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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如果说要闹,也没理由闹,毕竟人家给了订金而且是不要订金了的。
崔器骂骂咧咧的,崔成安抚的咳嗽了一声:“好了!现在互相埋怨也没什么用,苏邀本来就谨慎,说不定是觉得刚出发就换船,又是崔四爷出面找的船,她不放心,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目光阴狠,垂下眼来沉声说:“怕什么,这一路还长着呢,她这次不上船,还有下次。去打听打听他们定的是哪里的船,我们换船跟上。”
反正明昌公主有的是银子,这天下难道还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
崔器立即站了起来:“我去!”
知道他是憋得太久了,崔成没有阻止,只是交代他:“谨慎些,别惹麻烦!”
崔器转身带着几个人下了船去打听苏家换的船。
毕竟是大船,码头上许多船工和水手一听便知道,便纷纷跟他说了这苏家租的那艘船是闵地的。
崔器一一都记下来,回了船去跟崔成他们说。
崔成便带着崔器他们一道回去收拾了东西,距离下一个码头停靠,估摸着怎么也得十几天了,他便打算干脆在下一个码头的时候,等到船上的人下去采买,他们便几个人混上船上去。
这种大船藏几个人可太容易了。
只要能收买一两个船工,便没有任何问题。
崔器也赞同,骂了一声娘之后冷笑:“我等不及了,巴不得现在就要那个臭娘儿们的命!她这种人,就该一刀戳死,留着只能生出无穷的后患!”
发泄了一会儿怨气,他才收拾了东西,也顾不得吃饭,便督促着崔成快些:“那臭娘们想一出是一出,咱们一开始又没能往她身边塞人,若是她中途又换船或是如何,那咱们可就把人跟丢了。”
明昌公主这一次铁了心的要苏邀的命。
她其实也清楚的很,苏嵘一死,苏家其实就是靠苏邀在撑着,若是苏邀完了,永定伯府都不必谁来推,自己就倒了。
他们可不能办事不力。
马不停蹄的把东西收拾好了,他们急急忙忙的要走,才打开门就惊讶的发现自家门口竟然满满当当的来了一群官差,当即便怔住了。
官差们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们,挑了挑眉问:“你们是外乡人?”
崔成一把按住了崔器的手,强自镇定的笑着应是:“是是是,我们是外地做生意的商人......”
官差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伸手摊开朝他们道:“路引呢?文书呢?去哪儿啊?”
没料到竟然会招来如此严格的盘问,崔器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虽然已经改名换姓,但是这身份户籍能作假,路引却是很容易看出问题的,不由得便捅了捅崔成。
崔成仍旧装着镇定,一面伸手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朝着官差递过去。
这种地方上的官差最好打发了,他给的又这么多,这些人应当满足了。
谁知官差却一把将银票拍落在地,呵斥道:“干什么呢!?我让你给我看路引和身份文书,你给我银票干什么?!”
他这一疾言厉色,连崔成也吓了一跳,崔器就更不必说,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了腰间。
官差立即招呼人:“给我拿下!他们不对劲!”
崔成跟崔器都还来不及反抗,已经被众人一拥而上的扑倒在地。
阮小九一直在对面的茶寮看着,等到官差这边办完事了,才微微一笑,压了压头上的斗笠,伸手叫过一个孩子来,给了他一两银子,又道:“小兄弟,你把这个给官差大哥,这银子就归你了,好不好?”
小孩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接了银子朝着那群官差跑过去,把手里的东西给他们:“刚才有个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官差伸手接过来打开,发现竟然是一封海捕文书,上面清晰的画着人像,看完这封文书,他忽然灵光一闪,猛地回头去看刚刚接到了举报才去抓的这两个人,仔细的盯着看了一阵之后猛地拍了拍大腿:“你们就是朝廷钦犯!”
