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平安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风紧
董氏仿佛刚刚回过神来,却生气地放下衣服和针线,说道:“把手伸出来。”
“娘……”男孩面露痛苦之色。
董氏正色道:“生为男丁,以后你就该是大丈夫,大丈夫不怕做不好事,就怕连承担的勇气也没有。你明白我为什么打你了么?”
“是。”男孩咬了咬牙,伸出手心来。不一会儿就想起“啪啪”清脆的打击声,男孩瘦弱的身体在这阵仗下确是显得过分可怜了。他很快就哭了出来。
董氏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打重了,也跟着难过起来,鼻子酸溜溜的。但她并不哄孩子,说道,“你出去玩一会儿,透透气再把整篇都背下来。”虽然这么说,口气依然严厉。
孩子一听哭声便小了,一双清澈的眼睛顿时被门外的初夏的花草虫鸟景色吸引。年幼总是容易快乐起来。
董氏却心乱如麻,整天都不能释怀。
昨晚突然闻知张宁来访,临时才一时冲动写了那张纸条,确实缺乏深思熟虑,现在已是万分后悔。
她写纸条约见张宁,只言有话要说……说什么、为什么要约见他?现在连她自己也糊涂了。可能是当时陷入一种失落的情绪中不能自拔的缘故。她现在活着的唯一寄托便是孩子于冕,而昨天情绪低落抑郁时连于冕也给忽略了,觉得自己活着仿佛已经没有了意义,可有可无的一个行尸走肉般的人;没有乐趣、没有任何期待、没有可以谈心的人,日复一日的麻木……当时她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想找个人真正说说话,想有点期待。约定明天见面,初时真的就有了点莫名的期待。
可是这种期待很快就变成了担忧。因为她写约见的事之后,怕张宁置之不理,就顺手加了一句威胁:爽约定会后悔……或许因自己总是被人忽略,习惯了被不予理会,才会下意识有那么一句罢。
接着她渐渐理顺了其中的前后关节:湘王也算一个割据地方的上位者,这种人猜忌提防心很强,他一旦被威胁,防备心一起,可能就会先发制人剪除隐患。如何剪除?必定要防着事发后于谦给他带来的危险;或者更老谋深算的话,干脆在恰当的时候除掉于谦,彻底不留后患。
后果很严重,轻则拖累自己的夫君,影响于谦在这边的仕途,本来最近听闻可能出任江西巡抚的机会极可能就失去了;湘王怎么会把封疆一方的军政大权交付给一个随时有变的人手里?重则会给夫君带来灾祸,有性命之忧……如果产生了那样的后果,董氏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首先良心也过不去的。
如此这般思量之后,她偶尔也安慰自己,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谁知道呢?
世间上的人,是所有人都容易陷入担心之中呢,还是只有妇人才会如此胆小?
她在忐忑不安和万分忧惧之中,又似乎带着一点期盼和希望,只想着明天快点到来。在这种度日如年的感受之中,时刻注意着天边的太阳,直到盼望着它落下山去。终于可以睡觉了,虽然还有整个晚上但一觉睡过去其实也很快的。
不料难以入眠。
夫君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在书房里参阅各种书籍,直到深夜;记得以前他没中进士之前在家乡寒窗苦读,发奋读书时也没现在这样忙碌,或许是早已对董氏的身体失去期待和感觉了罢。等到夫君回房休息,董氏通过声音清楚地判断他如何解带如何宽衣,是用什么姿势上床的,但是她装作已经睡熟什么也不知道……确实她自己也没什么期待,就算偶尔有亲热的时候,刚开始她就能想象到枯燥而一成不变的过程和结尾了。
