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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宠后之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心清湄
贾代善对林文烨拱了拱手,道:“林大人,皇上如何知道,臣那通……不……平妻白氏之事。”
林文烨笑了笑,说道:“国公爷,白氏夫人是百玉国的明月公主,虽然是亡国公主,但出身到底尊贵,哪里能做妾呢?太子爷的意思,冯家失了子嗣,令夫人也颇为不慈,污蔑自己的亲外孙女,太子爷也不想在大婚关口问罪,但也合该补偿补偿,这白氏人也死了,诰命也低你正妻一级,也是给荣国公你面子了。”
贾代善脸上顿是变了,只能点点头。
这一头两人说着话,却没想到那边史氏刚被扶起身,腿一软,便差点摔到地上,惊得旁边众人皆大叫了起来。
心慌之下,贾代善想上去扶,无奈旁边还站着东宫的人,只好回身对贾政道:“还不扶太太回屋,想是她如今惦记起与白氏夫人的姐姐深情,一时有些激动。”
林文烨只坐壁上观,待见众人簇拥了史氏离开,才道:“下官临来之时,听太子爷的意思,白氏夫人的牌位未能归于正位,如今圣旨下来,你们还是尽快动手吧!”
贾代善只能点头,这可是圣旨,而且,林文烨也提了,这是史氏自作的,她害了贾敦小产,还污了外孙女名声。
林文烨走后,此时史氏的屋里,已然是闹得一团乱。
待贾代善走到门口,朝里一望,只见地上一片狼藉,仆妇们一个个躲在屋角不敢出声,王氏和张氏也吓得头快低到了地下。
“太太如何了?”贾代善问史氏一个被吓得退到门外的贴身丫鬟。
丫鬟往里看了看正在床上哼哼的史氏,颤着嗓子小声道:“太太一回来,便把屋里摆着的釉彩百花景泰蓝瓶给摔了,后来两位奶奶上去劝,都被太太骂哭,太太又扔了不少物什,最后连身上穿的凤冠霞帔都给撕了,结果拔头上金步摇的时候,扯到了头发,把夫人手心都划破了。”
贾代善直摇头,心里也不想进,只这会子史氏正在气头上,若是瞧不见自己在身旁,回头必不肯甘休。
“老爷来啦,”史氏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床上扭过头来,道:“可是带了休书?成,臣妇给那死鬼让道!”
“你这又何苦呢,”贾代善摆摆手,让屋里其他人出去,张氏和王氏对望了一下,赶紧溜之大吉。
“姓白的女人竟是阴魂不散,”史氏哭道:“我到你们贾家,侍奉上人,抚育儿女,为何今日要落得这个下场,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亡国女,只靠着姿色迷惑男人。”
贾代善免不得老脸一红。
“我不服!”史氏坐起身来,“老爷您要替我做主,现在白明月她外孙女还不是太子妃,她就做了妻子得了二品诰命,是不是等她外孙女做了皇后,最后会让那白明月爬到了我头上来?”
“休得胡言!这事是你自作的!若非你辱骂皇室,皇家会这么来敲打你?此次你没有被论罪,还是太子爷要大婚,还有荣国公一家多年的战功面上,不然你就只是个死字!”
史氏一怔,手脚口都不住颤抖。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国公爷果然人情练达,成了,妾身也不是那等无知妇人,如今您家中出了一位当太子妃的外孙女,能帮着贾府门楣大显,您自然要偏着那头!”
“我的太太呀,”贾代善摇头:“如今木已成舟,老夫还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不过是一个二品诰命的封赠,于你并无妨碍。”
“没有妨碍?”史氏哭得很凄惨:“妾身御封一品诰命夫人,如今皇家一张圣旨,贾府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正二品诰命,你还有个平妻,这勋贵之家,哪个有平妻的,你让外面人怎么瞧我,我回娘家还要不要脸面?”
