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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riverqueen
本在旁扫地的的老苍头看着新来的神仙老爷像个傻子一样盯着另一个人看,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扫地了。
沈中玉见到张致和也是高兴,见到他直发愣,心里哑然,道,这傻子真个实诚,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张致和走了几步,觉得自己连蹦带跳,未免轻佻,便站了一站,整整衣裳,才继续迈步,但也是走路生风,到了沈中玉跟前,把着手,看了好久,才道:“先生,你没事了?”
“嗯。”
“先生,你真好了?”
“是。”沈中玉见他发痴,拍了拍肩膀,说道:“已是好了许多,尚要闭关调息了一两日才可,先出来转一转,活动一下。”
“既如此,那先生快回去闭关吧。”
“我好有整一个月走不了,骨头都硬了,好让我走两步。”
“好。”
张致和便扶着他在园中走了两圈,然后又催他赶紧回去闭关。沈中玉应了,却在进静室时,把着门道:“等我出关,我带你去喝朔方城最好的酒。”
“知道了。”张致和道,“你安心闭关。”
张致和看着沈中玉关上了门,在外站了一阵,想起前殿的菊花开得好,又转出去静赏了一会儿,听到门外辘辘,知道是马车经过,想起一个,就问旁边浇花的侍女道:“你可知道隔壁住的是谁?”
“回老爷的话,这隔壁就是贺楼家的别院。”
张致和听到就想起来了,仿佛之前听人说过,但想到贺楼家的那个女子就觉得不快,更何况要与她为邻,道:“知道了,我回去做今日的功课。”
而在隔壁,深院之中一方小池塘,杨柳摇曳,也遮不住静日之下,缕缕白烟自池水中袅袅升起,而在池塘旁,朱楼之下是一架安静不动的红漆秋千。
若把流光往前倒一些,刚好是沈中玉焚香沐浴之时,一个绝美的女子在用力地蹬着秋千,已经蹬得香汗淋漓,脸泛红晕。
她长着一张瓜子脸,被汗水浸得明净滋润,乌溜溜的头发松松地挽着,却有一些调皮地散在脸上,给她添了几分放肆的媚色,鼻尖上的细发随着鼻翼的扇动而飘动,让人看了心痒痒的,想要给她拨上去。正是朔方城主贺楼家的嫡长女贺楼燕红。
近身侍女捧着信过来,看到贺楼燕红玩的高兴,不敢打扰,只在旁侍立,只等她看到了,才把信递上去。
贺楼燕红接过信,一目十行地看过了,上面说的就是昨日抢人不成反被向清寒拦着的事,拦着也就罢了,她居然还敢跟贺楼修德告状。贺楼燕红看着信中父亲所说的谨修自身,莫要惹事的话不由郁郁,话中隐隐透出的对向清寒的忌惮更让她不甘,将信在手中揉了好久,最后索性撕了,道:“你们出去吧,我要散散心。”
“是。”侍女们畏其威势,竟纷纷退下了。
贺楼燕红见人走了,自己在园中转了两转,绕上了一处幽深小径,小径尽头却是一个静室。静室内小窗幽户,床榻俱全,倒是一个好所在。
进去后,贺楼燕红把门一关,把衣带一拉,裙子一滑,露出嫩生生如同莲藕一般白,又细又长的小腿,去到床头,一抬腿,在床头上一横,向着屋角那边,一勾手指,道:“你面壁了?快过来!”
那边人转过身来,却是一个穿着缁衣布袍的男儿,唇红齿白,俊秀斯文,只是长着个光头,竟是个和尚,他看到这般景象,也是见怪不怪地说道:“施主心情不快?”
“若我高兴,也不必来找你这贼秃!”
“是又抢不了人还是怎的?”那和尚一边动身过去,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衣服,说道。
“是既抢不了人,又被父亲训了。”贺楼燕红语气中带了几分委屈娇嗔地说道。
和尚到了她跟前,缓缓跪下,说道:“施主先前应过我的事,可别忘了。”
贺楼燕红把那光头往下一按,说道:“忘不了,我已经命人重金收购了,昨日刚进城,全都给了。不过那些究竟是什么?值得你这样求我?”
