谨慎,想更好的生存下去,更好的发挥天赋,就要拥有自已的一片天空。
个人的实力还是最重要的,现在和上海闻人杜黄张三位相比确实存在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该如何发展自已的力量?这才是龙崇九应该关心的头等大事。
在没有走进黑道之前自已还是个比较有前途的青年,无论是混哪条‘道’,头脑还是最重要的,也许在新世纪的中国他还有所顾忌,但是到了1928年的大上海还需要顾忌什么吗?
站在黄浦江的边上,无数不解和奇异目光望着他,只是他脸上的落莫神情似乎让人觉得他想自寻短见一样。他穿着一袭浅蓝色的囚服,脑壳光光只有一层头发茬儿子,足蹬一对千层底的布鞋,白邦黑面,说实话,这身打扮在此时此地还不算太扎眼。
上海的秋天隐隐透出了一丝凉意,只有在早晚才能有这种感觉,整个白天它都和夏季一样。也许在某一天早晨睁开眼时,会发现冬天已在不知不觉中来到。
华灯初上,夜色笼罩了黄浦江畔的码头,这里堆集着无计其数的各种货物,游荡着无以计数的黑社会后备队员,因为他们是游民,无业,任何能让他们生存的机会他们从不放过。
不知不觉中他晃荡到了两不管地区‘陆家石桥’附近,这里是华界和法租界的交汇处,桥南是华界,桥北是法租界,这道桥架设在黄浦江的一条支滨上,支滨流经小东门城外的东昌轮渡口。支滨两侧的居民无人管束,即不归华界也不归法租界,他们是自由人。
但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同样没有保障,这里没有一个有钱人,即便是有也是黑社会的大佬。
旧上海最不缺的就是流氓,恶霸,他们混迹在社会的各个层面,上海三大教父之首杜月笙就是从‘十六铺’爬出去的超级恶霸,在1928年时他已经红透上海滩了。
他比黄金荣,张啸林更有头脑,处世圆滑,眼光毒辣,这也是他能后来居上的原因。
龙崇九满脑子胡思乱想,却一时半刻整理不出个头绪来,说起来咱可是新世纪社会中‘文武双全’的超级流氓高手,横行各大洲,最后在数国精英特工的围捕下因为一个女人遭擒。
真是红颜祸水,他妈的,一切都已不在了,或许有机会的话能碰到她的奶奶搞一搞。也算报了蹲狱之苦,哈,想法是不错,就是忘了问问她奶奶姓氏名谁了。
突然,一声尖尖的叫声惊醒了走神的龙崇九。“拦住他,抢包啦。”好象是个女人的声音。
夜色虽然很黑了,但两边耸立着无数洋行,饭店,整个街面给灯火照的还算亮堂。
不少人纷纷驻足观望,但没有一个去拦那个抢包的劫匪,他灵动的身形快速朝这边接近。
龙崇九看的很清楚,是一个年纪在二十四五岁的年青汉子,身材瘦高,短衫布裤,一看就象十六铺这一带混迹的惯犯,别看他瘦,跑起来虎虎生风,倒有几分男人的气势。
在他身后不远处追着一个长衫人,边跑边喊着‘抢劫啦,快拦住他。’
她的声音告诉龙崇九她是个西贝货,假男人。
龙崇九心念电转,这时代女扮男的都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而且这种人大都不简单。
就在那抢劫的瘦男子从龙崇九身边横过的一瞬间,他伸出了手臂。
瘦男子猝不及防,直接以脖子和龙崇九伸出的手臂撞在了一起。
他发出‘啊’的惊叫,随即是‘扑嗵’一声摔在了龙崇九身旁的地上,四脚朝天七晕八素了。
看似螳臂挡车,结果却将一个飞奔的身体以一臂之力拦了下来,而且让他摔的够展。
细心一点的人会发现,这随随便便伸出的手臂拥有着何等可怕的力量。要想如此轻松的拦下一个正在飞奔中的人似乎是不可能的,光是那股冲力就有几百斤了吧,但是他却办到了。
