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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苏邀沉思片刻,问胡公公:“他们最近可还有什么选拔?”
胡公公想了想:“有的,最近有骑马的选拔。”
骑马。
苏邀嗯了一声:“那我到时候去看看吧,胡公公到时候来通知我一声。”
胡公公急忙答应了。
苏邀又问胡公公到底这些人选上来之后要经历什么。
胡公公很想讨好这位储妃,便将自己知道的程序一一的告诉苏邀。
驸马学的东西其实跟秀女也差不多,反正都是一些宫中的各种规矩,还有如何服侍公主之类的。
苏邀越是听,便越是觉得不靠谱。
让那些嬷嬷和太监去教驸马如何跟公主相处,如何收敛自己的欲望,这根本不现实。
是人便有欲望,嬷嬷跟太监们苦心孤诣教导的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教出来的不过是一个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们一开始还会按部就班的去执行,但是等到过一段时间,就会变的。
这是人之常情。
也是为什么出嫁的公主大多不幸福的原因。
苏邀觉得这种祖制除了能够防止勋贵染指更高的权力之外,毫无用处。
甚至是皇帝打发女儿和姐妹的一个法子。
不费事费力,把女儿打发走了就算了。
这种公主,比普通勋贵人家的千金都不如。
至少那些勋贵人家的亲近是真的很多能嫁的不错的。
她微微沉吟,打发了胡公公。
倒是沈妈妈也听出了不对,非常不赞同的道:“这样选,哪里是选驸马,倒像是在选......选陪侍。”
苏邀也笑了笑。
她心里已经觉得其实不必再去考虑这五个人选了,但是既然这是御史们坚持要遵循祖制,那她自然还是得看看这五人究竟如何。
她轻声道:“到底是怎么样,现在倒也还不能下决断,等过几天见见他们再说吧,到时候我带妈妈一道去,妈妈也帮忙掌掌眼,看看他们如何。”





冠上珠华 六十一·没一个好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苏邀既然答应了庞贵妃,便一直记挂着此事,为此还专程请教了一趟萧恒:“我看那五个人选都不是很合适,倒不是说寒门如何如何,毕竟古话也有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我只是觉得,这五人都不大合适十一公主的性子。”
其实现在苏邀该改口了,她跟萧恒成亲,辈分上便天然矮了一辈,得管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叫叔叔,十一公主自然也就成了姑姑。
只是苏邀在跟萧恒私底下提起的时候,称呼还是没改。
萧恒仔细想了想,他明白苏邀的意思,委婉的问:“你的意思是,想不从这五个人里选?”
但是就连这五个人,也是礼部和内侍省层层选拔出来之后的了,他们一直都叫嚣着要遵循祖制。
苏邀便干脆把话挑明了:“最近这些天,我了解过许多公主出嫁的先例,发觉遵循祖制嫁出去的公主,没有几位是过得好的。而且那些驸马,也很不像样......礼部和朝臣如此坚持此事,里面只怕少不了是有些利益勾连的。”
怪不得庞贵妃会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做了。
原来也的确是烫手山芋。
可就算是烫手山芋,苏邀也得把这件事给办好了,这是她当太孙妃以后做主的头一件事,若是能够办的漂漂亮亮的,便是一个好的开头。
萧恒凡事都很相信苏邀的,他一听苏邀这么说就知道苏邀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半点儿也没有反对,只是跟苏邀道:“那你自己便看着办,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便直接告诉我就是。”
他最近都为了东南那边的事忙的了不得,苏邀不想用这些事情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说起这件事,她想到了沈海和萧源那些人,便问萧恒:“那边最近还有没有什么动静?”
萧恒摇了摇头:“最近倒是风平浪静的,安静得都有些让人不安了,加上东瀛使者来了京城,他们在朝中上下活动,现在朝中有一股论调甚嚣尘上-----那就是跟东瀛和谈。”
和谈?
