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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吴小雾
“多不讲理,你什么时候说要打羽毛球了?”
“我现在说,明天你陪我去打吧。”
“明天可能还要走呢。”
坐进出租车,狄双羽感动地问:“所以你是特地给我送钥匙回来的?”
他要笑不笑地一咧嘴,权作回答。
“我当你是了。”她讨好地挨过去,将手放进他掌中,“关总人真好。”
他亦不客气地捉住,以指腹轻摩她冰凉的手背,“你穿得少了。”语气像在教育女儿,“前几天我就说过你。”
狄双羽撇撇嘴,“厚衣服在家里。”忽地又笑起来,“这会儿可能被捡钥匙的人把最厚的都挑走了。”
他忍俊不禁,“猪。”
关允下了车没直接回家,却拖着皮箱和不明就里的狄双羽,走几步拐进小区西门一家五金店,掏出家门钥匙递给店里师傅。
金属被削磨的刺耳声响中,他说:“从你身上学的教训,留个备份。”付了钱接过两把钥匙,吹吹上面的铁屑,“别我出差,唯一一把钥匙留给你,转个身你就弄丢了,我回来俩人站门口大眼瞪小眼。”
他说得画面感十足,配件师傅都听乐了,“不要紧,咱这儿能开锁。”
狄双羽不好意思地接过那把余温犹在的备份,“那我把备份弄丢了你不会骂我对不对?”
关允拔高了调子,“我哪敢骂您啊,作家。”
她低眉顺目道:“别这么说,尽管指教。”
“真够笨的。”出了店门他回头看一眼,坏笑道,“老是丢钥匙,明天把你嫁到锁匠家去。”
狄双羽许愿,“我希望世界和平,夜不闭户,从此不需要钥匙。”
关允坚持,“还是嫁给锁匠比较现实……”笑着挨了她狠狠一拳,拉竿箱换到左手,右手从口袋里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喂?方便,说。”
狄双羽收起笑声,疑惑地看着他倏而不悦的神情。
“带着孩子出什么差啊…那如果我没在北京呢?我发现你真是…行行行了我接她过来…别废话了行吗?”挂断电话长呼口气,“说要去广州出差,保姆临时有事明天得回老家,让我把宝宝接过来住一天。”
“现在?”
“明天接她送去幼儿园,晚上带家来住。孙莉后天上午就回来了。”
孙莉是一早的飞机走,出门前又给关允来了通电话,提醒他别忘了来接孩子。关允甩一句“行了知道了”,飞快收线,手机丢在一边,翻个身趴在床上继续睡。狄双羽原准备叫他起床,见此情景也呆立在门口不敢上前找骂。
隐约察觉到门口动静,关允半撑身扭头看了看,趴回枕头眯起眼睛发笑,“我知道了,你别再催我啊。”
有对比,狄双羽才懂得这语气有多宠溺。坐过去俯身压在他背上,“爸爸我要上幼儿园。”
他迷糊着,“爸爸困死了,今天旷课吧。”
狄双羽大笑,“当你们家孩子太幸福了。”轻拍他一巴掌,“我走了啊,你赶快起来,别眯了,一会儿又着了。”
“现在出门也堵。”他伸手摸过手机确定下时间,“你走这么早干什么?等下我送你吧,先把宝宝接来,送你到公司,再送她去学校。”
狄双羽怔住。
这世上要是有比见男友父母更紧张的事,应该就是见他的孩子了吧。





第四者 别人的东西
别人的东西
关允手机有宝宝很多照片,常常拿出来看,有时也给我看。说实话,论模样关宝宝不如小云云可爱,灵精劲儿也比不过云云,但是超级像关允。尤其笑起来的那枚酒窝。
女儿像爸爸这个正常遗传现象让我对这孩子完全丧失免疫力,看着看着就不自觉跟着笑。关允特得意,“可爱吧?”
我说:“嗯,可爱。”表情是敷衍的。
不愿意承认。
谁愿意承认自己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生出来的小孩可爱?
