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riverqueen
后来在魔劫里,根基最浅的莲台寺合寺被灭,分宗支派独立为数个小宗门,自然无力控制这个大城,便落入了四个元婴大能手中,这四个元婴修士在这城中收徒授教,繁衍家族,经过两百年沉浮变化,仙门中便又多了两个世家,朔方贺楼氏和朔方聂氏。
商队里的人看着朔方将近,越发放松了,纵着马,溜溜达达地在驰道上跑,有些胆子大的,索性拐到边上的草丛野地里打了两只野兔来加餐。
第巴估量的不错,眼看日头渐高,快到中午的时候,商队已然在朔方城门处排着队进去。
张致和见此,背起沈中玉,就告辞离开,第巴苦留不得,只得看着二人走了。宝音更舍不得,硬是塞了个嵌宝银匕首到张致和手里,掉头就走了。张致和见此,笑着将匕首收到袖囊里。
沈中玉就道:“小姑娘怀春,怕是看上你了。”
“情发乎心,守乎礼,何妨呢?”
“你呢?你可动心了不曾?”
“不曾。”张致和想了想,说道:“我待她还不如待我的师侄亲近。”
沈中玉听到这般认真的回答,又是无语,闷闷闭嘴。
张致和却不忙着进城,而是绕着城墙走了一段路,摸着城墙上的莲花纹饰,又是惋惜,又是欣喜道:”可惜了,可惜了,这阵法仿佛能聚拢佛光,若多个高僧在此,联动阵法,说不定就有佛光显圣。只可惜这阵法算是残缺了。“说罢他抬头,眼中满是惋惜看了一下墙上开的箭孔。
沈中玉道:“该可惜这阵法除了聚拢佛光,一无所用,不然莲台寺也不会合寺被灭。”
张致和反驳不得,只得叹了口气,依旧去排队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十二章
排着队,给了进城费,和人一起挤过幽幽暗暗的门洞,张致和刚一出来看到日光下的情景,便惊得愣在原地,似是乡下人进城一般呆在原地不动,被人催了好几句,才往前走了。
张致和虽然头次下山,倒也曾去过昆仑仙宗下辖的金墉城,却不曾见过这般华夷杂处、仙凡同居、热闹繁华的景象,且不说道路宽大,屋宇华美,大道旁还整整齐齐地种植着两行垂杨,但见满眼苍翠,不见一点沙尘。
走过的人便是引路的挑夫也穿得鲜亮,挤在路边摆地摊的锻体期修士更是衣冠楚楚,卖相上佳,丝毫看不出落魄之相,更别说路上走过的仙禽异兽,无不膘肥体壮,仰首阔步,再听他们说话,都是斯文有理,圆滑漂亮,不见一丝粗鄙。
沈中玉靠在他背上,挤在他耳边说道:“与你们金墉城相比如何?”
张致和想了想,憋出一句:“这里比金墉城热闹了很多。”
沈中玉听到这样平实的一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也不得不说张致和说得精当,这朔方未免太热闹了,不似是仙城,更像是凡间都市。
沈中玉还在出神,张致和又说:“宗门在这儿也有个堂口在,我们一道吧。”
沈中玉听到“我们”二字,不由得一乐,笑道:“好呀。”
“嗯。”张致和认了认方向,走了两条街,然后就问:“先生,你可知道朔方的路要怎么走?”
“不知道。”
这两个人一时呆在大太阳底下的繁华之地,沈中玉想到,索性起个卦卜一卜,却是算不出来,想到昆仑仙宗连一个堂口驻地也有阵法防卫,不由惊讶。
四周张望了一下,张致和看到道旁树下站着几个人在说话,上前就去问路,众人听了却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说着:“生意来了。”无人回答就散去了,剩了那个人在。
那人一身青缎袍子,滴溜溜双眼乱转,看了沈张二人的穿着,唱了个喏,腆着肚子说道:”两位客人从哪里来?要往哪儿去?“
张致和刚要答话,沈中玉却一拍他的肩膀,自己开口道:”我们师兄弟下山游历,来到朔方,想寻宗门驻地所在,烦请带路。“
那人听到这话,腰直了直,道:“不知是哪个宗门?不是我自夸,这朔方城中无一处是我不知道的。”
“昆仑仙宗。”
那人听到这个,本来挺直的腰一起就弯了下去,脸上堆笑,道:“原是昆仑仙宗的仙师,小人钱得乐。贵宗驻地就在奉仁里,与贺楼家的别府恰在一处,还有离恨天宫的驻地也在那处。说来离这里也远了些,若仙师手头方便些,不妨招个车马来代步。”
“可,你去安排吧。“
等他转头走了,张致和才道:“也是锻体期了,算是一步踏进了修行路上,却是这般心性,要走下去,只怕难了。”
“你却不必替他担忧,他自觉快活便可。求仁得仁,又何怨乎?”
