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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廖经续眼睛都快看瞎了。
苏邀沉声问:“那大人有没有想过, 消息渠道或许也出了问题?”
什么?
廖经续如此老成持重的人, 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 他便问:“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他都顾不得称呼了。
苏邀看了周围一眼。
廖夫人立即便又借口出去吩咐茶水,把外面守门的人都给支开了。
既然已经没有人,苏邀便也干脆直截了当的说:“我的意思是,或许我们中间有内奸,传来的消息,许多都是假消息。”
廖经续到底是一地总督,立即就明白了苏邀的话外之意。
萧恒中箭,这個消息传来的时候,别说是普通官员百姓了,便是他这个总督,好几天都是连饭都吃不下的,可见这些消息的冲击力之大。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都是坏消息......
廖经续想到这里,不由得汗毛都立起来:“县主是说,有人改了消息,故意混淆视听,企图让我们自己内部乱起来?”
战时也不是没有这种事,苏邀对打仗不了解也不擅长,但是对于这些鬼魅伎俩却都是知道的,因为她之前便已经从程定安对付五皇子的事情当中学到过,如今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廖经续不再说话,他思索了一会儿,便冲着苏邀郑重的点了点头:“多谢县主提醒,本官这就派人去查。”
如果消息渠道作假,那传令兵要么是被蒙骗送了假消息回来,要么就是干脆这一条线都出了问题。
廖经续坐不住,很快便叫了心腹进来商议。
总督府的动作已经很快,当天晚上,便揪出了几个行踪诡异的传讯的士兵。
而城中已经开始全城戒严。
唐源得了知会之后,也把土兵看的更严了。
苏邀亲自找了唐驸马一趟。
唐驸马原本便很欣赏苏邀,而如今苏家眼看着跟太孙已经完全绑在一起,他如今也算是太孙自己人了,便对苏邀更加亲近客气,立即便来见了苏邀。
苏邀也没有绕弯子,很快便直接道:“唐驸马,你如今对手底下的士兵,可是完全都听话的?”
唐源是个十分实事求是的人,摇头说:“时间太短,还是有些人有别的小心思的。”
这也在苏邀的意料之中,她嗯了一声:“如果有人被收买投敌,您觉得,这些人您有把握能提前揪出来吗?”
唐源陷入了沉思。
苏邀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了,沉思了一番就说:“若说剩下的这些人中,有不安分的,我想我心中是有数的。县主是发现了什么?”
苏邀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当然,如今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但是,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唐源立即便挑眉:“如果想要扰乱军心,让城中恐慌,除了一直传谣说殿下打了败仗之外,他们的确还该有别的动作,若是换做是我......”
换做是他,他会利用如今能最快起到作用的办法。
唐源跟苏邀对视了一眼,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分产!”
之前财产的事,最容易闹大,而且最容易动摇土兵的心。
只要这城中的一万土兵动摇生乱,那么,昆明岌岌可危!
昆明若是出事,那么萧恒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一定会军心大乱!
苏邀挑眉:“唐大人,您去看着军中,我去看看那些孩子们。”
唐源也知道事情紧急,顾不得再多说什么无用的话,点了点头便道:“好,县主万事小心,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派人来告诉我。”
萧恒之所以是留下土兵守城,便是为了给土人们信心,也让土人看到,他对土人的信任。
那么,便不能让萧恒的决定成为一个笑话。





冠上珠华 五十三·织场
苏邀跟唐驸马商议完,便径直去了廖夫人那里,请廖夫人派几个府兵陪着她去那些孩子们所在的织场。
如今那个织场也有了名字,就叫做寸心织场。
这个名字还是廖夫人取的,听说苏邀要去织场,廖夫人有些迟疑:“这个节骨眼?”
