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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riverqueen
九子鬼母心性灵敏,第一时间就召出了本来藏在襟怀袖里的九个天鬼,布成九子天鬼阵,天色昏昏,烛影摇摇,似闻婴孩啼哭之声。
另外两个黄泉君和忘川子见到九子鬼母这般动作,也要掐诀念咒,然后他们就只觉眼前一黑,胸前一凉,失去了意识。带着最后一个疑问:我是怎么死的,身体就无力地垂下,直接掉落下去。此时,地面已化成滚滚黄泉,水从天际而来,奔流如海,水面波澜起伏,化作数条水龙,其中两条刚刚才夺了黄泉君和忘川子的性命。
月色依旧惨白,却不复凄清,而是涛声阵阵,本来的雄关如铁,此刻却被掩盖在滚滚黄泉之下,黄泉君和忘川子的两具尸首漂浮在水面,随水起伏。
九子鬼母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恐慌,再想不到沈中玉手段竟如此强硬,顷刻之间就夺了这两人性命。但是作为元婴大能,绝对不能容许自己不见敌人就不战而逃,失了胆气,日后如何突破化神?!
她在九子天鬼大阵中警惕了半日,本来以为沈中玉下一刻就会出手,谁知道明月长照,波浪滔滔,竟似是寂寥无人一般。她咽了咽口水,派出其中二鬼前去探索。
天鬼乃是一种极其毒辣可怖的魔道法门,寻来一千八百个女童,再寻来一千八百个男童,取阴阳和合之意,将他们用最为可怕痛苦的酷刑杀死后,在三个时辰内放入阵法之中,炼成天鬼元胎,再将之打入孕妇体内。等到瓜熟蒂落之时,充满了怨气和阴气的天鬼就会杀母剖腹而出。因为天鬼之身在阴阳虚实之间,因此天生就能穿梭空间,可杀人于不知不觉间。
此刻,遣出的两只天鬼,它们看着和人类婴儿差不多模样,只是脸色青紫,身体惨白,身影虚幻不定,怀抱着一朵散发着幽幽蓝色的冥火,在空中滑翔着找人。
九子鬼母看着他们四处游荡,仿佛再无一人在了,忍不住想到,莫非沈中玉在杀黄泉君和忘川子的时候也受了伤,所以现在跑了?但就在此时,她就听到一声尖锐凄厉的婴啼。她立马就打起精神来,哼,终于找到了,这老鬼藏头露尾想必没有什么本事。
她一眼看过去,却看到一只约到人肩高、似虎非虎、似豹非豹的异兽正一爪子按住其中一个天鬼,那个小鬼痛得张开了嘴,哇哇大哭,发出令人眩晕昏厥的哭声,两排尖牙也在月色下闪着光,吓得可怖之极。
骑在异兽上的沈中玉俯下身,拈着一朵白莲,对那个小鬼说道:“别哭了,给你。”
小鬼却就呆呆地接过了莲花,在白莲仙光的照耀之下,本来因为怨恨而联结在一起,构成天鬼身体的魂魄纷纷醒来,怨气渐消,道道幽魂从天鬼身上飘起,向沈中玉深鞠一躬,然后散去,进入轮回。
就沈中玉应敌多年的经验来说,佛门超度之术可以说是最能克制鬼道术法的了,真的是十分好用,不枉自己当年在那些老尼姑老和尚手中吃了那么多苦头。
九子鬼母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沈中玉,她再想不到转世重修后的魔道大能居然还修佛法,这实在是太无耻了。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204章 城.