崔成跟崔器此时势单力薄,根本不敢反抗。
他们心里清楚,他们带来的都是明昌公主的人,若是再说出更多,或是让人帮忙,那就难免会暴露出明昌公主。
若是不说,明昌公主或者还会救他们一命,可若是说了,那他们只会死的更快。
阮小九是在五天之后追上了苏邀的船的,上了船便径直跟苏邀和崔远道禀报了之后发生的事,又说:“果然是崔家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听命于谁。”
崔远道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反正不会是那帮人,若是他们出手,不会是如此拙劣的伎俩。”
他说完便看着苏邀:“县主仔细想想,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这看着倒是像是妇人间的手段。
苏邀挑了挑眉,她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只是最近得罪的一个,似乎只有明昌公主。
想到陈东当时说李嘉敏身边还有人逃脱,她心念一动:“还真刚刚得罪过一位大人物,若是当真是她出手,那倒是我白担心一场了,我还怕是那帮人动手呢。”
崔远道何等老谋深算,一听苏邀说刚得罪过的大人物,便马上想到李嘉敏和明昌公主,便失笑点头:“这样倒也说得通,毕竟汾阳王府从前跟明昌公主府的关系十分不错,崔家的人出了事,有些投奔到明昌公主那里,她正好又恨你入骨,用这些人来对付你,也是顺理成章的。”





冠上珠华 一百一十一·矛盾
明昌公主的心疾好一些的时候,天气已经彻底凉下来了,李大夫人匆匆穿过回廊,见郑姑姑端着托盘出来,便急忙问:“母亲她好些了吗?”
因为生病,明昌公主的性情更加的暴躁,大家更加小心翼翼,李大夫人自知自己不受婆母喜欢,便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会惹得她哪里不高兴。但是这次却没法子-----她娘家的人来了,并且透露出想要给李锦娘订亲的意思。
要是换做从前,李大夫人倒是未必看得上自己娘家的侄子,但是现在今非昔比了。
这次围场的事情过后,再没长眼的人也知道如今明昌公主是失宠了,再加上云章县主之前退过亲.....李大夫人再三思量过后,反而觉得挑来拣去的,不如嫁到自己娘家去,好歹哥哥嫂子们都是忠厚老实的人,侄子也是实诚的,女儿无论如何也好过日子。
可她一个人想没有办法,家里现在作主的说到底还是她的婆婆明昌公主,行不行的,得等明昌公主做决定。
最近她没少在郑姑姑这些人身上下功夫,也因此双方关系缓和了许多,听见李大夫人的问话,郑姑姑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明昌公主今天心情不错。
李大夫人深吸了口气,端起笑脸进去,笑盈盈的行了礼,见明昌公主坐起来了正要漱口,急忙亲自过去接过了丫头手里的痰盂,等到伺候明昌公主漱过口,才轻声道:“母亲,上次我跟您提过,我娘家的哥哥嫂子来了......”
但是因为明昌公主心情不好,所以一直没有见他们。
到底是姻亲,还是要见一见招待的,明昌公主缓和了脸色:“论起来,都是我失礼了,让舅老爷和舅太太受了委屈,大儿媳妇,你吩咐下去,让厨房好好整治一番,给他们接风洗尘。”
李大夫人笑了起来,虽然说这本就是应该的,但是家里经历了这么多事,她还以为明昌公主心情必定十分恶劣,未必肯见她的娘家人。现在明昌公主既主动提起,她便感激的道了谢。
明昌公主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又问她:“锦娘那丫头今天怎么没陪你一道过来?”
“正要跟您说呢。”李大夫人抓住时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脸色陪笑:“我嫂嫂想要在京城置办一所宅子,只是对京城到底不熟,因此我便让锦娘陪着她出去转转,也熟悉熟悉地界,到时候也更好选地方。”
作为亲戚,这倒也是应当的,明昌公主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便缓缓点了点头。
见明昌公主没有太大的反应,李大夫人心中稍稍放下了心,试探着喊了一声母亲,抿了抿唇开口:“说起来,锦娘也都十六岁了,正好呢,我娘家侄子也十九了,原本是打算考武举的,因此便耽搁了婚事.....”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明昌公主已经陡然转过头盯住了她,语气森冷的问:“你想说什么?”
这态度前后转变巨大,李大夫人哪里察觉不出来?她心里一下子就慌了,但是还是强颜欢笑的说了下去:“媳妇儿只是觉得.....两个孩子年纪相仿,我哥哥嫂嫂也是好相处的人,虽然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但是胜在门风好,又知根知底,锦娘毕竟是退过亲的人了......”