对龙崇九来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这个受过特种训练和身怀秘术的超级流氓,在二十一世纪也是罕有的人才,不然联合国抓他时也不至于出动大批的国际精英特工了。
他还没有肓目到用肉体对抗‘现代多元化武器’的地步,选择和特工们‘合作’是他唯一的活路。虽然合作的结果是很惨,但总比立时横尸在街头上强的多了吧。
然而准备努力改造重作新人的龙崇九却来到了流氓横行的旧上海时代,这是时空的错位,这是上天的安排,同样也是流氓潜质最能发挥的淋漓尽致的时代,那么,他要挑战这个时代。
这是龙崇九伸出手臂的瞬间下的决心,敢在这里抢的人基本都是这一带帮会中的流氓了,上海滩黑帮无数,以青帮,洪帮等最为出名,十六铺更是出大流氓的地区。
也许开罪了他们等于在向这些黑帮挑战,这无疑是一次胆大妄为的愚蠢行为。
但奔近的那个长衫假男人让龙崇九眼前一亮,顿时觉的这愚蠢的行为是物超所值的。
身着灰色长衫的她头戴礼帽,在跑动中胸前晃动的尖挺让龙崇九坚信她的性别与自已有异。
她不是一个多美的让人惊异的绝色,却流露出一股至纯的灵静,尤其一双黑白分明的秀眸闪着动魄惊心的光采,她的体态相当的修长,隔着长衫仍能感觉到她的纤细和柔美。
那瘦男子摔的头晕脑涨,满眼都是小星星,抢来的东西什么时候给人拿走都不知道。
大上海 第二章 旧上海结识的第一个女人
长衫女拉着龙崇九跑进了一条里弄,便迅速穿过来到了对街,事非之地不可久留,黑帮这些人还是躲着点为妙,不然会烦死你。七转八拐之后进了一间幽静而简陋的俄罗斯人开的酒吧,酒吧里客人很少,这条街上很少有外国人开酒吧。
这里是贫民窟,找乐子的人不来这种不经营‘女人’的酒吧,显然这个俄罗斯老板没有实力。
一个穿着旗袍的俄罗斯女人以生硬的汉语问二人要些什么,既然进来了总得意思意思吧,不能占着毛坑不拉屎啊。对这个时期的酒龙崇九还是不甚了解,幸好长衫女接过了话头,她随便要了一瓶普通价格的洋酒,从她从容的应对中看的出来,这个女人是有丰富社会经验的。
在酒端来之前,二人一直默默的对视着,似乎在猜测对方的身份和来历。
其实这里的一切对龙崇九来说都是陌生的,不懂就不能装懂了,免的闹出笑话来。
“兄弟先谢谢先生的拔刀相助,这出门在外的,难免有个马高蹬短,今天的事多亏了先生仗意伸手,不然兄弟我的损失就大了。”她侃侃而谈,倒也显出一股‘男儿’的豪气。
龙崇九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左右瞅了瞅,见没人注意他们,才注定她的眼眸笑道:“姑娘,就这付打扮也许瞒的了别人,但肯定瞒不了我,谢不谢都是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长衫女也不否认,想起他一伸臂就将对方放倒了,确实是‘举手之劳’。但自已也在江湖上闯荡了多年,今天却栽在了那个瘦贼的手里,说实话,那小子跑的真象一阵风,太快了。
他能举手就封死他的去路,可见不是个一般人物,这一臂之力不可小视。
这也自已刚才仔细打量他的原因。他看上去二十五六,但眼神却显的更为沧桑。
‘不沧桑才怪呢,一下多活了78年,这事挌谁身上也得沧桑。’
他拥有雄健的体魄,浅蓝色的单薄衣质下隆起的胸肌异常发达。
‘不发达才怪呢,坐牢不是天天‘坐’着,而是要用劳动果实来为自已赎罪的。’
身躯高大颀长,足有一米八八左右,光脑壳上长出一层黑森森的头发茬子,显的另有一股雄性魅力,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锐利而大胆的目光。
看女人也不能硬往人家胸脯子上瞅个不停啊,都说上海这地方流氓多,看来一点也不假。尤其是在这码头货仓附近出没的人,更有一股子无法掩饰的流氓气。