不知为何人活着会如此无趣,明明拥有了世人羡慕的一切,不错的丈夫,衣食无忧体面的身份地位,还有个比较满意的儿子,却总觉得欠缺什么东西,如同画龙少了一双眼睛。董氏想:或许自己太不足了,没体会到世道艰辛。
……约定的地方是一个珠宝店。董氏为何选择这个地方?一则她觉得在自己熟知的地方有安全感,这家店铺来过几次,而什么茶楼酒肆她没事是从来不去的;二则她到这里来一向都比较低调隐秘,本就不愿意让于谦知道。于谦认为身为士大夫应该时刻注意节制,不能养成奢侈的习惯进而让修养滑坡,所以很重节俭,要是她被知道对这种华而不实的珠玉感兴趣,必然要被说教的。可是女人难免被这种华丽的东西吸引,董氏也不例外,所以偶尔偷偷来看看,也买过一两件小东西。
因为心急,董氏早早就出门了,打发随从丫鬟到别处等着,独身到了店铺内。她头上戴着一顶帷帽,前面有纱巾遮掩,并不露脸。走近铺面,掌柜识人眼尖,见这个妇人虽打扮素雅简洁,但举止得体大方,必不是寻常人家的妇人,起码是有购买力的客人,当下便亲自来招呼。
董氏轻声说道:“我想挑一件首饰,本带了自家师傅来帮忙参详,不过他回去取工具了,要先等等。你们给安排个清静的房间,好让咱们仔细瞧瞧。”
掌柜一听觉得遇上大买主了,那些富贵人家买这种细软,都是非常挑剔的,前后来好几次并讨价还价到无以复加才决定购买的客人大有人在。毕竟钱多人傻,见着不论好坏就掏钱的好人实在难遇。
“敝店做这行生意,什么用具都是有的……”掌柜的忙道,“也好,老朽叫人预备地方,您先到里头那间看看,看有没有瞧得上眼的。”
董氏轻点头应允,便跟了进去。临街那厅堂里的货多是普通的东西,过穿堂后里头的东西成色就好多了,而且以宝石和玉为主,正道是黄金有价玉无价。董氏也没打算买什么,说实话她心里更愿意购买厅堂里的金银之物,觉得金银首饰不仅能把玩,窘迫时还能明码实价变现,比珠玉更加实在一点。
当然她不会表露出完全不购买的意思,那样的话人家就懒得搭理你了。
只是她今天实在没心情看这些东西,心里还担心地牵挂着事儿。于是顾盼之间就露出了心不在焉的样子。掌故看出来,便说道:“要是这里的东西夫人都看不上,老朽拿一件东西出来您瞧瞧如何?”
“行。”董氏随口答道,言语之间又回头看了一眼外面。
就在这时,老头儿开锁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了。董氏听得他说“夫人请过目”,便不经意地回头一看,不料心里顿时就生出了喜爱之意。只见那是一串浅紫色的珠子,用白绸垫着,它没有珍珠一般夺目的鲜艳,却隐隐露出低调的光泽、紫色的尊贵,又像一颗颗大葡萄一般别致;最好看的还是上面的天然颜色纹理,飘渺的感觉如梦如幻。
董氏忍不住伸手去拈一颗珠子,看起来光洁摸起来却微微粗糙。
老头儿说道:“材料是紫玛瑙,生意以诚为贵,价格是八百两,且不收宝钞。夫人既然是行家,兴许会觉得以这一串玛瑙的重量来说太贵了,但是它自有值得起的难得之处。此物非中土所产,取之甚难;颜色为葡萄色,自是此类中上品;且上品泛光清新,无闷之气。最难的是选出数十颗几无瑕疵大小相同的珠子细加雕琢,乍看一模一样,细加把玩却各不相同各有奇妙,久观不腻。此物自有吉祥之气,内有水份,若是佩戴在身有百般益处……”
董氏也觉得稀奇又好,只不过毕竟是石头,八百两买这么个东西实在是不可能的。世上喜欢的东西多了,年少时容易执着,现在她倒是淡然了许多。
没一会儿,只见张宁已从穿堂里走了过来。董氏便故意提高声音道:“咱们家的师傅来了,房间备好了罢?”