等龙母离得更近些,他们一眼看过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简直要忍不住要可怜起她来了。
龙母本来遍身威风凛凛、光滑闪亮的鳞片此刻却是掉了不少,没有掉的也是坑坑洼洼,血迹斑斑。就连龙首都是血肉模糊,双眼大睁,内里尽是血红疯狂之色的,眼下挂着血泪,远远看着像是恶鬼一般。
慧静看到龙母这个样子,忍不住看了一下柔弱躺在张致和怀里的沈中玉,向后退了退。而张致和一想到刚才沈中玉在自己怀里浑身冰冷的样子就觉得心痛,哪里还能计较他手段太狠,只是痛恨自己修为不足,不能直接一剑去斩了那条恶龙而已。
虽然,龙子在沈中玉的驱使下已经全速前进,但是毕竟和他母亲相比,修为相差太多。他载着人上蹿下跳一样不停地绕着珊瑚林走,希望能借此拉开距离。
但随着龙母一路走来,神智越来越清醒,眼中逐渐露出了带着理智的轻蔑和冷笑。这才是最可怕的,龙子几乎要被逼得口吐白沫,但是龙母只是心念一转,神合天地,海水就自然而然地形成屏障拦着他们的去路。
沈中玉见龙母逐渐恢复过来了,也顾不得调息,挣扎起来,神识放开,调动潜藏在深海之中的阴气。一下子,本来生机勃勃的、五颜六色的海中奇观就成了水墨画一般只余下黑白两色,鲜红的珊瑚、多彩的游鱼以及摇曳的海草一下子就萎靡下去,收缩而成为灰黑色的灰烬,只余下死去贝壳的珍珠以及早就失去生命的珊瑚骨骼还在尽情地展现自己的美丽。
慧静惊愕地伸出手,接住一下子从上方掉落下来的小东西,发现它们一下子就成了灰,在冰凉的海水中散尽了。
龙母的动作一下子就迟滞下来,优美雅致的墨画困住了她的行动,一缕一缕的墨色线条轻柔地缠住了她的身体,像母亲最为深情而轻柔的呼唤,想要把她留下。
龙子也有些呆愣地停下来,但是沈中玉一拍他的的躯体,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向前分水疾游而去。原本像屏障一样拦着他们的海水在墨画的安抚下瞬间就平复开来,恭敬地让开道路,让他们离去。
随着距离再一次地拉远,沈中玉咳嗽一下,鲜血自口角溢出,勉强动了一下就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开始了又一次更加剧烈的抽搐。这次冰霜沿着他的小腿蔓延到上身,几乎将整个大腿冻成冰块,只在冰块之下还有着一点点的红。
沈中玉感觉到这锥心一样的寒冷,忍不住头一仰,发出一声几乎凄厉的长啸,双手关节凸起、青筋暴露、两个手臂虽然一抽一抽的饿,但还像是搏斗一样硬撑着,先是死命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但是本来完整的法袍经过两次寒冷的摧残再加上他自己的撕扯,很快就成了碎片,然后他就像不怕痛一样互相抓着自己的手,若不是他不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恐怕都要直接在手掌上开一个洞。
张致和见到他这样,赶紧将他的手分开,让他抓住自己的袖子。然后,他就看到沈中玉几乎大半边身都成了冰雕,只余下心头一点热气,赶紧解开衣服,袒着胸腹,不避寒冷,小心翼翼地将他裹进怀里。
感觉到那蚀骨一样的寒意结成的冰块堵在心上,张致和反而不觉得冷了,而是觉得像被针刺火烙一样的痛,忍不住想到,我这样就已经快受不了了,先生如何经得住,那得多痛苦。我再冷一些,说不定先生就会好受些。这般想着,他把沈中玉往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些,几乎肉肉相贴,肌肤相亲。
慧静看到这两个男人几乎脱光一样抱在一起,吓得捂住了眼睛,只在手缝中透透打量了他们一眼,然后就听到张致和一声带着暴怒的吼叫:“快念大日真言咒!快!“却是张张致和想到刚才有用,现在说不定也会起效,就算只是稍稍缓解沈中玉的痛苦也要。
她吃了一惊,也顾不上生气,立刻就闭目念经,但是心里越急,思虑不纯,如何有用,试了几次,看着他们两个还抱着几乎被冰冻成一体,不由得急哭了,菩萨在上,难道要我就这样看着他们死?不由得既害怕,又羞愧,这一路以来,虽然相处不好,但是他们还是好人。就算是沈中玉,那也不曾做什么坏事,都是好人,为什么就要这样死了?
