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和三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彭家大虎
刘和思虑片刻,心想既然已经脱口而出,那索性向王越稍微透露一丝想法。“勇将悍卒,此军皆已形成。若能再历经些磨炼,加上子度这等人物教习,成为世之强军并非难事。”
王越摆摆手,觉得刘和有些少年心性。或许是因为这小半年的军阵生涯让其情感勃发,也或许是首次领兵行军心中激昂,才会有了这番言语。
便笑着再次问道:“还是那句话,战后各兵卒自有朝廷安排封赏,如何一直成军”
刘和毫不迟疑的答道:“家父入冀州安抚民生,自然也是需要兵卒来护卫一方平安,此军正好可用。想来冀州那边即便擒杀贼首,剿灭叛乱,也必定无法肃清匪盗。届时就如今日这般,我军先在冀州各处用兵平贼,边战边练,不出一年可成强军否”
王越依旧轻笑,不再言语。虽未反驳,却也并未完全认同刘和的设想。即便刘和说的可行又能如何,这部军伍并非地方上的郡国兵,大家应朝廷征兆,在战阵之上立些功劳,还不是为了得官封赏,到了最后大家哪儿来的回哪去。最多一些屯长、军候之人可去地方郡县中担任些官职罢了。
刘和看王越还未听出话内之音来,便继续说道:“子度莫要以为只有京师洛阳之地才有常驻的官军。难道子度忘记了北疆之地”
“要以此军驻守北疆”王越原本平静的神态略显诧异。
刘和点了点头,扫视了一遍周围正在忙碌的兵卒。“家父曾久镇幽州,在整个河北及北疆之地,也算是颇有名望,想来促成此事的难度不会很大。”
听到这番话,王越心里略有所动,虽然还是很难相信,但也不再认为刘和是一时间的异想天开。
“便依你所言,若是真能如此,将来回了幽州,也算有我立身之地。”
一番辛苦的说辞使得王越答应教习这些兵卒,刘和忍不住开怀大笑。
“既然如此,以后便少不得让子度兄教习众将士了。”
“自当尽力。”
重新整军后,程普前来询问如何处置俘虏。刘和看了看远处跪倒在地的那群俘虏,无心斩杀,便说了句带着吧,日后或有用处。
程普欲言又止,刘和看了其一眼,倒是先出口询问道:“德谋觉得不妥”
“军粮有限,而且此乃叛乱贼寇。我等率军北上,难免有所不便。如若不杀,也最好是给州郡府衙进行处理。”
“德谋考虑的周详。我们本就将路过颍川,既然如此,等到了阳翟城下,将这些贼寇交给颍川太守便罢了。”
刘和大体上交代了几句后,便由程普、黄忠等人具体整军前行了。
颍川郡乃是豫州八郡之一,乃中原腹地,早在先秦战国之事便定其名。这里地方豪族门阀众多,也受黄巾之乱灾害极重。
年初刘和随皇甫嵩和朱儁兵入颍川,在长社大败波才,平定豫州便是由颍川开始。在此之后新任豫州刺史王允全力安抚民生,虽有小乱,但也算民生平稳了许多。
一路上众人提起那第一场大战,也是记忆犹新。因为这里有一大半人都参加过火烧长社的追击大战,而程普和韩当更是阵斩波才,立下战阵头功。
行军约两个时辰左右,已经能看到阳翟县的城墙。刘和派遣斥候先行持朱儁手令跟那颍川太守知会一声,主要是为了今日能够在阳翟城下驻扎。
没过多久,斥候回报,那颍川太守已派其主簿前来迎接。
看到不远处的颍川郡府众人,刘和驻马而停,下马施礼。
为首一人面容年轻俊朗,看起来也似乎刚过弱冠之龄,身上还带着一股熏香之味。冲着刘和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在下乃颍川阴太守属下主簿,荀彧荀文若。得阴太守之令,前来迎接大军。”
刘和听罢荀彧的介绍,先是一愣,脱口而出。“王佐之才,荀文若”
荀彧略显疑惑的看了刘和一眼后,谦虚的说道:“济世之才的大名,荀彧也早有耳闻。”
刘和自知失态,讪笑一声。“荀氏八龙的大名海内共知,若有机会定要拜望。不过今日能得见文若,也知荀氏一门,尽是英杰了。”