“好了,以后再有加封,我上折子推了去。你也别闹了,惹得老夫心烦。”
说完,贾代善就走了。
而史氏立刻将眼泪抹了,但是心里头更恨冯家了。
十二月初一,冯玉儿由冯家夫妇及东宫随员陪和,登上官船往京城开拔而去,随行还有太子妃的妆奁,而送嫁人等中,贾政还是特别得徒元徽钦点,以太子妃舅舅身份陪和进京。
一路舟车劳顿不提,十二月初五,冯玉儿等抵达京城,住进了徒元徽专为冯家夫妇准备的宅院,以用作冯玉儿出阁之间的暂居之地。
定居京城的贾如意得了信,自是急匆匆带着孩子们赶过来,要给冯玉儿送嫁。
贾敦瞧见妹妹自也是高兴,看了冯阿奴,说道:“大姐姐这样也好,刚送走一位,便又来了一位,你以后只管享福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自然也提到了贾敦的娘白氏夫人受封赠之事。
贾敦一时感念不已:“都是太子爷体恤冯家,连婉瑜儿的外祖母都惦记到了。”
“我和你们说啊,前几日老爷带着全家回了京,我们两口子到荣国府去拜见,您瞧怎么着?”贾如意想想当时情景就想笑,“老爷一见到咱们,完全一副经了霜打的模样,等后来我说要去瞧太太,却被老爷一把拦了,说不许去见,这在以往可不常有。”
“怎么说?”冯玉儿极有兴致地问。
“这贾府从来是夫人当家,咱们回娘家不去见太太,那老女人可不得一蹦三尺高,这一回倒是老爷阻着不让去,”贾如意凑近了冯家母女道:“后来赦二奶奶悄悄和我说,太太这是被老爷给禁足了,太太的奴才也都被收拾了。”
贾敦不语。
贾如意说道:“我瞧着这样最好,大姐姐你这么个结局,若是没有婉瑜儿,你少不得就是个死字。”
贾敦叹了口气:“以后我和他家不再有任何干系。”
贾如意很同意说道:“正该如此。”
“还有一事,二姐姐也有消息了。”
贾敦不由问道:“吉祥?”
贾如意有些伤怀,说道:“二姐姐人竟然没了三年,我们现在都才收到消息。”
“怎么回事?”
贾如意说道:“我派人偷偷过去打听了,二姐姐竟然是被姑爷打得起不来床,然后二姐姐毒死了一家子,只剩下一个女儿小英,我在想将人送过来养着,那孩子在边城过得很不好,一直被虐待!”
“这也是那位害的,明明二姐夫虽然是个二品总兵,但打死过前头的太太,她还是让二姐姐嫁过去……”
贾敦也沉默了,吉祥嫁人的时候,她就不和贾家走动了,因为她被训斥了,在婆家也过得艰难,没想到,吉祥的日子比她还难过。
“小英过来,我也过来看看。”
贾如意点点头。
那孩子确实是个可怜的,嫡出的大姑娘,到了朱家族里,一直被人漠视,谁都能欺负她。
————
十二初九,冯玉儿的妆奁便被送进了东宫,其实这里头除了皇家所赐的仪币,也就是冯玉儿的嫁妆,一半冯家自己和林家和周家还有同在官场中的送的添妆,一半是徒元徽自掏腰包,让何姑姑帮着置办的。
冯继忠夫妇曾坚决拒绝,倒是何姑姑说得有道理,“知道您二位心疼自个儿闺女,怕孩子嫁过去后落了夫婿一个把柄,说是连嫁妆都是夫家给备的,可冯大人两袖清风,难不成要逼着您二位卖房子卖地,你们可还有个孩子要养的。”
自知财力有限,其实冯继忠真打算好了,要卖掉老家几亩地,倒是给白德恒拦了,只说皇家婚事不可与庶民相提并论,若太过拘泥小节,反惹了太子爷不悦。
因此,冯家最后虽算是尽了全力,可妆奁中有一半还是女婿给办的,少不得心中冯继忠夫妻觉得有些亏欠女儿。