掌柜的回头一看,倒有些诧异,原本以为鉴赏师傅是个年长的人,却不料如此年轻轩昂,老头看这男女二人的目光也不禁略带暧昧之意。
张宁走过来时,董氏别过脸装作看那串珠子,脸色微红却不理会。他顾不上当着别人寒暄废话,忍不住就说道:“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经他这么一说,董氏也觉得好像仓促约定的地方有点不妥,只是实在想不到比较熟悉又不容易见到熟人的地方。她略一思量,放下手里的珠子,一声不吭便向外走了。
张宁也没马上追上去,故意等一会儿,转头与那老掌柜面面相觑,又瞅了一眼桌面上放的珠宝。






平安传 第四百零一章 忧心轻松失落
她当然不会赌气就避而不见回去了,心里挂着事总得要了结,无论后果是好是坏总比吊在半空不落地好受。好歹今天就要寻机会说上几句话,把话说开、将事儿了结了,最好打消张宁的疑虑。
自己真是没事找事,主动去招惹出麻烦,又心急火燎地想赶快了结。
刚才在珠宝店见面时尴尬,方寸骤乱,急匆匆出门回避,然后不知如何进行下去。不过很快她发现张宁也走了出来,然后向反方向走,期间还回头看了一眼;董氏立刻明白自己应该跟着他走,但在街上要保持距离。
(张宁独自出来一趟着实不易,事前必须进行诸多布置,好在他对内侍省和侍卫队暗哨都拥有最高知情权和掌控力,亲自过问其部署,妥善安排后总算能保证此行之密。)
只见张宁择路走进了一家热闹的茶楼,董氏跟进去时只见里面的厅堂上正有戏班子在唱戏,请了戏班子这里便人多嘈杂。一两个人一到里面就像一颗石头丢海里,不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了。董氏好不容易才发现张宁正与一个小二说话,然后上楼,她也便随行上楼。
等小二离开后,她便掀开一道帘子走进了楼上的一处隔间看台,果然见张宁正坐在里面。
他起身抱拳道:“夫人请坐,我已吩咐小二不必上茶,此处应不会有人打搅了。”
董氏忙屈膝行了一礼,低着头怪不好意思地在旁边一把空椅子上坐下来。张宁看起来反倒十分从容,他随即便说道:“那珠宝店平素进出的就没几个人,很容易被人注意记住,我并不想此事张扬出去,对我没有好处;想来夫人也必定一般心思,名节对你关系重大,我也全然明白的。”
董氏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安心了不少。她也不支声,只是默默听着,心道如何开口解释一下自己约他见面的事,无奈张宁却不问那事,叫她一时难以开口。
张宁没听到回应,便转头看窗户扇外面的戏台子……好在这种被忽略的事,董氏已经习惯了。不料正在这时,张宁便自然地伸进袖子,掏出一串紫色的珠子出来,用一种不在意的样子放在桌子上,“我见这紫色的石头卖相还不错。”
这不正是在店铺里看的那串紫玛瑙么?董氏惊讶意外,问道:“你买给我的?这算什么意思?”
张宁转头说道:“去年在辰州,我确实做错了事,略表歉意……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如何?我说得轻巧,可事已至此唯有掩盖才最好,不然就算把坏事揭露出来,对夫人却是更大的伤害。”
董氏看着面前的玛瑙链子,小小的东西却如最后一根稻草,她似乎感觉什么东西被冲破了,一股乱糟糟的情绪如洪水一般奔涌出来。她不禁放开心胸述说道:“其实我前头写了字条就很后悔,非常担心……”
“担心什么?”张宁温和地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不失一种沉稳,叫她心里十分好受、非常安心。没有安慰的话,一句关心的询问却让她好像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董氏干脆地说道:“我担心你视作威胁。”
不料张宁忽然笑了起来,董氏故作没好气地问:“你取笑我?”
张宁摇头笑而不语。不过心里也承认,确实如同董氏所言,虽然她要报复的话自己也会受到毁灭性的伤害,但是相比军国大事、一个人的牺牲着实代价太低。
但是他如今的表现却让董氏相信,他根本不在乎。董氏心里有种直觉,面前的男人非常自信、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能威胁到他……或许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董氏松了一口气,哽咽道:“我倒不担心自己,只怕无心坏了大事,夫君和冕儿无辜受牵连……”
张宁听到这里也松了一口气,人有投鼠忌器的执念就对了。他便好言说道:“夫人首先不用把什么责任都揽到自己肩上,你没做错什么也就不必自责。去年辰州那事儿虽难以启齿,但你有什么错?你也是无辜者……其次也不必担心,我岂是那种心胸狭窄,要把事情往坏处办的人?就算真到最坏的地步,廷益和公子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没法用他了;何苦牵连无辜,有何必要那样做?”
董氏顿时就放开情绪落下眼泪来,却不是这是什么滋味的眼泪。
她说道:“我与夫君相处多年,知他品行尚好,又有才学能耐,受人尊重。王爷惜才,不忍加害君子……确是我胡思乱想,错怪你了。”
“倒是有这个缘故,不过主要还是因为夫人。”张宁道。
董氏泪眼婆娑,不解地看着他:“我一个妇道人家,与能济世的人比起来,有什么要紧的?”
