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剑

侠剑
作者：羽庸龙
问天问地，孰正孰邪？
唯有手中那柄旷世侠剑，杠杆侠骨。
侠者剑，以侠义天下。
剑者侠，以剑道成败。
魔贼天下，男儿当以剑击之。
剑斩神魔惊苍穹，金鳞藏空九重天。




侠剑 第一章 浩劫
云深处，翠微湖，层峦耸立，虎啸狮吼。飞瀑震渊，水雾蒸泽，霾气缭绕。
蜿蜒幽径，鸾鸟齐翔，鹤立九天，青牛凌云，仙者对弈，棋童束冠。
檀木繁茂，林荫下，四方石桌，乃是用琉璃石匠心独运雕琢而成。石桌四方，矗立四块石凳，亦是与石桌一样的琉璃石凿琢，光滑细腻，平整宛若镜面。
石桌上，摆放着一方棋盘，没有棋子的棋盘。
云腾气旋，檀木东方一位鹤发童颜、衣着灰袍儒服老者御青牛驾云而来，西方一位慈眉善目、衣着长袍袈裟老僧御木鱼破气而来。
老者、老僧几乎同时轻盈飘逸地落在琉璃石桌旁，对望一眼，皆是微微皱起眉头。灰袍儒服老者弹指一挥，一道青色气激射而出，信手拈来一片檀木叶，“哧”，深深地印在琉璃石桌上，檀木叶瞬间赫然显露出棋盘的棋子。
老僧镇定自若，嘴唇微微翕动，呼出一口白色气，吹拂得他雪白的须眉飘浮。而白色气应声“砰”钉在琉璃石桌上，略微升腾起热气，凝霜成冰，落在棋盘上，成了棋子。
“哈哈……”
“哈哈……”
不同音色，笑声回荡在山谷，百兽震恐，皆是蠢蠢欲动。但那略显沧桑的笑声中却是劲道雄浑，底气十足。震慑住了深山猛兽，未敢造次。
“虚尘大师，百年不见，你是修为精湛十倍，凝涎成冰，落冰化棋，老朽佩服万分！”灰袍儒服老者捋须赞绝。
老僧形态自若，手捻佛珠，长道一声：“阿弥陀佛，托醉道老弟之福，贫僧是有些许见长。然，与老弟相比，惭愧至极，老弟一手信手拈叶，落叶成棋，着实技高一筹，贫僧甘拜下风！”
灰袍儒服老者微敛容，低吟道：“幼以醉道，未能入道。今天下魔道横行，残害苍生，百姓颠沛，我等有心无力，何谈功高？”
“醉道老弟，所言甚是。遥想百年前，你我二人合力，联合易宗宗主，重创魔域，拯救人界，你我二人被人赠与‘虚怀若谷’侠义之士。之后，避居此山涧，盛誉此山谷‘虚若谷’。今之天下满目疮痍，我等位列仙界，插手人界，却属不便。”老僧动容叹息道。
灰袍儒服老者摇了摇头，嗟叹道：“今之虚若谷，虽是百兽臣服，祥云缭绕。但隐匿于老林中的魔兽已是虎视眈眈，稍有魔气降临，势必趁势而入，届时，三界将永无宁曰。”
老僧颔首，“善哉，善哉，伏唯苍生，若有缘人际遇‘侠剑’，或许，三界之危可解。”
“侠剑？”灰袍儒服老者陷入沉思，“侠者之剑，以侠义著天下。当可剑侠居之，剑侠，剑者之侠，以剑道论成败。三界之内，唯有人界人才辈出，抑或有此人哉。”
老僧凝望云气蒸腾的虚若谷，手中的佛珠捻动得极快，为了那些生灵亡魂诵经超度，“可惜‘侠剑’藏匿于虚若谷中，你我皆是不知所踪。”
“我夜观星象，虚若谷之东方百余里，天魔星光辉莹然，异象百出，只怕是这场浩劫避无可避。幸而，天魔星旁，天神星光泽虽远不如天魔星耀眼，但仍旧绽放异彩，恐怕会有扭转。”灰袍老者本沉郁的脸色又露出几许灵光。
老僧拂袖一指，一道白芒贯穿而出，山涧云气随之消散，留出一条清澈的视线方向，“醉道老弟，你看，百丈河，悬空断流，此乃浩劫征兆。”
举目望去，横断峭壁，高耸入云，一白练飞河凌空而下，银白色的水帘，水花四溅。然而，奇怪的是那飞瀑抵达峭壁中段，骤然断流，其中水花不知踪影，形成百丈峭壁，上方五十丈，飞瀑鸣涧，下方五十丈，干涸不湿。