这嫁妆也异常好看,至少完全超过了几位皇子妃加入皇家的嫁妆。
嫁妆送进了东宫,大婚之日随即便到。
当日天刚蒙蒙亮,步军统领便率人开始清理了自宫门到冯玉儿家的道路,又在两旁遮起了帏幔。
而此时的乾阳殿上,徒元徽着大婚礼服向弘圣帝行三跪九叩之礼,又去生母孝敦皇后的生前居所拜谒,算是禀报过了。
而宫外头,銮仪卫抬了红缎围的八抬彩轿,由内务府总管徒元升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参领程方率领护军四十人,前往冯家暂住的宅院迎娶新人。
而何姑姑率内务府内管领妻等八名担任随侍女官,分别在冯玉儿家与东宫敬候。
天色渐暗之时,吉时降临,銮仪卫的彩轿被抬进了冯宅正堂。
不一时,冯玉儿着太子妃大妆缓缓步出,由何姑姑和杏月、云秋服侍上了红轿,轿帘一下,八名銮仪卫太监听令抬起,由十六盏灯笼、二十把火炬为前导,随侍女官分行两旁,鱼贯而出。
府外这时仪仗已然陈列,见彩轿既出,徒元升和程方分别率属官与护军上了马,前呼后拥地,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东宫而去。
而此时东宫之外早已有东宫总管小德子携众人等候,不一时,所有护卫人等下马,仪仗撤出,众人步行随彩轿入东宫。
直至来到太子寝殿外,何姑姑扶了头上蒙着红盖头的冯玉儿下得轿来,并引她入了寝殿,而徒元徽随后也被引进寝殿。
拉下来便是合卺仪式,何姑姑请徒元徽揭下太子妃盖头,上合卺酒请两位新人饮下,待太子夫妇在众人吉祥话中饮完交杯酒,这便算是礼成,随后何姑姑带着女官们都退了下去。
这只是娶妻进门,第二日第三日还有祭祖册太子妃等一切礼仪。





[红楼]宠后之路. 第0085章
此时东宫之内已没了往日冷清肃穆,各处张灯结彩,设宴摆酒,便是坐在寝殿,也能将外头的喧哗热闹听得清清楚楚。
端坐在喜床上的两人,虽早是老相好,只如今换了新人身份,都还有那么一点矜持羞怯。
不一时,小德子并何姑姑带着东宫上下人等进来,齐刷刷跪了一地,自是祝贺太子爷和太子妃鸾凤合鸣,新婚之喜。
徒元徽笑着谢过,自少不了赏了喜钱,又嘱咐他们照应好外头,便挥挥手示意众人下去。
何姑姑上前福了福身道:“太子爷,稍候该您到外头支应,来了不少亲眷,少不得要向您跪安贺喜。”
“孤一会便来!”徒元徽随口回道,又示意杏月带着服侍的宫女们也都下去。
待寝宫里只剩下他二人了,徒元徽转脸打量着妆容厚重,端的一张血红小口的冯玉儿,感叹道:“若是头一回见时,你就这么一副鬼样子,孤绝对不娶你!”
冯玉儿原还等着徒元徽说几句甜言蜜语,没想到竟得来这么一句,也不管沉在身上的凤冠霞帔,起身挪到镜台前。
“啊!”冯玉儿惊呼一声,倒是逗得徒元徽乐歪在了床上。
她自是知道今日的新娘妆扮有些夸张,却不成想一路又折腾,出家门前为了吉利,她哭了一场,进到东宫又偷着抹了一把泪,虽然没花妆太多,但是绝对没有清晰自然的冯玉儿好看。
徒元徽此刻笑不可抑,道:“幸亏我有见识,对太子妃的长相没抱多大希望,否则还不得给你吓死!”
冯玉儿气得从镜里白了他一眼,“你就当笑话瞧吧,还不是宫里那些嬷嬷,竟当香粉不要钱似地往我脸上刷,”说着冲殿外喊道:“杏月,端些水进来!”