我想那一刻我跟那些个传说中后妈产生共鸣了。
关允看懂我的态度看不懂我心情,就百思不得其解的,拿着手机来来回回慢慢吞吞地翻那几张照片,“多可爱的小姑娘啊。”
我喜欢小姑娘的爸爸就行了。小姑娘是妈妈的,我要是喜欢,太残忍了。
2010年1月24日
早高峰堵势不算严重,与预定到达时间所差无几。孙莉已经出发去了机场,保姆一接到关允电话就把宝宝带到楼下等,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冰冻不了小姑娘见到爸爸的热情,远远看到关允的车子,便挣脱保姆的手,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关允下车跟保姆说了几句话,将她为宝宝准备的换洗衣物接过来。
关宝宝已自行打开车门,爬进后座,看见了狄双羽,露出意外又怯生的神情,求助地看着关允,“爸爸……”
关允抱起她放在座椅上,“坐好,爸爸要开车了。”
她被安全带捆着,无法做更大动作,但对副驾上的狄双羽保持莫大兴趣,不停地探着身子偷看她。
关允挪了挪后视镜,观察她一举一动,不时出声警告,仍无法阻止小孩子的好奇心。没一会儿就从安全带里钻了出来,趴在扶手箱上左看右看。狄双羽并不正眼看她,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招呼,只对着爸爸傻笑,笑得关允无奈极了,拍拍她的发顶,“笑什么,傻丫头,乖乖回去坐好。”
“爸爸你下巴上长胡子了。”
“爸爸本来就有胡子。你这么太危险了,爸爸没办法专心开车了。听话坐回椅子上去好不好?”
“哦。”她乖乖应一声,坐回去,不到一分钟,又滑下来,蹲在椅子下面捡拾车厢里的微小物件,寻宝一样,一块小纸片、一只瓶盖都会被她认真拾起。
车走走停停,她在惯力下不时撞到前面椅背。狄双羽担心道:“要我坐后面去抱着她?”
“不用。”关允笑笑,“她平时在车里就不老实,老喜欢坐地上玩。”
“爸爸这是什么?”她举起一个薄薄的塑料片状物体。
狄双羽仔细一看,居然是水月从日本带回来的书签,也就两公分长短,惊了,这么小的玩意儿,孩子是怎么翻出来的?
“小兔子!”辩别了一会儿她欢快地叫着,“给我吧。”
关允看了狄双羽一眼,“是你的吧?”不是关宝宝自己的,肯定就是旁边这个大宝宝的,再没有坐他车的人会买这种动物卡片儿玩了。
掐着书签的小手收回胸前,另一只手也捂上来,宝宝谨慎地仰视狄双羽,底气不足地嘟囔,“爸爸车里找到的。”
狄双羽别过头看窗外,“不是我的。”
关允噗哧发笑,“好,是我们关宝宝的,收着玩吧。”
小家伙喜上眉梢,“嘻嘻。”笑着把书签别在自己胸前,“漂亮吧?”
关允瞥她一眼。
狄双羽只来得及慌叫,“刹车关允。”
关允条件反射地听从口令,一脚踩实了刹车,车子及时停住,保险杠距前面突然熄火的车子不到十公分。后面扬起一片喇叭声。
关宝宝收不住身子,“啊呀”一声从两只椅子空隙中跌出来,若非狄双羽伸手挡住,人就直接摔倒在扶手箱上了。
怪罪地看一眼关允,狄双羽扶起宝宝对她说:“看,多危险,去系上安全带坐好。”孩子受了惊吓,比什么喝令都管用,二话不说立刻退回去坐好。
狄双羽不放心她,找个机会开门下车坐到了后面。
关允没空多讲话,忙着绕过前方抛锚的车子上路。后方几辆车心急地插进来,路口瞬间堵死,早上的北京城就是这样,随便一个小事故就崩溃了交通。关允踩着刹车,莫可奈何地回头看看那一大一小。小的搞不清状况,还当自己闯了什么祸才惹爸爸露出这种表情,半垂着眼睛不敢吭声。
十多分钟才得以离开这临时堵点,狄双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迷迷糊糊竟培养出几分睡意来。一旁关宝宝则大大方方地歪头注视她,又钻出安全带爬上了座椅。关允从镜里看到她的动作,也没加制止,有大人在后面陪着总是比较安心。
站到狄双羽身边,手扶着椅背,宝宝小声唤着爸爸,“是一个音符。”小手指着狄双羽脸畔的耳环。
关允一本正经道:“不对,是蝌蚪。”
狄双羽嘴角抽头一下,忍着没笑出来。
宝宝不坚持,大概也无法辩识那到底是个什么物体,并且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被其它事物吸引。“头发真长啊。”羡慕地盯着狄双羽散落肩头的长发。
关允漫应,“你长大了头发也会这么长的。”
“那得多久才能这么长啊?”小心伸手顺着发丝轻摸,“嘿,可真长啊爸爸你看,比你给我买的芭比娃娃头发还长呢。”
生在北京的关宝宝普通话比她爸爸说得好,长句子下来京腔京调儿听得人直想笑。
狄双羽听得喜欢,但始终没同她搭话,直到下车,才朝宝宝挥挥手,“宝宝再见。”在她脸上拍拍,推了车门又跟关允道别,“谢谢您送我,关总,回见。”
关允看着她背影呆了好半天。
谢谢关总送她。
说那么句台词给个五岁小孩儿听?