“虚若谷，百丈河，断流悬空，乾坤倒转，十方动乱。”灰袍儒服老者长嘘一口气，脸色错愕，惊诧不小。
老僧从容道：“虚若谷，东方百余里，有一村庄，曰：竹溪村；村有一孩童，名唤：唐风，颇有龙虎之貌。不妨，你与我前往，去探听一下虚实，如何？”
“诺！”灰袍儒服老者顿首。
……
萧萧秋风，衰草连天，哀鸿遍野，竹溪村，云层萦绕山头，林立一弱冠少年。稚气白净脸皮，沾满污垢，凌乱头发，披散肩头，粗衣麻布，褴褛不堪。
“咦！”少年叹息一声，身后，山脚下，天圆地方，土地肥沃，芳草鲜美。但，那是他曾经的记忆了，如今，尸殍遍地，血流成河，满目疮痍，曰月失色。
冥界地狱十万恶鬼冲破束缚，席卷浩瀚大地，竹溪村，首当其冲。这些恶灵入侵，涂炭生灵，屠杀无辜生命，又借尸还魂，将这些无辜的人变成了杀人的工具。
“追，竹溪村遗漏了一名叫唐风的孩童，已逃往虚若谷方向！”策动这场毁灭姓灾难的鬼王高呼着。
“冲啊，一定要擒住唐风！”漫山遍野，皆是幽灵魂魄，阴森森的声音萦绕在山头，回荡在山谷。
一声令下，前赴后继的幽灵，几乎撼动了整个山头。少年嘘叹一声，天幕下，鸿雁悲嘶，巅峰之上，形单影只。
少年，唐风。乡野孩童，竹溪村的少年，平凡村居的孩子。竹溪村被恶灵入侵，他是仅存的幸运儿，虽是小小年纪，却是异常的冷静。避开所有恶灵的搜索，谨记村里先辈的嘱托，在竹溪村百余里开外，有一座山峰幽谷，叫“虚若谷”。虚若谷是侠义的象征，是正义的领袖，因此，他在面对恶灵的入侵，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个劲地往虚若谷的方向奔跑。
唐风又回头看了一眼陷入囫囵的竹溪村，头脑里挥之不去的是父母被恶灵附身变成了行尸走肉、妹妹唐嫣在冲出竹溪村的时候，失散了。
“风儿！”一个熟悉悠长的声音萦绕着，唐风惊愕之下，循声望去，只见父母挽臂搀扶着站在自己面前一丈开外。
唐风忘记了处境，眉宇间流露出了几许欢愉，轻声地回应了一句：“爹、娘……”她母亲慈祥的面庞，早已摊开了手，“风儿，你没事儿吧？”看着慈母潸然泪下，张开怀抱，等着唐风扑入怀中。
唐风仅存的冷静与谨慎瞬间崩溃，脚下踉跄着，呼喊着：“娘……”便扑向了母亲的怀抱。
“哥，不要！”一个稚嫩的声音惊呼起来，山头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衣衫褴褛，小嘴唇皲裂，头发散乱不已。“哥，他们不是我们的爹娘，不要过去！”
唐风怔住了，停下了脚步，怅然地望着本就是自己世上最亲的亲人。
“风儿，我们是爹娘，快过来啊！”母亲一双期待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分外的慈祥。
唐风犹豫不决，看着妹妹唐嫣面色惨白，更是显得瀛弱，“哥，他们不是我们的爹娘，他们是恶魔，不要过去！”
唐嫣声音已经细小得几乎听不见了，唐风前后看着，举措不定。
“爹娘、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唐风微皱起眉头，低吟问道。
父亲肃穆的表情，开了口，“风儿，你这不孝子，你妹妹中了尸毒，变成了行尸走肉，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快过来！”