苏邀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想必是东南那边花了大价钱来准备活动了,和谈?那些东瀛人出尔反尔的事情做的还少了吗?不说这些,他们的残忍嗜杀也令人厌恶恐惧,我也曾见识过鞑靼人瓦剌人的残忍,可跟他们比起来,都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个时候打着是来和谈的幌子,根本只是为了暂时缓解压力,好帮沈海和东南世家更赢得一些应对的时间罢了。
他们竟然还敢求娶公主。
他们自然是不在乎公主的了,若是等到他们开战,说不定第一件事就是拿公主来祭旗鼓舞士气,她相信这些东瀛人做的出来。
萧恒跟苏邀也是抱着一样的想法:“我父亲.....广平侯世子也是这样说,他们根本不是真心想要和谈,其实圣上心里也清楚,但是如今,朝堂上赞同和谈的竟然占了大部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北边的防务压力也很大,朝廷之前又刚刚打了云南,云南那边,虽然说我们并没有耗费太多,但是也是不小的压力了,东瀛若非必要,大家都不想再打。”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竟然有朝臣同意让公主和亲的缘故,他们都觉得最近实在是不适合再打仗,该休养生息了。
萧恒叹了口气:“尤其是户部,他们的态度最为坚定。”
瓦剌人蠢蠢欲动,就等着什么时候过来狠狠地咬下大周的一块肉,在这样的形势之下,户部不想东南再发生大的战争。
东宫的属臣都看到了这一点,他们也不同意萧恒跟朝臣对立。
这件事让萧恒非常的烦躁,最近他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件事了。
苏邀想了想:“其实,未必一定要打仗。”
她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低声跟萧恒说:“说到底,为什么沈海跟东南豪族勾结,东南那边又费尽心思的帮沈海和东瀛人?无非是因为他们都要靠着走私挣钱,而沈海是海上的霸王。而若是我们朝廷开市舶司呢?”
反正也不是没有先例。
开了市舶司,海运是多么大的市场?
到时候朝廷的赋税都能收的盆满钵满。
苏邀看着萧恒:“迟早要跟东南撕破脸,那帮豪族为了走私甚至都不惜跟余孽勾结,他们的胃口太大了,如今就能收买朝廷高官,以后呢?他们说不定要扶持一个支持他们走私的朝廷呢,这也不是不可能,否则他们为什么会跟萧源勾结?依我说,反正迟早都要做,那干脆在咱们手里做成。”
如果做成了,这就是比平乱还大的功绩。
萧恒也正有此意,他跟苏邀说:“我去跟詹事他们商议。”
苏邀点头。
过了几天,胡公公那边过来报信,说是要开始比骑射了。
苏邀便去了别宫。
秀女跟这些驸马的候选人选上来,一般都是在这里先学习,而后等到合格了,才会被送去宫里。
苏邀在别宫的跑马场看见了这五个驸马候选人。
平心而论,不管内侍省和礼部到底是不是有利益输送,但是他们选的人,在表面上还是看得过去的,几个候选人面上长得都还不错,至少不是那种特别吓人的,苏邀听说过。
苏邀坐在三楼的凉亭上看着几个人跑马。
他们的动作都不娴熟,与其说是跑马,不如说是骑马,因为哪怕是比赛,他们都跑步起来,马儿的动作稍微大一些,几个人都吓得要命,连连惊叫。
胡公公显然也没想到这几个人这样拉胯,一时有些呆滞。
苏邀却觉得,礼部内侍省吹嘘的什么经过训练这些话更加不可靠。
他们所谓的经过训练便是这样的成果的话,驸马要带去围猎只怕都是够呛的。
而十一公主的马术可是十分不错的。
见苏邀的脸色不大好看,胡公公心里有些打鼓,勉强笑着道:“其实骑马这事儿,讲究一个熟能生巧,如今太冷了,几位公子可能也不大方便。”




冠上珠华 六十二·人品还有问题
苏邀没有说话,只是问胡公公:“平时他们还学什么?”
胡公公急忙让人去把管教太监给叫了上来,管教太监恭敬的回答:“平时还认字,读书,练字和画画。”
苏邀点了点头:“带我去看看。”
胡公公松了口气,对管教太监使了眼色。
管教太监急忙下去把骑马的几个人都叫下来了,让他们去画室。
孝子路永宁先抱怨起来:“怎么这么多麻烦事......”