这般想着,悲悯之心大起,世上有多少好人是因为这样而死掉的?慧静反而平静起来,缓缓念经,念的却不是大日真言咒,而是《观音心经》,愿度一切苦厄。随着她念经之声响起,脑后光明大作,现观自在菩萨之像,手作诸法印。
佛光之下,沈中玉渐渐缓了过来,但一看到身后辛辛苦苦转化而来的阴冥界域在佛光下节节败退,暗叫不好,这下糟了,龙母只怕又要脱困,虽然这次佛祖救了我,但是不得不说,佛门就是我的老冤家。
这时候,黑暗散去,本来被阴气侵蚀得几乎奄奄一息的龙母感觉到前路温暖的佛光,勉强挣扎起来,然后就见到前方的老仇人,也看到仇人旁边佛光普照的尼姑,不由得有些犹豫,理智稍稍回来,本来以为只是小鱼虾,虽会想到这么棘手,那还要不要继续杀好?再来一次,估计就真的要命了。但是就这样放过他们了,日后让人知道我居然被一个元婴加上两个金丹坑得这么惨,那还怎么见人?
龙母想到这里,长啸一声,鼓起余勇就要冲过去。慧静本来正在静中,忽然听到龙吟,回过神来,看到龙母又追上来了,口不择言,就说道:“这老泥鳅怎么来的这么快呀?”
沈中玉眨了眨眼,没有心情和她计较,只是想到刚才好歹缓了缓,便在心里掐算了一下方位,一扭脸就看到被冻得脸色青紫、也才刚刚醒过来的张致和。
张致和发现沈中玉无事,尚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喜悦,就听到沈中玉问:”你听说过枯桑圣境鬼哭林吗?“
听到这样一个几乎和眼前境地完全无关的问题,张致和愕然地顿了顿,然后答道:”听说过。“九幽魔宗当年的驻地怎么可能没有听过
“想去看一下吗?”
“额,不是说早就找不到了吗?”
“嗯,他们找不到了。”沈中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带着隐秘的自豪与自矜的微笑,道,”但我找得到。“说罢,他从张致和怀里挣扎出来。
慧静在旁边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思绪翻起,枯桑圣境,不如说枯桑魔境,是九幽魔宗当年的宗门洞天,莫非是在东海附近?怪不得一直没有人找得到。谁能想到蓬莱三山附近会是魔道大宗门的老巢。不对,现在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他要带我们去枯桑境,他是什么人?怎么能做到?
沈中玉既然已经打定了注意,指挥着龙子转了个弯,将龙母甩得稍远些,心里默算着行走的速度,计算着方位变化。终于方位算定,他披了件衣服,从龙背上站起,广袖纷飞,如同仙人乘龙而至,更不掐决,而是看着眼前仿佛与周围并无二致的海水,念了一个字,初听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音,但却是藕断丝连一般连绵不断,却又似是远方的雷响一般轰隆不绝。
张致和一听就觉得脑内嗡嗡作响,眼前幻象纷起,扰攘不断,感觉不对,赶紧就捂住了耳朵不敢再听,方觉得眼前清净了些。而慧静因为是佛门修士,更觉得心胸恶闷,天旋地转,控制不住就摔倒在龙背上。
这时候,眼前的海水忽然间剧烈地流动起来,水波聚散,无中生有一般出现了一座恢宏壮美的石门,石门大开,龙子带着众人一下子就撞了进去。
一出去却不是无涯海水,而是朗朗晴空,他们就出现在半空之中。此时,龙子已然力竭,在空中一滚,重新化成了刚才那个黑衣苍白的年轻人,就摔了下去。
张致和眼见不好,赶紧御剑,一手抱住沈中玉,一手把他拉住,但也忍不住咳血而出,原来他在多次承受龙母尖啸之下也受了内伤,再加上冰寒直中,只是刚才情况危急,他一直憋着一口气不散,但现在稍稍放松下来,一运灵气内伤加剧,就鲜血离经而出。
慧静虽然之前受的伤还不好,但也勉强腾空,互相搀扶着在半空中,下望也是茫茫海域,只有零星几个小岛在。沈中玉道:“随便一个,应该都没有人了。”
众人盘旋而去,寻了个小岛降落下来。一下来,张致和赶紧就扶沈中玉平躺下来,掏出丹丸给他服用道:“先生,你无事吧?”