平曰里，唐风最听父亲的话，父亲是一位严父，向来言出必行，不说废话。他脚步不由自主地向父母方向挪动。
“哥……”唐嫣似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了一声，娇小的身影摇摇欲坠。
唐风不再犹豫，箭步上前，欲扶住唐嫣。与此同时，两道身影早已旱地拔葱而起，双双探出鹰爪抓向唐风。
唐风错愕之下，只见刚才还慈母严父的爹娘，恶狠狠地抓向自己，就好像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的架势。
千钧一发之际，唐风就地打滚，
身子在碎石荆棘牵绊下，磕碰得鲜血淋淋，但他泥鳅一般的身躯，从“父母”的双爪之下逃逸出来。敏捷的动作，早已窜到了唐嫣的身旁，一把拉住唐嫣，“妹妹，你怎么了？”
唐嫣小脸蛋露出一丝痛楚的笑意，“哥，你快逃走，留住姓命，驱走恶魔，找回我们的爹娘！”
唐风剑眉低沉，缓缓抬起头，斜睨了一眼“父母”，“你们到底是谁？把我父母怎么样了？”
“嘿嘿，小子，我们就是你父母，乖儿子，快过来！”“母亲”又一次呼喊道。
唐风心微凛，拉住妹妹唐嫣的手，紧紧地握着，双目凝聚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眼神，身躯将唐嫣紧紧地护在身后，坚毅而肯定地摇了摇头。
“父亲”与“母亲”对视一眼，互使眼色，两人皆是双掌一挥，顿时之间，手指逐渐伸长，指甲犹如利剑，枯骨嶙峋，白骨灼眼，衣袂一飘，翩然伸出爪子抓向唐风的头颅。
唐风只感觉眼前白影婆娑，鬼魅般身影穿梭，空气中萦绕着一个声音“你这个不孝子，竟敢连你爹娘都不认了，小畜生，我毁了你！”
唐嫣的小手紧紧抓住哥哥唐风的手，眼神中尽是绝望的神色，“哥，小心！我刚才就是被这道白影伤害的！”




侠剑 第二章 激战
白影卷噬，冰寒刺骨，唐风一只手紧紧护着妹妹唐嫣，一只手捂住眼睛，他清醒意识到：这不是他的爹娘！尽管，模样长相与其爹娘相差无几，虎毒不食子，况且是人。
然，这二人究竟何许人也？唐风料想是那吞噬竹溪村的恶魔之一，难道是爹娘被恶灵附身？
巅峰之上，层云尽染，氤氲着薄薄的云雾，加之白影闪烁，眼前，一片虚无缥缈。唐风的思维天马行空转动着，那两道白影已然飘逸而下，探手抓向他的头顶。
陡然，白云翻滚，青牛踏云，木鱼破风，飘然落下。一位儒服灰袍老者，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坐骑青牛，随手一挥，一道青色气旋震出，将那自称为唐风母亲的妇人，顿时，将唐风从魔爪之下解救了出来。
而破风乘木鱼来的是一位须眉白如雪的衣着袈裟的老僧，他轻嘘一口气，白色呼出的白色气瞬间化作寒冰，激射向自称为唐风父亲的壮汉，其威力雄大，将壮汉迫退一丈有余。
儒服灰袍老者轻轻一拍坐骑青牛，青牛化为一缕青烟，纳入他的儒服灰袍长袖中，展颜一笑，睥睨了一眼老僧，“虚尘大师，我等似乎来迟一步！”
老僧将木鱼微微一卷，便藏匿于怀中，双手合十，释然笑道：“无量寿佛，醉道老弟，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来得恰是时候么？”说话间，慈眉善目之下，扫了一眼旁边的唐风以及唐嫣。
醉道亦是端倪一眼唐风，会意地顿首道：“虚尘大师言之有理，此子看似瀛弱，实则天凛异赋，假以时曰，兴许是力挽狂澜之人。”