管教太监看了他一眼,他又不敢再大声了,只能低声跟边上的陈先义嘟囔:“早知道,不让我爹花这个钱了,我从小到大可都没受过这种苦。”
陈先义没有说话,背着手昂首向前。
很快就到了画室,他们几个先后步入其中,开始跟先生学习鉴赏的技巧。
苏邀觉得这样看不出来什么,想了想,便招手将今天跟来的三省叫来:“你待会儿进去......”
交代了一番。
三省认真的听了应下,没一会儿便推门进去,冲着夫子拱了拱手:“先生,在下是新来的。”
众人都是一惊。
路永宁皱眉:“怎么这中途还有进来的?不是我们已经选到最后五个人了吗?”
之前一共挑选几百人,从这几百人里开始挑,层层选拔之后只有最后五个是不会再淘汰的,都要让宫里的贵人看过,贵人们会挑选出最后的一个来。
夫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知道既然能进来便肯定有缘故,也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三省便过去坐下了。
没过一会儿,夫子上完了课,让他们自己品鉴一幅画,明天要交出心得,便先走了。
画室里便只剩下六人。
其他五人显然都对三省有些好奇,频频回头看他。
最后还是路永宁没忍住,喂了一声:“这位兄台,你是哪里人士?”
三省笑了笑,挠了挠头:“我是京城郊外的。”
路永宁打量了他一眼:“为什么之前没有见过你?我们之前彼此都是见过的,唯独没见过你。”
三省的脾气很不错:“是这样,之前我也是被选中的,只是后来最后十个人进五的时候,我忽然起了红疹,随行的太医看过,说我是荨麻疹,我就被淘汰了,可我出去之后,没两天疹子就消下去了,证明不是荨麻疹,过后有宫里的太监找出来,说是之前名单弄错了,既然我没有得荨麻疹,那我便该是五人之一的。”
众人没有想到临时生出这样的变故,一时面色都有些古怪。
僧多粥少,一个萝卜一个坑,最后只能有五人去被贵人挑选,那么这个人进来,其他五个人任何一个都有可能被替代掉。
这怎么甘心?
苏邀他们在隔间看着,锦屏低声问:“娘娘,您是想看看......”
是,苏邀就是想看看这些人的人品。
说一千道一万,那些所谓的外在的才艺和本事,的确是可能靠训练得来的。
但是人品不行。
苏邀对礼部和内侍省选人就是比赛这些琴棋书画骑射,还有动不动就说管教太监和师傅的行为很不以为然。
什么都能教,什么都能学,但是他们怎么会以为人的人品也能后天学的好?
苏邀笑了笑:“行了,我们回去吧。过几天应当就能看到些东西了。”
事实上,都不用过几天。
苏邀他们回去的第二天,胡公公便一脸颓丧的过来了,胡公公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老人家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觉得如此为难过。
苏邀看出了点儿端倪,放下了手里的笔:“是别宫出事了?”
胡公公的嘴巴动了动,苦笑了一声:“是,娘娘料中了,昨晚上路永宁摔进井里了。”
苏邀的面色变了变:“死了?”
她是从骑马的时候觉得这些人可能不一定只是才艺不过关,跟十一公主不匹配的-----那时候苏邀就发现,陈先义的马总是有意无意的挡住后面的人,一旦人家有起势的意思,他就假装控制不住马的挡住人家。
而在画室也是一样,路永宁偷偷的把另一个人提前准备好了的心得藏起来了。
她便让三省临时加入,编造出一个还可能踢掉人的事,想看看他们五人的反应。
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应这么快。
胡公公急忙摇头:“这倒是没有,正好三省.....”
哪里是正好,分明是三省有防备。
苏邀放心了。
她去见了庞贵妃,把这件事如实的告诉了庞贵妃。
庞贵妃听了,冷笑出声:“礼部和内侍省真是好的很,现在这些人就能为了名额打的你死我活,不择手段,以后娶了公主,就会老实?”
