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9

“你确定你能说服人家？”张凤霞整理佳美食品的财务资料说道：“之前的团队已经谈的很费力，这段时间佳美食品消息乱飞，你没注意到一些重要报纸对你的评价嘛？”
张凤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差告诉陆峰，已经有很多人在说你投机倒把，而且很多人在背后推动这件事。
对于张凤霞的话，陆峰自然明白，站在这个时代的十字路口，若不是知道历史的车轮朝着哪条路滚滚而去，他是万万不敢冒险的。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运，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命运，历史的车轮滚滚而去，将会带你去往不一样的未来，如果说必须经历一番，那我愿意去经历。”
陆峰整理出两个文件夹，把行李箱合上放在一旁道：“这些文件看好了，休息一下吧，晚上再说。”
傍晚时分，三辆车停在了酒店楼下，走下来六七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一身灰色的西装，下了车跟其他人聊了几句，剩下的六个人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戴着眼镜，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
二十分钟前，陆峰接到电话，招商办的人说就在这个酒店内吃个便餐，让他准备好资料，之前该谈的也都谈了，今天主要是对于资料的更新。
“砰砰砰！”
门外响起了响起声，陆峰打开门看到服务员站在门口，问道：“怎么了？”
“您是陆先生，对吧？”
“是！”
“蔡主任已经在五楼备下便餐，我带您过去。”
“啊？”陆峰原本想着自己定一桌饭菜，来上几瓶好酒，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哦，对了，他说让你带好资料。”
“我知道了。”陆峰到了隔壁敲了敲张凤霞的门，带好东西后跟着服务员往楼下走。
陆峰能够感觉的出来，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这种做事风格很耐人寻味，下了楼并不是去包房，反而是一处会客厅，更像是一个小型会议室。
房门推开，蔡主任站了起来，当看到陆峰的时候略微有些吃惊，开口问道：“你是佳美食品的老总？”
“对，您是蔡主任吧？”
在场的人瞪大眼睛看着陆峰，太年轻了，在他们设想的年龄中，陆峰应该是那种四五十岁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奸诈人士。
“你好，你好，请坐！”
“这里也不是餐厅，更不是包间，我本来想着在楼上定一桌，咱吃着喝着，我做东，怎么样？”陆峰提议道。
“这个就不必了，跟陆总这样的商人吃吃喝喝，我们的身份不合适，我们定了工作餐，一块吃点，顺便看一下资料，电话里陆总说你有绝对的诚意和能力，想着拿出来吧。”蔡主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今天财政、税务、土管、市管的人都在。”
陆峰坐下来神色并不好看，两世为人跟他们也打过太多次交道，嘻嘻哈哈，吃吃喝喝能把事儿办了，说明事儿不大，这种状态下，陆峰感觉有些棘手。
再加上下午张凤霞说的话，心里顿时感觉不太一样，咳嗽了一声坐下来，面沉似水，伸手从张凤霞手里把资料拿过来。
“我先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情况，目前员工一万两千四百人，市值在五个亿左右，其中包括全国各个省份的土地、厂房、市场价值等，作为饮品类第一企业，我们有足够的实力扩张市场，并且给本地带来足够多的就业，这就是佳美食品入驻太原带来的价值。”
“陆总提到了土地、厂房，你们现在实质拥有多少厂房？你公司的实体价值有多少？”
“是这样，目前拿到的土地，都抵押给银行了，通过银行贷款出来，我们会建出新厂房，而且有免税政策，以目前市场的反响来看，这是我们的销售数据，三年内回购自己的厂房，一定问题都没有的。”
“说白了，你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可以这么理解嘛？”
“不能这么理解，我们有市场，我们的品牌有品牌价值，我们有老百姓的认可，如果您觉得这些不值钱，那么娃哈哈是否也不值钱？”
“人家有厂房，今年年初以八千万的价格买下了一座国企厂房的所有权。”