沈中玉按住他的手,扯出了一抹笑,道:“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好。”张致和闻言,顿了顿问道:”先生,你究竟是何人?”
“九幽宗宗主。”沈中玉呼出一口气说道,颇有几分解脱之感,不必再瞒着张致和了,最后的宣判还是该到了接受的时候。
虽然几千年来,九幽魔宗的掌门换了不知道几次,但是能说自己是九幽宗宗主的也只有他一个,他就是九幽,能代表整个九幽宗的意志。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205章 城
等到弃舟登岸之时,沈中玉已经缓过来了,一路上山,一路跟张致和指点着沿路的花木名字,顺带将路旁的仙果摘下来都尝尝。一路上朱果红杏不断,火枣交梨延绵,甚至本该长在昆仑仙宗瑶池洞天里的蟠桃都给沈中玉搞到一株。
张致和咬着那个蟠桃,感觉味道和瑶池洞天里的原产还真有点像,忍不住神色诡异地看了沈中玉两眼,咽下去之后才道:“先生,你真厉害。”
沈中玉擦了擦桃子,也咬了一口,仿佛是等闲事一般淡淡说道:”不过是人手多些罢了。“
“嗯。”张致和闷闷地应了一声,回去须得跟师父说一声,让他留意一下,连瑶池洞天内的蟠桃都可以丢,那其他机密呢?他想到这里,泄愤地狠咬了一口甘甜多汁的桃子。
沈中玉看到这般,却硬要把自己的和他的换了过来。张致和奇怪道:“怎么了?”
沈中玉笑得暧昧,道:“嗯,分桃。”
张致和听到这个,哭笑不得,地看了沈中玉一眼,道:”先生越发不正经了。“
”若和你相敬如宾有什么意思?“
张致和听到这个,脸上微微一红,抬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那边有一株海棠,繁华落尽,唯有果实在枝头,过去掰了一个下来,与沈中玉一道分吃了。
两人又在山中逛了两日,终于回去了,沈中玉道:”日子还长,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就天天逛。“
走回到大殿处,看到龙子在殿前等着,沈中玉一边入殿,到宝座上坐下,一边问道:“如何了?”