不是说如今可能有内奸要生事吗?这个时候出门,只怕是不安全。
廖夫人虽然也相信苏邀的本事, 但是毕竟还是個谨慎的人,很怕苏邀会出什么意外。
苏邀却很坚决的点了点头:“您不必担心我,若实在是不放心,便多派几个人给我便是了。”
廖夫人见她态度坚决,也知道拦不住,迟疑再三,还是只能苦笑着答应了, 除了苏邀自己的那几个信得过的人之外, 她又格外给苏邀加了足足二十人, 饶是如此,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的。
苏邀到存心织场的时候,孩子们正在吃午饭。
因为有袁夫人亲自看着,厨房的采买都还算是良心,孩子们的吃食很不错,袁夫人也在用饭,听说苏邀来了,急忙迎出去。
她这些天都怕跟苏邀提起前面的战事,怕惹苏邀伤心,如今见苏邀肯出来走动,心里便放心的多了,笑着拉她进了用饭的餐堂,问她觉得如何。
苏邀参观了一阵,见用具都是新的, 孩子们的碗里也都有肉有菜, 便也笑着夸了一声:“的确很不错, 可见是用了心的, 遇见夫人这样的人, 孩子们真是好福气。”
袁夫人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分内之事......”
这才问苏邀怎么今天过来了。
苏邀笑着摇头:“太久不出门了,骨头都坐的懒了,便出来走走。思来想去,除了来这里,好似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便干脆过来了。”
她一面说,一面跟袁夫人走走停停,将织场都逛了一遍。
她是第一次过来,袁夫人自然得给她讲讲织场的事,又带她去看那些女工。
女工们是更早吃完了饭的,她们还得去跟织造局的人学刺绣和织布染布。
等到进了织场的工坊,苏邀便看见了成本投入最大的东西----织机。
这些织机都是从南京运来的,是费了纪家和邱家不少心血才成功运过来装上的,苏邀走到这些织机面前,认真端详了一阵,忽而伸手抚上其中一台,面色冷淡的转头问织场的管事:“这些织机怕什么?”
管事惊了一下, 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苏邀。
什么叫做怕什么?
织机怕什么?
管事原本还有些犯嘀咕, 等到看到苏邀那双眼睛朝自己看过来,顿时又打了个激灵,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这些织机最怕的就是火跟水了,火烧了就没了,进水了也没用了。”
不过平时大家都把织机看的比性命还重一些,进织场连火折子都不能带,晚上也是不准开工的,就怕有人用火烛不小心出什么事,谁会闲着没事去琢磨这些东西呢?
苏邀挑了挑眉:“这些织机都在这里?”
管事觉得县主莫名其妙的,但是也不敢不答,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回话:“一多半的织机都在这里了,还有六台是刚运来的,还没经过师傅们调试,师傅们正在调试呢。”
苏邀手里的动作立即停住,手指在织机上点了点,哦了一声问:“在库房里?”
她刚才已经随着袁夫人将整个织场逛了一遍,自然知道库房是紧挨着一些更小的孩子们的住所的,因为那一块有个空地,可以留给这些孩子们玩耍。
管事擦着汗应了一声。
苏邀的眉眼迅速的冷了下来:“过去看看!”
管事的已经被吓得有些懵了,实在不知道县主这是什么意思,等到出门看见县主带来的那三十个都挎着刀剑的随从,便更是心里咯噔了一声。
总觉得县主问的这些问题奇怪,难道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不成?
而苏邀已经下了台阶,快步的带着人朝着库房去了。
袁夫人跟在她身边,有些不解又有些奇怪的问:“幺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现在还没有出,不过我猜,即将要出事了。”苏邀低声回答了一声,加快了步子,还没到库房,先听见孩子们欢快的笑声,这是这些更小的孩子们吃完了饭,照顾她们的女工带着她们在空地上玩耍。
苏邀遥遥的看了她们一眼,直奔库房。
库房外头一如往常,守着两个老苍头,他们都是认识袁夫人和管事的,见了他们过来,急忙站起身来。
苏邀停住脚,打量了一下库房,轻声问他们:“里头有人吗?”