荀彧听此恭维之词,不再多言,只是微微一笑。岔开话题,向刘和问道:“不知大军在阳翟驻扎几日所需粮草辎重多少”
刘和一听正事,也调整了心思。“文若可做主”
荀彧答道:“区区乃一主簿,无权做主。只是需得报备于太守,也好让上官有所准备。”
刘和笑着说道:“我军只是驻扎休息一日而已,粮草够我们行军到东郡即可。”
荀彧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负担也不算太重。只不过未得太守之令,大军还需驻扎城外,可否请刘司马随我一同进城,具体细节与太守再商议如何”
刘和应承道:“如你所言,正当如此。”
随后刘和吩咐黄忠、程普整顿兵卒,准备择近处扎营修整。而自己领着几名亲卫随从,跟荀彧一起进入阳翟县城。
经历过黄巾叛乱之后的阳翟城内,显得有些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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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再遇戏志才
暮色已暗,清风夜凉。
府衙之内热闹喧嚣,刘和虽与这颍川太守阴修初次见面,但也看出此人实在是个极其典型的豪族门阀的士人做派。
好饮宴,好辞赋,更好提携俊彦之士。本次饮宴来了足有三四十人,大部分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甚至还有一些未及弱冠的少年郎。
阴修先是一直与刘和说话,除了经史辞赋之外,也说起年初的黄巾叛乱。说起自己与那时新任的豫州刺史王允一起,跟皇甫嵩受降数十万被黄巾军裹挟流民匪寇,更是显得得意自傲。甚至谈起与王允一起在受降过程中发现中常侍张让的书信,与王允一同上奏天子,算是给天下士子们张目,狠狠打击了朝廷那帮阉宦。
那个时候刘和正忙着整军跟朱儁去南阳,故而这些事情未有所触及,今天听到阴修聊起来才略知一二。
阴修饮了一口爵中酒,叹息了一声后,说道:“可惜啊!那张让巧言令色,欺瞒天子,这等大罪让其逃了过去。”
刘和疑惑的问道:“这等叛乱通敌之罪,那张让也能逃过”
阴修颇为愤慨的说道:“那阉宦把所有过错都推给了封谞等人,又送给天子数千万钱,使尽办法最终脱罪。此次未能诛杀此贼,实在遗憾。不过那封谞被玄泰告发而被诛杀,也算弥补吾等心中憾事。”
刘和恭谦的笑了笑,此时才明白这阴修对待自己如此热情的原因,继而说道:“这张让竟然有此能耐,私通叛乱的贼寇都能得幸免。可惜当时我也只有封谞勾结叛贼的证据,要不然定是不会放过这等祸国之贼。”
阴修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即不再继续说此话题。换了一副笑颜,转言说道:“罢了,这等奸贼不提也罢。颍川青年俊彦多矣,玄泰可多多认识一下。”
说完之后便招呼了几人到跟前,介绍给刘和认识。
先叫来的一人乃是荀氏族中之人,荀攸荀公达,刚刚被阴修举为孝廉。因为当年的党锢之祸,荀氏一门与党人多有交集,为了避祸基本都隐于乡野而不出仕,唯恐遭受家族覆灭之灾,为了避祸,当年甚至让族中尚是少年的荀彧,娶了中常侍唐衡的女儿为亲。
如今党锢已解,虽然还在叛乱之中,不过天下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各处启用原本的党人为官,其族人也被征召为吏。阴修给举荀攸为孝廉便是明显的事例,既符合士人之间的处事方法,也拉拢的颍川当地的士族人才。
刘和见到荀攸气度不凡,温文尔雅,说话虽平缓语迟,但是铿锵有力,顿时心生好感。
“白天里还见到荀氏族中的文若,为其气质折服,此时又见公达,与之文若相较难分高下,方知荀氏才俊甲天下之美誉,果然不虚啊!”