“慧静法师看着有些心急了。”
沈中玉听到这个,点头道:”是该出去了。你们都跟我来吧。”说吧,他又起来,带着人从大殿后门出去。
顺着两边游廊走下去,不一会儿就见到又是一处大殿,琐窗朱户,富丽堂皇,以前盖房子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起来觉得颇有些暴发,沈中玉想到这里,也是老脸一红,上前推门道:”来吧。”
然后他先一进门,只觉室内阴气弥漫,血腥扑鼻,想到了什么就转身拦着说:”还有些事,我先处理了。“
慧静和龙子对视了两眼,听话留在外面等着。
“先生。”只有张致和听到沈中玉语气不像往日,上前拉着他的袖子就说道:”如何了?“一进来,他也觉得不对,竟起了一种错觉:从没有像今日一样感到此处是魔宫。
这是因为殿内虽然宽大,却不觉疏朗,反而满是阴冷,让人忍不住就要弓腰缩背缩在一处,地下是粘稠的黑血,但感觉还是温热的,人踩上去像是要被这温热烫掉脚趾。张致和定了定神,心里默念清静经,一晃眼才看到地上本来如沸水一样冒着气泡的黑血平静下来。
但在他稍稍一放松,就感觉到四周隐隐约约、鼠行蛇爬、细细碎碎的声音,初时不管,但越听竟越觉得是人在压着声音说话,只是听不分明,越是细心听就越是听不懂,诱着人走进那一团黑暗之中。
张致和只觉心神不定,仿佛有离魂之感,不知何时脚就抬起来想要往那边走,他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却一下子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感到那玩意伸出冰冷的舌头在他的脖子上一舔,然后就感到一阵麻痒。
张致和一回头,沉璧出鞘,就将它捅了个对穿,然后只看到地上一个烧了一半的纸人,附近皆是纸钱,在粘稠的黑血上显得尤为诡异。他感觉到脖子上有什么东西流过,手一摸就发现刚才那玩意在自己脖子上一舔就没了一块肉,此时正流着血。
他不敢放松,赶紧从袖囊中摸出伤药在脖子上一按,鲜血止住,新肉长出,转眼间就愈合了。他心里稍定,剑气勃发,在剑意刺激之下,伏在地上吸血的尸蛊蛆虫却一下子腾地而起,向张致和扑来,在剑气的绞杀下化为血雾,弥漫着一股子恶臭。张致和忍着臭味,在附近巡了两圈,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就把沈中玉弄丢了。
明明刚才他们还手拉着手,但不知何时竟就不见了人影,他知道此时不能因为着急就乱走一气,撞到陷阱里去。因此,更是小心翼翼,提着剑,在昏暗之中摸索了一会儿,却没有再走到别处去,而是留在原地,他知道沈中玉会回来找他的。
他在原地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有千载百载,心里五内俱焚一般,忍不住想到沈先生不知道如何了,我要去寻他吧。这念头一起,他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脚步声,听着轻重像是沈中玉发出的,心里不由得一喜。
向前走了两步,就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一身玄色的大氅,背对着自己,其姿态舒展自如,看着有几分像是沈中玉,但他心里又觉得不对,没有上前,只是喊了一句:“沈先生。”
那人闻言转身看着张致和,险些没把他吓得跳起来,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无的脸,眼窝深陷,黝黑水润的眼珠泛着幽幽的蓝光,虽然看着吓人,却并不是丑陋,而像是粉饰精致的人偶,却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诡异可怕。
张致和从戚寒水的记忆中早知这是九幽老祖,但是沈先生呢?他心里忍不住冒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测,疑心沈中玉是遭到了不测之事。
却见到他无神的双眼看了一下张致和,一抬手勾了勾手指,四周汹涌的阴气往张致和身上一扑,张致和鼓起勇气,剑气勃发,却也拦不住如网一般的阴气,连沉璧也在呜咽一声中缩回了张致和的丹田内,然后张致和就不由自主地向他走过去。
去到他的跟前,他的手指在张致和的脸上摸了摸,张嘴说出了一串子的话,却似是胡言乱语一般,音调古怪诡异,教人听也听不懂。
张致和脸色古怪地看着他,感觉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指一丝热气都无,冰冷得像是尸体一样,这人难道是僵尸?但是沈先生早说过自己死时尸骨无存,这尸体是从哪里来的?再说如果有僵尸,那他的魂魄又怎么转世?