礼部和内侍省在选驸马这件事上,的确是很不靠谱的。
他们口口声声遵循祖制,口口声声是为了公主好。
其实非常不负责任。
这样选出来的人,没有任何值得参考的价值,简直是就是在撞大运,撞上了运气,公主可能跟驸马还能看对眼,可若是撞不上,那公主可就倒霉了,毕竟本朝的公主可不流行养男宠之类的。
那是要被弹劾的。
庞贵妃看着苏邀,其实心里也有些真的烦躁了。
她原本只是让苏邀探探路,心里其实还是期盼着礼部选出来的人还是不错的。
但是现在看来,五个人没有一个有用。
那么,就不能要这五个人了。
但是只凭路永宁的一面之词,最多也就是查出一个凶手来罢了,也不可能是把这五个人都不要了的。
庞贵妃根本不想要这五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她看着苏邀:“太孙妃,能不能想想办法?”
苏邀笑了笑:“其实也有办法,让公主看一看他们。”
庞贵妃皱起眉来:“这是不合规矩的。”
规矩,在宫里行走坐卧都讲究一个规矩。
有时候吃人的也就是这些规矩。
苏邀挑了挑眉:“这件事,可以让圣上做主,想必圣上是愿意让公主看一看的,或者.....”
她停住了话头,紧跟着才道:“或者,若是贵妃娘娘不怕得罪人的话,其实路永宁并不是个孝子,他一路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




冠上珠华 六十三·主动权易主了
苏邀将选择权交到了庞贵妃手中,是息事宁人大事化小,跟朝臣继续扯皮,牺牲一些女儿的利益,还是跟朝臣摊开来,干脆撕破脸。
庞贵妃真是很难做选择。
没有人愿意得罪御史,御史的身份地位特殊,他们的嘴巴可以杀人。
但是若是退缩,那么十一公主的亲事就不可能尽如人意。
正说着话,十一公主进来了,她捧着一只水晶梅瓶,里面插着几支梅花,十分的鲜艳漂亮。
见到苏邀也在,十一公主非常高兴:“呀,侄儿媳妇儿来了?看看我这花儿怎么样?”
她现在很喜欢调侃苏邀,见到苏邀便要苏邀叫姑姑。
原本也要叫的,私底下如何那是私底下的事,但是明面上不能给人话柄,苏邀便很自然的喊了一声:“是啊姑姑。”
十一公主听的有趣,哈哈笑了两句。
她一派天真,至少在感情方面,是真的一派天真。
庞贵妃瞧着她,见她漂亮懂事,明媚鲜艳,像是枝头上现在开的正好的梅花,想到女儿可能会落得跟那些嫁的不好的公主一个下场,家宅不宁,毫无快乐,心里的阴霾便加重了几分。
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但是在做决断之前,庞贵妃特意见了五皇子一趟。
五皇子刚在御前请过安,听见庞贵妃这里请,急忙就过来了:“母妃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孝顺,庞贵妃心里安慰:“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一件事母妃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要让你过来一起商量商量。”
说完,庞贵妃把驸马候选人的事情告诉了五皇子。
包括苏邀查到的那几个人的所作所为,也跟五皇子说了。
五皇子的态度一开始就摆出来了:“这几个人,路永宁心胸狭窄,口舌多,首先便要排除掉,陈先义虚伪寡情,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也不能留,还有其他几个,沽名钓誉,背后伤人,他们一开始就是目的不纯,若是真当了驸马,十一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这也是庞贵妃所顾虑的。
她点了点头,垂下眼帘:“这五个不行,但是.....”
但是哪怕这一次他们互相倾轧的事情说出去,礼部和内侍省也会重来一遍。
说到底,朝臣还是想要做主,他们想要让皇室遵循祖制,他们好从中得利。
五皇子也看的非常通透,他没有躲避,直截了当的说:“母妃,不能纵容他们!这件事事关妹妹的终身幸福,不是玩笑的。一次选不好,一次能受贿,后来也一样能,光是换人有什么用?换上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货色,我们该做的,是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我们应当自己选驸马的人选。”
他能说出这番话,庞贵妃就很欣慰了,她叹了口气:“母妃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
只是这样就不免得把这里头的勾当给扯出来,一旦如此,那是真的跟朝臣对着干了。
五皇子的名声不会好的。
那帮御史一定会骂他。
五皇子知道庞贵妃担心什么,他忽然笑了:“母妃,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了,您怎么反而还想不开呢?我是谁?我不过是个藩王,我一不拥兵自重,二不打算图谋不轨,只要我不犯这两样要命的罪过,不管是父皇还是阿恒,他们怎么可能会薄待我?”