“才刚来了几个师傅,说是调试织机的。”老苍头挠了挠头,被眼前的阵仗弄得有些茫然。
苏邀嗯了一声:“我进去看看。”
老苍头点点头,两人把门打开,苏邀对着何坚使了个眼色,何坚便跟阮小九分别带着两个人去周围查看了。
苏邀自己跟袁夫人带着剩下的人先进了库房。
仓库很大,存放织机的库房在最后一排,刚走过去,苏邀便站住脚。
袁夫人也跟着停下来,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幺幺?”
苏邀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推开。
库房里正摆着几张织机,听见打开门来,正在织机面前忙碌的几个人转过身来,有些诧异的看向门口。
管事眼见一切正常,稍稍松了口气,急忙扬声问:“快给县主行礼!”
那几个师傅果然忙放下了手里的伙计,急忙走向苏邀。
正在这时候,苏邀却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她身后的孙兴孙旺两个人都上前几步,严严实实的将苏邀给挡在了身后,也把袁夫人和那个管事都给挡住了。
管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来得及惊讶这是在做什么,便见那几个师傅忽然便朝着前头的兵卒扑了过去。
苏邀目光冷静,显然是早已经有了预料,冷冷的望着那些人,背着手冷眼旁观没有出声。
她不说话,不知怎的,管事就没敢问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冠上珠华 五十四·逼供
库房里的动静隔着门也能清楚的传出来,里面分明是在打架,而且阵仗只怕还不小,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些调试织机的师傅们分明来的时候还老实巴交的,让他们吃饭他们都不大好意思,说是忙着干活儿,看起来可都是好人哪!
不过这样的话, 现在管事是绝对不敢说的,他全神贯注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忍不住心惊肉跳的。
好在,苏邀带来的这批人都是身手十分厉害的,过了一会儿,孙兴便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他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儿,右边肩上一大块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那些人的,看起来十分渗人。
管事的不由得更加惊恐。
苏邀也抬眼问:“受伤了?”
“是他们的血!县主放心吧。”孙兴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冷笑着说:“这帮龟孙子,下手可真是够狠的,打不过,还打算跟我们玉石俱焚,我们把那个最雄的打趴下了,敲掉了他几颗牙,县主想问什么,如今可以问了。”
孙兴也是跟阮小九他们同一批被苏邀从苏家选上的,只是一直不怎么用得上他,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被委以重任,整个人都透着兴奋。
苏邀嗯了一声,目不斜视的走进了房间,一眼便看见那几个所谓的师傅如今都被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扔在库房里的场景。
库房的几台织机如今都已经七零八落了。
孙兴见状, 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苏邀解释:“姑娘, 我们也知道织机金贵,本来不想破坏的,但是.....他们往织机里抹了火油.....横竖也是用不得了。”
火油?!
果然,想到之前管事的说织机若是要被毁,怕的就是火跟水,苏邀嘴角便噙了一抹讥诮的笑意。
这些人果然是还打算再大闹一场啊。
苏邀也懒得再废话了,见孙兴已经把椅子搬过来了,便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下,冷眼看着面前的六个人,沉声问:“谁派你们来的?”
那些人已经被打的很惨了,人人都挂了彩,还有两个是连眼睛都肿的看不出来本来样子了的,但是无一例外,这几個人,没有一个出声的。
苏邀早已经没了耐心,嗤笑了一声:“几位是要逼我用刑吗?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白七爷?”
还是没有人出声,但是苏邀敏锐的察觉到有个人的表情不对,虽然也就是一瞬,但是她一直都在紧盯着他们,因此还是被她发现了。
看出了这一点,苏邀更加笃定了,环抱着双臂冷然看着他们:“若是你们知道的话, 那就该知道白七爷如今的下场!狡猾奸诈如他,最后也仍旧是全招了,我劝你们最好也全都招认,否则,我可不是一个什么好脾气的人。”
这时候,去外面查看的阮小九跟何坚也回来了,看了他们一眼,低声跟苏邀说,其他的仓库也都不同程度的被浇了火油。
也就是说,只要苏邀晚来一步,很可能整座织场便会被一把火给烧掉。
何坚的语气尤其的愤怒:“还有那些孩子们的住处,外面堆了大量的柴火,我们一看便觉得不对,便专门问了女工,女工说是因为织场采购了一批木柴,实在没地方存放了,便先堆放在那里,因为那里空旷。”
而这些柴火,自然中间也都是被浇了火油的。
也正因为那些柴火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们才会奇怪的去查,去问。
这一问就问出了不对。
连何坚这样稳重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把这些人都给杀死。
这织场里,不仅是有女工和那些做事的人,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一千个左右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是无处可去的孤儿,还是女孩儿!可想而知,若是没有这座织场,她们以后的人生会是何等的艰难,会遭遇多少磨难。
好不容易经过了这么多人的努力造出来的一个安身之所,但是这些人却把人命看的如此轻贱!