李大夫人的话还没说完,明昌公主却一下子便激动起来,猛地直起了身子指着李大夫人的鼻子厉声骂了一声:“你想把锦娘许给你娘家!?你做春秋大梦呢!我明昌公主的孙女儿,县主之尊,便是王孙公子也嫁得,需要将就你那个破落户侄子?!你还是当娘的,怎么,这是要用女儿贴补娘家?!昏了你的头了!”
这么一番劈头盖脸的怒斥下来,李大夫人的脸色涨的通红,整个人都又气又怒又恨,气的忍不住浑身打起摆子来。
她嫁进来这么多年了,也算得上是为了这个家用尽了心血,便是李大老爷也知道她受尽了委屈。可明昌公主向来不喜欢她,只觉得她家小门小户配不上,这些年来,总是时不时的给些难堪,说些难听的话。
从前李大夫人也都忍了,这一次却实在是觉得愤怒异常。
说的这么好听,好像给锦娘找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家似地,可是结果呢?
结果锦娘本来定好的亲事都丢了不说,还拖到现在都没定下一门亲事。
什么王孙公子都找的到?可现在是什么形势?
李大夫人忍无可忍,正要反唇相讥,郑姑姑焦急的冲了进来,一副有大事要说的样子。
明昌公主立即沉下脸让李大夫人出去:“这件事你别再自作主张,我有我的安排!”
李大夫人心中委屈愤怒,但是却也无可奈何,怀着满腔的愤怒出了门,见李大老爷也正好要进门,便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你过来做什么?嫌弃我一个人挨训不够,还要夫妻俩一起凑上来挨骂不成?!”
李大老爷狐疑的摇头:“说什么呢?我是过来问问母亲她怎么样了。”
李大夫人满肚子的怨气,忍不住讽刺出声:“母亲她好着呢!且比你我要精神的多,你少操些心吧,你死了,我死了,她老人家尚且还不会死!”
这话说的可就大逆不道了,李大老爷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捂住她的嘴:“你胡说什么呢?这话若是让母亲她听见了,你.....”
“我怎么样?反正我们一家子也不受她待见的,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李大夫人豁出去了:“锦娘都多大年纪了,她操心吗?整天说些有的没的,可真事儿一样没做过,现在我想给锦娘说亲,她倒好,说我娘家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来说去,还不是看不上我家,我家怎么了?我家再怎么没落,好歹不至于作奸犯科,不至于跟某些人一样拖累家里,连累的大家都抬不起头来!”
李大老爷忙把她给拉走了。
郑姑姑没听见外头的吵嚷声,压低声音跟明昌公主耳语了几句。




冠上珠华 一百一十二·尽头
明昌公主脸色大变,原本恶劣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猛地砸了手边的杯子,连着骂了好几句废物,气喘吁吁的抚着胸口喘粗气。
郑姑姑急忙在边上劝,又硬着头皮道:“殿下,现在生气也于事无补,还是得快些想想法子把人弄出来才行啊,他们的身份......”
如果这次崔成和崔器扯出明昌公主来,那就算明昌公主再突发心疾也是没用了。
真是没用!明昌公主气的心口痛,偏偏又没有法子,正如郑姑姑所说,这个时候她除了想办法把人捞出来,还能有什么选择?幸亏小地方,想要把人弄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按了按太阳穴,压着火气吩咐:“去把老大叫来。”
现在家里能办些事的也只有李大老爷了。
李大老爷还在努力平息妻子的怒火,他也知道妻子生气,苦着脸听妻子数落了一阵,叹声气摇头:“再怎么样,她也是我母亲,你说这么多也没用。她老人家不点头,这婚事我们说了也不算。”
李大夫人登时更加愤怒了,猛地站了起来:“李若松!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咱们女儿的婚事,为什么咱们自己说了不算?!你这一辈子,事事都要听你娘的,什么都是你娘你娘你娘,现在连孩子成亲,你都说不了话了是吗!?你娘是你的亲娘,难道女儿就不是你的亲女儿?你动动你的脑子想想,现在家里都成什么样了,难道你真的要纵容她继续闹下去,把这个家给闹散了吗!?”