“你们钻研这个有什么意思？我们的负债是在承受范围内的，随着我们产品做大做强，市场会源源不断的反馈回资金，我们只是以土地质押的方式从银行拿到贷款，这个是合法合规的。”陆峰靠在椅子上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道：“我们讨论的方向错了。”





重返1989 第0142章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陆总，方向并没有错，佳美食品想要获得审批，拿到土地和政策，就得审算风险，贵公司的风险程度较高，之前跟你们的团队谈过，他们说可以拿几个厂子作为质押，但是我们最近获得的消息，那几个厂子并不是你们的。”
“厂子确实不是我们的，现在的厂房都是租的，可是国外进口的生产线是我们的，市场也是我们的。”陆峰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旁边的人说道：“我相信未来佳美食品有大发展，而且我们还没有融资，资金方面不会出问题。”
“你没有实业，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这么多的资金，可是你却没有投到实体上，你是否有一天会卷着钱跑到国外去。”
“我不是不投实业，而是会慢慢的建设，根据之前签署的合同，建设新厂区。”
“也就是说，你现在没钱，现在你们跟娃哈哈在市场上竞争，资金消耗巨大，你没有钱很可能就撑不下去，就可能倒闭......。”
“等一下！”陆峰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开口道：“我们不会撑不下去，而且现在的市场占有率我们是第一，这些资料你们可以看一下，我们没有融资，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去南方寻求融资平台，甚至是香江、海外市场。”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你在你的条件里写上，免费土地不低于一千亩，厂区建设分为五期，免息贷款资金不低于两千万，而且不能作为专项资金，佳美食品能够挪用这些钱，只需要在三个月内归位，超出三个月按照年利率计算，超出五个月为违约，我们是否可以认为你在转嫁市场风险。”
“我现在需要资金，为什么不去融资，是因为现在融资肯定会被市场啃下来一大口，我的市场没有风险，佳美食品一直在赢，只要利润提高，佳美食品目前每天的销售额逼近一百万。”陆峰翻着资料给所有人看，说道：“娃哈哈去年销售额破亿，我们今年能够破三个亿。”
“可是你的资产风险太高，据我们所知，佳美食品负债破亿了，你占股百分之六十五，陆总你做生意能做到欠债六千五百万，也不容易啊。”
双方之间争论不休，对方盯着陆峰的负债率说个没完，对于市场表现视而不见，他们并不认识那是一种价值，甚至话里话外讥讽陆峰手段不光明。
傍晚六点半开始谈，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陆峰嗓子都哑了，这帮人是油盐不进，蔡主任找了一帮自诩为专业的人，根本问题是，他们觉得任何负债都是危险的根源，还是那一套供给制。
蔡主任已经走了，临走说回去上报，开开会，过几天再谈，这件事情已经是重大引资事情，会慎重考虑的，不过他们觉得，陆峰如果能把债务问题处理好，一切都好说。
“靠！”陆峰猛的拍一下桌子喝道：“我他妈把债务都处理完了，用得着跟他们费口舌。”
“这帮人要的是绝对，而你的身上带着风险。”
“不是风险，是观念。”陆峰气不打一处来，想说出来，可又觉得说出来没意思，没好气道：“发粮票算球！”
晚饭都没吃，张凤霞把资料整理好拿回去，回到房间给高志伟打了个电话，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下，高志伟叹了口气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在各省招商办，佳美食品都快臭大街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去融资的准备，哪怕是出让股权多一点呢，佳美食品现在的状况就是，扛过这一波未来就是光明大道。
连着两三天的时间，双方并没有接触，不过一些报纸不停的刊登佳美食品的消息，尤其是资金问题。
全国唯一一个负债上亿的企业，现在全国有几家企业能够拿出一个亿现金？
没有，一家都没有。
陆峰硬生生靠着薅各地**的羊毛做到了今天，如果佳美食品轰然倒塌，是否代表着各个省份多了一笔巨大的烂账。
