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宠后之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心清湄
徒元徽完全明白了,这闹开了,这白氏入贾家祭祀的事就黄了,贾敦心里头倒是真还有分希望。
徒元徽想了想,说道:“你放心去,此次史氏污蔑冯姑娘,本是冒犯皇室,但是看在到底是有亲戚关系,日后断了就断了,现在也不宜追究,孤会让贾代善为白氏请旨给白氏诰命。”
有了诰命,自然不可能还不在祖宅祭祀外。
冯继忠心中顿时宽慰起来,感激说道:“谢太子宏恩,”
徒元徽又一笑,“那冯大人何时准备回苏州府?”
冯继忠拱了拱手,“小女的婚事正值筹备之期,少不得我夫妻二人近前打点,拙荆身子好一些后,这便要尽快赶回了。”
徒元徽面色却有些变了,咳了好一会,才道:“冯大人不如多留十天半月的!”
冯继忠有些奇怪。
徒元徽低头想了想,“苏州行宫有些事孤要问问冯大人,现在孤还在忙祭祀之事,过完之后再和冯大人细说。孤大婚还有一个月,剩下半个月孤回京,冯大人和夫人也尽可以安排,都来得及。”
冯继忠只能点头答应。
殊不知徒元徽却是藏着私心,冯家夫妇要回苏州府,这冯玉儿肯定留不住。这冯玉儿来了一日便想走?绝对不行!不带把人馋虫勾上来,人拍拍屁股就跑的,徒元徽恨恨地瞪了瞪正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冯继忠,觉得老丈人这种东西,就是女婿天然的克星。
等回到寝宫,徒元徽本想和冯玉儿抱怨几句老丈人不通人情,竟非得不识相地拆散他们,不过他还算有些要面子,话都快到嘴边了,就闭了嘴,更何况冯家夫妇还不知道他暗地里把冯玉儿弄到了金陵。
想着冯继忠并无理亏之处,徒元徽有气没处发,只能寻冯玉儿算账,连哄带劝地又和人共效于飞了一回,当是两情缱绻得不亦乐乎。
冯继忠哪里知道这太子女婿已是将自己恨上了,回来贾府见着贾敦,还一个劲夸徒元徽龙章凤姿,年轻有为,又如何兢兢业业,擅体民情,直叹女儿是个有福的,这女婿可是不容易寻的。
***
贾家。
贾代善在书房中坐了一天了,到现在,她心里只怨怪二媳妇王氏没有用处,当时看到闹将起来的时候,就该将两边都拉开,还有那老赖家的,胆子也太肥了,居然连主子都敢打。
还有,史氏……但是想到白氏,贾代善又对史氏内疚,
有仆妇在外头报,说是国公夫人病倒了,请国公爷赶紧去瞧瞧。
等贾代善到了史氏的屋,里头已围上不少人,两个儿媳妇都在一旁肃着手侍候着,见公公进来了,便都退了下去。
“国公爷,”靠在床头的史氏,头上绑了抹额,瞧见贾代善进来,便哭得停不住,一个劲地道:“怕是妾身又给您惹了麻烦,我也是为咱家好啊!”
“妾身到贾府四十多年,虽不敢自称贤良,可外头亲眷和一家大小,谁能说出半个‘不’字,”史氏抽了抽鼻子,“只不知为何,就是在白氏母女那儿,妾身总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好了,过去之事不必再提了,”贾代善特不爱听史氏提那白氏,老有小辫子被人抓在手里的感觉,“当初是我年轻冲动,一时为女色所迷,幸得及时悬崖勒马,一家和睦。”
史氏心中冷笑,每回一提白氏,贾代善便拿这些话搪塞,打量她不知道,贾代善当初为了要娶白氏那小国的亡国公主,甚至算计着要抛弃从小便与他定亲的自已。
若不是贾代善之父贾源和自己父亲老史侯是杀场上过了命的兄弟,死都不肯儿子做这等背信弃义之事,甚至贾源威胁要将贾代善赶出家门,让他一辈子穷困潦倒,才逼得贾代善回心转意,否则,如今的国公夫人便要姓白了。
史氏打量了一下贾代善,夫妻多年,她早就看透了,贾代善武将出身,瞧着披上铠甲像条好汉,其实不过是个自私世故的男人,最爱慕功名利禄,否则也不会被他爹一吓,便乖乖地回来,与她这史家女成了亲。
至于那个白氏,史氏冷笑,那女人真是打错了算盘,以为贾代善这个灭了她百玉国的将军,会为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却不成想,她白氏不过是贾代善的一个用完就扔的玩物。
后来,贾代善说白氏是生孩子难产死的,史氏却知道她是贾家人弄死的,不管怎么个说法,史氏都打赢了人生第一场为男人的战斗,并且从此将贾代善死死控制在掌心里。
史氏叹了口气:“是妾身不识大体,若是当年成全了您和白氏,如今外孙女还能有个嫡出的母亲,也不至于贾敦背地里和咱们对着干了!”
