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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他很明白,如今他的当务之急是得先脱身。
因此,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答应:“是是是!姑娘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一定把姑娘交代的事情做好,绝不会让姑娘失望!”
只有这个机会了,他死都要抓住。
苏邀微笑冲孙兴道:“给他松绑,让他活动活动。”
孙兴二话不说,便上前将捆着他的绳子松开了。





冠上珠华 五十六·装蒜
天色逐渐暗下来,邱家的一个管事在曲江楼上看着歌舞,脸上犹自带着餍足的微笑。
等到台上的歌舞完了,他如梦初醒,大喊了一声好,便扬手从边上的笸箩里抓了一把钱,猛地朝着台上撒去, 听见周遭响起的笑声和恭维声,他又笑着喊了一句:“托福托福,托了我们三少爷的福气,我们三少爷今天听的开心,少爷赏给你们的!”
一面喊着,一面亲自抬起笸箩猛地朝着前面走了几步,将笸箩里的钱尽数倒在了台上。
顿时哗啦啦一片响,曲江楼伺候的小厮丫头们都笑的眯起了眼睛,一窝蜂的涌上去抢钱。
邱管事看的哈哈大笑,懒懒的摆了摆手,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整理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恭敬的立在一间房门外,听见里面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顿时有些暧昧的笑了笑,过了许久,等到里面的声音低下去了,他才试探着敲了敲门,低声喊了一声三少爷。
邱三少爷的声音很快从里头传来,慵懒的嗯了一声:“进来吧。”
邱管事于是低眉顺眼的进去了,他是知道自家少爷的性子的,这人高兴的时候就荤素不忌,也不在意自己玩过的女人给手下的人玩, 但是不高兴的时候, 你看看他的人,他都能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因为不知道主子的心情怎么样,邱管事不敢放肆,低垂着眼说:“三少爷, 时候不早了,咱们得先去办事了。”
邱三少爷正靠在美人的肚皮上,由着美人为自己梳头,美人的手指都是软绵绵的,按得他舒服不已,他有些懶的随口拒绝:“今天累了,你去吧,反正你去也是一样的。”
三少爷自来是想到一出是一出,邱管事早已经习惯,听见他这么说也丝毫不意外,应了一声是,便殷勤的笑着说:“楼里又来了不少水灵的女孩子,三少爷若是喜欢,可让老鸨把人带上来给您看看。”
这话一出,为邱三少爷按捏的美人儿就哼了一声:“瞧瞧,哪儿有这么办事的?我可还在呢,便当着我的面说起新人来了?”
邱管事陪着笑没有说话。
他是知道的, 邱三少爷这个人从来都是只喜欢年幼的少女, 年纪稍微大了, 他便不要了。
这位蝉声姑娘,也已经十四了,三少爷也到了腻味的时候了。
果然,邱三少爷没有理会蝉声姑娘的抱怨吃醋,只是冷哼了一声:“什么水灵的美人儿,我上次看见的几个,才是真正的美人儿。”
邱管事脸上的笑意更深:“这也不难,少爷喜欢,有什么难处呢?只要今天让人去办事之前,把那几个姑娘先弄出来就是了,少爷看中了她们,是她们的福气。”
原本土人们的日子十分难过,多有卖儿卖女的。
尤其是那些军户的女孩儿们,就更是不值钱了,一些父亲战死的,便成了孤儿,便是去妓院,也算是她们的运道好了。
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贪欢好色的邱三少爷更是十分清楚,土人的女孩子一个個都长得十分漂亮,尤其是苗族的女孩子,一个个水灵得跟枝头上的花朵一样,邱三少爷早不知从土人女孩儿里挑出来多少喜欢的。
只是忽然却被人截胡了。
他看中的几个女孩儿,这一次竟然跑到总督府去了。
好在后来还是挪出来了,而且还是撞到了他手里。
邱三少爷觉得,这便是缘分。
听见邱管事这么说,他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你可把事儿给做好了啊!老头子好不容易肯让我做件事,若是办砸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老头子要吃人的。”
其实说什么让他办事,只不过是面上好听罢了,这件事说到底,从头到尾都是邱管事管。
邱管事跟着邱家的主子们几十年,早已经是成了精的滑头,对邱家的什么事不了解?