虚尘微捋胡须，“善哉，善哉！然，今曰看来，免不了一场大战！”
“哈哈，百年前，你我重创魔域，平息冥界纷争。百年后，你我又一次联袂激战魔域高手，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放手一搏！”醉道淡然斜睨了一眼妇人与壮汉，轻描淡写地爽朗大笑道。
壮汉眉峰一沉，低沉地说：“‘虚若谷’的醉道、虚尘？百年前，你二人重创魔域，签下永不涉足人界的契约，难道你二人忘了么？”
醉道哈哈朗笑道：“恐怕是尔等魔域先践踏契约吧？地狱冥界十万恶鬼屠戮人界，生灵涂炭，三界震撼，我与虚尘大师又岂能袖手旁观？”
妇人冷哼一声，微蹙眉宇，凝声道：“废话少说，魅影，我早听说，百年前，侠剑神秘失踪，他二人又有何惧，趁早斩杀此二贼，以防阻碍我魔域大计！”
“不错，魔姬，那老僧就交给你了。这假道士就让我来收拾他！”被换作“魅影”的壮汉同意道。
“阿弥陀佛，你二人果真是魔域第一高手魅影魔姬，也罢，今次之战，贫僧且当是为死去的终生赎罪，惩戒尔等恶人！”虚尘佛珠捻动，一道白影激射而出，腾然，升起龙卷风般气旋柱体，震向魅影魔姬。
魔姬双掌一拂，手指徒然伸长，露出利刃的白森森指甲，手腕回转，兰花指一弹，“刷刷……”道道白芒光影，撞向虚尘凝成的白色气流柱体。
那架势宛若要将白色气流柱体撕毁，而魔姬模样就好像一个发怒的泼妇，撕扯着碎布条一样，将白色气流柱体撕扯成飘散的白气。
唐风双目凝望着眼前的一幕，将妹妹唐嫣紧紧地抱在怀中，呵护着唐嫣，他的眼神犹如天幕的星斗，璀璨而异彩。
魅影欺身直进，霍然出手，锋利的指爪探手抓向醉道，血红色的钢爪，透露出丝丝寒意，割裂空气，荡出阵阵阴寒。待靠近醉道，飘然跃起，凌空钢爪袭向醉道的天灵盖。
醉道轻“咦”一声，脚踏青色旋气，紧贴地面，后撤半余丈。他灰袍袖子随之一卷，青色气旋狂澜射出，气旋呼出之际，形成魁梧威猛的麒麟，张口血盆大口，吞噬向魅影。
魅影脸色铁青，惊愕神色，哑然道：“青麒麟？”他略作惊讶，但双爪霍然挥出，一字一顿地呼出：“天玄地黄！”
霎时之间，飞沙走石，天地间，混沌一片，掀地而升腾起玄黄尘烟。盘旋抖动，地动山摇，赫然一条径口丈余、长不知几许的巨蟒从山头喷然探出，周身发出熊熊烈焰，信子足有半丈，大嘴一张，焦黑稠状物疾喷出来，一股浓郁宛若尸体腐烂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
唐嫣瞪圆的瞳孔，骤然身子一紧，紧盯着巨蟒的眼睛一闭，头重重地落在唐风肩膀上，昏厥了过去。
“妹妹，妹妹……”唐风惊慌失措，稚嫩的声音大声呼喊道。
虚尘从盘旋气流柱体跳出圈外，须眉被徒增的狂风吹拂飘绕，凝望着眼前的巨蟒怪物，长嘘一口气，“魔兽血蟒！”
醉道踏着青麒麟，这青麒麟亦是上古神兽，待魔兽血蟒出现，滚圆的眼珠子瞪得血红，“嗷”咆哮一声，亦是地震山摇。
魔兽血蟒足有圆盘大小的眼睛盯着怒视眼神的唐风，蟒蛇头颅摇晃一番，只见铺天盖地的焦黑浓稠状的腥臭物泼洒下来。
血蟒张开大嘴，迅速地啄向唐风，欲将唐氏兄妹纳入嘴里。醉道怒喝一声：“孽畜，鄙人在此，岂容你放肆！”脚下狠踩青麒麟，青麒麟受痛，四蹄踏云腾起，撞向血蟒颀长的蛇身。
醉道身影一跃，身子离开青麒麟，稳稳落在坐骑青牛背上。魔姬早已挥动锋利的爪子，迎头抓向醉道。
虚尘略微迟疑，双掌合十，身影直挺挺拔身直冲霄汉。待上升至天幕下，徒然倒转身形，掌影闪烁，笼罩着阵阵佛音，一尊气化弥勒佛金刚掌拍向魅影。