更多的报纸在谈论，在目前的状况下，佳美食品这种表率是否给自由市场做出了坏的选择，其他人看见后是否会有样学样。
市场上产品销售火爆，可是报纸上却是一片骂名，形成了严重割裂的形象。
会议室内，一场汇报大会正在进行，这些报纸摆放在了桌子上，在场的人们争论很是激烈。
“现在不是说给不给土地和贷款的问题，而是这样的企业存在，是否给其他企业带来了不公平，这样的企业风险太大，没有成本的进行扩展，这是严重的投机倒把。”
“我也觉得对社会危害太大了，放纵陆峰这样的人在市场横行，必定会造成其他企业的损害，如果不惩治的话，会有更多的企业效仿，后果不堪设想。”
“我觉得，既然是自由市场，那就是法无禁止即可为。”
“那全乱了，想干啥就干啥，其他兄弟身份沟通过了，他们也觉得风险大，投机倒把这个罪名按在他头上，一点都不冤枉。”
“那怎么办？先拘了嘛？”
这一年是迷茫的一年，自由市场到底多自由，不少人认为一旦自由了，坑蒙拐骗全出来了，从计划经济到自由经济，很多地方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害怕的很。
企业发展必须脚踏实地，就是有多少钱干多少事儿，至于融资、超前发展、按照市场前景发展企业，根本不允许。
这个时代很多事情说不清，有人说以空卖空是投机倒把，也有人说囤货居奇是投机倒把，还有人说，价格涨落应该是自由市场决定的，高收益代表高风险。
这种摇摆不定一直到92年那位爷爷南巡后才坚定下来，他就像是市场风浪中的定海神针一般，彻底定下来浮躁摇摆的人心。
关于自由市场到底自由到哪种程度，现场吵翻天，最后坐在首位的拍了桌子，决定先拘陆峰，以投机倒把罪拘留，作为饮品类市场占有率第一名的企业，佳美食品绝对是独领风骚的存在。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得上报。
早上八点多，陆峰在餐厅吃着饭，张凤霞坐在对面说着高志伟昨晚说的话，两个人嘀嘀咕咕，忽然走进来三个警察。
“你是陆峰吧？”
“啊？”陆峰抬起头看着三个人有些纳闷道：“是啊，怎么了？”
“这是信息显示的都是你吧，身份证，姓名、年龄、公司职位。”
陆峰看了一眼，点点头道：“怎么了？”
“你涉嫌投机倒把，现在对你正式拘留。”男子一挥手道：“拷上！”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张凤霞站起身叫道：“他是佳美食品的老总，前几天跟你们招商办的蔡主任还谈过，投机倒把是什么？”
陆峰思量了几秒钟，整个人已经明白，朝着张凤霞道：“没事儿，只是拘留而已，你告诉高志伟，让他处理好厂子里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多跟杜琪峰沟通。”
陆峰还想吩咐两句，已经被架走了。
餐厅里不少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一时间全都没心思吃饭，嘀咕着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峰感谢现在没有手机拍照，朋友圈啥的，若是有的话，自己公司上市，照片往网上一传，股价哗哗的跌。
张凤霞第一时间给高志伟打电话，那头听到陆峰被抓都吓傻了，这么长时间来，陆峰都是作为主心骨一般的存在，只要他在没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他被抓了，高志伟一时间有些发慌，急忙给杜琪峰打电话商量怎么捞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佳美食品这么火热，下午就有一些报社得到了消息，紧接着娃哈哈也得到了消息。
陆峰被按在了一辆面包车里，拉回派出所，几个人把他按在椅子上想审问一下。
“因为啥进来的？”
“我哪儿知道，我吃着饭，商量着事儿，突然就被抓过来了。”
“好好说话，因为什么进来的？”
“他们说是投机倒把，我觉得我不是。”
“卖什么了？价格是多少？高出市场价格多少？”
“警察同志，我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不是卖什么的，是涉及到金融问题。”陆峰笑嘻嘻的说道：“我早饭吃一半就被拉过来，能不能先放饭？”
“跑我们这蹭饭来了？你糊弄谁呢？老实交代。”
陆峰叹了口气，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厂子，用这个厂子作为抵押，依靠招商的政策，获得了免费的土地，接着把土地抵押银行，获取免息的资金，接着挪用资金用来购买流水线和招员工，同时再去其他省份加杠杆，成倍的......。”