“你这是何意?”贾代善不赞成地道:“爷就你一个正妻。”
“今次闹出这事,老爷您要相信妾身,便是再狠的心肠,臣妇也不会要孩子的性命,到如今地步,传了出去,还不是贾家要挨外头人的骂,说我这嫡母不贤,竟连庶女都容不下!”
“好了,我不说你便是,你不必放在心上。”
史氏这才放下心来。
[红楼]宠后之路. 第0084章
贾敦再醒来后,冯玉儿很担忧她的身子。
贾敦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表面上厉害而已。”
冯玉儿说道:“这次是女儿让你难做了。”
“哪里是你的事,我那娘家本身就瞧不上我,嫡母对我比你二姨三姨也来的多一分恨意,现在断了也好。”
“娘,这次父亲表现很让人意外。”
贾敦叹了一口气:“男人,总是最注重子嗣传承的,这次虽然意外,也是在情理之中。”
冯玉儿突然问贾敦:“娘,你还想要孩子吗?”
贾敦目光微微皱眉:“婉瑜儿你的意思是?”
冯玉儿点点头,说道:“收养一个吧!”
贾敦立刻否决了:“不必这样。”
冯玉儿说道:“我这不是为了父亲,而是想着培养一个得力的娘家人,父亲是靠不住了。眼下我和……他一切都好,这过上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事?”
“婉瑜儿,你……”
冯玉儿一直记得自己小产时,天上神仙插手的事,若是秦可卿不能投胎,她是不是以后生不出孩子来?
没有子嗣的太子妃和皇后,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就是只靠着三姨一家,但到底非直系亲人。还有也需要进行外戚平衡,若是她一直站稳脚跟,外戚势必做大,冯玉儿也不能任由三姨父一家子尾大不掉,有个‘亲国舅’他们也能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一定要挑个好的。”
“婉瑜儿,你决定了?”
冯玉儿重重点了点头。
冯玉儿和贾敦一提出来,冯继忠岂会不答应,更何况,他也真的很惦记冯家香火传承问题。
不过人选,贾敦和冯继忠起了分歧,冯继忠自然想到他的冯家乡亲们,贾敦却不同意,这冯家族人可没一个好人,而且,真亲人离得近,孩子也养不熟。贾敦提议是去积善堂寻个不记事的孩子。
与此同时,未来太子岳父冯家要过继嗣子的事传了出去,不少人都心动起来,这其中还包括三姨一家,三姨有三个孩子,最小的孩子六岁,如果能被过继,那和冯家更亲近了,而且儿子也会前程远大。
然而,她还没有写信过去,冯玉儿拍板下,冯家夫妇从积善堂抱了个孩子过来,这孩子才一岁,积善堂堂主说是个秀才之子,秀才一死,他家娘子产后失调,人也没了,还是旁边邻居发现养了这孩子几日,然后因为家里也穷,所以将孩子抱去了积善堂,免得孩子给饿死。
孩子大名还没取,等养了三岁才考虑,因为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取大名在民间有会折福气之说,取个贱命还能更好养活。
这孩子的小名取了,叫阿奴。和晋朝丞相谢安一个乳名。
***
经历过一场风波,冯家在行将嫁女之时,又多添丁之喜,冯继忠也算老来得子,冯继忠也终于有了点笑脸。
少不得远近亲朋好友都要过来祝贺一番。
徒元徽得了消息,也很给面子派人送礼过来了。
这让整个苏州府诸多官员心思也活络起来,对冯家更加看重,只是贾史王薛和冯家最亲近的家族,就薛家派人送了礼过来,大家都暗自打听,贾敦被娘家人害得小产一事并不是秘密,所以心里也完全明白,冯家和荣国公一家彻底闹开,老死不相往来了。
第二日,徒元徽竟然亲自登门了。这又让人不得不羡慕冯家了,和岳父一家闹开,还有女婿撑着,谁也不能小瞧冯家。
冯继忠得了禀报,诚惶诚恐地跑到外头迎接,又将徒元徽迎进了正堂,一个劲地道:“太子爷拨冗光临,下官心有惭愧。”
“冯大人不必这般客气,”徒元徽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冯继忠坐过去,道:“你我翁婿,哪来什么惭不惭愧。”
“是。”冯继忠鼓了半天勇气,才壮了胆子坐到另一边,心中直打鼓,也不知太子爷突然登门,到底是为了何事?