宝宝趴在驾驶员椅背上,费解的目光在爸爸和长发阿姨的背影之间转了几个来回,“她还要回车上来吗?”
关允骤然回神,“你自己坐后边老实点儿了,要不然就给我坐前边来。”
忆起刚才的险情,知道这不是吓唬人的话,宝宝立刻退回位置上坐好。
关允从视镜里看着后方车辆,余光扫到正襟危坐的小女孩,不由哧一声笑出来。
他的关宝宝将来也要长成那么复杂的女人吗?
“复杂吗?”狄双羽喃喃重复。
“对您来说是复杂了。”发型师摸着她质感极佳的直发,这把头发他亲手打理了两年,很少有这种长度还不分岔的,且又做足了营养和精华,完全可以去做洗发水广告。结果这姐们儿自己倒干脆得很,进门就俩字儿,剪短。“您这是受了啥刺激啊?”
狄双羽翻着杂志,“还不就是你给我看这图片闹的,上次看完回家我就在琢磨,越看越想剪。”她指着模特的梨花头,“就这个型这个色儿了,你弄吧,弄不成一样的我再跟你算账。”
发型师直摇头,“哎哟可遇着执着的了。”捉进她的及腰长发,“咱可不带后悔的哦。”
刀起发落,手机嗡动,狄双羽吓了一跳。
发型师也吓到了,看她摸出电话才释然,“我说怎么才一剪子您就激动成这样。”
狄双羽大笑着接通电话。
关允也跟着发笑,“哟,心情不错嘛。配上钥匙啦?”
“还配什么钥匙啊,我一会儿直接找人撬锁了。”
“还没回?”
“做头发。”
“这么早就下班了?”
“嗯,你呢,接宝宝放学?”
“学校外边等着呢,宝宝上围棋课,要6点放学,我4点半就到了。刚也去理了个发。”
“学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学围棋干什么?”
“不知道,都是孙莉安排的。”
“应该让她学跳舞,跳舞对女孩子很好的,气质和形体都能培养。”
“你学过跳舞?”
狄双羽笑,“我学过跆拳道。”这倒不是胡说的。易小峥是黑带三段,就差一点走职业路线。她和小峰也都跟着学了一点,她学得晚,柔韧度差了点,小峰虽然早学,但他更喜欢散打,所以也没啥造诣。
“靠,千万不可以惹你。”
“嗯,你这样的我让只右手都能打过。”
“继续吹,跆拳道两手都让给我,也算不到你有本事。”
“哎哟喂,还挺在行。”
她夸得不诚心,关允也没领情,“没下过围棋还分不清黑白子儿吗?”
狄双羽大笑,“等人等得您这幽默细菌都滋生出来了,哈哈。”
“贫不过你。”他也跟着发笑,“一会儿到家弄不开门就回来吧,我带宝宝去那边住,你住我这儿。”
“不用。”想也不想地拒绝,狄双羽抬手示意发型师继续剪发,“开锁的都找到了,我进门了给你短信。”
“进得去门就行,大冷天别露宿街头啊。”
她哼笑,“甭操心了,少了关屠户还都得吃带毛的猪?”
“美女,”通话结束半晌,发型师终是忍不住要问,“真学过跆拳道?”