对于他看破自已的身份,长衫女并不惊慌,强忍着他无所忌惮的目光淡淡一笑道:“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太方便,尤其是一个女人。”
龙崇九品赏着1928年的洋酒,一边抬眼看着她道:“应该说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长衫女的眼神微微一变,但面上笑容不失,道:“你好象不是上海人吧?口音不象。”
龙崇九把握着她的细微变化,自来到这个年代,自已的家传秘术似乎提升到了另一个更高的玄妙境界,自已感觉中的一切都与以前不同了。
如果说以前锋芒毕露,那么现在应该是英华内敛了。
“那有什么关糸,上海素来就是冒险者的天堂,站得稳脚我就是上海人。”
“你很坦诚,也很有自信,不过你可能惹了不小的麻烦,想在上海站稳脚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罪了十六铺的黑帮势力,这就对你非常不利了。”长衫女意味深长的道。
龙崇九深深看了她一眼,照她的年龄也和自已差不多大小,但她的老成模样不象个名门闺秀,更象个吃江湖的大姐头。
“敢问姑娘是哪里人氏?女扮男装来到上海不会是做生意的吧?”龙崇九并没将十六铺黑帮的那档子事放在心上,兵来将档,水来土掩吧,既来之则安之,怕是没用的。
“还真让你说对了,上海我有不少朋友和亲戚,顺便做点生意也很正常啊。”
龙崇九用一种狐疑的眼神凝视着她,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是这里巡警或捕房的人,一定把你的底儿翻出来,有可能就此升官发财。”先诈诈她,这女人象个搞地下工作的。
果然她一惊,龙崇九心里有了数,暗自一叹,咱流氓归流氓,但汉奸还是不能当的,杜月笙坏到了那个份上也没向日本人低过头,咱这来自新中国的人还不如他吗?
“哈,姑娘,咱们萍水相逢,也算有缘,你做什么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我有个小事想请姑娘你帮帮忙,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帮我?”龙崇九聪明的转开了话题。
长衫女似松了口气,但她眼内闪过的一丝警觉并没有瞒过龙崇九。
“哦,那要看看是什么事了,在上海我也算是外来人口,我朋友多少有些路子,你先说说看。”
龙崇九点了点头,这两天他考虑的很清楚了,想在旧上海混靠武力显然是愚蠢的想法,从黑道起家更是自找死路,杜黄张门下弟子不计其数,想从他们碗里抢饭吃,一个字,难。
“我这人没啥大本事,但练过几天庄稼把式,能找路子把我弄进捕房里那是最理想不过的,不行退求其次,给有钱人当个保镖什么的也可以啊,怎么样,不算难为你吧?”
“这还不算难为我?你以为我朋友是租界工部局的董事吗?想进捕房是要讲资历的,而这中间的道道太多了,我都不太清楚,至于你说的保镖之类,也许能答应你。你的身手确实不错,就算我朋友安顿不了你,我亲戚家也能留用你的。”长衫女抛出了底儿,果然有些门道。
“那真是太好了,世事真是变幻无常啊,刚才还是你谢我呢,现在改我谢你了。”
“别客气,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我亲戚可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你该收敛就收敛点。”
“你指哪方面?”龙崇一楞,不由发问。
长衫女脸一红,白了他一眼道:“你什么都好,就是长了一对让女人讨厌的眼睛,明白了吗?”