“贫僧这样如何算得了求?”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十五章
一时间,雨散云流。贺楼燕红懒懒地靠在床上系衣带,和尚在床边念了两回经,道:“施主功力越发深厚了。只是这功法还是不要继续练的好。”
“我不练这功法,用什么去继任城主之位,继续压制向月华他们?!“贺楼燕红说到这里,忽然无名火起,恨道:”庭秀贼秃驴,难道你也看不起我?一个犯了色戒的和尚有这资格吗?“说到后来,竟因风感寒瑟缩了一下。
这风起自无名之地,无形无质,无声无色,倏忽而来,缥缈而去,砭人肌骨,吹枯裂土,乃是不知何处而来的一缕阴风。
贺楼燕红体内阴气颇重,被这阴风一刮,瑟缩着挣扎起来,但本来红润的脸上很快就褪成灰白之色,洁白肌肤上竟出现了点点霜花。
庭秀见此,立刻就想挽起袖子,将手腕伸到贺楼燕红嘴边,贺楼燕红一手抓住,一口咬下去,咬得他手上出了血,富含阳气的精血入口,她渐渐平稳下来。
冰消雪融,她平躺在床上,看着花纹精致的帐顶,忽然间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庭秀默默地收回手,看着这个大小姐莫名其妙就哭了起来,犹豫了一下,递了块手绢给她拭泪。
贺楼燕红接过手绢,想要说话,却发现哽咽难言,咬了咬嘴唇,清清喉咙才说道:“别看我,丑死了。”
“好,我不看了。”庭秀说着,转过身坐着,不再看她。
贺楼燕红一眨眼就只看到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道:”我知道那功法不好,但我已没有退路。“
庭秀听了,心里道,你若只要当朔方城的大小姐,退路多得很,有父亲,有兄弟,有家族;若要当朔方城主却是难了,手段不行,修为不行,心性不行,唉,人心苦不足,得陇而望蜀。
二人本就不是惯说心事的人,一时间一个玉体横陈、目光凝凝,另一个合十打坐,竟是无言。
却说积雪观中,张致和除了打坐修炼,搬运灵气,有空就将整个小观逛了一次。除了前院的菊山,后院还有一处青草池塘,池塘里约有数十条游鱼,他有空便去喂了两回,又修了一下后院乱长的野花,心思越发澄澈起来。
沈中玉出关的时候就见到张致和将道袍掖到腰间,拿着鱼食逗着水中的鱼。沈中玉过去,也蹲在他身边,说道:“这也好玩?我看你是闷坏了。”
“张致和将手中的鱼食通洒了进去,让鱼吃了个饱,道:”也不是闷,就是无聊些。“
“你在山上可怎么打发日子的?”
“听课,修炼,打坐,还有闭关。”张致和道,等你不好闭关。
沈中玉拎着他后腰的衣服,把他拎起来道:“走,我们去看看这朔方城。”
朔方城乃是一等一的富丽繁华之地,积雪观所居之处,四周都是大宗门驻地,因而幽静了些。但是马车一转出去,就听到人声鼎沸,车行马嘶,一眼过去,车如流水马如龙。车夫是走熟了路的人,赶着车就往市集里走。
到了市集里,更是联袂如云,挥汗如雨,街旁的店铺旗幡招展、争夸货物,还有聘了人在店外度曲唱卖,熙攘热闹不下凡间大城。
二人下了车,在路上慢慢地走,唯恐人多挤散了,沈中玉紧抓着张致和的手道:“别放手。”
张致和应了,也反手握住他的手臂,道:”不到朔方,不得看到这样风光。“
“嗯,我先前来这的时候已经打听了城里最好的酒在柳月楼,合该早些过去了,到了晚上怕挤不进去。“沈中玉想到一点,不由一笑。
张致和就道:“这酒楼的名字怎么这么怪?”
“谁说是酒楼了?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这,这是青楼!”
“嘘,别嚷!你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识过,那算什么。”
“这朔方大城怎么连这都有?!”
“你在金墉城不曾见过?那好,今天见见。”
白天的柳月楼其实还是很正经的,入门就是幽篁掩映,林内精舍三四间,提着香炉的侍女引二人进去坐下。奉茶之后,一个女子抱琴姗姗而至,清雅宜人,媚而不俗。她放下琴,缓缓行礼,宽大的袖子舒缓展开如莲花,道:“念奴见过两位仙师。”
张致和觉得自己脸都在发烫,只是摆摆手,道:”你,你也好。“
念奴见他表现这么生嫩,不由得一侧头,笑道:“仙师第一次来了。”
张致和默默地看了看在旁忍笑的沈中玉,我们就不能安静些到别处看看风景吗?