狄双羽顺嘴接道:“段数还不低呢。”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剪着。”
齐眉头帘没变,齐腰长发一刀裁去过半,发梢里翻外翘诸多小卷,整体染成了深亚麻色,日光灯一照莹莹发绿。部门几个女同事约好了似的统一更新qq签名:你怎么舍得……
狄双羽决定暂时停止使用qq跟她们说话。
关允反应较为淡定,一个评价,“这颜色显得脸黑。”一个建议,“下次把头帘也剪了吧。”他不喜欢头帘,每次见到关宝宝都把她的小齐头帘给拢至一面去。
狄双羽一律不听,自顾自欣赏新鲜的自己,“一个发型太久了,不配我神秘多变的气质。女人嘛,要是没有个头发啥的拾掇拾掇,人生多没趣。”
“三分钟热血,看你能坚持几天。”睡不到最后一秒不起床的人,还渴望把每天起早拾掇头发培养成兴趣?他不听她的歪理邪说,换个姿势看足球比赛,偶尔也看一眼大衣镜前美滋滋摆弄新发型的狄双羽。“关宝宝可喜欢你头发呢,那么长给剪了你倒挺舍得。”
狄双羽撇嘴,剪都剪了,又不是剪完就不长,有什么不舍得?一个两个都问,没创意。
人家葭子就不落俗套,回北京见到狄双羽的新发型就一句警告:“我看你得瑟没毛咋过冬。”
狄双羽终于抱头哀嚎,“有那么惨吗!!”同样是卷发,赵珂梳得,她梳不得?
“小姨你别听我妈的。”小云云倒似满意地举起手中杂志,“你看,像模特一样,多好看。”
狄双羽瞄一眼封面上那p得面目全非的90后嫩模,完全不觉得这话是在夸自己。
而且葭子的话是难听些,可也没说错,冬天到了,气温确实一日低过一日。这些天狄双羽出门明显感觉冻透了头皮,剪发第二天就在天桥上买了两顶帽子,一顶红的自己带,一顶绿的送给关允,被骂了,揣在包里带来给吴云葭。吴云葭也没什么好脸子,倒是小云云跃跃欲试,必然是大的,戴着不动还好,一跑一跳便滑下来遮眼睛。狄双羽大乐,抱过她在怀里猛亲一口,“太好玩儿了!”娘儿俩翻了些针线出来,商量着怎么把帽圈改小。
吴云葭收拾着衣物,貌似随意一语,“那么喜欢孩子自己养一个吧。”
狄双羽接道:“又不是母鸡生蛋,自食其力得了吗?”说完才反应过来吴云葭的暗示,一走神,针扎了手。
小云云惊呼,不假思索抓过她的手指含在嘴里。
狄双羽眼圈一红,“没事……”
吴云葭斥道:“吐出来,云云,小心中毒。”
狄双羽掀了只垫子砸向她,“给我去死。”
小云云乐呵呵地劝架,“你们不要闹,小心剪刀。妈咱们家有没有创可贴?”
“在卧室床头柜里,小心拉门夹着手哦。”支开女儿后坐到狄双羽身边,将她们那堆过于尖锐的玩具一一没收。
狄双羽吮着手指头,戒备地盯着她。
吴云葭看也不多看她一眼,“你不用这副德行,我已经懒得说你了。”
放下手,狄双羽叹气,“他给了我他家的钥匙。”
“哟,不怕您把他们家钥匙一起丢了?”
“我冷他就热,我热他就躲。”
“听着怪有意思的。”
“他想怎么样啊?!”
“玩儿你。”
小云云举着创可贴跑出来,“小姨,伸手。”撕下纸膜,动作温柔地缠在狄双羽指尖那一星红点上,细心问她,“疼不疼?”
“有一点。”狄双羽凝视那认真的小人儿,又叹一声,“他居然肯让他女儿见我。”
小云云迷惑地歪过头,随即意识到不是在同自己讲话,将胶布贴好,“一会儿就不疼了。”她保证,收手坐到一边,不插嘴大人之间的谈话。
吴云葭终于淡定无能了,“我靠——!什么情况?她女儿要见你?”
“不是特意安排的,那天孙莉出差,阿姨也有事要请假,让关允带一天孩子。从孙莉家到幼儿园刚好经过我单位,就把我也带上了,再去接的孩子。”
“那孙莉也看见你了?”
“没,她早班飞机,阿姨带着孩子在楼下等的。我没下车,估计连阿姨都没看见我。”
“唔……那小孩喜欢你吗?”
“我没太理她,上车就眯着来着。”
“怕她喜欢你啊?”