想起刚才自已盯着人家胸脯子猛看的情景,龙崇九反应了过来,尴尬的一笑搔了搔头道:“姑娘,我尽量收敛,咱这人天生流氓,见了女人就眼花头晕,不过做事还是很有原则的,这点你放心,乱来肯定是不会的,不能因私费公,也不能因小失大嘛,这道理我明白。”
长衫女显然没想到他这么坦白,刚才的不屑和鄙夷被他此时的‘坦诚’消磨了不少。
他还真是坦诚的可爱,这种人在这年头还真不多见,有种敢作敢为的男子气魄。
“对了,你贵姓大名总得告诉我吧?不然怎么引荐你?”长衫女的口气转柔了许多,不再象刚才那般冷淡了,细眉间也流露出了女性的那种特有的妩媚。
“贵字不敢当,我姓龙,名崇九,字奉钦,北方人,还没请教姑娘你的芳名呢?”
“哦,原来是龙先生,我姓祈,单名慧。”她没有一般大家闺秀的那种矜持,反而显的爽朗无比,看的出来,是个思想观念都比较前卫的新女性,难怪象个搞地下工作的。
在这时龙崇九更坚信她是个地下党了,既便不是也是个江湖上混饭吃的女强人。
“你叫我先生就有点生份了,让你的朋友和亲戚一听办事岂会上心,叫我九哥或奉钦都行。”
“你倒是会讨我的便宜,九哥?我还真叫不,,,,,”
“嗯,对就这么叫,一听咱俩就象关糸特近的那种。”龙崇九打断的说话,纯属抢白。
“你,,。”祈慧气的杏眼一瞪,正要分辩,龙崇九又接过了话头。
“放心了,你九哥不会给你丢脸的,他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个曾经游历过大半个世界,精通美、法、英、德、日、俄六国语言的人才,你推荐给谁那都是谁的福气啊。”
这一点龙崇九倒也没有吹牛,当年纵横四海,足迹遍布欧亚北美南非等洲,杀人越货无所不为,成了联合国通缉的国际重犯,没有过人的能力早挂展了,还能享受这时空错位的优待?
祈慧真的吃了一惊,嘴圈成了‘o’形,半晌才道:“你、你精通六国语言?留学国外?天哪,我怎么看你都象个市井流氓,痞皮无赖,这是真的吗?”
龙崇九差点气的把刚才的酒吐出来,大大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自已可是横行七大洲的悍匪,连几国语言也说不来怎么混啊?再看了她一眼苦笑道:“祈大姐,我无非是对你无礼了两眼,居然给你心里留下了如此恶劣的印象,你再好好看看,我真的象你说的那样吗?”
他奶奶的,自已这样极富男性魅力的猛男,居然只是个‘市井流氓’角色的形象,这简直对自已就是一种侮辱,女人啊,我真要服了你啦。龙崇九不无痛苦的心里念叼着。
祈慧听他这么说,再仔细看看,确实不象自已说的那样,可他就是给自已那样的感觉嘛。
“好啦,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了,你还是头一次来上海吧,我们走走去,顺便带你去我亲戚那里,看能否安顿了你,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好的,先办正事吧,损坏我形象的事以后再找你理论。”龙崇九不甘的道。
大上海 第三章 民国航运巨子
见到虞洽卿时,龙崇九心头一震,没想到祈慧的亲戚会是他。
好家伙,这个祈慧果然有些来头,这位上海工商界的名流可不是一般人物,在上海滩就连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这样的黑道大佬也要给他留着几分颜面的。
熟知近代史的龙崇九知道,虞洽卿是当代船运巨头,他先后创建了数家轮船公司,中国的第一家私营银行――四明银行也是在他的极力提议主张下得以成立的。
辛亥革命之前,清王朝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内政腐败不堪,对外又奉行投降主义,虞洽卿创办的‘南洋劝业会’在费尽周折之后才如期成立,该会历时数月,来自各地和国外的观摩交流者多达二十几万人,对中外物资交流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同时他还支持了辛亥革命,在上海腾出房子让同盟会的人秘密活动,当时的上海分会负责人陈其美的安全也是他派人保护的,更捐款帮助临时政府解决财政上的困难。