“众生百态不同,我却是以己度人了。”
两人说了些闲话,就见钱得乐唤了车来,青布小车,两匹瘦马,倒也干净。车行途中,张致和见路上竟无人御空飞行,都是乘车御兽的多,猜到这城池是禁飞的,与楼高百丈,飞剑横空的金墉城大不相同,更起了十分兴味,一直撩着车帘往外看。
不久转过一个街区,人嚷马嘶,更是热闹。几个马车争道,挨挨擦擦地险些撞一块去,张致和本看得入神,忽然间一个芙蓉如脸柳如眉的女子就撞进他的眼里。他唬得心里一窒,竟忘了移开眼去,就见那女子瞪了他一眼,喝道:“停车,有个登徒子在偷看我!”
在车辕上的钱得乐听到这个,再一看女子所乘车马,竟一下子就车辕上扑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贺楼大娘子饶命!”
听到这个,张致和连忙也下车去到女子车旁解释道:”这位娘子有礼,是贫道唐突了。贫道贪看街景,并无心要窥视娘子的。“
内中女子一掀车帘,就说道:“大胆道士,竟敢驳我?!我说有就有,来人与我将他绑回去!”
张致和一惊,手中剑已出鞘,想到不好,看到四周人或幸灾乐祸,或怒不敢言的样子,就猜到了这个女子平日也是这般跋扈,心里存疑,再想不到沈中玉还在车里,只怕要糟,屏息静气,手里似紧似活地握着剑,看着四周那些要围上来的护卫。
女子高踞车上,柳眉一扬,冷冷笑道:”竟敢顽抗我不成?“语气骄矜,对张致和这般不识抬举十分不满。
张致和打量着女子车马附近的护卫,不过三四个,虽然与自己修为相当,但拼着重伤也能闯过去,只要扼住了那个女子喉咙,就不怕这些人闹出些什么来!
他刚要动手,又听到一声娇斥,竟是一个女子御器行空而来,恰恰落在张致和跟前,竟将两个大男人都护在身后,道:“贺楼氏,你想做什么?这都是有数的仙门弟子,不要将我们朔方的脸面丢到大仙门中去了。”
“你!“贺楼氏柳眉一拧,眼神凝重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摸了摸要腰间的暗红长鞭,最后还是说道:”罢了,我就给月华仙子一个面子,我们走!“
张致和听到月华仙子这一句,就知道这女子是何人了,乃是他嫡亲师兄卢问鹤的好友月华仙子向清寒,心里稍安。
月华仙子看着贺楼氏走了之后,转身问道:“你们没事吧?”然后看到张致和,惊喜道:“原是你来了,你师兄呢?”
张致和拱手行礼道:“向娘子。师兄在山上。”
向清寒看着年不过二八,圆润袅娜,缟衣绿裙,看着如月色流丽之下初绽的银桂,香远益清;又似白霜掩盖下独放的白菊,孤标独立,她看到张致和行礼,点了点头,上前一手拉过他,打量了一眼就说道:“你在山上简朴些也就罢了,来到朔方可是要被人欺负的。”
她的老师乃是当初夺城四大元婴修士之一的古苑君萧弘和,结丹百载,自幼在朔方长大,对于朔方尚奢侈、好繁华的风气自然十分清楚。
张致和被她拉着,总觉得向清寒看着自己笑得十分慈爱,不由觉得奇怪,便道:“刚才谢过向娘子解围了。“
想到刚才,向清寒一下就敛了笑容,道:“贺楼氏跋扈,最爱当街掳人,我见到了自然要拦,只是想不到拦下的是你罢了。也幸好如此,若你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跟你师兄交代。”
张致和不由得想到你要和我师兄交代些什么,收敛心思,道:”向娘子,我有好友在此了。“说着,便扶沈中玉下车,道:”这是静山道人。“
沈中玉看到向清寒,却笑了,道:“原是旧识,向仙子,一向可好?”
向清寒看到沈中玉一瘸一拐的样子,不由惊讶,要知道金丹修士复原能力极好,即使受伤了,只要没死,在后面就能逐渐康复过来,而看着他这般竟似是被人废了金丹一样,忙问:“沈道长为何如此?”