李大老爷有些没法子,又轻声细语的哄了李大夫人几句,外面忽然说是郑姑姑来了。
他便急忙对着李大夫人使了个眼色,让李大夫人不要再说了,等到郑姑姑进来,便忙笑着问郑姑姑:“是母亲有什么吩咐吗?”
郑姑姑看了李大夫人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殿下有些事要跟您说,请您过去一趟。”
李大老爷不敢耽搁,急忙转身跟着出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冲李大夫人歉意的点了点头。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李大夫人扶着桌子呆坐着出了半响的神,直到李锦娘的声音传进来才猛然回过神来,笑着问:“回来了?逛得怎么样?”
李锦娘脸上笑意盈盈,没有发现母亲的情绪低落,很兴奋的跟她说起今天的见闻。
很久没有看见女儿这么开心了,李大夫人心中有些怅然,忽然问她:“锦娘喜欢舅母和舅舅吗?”
没想到母亲忽然这么问,李锦娘满脸茫然的朝她看过去,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自然喜欢啊!舅舅和舅母对我可好了,舅舅还送我一套崔大儒的画呢,之前我想要,但是祖母说三千两银子太贵了.....”
是啊,公主都嫌弃一幅画三千两银子太贵,反而是她嘴里的破落户却舍得花三千两银子给外甥女。
李大夫人讽刺的笑了笑,伸手把李锦娘拉在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发若有所思的问她:“那,若是让你长长久久跟着舅舅舅母好不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锦娘再迟钝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怔了怔之后便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咬唇喊了一声母亲,便急忙起身要走。
这个时候了,还一味的含羞可没什么意思了,李大夫人没有笑一把拉住她,表情严肃的冲她直接道破如今的情形:“锦娘,母亲是最不会害你的,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我知道,从前你跟着你祖母,总觉得天下没什么东西得不到的,但是时移世易了,现在跟以前不同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一点想必不必我说,你自己也能看出来。但是你祖母还是跟从前一样倨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今时不比往日了,她还这么难以相处,你的亲事就更难了。”
话都说到了这里,李大夫人干脆把话往明白了说,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想把你许配给你表哥,你舅舅舅母喜欢你,你表哥又不是长子,将来不必继承家业的,你过去了,本来就是低嫁,又有你外祖母在,你舅舅舅母在,日子只会过的舒坦,强过嫁到所谓的门当户对的人家去。好孩子,你自己想一想,若是你同意,母亲便不管怎样,都要把这事儿给办成。”
李锦娘沉默下来,一时顾不得再害羞。
她知道母亲说的字字句句都是事实,现在跟以前比不了了,她又是被退过亲的,哪里还能想什么更好的人家?要是真的顺着祖母的意思,还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而且正如母亲所说,嫁去了门当户对的人家又怎么样?人家家里就一定事事都好吗?
明昌公主都失势了,谁还会看在明昌公主的面子上高看她一眼啊?
但是若是听母亲的,那就不可避免的要得罪祖母,家里作主的毕竟是祖母,哪怕是父亲也对祖母是惧怕的,难道她真的要跟母亲去违抗祖母吗?
沉默了半响之后,李锦娘忽然想到了在围场时候的苏邀。那时候,大家都已经被吓傻了,但是苏邀却不怕,她不管什么时候,好像都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她混沌的脑子里忽然清明,想了想,坚定的冲着李大夫人点了点头:“母亲,我听您的。”
李大夫人欣慰的笑了,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好!好!你放心,母亲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李大老爷失魂落魄的回来了,李锦娘喊了一声父亲,他都没有听见,紧皱着眉头坐在凳子上,拿起桌上的冷茶就喝,一下子被冻了个激灵。
李大夫人诧异的看着他,一面拿了帕子给他擦,一面就皱眉:“这是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李大老爷看看她,又看看女儿,叹了口气,摆摆手让李锦娘先回去,等到李锦娘告退了,他才跟李大夫人说:“我得出门去一趟,这些天你好好的守着家里吧。”




冠上珠华 一百一十三·挑拨
李大夫人的手顿时就顿住了,忍住了心里的翻江倒海看着他问:“母亲又要你做什么去?”