几年前他卷入了军阀战争,因为支持了段祺瑞的北洋政府,而得罪了皖糸的孙传芳,1925年在孙传芳的刁难下,他不得不辞去上海总商会会长和全国商会副会长这两个职务。
北伐时他还支持蒋介石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事变,这一不光采的政治行径是出于资产阶级对利益的追求和自身对社会局势发展趋向的迷惘所引发的。
不管是倾向孙中山还是段祺瑞,虞洽卿对共产党无疑是反对的,因为他怕他的亿万家财被‘共产’了,所以对‘共产’这两个字他是讳莫如深。
但对日本侵略者他持坚决的抗战态度,曾数次发表公开演说,反对和抵制日货,保护了国家民族工业,保持了一个中国人应有的气节和民族资本家的爱国精神。
原来祈慧的母亲是虞洽卿一位远房的表亲妹妹,具体是什么关糸连老虞自已也搞不清楚,但祈慧数次来沪都对他表示了一个晚蜚应敬的礼仪和恭敬,加上她能言会道,老虞也就胡里胡涂的认了这门亲戚,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大该只有祈慧心里有数吧。
“小慧,这位是?”已六十多岁的虞洽卿还显的相当硬朗,身着代表他显赫身份的宝蓝长衫,雪白的袖口外卷,手拄着一根镀金的拐杖,气度雍容,表现出一派和祥的大家风范。
没等祈慧答话,龙崇九就主动施礼道:“小子龙崇九,字奉钦,是祈慧的好友,久闻虞老纵横商海,蜚声海内外,今日得见,小子三生有幸,来的鲁莽,您老海涵一二。”
祈慧松了口气,这个家伙蛮会拍马屁的嘛,不过说的还算是实话。
虞洽卿老脸上未有多大的波动,他一生经历风雨无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过对眼前年青人不卑不亢的气质生出一分欣赏的笑意来。
“原来是小慧的朋友,难怪这么从容有度呢,来来来,奉钦,小慧我们里面坐。”虞洽卿的亲切和平易近人让龙崇九心中生出了好感。
在他转过身时,龙崇九朝祈慧扮了个鬼脸,呶了一下嘴,祈慧淡淡瞅了他一眼,随后跟了进去,龙崇九这才移步挪身,跟在这美女的背后进入了主厅。
虞公馆座落在海宁路,是当时上海数一数二的私人豪华大宅院。前后三进院,有中式建筑也有西式建筑,大小建筑不下数十间,二、三进的主建筑都是三层高楼,显的气派非凡。
光是他公馆雇佣的家丁,使女,卫队,司机,秘书,厨师,杂工等就不下一百二十多人。
能给虞洽卿亲自接见算是天大的面子了,要知道和他打交道的人无一不是达官显贵,要不是工商界的名流,要不就是租界里的洋大人,再不就是淞沪警备区的军政要员。上海的流氓头子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也常是他的府上坐客。
这样一个人物若是不能安排个人在上海混日子立脚跟,那真不知谁有这个能力了。
前进大厅中,早有佣人砌好了上好的茶用以招待客人。
虞洽卿摆手让龙崇九和祈慧入坐,他才悠然的坐下,尽显主人的待客之道。
“小慧,有年余没见到你了,如今出落的更为灵秀动人了,你呀,不听舅舅的话,上海这地方可是我们全国最繁华的所在,在这里发展落根才是最理想的,一个女儿家学着我们男人做什么生意嘛,我看这个小伙子就不错,对了,你们有没有成婚啊?”老虞显然是误会了。
但这种误会对他来说是很正常的,在他看来,祈慧不可能将一个不相干的人引来见他,敢往来引的就是关糸不一般的,必竟他不是谁想见就可能见到的人,别说一个不知名的小子,就是一方的军政大员没帖子先投来也不一定能见到着这位政商两界的巨子。
祈慧对这种误会更为吃惊,看来自已领着龙崇九来找虞洽卿是个错误的决定,但这时已是骑虎难下了,如果自已说穿了和龙崇九的认识经过,虞洽卿势必换上另一种脸孔,这都不是主要问题,怕的是从此自已在他面前也失去那一份得来不易的信任。
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已将来的工作就没法做了,真没想到,此次来上海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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