沈中玉苦笑道:“这事说来话长,不过已无大碍。”
“那便好。你与我这小兄弟相识,自然也是我的好友,若有事便寻我。”她点了点头道,就继续和张致和说道:“你是要去你们宗门驻地吧,坐我的车去。”
说罢,她一扬手,自广袖中飞出一辇如芥,又有数点如芝麻,落地之后,文辇如宫室大小,数点芝麻化为提灯捧花的数个宫娥,向向清寒行礼问安,向清寒便吩咐她们暂听张致和调度。
张致和细看,竟是一队道兵,以文辇为阵眼,结*阵,在此拜谢道:“向娘子太客气了。”
“算不得什么。迟些我再下帖子给你洗尘。”向清寒说着,打发他们上车,看着他们蹬车远去,方才离去。
在车上,沈中玉想起刚才向清寒看张致和如看自家晚辈一般的慈爱眼神,不由得暗乐,却不好这般说主人家故事,只是闷闷笑着。
张致和奇怪地看着沈中玉闷笑,忍不住问:“先生,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
“没什么,你过来。”沈中玉支手歪头,招他过来,在他耳边说:“我再想不到你会这般讨女人欢心。“
“向娘子从来都人好心善,小时候她还抱过我了。”
“小时候还抱过你?”沈中玉道,“你那时候多大?”
“大不过七岁。”
沈中玉一下子就明白了,向月华刚才看他的眼神完全是纯洁的母爱。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十三章
昆仑仙宗在外的驻地一向通称积雪观,无论是在北方雪域还是在烟雨江南,形制都是一个三进道馆,青瓦泥砖,在这朔方城中颇有些格格不入之感,唯一与其它小观不同的就是大门两旁悬着的一副乌木对联:“雪中观日月,石间野襟怀”。
张致和看到这熟悉景象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打发了那张扬的华辇,依旧背着沈中玉,刚要去叫门,就有人从旁忽地窜了过来,道:“这事让小的来便好了。”
张致和定眼一看,却还是钱得乐,他本以为这厮趁着人多走了,想不到居然跟着来了,便道:“不必。”说着掏出一块下品灵石给他,道:“刚才劳烦你了。”
钱得乐接过灵石,口里说道:“不过小事而已,哪敢要仙师如此破费?”手上却紧紧攥着那一小块剔透晶莹的石头。
“拿着吧。”张致和说道,又去敲门。
钱得乐捏着手中的灵石想要上前,却又踌躇了一下,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了。
三下叩门声后,转出来一个老苍头,看到这两位在门外,拱了拱手道:“远来是客,请进来稍歇下,小的奉茶。”
“不敢当,我是朝阳峰弟子张致和,来此拜会解师兄。“
“原来也是仙宗的神仙老爷,快请进来吧。”老苍头赶紧把大门开了,让他们进去。
进门就是影壁,转过影壁,见到老圃里用怪石磊成假山,山上挨挨挤挤地放着数十盆菊花,白得雪白,红得火红,黄得金黄,四周绕着几株丹桂朱枫,又有细蜂蛱蝶嗡嗡地挤在花里枝上。
张致和看了一阵,嗅到的都是桂树飘来的甜香,不由舒畅了许多。跟着老苍头去到厢房里,张致和先把沈中玉放下,就先净手到正殿去给祖师塑像上了香,然后才回到厢房里坐下喝茶。
老苍头忙前忙后,给二人上了茶点后才道:“敢问这位老爷,何曾带了凭证来?我去拿给执事老爷过目。”
张致和将自己带着的善功玉佩解下,递给他说道:”师兄可在?我该去拜见的。“
“观主外出访客了,不过还有执事在。”老苍头双手接过玉佩道,捧着退出去了。
一会儿,就有个干干瘦瘦、颌下留着三缕长须,看着颇为仙风道骨的老头进来,修为不过练气,大抵是个外门弟子,到了这来当执事。他看到张致和就一拱手道:“弟子顾中维见过张师叔。”
张致和忙起来,道:“顾师侄不必多礼,这位是静山道人。”
顾中维又向沈中玉一拱手道声久仰久仰,又与张致和寒暄了一阵,说起接风洗尘之事。
张致和看了一下沈中玉,又看了下顾中维,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顾师侄,不知道这里何有收藏着什么能当镇物之类的顽石、玉器?”
沈中玉听到这个,看着张致和,心念一转,就知道这镇物是为自己要的,不由暗叹道,他倒是有心了,还没有拜师就这么向着师父,果然是好徒弟。
顾中维道:“镇物?师叔要用?”