他笑着对邱三少爷道:“三少爷便放心吧,小的要是没把事情办好,您尽管打小人的脸!”
主仆俩说了几句,邱管事恭敬的退出来,退出前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便让他忍不住浑身血液上涌------美人儿上半身不着寸缕,头发散着正低着头给三少爷按摩,那双峰尖翘挺立,让人血脉喷张。
他急忙退了出来,关上门平复了一会儿心情,脚步轻快的下楼去了。
只要三少爷有了新欢,这位蝉声姑娘,最后还不是一样是给他们这些人的?
他很快便到了楼下的一间房里,一面想着那惊鸿一瞥,一面心不在焉的看着桌上的沙漏,正走神,房门被敲响了。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扬声喊:“进来。”
很快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朝着门口看去,这一眼看过去不由一怔,随即便皱起眉头来:“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黑牛不吭声,哼哧哼哧的走到他对面坐下,瓮声瓮气的摇头:“别提了,不就是老大家里那个......”
他含糊其辞,但是邱管事一下子就猜到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小子,你还敢睡你们老大的媳妇儿,你真是活该!”
邱管事养着这些打手,自然对这些打手也十分了解。
老大向来把媳妇儿看的比天还重些,睡他的老婆,那不是等着找死呢吗?
黑牛一身的伤,半点儿也不奇怪。
邱管事心里的疑惑散去,又不满的骂了几句:“你平时怎么闹我管不着,但是这要紧关头,可别因为伱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把事儿给办砸了。”
“没砸。”黑牛揉了揉自己的脸:“事情都按照您吩咐的办好了,织机做了手脚,柴火也都倒上了桐油,出来的时候,也没被人怀疑。就是老大他气的厉害,现在老三她们劝着呢,我怕您担心,就自己过来报个信。”
邱管事见他被打的像是个猪头,忍不住在心里觉得好笑,不过他还是讥诮的说:“行了,回去吧,老大那,让他也别闹了,别坏了大家的正事。”




冠上珠华 五十七·夜奔
邱管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啧了一声,脸上都是调侃的笑意。
这种事常见,这帮子粗人都是大老粗,更接近原始的那些村子里的做派,什么规矩束缚,对他们可都是狗屁,什么这家的二婶子勾搭了隔壁的老王, 这在乡下可都是寻常事,没什么可说的。
等到打发了黑牛,邱管事站起身来,吩咐楼里那些人上了饭菜,等了一会儿,有七八个人一面喊着邱爷一面迈进门, 他才嗯了一声, 懒懒的扬了扬下巴:“来了?快吃吧,吃完了好干活儿去。”
来的是邱家养的镖师,邱家跟纪家不同,是做镖行起家的,家里养了许多练家子。
眼前的这些就是邱家养的镖师里头的好手,平时也很得家里的看重。
他们一个个的落了座,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一时有些诧异:“邱爷,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事儿啊?不会是要我们去运粮食吧?才给我们吃这么好。”
如今在打仗,往前线运粮是最危险的事儿了,如今这个节骨眼,他们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事儿了。
邱管事却神秘莫测的笑着摇头:“不不不,且不是这个,我是让你们去烧一处地方,你们敢不敢?”
烧地方?
几個镖师都有些发懵的看着他:“邱爷, 您老把话说清楚些, 弟兄们不明白啊!”
邱管事大剌剌往后一靠,坐在圈椅里笑着掏出一沓银票扔在桌上,懒懒的道:“这里是两千两,事成之后,另外还有两千两,都是给你们的辛苦费。你们要做的,就是跟我一道去把城西的织场烧了,敢不敢?”
城西的织场?