他要做个逍遥王爷,有什么不好?
庞贵妃怔了怔,见儿子笑的一脸灿烂,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她也忍不住笑了。
是啊,她怎么还是不自觉的在畏首畏尾?
她现在是个贵妃,她也没有进一步的指望了,既然如此,干什么怕得罪朝臣?!
何况还能帮苏邀一个忙。
苏邀办成这件事,就会声名大噪,人人都会知道太孙妃的雷厉风行。
她患得患失,反而没有想明白这些。
她看了五皇子一眼:“你倒是想得通。”
“自然要想得通了,再说就算是我有那个希望,难道卖了妹子便应该了?”五皇子坦坦荡荡:“那我做不到。”
庞贵妃心里有些酸涩又有些欣慰。
她的儿子真的是非常厉害的,如此通透,分明不会输给萧恒。
但是她的儿子又这样善良有良心。
想到庄王,想到二皇子三皇子,庞贵妃心里的不甘心又散去了些。
不管怎样,养出这样的儿子总是开心的事,总比养到那些没有人伦的东西好吧?
她笑了。
第二天,等到苏邀过来的时候,庞贵妃轻声跟苏邀说:“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幺幺,要劳烦你,将路永宁他们如何行贿的事捅出去吧,也把他们在别宫的事情说出去,我要重新给十一挑选合适的夫婿。”
苏邀已经料到庞贵妃的选择,闻言并不意外,笑着应是。
而后苏邀便示意三省在其中活动,紧跟着,路永宁便得知自己是被江西永修的高大春推进井里的,结果管教太监却收了高大春的银子打算把这件事大事化小,说成是路永宁自己失足。
路永宁还被剔除出了五人名单。
自己险些丢了命,结果却还丢了名额,路永宁气疯了,在别宫里闹事,跟高大春大打出手。
结果,此事便遮不住了,闹的上下皆知。
听说给公主选夫婿,结果礼部和内侍省都有人收银子办事给资格,御史们都觉得匪夷所思,而后在得知原委之后,纷纷上奏弹劾礼部官员和内侍省官员中饱私囊,收受贿赂。
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事关自己亲女儿,十一公主自来也是受宠的,元丰帝大怒,示意大理寺严查。
大理寺插手,很快便查出了路永宁陈先义和高大春各自背后的势力。
当听说自己女儿的夫婿人选成了人家谋财的资本,元丰帝都气笑了。
庞贵妃也哭的了不得:“说是遵循祖制,原本以为是朝臣们好意,谁知道他们是拿着臣妾的女儿当谋财的法门!这些人实在是可恨可恶!如此过分,是当我们皇家无人了吗?!”
这是藐视皇权。
事情的主动权已经不在官员们手中了。




冠上珠华 六十四·本来就是为了钓鱼
此事本来也就是朝臣没理,主要是,你这里头的利益输送是真的。
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祖制祖制,口口声声的抬出规矩来,可是结果呢?结果最不守规矩的就是你们,是你们把公主选婿当成生意。
有个文臣在朝堂上还帮礼部和内侍省说事儿:“也就是几个蛀虫而已,难不成所有赞成此事的都是要害公主的?处理完了这几个蛀虫也就罢了,继续搜罗全国的青年才俊就是,难道还选不出青年才俊来了?”
被五皇子吐了一脸。
五皇子冷笑:“就算是民间百姓被骗了婚,也不可能再去找原本的媒人了的!他们这些能臣,选遍了全国,可结果选上来的呢?选上来五个人,最后这五个人都是贿赂了官员的!就这样,你们跟我说,再换几个官员去,挑出来的可能就好了。合着原来公主的婚事在你们看来,原来就如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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