那人听不到张致和的回答,满意地勾唇一笑,捏着张致和的下巴,就要亲上去。张致和看到他越凑越近,耗尽全身力气,憋得汗水流了一额头,咬破舌尖,向他一口鲜血吐出。
点点鲜血落在他的脸上,却像是点火了一般。那人一下子就放开了张致和,捂着脸凄厉地尖叫一声。
张致和没有了阴气束缚,向后急退,沉璧剑出,就向他砍了一剑。一剑斩出,室内风起,扬起一地的尘,在尘后一声就是更加尖锐的惨叫发出。
张致和虽然看不清,舌头一顶着上颚,把血稍稍止住了,暗道有用就好。心系舌本,这舌尖血就是心头血,也被称为真涎液,富含真阳之力,对于破魔驱邪有奇效。虽然张致和和沈中玉一道胡闹多次,但是元阳未失,更是威力巨大。
但是尘埃落尽,他就看到那人居然还站着,只是原先平整的脸此时变得坑坑洼洼的,还起了几个燎泡,看着更是吓人。
张致和提着剑,准备和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恶斗一番,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滚!”他仿佛是听到仙乐一般,也知道不能放心,手里握着剑,用心提防眼前,但是心已经飞到不知何处去了,刚才那一声正是沈中玉所发的。
沈中玉走上前来,正好站在张致和旁边,和他并肩而站,一手在他的肩上一搭,问道:“阿致,你怎么了?”
张致和腿一软,险些滑倒在地,但是一把就抓住了身边的人,站稳就道:“先生,我无事。“
“无事便好。”沈中玉道,手掌平放,手心就冒出了一朵白莲花灯,烛光明亮摇动,嘶嘶地烧着室内的阴气,本来躲在室内的阴郁血气竟自然而然地从屋内偏僻角落里氤氲而出,投入火中,被莲花灯无声地灼烧着。
而眼前的那只不知道士魔怪还是妖鬼的东西,见到这灯火摇动,竟然也像飞蛾扑火一般散为一团阴气,扑了过来,成了莲花灯的燃料。
张致和已是知道了这里是何处,这里是当年九幽老祖的寝殿,自然也就是当日沈先生身死道消之处,尽管先生有心尸解,但是人无不乐生畏死,不知道先生在受亲近之人背叛,只能尸解之时是何等怨愤难言。
想到这里,他没有说话,只是握住沈中玉的手更紧了些,静静地看着莲花灯烧尽室内的阴气,这便是九幽老祖和他的逆徒留下的最后的痕迹了。
不一会儿,阴气散尽,阳光从大开的殿门中斜透进来,驱散了他们身上的阴冷之意。张致和见沈中玉还是郁郁不乐的样子,想了想,道:“相传高陵雪死后身化金玉,先生上辈子死后的异象却是大有不同。”
沈中玉听到这个,知道张致和想要逗自己一笑,心生喜悦,便笑道:“你看地上。”
张致和低头一看,却险些被晃花了眼,在太阳底下,整个地面闪烁生光,仔细一看才发现原先粘稠的黑血此时竟然化成了鲜艳浓烈的红宝石,仿佛是流动的血一般。
沈中玉带了几分得意地笑道:“不错吧,这么一大块红宝石,迟些凿了来做个屏风也能看了。”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206章 城
张致和听到这个,愣了愣,呆呆地重复道:“九幽宗,宗主?九幽老祖?”他看着虚弱而和善地笑着的沈中玉,实在无法把他和无恶不作的大魔头联系在一起,怎么可能?沈先生怎么会是一个大魔头?
虽然他早有准备,知道沈先生来历不凡,但万万想不到是如此不凡。那我要怎么做,视先生为仇敌吗?这是万万做不到的。
沈中玉见他失神,像是要养神一般闭上了眼,掩盖住了眼中的期待忐忑的虚弱,唯恐失了体面。
张致和低头看到沈中玉脸色苍白地合目养神,一种豪情自心而发,先生早已转世,今生也属正道,我若为避祸而疏远先生,未免太无耻了。若有因果,我愿与先生同担,想到这里,他低下头轻轻贴在沈中玉的胸膛说:”先生心头仍有一点热气,很快就会无事的。“
沈中玉听到这个,本来握住他的手更紧了些,睁眼看着他道:“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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