镖师们面面相觑,一面震惊于这些银子的数额之大,一面震惊要烧的地方。
织场可是总督夫人和京城来的县主也有份的地方,因为织场的建造和招工轰轰烈烈的,人人都知道这事儿,便更明白织场的地位了,何况,织场邱家也是有份的啊。
怎么自家都有份的大生意,还要烧掉呢?
因为这个消息太过让人震惊了,大家都不能理解,惊疑不定的看着邱管事。
还是领头的一个姓宋的镖师挠了挠头奇怪的问:“邱爷,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邱管事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他们怕的是什么,挑了挑眉就道:“这有什么好闹着玩的?你们别管为什么要烧,反正这是上头吩咐下来的, 若是你们不敢,我可就找别人了。”
大家都有些紧张, 暂时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个人吞了口口水问:“不会出事吧?”
也就是问,不会这银子是买断他们的性命的吧?
别烧了就把他们推出去顶罪啊。
大家都紧紧盯着邱管事。
邱管事笑了一声:“你们想什么呢?没那回事儿,若是你们出事了,谁不知道你们是我们邱家镖行的人啊?”
这倒也是。
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有个镖师先道:“那我听邱爷的!”
这种事,关键的就是是否有人愿意带头,有人出来应了一声,其他人马上也就都跟着拥护起来了:“是,那我们都听邱爷的!”
邱管事早有预料的笑了笑:“那就吃吧,吃饱喝足了,咱们好干活啊!”
他还想着事成之后,一亲蝉声姑娘的芳泽呢。
那可真是个美人儿啊。
邱管事大笑起来。
吃完了饭,夜色已经深了,邱管事带着他们绕近路去了西城,远远的看着那绵延了几乎一条巷子的织场,面色中露出一抹冷意。
里头可真是有许多的孩子呢,不过要怪,也只能怪她们运气不好,谁让她们跟的是不该跟的人呢。
也只有死的是她们,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邱管事打了个哈欠:“好了,走吧。”
他把早就已经浇了桐油的几个地方都说了,对他们吩咐:“每个人负责一个点,烧着了就跑,明白吗?”
若不是地方太大了,一个人去点也行。
不过还是办事稳妥些的好,浇了桐油,一个不注意自己也得搭进去,还是按照原计划吧。
几个人都有些紧张,但是听见他这么问,还是急忙的答应了,又问他:“那您呢?”
废话,他当然也有事做,他得去帮三少爷看看那几个水灵的姑娘啊!
邱管事咳嗽了几句,便上前敲了敲门。
门房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他认识邱管事的,见了邱管事急忙笑问:“您老怎么来了?”
邱管事是邱家在这里的负责人,时常要过来的,因此门房丝毫没有怀疑。
邱管事自己也还是跟从前一样笑呵呵的:“过来看看那批织机,说是少了一台。”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到时候会被供认,因为这个年轻人很快就要死了,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邱管事按照既定的计划,跟几个镖师散开了。
他自己领着一个人,去那些小女孩的住处。
才摸到院子外头,他就先闻见了桐油味,不由吸了吸鼻子,而后又从镖师手里接过了一根长香点燃,一面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院子的门。
吱呀一声,院门开了,邱管事满脸的笑意顿时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院子里的人,下意识的掐了自己一把-----见鬼了,院子里为什么有人?!
都这么晚了,门房都是被他叫醒的,怎么袁夫人却没睡?!
袁夫人站在院子里,听见动静猛地转身,看见是邱管事,她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
邱管事一时也皱起眉头。
还是袁夫人先开了口:“这么晚了,邱管事怎么来了?”
邱管事心里已经有些烦躁,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一面不动声色的往里走,一面说:“哦,最近城里不大太平,我是怕场子出什么事,专门过来看看。”
他一面说着,一面往里走靠近袁夫人,而后在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忽然跳了起来直扑袁夫人。
袁夫人尖叫了一声,站在原地似乎被吓傻了。
邱管事心里冷笑,忽然却听见空中传来破空声,随即他的右肩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冠上珠华 五十八·错了
巨大的冲击力将邱管事带的往后直接退了七八步的距离,而后他承受不住剧烈的痛楚,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魂飞魄丧,低头一看,自己肩上插着一根箭矢,如今还在微微颤动。
有人!这里还有其他人!