相比起来,苏邀就要镇定的多了。
人究竟能有多丧心病狂,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她站起身来,挨个看了那几个人一眼,指着刚才那个表情不对的人对孙兴说:“把他拎出来,你从前学过的那些东西,都可在他身上施展一遍,尽管问,用任何手段去问,死活不论。”
对待敌人,苏邀是从来不心慈手软的。
孙兴听见苏邀吩咐,更是兴奋的大声答应了一声,马上便按照苏邀的吩咐把那个人给挑出来了,单手掐住他的下巴看了一会儿,笑着嘲讽:“我说,你们这些人既然都敢这么丧良心了,有没有想过被抓了的后果啊?”
那人眼里露出些惊悸来,但是却还是强撑着偏过了头,努力做出一副无畏的样子来。
孙兴才不管他,他哈哈大笑,掐住了那个人的下巴转头去跟苏邀告罪:“姑娘,我得动手啦,您若是不能看这情景,还请您避一避。”
苏邀却站着没动,跟程定安呆久了,再惨烈的情况她都见过。
有一次程定安还当着她的面把一个往外送消息的姨娘给活活用烙铁烫死了。
她当时病了几个月不能下床,但是的确从那之后,她对于惨状的接受能力便高了常人一大截。
孙兴见她不怕,便也不再劝,吆喝了几个下属去装开水,还特地嘱咐:“要那种刚烧开的啊!我今天用热水给这位大爷洗洗肠子!”
织场的管事瞪大眼睛,别说是等会儿要看了,现在光是听听,他都已经吓得腿软了。
开水灌进去?舌头和喉咙都得先烫熟了吧?!
别说是管事了,袁夫人也是骇的面色发白,那个人闭着眼,但是睫毛也忍不住颤了颤。
孙兴冷哼了一声,猛地一巴掌打了过去:“我劝你,要命的话就赶紧说,你可别以为老子是个心慈手软的,待会儿把你肠子都烫熟了,你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另外几个人一时都心思各异的对视了一眼,都没出声。
没过一会儿,开水已经送来了。




冠上珠华 五十五·钓鱼
那一壶水放在一边,还在滋滋的往外冒着热气,一看便知道的确是按照孙兴的要求,送了滚烫的烧开的水。
这下子不仅是那个被孙兴单独拎出来的男人打了个冷颤,浑身都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连另外几个人也都是一脸惊恐,又惊又怕的看向孙兴。
孙兴没有那么多心情跟他们耗着了, 他是看出苏邀的心思的,知道苏邀今天必定得从这些人身上问出些东西来才罢休,既然如此,他就得用尽一切手段让这些人开口,这样他才能让姑娘看到,他们也不比阮小九他们差什么。
打定了主意,他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冷笑了一声拍了拍那人的脸:“哟呵, 你既然真的这么硬气, 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你的人更硬气些,还是我这个壶更硬气些。”他说着,便将开水壶给拎了起来,单手按住了那人的下巴,便开始倒水。
那个人被开水烫了一下,整個人连表情都扭曲了,痛的龇牙咧嘴的尖叫了一声,开始死命的挣扎。
但是几个人一起按着他,他连动都动不了。
开水浇在脸上的痛楚实在难以忍受,那种剧痛一瞬间痛彻心扉,简直无法形容,他痛的声音都变了调,眼睛也睁不开了, 这一瞬, 他是真的相信, 只要他不开口,那么孙兴就真的会把一整壶的开水全都倒在他身上, 直到把他烫熟为止。
这个想法让他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小腹都抽搐了几下。
他终于克制不住,惊恐的大喊:“不不不!我说!我说!”