这回语气里更加没了多少敬畏。
李大老爷自己也有些心不在焉的,被李大夫人推了几下之后抿了抿唇,就嗫嚅着把明昌公主要自己去河北那边救人的事情说了。
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总要没事找出这么多事来。
分明可以好好过日子的,但是就是不肯好好过。
他自己也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他撑不住,李大夫人就更是无法理解,她一巴掌拍在李大老爷的头上,歇斯底里的哭起来:“你是疯了吗!?什么事你都做,这么多年了,她想要折腾想要干什么,一句吩咐你就要去跑腿,可咱们得到什么了!?咱们家阿辉眼看着都快要去宫中当禁卫了,若是这个时候有个什么差错,你想过他的前程吗!?还有锦娘,本来她的处境就已经够艰难了,现在母亲却还要你去救那些不相干的人!”
李大老爷被说的抬不起头。
又是这样!李大夫人见他低垂着头不说话,气急反笑的指着他骂了一声,便气势汹汹的收拾东西要走。
李大老爷急忙上来拦着她,又怕又气的阻止她:“你干什么呀?!这么闹,娘那边一会儿就知道了!”
从前是怕明昌公主知道,但是现在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怕她知道不知道?!
李大夫人怒瞪了他一眼冷笑:“我闹什么?到底这个家里是谁在闹?你要去是吧?你真要去,那这日子就不要再过了!你干脆休了我算了!休了我,或许我跟孩子们还有一条活路,不至于以后被你们带累的砍头!”
她说完,甩开了李大老爷怒气冲冲的走了。
李大老爷唉声叹气,坐在屋子里许久都没有动静。
郑姑姑正低声跟明昌公主说起来:“大夫人好似不怎么高兴,今天晚上本来说是让厨房预备晚宴的,也没动静。”
明昌公主冷哼了一声。
她原本还觉得亲戚一场,人家这么远的来了,尽尽地主之谊也是该当的,但是现在李大夫人说出要把李锦娘许配过去之后,她就对李大夫人的娘家没有一点好感了。
这晚宴不办反正也没什么。
她明昌公主难道还要去看儿媳妇和姻亲的脸色?简直是笑话。
“不必管她!她自己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明昌公主抬了抬下巴:“自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还想帮我们家作主了,让她自己好好的清醒清醒。”
此时李大夫人也抱着自己嫂嫂熊夫人的手痛哭:“真是太欺负人了,我嫁过来她就不喜欢我,这么多年了,总是压着我去抬高两个弟媳妇,我也懒得计较。但是她.....她总做糊涂事,迟早有一天这个家都要被她害死!”
熊夫人是个很富态的中年妇人,见李大夫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也耐心的听她抱怨,听她哭诉,直到李大夫人哭的累了停下来,她才轻声对李大夫人道:“那你想过没有,日子还要怎么过下去?”
还要怎么过下去?李大夫人心里一片茫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刚才跟李大老爷说休妻,但是她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真的能回娘家去吗?
可继续这么下去,她当真是看不到什么盼头了。
熊夫人不急不忙,伸手替李大夫人擦去眼泪:“小姑,你自己也知道,你婆婆强势霸道,不听她的,全家都要鸡飞狗跳。可若是听她的,她现在做的这些事,每一桩那都是要杀头的罪过,你真的要让孩子们也跟着陷进去吗?”
当然不是!
李大夫人急忙摇头:“我就是不想牵连孩子们,否则的话,我怎么会顶撞她?”
“既然如此,你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熊夫人见李大夫人认真的直起身子,便温和的说:“若是我是你,便去劝住大老爷,可以去找人,也可以去救人,但是救了之后,就把人交给圣上。”
李大夫人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襟,一脸震惊的看向熊夫人,马上就想要开口。
熊夫人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你先听我说完,我是说,你们夫妻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都是可以做祖父母外祖父母的年纪了,当真还要跟在公主身后,听从吩咐,跟小孩子一样言听计从吗?”
李大夫人大受震动,手指冰凉的抓住熊夫人的手问:“那您的意思是?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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