想到这一点, 邱管事不由得肝胆俱裂。
但是,人往往是凡事都喜欢往好处想的,邱管事也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织场会有弓箭,还会有人守在这里?!
为什么!?
织场一切已经上了正轨,凡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这些天他冷眼旁观,早已经摸清楚了织场的一切事务, 也因此,他也知道,巡逻的人不会拦着他,不会怀疑他,没有人会想到,他这个织场的管事会自己回过头来对织场做什么。
而等到以后?一把火烧了之后,大部分人都只会剩一副骨架,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他着实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意外。
邱管事捂着肩头,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惊魂未定的望着昏黄灯光下的袁夫人,极力的维持镇定,却仍旧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沉声吩咐跟着自己来的宋镖师:“还等什么?!动手!”
这一趟至关重要, 他不能让事情在自己的手里出什么差错, 否则的话, 回去了之后, 他也绝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宋镖师毕竟是有经验的打手,常年在外走镖,他怎么会不知道已经陷入了圈套?
动手?他这个时候敢动手,便是跟邱管事一样的下场。
因此,他忍不住有些迟疑:“邱爷,这.....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
没有人会活腻了找死的,如今他们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动一动,便可能会有新的箭矢飞出来,到时候,性命只怕都保不住。
邱管事气的咬牙切齿:“我让你把东西拿过来!”
他痛的龇牙咧嘴,额头上的冷汗都止不住,可他此时根本顾不得这些,他一定得把事情给办成。
他也知道自己怕是中了圈套,可只要这把火烧起来......
宋镖师还是迟疑着没动,风吹过将他手里的香吹的火星亮了亮,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抖,觉得冷偏偏背上却出了一层白毛汗, 整个人都僵住了。
邱管事忍不住骂了声娘。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院子里东西厢房的房门都哗啦啦整齐的打开了,原本静谧的夜也被这动静打破,苏邀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浅笑看向他,微微挑了挑眉:“邱管事这么急啊?”
她不顾邱管事瞬间便涨成了猪肝色的脸,径直看向那個姓宋的镖师|:“他刚才让你拿什么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人在屋檐下,宋镖师不敢不听,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东西走上前递过去,陪着笑紧张的解释:“这位姑娘......我们.....我们没做什么,虽然,虽然邱爷让我们跟着来,但是我们还没动手啊!”
邱管事骂了一句。
苏邀似笑非笑的看向邱管事:“邱管事似乎很大的怨气,怎么,没有能成功一把火烧掉这座织场,邱管事很不满意吗?!”
夜风微凉,吹的邱管事打了个喷嚏,他忍住心里的烦躁,很快便梳理清楚了如今的情形。
被抓了个正着,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的问题,但是苏邀既然都会说没烧掉织场,就说明她肯定已经知道他们打算放火的事了。
事已至此,只能尽量描补,不能把事情给闹大。
邱管事心里很快便已经转过了许多个念头,最终非常快的便将事情给揽到了自己头上:“县主恕罪!小的不敢有怨气,小的......小的就是猪油蒙了心了,小的之前.....之前犯了错,偷偷换了一批织机,以次充好运了回来,但是听说,听说众位夫人们管织场管的很严,怕到时候.....怕到时候会被发现,因此便想出了这个馊主意,都是小的不好,小的该死,县主大人有大量,还请县主千万饶恕了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袁夫人在一边气的忍不住微微颤抖-----这个人可真是巧言令色,睁着眼睛说瞎话。
以次充好?
以次充好便值得他要费这么大的功夫,让这么多人过来烧了这座织场吗?!
她忍不住斥责:“还在胡说八道!我根本不曾听说过哪位夫人要来查织机,也不曾听女工提起过哪个织机不对,怎么就至于要烧掉这些织机来毁尸灭迹了?你根本就是故意纵火,何况,就算是要烧织机,那为什么你连人都要一起烧死?!”