“你这绕来绕去的，有这脑子怎么不去打工啊？坐在这你不羞耻嘛？”
“打工？”陆峰咧嘴笑了，瘫在椅子上说道：“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只有创业才能维持生活这样子。”




重返1989 第0143章 后果很严重
几个民警长这么大没听过这么嚣张的话，问他相关的事情，他又是一嘴杠杆、金融过桥、拆借、融资等怪词儿，听得人头大。
说一会儿就嚷嚷要吃饭，眼看中午了，就先把他关了进去。
陆峰前面走，后面两个大爷推着小推车，上面是两个保温桶，还有一些碗筷，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手里拿着一把勺子。
陆峰看到里面那些人刚才形态各异，或蹲、或躺、或聊天，看见这位阿姨纷纷站起身。
“阿姨，我今天第一天来，你多给打点饭啊。”陆峰掉过头咧嘴一笑拍马屁道：“你看您多漂亮。”
“少废话，打算在这住一辈子啊？进去。”
一间房门打开，陆峰被推了进去，其他人已经排好队等着了，现场有警察在一旁呵斥，让所有人排队，要不然不给饭吃。
陆峰站在最后一个，看了一眼，这间房里关了十一个人，有几个纹龙画虎，看上去凶神恶煞，还有几个贼眉鼠眼，这些人的目光都在陆峰身上打量着。
饭菜很一般，土豆炖白菜，一人两个馒头，众人端着碗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着，陆峰也听说过看守所的一些故事，至于是真是假他还真不知道。
听说打架很常见，而且小偷小摸进来的比较容易受欺负，至于大哥级别的，就会好受很多，陆峰在这帮人里面身材算是中等，旁边蹲着个一米六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
“喂，你因为啥进来的？”对面一个纹身的男子问道。
“我？”陆峰想了想道：“没多大点事儿，就是杀了几个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陆峰，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置信！
“你呢？”纹身的男子又朝着陆峰身边的低个子男人问道。
“我也系杀人耶，我杀了十几锅呢。”男子说着话，脸上明显的紧张。
“大哥，听你这口音像是广东的啊？你他妈一广东人跑山西杀了十几个？”
“你们鸡不鸡社团啊？我背后有大锅的，你们不要乱来啊！”
“少他妈来这套，唬谁呢？你俩晚上靠着尿桶睡知道嘛？”男子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纹身男子道：“这是你们龙哥，我是虎哥，这个房，就得听我俩的，懂吗？”
“懂懂懂！”大哥急忙点头道。
陆峰靠在墙边没说话，刚才打饭的阿姨走了过来，喊道：“交饭碗了！”
..........
下午，本地的一些记者乌央乌央的围攻佳美食品的厂子，各个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高志伟第一时间想给杜琪峰打过去，两人商量了一下，这件事情对厂子影响太不好，先压下去。
下午三点钟，杜琪峰和高志伟两个人在两个地方分别见了记者，对于外面盛传佳美食品老总因为涉嫌投机倒把被拘留的事情做出了回应，表示这是谣传，目前老总在外面度假，并且对于这种事情保留法律权利，对于一些恶意造谣诋毁的个人、公司一律不回放过的。
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佳美食品抗不过去，更有街头巷尾的人说，两家掰手腕，比的就是谁的胳膊粗，佳美食品胳膊不够粗，被弄进去了。
江晓燕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厂子，推开高志伟办公室大门，发现他不在，掉过头就去会议室找。
房门突然被推开，会议室内所有人都愣住了，江晓燕问道：“陆峰出事儿了？”
“没有，陆总好着呢。”高志伟急忙站起身道：“你们先把文件看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出了会议室门，旁边是一个拐角处，江晓燕紧张道：“刚才我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他被抓了，而且很严重，说是要枪毙。”
江晓燕说着说着哭了起来，问道：“我给他打电话，发传呼都不接，确定没事儿嘛？”
“别听你那朋友瞎说，不至于枪毙，确实拘留了，现在还在想办法，不过问题不大，几天就出来了，我们各方面打电话，联系人........”