张宁叹了一口气:“说世道太大了,只能明理,没什么感受。反倒是眼前能看得到的不幸、活生生的人,叫人过不了那坎、心头过意不去,难免有怜悯之心……呵,说起来我还不得不承认,真不如廷益的大志心胸。”
董氏此时已彻底打消了忧惧,如同一块大石头从心头落地,虽然心里还酸酸的眼睛还涩涩的,不过已经感觉非常轻松了。她脑子有些空白,喃喃说道:“我也有错,今天不该来见你的,不合礼呢。”
“不合礼倒也是,但只要咱们自己心里清楚、今天没什么,也便坦然了,是不是这样?”张宁好言道,“以前的事,放下便放下了。今后私下咱们不必再有瓜葛,夫人也就可以安心过自己以前的日子,一切无事的。”
董氏微微点头,“不再有瓜葛”“自己以前的日子”断断续续的东西在她耳边回响,轻松之后便不禁有种空洞的感受,失落的叹息。
这时张宁便起身,拱手道:“既然话已说开,我也不便在此地多留,这就先行告辞。我直接去内阁上直,夫人且多留一会儿,这戏还唱得能入耳,你就当是专程来看戏就好。”
他说罢也不用管正在发呆的董氏,转身要走。不料这时董氏忽然说道:“你别走……留步稍等片刻。”





平安传 第四百零二章 欲说还休
戏台子上传来一阵婉转的唱腔:“我趁著这碧桃花将身映,早转过了芳红径,呀,他门儿掩著呵,则见他静碜碜门掩梨花,我可轻轻的响櫺,他敢也低低应。高速为甚人儿不见些儿影?知他害相思一枕春酲……”
张宁转过头时,只见董氏欲说还休的样子。因为她矮了半个头,要看张宁的脸时便抬起头来,眼睛仿佛忽然之间变得明显起来,也可能是这陈旧的建筑装横黯淡的光线反衬吧。
“夫人还有何事?”张宁轻轻问道。
董氏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是想问,以后还能不能与王爷见面说说话。这般自不合礼,但只要我们自个知道没什么,也便愧于心罢……”她咬了一下朱唇,又摇头道,“算了,我都说些什么,这样太冒险。虽然我是不怕担这点风险,可你一定觉得没必要……”
只是见面说说话?若是没点什么意思、何苦要找一个不能正大光明来往的人说什么话。张宁骤然明白,这女人恐怕是对自己有点意思了。
他一时没开口说话,只是心里不禁胡思乱想。寻常时一个妇人是不会因为被迫**一次就会对别人产生什么念想的,可能最多的是屈辱和愤怒,不会简单地被一根什么东西征服,那种事简直是稽之谈;否则后世制造的情|趣之物、一件玩物岂不是就能征服一个人。那董氏现在的娇羞表情又是为哪般?
她看起来很矛盾的样子,张宁见她的模样也替她纠结。董氏很就改口了:“我还是别事找事,到此为止也很好……王爷请回罢,没事了。”说罢抿了抿嘴嘘出一口气,好像终于放下、轻松了一头。
此事这般处理,对张宁来说主要还是受于谦的“制约”。毕竟董氏是于谦的夫人,而于谦是他不得不重用的大臣;重用于谦,可以进一步拉拢杨士奇的人脉。所以他才不愿意因为寻欢作乐沾花惹草影响大局。
可是现在他突然认识到,董氏倒是可以放下了,自己却还是放心不下……人往往会在一时间顿悟,张宁此刻也意识到了一系列关系的关键:他对于谦的戒心,并不是因为对董氏做了什么而怕报复。此间有一个不能改变的客观因素。
于谦是出身燕王一系的士大夫,本身的立场就存在不确定性的风险,这也是张宁为什么一直心存戒心的原因;但是他从多方考虑,又觉得重用这个燕王派系的人对形势导向有利。
两种顾虑之间存在矛盾,如何解决?张宁不仅再次大量起了董氏,或许有话说得好、没有危机就没有时机。私会有风险,但所有事都有风险。
他当下便决定留下回旋的余地,忽然答道:“夫人要找我说话,随时可以的。”
刚刚才从矛盾纠结的心情中解脱出来的董氏的心再次动摇起来,她抬头说道:“王爷本不必理会我的,为何……”
张宁不答。董氏又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就像知音好友一般,平素说得上话,偶尔有个挂念的人;便如夫君和杨士奇之女罗幺娘一般。为何世人只准他结交女子,却不准我结交友人?”