阴修在一旁笑着说道:“荀氏八龙,名誉天下,海内共知,当然绝非虚言而已。说起来公达虽年长文若几岁,不过论辈分却还是文若的子侄辈。”
刘和听罢阴修的调笑也不接话,毕竟自己初识荀攸,不知其秉性,贸然谈论别人宗族辈分之事总归不妥,便出口询问道:“不知公达在府上所任何职”
阴修说道:“公达已被子师(王允字)征召为州府从事,过几日便去刺史府任职了。”
刘和恭维了荀攸几句后,发现荀攸言语不多,也不知是不是在阴修面前性情有所收敛,便出口说道:“我看宴席之内人数不少,不敢让阴太守劳驾。公达若是有便,引领我跟场内各位俊彦结交认识一番如何”
荀攸微笑着应承下来,旁边的阴修也颇为高兴的鼓励玄泰与本地才俊多多接触。
走向场内后,刘和先是与白天见过的荀彧、郭图等人见礼,而后又在两人的介绍下,与各位年轻士子寒暄。荀攸只是静静的陪在身侧,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荀彧和郭图在介绍。
刘和与众人闲谈一阵后,发现人群后面的偏角落的案几后一人,坐姿略显逾礼,正拿着一爵酒与一名少年郎笑谈。
仔细看清那人容貌后,刘和眼前一亮。向面前众人告了声罪,快步走到那人面前,恭敬的施礼后,说道:“文正兄”
此人正是刘和曾在洛阳酒肆内见过的戏志才,当时刘和被戏志才的机谋才华所吸引,与戏志才攀谈许久。而后在洛阳时,又找机会去太学拜访过两三次,虽然交情不算深,但是彼此还算能谈得来。
戏志才起身施礼之后,说道:“看玄泰在人群之中忙碌,便没有上前打扰。失礼了,哈哈,玄泰勿怪。”
“不知文正兄在此,失礼的是在下。不过文正兄明知我在,却不与我来告知,确有失礼之处。”刘和先是假装板着脸,而后又大笑着说道:“当罚酒一爵。哈哈!”
戏志才笑着将爵中酒饮尽,说道:“玄泰礼数太重,我乃随性之人,实在是嫌麻烦,故而不愿太早上前攀谈,就是怕这礼数太多,酒饮的不尽兴。却没想到玄泰乃是懂我之人,一见面就让我饮酒一爵。为此,我再饮一爵,庆贺你我相遇之情。”
刘和看着随性而言的戏志才,整个心情顿时愉悦很多,笑着说道:“文正贪饮,酒量又豪壮,我不是对手,只得先让文正多饮些,自己占些便宜,等会儿才好与文正共饮。”
两人正说着话,荀彧和郭图等人也来到了刘和身旁。荀彧笑着跟戏志才打了声招呼,郭图则并未跟戏志才说话,而是看向其身边的那名少年,口气略显不悦的说道:“怎饮酒成了这等模样,汝还年少,尚未及冠,如此饮酒无度太过失礼了。”
刘和听罢,也看向那名少年。只见那少年身材瘦弱,面容青涩。被郭图说了两句后,面色潮红,虽然看起来神志尚未彻底迷醉,但是站起来的身形摇摇晃晃,显然是饮酒过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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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筹画之士
钟繇笑嘻嘻的将身侧的几人拉出来给刘和介绍相识,都是出身长社县的几人,其中让刘和惊讶的是竟然有一名尚未及冠的少年,名叫徐庶。
虽然惊奇,但是相比刚才听闻郭嘉的名字,刘和镇定平静了许多。闲聊了几句才知道徐庶虽是寒门子弟出身,不过因为一身武技不凡,仗义信诺,还是长社出名的游侠剑客。不少士子都与其交情匪浅,故而这次宴席才会被钟繇领来。