高志伟的话还没说完，江晓燕已经哭成了泪人，抽泣道：“怎么办啊？他是完了，我怎么活呀。”
“你不要哭啊，没事儿，不会有事儿的，陆总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张秘书在那边呢，人家张秘书不是一般人，不说没事儿，就是有事儿人家一个电话，也能出来。”高志伟宽慰道。
高志伟生怕厂子里的人看见，本来现在人心就有些浮躁，安慰了她好一会儿，先让她回家，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会通知她的。
高志伟首先确保生产、销售不中断，市场不受影响，把出货量保持住，其次联系一切可以联系的关系，搞清楚陆峰这件事儿的性质，甚至给黄友伟打过去电话。
黄友伟听到陆峰被抓的消息乐了，只是告诉高志伟，他被抓是迟早的事儿，能不能放出来不在你，也不在我，他已经被抓了典型，不仅你看着，很多企业也在看着呢，甚至是一些外企。
娃哈哈办公室内，关于最近市场上的表现已经谈了很多，会议进入了尾声，一个高管开口道：“宗总，佳美食品的陆峰被拘了，听说是投机倒把，咱要不要推一把？”
“这事儿看着就好，不要多参与，弄不好容易得罪人，这一波陆峰若是拿到钱了，在市场上就没有必要针锋相对，再继续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散会吧。”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宗总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个整理一下文件，站起身忙自己的去。
宾馆内，张凤霞刚挂了电话，江晓燕希望她帮帮忙，多少钱都行，陆峰不给，她自己掏钱，只要人安安全全的回来。
听着电话里江晓燕的哀求，还有多多的哭声，不动恻隐之心是不可能的事儿，毕竟她跟江晓燕逛过几次街，不得不说江晓燕是个很好相处的女人。
张凤霞有些纠结，她留下了不过是为了学一点东西，在企业管理上不管是陆峰还是高志伟都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有必要给爷爷打个电话去嘛？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张凤霞拿起电话打了个号码出去。
“喂，爷爷，您干嘛呢？”
“等你电话呗，刚看新闻，那个佳美食品老板被抓了，是吧，虽然辟谣说人没事儿，不过你打过来电话我就知道出事儿了。”
“您真是什么都知道啊，我就想问问，他这个事儿大不大，刚才他老婆打电话过来，我有点于心不忍。”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等消息吧，谁来都没用，他们也在等消息。”
.............
一下午的时间，对于房间里的这些人陆峰也熟悉了，四个纹身的，什么虎哥、龙哥的，都是道上的，因为帮人干架抓进来。
还有个叫耗子的，贼眉鼠眼的，是个小偷，剩下的五个是去村里连偷带抢的，这帮人都是等法院判，只有陆峰跟矮个子哥们临时拘留，还没有正式拘捕。
吃过晚饭，耗子一群人给虎哥他们按摩，陆峰坐在地上看着那个哥们问道：“你因为啥进来的啊？”
“我啊？倒腾电视机，他们说我投机倒把，可是我也没卖多贵，跟市面上的价格一样的。”这哥们说着话有些委屈。
“贵姓啊？”
“我叫崔宁，您呢？”
“我叫陆峰，你是生产电视机的嘛？”陆峰好奇道：“利润率是多少啊？”
崔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朝着四周张望一眼，小声道：“零部件都是走私进来的，我自己组装，就是小买卖，往内地卖贵一点，没想到被抓了。”
陆峰点点头，现在的走私之猖獗，也是让人咋舌啊。
“您是干啥的？”崔宁打量着陆峰，看他年纪轻轻却派头十足，不像是一般人。
“我啊，开了个厂子，叫佳美食品。”
“佳美食品？”崔宁满脸的震惊，他这段时间可没少听佳美食品这四个字，关于它的老板，传的神乎其神，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
“怎么了？”
“幸会幸会，我是真没想到佳美食品的老板居然这么年轻。”崔宁握着陆峰的手激动道：“我听过不少大老板说，这个企业有没有发展不知道，但是这家企业的老板绝对是个厉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