人的观念是最难改变的,看起来她仍然被礼教约束着,对私自结交男子显然有一种提心吊胆的罪恶感。果然她又为自己解释道:“王爷所言极是,只要我们知道没什么,又何愧于心……我并没有做对不起夫君的事。”
张宁听到这里莫名生出一种类似争强好胜的心态来。人道是女人通过男人征服世界,她会被自认优秀的男子吸引,也能通过征服男子、而达到自我肯定的目的;男子又何尝不是,用各种献殷勤的手段去竞争,然后获得自我肯定的满足感。
张宁对于谦其实也存在一种竞争攀比心态,从以前做对手时的曾有的挫败感中,形成了对他的这种想法,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各方面不如人……这样的对手很奇怪,既有欣赏和肯定对方的想法,又会有恼羞成怒的龌龊心情。竞争之心不是以消灭对手为目的,而现在甚至还要相互合作。
董氏说她不会做对不起于谦的事,顿时就激到了张宁。这个妇人已经**于自己了,为何还要处处克制,在她看来自己真的不如于谦好?
之前张宁一直表现得温和有礼的样子,忽然脸上出现了些许邪念表露,他说道:“就算没做什么事,被人知道了如何说得清?”
董氏小心地说道:“王爷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不会说出去罢?”
“当然不会。”张宁道,“同样我们就算做了什么,只要不被人知道,又有什么要紧的?”
董氏倒退了一步,“不行的!”然后又红着脸作势离席要走,“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都不要见面了。”
张宁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既然不能见面了,让我再抱你一回,好记住那种感觉。”
“男女授受不亲,别碰我。”董氏生气道,但又没有嚷嚷,仍旧压低声音说,“不见面了,还有什么好记住的。王爷又不是没有娇妻美妾,犯得著么?”
张宁感觉她挣脱时用了力气的,这地方又是公共场合,不能用硬,只好缓下来柔声说道:“在辰州时就犯不着对你做那种事,于谦是我的故友,我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传出去了有损名声,但我还是做了……记得几年前在京师的事么?”
董氏好奇地问:“在京师还有什么事?哦,那时你还是礼部司务,到咱们家来吃过一顿饭,我便是那时认识你的。”
“夫人竟还记得。”张宁道,“初见你之时,我便心动了,但当时别说敢有什么作为,就是想一下也是觉得是罪过。”
董氏没好气地小声道:“你心里想什么,别人怎么知道?又有什么罪过?”
张宁道:“于谦是我的上司,官大几级,又是患难之交,当时我对夫人动心,心里自然愧疚。而且夫人冰清玉洁,名声贤淑,受人尊敬,我胡思乱想岂不是对你不敬?可心里还是忍不住要想,没办法的事儿。”
“我有什么好的,比得上王爷那些娇妻美妾?”董氏忍不住问。
张宁一脸诚挚道:“我也不太说得明白,就是觉得夫人自有一番叫人敬重仰慕的气质,却又娇弱温柔,教我忍不住心有怜惜。”
“不想堂堂湘王哄起妇人来巧舌如簧,我才不信你。”
张宁叹了一口气:“不管夫人信不信,处境如此咱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以后也不知还能不能见面。”
董氏垂下头默默语,张宁便小心伸手放在她的削肩上,见她没动,便把右手也伸出从她的腰穿过搂住;左手在她的背上往回一抱,便将董氏搂进了怀里。柔软的身体,清的气息,胸口隐隐能感受到软软的一团贴着胸膛,张宁的心真是有些荡漾了。
他顺势便把放在她腰上的手上移,摸到了她的侧胸,入手处立刻便感受到了衣服里的乳|房侧面。董氏只是柔软力地挣扎了一下,他便低头去亲她的耳朵。这时董氏便开始挣扎了,“别这样,你说只是抱一下的……”
这样的拒绝当然是一点用没有,她应该用力推开然后一巴掌扇过去。
于是张宁就不能不得寸进尺了,否则就是禽兽不如。他开始在董氏的耳朵和脸上乱亲,接着便吻住了她的嘴,柔软的嘴唇暖暖的,舌头一伸却被贝齿挡住。
董氏扭头把嘴挣脱出来,颤声道:“你也不瞧瞧什么地方,在这样下去……”张宁执着地又亲上了她的嘴,手已经完全按在了她的胸脯上,抓住贪婪地揉|搓,那软软的东西便隔着衣服被蹂|躏得变成各种形状。
她再次挣开了嘴唇,喘了几口气,但已经顾不上胸脯被大胆放肆地摸遍了。张宁道:“别担心,门外挂了牌子不会有人进来的,我也吩咐了小二不能进来。况且这种地方没人认识咱们。”
1...159160161162163...19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