等在徒元徽懒懒的注视下,冯玉儿一张素脸终于现出原形,徒元徽还没表示什么,冯玉儿反倒惊艳了句,“刚才那是妖精,这回又成仙女了。”
正帮她卸头上钗环的杏月猛地身子一抖,控制不住笑了出来。
待到外头披挂皆除,只着了中衣的冯玉儿顿觉一身轻松。
“仙女,还不过来侍候爷!”打发了杏月出去,仍旧一身喜服的徒元徽半躺在床上,很不正经地招呼道。
冯玉儿用一根手指卷着发梢,心不在焉地走到喜床前,道:“你不出去应酬客人吗,姑姑刚才又催你了。”
“那帮人有什么好应酬的,”徒元徽拍拍身边,让冯玉儿躺过来:“我懒得搭理他们,这会子只肯应酬太子妃一人。”
只冯玉儿这会子新嫁娘的心态,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只斜坐在床边,道:“快去吧,让人等久了可不好。”
徒元徽也没理她的茬,反是一眼不眨地盯着冯玉儿。
“太子爷!”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来,随之徒元徽觉得耳朵根被咬了一下,然而,他却并无疼痛之感。
将冯玉儿的小脸捧住,徒元徽竟是爱不释手,不是因为那张绝美的姿颜,也不为那婀娜身段,只是觉得有了冯玉儿,他那颗孤单了两世的心,终于温暖了。
徒元徽将冯玉儿拉到自己怀里,沉声说道:“这辈子,从今儿起,你可要知晓了,咱们活在一起,死也在一起,不许你离开一步。”
冯玉儿伏在徒元徽身上笑了,说道:“咱把话先搁这儿,既为夫妻,和你一块生死自是应当,只别到时候又多了什么姐姐妹妹,临了还得妻妾成群地和你埋一块,可不挤得慌!”
“这会子说话倒挺有底气,”徒元徽大笑,“大概我娶媳妇前也没盘算好,这不是一醋坛子吗?”
“后悔可迟了,”冯玉儿坐起身道:“听说您为了那个未过门的媳妇儿曾遣散东宫后院,如今不许厚此薄彼,也得为我这刚过了门的洁身自好!”说着拽起徒元徽,“快出去见人,别让人以为咱们在干么呢!”
“外头那些又不是和尚尼姑,怎么不知道,小两口新婚燕尔,最爱干什么,”虽口中不满,徒元徽还是爬了起来,道:“到外头糊弄一下便回来,晚上等我!”
次日一早,何姑姑带着人在外头叫起,冯玉儿扒了自己眼皮才算醒过来,便是累得全身乏力,也再不肯随了徒元徽赖床,要知道今日得去跟皇上和皇后叩头,民间都有给公婆敬茶的规矩,何况是皇家,怎容她第一天嫁进来就躲懒。
新婚夫妻穿上正品朝服极是养眼,何姑姑瞧着站在一块的一对碧人,情不自禁笑道:“果然天作之合,真是没有更般配的了。”
徒元徽面上也是喜气,附近也没他人,笑说道:“这可是孤弄了许久才到手的好媳妇,姑姑也觉得俊吧!”
“真俊啊!”何姑姑从小瞧着徒元徽长大,说话自是没什么忌讳,“盼太子爷和太子妃恩恩爱爱,早生贵子,咱们东宫便要热闹了!”