“嗯,急用,你寻来我有重酬。”张致和唯恐他不放在心上,赶紧说道。
“镇物之类的事物,却是少用,我也收得少。”顾中维说道,“我记得数月前仿佛收了个阴阳元石,我去寻来,说不定能做个镇物。”
“有劳了。”
沈中玉看着顾中维出去了,拍了拍张致和的肩头说道:“我记下了,忘不了。“
张致和听沈中玉说得凝重,有些不好意思,道:“沈先生不必如此,先生一路提点,我感激不尽,恨不得能为先生多做些什么。”
沈中玉闻言笑了,道:“你有心,我也有心。”
过了一会儿,顾中维捧着个册子回来,后面跟着个捧着锦盒的侍婢,进来就道:“张师叔,我找到了,请看。”他说着,将册子递过去,回身接过锦盒打开了,送上前来,让人看清盒子里装着的事物。
张致和看了眼册子上的记档就放下,伸手去接过锦盒,递到沈中玉跟前,问:“能用吗?”
沈中玉接过一看,这本是天生地造的一块顽石,却是机缘巧合长在了天生而成的阴阳归一的阵中,半黑半百,半阳半阴,如游鱼衔尾,如环无端,真是天地造化之奇石,喜得沈中玉道:“可用,可用,再好不过了。“想到折磨自己多日的顽疾能够一朝驱除,便是深沉如他,也有点失态了。
张致和见此,也是面露喜色,转头跟顾中维说道:”要换这阴阳元石要多少善功?我的还够吗?“
顾中维挤出一抹笑,道:”不多,不多,师叔的善功还能扣剩一些了。“
沈中玉自喜悦中回过神来,听到这个,从袖囊里摸出一块晶莹剔透、内蕴五彩、亮光盎然的灵石,道:“敢问此物可抵阿致的善功吗?”
顾中维一看,惊道:“上品灵石?!足够了,还有余了。”
“那请把这抵上吧,多余的都记上。”沈中玉将灵石递过去说道。
张致和忙按着他的手道:“沈先生,这怎么好?我竟又占你便宜了?“
沈中玉反手握住他,说道:”乖,你要结丹了,结丹后炼制本命法宝需要资源不少。“说到这,沈中玉嘴角一勾,笑道,”反正我都记着账,早晚要跟你要债,不会吃亏的。“
张致和听到这个,也笑了,道:“好,沈先生,你可记住跟我要债,想要什么都要跟我说,我去给你寻来。”
顾中维见他们说的高兴,也识趣退下,只吩咐杂役丫鬟送上各样酒菜,让他们喝了个半醉,几个人扶着他们到床上去,扔下两个醉汉,让他们滚作一堆,胡乱睡了。
他们正其乐融融的时候,另一边虽然也是香茶美点,但是谈话却不是那么愉快了。
向清寒端坐在朔方城主府里的外书房里,抱着茶壶暖手,眼光缓缓打量着书房的装饰,真是精致又大气。
这时候城主贺楼修德从外进来,一进来就拱手道:“向仙子今儿竟来了,真是蓬荜生辉。“
向清寒见他进来,侧身一避,然后略一颔首道:”不敢当,贺楼城主。我来这里是为了令嫒贺楼大娘子之事。“
“大娘可是又顽皮了?若不小心冒犯了向仙子,我让她来请罪。”
向清寒正色道:”不是顽皮淘气,而是跋扈。也不是我。她今日差点就把昆仑仙宗的弟子绑了。贺楼城主好好想想,这样下去,可行不行?城主可还兜不兜得住?“
“没娘的孩子可怜,向仙子也体谅一下。”贺楼修德听到这个,臊得一脸红,却也只能连连拱手道。
“我体谅了,其他人可未必会体谅。”向清寒说完搁杯站起来,就道,“我也该回去做今日的功课了,请容告退。”
“向仙子慢走。”贺楼修德说着站起来,要送向清寒出去。
向清寒道:“城主家事要紧,不必送了。”
“唉。”贺楼修德看着向清寒离去,不由得又气又羞,羞的是自家女儿竟这般丢人;气的却是同是金丹,向月华就敢如此打脸,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丝寒暄都不曾有。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金丹和向月华的确实大有不同。
仙门之中以结丹为一大关窍,但是结丹也各有不同,有不少取巧之法。最下乘的结丹就是药丹,乃是取法外丹之法,用如阴阳大造丹,龙虎交汇丹等成丹外药强行聚合体内精气法力以结丹;还有一种就是巧取豪夺来结丹,直接夺了成丹妖兽的内丹,用自身法力蕴养结丹;还有以天罡为阳,以地煞为阴,以自身真意引动来结丹;当然了,其中最上乘的就是自身真阴引动体内阴阳,水火既济,龙虎交汇而结丹,这被称为无瑕道丹,日后道路不说一路坦途,却也少了很多艰难险阻。