那几个人原本都是心有余悸的看着,如今听见那人要招认,一时也都忍不住色变,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眼睛肿的睁不开的中年人大喝了一声:“黑牛!”
黑牛此时根本无心理会他,任何人到了这个时候,也不会再听得进别人的话的。
他已经怕的要死,紧张的要死,整个人都绷得紧紧地,连脚指头都缩起来了。
孙兴怪笑了一声,将那水壶立即调转了一个方向对准了那个中年男人,恶声恶气的问:“怎么,是要自己尝尝这个滋味?!”他骂了一声娘,嘲讽的说:“还挺忠心的,也不知道你们是勾结了谁才能跑到这里来,冒充调试织机的师傅, 你们还真以为自己那么能耐呢?你们总有家里人吧?那些帮你们的总有家里人吧?老子跟你们说,你们不说,总有人会说!只是到时候,你们的家里人就不可避免的得吃些苦头了。谁叫他们倒霉,养出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王八羔子了呢!”
他的这番话可真是毫不留情,直戳人的心脏。
黑牛再也不敢犹豫,被他这番话说得须发皆竖,急忙抢着说:“是是是,我们说,我们说!是邱家,是邱家的管事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装成是调试织机的师傅,然后进来假借调试织机的名义,寻机会浇上火油的!”
这番话一说出来,他便泄了气,呆呆的坐在一边,有些发怔的喘着粗气。
而另外几个人也都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孙兴没理会他们,把开水壶放下了,过来看着苏邀:“姑娘,您看?”
邱家?
苏邀挑了挑眉,姓邱的人多不胜数,在云南也是大族,但是,能够把这些人送进来,又能打通这么多关节的邱家,有且只有一家。
也就是说,邱家才是隐藏在幕后的勾结木桐的人。
想到这里,苏邀立即转身,但是她很快又停住了脚,狐疑的盯着黑牛一会儿,才冷声问:“既然是邱家让你们来的,那他们必定也知道,虽然你们是来了,但是也只能借机带火油进来,不可能立即便让伱们纵火的,是不是他们还有别的吩咐?”
立即就纵火,先不说目标太大了,外人只有这几个,一猜就知道是他们的嫌疑最大,而到后来再查一查,也会知道这几个人是哪个管事联系,哪个管事带进来的,邱家既然会给木桐做事,想必不是那种脑子不清楚的。
肯定还有后手,至少是把这件事做的更符合他们的利益才是。
黑牛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怕这个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姑娘,见她说出这番话,喉咙便动了动,迟疑了一会儿,便被孙兴一个巴掌又拍在了头上,他顿时不敢再想,垂下头老老实实的说:“是....是,让我们来的人说,我们只要负责把火油带进来,弄到他们说的地点,其他的事,不必我们做了,让我们按时走就行。”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按时走.....邱家的人也会发现不对的。
苏邀看着这六个人如今的模样,皱了皱眉。
他们都已经被打的十分狼狈,这么一出去,谁还不知道这里头出了事?
只是......
她挑眉问:“你们怎么跟他们联系?”
重要的都说了,这一点没必要瞒着了,黑牛耷拉着头说:“我们是邱家的下人,有卖身契的,他们要使唤我们,直接让人来通知一声就是了。”
也就是说,通知一声就可以,未必会是什么很要紧的人。
那么这副尊容,也不是遮掩不过去的。
苏邀哦了一声,看着那个黑牛轻声道:“黑牛,这样吧,你帮我个忙,那你如今做的错事,我也可网开一面,让你脱身,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黑牛求之不得。
他清楚的很,如今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如同之前那个孙兴所说的,只要苏邀一声令下,他连性命都保不住,更别提还要想其他的了。
人到了真正需要抉择的时候,脑子是会非常清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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