沈中玉敛起笑容,道:“念奴姑娘,我来找你问些话。”
念奴见此,也正色道:“大人援手之德,妾未敢忘!”
“姑娘还是先弹琴吧。”
“好。“念奴一拨琴弦,琴音如流水潺潺,道:”大人想知道什么?“
“贺楼家的那个姑娘是什么回事儿?”
张致和听到这个,讶然地看向沈中玉,心中暗暗称叹,先生行事如此周密,真是吾等楷模。
大概是张致和崇拜的眼神太有热度,沈中玉摆摆手说:“唉,我以前来朔方的时候都是泛泛而过,却不曾惹上这样的风流故事。”
听到“风流故事”四字,张致和腮帮鼓了鼓,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念奴听到二人对话,道:“那是大人懒得问,若大人想知道的肯定早就知道了。”
“你就继续说吧。”
“好。贺楼大娘子是朔方城主的嫡长女,只有一个少她二十岁的庶弟。”念奴一边说,一边拨着琴弦,口齿伶俐,琴声潺潺,却似是在听曲子说书一般,“本来除她之外,她父亲的妻妾再无所出。后来,贺楼城主就聘了一个生育了四个儿子的妇人来生儿子,果然生出来了,便是贺楼承嗣。”
“贺楼大娘子根骨尚可,但是资质平平,入不得贺楼家老祖宗的法眼,一直寻常得很。却不知为何就在三年前开始,修为竟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渐渐也多了当街劫人的事。”
张致和听到这个,忍不住道:”她父亲也不管?!“
“她从来只对散修下手,诸如张仙师这样出身大宗门,或者如沈大人这样交游广阔的却是从来不会惹的。”
沈中玉却问道:“她的其他家人如何?”
“贺楼城主倒是好人,乃是借助天罡地煞结丹,成丹已有两百年;贺楼公子自幼为他们家的老祖宗教养,结的是无瑕道丹,已经结丹一年有多了。”
听到这里,沈中玉举手作了个停下的手势,道:“我知道了。念奴,你该走了。”
“沈大人?”
“你愿意跟我走吗?朔方城不是你能呆的了。”沈中玉道,他回想起之前见过的贺楼氏的那一面,再结合今日所得,就知道她在修行魔道,还要是半路出家的魔道。魔道中人自修行开始就以魔制魔,而半路出家的不知道什么就失控变成一个真正的大魔头,这比魔道修士还可怕。等发作之时,朔方城只怕会沦为魔窟。所以解决方法只有一种。
念奴听到这个,迅速反应过来,道:“承沈大人看得上,妾身愿跟随大人,尽针线洒扫之则。”
“嗯,你把这个给你母亲。”沈中玉说着递给她一块下品灵石,一块下品灵石千两白银,确实当得了念奴的赎身费。
等人走后,张致和就道:“先生,这事我们怎么做?”
沈中玉看了看四周,做了个抹喉的手势。
张致和见此,一皱眉,道:“这贺楼氏以后?”
“一旦失控,必为大魔。”
“知道了。”张致和道,“也好,我的沉璧剑自从入关以来就久未饮血。”
沈中玉看着他,忽然间有些奇怪地想道,若果我随便说一个弱质女流是妖魔,只怕他也会信我,只是不知道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样?想到这,他心里一窒,太阳穴上腾腾作疼,知道心魔又起,道一句:“且待谋划。”就又闭上眼睛,伏在案上静心。
张致和见此,自幼在宗门长大,也知道在进阶元婴之前,会有心魔缠身,只是忍不住担心,起来过去将伏在案上的沈中玉枕到自己的膝上,默默念起了《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沈中玉双目紧闭,心绪起伏不定,虽然感觉到自己枕在柔软温暖之地,却也不知何处,只觉如堕黑狱,不见光明,渐渐听到耳边传来经诵,初时觉得如苍蝇嗡嗡,极其烦人,但听到后来,渐得其趣,心头无名之火渐消,眼前如见黑夜达晓,初为清光濛濛然,后为白日湛湛然,脑中观想出道德天尊像,心魔如白雪遇火,竟消散了。
“哎呀。”一声,沈中玉想要起来伸个懒腰,发现自己睡在张致和膝盖上了,不禁老脸一红,眼角一扫,发现对面还有人,继续装睡。
在对面陪坐的念奴见此,道:“沈大人这是身体不适吗?”
“沈先生喝醉了。”张致和敷衍了一句。
念奴看着案上的茶杯,喝茶也能醉的吗?