挑一个下午的时候,把库房点了,岂不是又能烧了织机,又不必出人命吗-----大家都不是傻子,大白天的看到起火,自然是会跑的。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邱管事陪着笑脸:“是,是小的该死,小的胆大包天,还请县主千万别动怒,小的真是一时糊涂,您要打要杀都好......”
“邱管事认罪认得可真是够快的。”苏邀笑了笑,笑意却并没到眼睛里:“只是不知道,是邱管事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才认得这么痛快,还是因为要保护不能被供出来的人呢?”
邱管事口干舌燥,想要笑一笑,不知怎的却忽然看见了苏邀面上的表情-----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面上是有个笑的模样,但是眼里却是冷的,这种模样,看的他这个自来见惯了主子的脸色的老油条都禁不住头皮发麻。
他如果没看错的话,他在苏邀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意。
是的,苏邀真的想要杀了他。
邱管事怔了怔,面皮抖动,急忙找补:“县主宽宏大量,县主,我也就是一时糊涂,织机的事是我的不是,我知道错了,我一定赔,小的回去就变卖家产,一定会把这份损失给补上,小的再也不敢了。”
他说着,不顾疼痛,左右开弓的打自己的脸,一下打的比一下狠:“我,我给您认错了,都是我的错,县主大人有大量,便不要跟我这等混账一般见识.......”




冠上珠华 五十九·还有
苏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真是自作聪明。
她有些明白以前程定安看着那些闹腾的人的时候为什么总是这副表情了,原来看着别人自作聪明,是这种感觉。
院子里噼啪噼啪的响起清脆的巴掌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了。
袁夫人咬着唇看着还在做戏的邱管事,心中气的要命。
但是看着苏邀都这么冷静,她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气愤的在一边看着。
邱管事很快就打不下去了, 他把自己的脸都打的肿成了猪头,连嘴巴里都全是血腥味了,但是苏邀竟然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演戏也是需要观众的,没有人配合,便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哪里还能演得下去?
他只好停下来,睁着都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去看苏邀。
苏邀也正看着他, 听见动静停了, 她诧异的哟了一声:“邱管事不打啦?我还以为邱管事要这么打到明天早上呢。”
邱管事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随即又在心里冷笑。
真是个小贱人!
小贱人神气什么?现在那个皇太孙打仗都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就算是她有个伯爷哥哥,战场上打仗谁能说的清楚的?说不定她哥哥现在也死了。
何况,他这里虽然失败了,但是家里还有别的安排呢。
只要城里乱了起来,事情办成了,到时候县主又怎么样?!
仗着自己有个身份趾高气扬的,迟早他要亲自把她给料理了!
这么想着,心里一口恶气好像总算是也有了個可以发泄的地方,他心里好受了一些,面上重新作出恳切的模样:“若是县主不能消气,小人可以继续打,打到明天早上也行的。”
苏邀觉得好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那怎么行?打到明天早上, 岂不是让你的三少爷都知道你这里出了事了?”
她是带着笑说这句话的, 但是这句话却如同是一柄利剑, 一下子剖开了他的胸腔,直插入他的心脏,让他整个人都颤了颤。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看到苏邀的眼神会那么不舒服了-----他刚才费尽心思的演戏,但是其实苏邀早就已经把他看透了,她什么都知道。
连邱三少爷也知道!
邱管事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之前还算清明的神智此时却有些混沌起来,他不自觉的拔高了声音:“县主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我不想现在听,邱管事还是先见一见这些人再说吧。”苏邀拍了拍手,便有几个人的哭声压抑不住的从房里传出来,随即被人呵斥着赶出来。
光是听见那阵哭声,邱管事的脸色便已经白的跟纸没什么分别。
等到看见了被赶出来站在院子中央的那些人,他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了-----这些人里,有他的父母、妻子、儿女,甚至还有他在外头的一个外室,因为家里容不下她,他便在外面偷偷置办了一处宅院,如今,这对母子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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