刘和也习剑技,尤其在王越指点之后,对于剑术理解还算深厚。当即与徐庶在剑技之术上聊了起来。当徐庶听罢王越之名后,显得十分激动,还想让刘和介绍相识。
所谓寒门并非贫苦家世,只是祖上没有高官显赫,多为小吏。寒门子弟家境一般,但也远胜黔首庶民。有些寒门因为家世长辈世代为吏,虽官职不显赫,却是累积了一些家财。
徐庶之家近似于此,虽然家财比不上豪族,但也还算丰厚。相比起来,甚至比郭嘉的生活还要好上不少。
郭嘉只是颍川郭氏旁支,其父、其祖的学识声望和官职地位都极其有限,也没有累积太多家财,偶尔还需他人帮衬。不过好在同住颍川,家族私学还是可以上的。从学问家世这点来看,又比徐庶好了不少。
虽然徐庶家有余财,但无家学传承,想入私学得需四处拜师。徐庶也是个倨傲的性子,不愿太过求人,便索性习武,读书只到识字辩文即可。这几年里四处行侠仗义,也结交了不少好友,闯出了一番名声。
不知不觉酒宴过半,夜色如墨,偶尔有一丝轻风扫过衣袍。
这一次酒宴,让刘和更加感叹颍川之地的人杰地灵。此地仿佛是大汉文采最精华之地,无数或张扬、或内敛、或机变、或灵慧的士子才人聚集一处。怪不得中土大地风起云涌之时,随处都能看到有颍川才智者搅动风云变幻。
刘和的心思不知不觉有些神游天外,不再想饮酒寒暄,便一人于僻静处吹风。
“缘何独站角落静思”
转过头看着映入眼帘的喧嚣,对拎着一壶酒的戏志才答道:“散散酒意。”
戏志才拿起酒壶,直接倒进嘴里一大口,咽下后,一脸舒爽通泰的说道:“看你似乎并不习惯这种酒宴集会”
刘和瞥了一眼,一边点头一遍说道:“是啊。之前还在东海之时,也没有怎么参加过这等酒宴。直到洛阳之后,才去过那么几次,当时以为酒宴上多为长辈所在,故而我这等小辈难免不自在。谁知道,跟如此多同龄人一起,也无自在之感。”
“无兴致而饮宴,岂能自在只能越饮越寂寞。”
“你这等随性洒脱之人,也懂得寂寞”
“正是太随性了才寂寞。”
“那不随性呢”
“像你这样太不随性了,更寂寞。”
一句话噎的刘和无言以对,反而呢喃着:太随性了才寂寞,太不随性更寂寞。
“文正此言可传世啊。”
戏志才大笑着又喝一口酒后,说道:“你年纪轻,却心思重。我在洛阳待了两年,除了那汝南袁氏兄弟二人,年青俊彦之中,你大概也是我见过的心思最重的人了。”
任谁被别人称为心思重的人,都难免有所尴尬。刘和反而心里有过一丝愉悦,交往数次之后,能得戏志才如此坦诚而言,说明把自己真的当朋友一般了。
“可是那袁绍、袁术二兄弟”
“嗯,正是那礼贤下士袁本初,以及那路中悍鬼袁长水。”
“那袁氏兄弟二人,比名养望,汝南四世三公袁阀家主之位,值得他们费心思。”
“那你又在为什么费心思”
刘和愕然无语,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戏志才笑着拿起酒壶说道:“戏言尔。”
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费心思呢这一年来,刘和总觉得似乎有一股力量推着自己不停的前行,似乎有方向,却又看不清方向。
想着不远不近的未来,本是只想给父亲多积攒些实力,却又理不清思路和目标。只是下意识的觉得父亲善于内政而弱于军伍,便想办法进军营中历练,想通过这黄巾之乱拉起些军伍之人,将来以保护父亲,保护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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