“你激我也没用,我是怕。”把喜欢的人和事挂在嘴边是很正常的,小孩子更是这样。“我就怕她回家跟她妈说‘爸爸今天车上有个阿姨很亲切,对我可好了’这样的话。”
“——然后孙莉就会发现你的存在?”吴云葭冷哼,“还挺有当小三儿的自觉。”
狄双羽呻吟一声,拧身抱住小云云哀求,“让你妈停止人身攻击好不好!”
小云云奉命瞪了妈妈一眼。
吴云葭还真不确定女儿是否明白“三儿”这个数字代表啥,她也不明白狄双羽的思维,“大大方方表现你的人格,让姓关的知道你会善待他女儿,这对你没坏处。”
“我是不想孙莉又搞事。”狄双羽斜栽在沙发上,姿态粗鲁,神情烦燥,“之前是因为知道赵珂和关允分了,才那么痛快的离婚,要是发现关允身边又有固定女人,她肯定会急的。”
“她早早晚晚还不是要知道?”
“知道是知道,那早早和晚晚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历史遗留问题,他关允不解决,你绝对没辙。还瞪我,来不来一副你弄死我我都开心的样子,他会用心对你才怪。”
“他说他和孙莉不会复婚。”
“他还说过他会再结婚——这两句话加在一起,也不等于他要娶你。明白吗?他放了个屁不代表他想拉屎,闻着臭味就忘乎所以了那是你傻。做人不能太想当然,你怎么能不知道这个理儿?”
狄双羽玩着手指,两眼直勾勾望向窗外,“又下上了,北京今年雪真厚。”
小云云“咦”了一声冲向窗口去看雪。
吴云葭泄气,“再下几场就把你埋了。”




第四者 关于愁嫁
关于愁嫁
关允问我:你很担心嫁不出去吗?
我说不会。心里却在想:如果你都不想要我,我有什么理由不担心呢?
是因为我说最怕结婚了,你才跟我在一起的吧?其实我就是知道你是这样,才说怕结婚。
这鸡和蛋的纠结……
你总是说我弱。总是被说,总是被说,迷路的时候,我都不敢向你问路。
女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不是都故作无知小鸟依人吗?怎么被你笑着说笨蛋时,我会那么难堪呢?
可能因为我真的太二了吧。
在一起已经一百多天了。笑,感觉那么久了,原来才刚刚一百天。
也难怪,就连你看着我时想什么,我都猜不懂。
2010年1月28日
狄双羽在这城市混了有些年头,这一年雪下最厚,难得是气温也够低,除了撒有融雪剂的马路,大部分的雪都积留了下来。只是脏。
才过2008,黄沙马上就袭卷旋回。北京的空气没救了。而她和很多人一样,不可自拔地习惯了这恶劣的环境。
回到家的小峰来电话说,家里的雪也很大,接连数日地下,天一放晴就变得很好看:晴空的明蓝耀眼,针叶林墨绿优雅,积雪素白冷艳,间或露出土壤黝黑,肥硕的建筑五颜六色……那个东北边陲小镇的冬天繁华活跃,狄双羽已经很久没回去过。
易小峰说:“快过年了,小小,妈做了好多打糕,绝对比驴打滚好吃,黄豆粉超级甜。”
狄双羽笑他,“你超级夸张。”
“我超级想你。”
“那怎么办,过完年不要回悉尼了。”
“嗯。”
“……”
“爸妈都不愿跟我过去,他们年纪越来越大了,不在身边,我不放心。”
“小峰你长大了。”这话她说了无数次,唯独这一次说到自己眼眶微热。
“所以真的可以照顾一个家,你累了就回来,随时。”
“别给我退路,丧失斗志怎么办。”
“你要斗志干什么呢?只会让我和妈心疼。”
“妈才不会像你这么说。”
“可她就是这么想的,我知道。”
“罗嗦,呵呵,还是回澳大利亚去吧,中文不好的时候你没这么多话的。”
“他对你好不好,小小?”
听到这突出其来的一问时,狄双羽正走出写字楼的旋转门,身体搁于寒风中,非常突兀地打了个摆子。她说:“不算太好。”
冷风侵进鼻腔,刺激人想要流泪。
前方马路边临时泊靠的黑色轿车打着警示灯,闪烁于雾霾里如目光游离。狄双羽才走近,车窗落下,一星细火被抛出来,落在雪里溅起小股白气——是支烧到头的烟蒂。
关允并无不耐表情,可明显已等了些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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