张致和想到这,也有些不好意思,道:“麻烦姑娘去准备马车。”
等念奴应命退下,沈中玉才起来道:“心性还是不足。你别学我,好好熬炼心性,不然结丹后也是烦恼。”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十六章
马车上一路无言,沈中玉始终闭着双眼在养神,张致和在侧看着不由得十分担忧。念奴通晓人情,见气氛整肃,自然也十分安静。
等快到积雪观门前,沈中玉终于醒了,递与念奴一袋金银,一个玉简,说道:“你去寻个清净地方住着,玉简里的功法用心练,便是不能得道也能有自保之力。”
“是,谢过沈大人。”念奴接过,美目流盼,脉脉含情地看了沈中玉一眼,却只看到沈中玉刚好侧头去听张致和说话,便在车上就着跪坐的姿势拜伏在地。
却是张致和难得起了坏心,对沈中玉道:“你这才是风流事故了!”竟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
沈中玉一边挥手让念奴起来,一边笑着说了句:“你要这么说也好,我只是不愿给我做事的人没了下场。”如果他们真杀了贺楼氏,任念奴再八面玲珑都没有用,肯定脱不了被贺楼家杀了出气。
张致和听到沈中玉的说法,想到了这点,就作了个揖道:“先生想得周全,是我狭隘了。”
念奴看着他们喁喁交谈,竟不曾留意过自己,不由得生了几分哀怨,只以广袖掩面,不愿意再看他们了。
说话间马车已然停下,刚下车,张致和才想起道:“我们说了出去喝酒,谈了半天,竟滴酒不沾!”
“嗯?”沈中玉听到,从袖囊里取出一壶酒,道:“把这洒在衣服上,算是醉扶归吧。”
“不要,这么骗自己有什么意思?”张致和接过酒,一把拧开,却往自己嘴里倒,满饮一口,一擦嘴道:“这是关外带来的羊羔儿酒!”
“是。”沈中玉看他喝得高兴,要来抢。张致和却起了玩心,拎着酒壶,走起罡步,身如逐蓬,步如游龙,飘飘乎如御风而行,在阵中走了几步,撞入门去,刚在一转过照壁,就立刻安静下来。
沈中玉在后看到他停下来,在他肩上探头一看,就看到在花圃假山的站着的那个人:脸色苍白,只是两颊带了些绯红,瘦骨支零,宽大的道袍穿在身上飘飘若举,这人不似人,竟似是一只瘦鹤站在山岩旁边。他也没有看人,只是侧身看着花圃里的菊花。
本来修士是很少表现出这般大病初愈的样子,一般都是气血旺盛,脸色红润,沈中玉细看其修为,竟也是筑基顶峰,只差一步就能结丹,猜到该是此地积雪观观主。
张致和见到他果然一下子拘谨起来,整了整衣服,行礼道:“朝阳峰弟子张致和见过解师兄。”乃是朔方城积雪观主解存举。
解存举看向张致和,微微一笑,看着便觉亲切,只是眉间仍有些苦意,道:“师弟不必这般多礼,我们师兄弟合该亲近,只是我一直在外,却好久不曾见到宗门来人了。”
张致和想了下,道:”是我来的不巧,我来的时候师兄刚好不在。师兄,这位是静山道人沈中玉,沈先生。“
“不也是见着了吗?”解存举道,“静山道人,久闻大名。“
解存举确实是个真洒脱之人,和沈张二人寒暄了一会儿,说句:“我向来随意,师弟是宗门中人,便如在宗门里一般就可;沈道长也请自便。”说完,他就施施然地走了。
二人见观主也这般洒脱随性,也自在了很多,回房刚坐下说些闲话,观内老奴见到张致和回来了,就递来一个帖子道:“张老爷,这是今日送来的。”
张致和接过一看,却是向清寒下的帖子,说了请明天往古苑一叙,还点名了可以带人同去。他将帖子递于沈中玉,沈中玉接过一看,道:“造化,造化,我却是沾光了,能去看看古苑君的古苑。”
“这古苑却有何典故?“
“古苑君相传曾是小国王子,国破家亡之后辗转入了仙途,炼成*,便将故国宫殿搬走,号为古苑。”
“移山造陆,果然是*力,大神通。“
“正是如此,所以能去看一看也好。”
翌日却有车马上门接送,车马一开出城门,就排云直上,凌空而去,不久前马车落地。
张致和一下车看到凤闕巍峨,再看近前,朱门掉漆,荒草萋萋,颇有几分荒凉,“诶呀”一声,宫门开启,走出两队宫娥,提着宫灯、香炉,又有捧着如意、花篮等,缓缓走来。