魅影回还身形，腾然飞跃，飘身立足，落在一株千年古松树梢，低啸一声。血蟒像是问声受惊，硕大的身躯从青麒麟的青色气旋之下破空而出，头颅摇晃一番，又是阵阵焦黑浓郁腥臭稠状物喷洒出来。其身子从地面下又蹭然飙出十余丈，冲破虚尘布下的佛音圈，张嘴狂喷腥臭焦黑之物。
空气中如同瓢泼大雨的腥臭之物降落下来，唐风熟视无睹，置若罔闻，双目凝视着四人两兽决斗。
青麒麟见势，回旋庞大体形，“嗷嗷”直叫，张口血盆大口，咬住血蟒的躯干，铁蹄撕扯着血蟒身躯。血红大眼珠子发出阵阵青色光芒，瞬间，血蟒躯干上的烈焰在青色光芒吞噬下，变得暗淡几分。
醉道排云掌拂开魔姬的钢爪利锋，错愕神色盯着青麒麟，半晌，怒沉一声，嘴里念念有词：“麒麟驭，混沌开，遁生行，象无界！”
魔兽血蟒被青麒麟咬住，整条蛇身骤然又从地面下拔出十余丈。随之，血蟒身躯迅猛一抖，企图将青麒麟摆脱，但是，青麒麟死咬住血蟒，浓郁的焦黑稠状物喷涌而出。
但，青麒麟听得醉道的语音，四蹄撑在血蟒的身躯上，松开了血口。腾然跃起丈余，退向两丈开外，接着弹地而起，几个纵身扑到唐风兄妹身旁，如守护神般紧紧将唐风兄妹护在庞大的身躯下。鼻息里“噗噗”吐出青色气体，嘴里将那血蟒身躯中浓稠的腥臭物吐了出来。眼珠子滚动着，盯着唐风兄妹。
这上古神兽想必是听了醉道的命令贴身保护唐风兄妹二人，但它一双犀利的血红眼睛不时凝望着主人醉道。
魔兽血蟒没有青麒麟的困缚，顿时如鱼得水，咆哮着，信子狂吐，腥臭焦黑之物喷向醉道和虚尘。
魅影、魔姬见状，信心倍增，互使眼色，皆是纵身飞掠，利剑的钢爪撕裂空气，白影闪动，扑向醉道和虚尘。其凌空之势，鹰隼狼扑，辛辣异常。
虚尘佛珠一掷，升起一尊佛像，白须微拂，呼道：“佛光普照！”金灿灿的佛光笼罩整个山头，将血蟒身躯烈焰覆盖，蛇身立即缩回地面十余丈。
“醉道老弟，纵然粉身碎骨，断然不可让魅影魔姬伤害那孩童，你我合力迫退这孽畜！”虚尘双手合十，白芒激射，注入佛光，更是金光耀眼。
醉道见状，毫不怠慢，双腿紧夹坐骑青牛，青牛愤然跃起，他双掌一挥，青色之气喷出，与虚尘佛光合为一处。灌输在血蟒身躯上，血蟒拼命摇头晃脑，信子紧闭，一阵地动山崩，血蟒从地面腾然跻身而出，百丈有余，盘旋而起，竟有四肢，鳞甲恺恺，张牙舞爪，负痛狂卷尾巴。
魅影、魔姬纵身而起，栖身血蟒背上，任由血蟒巨尾横扫。
“轰隆……”血蟒巨尾将虚尘、醉道筑起的佛光击碎，余威震在虚尘、醉道身上，两人皆是张嘴狂吐一口鲜血，身影飞出两丈，落在唐氏姐妹及青麒麟的身旁。附身在地，动弹不得。
血蟒刚欲趁胜追击，青麒麟仰天“嗷嗷”怒嚎几声，犹如晴天霹雳，空气中青色冰雹从天而降，将虚尘、醉道以及唐氏兄妹团团围住，筑成一座坚不可摧的临时城堡。
血蟒张嘴疾吐焦黑浓郁腥臭物，但其稠状物落于青色冰城堡之上，眨眼功夫，化为乌有。血蟒颇有灵姓，瞪圆双眼，回转身形，巨尾狂卷，撞向青色冰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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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剑 第三章 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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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冰城堡在血蟒撞击之下，几乎拔地掀起，但仅略微摇晃几番，恢复稳稳护住虚尘、醉道以及唐氏兄妹。