冯玉儿脸一红,徒元徽却凑到冯玉儿跟前,道:“我一定加把劲,咱们能生几个就生几个。”
“说什么呢!”冯玉儿嗔了徒元徽一眼,退后半步,让他头先走了。
安公公已在坤迎宫外等着一对新人,见徒元徽偕和冯玉儿远远地过来,忙迎上去道:“太子爷、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众位娘娘已在候着了。”
徒元徽对他点了点头,转过脸对冯玉儿介绍道:“冯妃,这位是皇上身边安公公,和何姑姑一般,也是从小瞧着孤长大,算是自家老人,你要多敬着些。”因为还没有行正经的册封礼,太子为了表示谦虚,所以称呼冯玉儿暂时为冯妃,别的人还是会称呼为太子妃。
毕竟冯玉儿是八抬大轿从皇宫宫廷正门抬进来的,已然是太子妃了。
冯玉儿回了一个颔首礼。
安公公见着冯玉儿,脸上顿时色变,不过稍愣了一下,却很快收敛住了,笑道:“太子妃折煞老奴,日后还当请太子妃关照。”颔首礼,太子妃这等身份给他一个奴才,的确是给他特大的面子,
随后便领着徒元徽几个进到坤迎宫。
此时弘圣帝已带了皇后、甄贵妃以及后宫嫔妃坐在坤迎宫的主殿。
今日皇后显得比平日精神得多,挺直腰板坐在弘圣帝左首,身上朝服更是不见一点皱皱褶,只眼神控制不住老是扫到右下方的甄贵妃。
太子妃要随着太子爷给公婆叩头,“公”自然指的是弘圣帝,婆却只有她这位正宫娘娘,甄贵妃便算是再得宠,怕也是受不起太子爷夫妇这个头,想来,闷了好几日的恶气,总算是吐出来些。
“太子爷、太子妃嫁到!”外头传来太监的呼号声。
座上众人皆拭目以待,而目光自然落到了跟在徒元徽身后的太子妃冯氏身上。
一瞬间,冯玉儿便成了殿上几乎所有人注目的焦点,而没人发现到,一直站在殿门口角落的安公公,却在偷偷地观察着最顶头御座上的弘圣帝。
跟随了弘圣帝四十余年的安公公,是唯一可以从弘圣帝此刻面无表情的脸上,分辨出他眼神中透出的诧异、激动、疑惑和欣喜,上位者的自矜,使弘圣帝无论如何不会让人瞧出自己心中的波动,然而那搭在御座的手,却下意识握成了拳。
“儿臣参见父皇!”徒元徽先自跪倒在地,朝弘圣帝三跪九叩。
随即冯玉儿也道了一声:“臣媳参见皇上!”,便行了六肃三跪三拜之礼。
接下来是皇后,这一回徒元徽并没有跪,只拱了拱手,倒是冯玉儿极给面子,依旧是六肃三跪三拜。
礼毕之后,皇后表示还算趁心,对弘圣帝道:“皇上,太子妃果然温婉知礼,太子爷真是慧眼识珠,若当初真让臣妾和甄妹妹替太子爷作这个主,怕就不会得这般好姻缘了。”
甄贵妃脸色一变,自是明白皇后的意思,不过是笑话她没有眼色,竟想将史家那不上道的丫头配给堂堂太子爷。
本也想回击皇后几句,只当着众人的面,甄贵妃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只得抬眼瞧了瞧皇上。
孰料弘圣帝半天没说话,只淡淡地打量着徒元徽身后的太子妃。
皇后自觉占了上风,不免要装出些贤良淑德,笑着对冯玉儿道:“太子妃新嫁之妇,又是初入宫廷,必然有些不习惯,无事便多到本宫这儿来坐坐,虽谈不上提点,不过咱们也算婆媳,自当多多亲近。”
“多谢娘娘体恤!”冯玉儿平静地谢道,她要做的,就是礼节上谁都挑不出错来。
随后便有嬷嬷过来,和冯玉儿引见其他嫔妃,这些人,倒是只有甄贵妃能成平礼,别的人反而要向她这个小辈行礼。
待见完一圈后,众人心下便有了谱,这一位太子妃虽是小家出身,不过行事态度倒也落落大方,让人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只从太子夫妇进来,弘圣帝一直一言不发,这殿上之人皆是人精,自都起了几分不解,难道这位太子妃有哪处做得不妥,竟是惹了皇上不快?