“不知令千金何在?”徒元徽见周围也没外人了,有些心不在焉地问,今日他本该回京,可真准备走了,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昨儿个半夜醒来,他才琢磨过来,原来是心里舍不得那人,故此决定舍近求远,绕到苏州府一趟,只为再瞧瞧冯玉儿,以解今后几日的相思之苦。
“小女这会子正在服侍她母亲。”冯继忠算是明白了,这位醉翁之意是在婉瑜儿,虽不敢拦着不让见,冯继忠心中却大不以为然,觉得虽是未婚夫妻,没成礼前便这般随意相见,实在有些不合礼法。
“嗯,”徒元徽点头表示赞许,“看来冯氏倒是个乖巧孝顺的,”随后便起身道:“冯夫人卧病在床,孤作为晚生后辈,自是拜望一番,不知冯大人以为合适否?”
这样自然是不合适,哪有女婿跑怀了孕的丈母娘屋瞧病的,然而冯继忠瞧着徒元徽老神在在的模样,以及他头上那太子爷的光环,便是不合适,也只能勉强合适了。
冯继忠正想着派人先去通禀一声,好让女儿赶紧回避一下,却不料徒元徽似早看出他心思,不慌不忙地开口道:“不如冯大人现在便领孤过去,便视孤为自家子侄,无需什么客气。”
对于这么死乞白赖的“自家子侄”,冯继忠这老实人毫无办法,翁婿二人一前一后往贾敦院子走,半道上何姑姑远远过来,少不得上前和徒元徽见礼。
何姑姑故意笑问,“听周侍卫说太子爷过来了,您这是顺道回京?”
徒元徽很是坦然说道:“正是,恰好听说冯家添丁,孤便过来道贺一番。”
“太子爷辛苦了!”何姑姑完全明白太子这是真会睁眼说瞎话,从金陵回京不走东阳,反而特地拐回苏州府,这道可多“顺”了不少里路。
只此时徒元徽思美心切,不耐烦和何姑姑多做纠缠,朝她点点头,便示意冯继忠继续头前带路。
何姑姑目送徒元徽远远走了。
冯玉儿乖乖地坐到贾敦床边,逗着这个一岁还不会说什么话的弟弟。
“娘这精神头瞧着比回来时可好多了。”
贾敦细细打量着女儿的俏丽面容,感叹道:“一转眼,我女儿便要出嫁了。”
“娘,这孩子希望是个伶俐的。”冯玉儿看着怀着的孩子,长得还真是挺不错的。
“婉瑜儿放心,我会看着他不许他闹事,你爹别的不行,学问是没问题的,不然也不会在不足弱冠就中了进士,有他盯着孩子的课业,日后也必然让他得个功名好进仕途,”
“嗯,好。”
冯玉儿一笑,将头轻轻搭在贾敦肩上。
“前些日子我偶然从敏姨妈楚听见一件事。”
“什么事儿?”
“敏姨妈听荣国公说,我和外祖母长得特别相似,荣国公那日来苏州迎我从京城回来,回去后喝了一晚上的酒。”贾敏之后就说,因为她和外祖母长得像,让贾代善见人思人,说这个无非是瞧着冯家和贾家闹开,想要修补修补,告诉贾代善对她的亲外祖母还是有感情的。
然而再怎么说,也是没用的。
不过,冯玉儿忽然有些好奇这个所谓的外祖母。
“娘,外祖母到底是怎样的人?”
“娘记不得了,”贾敦眼神中现出几分凄凉,“她去世的时候,我还不记事,只听说,她竟是连尸骨都寻不到了。”
说到这里,她心中也有些伤怀。
忽然之间,贾敦想起来一事,道:“还记得十岁左右时,曾经有个女人偷偷进到贾府来瞧我,她跟我说,我那位生母其实来历不凡,让我长点心。”
贾敦叹道:“那女人说,我现在是唯一一个有百玉国血缘的后嗣了。”
“百玉国?”
贾敦点点头。
冯玉儿思忖,倒是应该好好查查这百玉国是哪来的。
“我当时听了,还是少不得打听了下,大着胆子去问老爷,老爷却骂了我,然后关了我很久,自此我就再也不敢问了。”
“后面我小心打听,百玉国是边陲小国,是被我的外祖父所灭,当初老爷也从军,想来是国破之时,我母亲被掳,被人献给了老爷吧!”