向月华就是结的一颗活泼泼的无瑕道丹,而贺楼修德差一些却是借天罡地煞来成丹,若不是向月华不好弄权,也无家族撑腰,否则这城主之位也只好让贤了。
思想到此,贺楼修德憋了半日,最后还是恨恨道:“大娘子回来了不曾,回来了让她寻我。”
下人却道:“大娘子到别院去了。”
贺楼修德听到,怒道:“去什么别院!”却又想,只怕她也被向月华训了一顿,罢了,且让她玩一阵子吧。
翌日酒醉起来,沈中玉就熏香更衣,洗干净一身酒气,焚香默祝良久,就扶着张致和到静室里去了,进去后他就把人都赶走。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十四章
翌日酒醉起来,沈中玉就熏香更衣,洗干净一身酒气,焚香默祝良久,就扶着张致和到静室里去了,进去后他就把人都赶走。
静室内只放着一个雕成的木制小人,一个阴阳元石,一个小小的白瓷碗,除此之外,并不他物。
沈中玉看着这,叹了口气,拿出匕首在自己腕上割了一刀,淅淅沥沥地滴了一碗底血,然后取出丹药,揉散敷在上面,只觉一阵清凉,已然好了。
他用指间蘸着血,在地上画了阵法,这阵倒不繁复,只是看久了仍觉眩晕,且因是血写的,显得十分狰狞可怕。
沈中玉舔干净了指头上的血,取过木雕小人,逼出心头一点热血,点着小人眉心上。血一渗入其中,就见小人一下子就眉眼鲜活起来,仿佛能笑能动一般,静室内竟有风无声而起,倏忽而来,隐约带了几分女子馨香,风中似有人在嘿嘿怪笑,沈中玉夷然不动,捏了个法决,收拢阴风投入到小人中去,闻到香气,却也想道,这风气味不足,难道我招来的阴魂是个艳鬼不成?!
阴风入体,小人是真的能走能动,还能给人行礼,沈中玉也觉小人与自己血脉相通,心灵感应,将其放到血阵之中。然后他就运起全身法力,金丹宗师雄浑的法力流转,竟在黑暗中亮起点点金光,如雷电绕身一般。
沈中玉法力将身上诅咒逼出,成型的香火血咒在空中狰狞扭动,一时如毒蛇盘神吐信,一时如蜈蚣张牙舞爪,但这只是一道诅咒,灵智未开,觉得沈中玉防备周密,而另一旁却有一个不曾防备,却气息一致的在,便就一扭身,似化一道青烟一般投入小人之内。
诅咒刚一入体,就觉不对,想要离身,却哪里还来得及!浑厚的法力在体内流转一圈,沈中玉就觉得神清气爽,法决一捏,在旁看着沉重的阴阳元石竟轻飘飘地一跃而起,浮在血阵之上,说浮也不妥当,这顽石竟似是压着什么,无论底下那小人如何胡蹦乱跳,那石头还是稳稳地在上空不上不落。
沈中玉见此,长舒了口气,站起身运动了一下双腿,闭眼感受丹田内活泼泼、神气合抱、法力流转的无瑕道丹,睁眼看着那尚在挣扎的血咒,眼神一凝,也是该解决了这玩意儿的时候了。
手上光华一转,一把玉尺依然出现在他的掌心,却是他的本命法宝量天尺,能丈量善恶、因果,一尺下去彰善罚恶,斩断因果,甚至能够通过因果联系,从化神、法力等等攻击到本体。之前他自封了法力,这量天尺也只得蒙尘。
血阵中小人仿佛感受到这玉尺能斩因果,竟瑟缩了一下,安静不少。沈中玉却不容情,一尺下去,将诅咒打散,顺着因果之力向源头追溯,远在祁连山中的一座破败小庙半空中忽然出现一把散发着蒙蒙青光的玉尺,携风雷之力打了下来!
一下子本来就破烂的小庙更是全塌了,庙中神像断了半截,然后轰隆隆地龙翻身,将小庙深埋地内,见此,玉尺才心满意足地划破空间而去。
沈中玉收回量天尺,看到地上的残留之物,感觉到因果已断,那个诅咒再也不能纠缠自己,满意一笑,收回玉尺,整整衣裳便出去了。
张致和在外等了大半日,忽有所觉,回身看到沈中玉竟是走出来的,一向喜不自胜,不知言语行动,竟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颀长轩举、巍巍然如玉山临风的沈中玉微笑着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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