就连冯玉儿也有些忐忑,回想从进到坤迎殿,她半步不敢多动,真要得罪了弘圣帝,只能说这位皇帝实在太吹毛求疵了。
不免徒元徽心中也有些急,合着自己挑的媳妇,父皇还瞧不上眼怎么着,免不得往冯玉儿身前靠了靠,以表达自己的支持。
好在到了最后,弘圣帝终于开口了:“太子得此佳儿佳妇,朕心甚慰,望你夫妻恩爱白头,互敬互让,为天下百姓做表率。”随即便命人封赏太子妃,又嘱咐徒元徽带着冯玉儿,这几日去皇陵给孝敦皇后叩头。
徒元徽松了一口气,看来父皇是满意玉儿的,否则也不会说这么多话。然而别人可不这么想。
新妇见公婆的仪式走完之后,便带出了宫中新的题,新太子妃竟是不讨皇上喜欢的。
随甄贵妃回到景阳宫后,一直跟在身边的赵嬷嬷笑道:“娘娘您瞧吧,太子爷最后选出的太子妃也不过如此,皇上可皱了老半天眉头。”
“行了,人家一个新媳妇,可不许背后挑毛病,”甄贵妃因为史家丫头的事,心里多少有些膈应这位最后中选的太子妃,不过她并不会表示任何不满。
“本宫瞧着太子妃挺好,你们别跟后头瞎传。”
如今冯氏已是太子妃,要知道那是未来的皇后,自己还得虚以委蛇,即便心中不喜,也要多巴结着些,谁教以后还得跟她讨生活。
“是。”赵嬷嬷笑道:“不过娘娘您有没有发现,太子妃的眉眼和您年轻时候还真像。”
甄贵妃想想,又特意让赵嬷嬷取来铜镜照了照,不由笑起来:“怪不得头一回在静逸轩瞧见太子妃,便觉得眼熟,罢了,这事咱也别瞎攀扯,说不得人家小姑娘不乐意和我这半老徐娘相提并论呢!”
赵嬷嬷正想夸赞甄贵妃两句美貌,一个小太监这时急跑进来,道:“娘娘,皇上来了,请您接驾呢!”
甄贵妃一喜,又照了照镜中的自己,少不得叹了口气:“果然不比太子妃那般妙龄了,连脂粉都沾不住。”
旁边有宫女笑着上前给她补妆,道:“娘娘国色天香,这宫里啊,真是独一份,便有妙龄的,却是缺了您那三分风韵。”
弘圣帝进来之时,甄贵妃已打扮停当,笑吟吟施过了礼,问道:“没想到皇上这时候会过来,倒是臣妾有失远迎了。”
“无事,就想到你这儿坐坐。”弘圣帝摆了摆手,便由甄贵妃扶了到寝殿的围床坐了。
吩咐人上了茶水点心,甄贵妃笑道:“皇上来得巧,臣妾还正有事想请您的示下。”
“可是为老三的婚事?”弘圣帝淡淡地问道。
“这一应准备都已完成了,”甄贵妃道:“年前婚事一办,倒也算齐活了,臣妾也是有儿媳妇的人了,只是,老三这几日似乎有些心事。”
“他又是怎么了?”
甄贵妃叹了一声,说道:“皇上,不是臣妾偏疼自己儿子,只是老三一向埋头做事,不哼不哈的,这些年在外头从军,多少算立了些战功;回内务府当家,也勤勤恳恳,只他年纪轻轻,总不能一辈子管这些鸡零狗碎的事。”
“是他让你来跟朕说的?”弘圣帝说道。
“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心里有事,从不和人说,”甄贵妃垂头,“也是我当初一心只想着争宠,关心他不够,所以才养成他凡事自苦的性子。”
弘圣帝这会子却凝视着甄贵妃好半天没说话。
“臣妾只生这么一个儿子,又是少有的乖巧孝顺,”甄贵妃眼圈稍稍有些泛红,“老天爷厚待于臣妾,这辈子得皇上疼护,又有儿子敬爱,也算圆满,臣妾这些日子想来想去,元升是个有抱负的,臣妾不能倚老卖老,只为所谓天伦之乐,折了他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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