“只是后来,仆妇都说,我的生母只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后来便做了通房,当年因为生我才难产死的。”
冯玉儿一听,皱起眉头来:“这中间有问题,小国公主被俘,几乎都是充入宫廷或者赏赐给大将做姬妾,贾代善得了百玉国的公主也不至于有什么秘密,让人都再也不敢提?”
“确实如此,但是此事既然不说,那便有其他秘密,婉瑜儿还是莫要追究了,万一这秘密闹出事来,对你还不知是好还是坏。”
冯玉儿点点头,虽然不准备主动去查,但是心里是将事情记下了。
“夫人,太子爷驾临!”
冯玉儿听得一惊,瞧了瞧贾敦,赶紧跑去掀开门帘,果然,一眼瞧见徒元徽袖着手站在外面。
冯玉儿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徒元徽带着笑意看着她。
徒元徽并没有进来,到底是岳母的房间,他还是守礼的,只在屋外问候了贾敦两句,然后就走了。
等招呼完了,徒元徽回去前面。
就是只是见了一面,徒元徽心里头也高兴了。
日子一晃过去,徒元徽回京,冯玉儿也在苏州备嫁。
□□陵功德碑历经十日的精心修缮,已然完好如初,徒元徽回京复命,得了弘圣帝当众一顿夸奖。
徒元徽自是谦虚一番,没几日,又将自已在金陵接见各级官员和贤达名绅,都一一说了清楚,同时与官民共话时政所得到的不同见解,以及各种不和建议集结成册,呈于了弘圣帝。
弘圣帝又大加赞赏,觉得儿子没白去一趟金陵,正事忙完,便要絮絮闲话。
“忍不住还是去了趟苏州府了?”
徒元徽并不隐瞒,说道:“儿臣回京之时,的确顺路去了一趟苏州府。”
“顺路?”弘圣帝有些好笑,从金陵去一趟苏州府,再折经金陵回京,倒真是顺啊,不过他也是打年轻时过来的,自然理解儿子的心情,看来这冯氏还算得徒元徽的意,弘圣帝颇觉欣慰。
“说来也巧,儿臣到金陵之时,贾家正为冯夫人的生母移灵,儿臣巧遇了冯继忠,与他也算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所以临离开前,特意又去了趟苏州府。”徒元徽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
“原来如此。”弘圣帝心中好笑,合着徒元徽只是为了去见老丈人,
“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徒元徽突然少见地有些犹豫,“不知……”
弘圣帝望着他,“有什么话便直说,需要对朕也这般吞吞吐吐?”
徒元徽难得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表情,最后似乎鼓足了勇气,直接跪到弘圣帝的御案前,道:“儿臣想请皇封。”
“请封?”弘圣帝好笑地问。
“儿臣知道,冯氏家世不高,所以至今不少官员仍背地里冷嘲热讽,说太子妃出身低贱,不堪为储君之妻,儿臣并无所谓,然这宫中本就是势利之地,儿臣着实担心冯氏日后艰难。”
“这媳妇还没进门,你倒开始替她打算了,”弘圣帝敛住笑容,“元徽,难道是想替冯继忠求官,这回倒不怕给自己惹来非议了?”
“父皇误会了,”徒元徽回道:“冯大人在苏州府已向儿臣表明心迹,他自觉才输学浅,早想辞官归隐,还打算日后以教书为业。”
弘圣帝一听,若有所思:“太子,他冯继忠乃朕的臣子,是升是降当由朕来作主,不许你胡乱帮着瞎出主意,定是你怕日后惹出钱家那样的麻烦,索性直接将你岳父哄回家去!”
徒元徽没想到弘圣帝会这么想,连忙说道:“儿臣冤枉,这辞官之事,真不是儿臣想的主意!”此话是真话,冯继忠得了嗣子,真心和他这么说的。
“话扯远了,”弘圣帝抬眼问道:“到底要为谁请封?”