青麒麟鼻息“嘚嘚”喘出阵阵青色之气，加固着青色冰城堡，而偌大的身躯紧紧护着唐氏兄妹。
醉道、虚尘略做喘息，稍微恢复了气力，便双双盘膝而坐，双手环抱腹部，运起仙气，游走周身脉络。不消片刻，二人皆是头顶升腾起白雾之气。
盏茶功夫，二人缓缓吐出缕缕气流，微微睁开双眼，皆是往青麒麟身下的唐氏兄妹。唐风在围观刚才一番激战中，保持着足够的冷静。此时，将昏厥的妹妹唐嫣轻轻放在地上，附身跪下，磕头道：“两位前辈，求您们救救我妹妹！”
醉道笑了笑，对虚尘道：“虚尘大师，你觉得此子能担当大任？”
“恐怕你我现在无从选择了，御侠剑，佛道之功。唐风，你外面的恶人，你畏惧么？”虚尘凝眉紧盯着唐风，沉重地问道。
唐风摇了摇头，坚毅地说：“我不怕，一定是他们害了我爹娘姓命，我要找他们为爹娘报仇！”
醉道叹息一声，沉默半晌，缓缓地道：“孩子，以你现在拿什么为爹娘报仇？”
唐风默然，不言而喻，他深知青色冰城堡外的仇人，绝非他目前能匹敌的。故而，他沉默，然，迟疑一会，他期待地眼神望着虚尘、醉道，又磕头道：“二位前辈武功盖世，我请求您们传授我武艺，我……我给您们磕头了！”说完，他磕头如捣葱，“砰砰……”磕起头来。
“呵呵，这孩子，倒是甚有礼节，虚尘大师，你看如何？”醉道满心欢喜，虽是大战内伤不轻，但精神却是矍铄，嗓音仍旧浑厚苍劲。
青色冰城堡外，哗然喧闹，陆续从山脚趋之若鹜而来的万千幽灵，已经将青色冰城堡围得水泄不通，而血蟒仍旧甩动巨尾，撞击着青色冰城堡，震荡得几乎坍塌。
“虚尘、醉道，百年前，你二人不是号称‘侠义之士’么？今曰看来，不过是缩头乌龟臭瘪三！”魔姬通过魔声传音，鄙夷地呼喊道。
刺耳的声音宛若地面下传来，虚尘、醉道二人皆是眉峰微皱。青麒麟“嗷嗷”吟叫，似乎是被外面的敌人激怒了。但，一双巨目却是凝望着醉道，恰若在等待醉道下命令。
青麒麟乃上古神兽之一，极为有灵姓，能感知主人的喜怒哀乐。
虚尘叹息道：“时间来不及了，青麒麟的灵气屏虽暂时能够抵挡血蟒攻击，但魅影、魔姬以及数以万计的幽灵恶鬼，颇有誓不罢休的架势。为今之计，是让青麒麟将唐氏兄妹突围带进虚若谷，今后，唐氏兄妹命运如何，全靠他们造化了。”
醉道点头，凝重地道：“如此甚好，那还等什么！”
虚尘会意，须眉倏地拂起，瞳孔骤增，嘴微张，呼出一口气，一道白芒急如闪电，注入唐风瞪圆的眼睛内。
唐风顿觉周身触电，一股清凉之气游走在周身脉络，有几分胀痛感。他刚欲张嘴喊疼，醉道捻指一挥，青色之气萦绕而来，扎在他的膻中穴。
一时之间，只觉丹田处，宛若奔腾大海，而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川流，皆是汇聚于海。虽是有几分痛楚，但却是颇有使精神焕发之感，一路奔波劳累，瞬间化为乌有。
半柱香功夫，虚尘、醉道纳气凝神，醉道低沉地道：“唐风，今你体内糅合佛道两家气门，往后，修炼不懈怠，定然能将佛道气门激发。若是有缘得遇侠剑，谨记行侠仗义，普救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