领头的宫娥穿着紫罗宫装,气质高华,丰满妩媚,脸上傅粉,黛眉画得细长,衬着一双眼波潋滟的凤眼,双唇上一点大红。她福了一福,仪态娴雅,道:”敢问可是张道长和沈道长?“
“是。”张致和将请帖递给她。她双手接过了,眼神在上一掠而过,交给后面跟着的宫娥,道:“妾身崔氏在此恭迎二位,请吧。“
后面的宫娥分列两队,两两相对而站,等二人过去了,才起步跟着。进了宫门,发现宫内也是荆棘丛生,半埋着宫门铜马;禾黍离离,掩映着御道玉阶,复道行空,宫车不复来;长桥卧波,池塘生春草。在这样荒凉景象里,却有两队衣着华丽的宫娥提灯而走,恍惚是一出荒腔走板的剧。
转过一道一道的宫墙,都是红墙带着荒草的绿,走得久了,二人都觉得有些迷迷糊糊,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沈中玉痛苦地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景色,暗骂,这古苑君天天住这里也不会碜得慌。
幸好,在进了一道宫门之后,景色一下子就正常起来,小桥流水,琪花瑶草,春光明媚;五间正殿也是琐窗朱户,华美非常。
向清寒站在台阶上,看着沈张二人到来,见到张致和上前作揖就伸出手将他拉起来打量,道:“怎么还是这么素?”然后才看到沈中玉,微微一笑,道:“沈道长也好。“
向清寒领他们进殿分宾主坐下,挽起袖子亲自烹茶,等他们喝了,道了句好之后,才说道:”朔方城斗宝会的帖子又送来了……“
“斗宝?”张致和听到这个,不知道为何心里一动,恍惚中隐有预感,忍不住跟着念了句。
“是斗宝”,向清寒淡淡说道。“这些人无聊得很,聚在一处夸耀宝物、争强斗胜。虽然无聊,但也有几分可观。阿致你快结丹了,去看看有什么看得上眼,用来炼制本命法宝。”
张致和还回想着刚才一瞬间的似是心悸一般的灵感,只是诺诺以应,压根地儿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向清寒见他神不守舍的样子,说道:“日期在三日后,你们就在这歇歇吧。到时,我们一同去。”
张致和听到她终于讲完了,挣扎着下地,行了个礼就摇摇摆摆地离开。沈中玉也赶紧告辞,过去把着他的手臂,好让他不要撞到柱子上去。
沈中玉拎着张致和,跟着宫娥去到暂住的殿内,也是整洁华美,除了有些空旷。他把张致和按在云床上坐下,伸出手在张致和眼前晃了晃手,在他腰间一戳,道:”你可怎么了?“
张致和”唉哟“一声,回过神来,就说道:“先生,我感到我的结丹三劫了。“
“嗯?这是好事,都感觉到什么了?”
“有些混乱,仿佛很多人。”张致和有些痛苦地回忆道,“越想越迷糊了。”
“那就别想了,卜一卜吧。”
张致和脸露苦色,道:“我于卜算之道只能算略懂。”
“这是你的结丹三劫,事关自身,总有几分眉目的。横竖这三日无事,你就静心斋戒,卜算一下吧。”
“好。”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十七章
经过沐浴更衣,斋戒三日,心意通灵,张致和潜心占卜,却卜出了四句话:“遇香而危,僧现而化,莲开而遁,遇玉而安。”
张致和和沈中玉一同参详半日,也想不出个所了然,只得先放在心上了。张致和不愿沈中玉为自己伤神,便道:“先生名中带玉,句中又说遇玉而安,那我可就要跟着先生了。”
“好呀,反正我们横竖都在一处。”沈中玉感其心意,也笑道。
快到黄昏,宫娥就来请二人到前面去一同乘车。刚一出门,二人就看到宽大豪华得如同宫殿的车辇,车前套着七条狰狞凶恶的蛟龙。上去就看到向清寒靠在窗边看着他们微微地笑,二人行礼坐下,向清寒就吩咐起行。
听得窗外一声蛟啸后风雷大作,马车腾空而起。向清寒道:“在朔方城过日子,讲究总要多些。不然就丢了师父的面子了。”
沈中玉听到这个,道:”说来,这数日来承蒙招待,却一直不曾拜见古苑君老人家,实在是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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