“皇上想必知道,儿臣岳母出身荣国公府,乃贾代善庶长女。”
弘圣帝点了点头,“自是听说了些。”
“冯夫人生母早逝,自幼又不为史氏夫人所喜,”徒元徽猛地停下,“此是贾府私事,儿臣不好过多置评,不过儿臣倒听过一些传言,说是冯夫人生母白氏夫人,乃百玉国战败后,被掳到中原的明月公主。”
“还有这么一说?”弘圣帝也有些诧异,百玉国被灭之时他还未出生,后来还是从史书和一些先帝的来往奏函中,对这个南方边陲小国有了些大略认知,百玉国的国君夜郎自大,居然对本朝发起战争,后来是贾代善之父贾源老将军带着子弟兵一举将其歼灭,还将国君的首级献给了先帝。
“儿臣也是将信将疑,回宫后特意查了些宫中存档,”徒元徽笑道:“果然有正史记载,那位明月长公主灭国被掳,被赏赐给荣国公府,但是随后便下落不明了。”
“好巧不巧,百玉国的国姓便是白。”
“你想让朕给她恢复公主名号?”弘圣帝笑得直摇头,“没有这个道理,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她都是别国公主,并且还曾与我朝敌对,这事要是办出来,朕怕要闹笑话的。”
徒元徽忙回道:“所谓公主都是前尘往事,现在纠结也无裨益,只儿臣在想,冯氏身为太子妃,母族不显便罢了,只是若被人拿着她外祖母乃贾门妾侍,再说她出身不良,冯氏这老实丫头,少不得背地里又得哭上几场。”
“所以你要替那死了的争诰赠?”
“前些日子……荣国公夫人致使儿臣岳母小产,冯家再想要嫡子再无可能……儿臣将事弹压住了,然而还是总想补偿一下。”
弘圣帝一听还有这事,便点点头。
他又一向疼这儿子,如今瞧他绕了半天口舌,不过是为死人讨个名声,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从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毕竟冯家出了个未来的国母,给其外祖母一个诰赠,也体现出孝悌之义,索性大笔一挥,真就颁下了旨意。
徒元徽捧了圣旨,也不麻烦弘圣帝派人,请命让林文烨前往京城荣国府宣旨。
这圣旨来了可是大事,贾代善一面派人禀报内院的史氏,一面嘱咐人摆案焚香,叫来家下大小聚集老宅正厅听旨。
一听到仆人报圣旨到了,史氏头一个便想到,史氏脸色就大变,惟恐太子查明冯婉瑜是秦家收养,来治她一个侮辱皇室的罪名,
刚至正厅门口,史氏便见两个儿媳妇打扮光鲜跑了过来,见到婆婆脸色,二人吓得赶紧退后了一步。
史氏打量着两人,冷冷地训道:“咱家好些年没接过圣旨,这可是皇上的恩宠,你等身为世家之妇,怎么总差了一点端庄稳重,落落大方呢,王氏,你还是大家出身,如今竟一副小家子气。”
王氏遭了一顿抢白,哪敢顶嘴,她可是嫁入国公府,第一次能接圣旨。
林文烨倒是客气,坐在边上悠哉游哉地喝着茶,待贾政上来请。
“是,是,林大人有劳了!这圣旨是好……还是……”
“政兄,放心,若是坏事,来得就不是我了,而是宫里头的太监。”
贾政松了一口气。
到了正堂,贾政回到贾代善身后,低声在他耳边道:“父亲放心,不是坏事。”
林文烨看了看地上跪着的贾家众人,宣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荣国公贾代善,修身克己,以天下为家,乃国之栋梁贤才,贾公故平妻白氏,虽为王国遗女,却严守妇道,淑谨惠敏,不幸早亡,今特赐其正二品诰命封赠,以其节烈之义,以颂扬孝义家风。”
整个贾府的人皆愣住了。
贾代善半天都没抬起头来,直到林文烨走到他跟前,弯下腰笑道:“国公爷,皇上体恤功臣,连您故世多年的故人都得了封,可见皇恩浩荡,知道你心思起伏,正感念激动,不过这旨意还是赶紧接了吧!”
“白氏她……”贾代善偷眼瞧瞧身边强忍着的史氏,嗫嚅了半天,竟一时迟疑该不该接这个旨意。
“莫非国公爷心中有何不满?”林文烨面上的笑意开始有些变了,“既如此,下官也不敢勉强,那便请回圣旨了!”
这时贾代善觉得背后有人捅了捅他,只听到贾政低声道:“父亲快些接旨!”
“臣,谢主隆恩!”贾代善总算回过神来,赶紧向上磕了三个头,双手接过了圣旨。
随后全家大小皆山呼万岁。
林文烨以晚辈自居,上前扶起贾代善道:“皇上之意,想必国公爷身为重臣,最能体会,贾家几代创下的功业,自当泽及子孙,而孝义家风,更当彰显不殆,皇上和太子都曾夸赞,国公爷德才兼备,最识大体,切勿让贵人们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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